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投射到室内的地板上斑斑驳驳。卡娜娃揉揉眼睛,伸个懒腰,掀开被子,起床了。她推开落地大窗,呼吸着南国的新鲜空气。把那瓶百合花捧到阳台的小圆桌,灌一口水含在嘴里,喷在花朵上。一时花儿叶儿水珠儿一串串,如大小珍珠,映照着阳光七彩流溢。卡娜娃洗漱后,穿戴完毕,背起画夹出门了。
元竹驱车到酒店门口,瞅着腕上的手表,时针已指向8:00。他准备给卡娜娃打电话,放在副驾驶室座位上的手机先响了。那天在接机的车上,两人已相互加了微信和电话号码。
“Hello,帅哥!”电话里传来卡娜娃清脆甜美的声音。
“Hello,美女!你在哪里?我已在酒店大堂门口等你了。”
“请往左看。”
元竹依言,往左侧窗外一瞧,卡娜娃坐在草地自带的折凳上,架着画板在画画。
她头戴一顶宽边大草帽,穿短袖衫,双臂着防晒套;一个大口罩把整个脸都遮住,仅露出一双眼睛;长裤,配户外运动鞋。看这身架势装扮,就知道是一个经常在野外工作的人。
阳光穿过那一棵棵椰树,投影在绿地草坪上,光影对比强烈,诚如一把天梯。远方是一片蓝天,海上一两艘小汽艇在游弋。沙滩上,一群外国游客在打网球,还有人在跑步、打太极拳……
元竹把车子掉个头停靠在路边,下车用手机把此人此景拍了下来,这何尝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帅哥,请稍等几分钟。”卡娜娃并不因为元竹的到来而匆匆收笔,而是埋头从容地用彩笔,一笔一画,勾勒出眼前所见所物所景。
“没事,我等你。”元竹站在她身后,观赏她作画。
“早上6:00我就起床了。昨天可能疲劳,一沾床就睡着,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一觉到天亮,本想再懒会儿,却毫无睡意。干脆起床,到海边转转,还是发现有好东东。”她一面作画,一面作答,丝毫不影响她的手头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元竹想起了摄影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
“哈哈哈,我变成一只小鸟了!”
“你不仅是一只小鸟,是一只喜鹊,更是一只白鹭,从俄罗斯飞到三亚!”他的话,赢得她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呢。”
“我带你去吃早餐。给你换个口味,别老是在酒店喝粥,吃面包、火腿、煎蛋饼。我们去品尝当地小吃——万宁后安粉。”
“去万宁后安吃一碗粉?”
“不是啦!”
“那是什么?”
“万宁后安粉是它的名称。”
“哦!”
“好像你吃兰州拉面杭州小笼包天津狗不理北京烤鸭温州小吃,你总不能跑到北京兰州温州去吃吧!” 元竹一口气把这一连串的地方名吃念了下来,逗得卡娜娃“扑哧”一声地笑了,说:“Oh my god.(天哪)你太搞笑了!这般口才,可以去当相声演员了!”
“我故意逗你开心的!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
“是吗?那我以后天天笑!让你,看个够!”
“本人不胜荣幸!”元竹双手一揖,笑得卡娜娃直捂着肚子。
“你真风趣!”卡娜娃边说边收起了画具。
元竹帮她拿画架和小折凳,她则提起一个布质挎包,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易拉罐、破塑料袋、矿泉水瓶丢进了垃圾箱。她注意元竹略带不解的眼神瞅着自己,说:“刚才海边顺手捡的。”
昨晚一阵大风,街道两侧的印度大叶紫檀飘落一地黄叶。穿着黄色上衣的清洁工,用一把长扫帚在打扫;一个妇女戴着一顶小雨伞似的七彩帽子,行色匆匆地赶路;几名吃着馒头喝着豆奶的学生去上学;有个女的骑着电动车,车上喇叭在喊:“高价回收,坏手机、废电脑,头发。”
元竹驾车,带着卡娜娃到老火车路与月川路交叉的一家小食店。找个地方停了车,点了两碗后安粉。
小食店在一栋宿舍楼的马路边,用一大块塑料布围着,三四把方形太阳伞下面,十几张小桌子挤满了人,还有人在排队等用餐。厨房就在窗台外侧,几个大锅,大碗堆成一圈。七八个兄弟姐妹在忙碌着洗菜、收拾碗筷、擦桌子、端汤粉给客人。那个厨师,是老板的父亲。
他先把分到碗里的粉条,用一个漏勺在大锅滚烫几下,又重新放回碗里;从旁边的大锅,打份粉肠和瘦肉;大勺一抠,从盘子里掏个煮蛋;然后用大勺盛着滚汤,浇了这碗粉;旁边的小妹,再抓几片葱花,撒点胡椒粉。一碗香喷喷的后安粉新鲜出炉了。
用完早餐上车,元竹问卡娜娃味道如何?她却回答一句不南不北的话:“ With god.(很好),乌拉!明天还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