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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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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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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湾》连载

第五十章 绿帽子下的趴耳朵

黑狗子搭起长木梯子,从房屋顶上的燕子口溜走后,豆花嫂跟着把长木梯子藏了起来。屋里的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平静状态。桌凳、箱柜、床帐原模原样,静静地蹭着,似乎什么人也没有来过,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清静无事。

豆花嫂的情绪保持着自然而平静的状态,她灭了灯,回到床上,象以往一样睡自己的瞌睡去了。

此时,夜深人静,屋外也是一片黑暗,一片寂静、一片冷清,只有郑先象一只看家的狗一样,卷缩在豆花嫂的家门口,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什么,在干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屋里随着灯火的熄灭,变成漆黑一团,寂静得连呼吸的声音也能听得见,在一片漆黑寂静的空气里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豆花嫂睡到床上,心里十分的平静,她明明知道,郑先在门外监视自己的动静。但是,她现在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就是郑先马上闯进来,也抓不住她的什么把柄。没有什么把柄,郑先即使长了一万张嘴,心里再想说她的不是,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豆花嫂想,黑狗子真有能耐,神机妙算,事先他就知道郑先有这一手,提前做了防范,如果没有黑狗子的谋划,我怎么也想不到,做不到这么周全。可见,现在黑狗子成了她的保护神,过去少得了黑狗子,现在少不了黑狗子,今后也少不了黑狗子。

豆花嫂想,当初郑先是真正喜欢自己、热爱自己、贴心自己的,无论怎样,这一点不会有假的。那时候叫他朝东,他不会朝西;叫他朝北,他不会朝南。她想到当初,那是多么温馨,多么快乐,多么幸福啊!而今,恰如人们常说的那样:“夫妻同床睡,人心隔肚皮”。郑先为什么会是那样,见一个爱一个,没完没了呢?那时,说我是他的心肝宝贝;现在又说,那个女人是他的心肝宝贝;不知哪一天,还会说另外哪个女人是他的心肝宝贝。他在外面花花草草的玩够了,还不放心家里的人,想回家来玩耍手脚,收拾老娘。

人们都认为,嫁给了国家干部,就很幸福了。然而,有谁知道其中的痛苦呢,要不是嫁给了郑先,我也还以为嫁给国家干部,就一定是很幸福的呢!

豆花嫂想来想去,完全把门外的郑先给忘记了,居然呼呼地睡着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郑先的一位隔房大婶出于关心郑先,把生产队里的各种传言告诉郑先的话,郑先还真的感觉不到豆花嫂的变化,也不会对豆花嫂产生任何怀疑。郑先听了大婶的话,又了解了豆花嫂在生产队里的所作所为,引起了郑先的警觉,再通过他的认真观察,感觉到豆花嫂确实变得很不正常。再进一步了解,又得知豆花嫂经常和一些男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睡觉,让他戴上了绿帽子。这使他很不舒服,非常恼火。

他想,我是谁,我是郑先,我是公社干部,公社干部也是有面子的国家干部。我管着那么多姑娘小伙子,谁不听从我的?岂容这些狗男女在家里胡作非为,郑先不想不气,越想越气。心里发誓,今晚不抓住这些狗男女,誓不为人。

那一天,郑先得到了有人报告给他的情况,决定回去捉奸。

郑先下乡回来,带上两把锁子回家,他想一把锁上前门,一把锁上后门。到了深更半夜,我看你们这些狗男女往那里跑,你就是钻进地里去,我掘地三丈也要把你挖出来。郑先把他的主义想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王先想好了主义后,他从容不迫地等待时间。他想回去早了,不能抓住“活”的。他就等,等到了十二点过后才来到家门口,一听屋里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

于是,郑先打定了主意:锁!把这些狗男女锁在屋里。

今天,郑先下了很大的决心,誓死要掀掉头上戴的绿帽子。

他先去锁上了后门,再去锁上前门。在锁前门的时候,被黑狗子和豆花嫂发现了。但是,他不知道屋里的人发现了他锁门,还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郑先锁好门,他不急于去抓那些狗男女。他要等,他要等到天亮了以后,生产队里的人都起床了,有人来看热闹了,他才开门,现场擒住那些狗男女,让生产队里所有的人都来看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热热闹闹。

郑先等到了天亮,其他人还没有起床,倒是黑狗子先起来了,他来到豆花嫂的门前。他本想看看豆花嫂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料看到了郑先还卷缩在豆花嫂的门口。本不爱逗笑的黑狗子,看到郑先很可笑,上前问道:“郑大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咋不进屋呢?”

