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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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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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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湾》连载

第四十九章 捉奸却被溜走

豆花嫂的突然变化,生产队里的社员们都感到是怪事,怎么一个循规蹈矩,安守本分的人,一下子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呢?尤其是和黑狗子这个泼皮无赖打得火热,这让所有的人大惑不解。

随之而来,人前背后的议论、传言不绝于耳,社员们把豆花嫂的风流韵事当作趣谈,有时也传到了豆花嫂的耳朵里。

然而,豆花嫂装聋作哑,把这些议论和传言全然不当一回事,她只管自己的开心和快乐,别人喜欢说,让别人说去。

豆花嫂我行我术,与先前判若两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想法别人不知道,只有黑狗子知道她的心事,并从中给她支招,让她肆无忌惮,放荡不羁。

白天黑夜与豆花嫂鬼混的小伙子中,不用说黑狗子最贴心,最受豆花嫂的青睐,把黑狗子当做她的心腹之人。

黑狗子的长相并不比郑先漂亮,瘦高的个子,粗黑的皮肤,长着一副马脸,眉肋骨高悬,眼窝子深陷,眼睛象蛇眼睛,里面直射出两道凶光,令人毛骨悚然。他没有犯罪进过监狱,可是,酷似刚从监狱里面放出来的囚犯一样。一肚子的坏水,遇事坏事,遇人害人。他从没有安过好心,生产队里的人没有不憎恨他,诅咒他的。

这样一个人人都不喜欢的人,豆花嫂偏偏喜欢上了他,这是生产队里的社员们不明白的。而在豆花嫂心里,她的男人郑先是一个画饼,充不到饥。而黑狗子与郑先比,有力气,有男人味,头脑机灵,遇事有谋略;玩耍起来有情趣,有意思,有味道,开心、安逸、惬意,很实惠。

这就叫做:“清油炒韭菜,各人心上爱。”也是俗话说的:“鱼爱鱼,虾爱虾,乌龟爱的是王八。”豆花嫂与黑狗子的结合,正是臭味相投。当然,黑狗子不是好东西,郑先也不是什么好玩样儿,要不是郑先那么坏,豆花嫂也不会走上这条路,黑狗子连边也沾不上她。

豆花嫂在与黑狗子的勾搭中,越来越觉得离不开黑狗子,当然身体上的需求是一个方面,内心的需求也是一个方面,而且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在她孤独和苦闷的时候,不免就想到了黑狗子,把自己心里的话说给黑狗子听,有困难就请他出主义、帮忙。

近来,表面上看豆花嫂,性格开朗活泼,生活放荡,社员们纷纷议论她。说她不放在心上,那是假的。她从过去的一个好媳妇,变成了一个大人孩子见了都吐口水的,被人歧视的破鞋,坏女人,使她心里感到诚惶诚恐,坐立不安。

这且不说,再说郑先在外面,与数也数不清的女人混来混去,谁也管不了他,自己想要管也是鞭长莫及。从她那天发现的证据看来,明明是郑先勾搭上了女人,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或是今后,郑先名义上是她的老公,实质上早已成了别人的男人。自己与郑先夫不夫,妻不妻的,算是个什么呢?一想到这些,豆花嫂的心啊悬得老高老高,一种痛苦的感觉时时刻刻纠结在她的心里。

这种痛苦的感觉,使豆花嫂萌生了报复郑先的想法。但是,越是想报复郑先,她就越感觉到痛苦。她想报复来报复去,怎么好象在报复自己一样呢?

她表面上放荡,玩耍的越是疯狂,其内心就越感到痛苦。

豆花嫂想报复郑先,心里却想不出一个好主义,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黑狗子。黑狗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她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她喜上眉稍,言听计从。

一天下午,豆花嫂来到公社的小院里。公社的干部们有的下队工作去了,有的进县城开会去了,一个人影也没有,静悄悄的,屋檐下只有几只麻雀跳来跳去,在寻找吃的。地上有几片枯黄的树叶,没精打采地躺在那里,不声不响。

豆花嫂轻脚妙手地来到郑先的门口,她以为郑先也不在屋里,下队工作去了。她正准备掏出钥匙来开门,忽然听到屋里有些动静,她赶忙停了下来,把出气的声息也屏蔽起来,平心静气地听着。

果然,屋里有人,还有说话的声音。

“郑哥哥,你喜欢我吗?”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郑先说:“我都把你当做心肝宝贝了,怎么还不喜欢你呢?”

