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和韩非打的回到了宾馆,刚要上楼,东升忽然想起高老来,他会不会还在住院呢?于是,他拉着韩非就向外走。
“哎呀,刚回来又要出去,这又哪儿去?别拉拉扯扯的,小心警察把你当流氓抓起来。还有,刚说的话就忘了,可是我说了算。”韩非故意的絮叨着。
“你呀,快闭嘴吧,别像只叽叽喳喳的雀鸟似的说个没完没了。”东升拦着出租车说。
韩非不由的撅起了嘴,除了他,还没人敢说她这样的话呢。坐上了出租车,东升才和她说,“看看高老去,说不定他还在住院,反正回去也没事。”
韩非白了他一眼,没做声。
“怎不说话了?”东升笑问。
“说啥,再说人家还不说我是个乌鸦嘴。”韩非不高兴地说。
她的话把出租司机逗笑了,“你女儿还真逗。”出租司机和东升笑说。
“说啥呢,谁是他女儿啊,我有那么小,他有那么老啊?”
“那你们是……”出租司机一拍脑门,“对不起,对不起,看我,怎糊涂了呢,你们是情侣关系吧?老少恋,很时髦。”
“老少恋?”东升忍不住大笑起来。
羞愤难当的韩非冲着出租司机发火,“谁和他老少恋呢,不知道别瞎说,开你的车吧。”
出租司机讨了个没趣,只好闭嘴。
倒是东升,他一路上忍不住地笑。去了医院,他们也扑了个空,医生告诉他,高老到上海休养去了,走了好几天了。
两个人又打车回来,也确实有些累了,韩非回去就躺在床上不起来了,东升来叫她吃饭也不去,直喊腿疼。
是啊,穿这个高跟鞋跑上跑下的,腿能不疼?
东升打趣她,“要不我给你揉揉?”
“揉啊。”韩非把腿伸给他。
“好吧,这莲足不难看,就是有点味不正啊。”东升故意耸耸鼻子说。
“去你的,”韩非挣脱开他的手,又猛地扑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调皮的说:“抱抱我……”
连等了三天,史密斯才给他们回电话,说他们已经回到了北京。
见面是在一个舞会上。史密斯看到东升,很热情的和他拥抱,用德语冲他叽里呱啦地说着,韩非忙给他翻译,“高先生,见到您很高兴。”
“我也是,史密斯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来、来、来,高先生,我们坐下来喝一杯。”
在一个优雅的客厅里,高东升举着杯,半开玩笑的说:“史密斯先生,见到你很不容易啊,您让我做了三天的冷板凳。”
“哦,是吗?高先生,对不起哦,业务太多,失礼哦。”史密斯很歉意的笑说。
高东升微微摇了摇头笑说:“不要在意,开个玩笑,不知史密斯先生可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了吗?”
“哦,高先生,不瞒您说,看了几个地方,不甚满意,所以来找你啊。”
东升笑了,“史密斯先生,你很直率,坦白的说,韩国的现代汽车集团,史密斯先生可否了解?”
史密斯看着他,“难道高先生要和现代集团洽谈合作吗?”
“那里,都是朋友吗,随便谈谈。中国有句古话,啥事也有个先来后到,已经跟史密斯先生定好的,怎好轻易变卦呢。”东升很绅士的笑说。他这是一语双关,,一是表达了对史密斯先生失约的不满,二呢,给他使点压力,明确的告诉他,想跟我合作的不只是你一家。
史密斯即是谈判桌上的老手,也是一个中国通,别看他一口的德语,其实汉语说得也不错,他听出了高东升话中的意思,忙笑说:“高先生,对于失约我很抱歉,对于高先生的个人魅力我很钦佩。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中国的俗话,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对我们的合作我并不看好,首先是地理区位,地理偏僻,交通不便,这为我们以后产品销售增加成本。”
“谢谢史密斯的坦诚,不知史密斯先生从那里获得的不准确的信息,蒲谷市是京津的门户,国道横穿市区,怎能说地理偏僻,交通不便呢?”
“哦,是吗?”史密斯双手一摊,双肩一耸,很惊奇的说。
“史密斯先生好像对我的话有怀疑,不信,可以打开地图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韩非听说,忙拿出地图在桌上打开来,几个人凑过来,东升就指点给他看,最后说:“史密斯先生要是还有怀疑的话,不妨亲自去看一看,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吗。”史密斯点点头,“高先生很坦诚,我一定去看看……”
高东升跟史密斯约好了,他忙给高岚书记打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高书记,这里的情况并不乐观,看来他们选择的目标很多,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出有人在诋毁我们蒲谷市的投资环境,这是我没想到的,看来形势严峻啊。”
“那你打算怎办呀?”高岚书记问。
“还没有想好,以不变应万变吧,不过我们要有个思想准备。”
“东升啊,动动脑子,你怎做我不管,就一个目的,把客人给我带到蒲谷市来,而且还要留住他们,听明白了没有?”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我……”东升拿着电话发愣。
韩非像是听到了抱不平,“这老头也太不讲理了,让他来试试,他能否把人家带回去,还留下来,痴人说梦吧。”
“怎说话呢,就这样攻击领导啊。”东升说她。
“不是,他这不是难为人吗?我可是替你抱不平,别不是好人心。”韩非白了他一眼,对他刚才的话很不满。
“好了,小淘气,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啊,你要明白,领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时候再难的事也要去办,你啊,阅历太浅了,还需要磨练呢,否则早晚要吃亏的,把个化肥厂交到你手里,我是天天为你担心,像上次省环保局来检查的事,你捅了多大的娄子,企业真要停产,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这些人得罪得起吗,人家可是按规办事,国家有明文规定的,咱本来就是污染企业,上减排设备是早晚的事。人家怎说,你怎听着,只管答应着。你倒好,顶撞人家,全省那么多化肥厂谁上减排设备来,不都乱排乱放呢,能这样说嘛?”
