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高东升酒醒后,隐隐听到有抽噎声,忙扭身一看,吓得目瞪口呆,一下子滚下床来,“你、你、你怎么?怎么是你……”他语无伦次,低头看到自己的裸体,忙撤下被子掩盖,找着自己的衣服。珊珊不顾一切地从背后抱住了他,眼泪汪汪地哭着说:“哥,你别走,我已经答应婆婆和姐,替你们生个孩子,已经这样了。”
东升惊魂未定,好像明白了怎回事,任凭珊珊抱了他哭。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轻轻地搂了她,用被子把她裹好,“你个傻孩子,怎就……”
“哥。”珊珊扑在他的怀里,委屈地热泪盈眶……
自此后,每隔两天,在娘俩的安排下,他们就同房一次,时间长了,也就接受了,两人也不再那么难为情。虽然,珊珊心里很矛盾。但是,婆婆和春兰处处对她的好,使她很难说出一句不愿意的话来。每天被人宠着、关心着,这是她从小没感受过的,她觉得很受用,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骄傲的公主,吃穿不愁,有时还有小姐妹没伺候着、羡慕着,她觉得值了。而且,东升对她也很好,还买了块女士手表给她。手表就像是金子做的,看上去很贵重。东升亲自给她戴上,把她像只小猫似的稀罕着。她觉得自己渐渐的对他有了好感,有了感情,几天不见他,还有点想他。她不时的提醒自己,不能痴心妄想,自己是报恩的,绝不能对他有感情,否则就麻烦了……
一个月后,她没有来月经,从书上知道,自己怀孕了。书是东升买得,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她看,不认识的字还教她。从这本书里,她学到了很多东西,对东升越发有了好感。但是,她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来,每天还要装出有点心事的忧愁样子。她也知道,怀孕了就不能同房了,再同房有流产的危险。尽管她心里有丝不愿,还是把这个事和婆婆说了。
独眼婆当然很高兴,这事终于做成了。表面上,她对姗姗和以前一样。背后里却把她当祖宗供着。一天,独眼婆找了个借口,说是去买菜。娘俩和她去了医院,结果出来了,她真的怀孕了。娘俩是喜出望外,羞得珊珊红了脸……
本来是珊珊怀孕了,独眼婆却故意在村里放出风来,说春兰怀孕了。其实,村里还真不知道春兰不能生育,就连王明德也不清楚。因为,在医院时,东升已经叮嘱院长,对春兰割掉子宫的事要保密。这一传,村里人还真信了,连饭店的小姐妹也都相信。
两个月的时候,独眼婆给饭店的姐妹们开了个会,说为了饭店以后的发展,决定让你姐和珊珊外出学习。学习期间,工资照发。在珊珊离开的这一年里,先由茶妹做总服务台,其它的服务员要服从她的管理和调度。只要大家好好干,都有去学习的机会。姐妹们都替珊珊和茶妹高兴。以她俩为榜样,为了得到重用和提升,都憋足了劲努力工作。
独眼婆的老谋深算,不服她不行啊。其实,她早让东升在县城租赁了房子,就等着珊珊怀孕后去住,由春兰陪着,等珊珊生了一掉包,说是春兰生的,谁能不相信?
