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并不是有意反对肖剑光种植良种水稻,只是觉得他的想法和做法有些不太靠谱,表示不相信他而也。
现在,肖剑光要把良种水稻种子播到田里去,让它长出秧苗,生产出新的水稻来,不需要很多人同意,只要一个人同意,就能达到他的目的。
所以,柳霞慧提到了豆花嫂。一时间,让肖剑光感到莫明其妙,不理解柳霞慧说的是啥意思。便激烈反对柳霞慧的意见,但是柳霞慧坚持自己的意见,给肖剑光作了一番细致的解释。
听了柳霞慧的合情合理地解释后,肖剑光一下子明白了,不但不反对柳霞慧提的意见,而且十分赞成她的意见。两人的思想认识达到了统一。
柳霞慧到豆花嫂家里去了,向豆花嫂求情,以达到肖剑光的目的。
豆花嫂看到柳霞慧到来,感到有些稀奇。他们两家本来沾点亲,可是有很长时间没有往来了,柳霞慧也不到豆花嫂家里来。今天柳霞慧为什么突然来到豆花嫂家里,让豆花嫂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他们沾点亲,又在同一个生产队里,两家人本来是应该经常走动往来的。然而,他们很长时间互不往来。主要问题不在柳霞慧家,而是怪豆花嫂的行为不检点所致。
豆花嫂是柳霞慧母亲的隔房姪女,和柳霞慧还是姐妹关系。原来柳霞慧的母亲与豆花嫂的关系也是很好的,当豆花嫂行为不检点,与生产队里那些不正经的人来往,打得火热,特别是与黑狗子有了不正当的关系以后,柳霞慧的母亲感到脸上不光彩。曾经多次劝豆花嫂要自重,不要太轻浮了,这样不但对自己不好,而且对亲戚朋友也不好。可是,豆花嫂是四季豆不入油盐,对柳霞慧母亲的话不但一点也听不进去,反而心生怨恨,生活行为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她与黑狗子的事情在海龙湾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这使柳霞慧的母亲感到伤风败俗,有损脸面,从那时起他们两家就不再有往来了。
豆花嫂与黑狗子的丑事,有时豆花嫂也觉得不应该那样,但是,为了抱负郑先,同时在黑狗子的纠缠挑逗下,豆花嫂又感到很有情趣。所以无论柳霞慧的母亲怎样反对,她都与黑狗子不离不弃,耦断丝连。
看到豆花嫂的品行不正,全家人不与豆花嫂往来,柳霞慧也不与豆花嫂往来。
那天,豆花嫂见到柳霞慧突然来到她家里,一方面感到惊奇,另一方面感到有些高兴。
“有啥事吗?”看到柳霞慧来了,豆花嫂不知道该说什么,嘴里冒出一句很不恰当的话来,出口后才觉得不合适,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
“没有事,就不能来吗?”柳霞慧轻轻松松地顺口回了豆花嫂一句,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豆花嫂知道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也就不计较柳霞慧的回话了。便说:“那里,那里,有事该来,没事也该来,亲戚要走动,不走不亲嘛。”这句话倒还说的很得体,让紧张的气氛舒缓了很多。
“是的,亲戚要走动才亲。”柳霞慧顺着豆花嫂的话说了一句。
“不过,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来求神仙’的。”柳霞慧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豆花嫂感觉到柳霞慧长大了,快人快意,很愿意听她说有什么事,心里很乐意帮助她。
“不要说,什么神仙不神仙。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豆花嫂忙表明了她的态度。
柳霞慧毫不客气,问道“表姐,你与黑狗子的关系还好吧?”