“本来就这样嘛。”韩非说,对上次的事,她还耿耿于怀。
“你还别不服,都知道的事还用你说啊,谁不是心知肚明。人家来了,有啥指示好好听着,好菜好饭的伺候着,临走有啥土特产该送就送,这些还用我教啊。你倒好,饭也不管,礼也不送,成了一只铁公鸡,毫毛不拔,还当面顶撞人家。连老头子都让人家三分,你倒是初出茅庐不怕虎了,给市委惹多大的麻烦,要不是我和高岚书记去灭火,有你好看的。让人家抓住把柄了吧,要不是高岚书记力排众议,你早一边凉快去了。”
“好了、好了,好好地又训我了,想起来我还满肚子的气呢,看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都那么虚伪,是来检查的吗,简直是来扫荡的,还土特产,咱有啥土特产,大葱是土特产,给他们他们要吗,变相的收礼罢了,些啥呀,简直给人民公仆丢脸。当然,不包括你和高岚书记,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不干了,这个大染缸里腥臭的很,我已经够了。”
“你呀,这些谁不明白,就这么股子歪风邪气,你巴掌多大,能挡回去呀,像高书记说得,你是块好钢,但是还需要社会这个大熔炉煅造啊,像荷花,出污泥而不染,那才是你的境界,社会没这么干净。”东升笑说她。
“哼,在你们这滩烂泥里,我能不被污染?现在,我觉得就被你污染了,明着看上去还算清正廉明,人情味十足,这相处久了,了解了,才知你也是满身灰尘,有时候臭不可闻。”
“你呀,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谁呢,我就臭不可闻?好了,臭也罢香也罢,后人自有评论。不跟你磨嘴了,高书记已经下达指示了,要是完不成任务,你我都不好交代,想想办法吧。”
“真的吗,还有我的事?不是为了你自己吧,市委书记这把交椅你是不是很想坐呀?说真的,我也希望你能坐上,打扫一下满天地灰尘,让天空更干净一些,老百姓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韩非调皮地笑说。
“你说呢,我是扫帚啊?对,我是扫帚,这个比喻不错,可这个担子不轻。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很浅显的道理,这还用问呀?”东升笑她的天真。
“你是不是真有官瘾啊,常务副市长够可以了,还不满足?那好吧,为了你,给你想想办法,只希望多吸几口新鲜的空气。”韩非一吐舌头,又做冥思苦想状。
东升看着她半天,笑了笑,“看来只有这样了。”
“怎样?你没那么坏吧,不会是把我当礼品送给那个史密斯吧?”韩非吃惊地问。
东升看着她吃惊的样子笑了,“想哪去了,我有那么卑鄙吗?我是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这样。”东升凑在韩非的耳旁小声的说着……
很快的,高东升化妆成一位归国的华侨老太太,韩非化装成一位时髦女郎,是归国华侨的孙女。
两人化好妆后,往镜前一站,东升的扮相惟妙惟肖,那举止,那神态,怎看怎像个雍容富贵的老太太。连韩非也很难看出破绽。
韩非看着他,忍不住大笑,“高市长,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功。”
东升一本正经的,“阿丽,走,下楼。”
为了检验下一是否能被人识破,东升故意在人多的地方显摆。韩非忍住笑扶着他,来回走了几圈,还真没有看出来的。
出大厅,服务生给他开着门,毕恭毕敬的,“夫人走好。”东升看了服务生一眼,又看着韩非,相视一笑,“成了,没问题。”
突然的变声惊呆了服务生,明明是个老太太怎说话男人声呢?他还没回过味来呢,两人笑着扬长而去。
东升和韩非住进了史密斯一行所下榻的宾馆。看她们举止不凡,按照他们的要求,把史密斯先生所住楼层的唯一一套总统级套房让他们住了进去。现在的华侨很吃香,韩非一口一个董事长叫着,谁敢不敬。
进了屋后,东升一把把头套抓下来,“坏了,一晚上一万多呢,超标准了,你个死丫头,住到一个宾馆就行了,还非住到一个楼层,回去住宿费你报,我可报不了。”
“我说大市长,馊主意可是你出的,怎赖到我小女子身上,我就是赔上自己也还不上这几万块钱,你看着办吧,”韩非一副赖皮样,又夺过他的头套说:“这行头可是你花的最多,光这个假发套就二千多块钱,还有这旗袍,假首饰,加起来就五六千块,我这一套连衣裙才不过几百块吗?让我回去报销,我说你个堂堂大市长够抠门的,还是趁早退房吧,不玩了。”说着就向外走。
东升一把没抓住她,赶紧追出去,正好和从外面回来的史密斯走了个碰头。
韩非有点傻眼,还是东升反应快,一把把假发套扣头上,“阿丽啊,还是打个电话约客人上来谈吧,我忽觉得有点头晕。”说着故意的皱了下眉头。
韩非也够机灵的,一下子戴上墨镜,一副大小姐的神态,“是,董事长。”毕恭毕敬的。
史密斯不由停下来,很礼貌的和东升打招呼,“您好,夫人。”说着微微一欠身 。
东升很优雅的伸出手,史密斯先生礼节性的吻了一下,东升也微微一欠身,算是还礼。
韩非看着,差点喷了,她极力的忍着,不得不扭头一边,怕被人看出破绽。
“高贵的夫人,您也是来中国寻找投资伙伴的吗?”史密斯像是对她很感兴趣,很热情的问。
“是的,尊敬的先生,现在的中国可是一块投资的热土,又有许多优惠的政策,全世界都在盯着,先生,您也是?”
“是的,是的,高贵的夫人,中国,正在蓬勃发展,商机无限,世界都为之震惊。”
东升微微颔首,“请问阁下是?”
“哦,尊敬的夫人,很抱歉,我是莱锡汽车公司的总裁史密斯,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东升很优雅的接过他的名片看着, “失敬、失敬,史密斯先生,贵公司可是世界汽车业的巨头。”
史密斯听了很高兴,“尊敬的夫人,您对我公司也有了解?”
当然,贵跨国公司业务遍及世界各地,在世界几十个国家中设有分公司,谁人不知呀。”
“是吗,尊敬的夫人,你真会说话,冒昧的请问您是?”
“哦,我吗,定居美国,是美国华侨,祖国搞改革开放,回来看看,各地转转,看是否有适合的投资项目,也为祖国建设尽一点微薄之力。”
“敬佩、敬佩,贵妇人的爱国之心令人钦佩,请问夫人是做何生意的?”
“和你差不多,中国的汽车业正在起步,谁抓住机会谁就占有了市场。”东升笑说。
“贵妇人说得是,是否有幸请贵妇人一叙?”
“东升故意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腕上的金表,笑说:“那就打扰了。”
“夫人请。”东升冲韩非使个眼色,在史密斯的陪伴下,走进了他的会客室。
宾主落座后,史密斯问,“请问夫人喝点什么?”
“随便,不过我还是喜欢中国的茶。”
“请问这位小姐是?”
“哦,她是我的亲孙女,也是我的秘书。”
韩非连忙伸过手去,甜甜的声音,“史密斯先生好。”
“哦,小姐,你真酷,冒昧的说一句,对小姐好像有点面熟,也许在哪儿见过。”
“史密斯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可从没见过您。”韩非故意娇滴滴的说。
史密斯点点头,“是的,是的,哦,小姐,对不起。”
东升对于外国人的礼节觉得好笑,更觉得费劲,他直接把话题引向了正题,“尊敬的史密斯先生,您这次来中国也是来考察项目吗?”