春兰和姗姗走了,这下可苦了东升。男人吗,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时间长了,可有点坚持不住了。他去县城看到她们,怎也对春兰提不起精神,勉强夫妻事,也是草草收场,就像应付公务。这使春兰很不满,她明显额感觉到丈夫的心思根本没在她身上,心里想的不是她,而是珊珊。看他看珊珊的眼神,柔情万分,说话做事以她为中心,倒是她真成了老妈子,转来伺候的。春兰心怀不满,名义上让东升陪着去买东西,僻静处,她揪了他耳朵,把他一顿好损,并警告他,敢再打珊珊或别的服务员的主意,就废了他,让他变成太监。
东升本就怕春梅,何况又在大街上,怕人家发现笑话,只好低声求饶,并保证以后决不正眼瞧她们。春兰这才饶了他,让他以后没啥事少来,免得引起怀疑。自此后,东升真的不敢去了,就是去一趟,给她们留点钱,饭也不吃,就匆匆离开。
人啊,本性难移,天天守着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心里怎不想。何况还有小姐妹对他还有那心思,一心上位。茶妹就是如此,面上对东升冷漠,暗地频抛媚眼,没人时故意送水、或从他身旁走过,以期引起他的注意。东升很自律,特别是处在这样的身份,可也经不起多次的引诱,茶妹故意靠近乎,有时不经意的说些肉麻话,你有情我有意,干柴烈火,怎能不起火花。女孩子吗,干饭店时间长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对过分的话、肢体的接触已经不敏感,搂搂抱抱的一起唱卡拉OK,跳交谊舞,变得随便,有不怀好意的人故意的蹭胸等隐私部位,也不计较。所以,为了钱出啥事好像并不意外。
其实,东升不得不佩服丈母娘的远见,早早培养她们唱歌,跳舞。来饭店不为别的,就为这些事,凡是有钱的主几乎上了瘾,天天来,说是吃饭,其实是为了跳舞。而她的饭店里的服务员在周围几十里范围内是没有比上的。因此,生意特好。每天都六七十桌吃饭的,来晚的根本没有房间。客人们宁愿等也不离去,为的就是饭店里的服务员。为此,东升不得不规定来饭店吃饭的时间,到了时间必须走,不走的再拿钱。就是这样,来饭店吃饭的人还是很多,有的开车从很远的地方来,撵都撵不走。
虽然,东升也有那心思。但表面上,他对饭店里的服务员有严格的规定,和客人跳舞,两人之间有十公分的间距,若有客人有非分之想可以拒绝服务,由此造成的损失由饭店负责,并且对这样的客人予以警告,不听的劝告的,或是故意找茬闹事的,及时打电话给派出所,由他们处理。再说,他作为一镇的父母官,派出所好像是专门为他看家护院的,一个电话,全警出动,你说谁还敢来滋事,都乖乖的,老老实实的付账走人。当然,东升也不白用他们,一年怎说也得给派出所三千五千的辛苦费。
独眼婆却对东升的做法不赞成,“动不动就找派出所的人来,客人非让你都吓跑了不可,最后是关门大吉。你说,客人来花钱为的是什么,单单为了吃吗?不是!在哪里吃不了饭,非上你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吃。他们不就是为了饭店里的服务员来的吗,来找点乐子。有时,闹得过分点了,或是动手动脚了,都可以理解,喝酒喝多了吗。不能动不动就让警察来,时间长了,谁还敢来。以后饭店的事你少管,干你的正经事去吧。你放心,这里不会变成妓院,我也决不允许她们卖淫,行了吧,我的父母官。”
丈母娘发了话,东升不敢不听。这瞎眼婆子很有一手,厉害着呢。要是不合她的心意,她可是很有办法算计你。东升是领教了,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出不了大乱子,他也懒得管。而且,他心里的想法,丈母娘也好像看透了,他和茶妹的过于热情,她也装作看不见,有时候还专门给他创造机会。
春兰走了,下班后,他就住在饭店看门。但是,就是饭店里再忙,他也不会出来搭把手。只是在屋里看书,看电视。只要他回来,独眼婆总是要茶妹来给他端茶端饭,伺候他,陪他说说话。其实,茶妹也很愿意。饭店里一天到晚忙的晕头转向,有时饭也顾不上吃,难得清闲。陪着老板说说话,有时还一块儿吃饭,所以她很愿意。别看她只有十七岁,这二年在饭店里干,已经懂得很多。讨好老板,不但拿钱多,活也轻快,谁不愿意干呢。而且,小姐妹们挖空心里想接近老板都没机会,这么大好的机会,她能放过吗。就是有时老板喝醉了对她动手动脚,搂她亲她,她也不觉得难为情,男人吗,难免喝醉了酒会乱性,这样的事天天有。每天晚上睡觉前,小姐妹们都议论这事,有的说今天有人摸她胸了,哪个说有客人亲她了,还说爱她……都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保住最后一道防线,做啥也没关系。她有了这种想法,东升有时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有猥亵的动作,她也不忘心里去。她的忍让却给了东升无限的遐想。再好的男人,身体的需求上来的时候,伴随这是抽动,是迷失,是不顾一切的爆发。
