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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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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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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水人家》连载

第三十八章 小伙牵出大毒贩 电报告知恶消息

两名年轻的工作队员一个猛扑过去,右脚轻轻一跘,两手轻轻一拦,年轻的小伙子就重重地摔到在地,摔得“唉哟”一声大叫,迅速转过头愤怒地盯着两名年轻工作队员,小包里的白色粉末也同时撒了一地。

“难道是毒品?!”窦玉华暗自思忖道,立即挑着灯走过去俯身蹲了下来。然后,用手指将白色粉末蘸了一点在嘴边尝了尝,忙惊叫道:“毒品!”

“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是毒品呢?绝对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包的什么药啊?”精明的老板马上过来打着圆场,并又示意小伙子快点逃跑。

陈友福的意外举动根本没有逃过窦玉华的眼睛,她顺势一把就按住了那个准备一跃而起逃跑的小伙子。小伙子被按得动弹不得,使劲扭动着身子,就朝窦玉华吼道:“窦玉华!你们不仅枪毙了我爹,还杀死了我哥,现在又来捕捉我,我一辈子都记住你了,一辈子和你势不两立!”

窦玉华被年轻小伙子火药味十足的一席话震懵了,惊问道:“你说什么?小伙子,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不认得我,但你窦玉华即便化成灰了我都认得!”小伙子用手拨拉了几下他蓬乱的头发,发出咄咄逼人的话语。

“这孩子就是张中桥县长,不!不!不!就是那国民党坏头子张中桥的儿子张春华,今年十九岁了。”陈友福忙又过来介绍道。

“你是张春华?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你怎么走上吸毒犯罪的道路了?”见是张中桥的小儿子张春华,窦玉华既对他怨恨,又觉得他小小年纪吸毒真是可怜。

“我为什么吸毒?都是拜你窦玉华所赐啊!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不吸毒我还能干啥?你说!”张春华不依不饶,仍歇斯底里地对窦玉华咆哮。

窦玉华随即命令两个年轻的工作队员将张春华绑了,准备带回县政府审问。见张春华已经败下阵来,贩吸烟毒已是“猫儿抓糍粑,脱不了爪爪”的板上钉钉之事,陈友福即刻就想撇清关系,假装对窦玉华数落着张春华:“你看这小子,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做起违法之事吸毒了呢。唉!都怪现在没有一个人管他了。”

“不见得吧?”窦玉华顿时话锋一转,两眼犀利地看着陈友福,一字一顿地对他说:“张春华吸毒都是拜你所赐吧?他所吸的东西应该都是你提供的吧?”继而,她又对两个年轻的工作队员命令道:“将他也给我绑起来!”

“解放军同志,您可冤枉我了啊,我可是良民啊!”陈友福慌忙辩解道。

“是不是良民,等一会儿就见分晓!”窦玉华没好气地说。

待两个年轻同志捆绑好陈友福,留一人守着张春华和陈友福外,其他三人就各自在客来居旅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地搜索起来。大约半个小时过后,韩熙就惊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大家循着韩熙的叫声望去,见韩熙手里提留着几大包毒品。此时,老板陈友福耷拉着圆圆的脑袋,彻底蔫了。大家继续在旅店搜寻,又在不同几个隐蔽处找到了毒品。

在将张春华和陈友福带到县政府时,思想偏激的张春华仍然一路狂叫不止:“窦玉华!今天倒在你手里是我点儿背,我认栽了!该死卵朝天,不死是神仙,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经过连夜突击审讯,老板陈友福是李家河人,他以开旅店为名,串通湘匪贩卖鸦片五万余两、吗啡980两,张春华只是他拉下水的一百多名年轻人之一。

1952年底,92名罪恶较大案犯被判处徒刑,陈友福作为一等重大案犯和椒园的王炳一、两河口的刘兴让被执行枪决。在执行枪决时,张春华也被拉去陪了杀场,他依然一副愤青的模样。在给张春华量刑时,好心的窦玉华却在中间做了大量工作,最终只给他判了一年的刑期。

在张春华服刑期间,他的家人没有一人来监狱看过他,就连他的生母,张中桥的三姨太胡莺莺,也趁着年轻又匆匆找人下嫁了,未曾来监狱看他一眼。其他亲人都抱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对门火烧山,关我卵相干”的心态,对张春华不予理睬。只有窦玉华每个季度都会抽空去监狱看看张春华,不厌其烦地关心他,给他讲革命的道理,但每次张春华都一言不发,不买任何账,脸上的愤懑丝毫不减当年。

禁烟禁毒打了一个漂亮仗,全县共登记贩吸烟毒397人,收缴鸦片720余两,毒具479件。到1953年,长期危害宣恩人民的鸦片毒品基本得以禁绝。

1953年7月27日,美朝战争双方在朝鲜停战协定上签字。至此,历时两年零九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宣告结束。当从收音机中收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窦玉华激动得热泪盈眶,忙双手举起三岁的儿子柳方靖在窦家院子内转了三圈,连声说:“小方靖啊小方靖,你爸爸终于要回来了哦!”

半个月后,奔赴朝鲜战场前线的400多名中国人民志愿军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与家人团聚团圆了,但窦玉华每日清晨在希望希冀中等待,而傍晚却在失望绝望中结束,始终不见丈夫柳青回来的影子。直到8月20日,县委收到了一份电报,称宣恩533名中国人民志愿军,先后有69名在朝鲜战场壮烈牺牲,所列名单中却赫然印着柳青的名字。

窦玉华一看到电报,顿时伤心欲绝,险些晕死过去。“柳青啊柳青!你不是满口答应我要安安全全、平平安安回来的嘛?!你为什么不守信用?”窦玉华目视着柳青的照片,一个劲地责问柳青,但回答她的只有贡水河河水的呜咽声。

母亲费兰英见玉华如此伤心,也跟着整日抹着眼泪,尽心尽力地为玉华看好孩子。小方靖什么都不懂,还对着柳青的照片一个劲地喊着爸爸,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心酸不已。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窦玉华怎么也不敢相信柳青就这么离她和儿子而去,在她没有见着柳青的尸骨之前,她压根都不相信柳青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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