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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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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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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映山红》连载

第二十二章 雅阁

深冬,眉睫正走在蜀都大厦和天府广场之间,一辆黑色的高档车突然在她身边停下。这使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几年前的夜晚,那条狭窄的斜路上的一辆高档车的如此停下。她正要加快脚步,车门推开,出来的却是小尤,还更狐气了。

小尤穿着是白狐皮大衣,诱人的不怕冷的黑丝光袜,超细跟黑亮高跟鞋。“还没换呀!”小尤故作惊讶,两只长红指甲的纤手似乎就要惊讶得捧住自己的狐脸。

小尤是指眉睫穿着的猩红色的半长皮夹克。

“是你呀!”眉睫好高兴,一边把沉重的两只手用力向上提了一下。

她右手提的是熏猪头和香肠,左手提的是金华火腿和腊肉。她是来红旗商场买年货的,只是太贪心,好在还有力气,但也不轻松。至于冬装,她也买了还可以的羽绒服,只是怕熏腊的油熏沾着浅色的羽绒服,不好洗,也就没穿那件新羽绒服。

“你猜,小古怎么了?”小尤又是一个神色。

眉睫不好说,她直觉小古的传销不会成功。就是在传销人中,小古也太激进,说不定还要摊事儿。

小古那些话在她那个角度讲是有歪歪道理的,但反过来讲,也就是天方夜谭般的白日梦。眉睫数学不好,也就不敢去考加德满都大学,但她小学时算数还是村小第一的。这样,眉睫也就算数了,若传销人都能像小古数学公式规划的那么发达,每个传销人的收入加起来再乘起来,也就可以买下好多个地球了。

这些话,她觉得不该对眼前的小尤说,小尤的神色明显是在奚落小古。

“哈!”小尤大喝一声,这声音没把眉睫吓住,但小尤夸张地推出的翘指双掌,却告诉了眉睫小古又在做什么了。“哎!”眉睫叹口气,直摇头,真切地说:“你要是再看见她就劝劝她,若锻炼身体,你们的太极拳和各种武术就好;就是要练什么功,也还是个强身健体的目的,其它的,喜马拉雅山那边多的是。一个硬道理,太神奇的都是骗人的。若真有那些神奇,我,我不早练了。”

眉睫是不会暴露自己的特工身份的,她在第一个“我”后,想到的是“我们D机构也就教我们练功了”,但她把D机构换成了第二个“我”。眉睫的故乡就是佛祖的故乡,派她来的大国更是一个宗教大国,那边借用宗教的各种伎俩可谓五花八门。这边的各种气功风起云涌了十几年了,前些年,还是道家和佛家语言都在讲,但眼下,多是应用或借用佛家的词汇,也更加地不着天不着地了。

眉睫的特工身份又使她必须尽量隐蔽,能不接触人就不接触人。这样子,她就不社交,有一点儿的社交也是被动的。那次约小古到人民公园喝茶,是被小古的电话打得婆烦得不可开交了,那之后,她和小古也再没有见面。

反正是,她是不可能主动地约小古谈心的,又关心小古,也就只好让小尤带话了。

小尤后退半步,优雅地靠在雅阁车车门上,先是抚摩了一下后视镜上挂着的紫荆花旗帜。明年,还有半年,香港就要正式回归了,三星都很多私家车都为此挂上了香港回归祖国后的紫荆花旗帜。小尤又显摆似地把雅阁车门打开,又轻轻地碰上。只有高档车的车门才能一带就碰上的,小尤无需说话,这雅阁车为她说话了。

前些年,三星都市民的口头语是“大富婆,开奥拓,小富婆,坐摩托。”这些年,这话调子一样,只是去掉了摩托,变成了“大富婆,开雅阁,小富婆,开奥拓。”

“丹荷开什么车了?”眉睫关切着问。

“她还是喜欢她的夏利。”小尤这话是绕了些。

夏利和奥拓一个级别,只是比奥拓稍好一点儿。小尤用了“喜欢”二个字,但言语和神色都实在是做着,明显的是大富婆在说小富婆,可又不敢太放肆。

眉睫快二十七岁了,丹荷看起来年轻,其实比眉睫大几岁。岁月不饶人,尤其是她们这种吃青春饭的演员,上了三十岁,也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她也可以换车的,只是把钱全部输在麻将桌上了。”小尤又说。

“她咋个那么傻!”眉睫气得跺脚。

丹荷告诉过眉睫,她也是想考大学的,只是数理化太差,也就不敢参加高考,提前入了川剧学校做了中专生。这也是丹荷要把老公换成大学生的一个心里纠结。

“一般人打麻将,只能是十打九输。”眉睫痛心地说。

“麻将桌上,好看没有用,好看,那就是一只在麻将桌上被人剐的好看的鲜兔儿。”小尤提了下狐皮衣袖。

“就是嘛,丹荷就是一般人,就是鲜兔,她咋个那么傻哟!”眉睫急得又是跺脚。

她寓居的楼底下一家子说话声音都大,她此刻想到的就是楼底下老妈数落儿子的话。老妈语重心长地对又输了钱的儿子说,你连班长都没有当过,还敢和指导员打牌。这话太说明问题了,打麻将是个全面素质的考验,根本不是手气问题。楼下的儿子转业回来,不到一个月就把转业费输光了,好在输给的是原来的指导员。人家也不是指导员是银行股长了,趁这儿子结婚,便送了一套高档家具,巧妙地还他了。

“她又不会做千。”小尤点了一句,也点了根细长的绿摩尔烟。

这似乎说明小尤学会了做千,按小尤的性格不是不可能。那一年,丹荷约她们在一起耍的那一年,小尤打纸牌就要作弊,还不止一种手段。

“这里是交通要道,咋个乱停车呢?快开走!快开走!”交通警察走了过来,小尤赶紧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待交警走过后,也才放肆地说:“小警察。”

这交警很高大,小尤这话是在显摆她有后台。又悄然地把后视镜当化妆镜照了一下脸面,挥挥仟手,“bay!bay!”居然还对眉睫讲英语了。

眉睫憨厚地站着,直到雅阁启动后,也才觉得两个手臂发麻,两边的手也被麻绳勒得有些痛了。小尤显然是怕她这熏猪头、香肠、金华火腿、腊肉把她的雅阁车沙发挂脏,就是再注意,也是会留下气气的。

这些,眉睫也是想到了,就是小尤请她上车她也是不会上车的,但小尤就连一句话也没有。小尤看起来是有钱了,也只顾显摆,这和丹荷简直是天壤之别。

前些年,小尤刚坐丹荷的新夏利时晕车,吐得丹荷的车里一塌糊涂,但丹荷丝毫不在乎。丹荷不是做样子,是从骨子里就没把什么看得太重。想到此,眉睫又叹了口气。

眉睫很早就会玩扑克牌了,这是姑父教的,那时,她还在加德满都的中学学习。姑父来给她交学费时顺便也教她打牌开心,同时,又咋唬了她:不管打扑克牌还是什么,只能作为娱乐,千万不能赌什么,因为,赢牌的绝对是智商高的高人。

眉睫开始不信,认为手气好也是会赢的。那个年龄的她还有些倔,这样,姑父便把她学校宿舍的床当牌桌,俩人脱了鞋上床,把扑克牌放在中间换着花样打牌。无论是打对调还是其它什么,眉睫都是输,输得一塌糊涂后眉睫恨不得把纸牌都撕了,最后,还真把大王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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