郑先,没想到被人看到了他这副情形,一时找不到回答的话来,急忙说:“我没带钥匙。”

他的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的话说错了,说出去了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想改已经来不急了。

“你叫一声豆花嫂,她不就给你开了吗?”黑狗子明明看到郑先的窘态,故意让他出洋相。

黑狗子见郑先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接着又问:“是不是你们两口子吵了架,要不要找人调解调解?”

这一下,可把郑先弄得慌了神,忙说:“没有,不用。”

看到郑先着慌的样子,可把黑狗子乐坏了。黑狗子把郑先捏在手掌里玩弄,又问:“那你为什么一夜坐在家门口不进门呢?”

郑先忙说:“不,不是,我刚才到的。”接着又没有话说了。

“那肯定是,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不好意思回家了吧?”黑狗子明知郑先是为什么,却故意这样作弄郑先,把郑先弄得丑态百出,令人可笑。

这时,郑先原来的勇气、胆量、信心、决心完全丧失了,一时间,心里感到无数无底,没有了主张,变得六神无主。慌了神,也不知道自己要想干什么。

“要不要我来给你喊开门?”黑狗子步步逼近,逼得郑先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弄得郑先狼狈不堪,一副惨相,哭笑不得。

这时,屋里的豆花嫂睡醒了,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故意在屋里问:“谁在外面,有啥子好事?”

郑先听到屋里的豆花嫂在问,不得不把包里的钥匙掏出来开门。这时,在一旁的黑狗子问道:“郑哥,你不是说你没有带钥匙吗?”

这一问,问得郑先哭笑不得,不回答,不好,要回答,又前后矛盾。一个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人在多少时候会被人问得如此难堪呢?只有郑先这样的人,在此时,如同小偷行窃被人抓住一样的狼狈不堪。

郑先把门打开,豆花嫂穿好衣服,来到了门口。问郑先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呢?”郑先几次被黑狗子问得无言以对,这一下又被豆花嫂问得哑口无言,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如果有土行生的本领,他早已遁地而逃了。

他一边考虑回答豆花嫂的问话,一边探头探脑,拼命地想在屋里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些野男人,如同落水的人,想在水中寻找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可是那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水面上什么也没有。他寻找了半天,屋子里黑洞洞,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找到,让他大失所望。不过,他还是一点儿也不甘心。

他不死心,要拼一把。他冲进了屋子,看不出什么情节,又上楼去也没有找到什么。他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找到,他象一个疯子,象一个狂人。

如果不是豆花嫂与黑狗子都知道郑先想找什么,要干什么的话,还以为他发病了,发疯了,发狂了。

一阵疯狂之后,郑先什么也没有找到,没有擒住狗男,当然也就没有了狗女。他什么也没有找到,落得个无理取闹的下场,象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了一条凳子上。

郑先对豆花嫂和黑狗子一伙人的情形心中无数无底,相反,黑狗子和豆花嫂对郑先的行动却了如指掌。

郑先剥掉了自己的伪装,豆花嫂也剥掉了自己的伪装,大家都把自己的内心赤裸裸的暴露了出来,不用装了,不用躲了,不用藏了,脸面也好,情面也好,场面也好,一下子撕破了,就没有什么了。

豆花嫂把脸阴沉了下来,转过身去用右手狠狠地揪住郑先的耳朵,凶神恶煞地说:“你想干什么?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清楚的很。你做的哪些事情,我要是不高兴的话,给你闹出去,你那国家干部的饭碗就端出头了”。

听了豆花嫂的这句话,郑先心里颤抖起来,不但头上的绿帽子没掀掉,耳朵也趴了。跪在了豆花嫂面前,瞌头如捣蒜,求饶不止。站在一旁的黑狗子见此情形,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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