“我有很长的时间不和他往来了,你不要笑话你姐了。”豆花嫂不愿意听柳霞慧提起她和黑狗子的事,所以赶忙说“很长的时间不和他往来了”,其实他们从来没有断绝过交往。
听了表姐的话,柳霞慧一下子心里凉了,她以为表姐不愿意帮她。所以就不再说话了,脸上也没有先前那么好的精神了。
看到柳霞慧脸上不高兴的样子,豆花嫂忙说:“莫急,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我看有办法不。”
听了豆花嫂这一句,柳霞慧心里一亮,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
事实上,豆花嫂与黑狗子的交往,自从黑狗子与弯月亮结婚以后,没有先前那样密切了,但是他们仍然保持着交往,而且内心深处的联系还是根深蒂固,牢不可破的。
所以,真正豆花嫂有事要求黑狗子,黑狗子还是要用心帮助的。这一点,豆花嫂心中也是有数的。
当豆花嫂看到柳霞慧有些着急时,便说:“莫急,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看我有办法没有。”这话的意思是,她还是有办法的,所以柳霞慧看到了希望所在。
柳霞慧说:“我不瞒你说,肖剑光在公社领回了一袋水稻良种,社员们不知道良种水稻的好处,都觉得有点不靠谱,不想让他往田里种,怕浪费土地,人力,资金。黑狗子也反对种植良种水稻,而肖剑光却认为推广良种水稻势在必行,一心想把它种到田里,做一次推广种植良种水稻的农业科学试验,我想请你帮帮他。”
豆花嫂一时不明白柳霞慧说话的意思,大惑不解地问道:“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说说,我如何帮助他?”
“黑狗子是生产队长,我想请你去求他解决土地问题。你给他说了,他肯定会同意给土地的。”
听了柳霞慧这样说,豆花嫂才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心想这事肯定没有问题,可是她还要逗一逗柳霞慧这个素日不来她家的表妹。故意卖弄关子说:“你也不要把话说肯定了,黑狗子现在也不一定听我的话。他万一要耍我一耍,故意不干呢?那我不是骗你了吗?所以,你只能让我去试一试,看看究竟如何。”
柳霞慧见豆花嫂说话的神态,感觉到她是有万分之一万的把握了。所以她感到很开心,便说:“谢谢表姐,事情成功了我要重重地感谢你。”
柳霞慧说着就准备离开豆花嫂的家,豆花嫂说:“你不要先谢早了,我只能是去试一试”。豆花嫂的这些话,都是故意逗柳霞慧的。
其实,说到肖剑光要在海龙湾试种良种水稻的事情,对黑狗子作为生产队长来说,是给他增添光彩的事情。因为,那时的“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试验”,是三大革命运动,而“科学试验”是其中的一项,是全社会的一项重要工作,也是海龙湾的一项重要工作。肖剑光搞良种水稻试验,应该是黑狗子巴望不得的事情。黑狗子在很多事情上糊涂,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却不糊涂,脑壳里清楚的很。只不过,他有一种担心,那就是担心肖剑光做出的成绩突出了,就要挤兑他,这一点他的脑壳里也很清楚。所以,当社员对肖剑光的想法和做法表示怀疑的时候,他也跟着反对,但不是他的本意。
豆花嫂答应了柳霞慧,她坚信,只要她提出来的要求,黑狗子一定会满足的。所以,她就信心满满地去找黑狗子。
豆花嫂心想,只要她一说出来,黑狗子就会答应她。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次,黑狗子也学着她在柳霞慧面前那样,卖了一个关子。
当豆花嫂把柳霞慧求助的意思向黑狗子说了以后,黑狗子慎重其实地说:“这事我可作不了主,真的是作不了主哈。你没有看到那么多的社员,几乎没有人同意肖剑光搞良种水稻试验,都说那是不靠谱的事情,你叫我怎么办?”
豆花嫂也不笨,看到黑狗子故弄弦虚的神情,便说:“你给我少要鼻子眼里插大葱——装象。以往生产队里的事,那么多的人反对,你也不一个人作了主,办成了吗?这事,你不答应还真的不行,你非答应不可,不答应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柳霞慧,她是我的表妹,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他们与我断绝了关系。这一次,我是想要和他们修好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要不给面子哈!”
黑狗子嘴上是那么说,心里还是在想,这件事情本来是对我有利的。对我有利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呢?而且今天豆花嫂还要来求我做,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做一个顺水人情,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如果是答应你,你怎么感谢我呢?”黑狗子故意挑逗豆花嫂说。
“你还要我怎么感谢呀,你早已霸占了我的所有,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还要说那些话。怎么感谢,随便你,你说咋感谢,就咋感谢,我是老妈子打粉——不论(嫩)”,出门遇到牛大夫——就依(医)你。
说着,说着,豆花嫂与黑狗子又重温了一番旧情。
豆花嫂临走的时候,黑狗子对豆花嫂说:“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