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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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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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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凤凰》连载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夜色里,群山环抱的牤牛屯,鬼子的军火库若隐若现。借着鬼子探照灯的灯光,关啸天用望眼镜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他看到军火库里,大门紧闭,成堆的军火用苫布盖着,门口只有少数几个鬼子把守。

关啸天一挥手,全体战士猫着腰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悄接近了军火库。来到军火库门口,关啸天向书生做了个手势,两个人一左一右悄悄接近了门岗。

探照灯的光柱打过来,关啸天示意大家隐蔽,大家迅速躲进阴影里。灯光过去,关啸天和书生迅速地来到门岗跟前,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用匕首解决掉,关啸天把手一挥,其他人立刻蜂拥而入冲进了院子。

冲进院子里关啸天觉得不对,他一摆手,大家立刻停了下来,就在关啸天迟疑的一刹那,停在院子里的两辆汽车大灯齐开,机枪子弹从车厢里雨点般的向他们射来,刚冲进院子里的人纷纷被打倒。激烈的枪声在夜空里传的很远。

关啸天一看鬼子早有准备,大喊一声:“有埋伏!”一枪将敌人的探照灯打掉。

大家被压制在一个墙角处,情况万分危险。

嬅嬅一见鬼子就两眼发红,特别是看到她的女兵纷纷倒在机枪枪口下,更是不顾一切地往门里冲。

关啸天见状大喊一声:“卧倒隐蔽!”但,已经来不及来,书嬅被鬼子的火力封锁在院子里,关啸天情急之下一跃而起,一梭子子弹打过去,把鬼子的机枪打哑了一挺。

关啸天拉着书嬅往外撤,一排子弹打过来,关啸天为掩护书嬅,背部被子弹击中,一头栽倒在大门口。

书嬅惊叫着:“二当家!”疯了似得扑倒在关啸天身上。书生赶过来,组织火力硬是把关啸天从鬼子的枪口下抢了出来。

书生大喊:“抬着二当家,撤!”他们边打边撤,又有几个兄弟被击中倒下。几经周折才摆脱鬼子的追击,当他们狼狈地撤回山寨时,带去的弟兄所剩无几。

书生背着奄奄一息的关啸天走进大厅。

书嬅尖叫着:“快去找大夫,二当家受伤啦!”立刻,整个山寨乱作一团。

大当家赶来,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书生回答:“我们刚刚接近鬼子的军火仓库,没想到,鬼子正等待那里,好像事先知道我们要去似的。”

大当家略微皱了一下眉,吩咐:“赶紧飞鸽传书,让皮大夫过来。”

一阵焦急等待过后,皮大夫来了,给关啸天做了手术,取出了身上的子弹,但,由于失血过多,关啸天一直没有苏醒过来。

 大当家问:“怎么样?”

 皮大夫回答:“命大的话,他明天早上能醒来,醒不过来,就……”

 书嬅一听央求皮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二当家可不能死啊。”

书嬅一夜没合眼,就守在关啸天的身边。她一边给他擦身子,一边含着眼泪对昏迷中的关啸天说:“你可不能死啊,你是大英雄,枪林弹雨过来的,这次你也能挺过去,是你把我捡回来的,又是为我负的伤,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去哪?你不说还有新世界吗,我等着和你一起看呢......”

 太阳升起来了。朦胧中,书嬅感到她握着啸天的手在微微颤动。

 书嬅立刻睁大眼睛:“二当家,你醒啦!二当家醒啦!”

 关啸天慢慢睁开眼睛,吃力地喊着:“水……”

 书嬅马上取来水,一点一滴的把水喂到关啸天的嘴里。

 皮大夫过来,给关啸天摸了摸脉搏,长出了一口气,对书嬅说:“危险过去了,但,他这次伤得重,需要长时间调理,能有一棵老山参就好了。”

  “山参?”书嬅下意识的叨念着。

 皮大夫给关啸天把着脉,书生围在左右。

 书嬅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拉起书生就往外走。

 书生不解的问:“上哪去?”

 “别问了,去黑石砬子,你知道路吧。”

 “黑石砬子?道儿可不近啊,去那儿干啥?”

 “别问了,跟我走!”

 书嬅一马当先,书生紧随其后,奔驰在去黑石砬子的路上。

 书嬅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到黑石砬子。因为她一下想起安大爷跟她说的话:“在我被抓进来头几天,在黑石砬子我发现一棵山参,本想等第二天再去挖,没想到一头就扎到这里来了。咳,我估计,我这把老骨头是要扔到这了,我在哪里做了个记号,你记住,黑石砬子下面东南最大的那块石头,向正南大约二十仗左右,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棵落叶松,落叶松南边有一堆灌木,灌木里头就是。”

两匹快马飞也似得奔驰在崇山峻岭之中。他们饭没吃,水没喝,两匹马足足跑了一上午,终于在黑石砬子。

书嬅和书生下马。书嬅在高大的树林里找到了安大爷说的那块大石头。

书生仍摸不着头脑:“来这干啥?”

“挖山参。”

“别开玩笑,山参那么好挖?”

书嬅站在石头跟前,向正南用步丈量了二十仗,那里果然有一块空地,她一眼就看到了空地上有一棵落叶松,不远处果然有一堆灌木,她趴在灌木丛中仔细寻找。

一旁的书生笑了:“红凤凰,你不是在做梦吧?”

书嬅也不答话,依然在密密麻麻的树丛中仔细寻找着。

书生见书嬅认真的样子,也半信半疑:“难道这里真有山参?”

 “别问了,你认得山参不?”

