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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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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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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海》连载

第六十章 伤风感冒

卡娜娃从蜈支洲岛回来,当天晚上睡到两点来钟,浑身发烫,四肢乏力,又有些酸痛,恶心反胃。她扭开床头开关,睡眼惺忪地从行李袋里找出一根体温表,放在腋窝下夹着。几分钟后,一看,39.5度,她吓了一跳,感冒发烧了。

她想:这深更半夜,去哪里找药店?但马上想起元竹,拿起电话,飞快地在键盘上按出他的电话号码。又犹豫着,这点小事去惊动他,不妥吧。终于没有按那个发送键。

她让自己平静下来,烧了一壶开水,灌了两大杯,躺下又睡不着。一直稀里糊涂到凌晨四点多钟,疲劳终于让她合上双眼,却做了一个稀里古怪的梦,而且一点儿都记不住。她眯了一会儿又醒了,哆嗦了一下,看手表近5:40,才拨打元竹的电话,但没有接听。她暗忖着,元竹没接电话,可能是静音或关机。那么,自己也该想想其他办法。

她关掉空调,打开窗户,清新的海风扑面而至。天色灰蒙,远处的海面,依稀有几点灯光在移动。耳边传来公鸡的报啼声,沙滩上渔民出海的吆喝声,还有那海水拍岸的浪涛声。她披上外套,到了大堂门口。但不知该往哪条路走,也不知哪里有药店。正在发愁,手机响了,是元竹的电话。

元竹在凤凰水城高档住宅区,有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向银行按揭贷款七成购得。他也幸运,购房才几个月,宣布国际旅游岛。不久房价从15000元一下子飙升到21000元。有一个北京的朋友下来,看三亚房价贵,想到海口去买一套。他们开车去海口,询问了十几个楼盘和七八家房屋中介机构,都是一句话,没房。其实,大家手中都捂着房子,奇货可居,坐等渔翁之利。

平时,元竹的手机是24小时开着。但是,有时也怪。

他是一个电影迷,家里不仅有80英寸高清大彩电,还配上电脑、七个喇叭、杜比环绕全景声功放机。每天下班,除了有工作应酬任务之外,他就是一个宅男。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美国、英国、俄国等大片。把声音调得大大的,以致在楼下都能听到楼上轰隆响。他还可以听一个晚上的音乐,不管是钢琴曲,电子琴音乐。有时,还想听一段小提琴《梁祝》,听着如痴似醉,热泪盈眶。前晚,心血来潮,看了小时候看过的印度电影《流浪者》,他从头至尾感动得泪汪汪,还哼着那曲子“阿巴拉古”。有时,他利用出差之便,观看了《印象西湖》《印象刘三姐》《宋城演艺》,回来后还大力宣传,巴不得旅行社里所有的人都去看,似乎他就是演出公司的推销员。

三亚的电影院,他几乎走个遍。后来想着,干脆买一部大电视,在家里好好享受吧。昨晚他看完电视已是十二点后,才上床睡觉。刚合上眼,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推销股票信息,要求他加入信息群。元竹炒股,并没有花费多少钱,仅N万而已。按他的话说,通过炒股票,能够关心国家的经济政策,了解国际的风云变幻。

他听了几句,便把它挂掉了。又睡一会儿,又来一条信息,是某银行通知他要不要分期付款信用卡。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他一生气,把手机关静音了。始料未及,这手机一关静音,卡娜娃的来电便听不到。待他早上睡醒,打开手机,才发现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卡娜娃的。他立刻给她回电话:“hello,卡娜娃,这么早又去写生了?”

