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七手八脚将窦玉华和张玉娥送到医院时,窦玉华仍然重度昏迷,而张玉娥却渐渐苏醒过来,而且孩子也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大家都说张玉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杨广福见妻子醒来顺利产下孩子,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有所平静。
而窦玉华一直昏迷着,大家都替她捏着一把汗。医生说,窦玉华属于高龄孕妇,在柳阳坡摔倒又动了胎气,导致胎儿横位,顺产已不可能,必须马上手术,否则必有生命危险。
柳方靖得知母亲突然病危,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医院,但他毕竟年少,难以拿定主意,就情不自禁地暗自垂泪。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恩施军分区司令员王力晋办公室的电话紧促地响个不停。
柳青正在给司令员王力晋整理相关文件,他嗖地一下就拿起了电话听筒。“喂!您好!我是宣恩县医院,请问柳青在吗?有急事找他!”电话那头直接传来了焦急的喘息声。
医院打来的电话定没有什么好事,柳青冷不丁一个机灵,忙答道:“我就是柳青,请问有什么事?”
“爸爸!我是柳方靖,你赶快赶回来,妈妈摔倒了造成难产,还重度昏迷,医生说要马上手术,你快点回来吧!”柳方靖焦急万分地在电话中说明了情况。
一放下电话,柳青就直接给司令员王力晋请了假,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到医院一看,柳方靖仍在母亲床边流着泪,而窦玉华仍没有醒来。旁边一张病床上,张玉娥虽然脸上挂着伤,但还是幸福地抱着孩子甜甜地笑着。
见父亲赶了回来,柳方靖立马就觉得有了顶梁柱和主心骨,赶忙起身迎了上去:“爸,您可回来了,妈还没有醒来。”
“别害怕!也别担心!妈妈会没事的!”尽管柳青自己心里担心得不行,但还是尽量安慰着儿子,想让儿子早点放下心来。
按照医生的意见,柳青当机立断在手术协议上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一会儿,窦玉华就被几个医生推进了手术室。柳青和柳方靖父子俩,只好焦急地在手术室外静静地等候着。
父子俩也不做声,默默地为窦玉华祈祷着,只是柳青时不时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他想给儿子力量,也想给自己一份力量。
窦光明得知后,也急匆匆从县公安局赶了过来,和柳青父子俩一起等待着,此时他们不仅是度日如年,而且度分度秒如年。
汪诗语本来是约柳方靖下班后一起去贡水河边散步的,但到点以后一等柳方靖不来,二等柳方靖也还不来,她不免有些怨气,她最恨的就是约会无故迟到。
但她又觉得柳方靖平时都非常守时,单单今天却迟迟不来,难道是柳方靖的父母也阻止柳方靖和自己来往?还是柳方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汪诗语胡思乱想着。
无奈的汪诗语只好拿着一根树枝,在河边的沙滩里无聊地写着柳方靖的名字,她写了擦,擦了写,不知道写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擦了多少遍,越写心越乱,越擦心越不平静。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柳方靖依然没有来。汪诗语也是一个急性子,她想立刻弄清原因,就慢慢向窦家院子走去。来到窦家院子附近,她没敢立即进入院子敲门,而是远远地打量着窦家院子,看里面有没有人。
汪诗语打量了好半天,见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发现柳方靖家是“铁将军把门”,大门紧闭紧锁着。“姑娘你找谁啊?找柳方靖吗?”见有一个姑娘老在窦家院子外徘徊,邻居一个大妈忙过来问道。
“大妈!您好!我想找一下柳方靖,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见有人主动来问,汪诗语也就直截了当地问柳方靖的下落。
“你找他呀,他刚才到医院去了,听说他妈妈难产住院了……”还没有等大妈说完,汪诗语拔腿就向医院跑去,跑了老远才不忘对大妈说声谢谢。
见汪诗语突然赶到医院,柳方靖在感到惊讶的同时,还不忘连连给汪诗语致歉:“诗语,对不起,我失约了!”汪诗语忙用手遮住了他的嘴唇,也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才知道你妈妈病了,我来迟了!”柳方靖也不管父亲柳青和光明爷爷在场,就一把抱住汪诗语,饱含热泪地说:“谢谢你!”好一阵,才向父亲和光明爷爷介绍汪诗语。
此时,窦玉华已在手术室待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了,却仍没有被推出来的迹象。张玉娥的丈夫杨广福,也来到手术室外面等着,对柳青连连道歉:“都是我们不好,玉华姐都是为了救我老婆才这样的,玉华姐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她一定没事的!”
“广福啊,哪能怪你啊?都是那几个民兵太鲁莽太草率!”尽管柳青心乱如麻,但还是悉心安慰着杨广福,要他不要自责。一提起那几个民兵,杨广福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外面的人的心也是一阵紧过一阵。每个人不是搓手,就是跺脚,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突然,杨广福“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双手合一,先是给手术室里面的医生磕了三个响头,请求医生竭力救治恩人,然后又向老天磕了三个响头,请求老天保佑恩人平安无事。
柳方靖见这么一个朴实的农民都对母亲如此感恩,也赶忙在杨广福身边跪了下来,学着杨广福的样子也磕起头来,即使汪诗语拉他起来他也不肯。
柳青忙过来安慰杨广福和儿子柳方靖,俯下身一手拉着一个,让他们起来。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众人忙跑了过去,不约而同地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一边扯着手上的胶套,一边高兴地说:“恭喜你们!大人小孩都平安无事!恭喜柳家喜得一名千金!”
听完医生的话,大家都泣不成声,杨广福还赶忙跑上前,给医生重重地鞠了三个躬,连声说着“谢谢!”,然后还无不高兴地对众人说,我就说好人有好报嘛,恩人果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