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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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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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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湾》连载

第八十九章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公社李主任叫王大队长通知海龙湾的罗华作好准备,全公社的干部要在他的生猪养殖场召开现场会。没想到这件世人都渴望的好事情,落到他头上,他却坚决不同意。这,让王大队长好不为难。

王大队长搞了一二十年的农村工作,还从来没有遇上这么难办的事情。王大队长在罗华面前好说歹说,罗华就是不同意,也不说什么理由,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王大队长说不通罗华,不好向公社李主任交待,感到左右为难。他想去找黑狗子来做工作,看有没有希望;他又想了又想,从黑狗子在海龙湾社员中的威信看,找黑狗子做工作,是瞎子打灯笼——白费蜡,他对黑狗子很失望。因而,王大队长没有去找黑狗子。

王大队长在工作上遇到难题的时候,才对黑狗子感到失望。在对黑狗子感到失望的时候,才觉得黑狗子在海龙湾的工作的确有问题。原来王大队长顶着公社的压力,不与张书记通气,独断专横,安排黑狗子担任海龙湾的生产队长,本来就没有考虑海龙湾的工作,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以往不管黑狗子的工作搞的多么差,社员们反映有多么大,他都没有感觉出来。这一次,他尝到了苦头,才真正感到海龙湾的工作存在很大的问题。

罗华的工作做不通,公社要在罗华的生猪养殖场召开的现场会就没法开。王大队长不好向李主任交待,李主任也不好向公社其他领导交待。而且是,当公社确定在罗华的生猪养殖场开会之后,把通知发到了各个大队和各个生产队,在没有重大原因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不开会的。况且,公社不是十分重视发展生猪养殖生产,何必决定在罗华的生猪养殖场召开现场会呢?把通知都发出去了,现在怎么可能说又不开会了呢?

王大队长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反复掂量了这项工作的分量,公社李主任的面子他不能丢了,公社安排的工作他不能不完成,公社的权威不能在他的大队丧失了,公社在罗华生猪养殖场的现场会不能不开。因此,王大队长想,罗华的工作一定是要做通的,生猪养殖现场会一定是要开的。

王大队长在左右为难的时刻,他想起了老队长,想起了前次在海龙湾生产队长的选举会,分明是选的肖剑光的队长,是他变戏法强行改变了社员们的民意,没有按照社员选举的结果发任命通知,让黑狗子担任了海龙湾的生产队长。因为这样做了,才出现了今天的难题。

这些年来,黑狗子做的事情,王大队长是了解的,很多工作都是靠他帮助敷衍过去的,要不然的话,早就在公社领导面前露了马脚。再说,王大队长也不是头一次吃黑狗子的苦头了。同时,肖剑光这几年的表现,王大队长也有所耳闻,在社员中的影响,他也知道些。尽管上次社员选了肖剑光,没有让他担任生产队长,但是他仍然做了很多有利于生产队,有利于社员的事情。可见,当时老队长推荐的人是对的,社员们投票选举的人是正确的。

王大队长在参观罗华的生猪养殖场时,罗华也说到肖剑光支持他建设生猪养殖场,可见肖剑光在社员中的表现确实很好。

罗华在养兔失败,为了偿还贷款,想建设生猪养殖场,而没有资金的情况下,建设生猪养殖场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他自己没有钱,又借不到钱,要把想法变成现实,根本是不可能的。肖剑光帮助了他,建起了生猪养殖场,因而他的内心深处是万分感激肖剑光的。

再说了,罗华也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知恩不报的人。他不同意在他那里召开生猪养殖现场会,是事出有因的。遇到他那样的遭遇,叫谁,谁也不会同意在自己的养殖场召开现场会,不说是罗华。

王大队长在罗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吃了闭门羹,无可奈何。找不到人去做罗华的工作,他想去试一试,去找这几年被他排斥的肖剑光,可是他感到也不好开口说,所以又没有去。

肖剑光自从学校回到农村,无时无刻不在为改变海龙湾的生产面貌而着想。然而,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尽管有柳霞慧的帮助,毕竟还是很弱小,不足以成就一番事业。再说了,他人微言轻,不在其位,难谋其政,面对海龙湾贫穷落后的状况,再加上黑狗子的阻挠,实在是有心创业,无力回天啊!他用自己的知识和技术做了一些工作,但与要改变海龙湾的生产面貌相比,只能算是一些鸡毛蒜皮不足挂齿的小事情。

