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墙上的挂钟敲了八下,书嬅做好了饭菜等啸天回来。左等右等都不见啸天的影子,书嬅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关啸天风尘仆仆进来,把手枪摘下来挂在墙上,叫醒了书嬅。
书嬅揉揉眼睛:“你咋才回来?”
“和书生出去了。再有这情况你就一个人先吃。”
“不,我要等你回来。”
“那样饭菜就凉了。”
“凉了再热,一家人干嘛要各吃各的。快把衣服脱了,一会儿给你洗洗。”
“还是我自己洗吧。”
“那可不行,让人知道,会笑话我的。告诉你,我以前也不会洗衣服,我有家了,你得让我洗,不但洗衣服,我还要给你洗澡。”说着笑嘻嘻地望着啸天。
“那哪成,咱们不是说好的嘛。”
“说好不在一个床上睡觉,可没说我不能给你洗澡。”书嬅说得好像是咬文嚼字,可听得啸天心里直发毛。
“还是先吃饭吧,我还真有点饿了。”关啸天赶紧转移话题。
“我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哦,还有炖鸡。”关啸天说着用手拿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
书嬅看着关啸天的表情,只见关啸天皱了一下眉。
“咋啦?”书嬅用羹匙喝了一口鸡汤,差点吐出来。
“是我放盐放多了,上次你说淡,这次我就......”
关啸天安慰书嬅:“没事,多吃点饭就是了。”说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我还是给你再加点汤吧。”
“不用,天不早了,你也吃吧。”
书嬅看着关啸天吃得正香的样子:“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你做什么都好吃。”
“骗人。”
关啸天吃完饭说要去外边走走,衣服早被书嬅藏了起来。
看着关啸天着急的样子,书嬅还偷着乐:“水都烧好了,赶快去,趁热洗才舒服,晚上,我都闻到你的汗臭了。”
关啸天在热水里正在享受时,书嬅推门进来,啸天本能地用毛巾护住下身。
书嬅忍不住咯咯直笑:“还大男人呢,告诉你吧,你的身子我早就看过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你负伤那天,昏迷不醒,血都和衣服粘在一起了,是我用剪子剪开的,要不你身子能那么干净,告诉你吧,你身上的那点秘密我都看到。”说着忍不住嘿嘿的笑。
“我的天呐。”关啸天感到无地自容。
“别像个大姑娘似的,实在不行,我只给你洗头和上身,下边自己洗。”不容分说书嬅给啸天擦起身子来。
关啸天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任凭书嬅摆布,他感到书嬅是在用心抚摸,在感受女人尽义务的满足,直到累得满头大汗。
趁书嬅出去倒水的机会,啸天赶紧把衣服穿好。
回到卧室,啸天还感到十分不自然。可书嬅就像没事人似的:“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又去侦察了?”
“让你猜中了,上次遭鬼子伏击,我这心里总憋着一口气,白天我和书生整整侦察了一天,连鬼子平时都吃啥,我们都没放过。”
“真的,啥时打,带上我。”
“你现在是压寨夫人了,哪能还抛头露面呢。”
“压寨夫人说话好使不?”
“当然好使。”
“你说的,那我命令你今晚上床睡觉。”
看到啸天还当真了,书嬅又咯咯笑了起来。
关啸天和书嬅名为夫妻,并无夫妻之实。他们相敬如宾,不越雷池一步。对外,他们是大当家和红凤凰,而私下他们分别以啸天和书嬅相称。白天他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可到了晚上难免有些尴尬。他们私下约定,书嬅睡床,啸天睡地下,可同处一室,男女之间难免有肌肤之亲,每当此时,啸天都告诫自己,记住男人的承诺。但,他知道,作为女人书嬅心里的酸楚。看着书嬅睡熟的样子,啸天走过去把被子给她掖了掖,还把挡在脸上的头发撩到耳边,他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单纯率真的女人,心里充满了愧疚。很多时候,她就是一个顽皮任性的孩子,是一个失去父爱需要呵护的孩子,就像一眼清泉,你可以看到她的内心,没有一点污垢,她会让你感到一种纯正的美。而自己就是一棵树,只能站在岸边,把白天的影子给她,而夜晚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天亮了,书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来找关啸天。
书生看到屋地上忘记收拾起来的被褥,他疑惑地看着关啸天。关啸天和书嬅也同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书嬅慌忙收拾地上的被褥。
关啸天显得不自然,刻意对书生说:“天热,我不喜欢在床上睡,还有,我睡觉大把式,怕影响你嫂子休息,就……”
书生把他拉到一边:“你一个不会撒谎的人,脸上可留下证据了,告诉你,你可不能耍态度使性子啊,嫂子多好的人,你俩要是有问题,一定是你的错。”
关啸天笑了:“我俩能有什么问题,是吧,书嬅!”