“在大当家那见过一棵。”

“来,你帮我看看。”

书生俯下身子,和书嬅用手仔细扒拉着草棵。

书生轻轻扒开一处灌木,拔去周围的草,书生失望的看着书嬅。

书嬅着急了:“你再好好找找。”

两个人几乎找遍了灌木丛,还是没有山参的影子。

书嬅擦着脸上的汗:“难道让人挖走了?”

“你看这里像有人挖过的样子吗,你不是记错了吧?”

“不可能,我都能背下来。”

书嬅嘴里叨咕着:“向正南大约二十仗左右,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棵落叶松,落叶松南边有一堆灌木......”

书嬅急的抓起一块石头向山坡下扔去。

就在这时,书生睁大眼睛:“别动。”

“干啥?”

书生在书嬅的屁股底下发现了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惊的张着嘴吧,半天才蹦出两个字:“我的天那,山参!”

 书嬅低头看了看:“哪有啊?”

 书生用手指给她看:“就这。”

 “这不是刚才自己差点拔掉的一棵草吗。”

 “这就是山参,还七品叶呢。”

 “七品叶,小安子讲过,必须用什么红头绳系什么的。”

 “挖山参是百年不遇的事,山里的讲究可就多了,现在也顾不了那些了。”

 书生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灌木,拔去周围左右蒿草,用一根木棍慢慢掘开周围的土,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旁的书嬅疑惑的问:“为啥不用刀?”

 “不能用刀,这是规矩,据说用刀山参就会跑了。”

 书嬅看到书生费了好大的力气,一点一点把周围坚硬的山土都挖开了,生怕碰着山参的胡须。

 书嬅急了:“你都快点!”

 “小点声。”

 等书生满头大汗地把一棵完整的山参摆在书嬅面前,书嬅激动地几乎跳起来。

 书生将山参用布包好,交给书嬅。

 书嬅有点不敢接:“还是你拿着吧,我怕它跑了。”

 “跑不了了,被我用魔法罩住了,二当家看到你将山参挖回来,病就好了一半了。”

 等书嬅满头大汗的把山参递到大夫眼前时,大夫惊呆了:“这,这是你挖的?我的天,七品叶,这简直就是神话吗。”

 周围的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书嬅。

 躺在病床的关啸天看着书嬅脸上的汗一点一滴的往下掉:“饿了吧,和书生快去吃饭吧。”

 大当家被搀着来到关啸天的跟前,皮大夫将山参递给大当家看。大当家爱不释手:“好东西,好东西,跟我吃过的那棵差不多。”说着,两眼笑眯眯的看着关啸天。

 红凤凰挖回一棵大山参,在山寨里迅速传开了。

 “这女人是千里眼?”大炮手纳闷儿。

 “红凤凰有神灵保护。”关啸天说。

 “她能和山参说话。”书生说得真真的。

 “红凤凰该嫁人了。”大当家笑了。

 一连数日,红凤凰挖回山参的事成了山寨津津乐道的话题。

 轻易不到别人房间的大当家,这天又来到关啸天的房间.

 大当家关切的问:“怎么样,啸天,伤好多了吧。”

 “回大当家,好多了,我这屋比较乱,也不知您要来。”关啸天起身给大当家倒茶。

 大当家接过茶杯:“这男人屋里就不能没有女人,老弟今年有二十七八了吧?”

 “回大当家,二十八。”

 “我像你这年龄孩子都打酱油了。”

 关啸天好像明白大当家是干什么来的了,随便敷衍了一句:“一个人,习惯了,有女人,反倒碍手碍脚。”

 “那不行,你现在有没有女人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山寨大大小小,里里外外有多少事等着你呢。不行,这是大事,我不能不管,恕我直言,我看你和红凤凰就合适。”

 “不行,不行,人家是大小姐,我一个绿林好汉,门不当户不对。再说,人家有难投了山寨。咱不能趁人之危啊。”

 “看你,读过几天书,说这话也一套一套的,这事由不得你。”

 关啸天急了:“大当家,使不得,我……已有家室。”

 大当家一愣:“咋没听你说啊。”

 “我……正想找机会告诉你。”

 大当家沉思了一下:“无妨,这年头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算不了什么,我可告诉你,有不少人打着红凤凰的主意呢,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儿了。大哥我已吩咐人去城里办置东西了,下月初五是好日子,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关啸天看得出大当家显然不高兴了,在凤凰岭谁敢和他说个不字,于是说:“这婚姻是你情我愿,我还不知道红凤凰啥意思呢。”

 “她能啥意思?她嫁给你就是烧了高香。再说,我从她的眼神儿能看出来了,她也有那个意思。”

 “她爹去世还没过周年,过些日子再说不迟。”

 “啸天那,别人遇到这是都是脑袋削个尖儿往里钻,你反倒推三推四的。好,那就再给你一个月,你们也进一步培养培养感情。”

 “谢大当家。”

 大当家走了。关啸天苦苦思索着怎么面对这件事。

 正在这时,书嬅穿着一件漂亮的旗袍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鸡汤:“刚做好的,趁热喝了。”

 “这一天,又是鸡,又是鱼的,都快把我喂成胖子了。”

 “胖点好,你这个头,要像旗杆似得还不让风刮走了。”

 书嬅将鸡汤端到关啸天跟前:“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大当家来过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关啸天不敢看书嬅的眼睛:“没......没说啥。”

 “不对,肯定有事,大当家轻易不到别人屋里,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了。”

 关啸天欲说又止:“咳,怎么跟你说你。”关啸天用手挠着头。

 “啥事对我还不好说。”

 关啸天几口把鸡汤喝完。

 “你慢点,别烫着。”

 关啸天披上大衣:“我们出去走走吧。”

 “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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