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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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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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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敦煌之恋》连载

第八十章 尾声

新扩建完成的敦煌机场颇有规模,一派崭新的气象。

老高刚上飞机屁股还没坐热,就对关鸣泉和方玉洁说,“现在到上海虽然是直航,这一路上也有将近三个小时呢,你们两个,一个是主管文化工作的副市长,一个是新任的商务局长,正好沟通沟通!浙江那个考察光伏电站的王总在前边,我也过去聊聊。”一边说,一边还在关鸣泉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完就起身要走。

“哎,高市长!我刚接手这个工作,还有事向你请教呢。”

“这个不忙,到了上海再说。你们两个先聊,这也是工作嘛!”老高回头对方玉洁说完,看了他俩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向前舱去了,随后,从前边过来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坐在了老高的位置上。

“我们高局刚升了副市长,也是新官上任,劲头特足。”

“这些年招商引资这一块成就这么大,有目共睹,老高功不可没。不过,这一阵他找个借口不跟我们坐一块儿,是不想当电灯泡。他知道咱俩以前的事。”

“哦!老高真是个好人。到了上海,咱们给他好好的祝贺一下。”

“对!咱们请他到家里去做客。让爸、妈和志国都高兴高兴。”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紧接着爬高,很快就升到云层之上了。方玉洁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两手下意识地抱紧了关鸣泉的胳膊。关鸣泉就把方玉洁的肩揽过来,把她掬在怀里。方玉洁就紧抱着关鸣泉搭在她肩上的右臂,把头靠在关鸣泉的肩上。

飞机开始平稳地水平飞行了,关鸣泉关切地对方玉洁说:“你产假刚结束,身体还没恢复好吧?你应该再续一点假期,这个紧要关头,可不要把身体搞坏了。志国也真舍得让你来。”

“他跟你想的一样。不过,我觉得身体还行,再说了,世博会就要结束了,局里的事儿也一大堆呢。”

“是新官上任想树立个好形象吧,呵呵!”

“我才不像你们男人们尽想着升官。”方玉洁妩媚地瞥了关鸣泉一眼,笑着说。

“你不想是不想,可是好事来敲门,你也不能拒绝啊。”

“不是啦,陈副省长提的那事,我现在不好考虑啊。你能想来的,这边的工作没有了结,家里又是这样的情况。我一个人跑那么远到商务厅上班,孩子怎么办啊。”

“也是。先把家里家外的事安排稳妥了再说。你现在可是个英雄母亲啊,把小家伙喂得白白胖胖的,真是一篇杰作。”

方玉洁满脸的幸福和自豪:“嗯!我才不用婴儿奶粉呢,我要按医生的建议,一定亲自哺育他十个月。不过,这两天孩子受苦了,我这次回来匆匆忙忙的只有三天时间,咱们这边现在天气太凉了,又不能带他一起来。也只好吃奶粉了。”

“杰作确实是杰作,可惜作者不是我。”关鸣泉又补上一句。

“啊?你这么贪心啊?你的作品不是正在创作酝酿当中吗?将来肯定也是一篇佳作。呵呵!你再胡说我就说给苏苏听。”方玉洁又亮出了杀手锏。

“这可不行!你高抬贵手吧。”

“看不出你还是个怕老婆。呵呵!你现在是大领导,身边围着你转的美女那么多,你可不能彩旗飘飘啊,我得替苏苏看着点。”

“冤枉啊!呵呵!你也是越来越厉害了。还是说你吧。你这次没把小孩子带来,但应该把大孩子带来啊。”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关鸣泉又接着前边话题对方玉洁说。

“再过半年,你也要做父亲了,还这么外行啊。孩子那么小,父亲母亲都不在身边,能行吗?”

“怎么不行啊?你爸你妈不是都去了吗?再说你看咱爸咱妈天随人愿地抱上了孙子,那个操心劲儿,你还不放心啊?”