“是的、是的,尊敬的夫人,转了几个地方都不甚满意,主要是合作伙伴难觅,考察了几家,条件都不具备,很使人失望。”
东升听了不住的点头,“史密斯先生说得不错,我也有同感,找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不容易啊。”
“是的、是的,贵夫人也遇到此种情况了?”
东升微笑着微微颔首,“史密斯先生,不要失望,会找到满意的合作伙伴的。”
“感谢夫人吉言,愿主保佑。”
“那不打扰您了,史密斯先生,认识您很高兴。”
“我也是,夫人,感谢您的光临,”史密斯站起来,礼节性的又闻了一下她的手,把她送到门口,和韩非道别时拥抱了她,吻了她的面孔。
回到了屋里,东升把头套一仍,一下子抱起韩非转了好几圈,高兴的在她耳旁说:“这件事成了,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哈哈。”
韩非看着他,还一头雾水,“什么成了,你看出什么啦?”
“猪脑子啊,你没看史密斯先生很失望的样子吗,这说明他考察的几个地方都不满意,特别是对合作的伙伴,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大好的消息吗?”
“对呀!”韩非这才明白过来,他扑向前去,抱着东升的脑袋使劲的亲了几口,“我就知道,没有你东升办不了的事情,这下满意了吧,呵呵,市委书记的交椅非你莫属了。”
“嘘。”东升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又蹑手蹑脚的附耳在门旁听了听,有脚步声经过,东升开了一道缝往外一瞅,是史密斯一行人,他们进了电梯。
东升一下子关了门,“不好,他们很可能去找咱了,赶紧走!”说着,赶紧戴上头套,拉着韩非就走。
到了楼下,史密斯坐车已经扬长而去。
这时,韩非的手机响了,是史密斯打过来的,说马上去宾馆见他们,已经走在路上。
“怎么办?”韩非问。
“快走吧。”东升拉起韩非快步向外跑。惊得总台的服务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面面相觑,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味来。
是呀,一位举止文雅的老太太怎么一下子说话成了男人声,跑的还飞快,两人坐上了出租车,催促出租司机快开,走近路赶回宾馆,并许诺付两倍的车钱。
有钱赚,谁不卖力,出租司机卯足了劲开。等他们赶到宾馆,和史密斯也就是前脚后脚的事。
他们飞一般的回到房间换着衣服,门铃已经被摁响了。
韩非也顾得不得男女有别了,当着东升面脱得只剩下贴身小衣。
东升来不及解扣子,就像蝉蜕皮一样,把整个旗袍撸了下来,半跟高的皮鞋一甩,摔到了电视厨下面。越发急了,假乳罩越发解不开,急得他只叫韩非来帮忙,韩非正忙着换连衣裙呢,刚穿到身上,腰带也顾不得系就来帮他的忙。
“哎呀,平时看你挺利索的,怎这么笨?”
乳罩解开了,两块卫生纸纸团掉了下来,韩非忍不住笑。
“还笑呢,小姑奶奶,快点吧。”东升一把揪下了耳坠子,连同假发套塞到了床被子下,套上衬衣,又跟韩非要领带。
“还系啥领带,就这样吧,快去洗把脸,净净面,把嘴唇洗干净点。”
东升忙去洗,脸上洗下的水就像牛奶一样,都是韩非给他扑的底粉太厚了,要是跟石膏一样能结块的话,从他的脸上能完整的揭下一个人的面具来。
东升就像搓衣服似的洗着脸,接连用了两次洗面奶,凉爽爽的,就像揭下了厚厚的一层皮。
韩非散开挽着的披肩发,问东升,“好了吗?”就向门口匆忙走去,因为门铃已经响了三次。
东升把毛巾扔回洗刷间,一脚把韩非戴的墨镜也踢了进去,砰地一声关死了门,急匆匆的坐到会客室的沙发上,拿起一张报纸浏览着,眼睛却瞟向门口。
“哦,史密斯先生,见到您很高兴。”韩非迎上去轻轻一个拥抱。
“高市长正在恭候您大家光临呢。”
这时,东升忙过去,很热情的伸出手,“史密斯先生,欢迎啊。”
客客气气的把客人让进会客室。
“高先生,对不起啊,现在才来拜访您。”史密斯一耸肩,很抱歉的。
“史密斯先生不要客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东升笑说。
“是的,高先生,我的朋友。”史密斯也很高兴。
这时,韩非端上了咖啡,“史密斯先生,请。”韩非一脸的媚相。
“哦,不、不、不,韩非小姐,给我来杯中国茶好吗?入乡随俗嘛。”史密斯笑说。
“好的,史密斯先生,您稍等。”韩非把咖啡端了下去。
史密斯先生的肢体语言很丰富,和他谈话,东升几次也不由自主的耸耸肩。
“哦,我的朋友,对你的那个活塞厂,我了解好了,不过是个濒临倒闭的企业,能谈谈我们合作的条件吗?”史密斯问。
东升没有想到,外国人搞情报这么快,在他的心目中,他们不可能太注意自己的小厂子,但是,看他的神情,人家好像了解得很清楚了,他不得不佩服外国人的办事效率,搞情报的能力。
东升笑说:“想不到史密斯先生这么关心我的活塞厂,不错,我们这个厂正如先生说,濒临倒闭,要想救活它需要转产,需要大笔的资金,想必先生已经了解,我不再详细介绍。我们的条件,和先生搞合资企业,我们出地皮,先生出资金,我们必须占到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先生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绝对控股。”
“不、不,高先生,这绝对不行,我们真要合作成功的话,控股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们,这是前提,否则一切到此为止。”史密斯不容置疑的说。
东升毫不示弱,力争着,“史密斯先生,这绝对不行,如果这一点我们打不成协议的话,正如先生所说,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史密斯听了翻译的话,他看着东升,不由得一怔,“高先生,你是知道的,我的合作伙伴是很多的,没有一个伙伴会在这一点上和我争执,你是第一个。”
“史密斯先生,别人我不管,坦诚的说,这是个原则,不能变。因为国家有政策,外国企业在中国投资,凡中外合资企业,中国必须控股,想必先生应该了解,我们的利益我们必须维护。”
史密斯点了一下头,“这一点我了解,高先生,按你们中国话说,明着是这样,暗地里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所接触的合作伙伴在这一点上和我很默契,明着你们可以控股,以适应你们的政策,暗地我们控股,我想高先生不要再有异议了吧。”史密斯笑着。
高东升很严肃的告诉他,“史密斯先生,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们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事关国家的利益,这一点是绝对不行的。”
“哦,高先生,很遗憾,那我们到此为止吧。”史密斯一摊手,站起来就要告辞。
东升也站起来笑说:“史密斯先生,就算合作不成功,我们也是朋友,请喝杯茶再走吧。”
“是呀,史密斯先生,喝杯茶吧。”韩非端上茶来介绍着,“这是我们总裁亲自为您准备的大红袍。”
“哦!”史密斯看着东升很感激的样子,又坐下来,慢慢品着,不是的点头,“不错、不错,高先生,谢谢您的茶,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们合作的事,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东升点点头,“也希望史密斯先生考虑一下我们的条件,我们有廉价的劳动力,有广阔的市场,按我的市场调查,以我们现在的经济发展速度,不出五年,汽车消费量每年将会以百分之十的速度递增,这只是公务用车,还不包括私家车。这个市场目前还是空白,希望史密斯先生能把握住先机啊。”
“高先生把握市场的能力,我很佩服,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好了再见,我的朋友,希望我在回国前能再见到您。”
“我也希望如此,随时恭候史密斯先生的光临。”
送走了史密斯,回到了屋里,韩非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哎呀,可累死我了,我说,你怎么两句话就和人家谈崩了?你不是说,我们能拿到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就可以了,怎么又到了百分之六十?别说史密斯,就是我也接受不了你的条件,好事都让你搞砸了,你是怎么想的?”