“郑哥哥,听了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豆花嫂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声音。

这些话,豆花嫂听起来,感到十分熟悉。因为,当年她也这样问过郑先,郑先也这样回答过她。如果我现在问他,他肯定也会这样回答,可见郑先的话全是假的,是专门用来骗女人的。

听了郑先对那女人说的话,豆花嫂顿时满腔怒火,烈焰冲天。

依豆花嫂以往的脾气,打开门,冲进去,红不说,黑不说,当场捉住狗男女,暴露丑恶于光天化日之下,大打出手,大骂出口,自己不好受,也决不让他们好过!

然而,想到了黑狗子的主义,豆花嫂小小一个女人,以海阔天空的胸怀包藏起了满腔怒火,息事宁人,不了了之。

与此同时,她也知道,当时政府部门对干部管理很严。尤其在生活作风方面要求十分严格,如发现国家干部在生活作风上有问题,必将受到严厉的处分,严重的还要丢掉饭碗。如果是那样,豆花嫂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又一次忍气吞声了。

这一次的忍气吞声,与前一次有了根本的不同。

豆花嫂照样轻手轻脚地从郑先的门口退了回来,默默无闻地回到了家里,一点也没向外声张。

回来以后,豆花嫂把自己到公社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黑狗子,黑狗子说:“不要声张,只要你掌握了主动权,不怕他不听你的,你放心地陪他玩耍吧!”

豆花嫂与小伙子们的放荡行为,特别是与黑狗子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打得火热,在海龙湾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全生产队的大人孩子都知道了。有道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郑先是本乡本土的人,与社员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不说,那个会说。说实在话,他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只不过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罢了。

郑先知道了豆花嫂的放荡行为,越来越听到更多的风言风语,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感到不是滋味。他在外面与那些姑娘媳妇勾三搭四,寻欢作乐的时候,他从来没体量过豆花嫂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当他听到豆花嫂的行为,心里如油煎水煮一样难受。他本想把事情公开,他又想这事对他也不是体面的好事,特别是他是一个公社干部,在当地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他还是表现的很理智,冷静了下来。不过,当他头上戴着绿帽子的时候,他不愿长期顶着,在乡亲们面前见不得人,一心想把它掀掉。

然而,他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但他一直在思考,谋划。他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天,他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豆花嫂家里的后门,只是里面有门闩,外面没有门扣,一直都是这样。可是,有一天郑先也不说理由,也不说原因,却在后门的外面,钉上了门扣。豆花嫂一时还有些不解。他把这事告诉了黑狗子,黑狗子立刻明白了。

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黑狗子心里十分清楚。

过了几天,黑狗子给豆花嫂送来一个长长的梯子。豆花嫂问黑狗子:“你送这东西来做啥子?”黑狗子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黑狗子一边说一边把梯子扛到楼上放在一个黑暗处,不让人发现。

黑狗子对豆花嫂的这事,最关心,最热心,最用心。现在眼看郑先要使豆花嫂出丑了,黑狗子一心一意保护豆花嫂,决不让豆花嫂受到伤害。保护豆花嫂,也是保护黑狗子自己,所以黑狗子十分用心卖力。

那天,白天郑先下队回来,结结实实的买好了两把锁子放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作好半夜三更回家的准备。这一次,郑先不仅是物质上作好了准备,精神上也作好了准备。他一定要做到“擒贼擒脏,捉奸捉双”,到时候现场抓住,叫豆花嫂无话可说,无地自容,再也不敢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

鬼使神差,那一天晚上黑狗子正好去了豆花嫂的家里,还有其他不少的人,那些人玩耍了一会儿,陆续都走了,屋里只剩下黑狗子和豆花嫂了。这时,豆花嫂把郑先从公社拿回来的,自己舍不得吃喝的瓶装酒和花生糖拿出来招待黑狗子。她用盘子装上花生糖,用杯子倒上瓶装酒,与黑狗子边喝、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黑狗子有预见地说:“最近,我们要注意一些,警防郑先要对我们下手。”

“为什么?”

“你难道,难道没有看到郑先在后门上钉门扣的用意吗?”

“我不信!”

“到时候,你就信了。”

吃喝完了,已经是深更半夜了。黑狗子本来想要走了,可是,这会儿豆花嫂喝了两杯酒,兴致很高,不让黑狗子走,黑狗子也还没有尽兴,便留下了。

过没多大一会儿,忽然听到门上有响动,黑狗子立即觉察到了。他立即穿好衣服,给豆花嫂安排好,自己上楼搭好梯子,从屋顶的燕子口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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