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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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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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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水人家》连载

第八章 携手直赴女儿坝 躲避深隐中武当

“青儿,今天你就骑马带着玉华去宣恩长潭女儿坝陪她上识字班去吧!你也好跟着学点文化。”

“去了,你们一定要多几个心眼,玉华家人知道你逃跑了,一定会去识字班要人,千万别让他们抓住。青儿,你千万要保护好玉华,更要保护好自己!我在家等你们!”柳母一再叮咛,才勉强将手松开。

按照母亲的吩咐,柳青准备了一些衣服和食粮,就骑马带着玉华从青龙山向宣恩长潭女儿坝进发了。一路上,玉华紧紧依偎在柳青怀里,不紧不慢,两人还一同唱起了《哥哥骑马看人家》的歌谣:“石榴开花叶儿发,哥哥骑马是看人家。走在堂屋看一方,红漆桌子四角放;走在火坑看一方,茶盘杯子亮晃晃;走在厢房看一方,两个书生做文章;走在绣房看一方,两个小姐绣鸳鸯……”

不知不觉,当柳青二人赶到识字班时,已到下午太阳西斜了。

见两个陌生年轻人一直在王家院内踟蹰徘徊着,张难先先生猜想一定是哪里来求学的学生,忙走出课堂迎了上去。

“张先生,我们是来参加识字班的,您能同意我们参加吗?”还未等张难先开口,窦玉华便先入为主、先声夺人。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张难先先生迟疑地问道。

“我们是从恩施青龙山来的。”窦玉华看了柳青几眼,没敢告诉先生自己是贡水河边窦沧海的女儿,示意柳青也不要说漏嘴。

张难先忙把柳青二人安排妥当,吃完王恩宽妻子做的土家熏腊肉、油茶汤和油煎的糍粑后,二人便同原来的二十多个学生一起,聆听了张先生的讲课,主要讲述了中国共产党“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抗日救国政治主张。柳青二人听后,不禁热血沸腾、激情高涨。

晚上,柳青、玉华二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思。玉华终于如愿以偿参加了识字班,她心里无比激动,并且遇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在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报答柳青母子。柳青则显得心事重重,一方面他对玉华爱之深切,一方面又对玉华家人恨之入骨,以后该如何相处下去?玉华家人又怎能容得了他们的爱情?但他还是下定决心,无论今后遇到多大坎坷,都要坚持像钉子不回头一样走下去。

几个月过去,柳青二人在此参加识字班学习都是风平浪静,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从窦沧海那日带着马超三人前往王恩宽家意欲找回玉华失败后,他一直不死心,他坚信女儿迟早会去识字班,并安排众多眼线暗地随时关注着此事。

八月十五日那天,一名精明的眼线来报,窦玉华和一名要好的男子一起,正在识字班参加识字。窦沧海一听来报,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格外来了精神,立即带着马超、窦坤和另外三名家丁分骑六匹快马向长潭河奔去。却说张难先和柳青、窦玉华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早看出窦玉华就是窦沧海那日要找的女儿,玉华自己不说,他也不好主动点破,但还是多了一个心眼,暗处派人一直在各大路口观察着窦沧海的动向。

窦沧海出门来找窦玉华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张难先耳朵里,张难先便派一个部下提前就护送柳青、玉华二人去了长潭河境内的中武当寺庙暂避风头。中武当于民国3年(1914年)破土动工,经过十年营造,于民国13年(1924年)建造完工,是民国时期誉满湘鄂川黔边邻区的道教圣地。

令窦沧海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大动干戈地来寻求女儿,居然又碰了一鼻子灰,他心里那个气呀、那个恨呀无以言表,但很快他便知道女儿和那个相好男子躲进了中武当寺庙。一刻都没有停息,窦沧海一行六人直奔中武当寺庙而去。

八月十五,正是中武当举办大香会的日子,来自各地赶庙会的信徒香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多达2000余人,从忠建河集镇到中武当寺庙,长达十里的山道可谓是“灶里不熄火,路上不断人”,做生意的,玩木偶的,唱戏曲的,贩土特产的,应有尽有,寺庙内的香客也是络绎不绝,就连化钱炉里也是昼夜香火不断、烟雾缭绕。

中武当寺庙建筑宏伟、奇特壮观,主体建筑物为木石混合结构,其入口处是地王殿,内供地藏王菩萨和十殿阎罗;向左是灵官殿、观音殿,内供观音、十八罗汉及二十四宿;再斜上就是净身房,再往上为正殿,内设玉皇阁、祖师殿、三义堂。庙内有道姑、道人、和尚20多人。殿外,高约丈许的一对石峰上,建有“飞来”小观和“龙头”小寺,凡是敬香之人都不忘在这里烧上一柱“龙头香”。

窦沧海虽不是虔诚十足的信徒,但到此例行的烧香拜佛仪式也总是免不了的。窦沧海假装虔诚地跪在龙头寺前烧着一柱“龙头香”,所带五名家丁全部彪悍威武地立在他的身旁,惹得庙内其他香客禁不住驻足多看了他们几眼,道姑、道人和和尚们面面相觑,一看就知道这伙人来者不善。

窦沧海一边燃香,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希望菩萨保佑,今天务必寻回自己的女儿。窦沧海的念念有词之声,恰恰被躲在龙头背后的窦玉华和柳青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只得静心屏住呼吸,祈祷菩萨让父亲一行人早点离开。

但窦玉华在龙头背后激烈的咳嗽声还是没有逃过父亲灵敏的耳朵,闻听是女儿的声音,窦沧海“嗖”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大声嚷道:“马超、窦坤,玉华就在龙头后面,快点给我拿住!”听见老爷的嚷声,五名家丁像饿狼扑食一般向龙头背后扑去。

窦玉华知道父亲发现他们的踪迹后,惊慌失措地拉着柳青就向庙内跑去,他们穿过地王殿,进入灵官殿,再到净身房,又向正殿奔去。玉皇大帝神像供于正殿第三层楼上,下面供的是祖师、文昌、武圣、桓侯、孚佑、惠民及其配像,共计一百余尊,皆高者丈余,矮者尺许,均为泥塑木雕,但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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