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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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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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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镇》连载

第六十四章 烟瘾突发

费老板到达白龙山才知道援兵到了。他急匆匆地朝仓库旁边的三间木房走去。增援的守军就住在那里。到了门边,站岗的不让他进。他就报了姓名,说要见他们长官。站岗的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衣衫不整,灰头土脸,怎么看都不像当老板的,就带着几分讥诮说,你——老板?哄鬼。一边去。费老板说,我真是这里老板。这时,里面就传出凶巴巴的声音,操鸡巴蛋的,再嚷嚷给老子绑了。站岗的就朝房里说,排长,这人说他是老板,要见你。里面窸窸窣窣一阵响后,一个满脸横肉,下巴留着胡须,歪戴着帽子的男人走到门前,傲慢地看着费老板,你就是费老板?费老板连忙点头,在下便是。进来说话。

被站岗的士兵称作排长的,姓姜,名厚继。费老板进屋后,姜厚继取下挂在板壁上磨得翻毛的皮包,从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费老板。费老板接过盯着上面的文字看了一眼,继而抬头把探寻的目光移到姜厚继身上。姜厚继看出了费老板的疑心,心头极为不爽,火药味十足地说,不信是不是?不不不。费老板把手中的纸还给姜厚继,江排长,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姜厚继怪异地看着费老板,你这是——费老板迟疑了一下,江排长,借一步说话。

姜厚继跟费老板走出木房,费老板指了指斜对面,说,请到我办公室小坐。

有话就在这点说。姜厚继对费老板迟迟不露面心怀不满,不想理睬他。

费老板见姜厚继脸色不开,猜想可能是自己出面晚了的缘故,就说,江排长,不是我姓费的有意冷落各位兄弟,是我遇上了大事,难事,搞不好脑壳都保不住。

姜厚继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你们要是早到,改走旱路就好了。费老板说。

姜厚继被费老板无头无尾的话给搞懵了,摇着头说,啥子早到旱路,不明白。

昨天晚上装运毛铁去四十兵工厂的船沉了。费老板打着哭腔说。

一听毛铁二字,姜厚继神经立即绷紧了。此次他受命前来白龙山铁厂增援,就是确保铁厂生产的毛铁不出事并安全运到四十兵工厂。没想到刚落脚,运毛铁的船就出了事。震惊之余,他首先想到的是洗脱责任。这个账无论如何都得算在费老板头上。

你是咋个搞的?姜厚继神情严峻地说,四十兵工厂现在急需的就是钢铁材料,上头追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姜厚继的言下之意,费老板当然明白,他压根也没想把沉船的事跟姜厚继联系起来。事情都出了,要杀要剐,随它去了。只是逃脱的姚婧,犹如鱼刺卡喉。心头已认定沉船是姚婧所为的费老板,必须报这一箭之仇。

沉船的事跟江排长半点关系也没有,费老板大包大揽地说,合该我倒霉。

姜厚继见费老板包揽了责任,脸色才好了一些,船是怎么沉的?

突然进水。费老板不想把心中的疑虑告诉姜厚继,那样会被他认为自己无能。

事前没发现船漏水么?姜厚继用疑问的眼光看着费老板。

装货前我亲自上船查看过,没有发现漏水。是在过高滩时遇到了风浪,船才进的水。费老板灵机一动,把沉船原因推到了风浪上。这样即便日后问罪,也有托词。

天灾啊!姜厚继对费老板的话没有一点怀疑。

姜排长,你不晓得高滩那地方,算了不说它了。费老板话锋一转,说说你的情况。

他妈拉个巴子,老子比你好不到那点,一进那个吊——吊——吊啥子的——

吊景岗。费老板说。

就是那个鸟地方,老子就遭到了袭击。姜厚继说到这,突然提高声音,口吐白沫地说,想偷袭老子,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是哪个?