东升笑笑,“你呀,等着看好戏吧,不出我的预料,他们很快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吹牛吧,看你不容置疑的样子,人家非在你这棵麻杆似的树上吊死呀,愿意和他们合资的有的是,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咱们只要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人家能和咱合资,咱就烧高香了,还、还要百分之六十,简直不切实际,痴人说梦,”她一撇嘴,对东升刚才的做法很恼火,本来是还有点希望,自己折腾没了。
“怎说话呢,小丫头,要是换了别的领导的话,早把你开除了,看你还这么放肆。”
“要是别的领导这么蠢,我早和他拜拜了。”韩非哼了一声。
东升呵呵的笑着,“怎么,真不高兴了?”
“本来抱有一线希望,被你几句话打发了,前功尽弃了,我看啊,市委书记的位子是沾不到你的屁股了,你回去怎向高书记交代吧,和你说,别指望我给你藏着掖着。”
“好,你就实话实说。”东升笑呵呵的。
“你还笑,我说你平常不是很会说话吗,今儿怎就迷糊了呢?”
“也就是你,要是李敏,就不会这样说,你真的还要多历练历练。”东升诡笑着。
“什么,李敏不会这么说?”
东升指着自己的脑壳,“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史密斯先生考察了好几个合作伙伴了吧,我猜想,他们许下的优惠条件一定很多,别忘了,他们可是世界汽车业的巨头,咱别说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占百分之十的股份,能把这样大大企业引到当地投资,也能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增加当地的就业,这个谁心里都明白。你想想,谁不想提供更多的优惠条件把他们往自己的怀里拉?”
“是呀,你这不是很明白吗?”
“可是你呢?”韩非一脸迷惑。
东升坐下来,“要不,我给你分析分析?这样,打个比方吧,就说你,你是一个投资者,假若你的合作伙伴给你提供了很多优惠的条件,提供的优惠条件都超出您的想象,包括无偿占用土地呀,多少年免税呀等等。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的话,你能相信吗,能没疑虑吗?优惠条件越多,你就越觉得不真实,越觉得是个陷阱,心里总有个大大的问号,可能吗,是不是?这个疑虑在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精明的人都知道,天上不会无故的往下掉馅饼,真要是个阴谋的话,请问,你会把大笔的钱投进去吗?”东升笑看着她问。
韩非听他解释,好像有点开窍了,“我好想明白点了。”她有点拨开迷雾看到晴天的感觉。
东升笑着,“在给你醍醐灌顶一下,史密斯是什么人?世界汽车业的大老板,精明着呢。正因为信不着他们,这就是来找咱们缘由,明白了吗?”
韩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如果,我刚才给他许下很多的优惠条件,那就和咱们的竞争对手一样,没戏了。相反,我越是不松口,把条件要的高高的,给他很苛刻的条件,越是稳稳的把他攥在手里。因为,他会觉得,争取自己的利益,这是很正常的,对合作是真心的,很有诚意的。因此,我相信,他一定还会找我们,一定还会跟我们讨价还价。”
“我明白了,这就是三十六计里的欲擒故纵计吧?”韩非笑说。
“沾点边,还没笨到家。”东升笑着。
“什么,我笨?还头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笨。不是我笨,是你太聪明了。东升,我发现你太阴险了,太不可琢磨了,平常看你跟常人一样,到了事上才知你深不可测,愿不得姐夫听王市长说你不好对付,说你阴险狡诈,我还不信,还为你辩护,现在,我有点信了,”韩非上下打量着他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姐夫还听王市长说啥了?”东升笑问。
韩非笑着摇摇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王市长他们几个正暗地里算计我呢,说我阴险狡诈,正是说他们自己啊,等着瞧吧。”东升冷笑着。
看着他的神情变化,韩非背后直发凉。
“韩非呀,咱们相处也有些时间了,你看我这个人到底怎样?可说实话。”
韩非若有所思,“你这个人吗,应该说、应该说还不错,给我的印象很好,为人也很随和,一副热心肠,不单是我,厂里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所以嘛,我才佩服你,不过现在。”她欲言又止。
“说,现在怎样?”
“现在,更佩服你了。”
“真的?”
韩非点点头,“你是干大事的人,有本事,有远见,像我姐夫他们几个,一点正事也不干,碌碌无为的,每天就知道巴结、讨好上面的人,就知道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你和他们不一样,虽然也想着更高的位子,但是,你是为了做事,有本质的区别。”
听了她的话,东升笑了,“韩非,说真的,我没看错你,你骨子里就有股正义,这是做人最要紧的。所以啊,我才把化肥厂托付给你。做人,德最重要,没有了德,人是最可怕的。和你说句实话,人是都有私心的,我也是,而且私心还特别重,但是我做事,心中有个德字,牢牢把握着,始终不敢忘。再就是一个诚字,也就是信用,人无信而不立。其实,道理谁都明白,但是真要做起来就很难了。”
韩非认真地听着,不时的点头,深受启发,“如果别人暗算你,你会报复或是反击吗?”
“那当然,而且,还……”
他正说着,韩非的手机响了,她忙拿起手机一看,惊奇地看着东升,“史密斯先生打来的。”
“接,实话实说。”东升小声说。
“喂,史密斯先生吗,您好啊。是吗,好的,愿意为您效劳,不用了,我自己打的过去就行,一会儿见。”
韩非挂了手机,看着东升,“史密斯先生说,要我帮他个忙,和他一块会见合作伙伴,他这是啥意思呀?”
