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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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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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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苍生》连载

第二十一章 高东升无奈埋祸端,独眼婆耍计开导女婿

办公室里,东升眉头紧皱,这笔出国考察费用筹集令他大伤脑筋。他不时抱怨,卢书记也是,一百万块钱呢,还改造学校危房呢,恐怕不知怎花了,揣进了自己口袋也未可知,真拿自己当成银行了。唉,就是个无底洞呀,哪来这么多钱往里填呢。但是,领导的意思不能违背,以后许多事情离不开他。正在他愁眉不展时,秘书曹娜娜推门进来了,“高县长,有人找。”还没等他开口呢,两个穿戴得农民不像农民,城里人不像城里人的男人进来了,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还把一个手提袋放到他办公桌上,是两条好烟,两瓶酒。

高东升看着两人一愣,“你们是?”

一个矮点的,很墩实的男人忙笑说:“高县长,俺是大李家村的,俺姓毛,叫毛德贵,他姓卢,叫卢炳伦,俺是一个村的,是俺表哥让俺来找你的。”

“哦,”高东升明白了,“卢书记老家是大李家村的?你是卢书记的表弟吧?”

“是、是、是,”毛德贵忙应着,一脸的讨好。

高东升忙站起来,“快坐、快坐,曹秘书泡茶,”他很热情的招呼他们,曹娜娜也把两杯热茶端到他们面前。

“曹秘书呀,给张庭之打个电话,让他马上来一趟。”

“是,”曹秘书笑说着出去了。

“喝茶、喝茶。”高东升笑让着,又问道,“你们怎来的?”

“我们雇了辆车,家伙什和人都来了。”卢炳伦笑说。

“是吗?这么快,你们还没住下是不是?”东升问。

“俺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表哥说让俺来找你,让你给安排住处。”毛德贵欠个身笑说。

东升笑着,“你们来了多少人?”

“加上俺俩总共五十四个,要是人不够的话,俺再回去叫,村里很多人都想来呢,这五十四个人都是俺挑拣的,有力气,干活不磨滑。”卢炳伦介绍着。

“够了、够了,咱临时没那么多活,五十多个人,这光吃饭也是个事呀。”东升皱了下眉头。

“俺们自己带了锅灶,不过这中午饭,俺刚来,人生地不熟地,表哥说让你管饭,再就是,俺来也没带多少钱,表哥说先让你给借些,以后从工钱里扣。”毛富贵满脸堆笑,还有说啥,高东升示意他坐下。

“好、好、好,我来安排。”东升忙说。

这时,张庭之进来了。东升忙给他们介绍,“这是张主任,工地上的日常工作他管着。”又向张庭之指着毛德贵介绍,“他是卢书记的表弟,领了一帮人来,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工地上的零活可以安排他们干。”

张庭之忙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欢迎、欢迎,快坐、坐。”他一脸笑意的让着,拖过把椅子 坐在东升一旁。

“他们来了五十四个人,先在工地上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把他们按顿下来,从财务处借他们五千块钱,让他们买些日用品啥的,中午管他们顿饭,他们缺啥你帮着解决一下,临时不是没活吗,到各个工地看看那里缺人手,先安排他们干着。”东升说着。

张庭之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东升跟他交代完,又笑着和两人说:“等会儿跟着张主任走,他领你们去工地,先住下好不好,缺啥用啥的就找他。”

两人赶忙站起来,嘴里忙不迭是的说着谢谢、谢谢。

张庭之也站起来笑说:“高县长忙,你们跟我走吧,”就领着人往外走。东升把桌上的东西塞到毛德贵手里,“拿回去,这是在哪里呀,用不着。”彼此让了一番,最后他们还得是提着了,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送走了他们,东升长出了一口气,马上给卢书记打了个电话。对他的安排,卢书记很满意,又问他钱的事,准备好了没有,明天就得把钱换成美钞,他已经和银行定好了。