“你还是太外行!别人再操心,谁能替代得了父亲和母亲啊?哼!”

“孩子的问题你安顿好了,可是,你没把自己的事情安顿好啊!”

“我什么事?”

“你三天了没给孩子喂奶,不憋得慌啊!”关鸣泉压低声音,凑在方玉洁耳边说。

“憋……嗯?你坏!”方玉洁笑着推了一下关鸣泉的肩膀。

“现在正是‘丰水期’吧,这激流奔涌的,三天了孩子不在身边,你该不会是自产自用吧?呵呵!如果志国在身边,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关鸣泉又凑过来说。

“哎呀!你是越来越坏了!”方玉洁刚要“教训”一下关鸣泉,又立刻感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一点,她环顾了一下左右,偏过头抿着嘴对着关鸣泉只是笑。稍稍回过神来,方玉洁言归正传:“还是说说你家里的事吧。苏苏孩子都四个月了,还在世博会上忙来忙去的,你不心疼啊?”方玉洁赶紧转移话题。

“工作已经这么安排了,她自己也想去,也就只好这样了。”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甘肃展厅里敦煌艺术展是最大的亮点。苏苏形象好,工作又认真,在上海又有家,这次参加世博会的工作,也确实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再加上这是多少年才一遇的盛会。我如果不是生孩子,也肯定在家里待不住——这可是招商引资的大好时机。”

“三句不离本行,你啊,满脑子都是招商引资。”

“那当然了!国家那么大投入,那么长时间的准备,如果不充分利用这个机会,那才叫可惜呢。不过,苏苏还有自己的实际情况,她怀孕的事,领导知道吗?”

“她在单位里才不说这些事呢!就怕影响了她的工作。”

“我看她每天忙忙碌碌的,还常常加班,回到家里都还在想工作上的事。这女人怀上孩子,三四个月的时候,可是个关键时期。你周末也飞过去了几次,要多关心呢,要经常给苏苏提醒着点儿。”

“每天都说,她嘴上答应得好,实际上还是那么拼命地干工作,我有什么办法呢,苏苏和你还不是一个样,都是工作狂。”

“你才是工作狂呢,苏苏这几个月在上海,我听说你在这边就常常住在单位里,黑天半夜的加班,身体怎么受得了?以后再别这样了,你如果不听话,我要给苏苏告状呢。”

“别!别!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忙点儿。大家不是都在全力以赴吗?以后我坚决住在家里。苏苏已经够累的了,就不要让她分心了吧。”

“那你得说到做到。”

“没问题。”关鸣泉想继续开玩笑,灵机一动,又笑呵呵地凑过来说:“本来这几天我就回家住了,可是想了又想,又坚持在单位里住了三天。”

“为什么?”

“跟你这次回敦煌有关。”

“这那儿跟那儿啊!我回敦煌,跟你不回家怎么扯一块了?呵呵!”

“怎么没关系?咱们现在是亲戚吧?亲戚总要串串门的吧?志国和苏苏都不在,你如果去我那儿串门了,我怎么办?我可没那么好的定力!”

“你想得美!我才不去你那儿串门呢!”

“别忘了,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啊!”

“我可能去你那儿串门。”

“嗯?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说句老实话,我如果去了,你让我进不进门?”

“这……”

“哈哈哈!看把你吓的!早知道你这么胆小,当初我就生米做成熟饭算了!”

“你活该!呵呵!”

“你现在都还说便宜话呢,呵呵!不开玩笑了,现在你陶醉在做了妈妈的喜悦中,如果头脑一热,把这些玩笑话给志国吹一顿枕边风,志国再信以为真,那就把天都掀翻了。”

“我没那么傻!你才胆小呢,自己开的玩笑把自己都吓着了。呵呵!”