“陪他去会见合作伙伴?难道他又有了合作伙伴?”东升想着,应该不会吧,是试探?有可能,“这样,到了他那里,只要他不提,千万别主动提到我,要是问起你的时候,你就说我的态度坚决,知道吗?”
韩非点点头,匆忙收拾了一番。
东升把她送到楼下,眼看着她乘车离去,心里不是的想着,史密斯叫韩非去的目的是什么?真要陪他去会见合作伙伴,还是让他当传话筒?难道自己估计错了,有人插了一缸子?他思虑着,在屋里来回走着。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还没吃饭,也没感觉到饿。对于对手,初次打交道,他心里还没底,也许,人家不会按自己想得出牌,真要那样,形势不妙,这事很可能能黄了。为此,他心悬吊起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东升忙去开门,是韩非,看她面露喜色,东升心头不觉一震,“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你先让我喘口好了。”韩非坐在沙发上,手轻轻拍着胸口。
东升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
韩非接了,给了他一个媚眼,“这还差不多。”她喝了一口,顺手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说:“去了后,史密斯啥也没说,立时带我去会见了北京的意向投资伙伴,他们的优惠条件你想都不敢想,只要求占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且说还可以商量,别的就更不用说了,什么无偿提供土地,投产三年内免征一切费用,三年后税费减半等等。
我一听,当时就傻眼了,咱们是彻底没戏了,这么优惠的条件,而且还占尽地利优势,傻子才不答应呢。回去后,史密斯先生问我对这次谈判的感想。
我心想,反正咱也没戏了,就实话实说。这里的投资环境比我们那儿好多了,而且还有这么多的优惠政策。如果我是投资人,一定会在这儿投资。谁知,史密斯先生微微的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很诚实,高先生是你的上司,一定更诚实。回去告诉高先生,如果他有合作意向的话,我很愿意跟他合作,但是,我们必须控股,占有股份最少也得百分子五十一,你们可以占百分之四十九,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我一听,心里一阵窃喜,忍不住的问史密斯先生,他们那么优惠的条件,为什么不跟他们合作呢?
史密斯先生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最后嘱咐我一定把话带到,并说希望明天能在他的会客室见到你,那将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是吗?”东升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两眼放光,嘴角都有点颤动。但是他很快平静下来,微微的笑着说:“不出我所料啊,他是演戏给你看,无非是给我施加压力,可惜戏演的并不成功,看来,是个大好的消息啊,是有意跟咱们合作,呵呵。”东升长出了一口气。
“那咱们还等什么,明天就去跟他们定下来,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韩非高兴地说。
对眼前这个男人,他又有了更深的认识,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
东升却摇了摇头,“急不得、急不得。”
“为什么?”
“你钓过鱼吗?”韩非摇了摇头。
“每当鱼试探性的咬钩时,越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动,一动鱼就跑了,特别是大鱼,会多次试探性的咬钩后,迅速的离开。这时,只要鱼竿微微一动,大鱼就会游开,再也不会去碰钩。这就是考验钓者耐性的时候,沉不住气会前功尽弃。只有鱼确信无危险时,它才会真正咬钩,等大鱼咬钩了,有经验的钓者并不急于把鱼拖上来,而是很有耐心的溜鱼,只把鱼溜得筋疲力尽,毫无反抗之力时,钓者还要耐心的等一会儿,防止它最后一搏而逃之夭夭。一样的道理。当然,把自己比喻为钓者,把别人比喻为鱼是很不尊重别人的,只能在自己屋里说说。”东升笑着。
韩非静静地看着他,若有所思,继而冲他莞尔一笑,“我明白了,你是稳坐钓鱼台,等鱼来上钩。是不是你永远是钓者,别人永远是鱼?我是不是你的鱼啊?”
东升笑看着她,慢慢的走到她身后,负在她耳旁说:“你是一条美人鱼,属于大海,有广阔的天地,我东升可不敢误了你的前程。”
“如果我甘心情愿做你的小鱼呢?”韩非翻过身来,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忍不住的亲吻了一下他的面孔,满含深情的明眸痴痴的望着他,像是期待着什么。
东升用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开玩笑似的说:“你个小人精,诱惑我是不是?”
韩非笑了,“我就是,你说我们是不是胜利在握了。”
“也不能这么说,不能过早地下结论,因为,变数还很多,我们还要小心应对。但是,不管怎说,初步告捷是成功的起点,应该值得庆贺,走,陪我吃点去,我感到有点饿了。”东升笑说。
“你还没吃饭呀,刚才担心了是不是?”韩非笑嘻嘻的,现在,她的心情很好,和他在一起,觉得自己收获很多,明白了很多,由愚变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整个心里也亮堂起来,就像得到了佛的点化,开启了自己的智慧之门,心情无比的好。
东升吃了饭,韩非非要东升陪她去不夜城跳舞,说是放松一下,也算是庆祝一下。
东升抬手看了一下表,“都快子时了,还去回去吧。”
“不行,你说过要听我的,今晚我是钓者你是鱼”韩非撒着娇。
东升低声和她说:“我们好像被盯梢了。”
“盯梢?”韩非顿时紧张起来,双眼四顾着,果真在他的不远去有一男一女,好像是对情人,亲亲热热的,似乎是有意无意的不时朝他们这边瞟。
“盯梢?”韩非顿时紧张起来,她双眼四顾着,果真,在她的不远去有一男一女,好像是对情人,亲亲热热的,似乎是有意无意的不时朝他们这边瞟。
“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盯梢咱?”韩非小声问。
“别紧张,没事,很可能是史密斯先生雇来的经济间谍。”东升笑说,牵着韩非的手散步般的往回走。
“咱们遭到了监视?”韩非还是有点儿心慌。
“这是好事,证明被重视了,我信心更足了。”
韩非看东升一眼,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荣誉感和幸福感。“你想怎样做?”
“急不得,慢慢来,争取主动,胜算才大,就像农村人常说的,吊吊他的胃口,越想得到,越不让他轻易得到,他就越想得到,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真服你了,你对待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东升爽朗的笑了,“对我这个老头子,你有感觉?哈哈……”
回到了宾馆,韩非赖在东升屋里不走了,理由还很充足,“咱们有过约定,这以后我说了算,我愿意怎样就怎样,你不能用行政手段压我。”
“别淘了,快去睡吧,养足精神,等待我们办的事还很多呢。”东升轻轻往外推她,要她赶紧去睡觉。
门口处,韩非回过身来面对着他问,“你就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长得不漂亮?”