“我感冒了,请你帮我买点药。”卡娜娃在电话那一头说。

“好,我马上到!”这么早,药店哪有开门?元竹从家里的备用药箱拿出几瓶药,急匆匆上车。一踩油门,路上行车少,不到十几分钟便到了酒店。

卡娜娃开门时,双眼迷蒙,脸色苍白,还伴有咳嗽。元竹说:“实在不好意思,来迟了!”他把昨晚手机调静音一事提起。“其实,感冒是小事一桩。我老家流传着一句话,‘感冒,是老祖宗修来的福气。’言外之意,说感冒是好病。你就是不管它,一般情况下,每天喝喝水,多休息,一个星期,也会自然好。按照科学的说法,感冒会杀死你体内的一些病毒,只有借用感冒一时的高温,来达到杀菌驱毒的目的。一点感冒动辄就打吊针,简直是误导病患者。”他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大堆话,也不管卡娜娃是否听懂和理解。他见她脸色发红,摸了额头,烫手,说:“来来来,你躺在沙发上,我先在你的肚脐上,点上几滴藿香正气水。”

卡娜娃看他一副焦急的样子,觉得挺舒心的。但一听他要给自己肚脐上滴几滴药水,还有点难为情。说:“我自己来。”

元竹看见办公桌上的那瓶百合,用鼻子凑近闻了一下,眯着眼睛说:“哟,好香啊!”

卡娜娃说:“酒店送的!”

元竹笑了笑,取过一瓶矿泉水,烧了半壶。水滚开后,倒上半杯,再倒进一些矿泉水兑着,手握玻璃杯试试,不烫手。“来,吃药。”他把一片感冒药让卡娜娃服下。“滴了藿香正气水,配上小药,内外作用,多喝几杯开水,一出汗就好了。”他把卡娜娃的手臂平放在一张半躺式沙发上,用两指把脉,观察着手腕上手表秒针的跳动。“你的脉搏不对。常人每分钟60至70次,你却110次。你觉得心慌吗?”

“有一点。”卡娜娃如实点点头,看他的样子,就像一名专职医生。记得自己小时候患上感冒,都是父亲弄一点羚羊粉给她,一喝就见效。

“看来,昨天海水太凉,而且泡的时间长。你身体本虚,风湿寒乘虚而入。我给你推拿几下,有点疼痛,你可忍一忍。”

“好的。”

卡娜娃倚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胸脯起伏,一条薄薄的睡裙,难以遮住诱人的酮体。元竹不敢直视,偶尔瞄一眼,感到心脏在疯狂地搏动,呼吸紧促。但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转移视线和注意力。

他往卡娜娃手臂内侧关节弯处,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皮肤,扒拉了五六次,皮肤马上出现点点红斑,好似有血丝凝固在那里。他说:“这是我们老家的民间治疗方法,专治出斑j,中暑和痧气,屡屡见效。这出斑,最忌打点滴。”

元竹又往她两眼之间的鼻梁骨凹处、腋窝、后脑勺推拿几次。用清凉油按揉着她的太阳穴,及刚才推拿过的地方,说:“你用清凉油再涂一下胸口。”卡娜娃侧过身子,按他说的办法做了。稍等,元竹再行把脉,每秒降到80次,基本正常了。

卡娜娃从沙发上站起,摇摇手,踢踢腿,整个人显然轻松多了。她上前给元竹来个贴面礼:“谢谢元竹!你怎么懂这些医术?”

“我在旅行社学过医疗常识的培训。”元竹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孔有点湿湿痒痒的,用小指甲掏弄一下,流鼻血了。他十分尴尬:“不好意思,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这的确是他的老毛病。比如多喝几杯酒,吃甜食或吃辣上火了,手一不小心触碰到鼻子,便会流鼻血。一旦心情太激动,也会如此。据说他小时候摔伤了鼻子,留下后遗症,至今鼻梁上还留下一点疤痕。

卡娜娃见状,慌忙按住他的头往后仰,拿出一包餐巾纸,取一张,撕下一角扭成团,堵住他的鼻孔。又跑去卫生间拿条湿毛巾,按在他的额头上。“虚火攻心,昨晚休息不好。喝几口凉水,就好了。”这回,倒是轮到她来开导他了。

元竹想:好好,好你个头,都是你惹的祸!本人并非先人“柳下惠坐怀不乱”。卡娜娃并不把元竹当成外人看待,穿着睡裙里面是真空。一举一动,一眉一目,勾人魂魄。这,不让元竹流鼻血才怪呢!

j出斑,闽南语,意为中暑或痧气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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