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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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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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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水人家》连载

第八十一章 忆过往后悔不迭 四方帕河边定情

令汪诗语没有想到的是,父母并没有如她所想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臭骂她一顿,甚至都没有给她甩一点脸色,而是满脸写满了和善慈祥和和蔼可亲。更令汪诗语没有想到的是,当汪诗语将早饭递给父亲汪云轩时,汪云轩却没有立刻接下,而是极其温和地说:“将饭给方靖吃吧,他忙了一个晚上又一个早工,肯定饿坏了。”

汪诗语惊诧地看着父亲,好像躺在面前的并不是自己的父亲,她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忙用手揉了揉耳廓,赶紧问父亲:“爸,你刚才说什么?”这一问反倒将汪云轩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但又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张燕艳看见丈夫如此尴尬,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忙侧过身来打着圆场:“你爸让你将饭给方靖吃,他担心方靖饿坏了。”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方出啊?你们今天怎么关心起方靖来了?稀奇!稀奇!”汪诗语也得理不饶人,还故意说几句尖酸话刺激一下父母。“诗语!别得理不饶人啊!再怎么说,他们是你的父母!”二伯见局面有些尴尬,忙走过来为汪云轩两口子解围。

汪云轩两口子对柳方靖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令柳方靖有点猝不及防,而又欣慰不已,他终于明白二伯说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说他们刀子嘴豆腐心。但这速度也太快了,快得连柳方靖都难以置信,此时他真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忙接过二伯的话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谢谢叔叔!我在家吃过了,您快吃!”

“你早已吃过了啊!那我吃!”汪云轩似乎有点失落,赶忙接过早饭狼吞虎咽起来。此时,查房的几个医生正好走进病房,看见病房里一干人都乐呵呵地,笑着问道:“两口子恢复得不错啊!恭喜你们!如果你们昨天还晚来一会儿,那就危险了。”听见医生的谈话,汪云轩两口子面面相觑,此时仍还有些后怕,这才真正想到柳方靖的救命之恩,也想到了他平常的好,他们在心中默默念道:“多亏有柳方靖这臭小子!”。此时的“臭小子”,并非先前的责骂,而是一种发自内心长辈对晚辈的怜爱。

“看你们的情况,再待两天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但提醒你们啊,还要继续去缴点住院费用,费用已经不够了。”其中一个查房医生不失时机地提醒道。“啊?又要费用了啊?我们哪里还有钱啊?”张燕艳第一个表示为难,因为自己的家底她最清楚,连老鼠都不愿来光顾,不禁发出大声叹息。

柳方靖闻讯,忙对汪云轩两口子安慰道:“叔叔阿姨别急,我去缴费!”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看见柳方靖跑出去的背影,汪云轩不禁脱口而出:“多好的女婿啊!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婿!”“终于知道他是好女婿了啊?!早干嘛去了呢?”汪诗语又对父亲挤兑嗔怪一句。

“哎呀!你就别说了,爸知道错了,险些酿成大错。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汪云轩一边吞着饭菜,一边给女儿认着错。但真正谈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汪诗语却有点懵圈了,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她要表现得矜持一点,忙说:“哎呀!爸!别人都没有请媒人登你的门呢!这么早就想撵女儿出门了?”

“你是爸的乖女儿,爸怎么舍得你嫁出去,爸是担心你们夜长梦多,怕失去这么好的女婿!让别人抢了先!”“你爸说得对,你一定要抓住机会……”汪云轩两口子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尽都说着柳方靖的好。正在大家嘻嘻哈哈议论纷纷的时候,柳方靖缴完住院费用回来了,他一见大家都这么开心,自己也像喝了一罐蜜,故意问着大家:“你们都乐呵什么呢?”

“方靖哥哥,你要娶媳妇了哦!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姐啊?”汪清逸听完大家的讨论,根本不知所云,很天真地问柳方靖。“只要你爸妈和你姐同意,我刚才就可以娶你姐呢。”柳方靖赶忙答道。

“我姐今天要嫁人啰!方靖哥要娶我姐啰!”汪清逸在病房里索性大声叫嚷着,还高兴地蹦跳着,惹得病房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只有柳方靖和汪诗语两人相视一笑时,笑声中都充满了无限幸福和甜蜜。

汪云轩和张燕艳又在医生的看护下,仅住了四天就出院了,尽管柳方靖一再劝他们多住一段时间,等痊愈恢复正常后再出院,但他们生怕再多花柳方靖一分钱,毅然决然要求提前出院了。

当得知汪家同意柳方靖和汪诗语的婚事时,窦玉华感慨万千,连说好事多磨啊!好事多磨!还对柳方靖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坚持到最后,胜利是不是属于你的啊?柳方靖连连点了点头,但还是很感恩地说,还是母亲您的支持和鼓励给了我最大的动力!

周末,柳青难得回家一趟。一到家,窦玉华就絮絮叨叨地给他讲起儿子的婚事。得知儿子即将大婚,他比谁都高兴。在儿子成长时,他错过了陪伴,错过了养育,为此还觉得很是对不起儿子,他想在儿子大婚时,一定给儿子一个很好的弥补。

柳方靖也利用周末的机会,和汪诗语在贡水河边约会。贡水河哗哗的流水声,就自然而然地营造出一种甜蜜幸福的气氛。二人如约而至,谁都没有迟到一分钟。突然,柳方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丝手帕,叠得方方正正,单膝跪了下去,唱着宣恩民歌向汪诗语表白:“郎有一根乖手帕,放在天边云脚下,多情妹子从此过,我把手帕送给她,手帕传情好成家。”唱完,两眼饱含着期待和期许。

汪诗语情意绵绵地双手接过手帕,也大声唱道:“对门对户隔条沟,郎送手帕妹就收,收了手帕郎知道,情妹是想把郎收。”柳方靖别具一格的求婚方式,让汪诗语觉得极其浪漫,又具有土家风味,她感觉幸福极了,连忙答应了求婚。

以手帕为信物作为定情礼物,在当时宣恩甚是盛行,手帕一般为丝织品,隐喻思念情人之意,有民歌为证:“不写情词不献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这般心思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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