有一次,东升无意和茶妹挨得近些,正被独眼婆闯进来碰见了。茶妹羞愧的出去了。当时,东升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独眼婆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低声笑说:“怎么,忍耐不住了?是个男人,男人好那口,生理需要,这事就当我没看见。但是,不管是饭店的谁,你不能硬来, 行不行她有情你有意可以。”“娘,说啥呢,把我当什么了,你又看见啥了,别疑神疑鬼,你女婿还是有自觉性的。”独眼婆嘿嘿一笑,“好,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是谦谦君子。但是,乱点性娘也不说你是坏人,这是天性,你又不是庙里的和尚,没必要故意克制自己,随性就好。”“娘,你看看你都说了些啥,考验我呢还是故意扎我?”“好,好,算娘说多话了,侮辱你了,给你赔礼道歉。”说着,哼了声出去了。东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是不是丈母娘听到啥风声了,故意来刺探自己,应该是警告自己。可又不象,丈母娘是风月场里混出来的,还计较这些,说不定像是讨好自己,自己歪曲了她的心思?不管怎样,一段时间里,他强忍着男人心里的非分之想,故意的避开饭店里那些服务员。而茶妹象中了邪,自从被独眼婆撞见了一次,不但没有收敛,越发的放肆起来,每天下班回家,照样来伺候他,故意和他有身体接触,有时还故意撒娇,搂了他的脖子亲吻他,嘻嘻哈哈的没一点整形。他就觉得是丈母娘安排的,来试探他。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茶妹对他越来越放肆,有一次,看他在床上小憩,就故意引逗他,捏他的鼻子,揪他的耳朵,凑在他耳朵上说悄悄话……
起初,高东升以为相处时间久了,感情深了,隔阂浅了,平常的行为就超出了常人间的行为,茶妹呢,性格外向,好说好闹惯了,对于她的过火行为也就不放在心上,再加上他的脾性和性格,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并为过多的想。可有一次,东升喝醉了,晕晕乎乎的,也不知茶妹如何到的他的房间,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意识不清时,和茶妹做出了那些事儿。起初,他并不知道。等他酒醒了,独眼婆找到了他头上。他是极力否认,还一度要茶梅对质。独眼婆一撇嘴,“你就别装了,做了就做了,茶妹并为怨你,你还不依不饶了。我问过茶妹了,她说是她的错,求我原谅。唉,这女孩的心思我早看透了,她是羡慕姗姗了,一直和她较劲呢。做出这等事来,也是她不怀好意的心思,怨不得谁,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这些,有时自己送上门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怨不得你,这些傻孩子呀,光想一步登天哩。只是便宜了你,对不起我闺女,算了算了,就当啥也没发生……”
独眼婆说着,叹息着出去了。东升有些懵,丈母娘的话并没听进去多少,见丈母娘出去,忙关了门,去看床上。看到被子下的一滩血迹,心里咯噔一下,忙把带血的床单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那个懊悔哟,连搧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心里只骂自己畜生不如,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怎就对人家下得去手,这可怎办好?男人啊,那事儿做过后就后悔的要死。他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急速地想着办法,好像暴风骤雨就聚在头顶。他呼吸有些急促,脸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滚落,抽颗烟,双手抖动的半天没点上,总算点上了,深深的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掩饰着心里的恐慌。一颗烟抽完了,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下,并警告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再作混蛋事就自残,惩罚自己。也怪这酒,酒后乱性,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他想着如何补偿茶妹。心情渐渐平静了,他不时地瞅着外面,就想回单位躲几天。他拿了包偷偷从后门出来,偏巧丈母娘正在送吃饭的客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迎着丈母娘走过去笑笑说:“娘,这几天黄河防汛,我晚上值班就不回来了,有事打我电话。”独眼婆看着女婿那闪躲不定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声笑说:“这偷了腥就想溜啊。”东升顿时脸如红布,他笑了笑,匆匆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再说,独眼婆看着女婿离去的背影,把嘴一撇,很瞧不起他的样子,还装正人君子呢,好虚伪呀,自己做的好事,乐呵了,不敢面对了,拍拍屁股逃走了,还想干大事呢,瞧这点出息,这点儿事都这样,以后还得好好开导他,不开导不成器。