啥,遇到兵了?费老板惊诧地问。

啥鸟兵,一群乌合之众。老子的枪一响,吓得像乌龟,缩头就跑。姜厚继说这话时有些得意忘形。

姜厚继的话,费老板半信半疑。半信是觉得姜厚继他们在吊景岗确实遇到了骚扰。半疑是感到事情不会像姜厚继说的那么轻松。如果,遇到的骚扰是真的,那骚扰他们的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会跟姚婧有关吗?

费老板,我那帮兄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荤了,而今眼目下在你的地盘上,你看这——姜厚继的言下之意,傻子都能听出来。

我这就去安排。费老板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白龙山铁厂日后的守卫,还要依靠姜厚继和他的一帮弟兄。

费老板爽快。姜厚继一脸的馋涎欲滴。

白龙山铁厂的粮食,肉菜全都是在庄镇买,姜厚继要吃肉,一时半会哪有。费老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法子来。去庄镇买,来来回回差不多要一天,姜厚继肯定等不起,只能就近想办法。突然,他想起那句靠山吃山的话来,主意就有了。

姜排长,请留步。费老板对走远的姜厚继喊道。

么子事?姜厚继回头望着费老板。

费老板屁颠屁颠地走到姜厚继面前说,姜排长,喜好打猎不?

老子就喜好追个野猪、山羊啥的。姜厚继兴奋地说。

这白龙山啊野猪、野兔、山羊、山鸡有的是,说不定还能碰上老虎、豹子。姜排长要是有兴趣,我陪你到林子里里头去转转,打几只山鸡下酒。费老板见姜厚继来了兴致,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姜厚继吆喝了几个人,跟在费老板屁股后头,朝铁厂后面的密林走去。

进林子不一会,费老板接连不断地老是打哈欠,脚也变得无力起来。姜厚继怪异地看着费老板,越看越觉得那儿不对,就问,费老板昨夜里跟女人玩伤了身子?费老板打了个哈欠说,我命都差点丢到乌江里了,那还有心思想好事。那你是病了?姜厚继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昨夜在乌江里飘来飘去,怕是伤了风寒。费老板敷衍道。那这猎打不成了?姜厚继说。打打打,坚决打。怎能扫姜排长的兴呢。一行人救继续朝林子深处走。正走着,林子里头突然传出一声枪响。接着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

有情况。

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姜厚继迅速闪身躲在一棵白杨树后。跟随他上山打猎的其他几个士兵,乱作一团,顾头不顾尾地钻进了草丛中。费老板趁机,撒起脚丫就往回跑。

躲在树后的姜厚继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伸出半个脑袋,朝草丛里的士兵喊,啥子个情况。

一个身体瘦弱的士兵从草丛里爬出来,畏畏缩缩地朝周遭望了望,就看到两个汉子抬着一头山羊走了过来。明白是遇到打猎的后,那士兵转身朝姜厚继喊,排长,是打猎的。

姜厚继这才耀武扬威地提着驳壳枪走了出来,站在了山路中间。抬山羊的两个汉子,见了突然冒出来的兵,呆傻地忘记了前行。姜厚继眼睛盯着那只肥山羊,眼里顿时幻化成了烤得焦黄,浑身冒油的烤羊来。这送到嘴边的美味,且能放过。从抬山羊的两个汉子神情上,姜厚继知晓他们是怕了,于是他决定再添把火,就朝着灰蒙蒙的天空连放了三枪。那两个汉子丢下山羊,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姜厚继大笑着走到那只死山羊旁,高声叫道,抬走打牙祭。

走了不几步,姜厚继才发现不见费老板,就扯起嗓子喊,费老板,出来吧。

没有费老板回声。

姜厚继就又喊。

还是没有回声。

狗日的是个怕死鬼。不管他了,老子们打牙祭去。姜厚继骂骂咧咧地说。

费老板不可能听到姜厚继的喊声,更不可能回答姜厚继,他大烟瘾发了,这会正躺在竹床上大口大口地吸食鸦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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