“我是真胆小。”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实交代,苏苏早就被你‘摧残’了吧?不过是‘安全工作’做的好罢了。还装什么装?”方玉洁也抓住话把儿开始反击。

“没!没!真没装!”关鸣泉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

“呵呵!还嘴硬,不想承认!当初放走了一个,你就后悔死了,后来又遇上了一个天仙一样的美女,你还不疯了?”

“我们现在正在天上飞,说话要吉利点,不能说死啊活啊的。”关鸣泉赶紧找了个适当的理由从方玉洁的反攻中脱身。


真是一次愉快的旅行。两人好久没这么痛快地聊了,都觉得很开心。关鸣泉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已经成了一名沉稳干练的出色的领导了,方玉洁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前方是浦东机场,飞机已经开始降低高度。从机舱的窗口放眼看去,机翼的下面,远处的高楼巍然耸立,东方明珠塔直刺青天,那个鲜红色的世博会中国馆方正有形,夺人眼目。一切的一切,都展现着无限的生机。关鸣泉对这些景象尽管已经很熟悉了,但每次看到,都感到是那样的清新悦目,一股无形又强劲的力量就贯穿了全身,使他振奋不已。每当这个时候,赫拉克利特的那句名言就闪现在他的脑际,是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上海每天都是新的,家乡敦煌和祖国的山山水水每天都是新的!方玉洁一手紧挽着关鸣泉的胳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关鸣泉的手。她看看关鸣泉凝神注视窗外的眼睛,知道他此时心中的热血在急流奔涌,就顺着关鸣泉的视线和他一起看舱外明净的天空和崭新的市容。更远处,大海无边,水天一色。上海,这个引领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大都市,如同一艘开足马力的超级巨舰,正迎风破浪,勇往直前……

                                                                       全文结束


                

 附:

                                                   后    记


说到写作,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明确地感觉到心里涌起想写点什么的冲动,那是在三十年前,十五六岁的我正在酒泉师范学校读书。当时学校里组织了一次“爱祖国、爱家乡”的征文竞赛,本来我觉得自己是没有能力参赛的,因为当时班里和学校里一些文学青年们自发的文学沙龙搞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加入那个圈子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灼论古今文学流派,漫说中外大家风格,也终日勤奋创作。同班有个师兄一周就能写出几大本稿纸的诗歌,俨然已成为校内“文坛”的领军人物。有一次我看到学生文学社的几个核心人物正在雄视古今地纵论时,以为是个及时请教的好时机,当我满怀着崇敬问他们什么是“意识流”时,立刻成了在场的人们共同的笑料,于是我明白自己已经远远地落伍了——他们已经到了不屑于说这个话题的高度,实在叫我无法望其项背。在这样一个高手如云的情境中,我只有自惭形秽,还哪里敢奢望参加什么征文竞赛。

然而,在临近截稿时间的一个晚自习上,我真的如元气贯身了一样,脑海里明晰地闪出一个小故事来,于是就推开摊在眼前的一堆作业奋笔疾书起来。回到宿舍,等查夜的老师走后,同室的其他同学都睡着了,我趴在床上,点起蜡烛,继续刚才因为时间管制而中断了的工作,也算是一气呵成吧。亢奋之余,又精心誊写了一遍,那一夜我真的忘了自己是不是睡着过。天亮后我早早就等在办公室门口,恭恭敬敬把参赛文章交到了我的中文老师手中。没过几天,在全校大会上我领到了二等奖的奖品,是一个封皮像钱夹一样有按扣的棕色笔记本。同室一名同学参赛的是一篇作文,之前我也曾读过,这次获得了一等奖。得了奖我自然高兴,但心里也隐隐有些不服,最后竟然傻头傻脑地去问老师。老师很慈祥,她云淡风轻地安慰我说,已经不错了,再好好努力。当我就要转身离开时,老师的一句话让我瞠目,心里也更加纠结——她还是那样慈祥地说,你的这篇文章真的不错,是不是抄来的?如果不是抄来的,本来我们几个评委老师都建议设一名特等奖的,但为了稳妥起见,又取消了——原来如此!现在想起来,那时也真是少不更事,好在并没有别的同学知道,否则的话,一定又是一个经典笑话。这算是我的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小说,我记得有五六页稿纸的样子,题目是《铺满阳光的路上》,全篇是用第一人称写的。当时农村家庭承包制实行不久,农民的生活因为税赋不多也有了明显的改变,这篇小说就是表达这个主题的。内容大体是这样:在外上学的“我”寒假回乡,遇到了同村办好年货回家的三叔,就搭着他的马车,迎着午后灿烂的阳光聊了一路。可惜的是,尽管我保留了那时的几本作文,这一篇因为不在平时的作文之列,倒是怎么找也找不见了。但这篇文章前前后后的事,确确实实点燃了我心中的创作梦想。