独眼婆想着,进屋来。看茶妹正趴在总服务台上,很失神的样子,眼角处还有泪痕。瞥见她进来,都不敢抬头瞧她一眼。要是在平时,她早一脸甜甜的笑,亲亲的叫她一声婆婆了。
独眼婆轻轻地走过去抚摸着她的头。茶妹明明知道是她,头却低得更低了。“小娟,过来,在这儿盯一会儿,我和你茶妹姐有点事儿。”小娟应声跑过来。茶妹低着头跟婆婆来到婆婆的屋里啥也不说,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独眼婆关了门,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是不是你哥欺负了你?”茶妹听到这话,一下子扑在婆婆的怀里,哭得更痛了,“不怨我哥,是我自己……”。
独眼婆安慰着她,“好了、好了,你哥一定是灌了马尿,失了性,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呀,以后看你哥喝了酒躲得远远地,这男人那股劲上来,天塌下来也敢往里闯,你哥也不是啥完人,他也是个男人呢,老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难免他不误会。这女人呢,就是这么回事儿,幸亏也没人发现,好孩子,听我的话,把它烂在心里吧。”独眼婆低声说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也禁不住猫哭老鼠假慈悲,陪着掉了一把泪。继而深有感触的又道,“这女人啊,生来就是受苦的命,就是受男人欺负的,婆婆八岁那年就被卖到窑子里,端茶倒水,受尽妈妈的打骂。妈妈看我长得不错,就教我琴棋书画,唱各种小曲,一天二十四小时,白天学琴,晚上还得伺候她,给她捶背揉肩。有一次啊,婆婆给她垂着背,困得不由的睡着了,妈妈发了火,采着我的头发,褪尽我的衣服,专拧我的大腿根子。你知道,那有多疼啊。但是,她不许我哭出声,越哭她就越拧,还猥亵我,那双老手在婆婆的身上轻轻的游走,还不许我动一动。十五岁那年啊,为了使我开窍,让我躲在衣柜里,看嫖客凌辱身边的姐姐,还亲自给我上课,开导我对付男人的手段,尽显女人的温柔,为的是我的初夜能给她多挣些钱。”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掏出手绢摸着眼。茶妹静静的听着,禁不住泪水哗哗地流。
独眼婆子看着她,又说:“记得十五岁的那年秋天,婆婆就像商品一样让我站在搭建的花台上,做着各种引诱男人的动作。各地的富甲都来买我的初夜权,最后以八千块现大洋被济南府的一个老财买走,那一夜啊,婆婆我受尽凌辱,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整得死去活来啊”说着,她痛哭失声,茶妹也哭得跟泪人儿一般,反过来去安慰她。好像现在受伤害的不是她,而是婆婆。
独眼婆子哭了一阵子,把茶妹搂在怀里,“闺女啊,其实这有什么,女人嘛,早晚会有这一天。现在,谁还在乎初夜不初夜的,男欢女爱,就是那么回事,知道了,懂得了,也就没什么了,是不是?”
茶妹不由得点点头,小脸却顿时红了,又低下了头。
独眼婆子起身来,掏出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沓钱给茶妹说:“这是一千块钱,你拿着,是你哥补偿你的。”
茶妹看着婆婆,没有伸手去接。独眼婆子坐下来,把钱塞到她手里,“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婆婆知道,你家里也不富裕,这么老远得出来还不是为了挣钱。再说,你哥也不是坏人,你不是光说你哥好吗,对不对?你哥呀,几次和我说要给你加工资,看他对你有多好。现在,他一时喝酒乱了性,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你哥吧。”
婆婆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含泪把钱接了过去。独眼婆子又从抽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低声说:“这是紧急避孕药,快吃了,以后别出事。”茶妹听话地接过来,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