“好了,小孩子家不要胡思乱想,赶快去睡吧,再不走,我可生气了。”
“那你的吻我一下。”韩非耍赖皮说。
“好吧,东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韩非乘机勾住了他的脖子,火热的唇压在了他的嘴上,咬了下他的嘴唇,咬得东升火辣辣的疼。
韩非呼吸急促的,满是怨恨的盯着他,一甩门出去了。
东升摸着被咬的嘴唇,苦笑了下……
一连三天,东升拉着韩非到处游玩,而且把手机也关了。
看他玩得那么高兴,好像把来得主要事都忘了。
韩非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厕所里,忍不住开了机。
史密斯先生给她来了很多电话,韩非心里过意不去,不管怎说,他也是导师的老朋友了,怎能这样待人家。
再就是还有个秘密,她一直瞒着东升,她已经答应史密斯先生,随时把东升的情况反映给他,往深一点说,也算是个间谍吧。她觉得,这对东升并没有啥坏处,注意东升的举动,说明他急于想跟东升合作。在这一点上,她就有些想不明白,那么多好的合作伙伴,为何独独相中东升,就投资环境来说,无疑东升处于劣势,何况他的合资条件还很苛刻。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吗?她觉得有一点,自己现在不就是特崇拜他吗,可人家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亲不得、远不得,有时叫人生恨,可恨又道不得、说不得。暗发誓不见他,心中却时刻想着他,见他的心还很迫切,你说,折磨不折磨人,她还从来没这样过呢,见过的好男人不少,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勾人心魂,念念不忘。难道这就是超凡脱俗?
以前,韩非想到这个词只是笑笑而已,现在才知它魔力。愿不得李敏心甘情愿的替他生孩子,并不在乎啥名分。她懂了,就她现在的心思,不也是一心痴迷的渴望吗。史密斯和他接触才多长时间啊,不也是对他刮目相看吗,从陪他去会见合作伙伴就看得出,当面和人家谈着,心里却想着他,多优惠的条件也引不起他的兴趣,别看人家和他满怀热情的说着,他却心不在焉,中间几次问她你陪我来,高先生会不会有啥想法?从这一点上,她就知道,不是东升自负,他确实有这个能力,非一般人所能比。和这样的人一起,傻子也会变聪明起来,不服不行。心里想着,她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把东升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他,为了给史密斯施加点压力,她撒谎说东升单独出去了几趟,回来啥也不说,不过心情很好,这两天玩得很尽兴,并偶尔说过几天就回去了。
“是吗,韩非小姐,难道这几天他没有提起过我们合作的事情?”史密斯奇怪的问。
“恕我直言,史密斯先生,确实没有提起过,好像对跟你们的合作没有多少兴趣。”
“好吧,韩非小姐,也许高先生正在另寻合作伙伴,对于高先生个人的档案我已经了解好了,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合作伙伴。希望韩非小姐把我的话告诉他,就说我非常希望跟他合作,至于股份的事吗,还可以协商。”
“好的,史密斯先生,我会尽快告诉他,”韩非心头一阵惊喜,成了,真不出他的所料。
韩非从厕所里奔出来 ,一阵风似的跑到东升面前,满是惊喜的说:“成了、成了。”
东升和平静的笑着,“呵呵,我就知道你在厕所里偷着给史密斯先生打电话。”
“什么,你怎么知道?”
“哈哈。”东升笑而不语,只是说,“给史密斯先生回电话,就说我上午九点去拜访他。”
看他胸有成竹的的神态,韩非愣愣地,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太可怕了……
上午九点,东升如期去拜访史密斯先生。走进会客室,史密斯先生看了一下手表,一秒不差,正好九点。
史密斯先生很满意的点着头,“高先生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你和很多中国人不一样,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东升微笑着,“史密斯先生,过奖了,感谢您选择了和我们合作。我想,您选择和我们合作也是明智的选择。既然先生一片诚心,我看这样吧,将来合资企业的股份,我们各咱一半,风险同担,利润共享。”
史密斯先生点点头,“就这样吧,这是我们的合作意向书,高先生可以看一下,”史密斯先生说着,把合作意向说地给东升,并说:“这是莱锡公司对外合作的投资意向书,一个字也不能改的,希望高先生不要挑剔了,莱锡公司在世界各国的分公司都是一样的投资意向书,如果高先生再不接受的话,我只能说很遗憾了。”
东升随手翻看了几页,递给韩非笑说:“史密斯先生,我会认真看的。这是我们的合作意向书,希望史密斯也好好看一下,特别是一些政策方面的问题,里面介绍的很详细,希望对你了解中国对外国公司投资的优惠政策有所帮助。”
史密斯接过来,“哦,高先生,你想得很周到,其实,对中国的投资政策,我们这方面有专门的研究部门。不过,我还要谢谢你。”
“不要客气,中国的投资政策也许你们了解的很详细,可是我们当地的投资政策,你们可能不是很了解,我重点把我们地方的优惠政策介绍给你们,免得以后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出现不必要的争执,影响我们的合作。”
史密斯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东升邀请他们去当地考察参观,史密斯先生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回到宾馆后,东升要韩非马上把投资意向书翻译成中文,并一再嘱咐她,要仔细认真,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放过,对句子里的多义词要多分析分析,以免出现不同的意义。
韩非点着头,不愧是高材生,没多长时间,她就翻译完了,又把早已掌握的莱锡公司的投资意向书对照了一下,确信没有更改,就递给东升,笑说:“好了,一点差错也没有,请过目,市长大人,我要去洗澡了。”说着,匆匆进了浴室。
东升吆喝着她,那意思等他看完了,他走后再洗。
谁知韩非已经进了浴室,继而又探出头来冲他笑笑,“等我洗完了你再洗,不要偷看。”
她像误会东升的意思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的。
东升就想走,却听韩非在浴室里说:“你可别偷着走了,要是有人闯进来,后面的话他也没很听清,也不好问,想走又不放心,走到门口,他又回来了,坐在会客室里看着投资意向书,他看得很仔细,不时的皱一下眉头,沉思一会儿,又不时的点头,心里暗自佩服,不愧为世界著名的跨国公司,条款真是滴水不漏,似乎看不出有啥损害合作方的要点。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人家公司起草的投资合作意向书,绝对是有利于自己的。
想到渤海集团之所以官司不断,就是对法律也不够重视,往往让别人钻了空子,经济上受到损失不说,还浪费了很多的精力,影响了企业的生产。
李敏为此很头疼,整天官司缠身,不时向他叫苦,唉,真是难为她了,这些年她也打拼出来了,少了一些女人的温柔,多了些男子的霸气,背后里都喊他铁娘子。
渤海集团越做越大,越做越强,石化、农化、粮油三大产业并驾齐驱,特别是石化,是渤海集团的龙头产业,占了全省百分之三十的市场。集团发展到今天,东升深感自豪。名义上,渤海集团和东升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实际上,东升还是牢牢的控制着它,表面上,渤海集团董事长一职空缺,但是谁心里都明白。渤海集团已经改为渤海控股公司,实际上已经是民营企业,国家投入的六千万连同利息共计一亿三千多万资金已经全部退出。
东升自己占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李敏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另百分之十股份是卢琳的,这还是东升当时赠予他的。如今自己有多少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是每年的分红再全部投入进去,这样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他没有动过一分钱,别说这些钱,就说他的工资,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动过一分。
是啊,平时出进、吃喝花不着他一分钱,他不拿钱,有人给他拿着,这次两人出来,钱还是韩非带着。看着意向书,他思绪乱飞。平时,他很少有时间想这些的,偶尔以静下来,他倒想了很多,有些事情确实也该想想了。
正想的出神,一股少女的体香传过来,还没等他回过头去,韩非一下子捂住了他的眼睛,把他的头拉在了她的胸前,他能感觉到她的胸部激烈的起伏着,呼吸分外急促。
“猜猜我是谁。”韩非像是开个玩笑,语调却变得那么不自然,明显的有颤音。
“别闹了,真像个小孩子,还用我猜吗?”