说实话,我对文学创作至今还像当年一样一直是很敬畏的,我觉得这实在是一种神圣之极也严肃之极的事情。在后宫、穿越、玄幻、修真类的东西已铺天盖地涌来,有人动辄一个月就写出几百万字的今天,我依然坚持这样观念,似乎又一次远远地落伍了,但这就是我的信念! 正因为这样,多少年过去了,我那已经被点燃的文学梦想至今也只是一个梦想;正因为这样,很多年过去了,我见诸于报刊的也只是不多的一些散文和几十首诗词;也正因为这样,一篇短文和一首仅仅几句的诗词,在我的电脑里也往往是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肯面世;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部三十多万字的《燃烧的敦煌之恋》且不说构思已经多年,单单从拟就提纲到完成初稿就已经两年,从初稿到现在定稿又是一年有余。

然而,有梦想毕竟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有了梦想,心里就多了一份把梦想变成现实的力量。而这,正是我已经有所准备的,也是我终于下定决心做一番尝试的原因。我一直很喜欢刘欢唱的那首《从头再来》,其中我做为座右铭的就两句,只有六个字:“心若在,梦就在!”一心想摆脱“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我,座右铭简单若此,不免又会有人哂笑。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另一句已深入骨髓的话又足以支撑我的信念不至于动摇,那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很多年前,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想着换一个角度和方式,用纯粹的文字形式,把自己的家乡敦煌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奇异独特的自然风光、淳厚质朴的民俗风情和开拓进取的时代风貌展现出来,而要把这一切有机地连接和融合起来,我认为最佳的方式是讲一个这片土地上应该发生的甜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我真不敢妄称这是文学作品,因为这里面无论其中的哪一样,份量都是沉甸甸的,这样拼凑起来,岂不是一个四不像的大杂烩么?

我当然不敢忘记自己在做什么——既然是小说,人物和情节就是最重要的两个因素,鲜明的人物形象和曲折的故事情节才是我着力用笔的地方,而文物古迹和自然风光,虽然有意充分展现,但始终切记应将其自然适度地融入故事之中,不可喧宾夺主,更不能机械地加塞和植入,只是作为故事的环境和背景出现。构想虽然如此,但毕竟眼高手低,心有余而力不足,肯定不能尽意——这就是我的第一个长篇、现在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部《燃烧的敦煌之恋》。本来先前拟定的题目是“敦煌之恋” ,字约义丰,感觉最为贴切,不料书稿完成之后竟与一位名家由报告文学改写的小长篇题目相同,虽不愿舍弃初衷,但忍痛之余,还是尽力规避,无奈屡试再三,却没有找到一个更合全篇内容的书名,只好在原题前加上“燃烧”二字以示区别。以“燃烧”为修饰语,仅在强调情意之深、之切,别无他意。

心怀惴惴,释而稍安,略续短貂,权以为记。

                                                               关 山

                                                  二〇一三年十月于敦煌

                                                  二〇二〇年三月再次校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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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作品不错,建议大家都看一下!!

平凡人   2020-04-06 11:45

读者朋友大家好!欢迎大家交流指正。

关山   2020-04-01 1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