书嬅心领神会:“没事,我俩好着呢。”
等书生走后,书嬅噘着嘴望着关啸天。
“咋啦?”关啸天想安慰一下书嬅。
“还说呢,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指不定咋说呢?”
“不能,书生嘴严着呢。”
“我看你还是上床睡吧,我不碰你还不行吗?”
一句话说得啸天心像针扎似的,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关啸天上前拍拍书嬅的肩膀,像一个大哥哥疼爱妹妹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这天,关啸天一进院子,见书嬅正用鞭子使劲抽一棵树,关啸天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回来晚了,书嬅在抱怨:“书嬅,是生我的气吗?”
“哪有啊,你看我是好生气的人吗?”
“那就是这棵树惹我们书嬅了。”
“没有。我在家爱使鞭子,一个教师还教我不少招呢,很长时间没用了,手都生了,咱们不是要打鬼子的军火库吗,没准能用上。”
“哦,原来这样。你练吧,可别把树叶都抽光了,就像一个女人没了头发,多难看。”
“你是说我吗,没头发怎么了,当尼姑,哼!”书嬅抽的更来劲了。
关啸天一听话茬不对,赶紧转移话题:“明天就打牤牛屯,想不想参加?”
“想啊,告诉你,要是把我落下,我就让你在床上睡。”
“快去把书生和二炮手叫来,再商议一下细节。”
书生和二炮手来了。他们关上门整整商量的半夜,书嬅不时给他们沏茶倒水。看着啸天他们在图纸上不停的比划着,书嬅的心里也在跃跃欲试。
不多时,啸天对书嬅说:“去 ,给我们弄些吃的,最好能有酒。”
书嬅眼前一亮:“就是说,你们商量出好办法了?”
书生向书嬅点点头:“把你的鞭子准备好吧,”
又是一个安静的傍晚,村民打扮的书生挑着一担子菜走到鬼子军火库的门口。
门岗拦住书生:“良民证。”
书生从兜里掏出良民证递过去。
门岗看了看:“怎么是你呀,老裴头呢?”
书生答道:“老裴头的老伴病了,怕耽误太君晚饭,让我替他送菜,你忘了,上次我还来送过柴火,屯西老张家。”
“哦,进去吧,”门岗把门开开。
书生顺利的混进了军火库。
后半夜,打更人敲着梆子不时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平安无事喽——”
就在此时,一溜儿黑影沿着军火库的墙根慢慢靠近大门,探照灯的灯光在街面上晃动着。关啸天他们避开灯光直奔守门的岗哨,坚决麻利地结果了门岗。
与此同时,书生悄悄地在里面将大门打开一条缝儿,啸天他们鱼贯而入,在书生的带领下直奔鬼子的营房,他们人不知鬼不觉的将鬼子的枪支搜集到一起。
一个鬼子正要上厕所,和书生正好碰了个正着,鬼子一阵哇哇乱叫,惊醒了正在睡觉的鬼子,当鬼子去拿枪时,他们却什么也找不到了,急得他们哇哇大叫。紧接着鬼子纷纷冲出房门,关啸天手中的机枪响了,几个鬼子接连倒地。
外面执勤的鬼子集中向营房这边冲来,顿时枪声大作响成一片。
关啸天高声喊着:“快!去仓库!”
书生和二炮手领人直奔仓库,啸天用机枪封锁着鬼子冲上来的路线。
书生他们冲向仓库时,关啸天被赶来的鬼子压制在一堆油桶的后面,书嬅见状翻身上马,她手中的短枪一连打倒几个鬼子,但,不多时就没子弹了。
鬼子的子弹在书嬅的头顶呼啸着,情急之下,她抽出了腰间的鞭子,等那些没有武器的鬼子手持木棒向她冲来时,她手中的鞭子派上了大用场。
只见书嬅将手中的鞭子在空中飞舞着,那些刚冲到跟前的鬼子被她用鞭子纷纷抽倒。
“啪!啪!”鞭声和枪声交织在一起,那些穿着短裤的鬼子被打得在地上翻滚。
书嬅打得正起劲,啸天赶到她身边:“快!撤出去,鬼子的增援部队一会儿就赶到!”
关啸天发现,一个鬼子正举枪瞄准书嬅,啸天手起枪响,那个鬼子应声倒地。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弹药库爆炸了,巨大的火光腾空而起,火光中书生和二炮手他们人人背着枪支,扛着子弹从硝烟中冲出来。
书生对啸天说:“大当家,滑(撤)!”队伍迅速撤出院子。
关啸天高喊一声:“上毛里!(进林子)”
鬼子大队人马赶到,关啸天已经领着队伍,乘着夜色消失在大山里。
回头看时,鬼子弹药库的火光照亮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