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石磊跛着双腿,本来在夜色中就行动不便,情急之下如何看得了柳母,而他的几个喽啰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闻听游击队到来也就“大难来时各自飞”,早已逃得不知了去向。窦石磊一手攥着柳母,一手放着乱枪,假装镇定地咆哮道:“柳青!你若还想你娘活命,就赶快让游击队退出青龙山!”
“娘!您一定要坚持住!儿子一定会救你出来!”柳青带着哭腔向母亲喊道。
“窦石磊!你这个畜生!你若还是我哥哥,就赶快放了我婆婆,否则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哥哥,要了你的狗命!”窦玉华也趁机对窦石磊大声规劝道。
“窦玉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窦家没有你这种认贼作父的人,怪不得爹要与你断绝父女关系,我窦石磊今天与你势不两立!”窦石磊怒目圆睁,愤愤地骂着窦玉华。
柳母得知儿子早已来到青龙山,又见游击队也赶来剿灭这群恶魔,心里甭提有多高兴,顿时来了精气神。“青儿啊!玉华啊!知道你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娘不知道有多开心啊!你们不要顾及娘的安危,你们只要消灭了这群恶魔,替你爹报仇了,娘死了都值得!”
听见母亲的嘱托,柳青和窦玉华心里像针扎一般难受,都自责自己无能害得母亲受苦受罪。“你们都不要再啰嗦了,再啰嗦,我就直接结果了死老婆子的性命!”此时,窦石磊已变态到了极点,一把揪住柳母苍白的头发,没命地逃去。
柳青真想一枪嘣了窦石磊,但又担心伤到母亲性命,正在柳青处于两难境地时,只见母亲一口紧紧咬住窦石磊的右臂不放,身子一下就坐落在地,使出洪荒之力拖得窦石磊难以动弹。窦石磊见柳母如此拼命,阻拦自己逃命,忙用短枪枪柄猛砸柳母头部,鲜血顿时从柳母头部冒了出来,一会儿脸上就淌满了血水。
眼见柳母慢慢瘫软下去,窦石磊仍没有停手,而是更加疯狂地猛砸几下,柳母至死都没有松开她的牙齿,她带着无限仇恨的牙齿,早已深深地嵌进了窦石磊的血肉里。窦石磊强行将手臂从柳母嘴里挣脱,拖着跛腿没命地向张中桥他们逃走的方向逃去。
等柳青和窦玉华赶到母亲身边时,可怜母亲早已停止了呼吸,二人抱着母亲带着余温的尸体恸哭不止。柳青跪在地上,将母亲的双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悲痛万分,恨意难消。窦玉华安慰柳青几句,忙从一个战士手中夺过枪支,就向窦石磊追去,几个战士也尾随而去。
窦玉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即使在夜色之中,她也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远远看见丛林中窦石磊跛着双脚逃跑的模糊身影。不容分说,窦玉华举着长枪,拉开枪栓,极力向窦石磊瞄准,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就愤怒地射了出去。但窦玉华因很少练习枪法,子弹却意外地打偏了。
窦石磊安然无恙,但他一眼瞥见是妹妹窦玉华向自己开枪时,他什么都不顾了,回转身就向窦玉华射出了一颗罪恶的子弹。窦石磊平常就经常练习枪法,虽算不上百发百中,但也八九不离十,子弹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窦玉华的左肩胛骨内,窦玉华应声倒下。
窦石磊以为一枪结果了妹妹窦玉华的性命,便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奔去。等几个战士赶到,才将窦玉华抬到柳青跟前。“玉华!玉华!你这是怎么啦?”柳青还未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出来,却见妻子玉华又伤成这样,忙轻轻放下母亲的尸体,过来抱住玉华大哭不止。
“柳青!对不起!我没有帮你结果了我哥的性命,就让我来替窦家偿命还债吧!”窦玉华缓缓睁开眼睛,无不歉疚地对柳青说。“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不是你的错,怎么要你偿命?我要你好好活着!你一定要挺住啊!”柳青背着窦玉华就向附近的药铺跑去。
窦石磊借着朦朦胧胧的月色,抄近道赶上了张中桥他们。“柳家老婆子呢?”一见窦石磊一人赶了过来,张中桥不高兴地问道。
“我将那老婆子打死了!”尽管窦石磊知道干爹张中桥会极不高兴,但他还是怯懦地将打死柳母的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你打死了她?!你知道她是什么吗?留着她,她就是我们手里的王牌,就是我们的护身符!如今你打死了她,游击队和柳青还会放过我们吗?”张中桥铁青着脸,对窦石磊狠狠地数落了一番。
“从现在起,你不准离开老子半步,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和春卫的安全!”数落完毕,张中桥又对窦石磊下了死命令。
“是!是!是!我一定竭力保护好干爹和春卫兄弟的安全!”窦石磊唯唯诺诺,其实心底哪还有半点保护县长父子的底气。
此时,鲁大虎一行慢慢从后山包抄而来,只因山势险峻,地形复杂,又加上是晚上,他们很难容易近身。严其龙带的几个战士,也从前方慢慢尾随而至。眼看解放军战士就要追上来了,张中桥当机立断,对窦石磊阴险地说道:“如今,我们都难以逃命了,你既然是我义子,就得作出点牺牲!我只能丢卒保帅了!”
窦石磊不知干爹是啥意思,眼巴巴等待干爹的安排。张中桥真想一枪嘣了窦石磊,忙命手下一个喽啰:“将他给老子绑在这里,以缓解解放军对我们的追赶!”命令一下,两个喽啰迅速近身,夺过窦石磊的短枪,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捆绑得结结实实,然后拴在一棵松树上,为引起解放军的注意,还在他旁边燃起了一堆小火。
“其余人不能再一起逃了,必须兵分几路各自向不同的方向逃去!”张中桥对其他人吩咐完毕,仅仅带着儿子张春卫和一个最贴身的喽啰逃开了,其他喽啰也树倒猢狲散,各自想方设法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