“不行,你必须猜,我要你猜。”韩非撒着娇。
东升怎不明白此时的她,笑说着,“好、好、好,我猜,我猜猜看啊,你是谁呢,不像个温柔的女孩子,要不手没这么大劲,我的眼珠子被摁的都快到后脑勺了。”
听东升这么说,她马上松了松手,却把脸贴到了他的额头上,还不时的吻着。
东升马上笑说:“什么味呀,刚才没吃大蒜呀。”
“敢说我。”韩非俯下身去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嘴唇,由轻到重,疼着呢……
东升也闭着眼睛,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这些日子,精神高度紧张,不但是为了招商的事,主要还是自己的事。这个市委书记必须拿下来,这是他的目的,没白没黑,拼死拼活就是为了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高岚书记离休正是个机会,这事他已经想了好几年了,高岚书记就是扶他,他必须牢牢把握住。否则,失去了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上面没根。现在市委里任何一个人上面都有根,而且根子还挺硬。特别是王径荣,这些日子都在上面有走,还进京了几次,为啥!就是为了市委书记这个位子。而且,得知高岚书记看重他,王径荣公开和高岚书记撕破了面皮,常委会上大唱反调,极不配合工作,还四处搜集材料,写举报信,举报高岚书记。可惜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他抓不着高岚书记的一丁点过错。于是就好像疯狗似的到处乱咬,还冲自己下了手,居然派人到渤海县搜集他的一些情况。要不是曹波看出点猫腻,及时的通知他,他还真不曾想过,平时憨厚的王市长居然做出这样的一些事来。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东升决定反戈一击,托人给他送去了一盘光盘。那是王径荣在梅兰大酒店销魂的一幕,拍得清清楚楚。终于,王径荣老实了,见了东升也客客气气的,对高岚书记也不再横眉冷对,由一只暴怒的恶狼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东升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丈母娘,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帮他,这使他很是感激,他知道,没有丈母娘的帮助,他不会走到今天。因此,他对独眼婆她特孝顺,不管她做得对不对,事事顺着她,这也是他不和春兰离婚的主要原因。
说句实话,对东升来说婚姻已不重要。他不会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反正是,儿子也有了,女儿也有了,三儿一女,他也知足了,这方面不再有啥想法。虽然,李敏有时抱怨。但是,她也是很想开的人,也就是缺个本本,和其他夫妻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丈母娘也认了,对待李敏还不错,把她当儿媳妇看待。
独眼婆就是有时忍不住叹气,也只怪闺女没福消受,天生是这个命,强求不得,也就随了她的心愿。虽然,二柱瘸了,开个批发部,收入也不少,饿不着他。并且,她还替闺女存了一大笔钱,够闺女享用的了,她打算在自己殡天的时候给她,自己也好走得放心。不管怎说,总是自己的亲生的,当娘的,哪有不稀罕自己孩子的。
这些,东升都理解,人之常情吗,丈母娘能做到现在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试问还有谁比得上她开明?没事了就想,想得的迷迷糊糊的,就要睡去。初开情窦的韩非,却又想温存,她趴在东升身上,享受着这个早已向往的男人的气息,吻他的唇,亲他的胸部,撩拨着他。而东升早已不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再加上工作的压力,说他如狼似虎已成空话,任凭韩非使出浑身解数,他也只是和她相拥着肌肤相亲,至于那事,她还没品到滋味,他已经草草收场,翻个身,呼呼睡去。滚烫的热情换来个冷冷的脊背,急得她心里火烧火燎,玉齿紧咬,也赌气翻身睡去……
东升醒来,看墙上的表,已经快九点了。再看一旁的韩非,她还甜甜的睡着,长长的睫毛,花瓣似的唇,莲藕似的玉臂,真是美若仙子。他忍不住的,轻轻地吻了她一下。韩非睁开美目,看到他满目含情地望着自己,甜甜的笑了,伸出双臂打个哈欠,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子。心有灵犀,这次,韩非很受用、很满足,忍不住向他竖起大拇指。东升会意的笑笑,轻声的问,“你不后悔?”
“后悔,你后悔吗?”韩非反问。东升笑而不答,心里话,后悔什么,有美女陪伴度良宵,那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候。
“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大便宜?我和你说,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不过,你也别害怕,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等到自己看上顺眼的,就会把自己嫁了,到时候你可别干涉哦。”听他这么说,东升笑了,“那我要是干涉呢?”
