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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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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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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湾》连载

第二十四章 一家欢喜百家愁

黑狗子担任海龙湾的生产队长,少数人欢乐,大多数人忧愁。

黑狗子觉得,他没有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轻而易举地当上了海龙湾的生产队长,他自鸣得意,喜气洋洋,得意洋洋,趾高气扬;飘飘然,晕晕然,欣欣然;美滋滋,甜丝丝,乐滔滔。走起路来屁颠屁颠的,见到人愿理不理的,大有横行霸道,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说起话来天一样大,地一样宽,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知道的人都晓得他是乐呆了,不知道的人见了他,都以为他有精神病。

他最感到得意的是,生产队里的社员都不投他的票,他照样当上了生产队长。都投了肖剑光的票,肖剑光却没有当上生产队长。这就是我的能耐,这就是我的本事,一个小小的书呆子,有什么本事,岂能跟我较量。 全生产队的社员、干部,有哪一个知道我孙黑狗的本事有多大,不管我采用什么手段,当上生产队长就是我的本事。你们不同意也好,不满意也好,你们拿我有什么办法。黑狗子一想到这些,心里十分得意。

老队长向黑狗子交接后的第二天,他通知社员们开会,决心要在社员面前出出气,好得意一下。社员们心里窝着火,很不乐意,都不愿意来参加他的会,到场的人稀稀拉拉,会场里没有几个人,而且来的人阴阳怪气,吊儿郎当,对黑狗子很不满。黑狗子看到社员们对他不满意,没有哪个把他当生产队长看待,他不得不把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扫兴,不开心,大发雷霆,并恶狠狠地说:“我这个生产队长是大队任命的,你们居然不尊重我。一个好社员就是要对领导尊重,尊重领导就是尊重上级,尊重政府”。

不用多说,社员们都知道黑狗子说这些话是什么用心,没有人怕他。

 黑狗子想在会上得意一回,可是没有达到目的,他要尽快得到好处,便又想了一招。

一天,弯月亮来到肖剑光家里,找到肖剑光,对肖剑光说:“生产队要重新安排管水员,你今后不要再管水了”,说完后要拿走水费收缴记录簿。

肖剑光说:“我这个管水员是社员们选的,你们咋说不要我管,就不要我管了呢?”弯月亮说:“啥子选不选的,选有什么用处?这次不是选了你当生产队长吗?选上了,你当了吗?”这一问,把肖剑光问得哑口无言。万般无奈,只好让弯月亮把水费收缴记录簿拿走了。

收缴水费时,每家每户的水费比往年翻了一番,一下子全生产队的社员们一片哗然了,没有一个人满意,没有一个人没有意见。全队的社员都来到了黑狗子家门口,黑狗子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他们都要问个究竟,为什么水费一下子翻了一番。

黑狗子从屋里跳出来,喝斥道:“你们闹,闹啥子?收多收少,是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们有权定吗?不服!你们去告,我黑狗子奉陪到底!”

社员们与黑狗子争执一阵,见黑狗子横不讲理,胡说八道,与他说不清楚,这事要怪就要怪上级领导。一部分人想,只是多收了几块钱,不想与他争了,就悄悄地离去了。

但社员们中也有不怕事的,有个叫张青的小伙子,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子,遇事爱打报不平。这一次见弯月亮给他家多算了水费,心里很不服气。他见一部分社员打了退堂鼓,就一下子冲到黑狗子面前,一只手捏成拳头,一只手指着黑狗子的鼻子质问道:“多收了钱还有理?问都不让人问?都怕你,老子不怕!”

黑狗子见势不好,才灰溜溜地软下来。说:“你不要急,有话好好说。你听我给你解释,这一次的水损耗有些大,所以算下来收费就高了一些”。

“听了你的话,年都要过错,我就不信,我要去找大队”。张青不相信黑狗子的话,找到了王大队长,反映了黑狗子乱收水费的情况。王大队长当场表示,等他了解情况后,很快就处理这件事。

张青听了王大队长的话,高高兴兴地回到了生产队里,他逢人便说,他把黑狗子告到了大队,王大队长说很快就要来处理他。听了张青的话,都相信他告了黑狗子是真的,但大部分社员不相信王大队长会来处理黑狗子。不管别人相信不相信王大队长的话,张青信神了。

王大队长的确是到了黑狗子家里,但不是公开的,而是背着生产队的社员来的,黑狗子明白王大队长的意思,满腔热情、恭恭敬敬地接待了王大队长。为了表达对王大队长的谢意,除了让弯月亮相陪以外,他还说了很多阿谀奉承的话。

王大队长嘴上说了解黑狗子收缴水费的情况,其实真实想法,是想见弯月亮。顺便他也问起收缴水费的情况,黑狗子把多收水费的情况遮三掩四、轻描淡写地向王大队长说了一下。王大队长听了说:“事情不大,以后你要注意一下,不要闹得矛盾太大了”。

听了王大队长的话,黑狗子说:“说的是,我以后听王大队长的”。

王大队长说:“你刚上任,还要注意一点影响”。

黑狗子又说:“王大队长好几天没有来了,我去买点酒肉回来,今天晚上王大队长就在我们家里吃饭,我要好好地敬王大队长一杯酒”。

黑狗子走了以后,弯月亮在王大队长面前,已经算是知己了,一笑一个媚眼,一笑一个媚眼,一笑一个媚眼,把王大队长的十魄魂勾去了九魄半。弯月亮装模作样,卖弄风情,娇里娇气地说:“王大队长啊!你是不知道,我和黑狗子多么想孝敬你啊!可是,我们家里没有钱,翻箱倒柜,也找不出几块钱来,太对不起你了,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所以……”

“不说那么多‘所以’了,我的宝贝,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弯月亮用一双细白如葱的手,将一叠十元券送到了王大队长的面前。王大队长张开双臂一搂,把弯月亮搂到怀里,在白净细嫩的脸上啃了一口说“我要人,不要钱;把你给我,我就全收了”。这句话,逗的弯月亮咯咯的笑起来,把钱收起来,把身子倒在王大队长的怀里。

其实,弯月亮拿出钱来,也只是做做样子,给王大队长看,她知道王大队长不会要她的钱。

到了傍晚时分,黑狗子回来了,他看到村长还在家里,心里感到弯月亮陪的好,很满意。

他对弯月亮说“你陪王大队长说话,我来准备晚饭”。说完,平时凶神恶杀的黑狗子,这时挽起衣袖进了厨房,舀水、淘菜、洗锅、洗碗、烧锅、切菜,做起饭来了。现在,黑狗子上得公堂,下得厨房。

很快,一桌饭菜弄好了,把王大队长请上桌子。黑狗子果然只敬了王大队长一杯酒,过后只有他斟酒的份,没有他说话喝酒的份。弯月亮和王大队长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你来我往,越喝,王大队长的兴趣越高;越喝,王大队长的酒意越浓......。 一直把王大队长喝睡着了。

王大队长在黑狗子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走了。王大队长来也悄悄,去也悄悄,没有人知道。至于处理多收水费的事,并没有人说如何解决的话。

过了几天,张青又去找王大队长,王大队长又把黑狗子的话对张青重复了一遍,他说:“这是事实,我可以保证”。张青听了王大队长的话,让王大队长说得心服口服,感到无话可说。

从此以后,水费涨价,成了海龙湾合理合法的事了。社员们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问题得不到解决,致使水费居高不下,越来越高。为了节约开支,很多社员又到河里、池塘里去洗衣服,水井里去挑水吃。

 只有孙猴子,豆花嫂,三只眼那几家人没有增加,还是按以往的标准收的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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