罗华办生猪养殖场没有资金,按常理而言也没有肖剑光的什么事,罗华也没有去找过肖剑光借钱,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情。当他知道罗华要建生猪养殖场的时候,他看到了罗华发展的项目有利于海龙湾的生产发展,有利于改变海龙湾落后的经济状况。因而,是他主动上门帮助罗华解决了资金上的难题。

肖剑光一心想着海龙湾的未来发展,罗华是不可能完全理解的。但是,肖剑光帮他筹集资金,切切实实地建起了生猪养殖场,他内心很明白,对肖剑光是无比感激的。

公社决定在罗华的生猪养殖场召开现场会,临近开会的头一天,李主任找了王大队长,问他准备的如何,王大队长说,罗华坚决不同意在他那里召开现场会。这把李主任急得不可开交。他在公社搞了这么多年工作,还从来没有听说,在哪里开会有不同意的,这可是第一次见到的新鲜事啊!

李主任说:“我可从来没有听说,公社决定在哪里开会,有不同意的,我不管,会议通知已经发出去了,罗华不同意,这不是闹天大的笑话吗?你要给我落实好,明天我只管开会,要是有个闪失,后果你是可想而知的”。

王大队长听了李主任的话,如泰山压顶,兵临城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力,压在他的头上,堵在他的心里。那种感觉,那种滋味,顿时让他着忙,让他着荒,让他着急,额头冒汗,手脚冰凉。他不敢辩解,不敢反对,不敢停留,火速来到了海龙湾。

海龙湾一片寂静,山还是那些山,水还是那些水,人还是那些人,和往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王大队长的心里发生了前所未有过的变化,没有什么可以比喻,如一团烈火在浑身上下燃烧,烧得他坐立不安,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难受十倍。

万般无奈,王大队长前思后想,又想到了肖剑光。他想万一绝处还能逢生,如果找肖剑光去做罗华的工作,也许是有希望的。

肖剑光帮助罗华解决了资金问题,让罗华办起了生猪养殖场,看到罗华的发展很有希望,自己也有了一种成就感,也感到十分的高兴。在自己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正在考虑自己家里也要发展一个生产项目。

听说,公社要在罗华的生猪养殖场召开现场会,他有一种感觉,感觉到政策将会发生很有利于农村经济发展的变化。

王大队长来到了肖剑光家的院坝前,肖剑光正在旁边的一块地里掰玉米。那块地没有多少面积,然而面前的玉米却长势很好,株与株之间靠得很近,植株不是很高,在一米五六左右,那苞果又粗又大,足有小茶碗粗,长筷子那么长,玉米虽然成熟了,玉米叶子还是青翠的。玉米种植到这个水平,王大队长从来没有见过,地里的情景,让他大开眼界。王大队长是来找肖剑光说事的,可是一看到那丰收的玉米,便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肖剑光看到了王大队长,感到有些惊异,心想莫非有什么事吗?王大队长怎么会到我们家里来呢?

“王大队长,你从那里来的?”出于礼貌,肖剑光很尊重地问了一声。

“我从公社来的,小肖啊,你们家的玉米长得真好呀!”王大队长很和气的说。

看样子,王大队长肯定是有事要说,可是王大队长却没有说有什么事,只是很感兴趣地欣赏肖剑光那些地里的玉米,一而再,再而三地夸奖肖剑光的玉米长的好。

夸奖了肖剑光的玉米后,又夸他有文化,有知识,有技术,有能力,有前途。听了王大队长的话,肖剑光感到很奇怪,心想王大队长今天该不是专门从公社跑来夸我的吧?

肖剑光心里想,王大队长肯定是为什么事来的,他问道:“王大队长,你有啥子事吗?到家里坐吧,我爸妈都不在家里,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如果不是肖剑光先开口问的话,王大队长还真是不好开口说什么事,肖剑光问起来了,王大队长才顺着肖剑光的话说:“我不是来找你父母的,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呢?”肖剑光不解地问道。

王大队长一五一十地向肖剑光说明了来意,肖剑光听了说:“这个好说。”便同王大队长一起找到了罗华,王大队长不好再说什么,肖剑光把罗华叫到一旁,对罗华说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罗华听了之后说:“好了,听你的,要不是你来说这事,其他任何人来说,我都不会同意的。你说了,我还有啥子话说呢!”

三言两语做通了罗华的工作,肖剑光立即答复了王大队长。王大队长如释重负,如出火坑,出了一口长气,浑身方才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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