“说明你喜欢我,那我就再晚嫁几年,”韩非满不在乎的说。东升听着这话耳熟,这不是姗姗说过的话吗,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真的琢磨不透。自己真有如此魅力,使得女孩子不顾后果?东升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可不是有心的,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对于韩非,他也无数次的警告自己,绝不能伤害她,千提防万提防,还是冲破了防线,没有把握住自己。他开玩笑的笑笑,“呵呵,当真啦,我还没那么坏吧,不过,像今天这样,千万不能告诉未来的他,男人吗,经不起打击的。”
“我偏告诉他,本小姐不立贞洁牌坊,一切随缘。”东升摇摇头,不再和她说这些,把话题岔开了。提到史密斯,韩非笑说:“大哥哥,放心吧,只要咱同意,这事就稳把攥了,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双重间谍,收了他三千美金好处费的,你不会有啥想法吧。”
“收得好啊,归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中。我是将计就计,要不事情还没有这么顺利,在这件事上,还得谢谢你这个双重间谍,你是立了大功的,回去后还有奖。”
“真的。”韩非高兴的忍不住又吻着东升,兴奋地大喊大叫,紧紧抱了他不放,夸他开明,世无论比。
东升手放在嘴边虚了一声,那意思让她小声点,好像有人走过,别让人听见。韩非学着他的样子,故意的气神情紧张,继而又哈哈笑起来。
两人匆忙起来,梳洗完毕,去吃了点东西。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房间。要说以前韩非还有所顾忌的话,现在,她啥顾忌也没有了。她是粘糊上东升了,一刻也不离他左右。东升就笑她,“小间谍,我还是当个袋鼠爸爸好了,把你装在胸前的育儿袋里,走到哪里,带你到哪里。”
“好啊、好啊,可惜,你真是个大袋鼠的话也不会有育儿袋,母袋鼠才有呢,你傻不傻啊。”
“哈哈,你要是袋鼠的话一定会有。”
“那当然啦,大哥哥,反正也没啥事,你就陪我玩玩嘛。”韩非粘糊着,搂着东升的脖子,撒着娇。
“别一口一个大哥哥的,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别这么肉麻好不好?这不就是陪着你吗,除了你,屋里还有谁呀。”东升笑着。
“你也别那么一本正经好不好,稀罕、稀罕我。”
“好,乖,我拍拍你,快点睡啊,要不大灰狼就来了。”
“去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笑了一阵,看了一下表,两人再次细看了一下投资意向书,按点去会见史密斯。做企业的人时间观念强,完成了合作意向书的签订,醇香的红葡萄酒举起来,一片欢声笑语……
当东升邀请史密斯先生到蒲谷市实地考察时,史密斯先生愉快的接受了邀请,而且立刻动身。东升没想到他这么急,主随客变。韩非忙去办理了退房手续。上洗手间的空隙,东升就给高岚书记打电话,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况,很可能晚上十点左右就到……
接到东升的电话,高岚很是高兴,他马上召开市委常委会作紧急部署。王径荣不在,他吩咐卢琳临时主持市委工作,丁泉协助。“一定把接待工作做好,高东升这次去招商,可以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合作项目争取来,如果,因我们的后勤工作做不好而出现变故,那就是最大的失职,不可原谅,更不可饶恕。所以,我们要考虑周全。通知曹波和李敏,客人很可能要去渤海集团参观,让他们随时做好接待工作。
卢琳应着,认真的记下来。
“丁泉,韩非不在,化肥厂你先去主持一下工作,特别是现在的活塞厂,很可能是参观的重点,组织人力把卫生打扫好,咱要给客人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
“放心吧,高书记,散会后我就去安排。”丁泉道。
高书记点点头。“我再多说两句,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市委班子人心有些散,战斗力有所下降。有人以为我快要离休了,个别人经受不住考验,为了市委书记这个位子,上蹿下跳,四处活动,还进了京,野心路人皆知,暴露出了最丑恶的一面。作为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工作上不思进取,一点开拓精神也没有,每天想的不是如何把工作干好,而是一味的讨好上级,拉关系,走后门,一心往上爬。工作上毫无建树,拖后腿倒是一把好手,对干工作的同志打击报复,生怕别人干好了对他有威胁。这种人最可恨。我可以告诉大家,不要跟这种人学,要和这种人保持距离,否则的话,别说升迁,就是要保住现在的位子也很难。要学就跟高东升同志学,在座的各位对他也很熟悉,像卢琳、丁泉是和他多年的同事,应该说他当初还是你们的下级,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更熟悉。他这个人头脑灵活,为人正直,德才兼备,威望极高,特别是他具有一般人不具备的经济头脑,搞经济很有一套,我不能说全市的经济发展功劳全部是他的,但是我可以说,没有他绝不会有蒲谷市的今天。渤海集团,一年利税将近四个亿,解决了三千多个工作岗位,是渤海县的经济支柱,也是蒲谷市的龙头企业。市化肥厂,濒临倒闭的企业,他来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利税突破一个亿。试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有谁能做到这一点?现在,他招来了跨国公司来咱市投资建厂,就像韩非来电话告诉我的,竞争对手不下十家,而且,人家占据地利的优势,投资优惠条件比咱好得多,有的竞争对手,提供土地、基础建设等硬件设施,包括水电路全部配套,股份只要百分之十五,多么优惠的投资条件。而咱呢,只提供场地,别得一概不管,而且股份占到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啊,同志们,他居然拿下了,令所有的对手疑惑不解。说句实话,就是我现在也不敢相信,我内心的想法,咱的股份占到百分之三十就不错了,真是没想到啊。试问在座的同志们,包括我,咱做的到吗?坦白地讲,我是做不到,因为,我自知没有那个能力。我相信,同志们也没有谁敢说能做的到的,不服行吗,老百姓的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不是呀?有的同志说我偏袒高东升同志。我不否认,我就是偏袒他,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也有的同志反映他的作风问题,经济问题。我想,人无完人,对于他作风上的问题,我不想说什么。对于他的经济问题,我想,他一个梅兰大酒店一年能挣多少钱,他会缺钱吗?别的我也不再罗嗦了,我想,同志们要以他为镜子,时不时的照照自己,努力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这才是正道,邪门歪道,背后下黑手,对自己没好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好了,不多说了,同志们分头准备吧,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哪个环节由于准备不充分出了差错,我就找谁,散会。”
晚上,九点多,东升陪着史密斯先生来了。高岚亲自去车站迎接,安排下住的宾馆。第二天,市委一班人就陪着史密斯先生参观。第一站,东升就陪他去了活塞厂,包括地理位置,厂房等,他详细的介绍着。史密斯先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点头,表示满意。又去化肥厂参观,再到渤海集团,一路走下来,已经十二点多了。
本来把欢迎宴会定在了县宾馆,赵楠都准备好了。为了搞好招待,她亲自把关,小到各种调料,大到燕窝鱼翅等海鲜,直接从进货渠道上把关,哪怕产品有一点瑕疵也弃之不用。宴会厅布置更是用心,曹波亲自来了好几趟,可以说,这次招待会成为了全县工作的重中之重。
为此,县里专门下了个文件,来了个全县总动员,各乡镇、街道、社区进行了卫生大扫除,预计到可能经过的地方的道路,都清扫的干干净净,派专人看护,甚至大车都不让通行,各个路口还有交通警察把手。老百姓赶着牛车上坡都不让走,怕污染了路面。真是弄得老百姓也神情紧张,私下里议论,上面来了多大的官呀,这路也不让走了。
渤海集团也动员起来,打扫卫生,粉刷墙壁,油漆管道。员工上班站队,下班也要站队,该走哪边,怎么走都有规定,面目表情也有标准,不管见谁,都要满面含笑,目光要柔和;衣着服饰也有规定,为此,新发的工作服上班时间必须穿,有专门检查的,凡是没穿的,第一次扣五十元,第二次翻倍,若是第三次还这样,趁早回家,开除,就这样严格。可以说,为了接待史密斯先生,全市都动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