“放心吧,卢书记,耽误不了,”高东升放下电话,心里挺烦气,这是一把土吗,我顺手给你抓过来,实在没办法就从农药厂先垫上,钱是好弄,可是到时候怎还呢?这是他发愁的,上一次的一百万好不容易从原料款里补上,这次呢,有李敏在,也不好做假了,虽说和李敏通融一下也很好办,但是总觉得不妥,毕竟是两个人呢,就是再好,谁能保证以后不出岔子?酒厂刚恢复生产,也没有多余的资金,还有几百万,不敢动啊,现在正是销售淡季,既要保证工人工资,还要保证正常的生产,这么大的摊子,日常开支也不少啊,这真是山穷水尽了,想着,他笑了,自己有钱,总不能拿自己的钱供他们挥霍。

忽的,他想到刚才卢书记的表弟拿来的那烟酒,对呀,农民都知道出来找活,有这么底实得人还知道送点礼,工地上那么多施工队,都是大公司,让他们每个公司出点不为过吧,想着,他笑了,对,就这么办。

东升一按桌上的响铃,曹娜娜推门进来了,她冲东升莞尔一笑,“高县长,您找我。”

“啊这样,给张庭之打个电话,就说下午我到工地视察,要每个公司的项目经理到项目部回报工程进度情况。”

“好的,我这就通知,”曹娜娜笑说。

“你先等会儿,我问你,酒厂的外欠账还有多少?你坐下说。”东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曹娜娜笑着坐下了,“您是说建厂时的银行贷款吗?”“也包括这些,所有的,大体有多少?”东升问。

“建厂时的银行贷款还有六千万没有还,每年只还利息,外面欠的原料款不少于六百万,前年,贾厂长在时,用酒顶了部分原料款,具体顶了多少没有数,都是他老婆一手操办的,没有经过财务部。”

东升微微点了点头,冲曹娜娜一挥手,曹娜娜出去了。

这个贾孝国可真敢做,把酒厂当自家的了,一年下来不知捞了多少钱,虽说退回了八百多万,也许只是个零头啊,真是小看他了,县里的领导能不明白?特别是丁县长和卢书记,应该很清楚啊,为什么不办他,这里面一定有事啊,那一晚上两口子去,只不过是给自己演了个双簧,不一定不是两位领导的主意啊。现在,贾孝国进了县信访局,成了局长和党委书记,虽说是个闲职,也是正局级干部啊,自己还杞人忧天的为他的以后着想,没想到人家早安排好了后路。他忽的想明白了,这是人家拉了屎,让自己给他们擦屁股,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收拾好了呢,名义上是自己的功劳,其实还是人家的,收拾不好,把一切推倒自己身上。真是鱼者,钓者,自己是鱼,人家是钓者。上当了,没想到自己聪明了一辈子,反被人家钓着了,他笑了笑……

下午两点整,东升在曹娜娜的陪同下赶到了项目部。各公司的项目经理都等在那儿了。简短听各公司汇报了工程的进展情况和遇到的问题,紧接着,他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过两天,县里主要领导为我们的工程项目要出国考察,主要是考察设备,还有就是工程质量咨询,要和国际工程质量监督接轨,这就要求我们各施工公司加强质量管理,参照国外工程质量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不得有一点马虎。和国际接轨,这是大势所趋,可以说,我们正在在浪尖上,啥事都可能发生,从小的方面说,我们有可能跌跤,工程不达标,领导一句话,说返工就得返工,当然,受损失的是各公司;从大的方面讲,你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血本无归,我这可不是吓唬你们,到时候就是哭也那不着调,这不是十万几十万的损失,可能是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损失,我们最大的合同额是多少啊,一亿八千多万,这个损失谁担得起呀,工程质量是没有底线的,有的施工单位以为我做的工程质量是有保证的,谁来查也不怕。我和你们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虽然领导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如果看邪了你,你明明做得很好,他一句话不行,你怎说吧,能和他理论?这是我掏心窝子的话。我想,你们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这么傻,是吧?所以说,我们在干好工程的同时,还要体会领导的意图。再就是你们所有的公司能来这里包揽工程,或多或少的都有那么一点关系才来的,没有关系,别说承包工程,就是干活你也干不上,我这都是掏心窝子的话,现在就是这个样,是不是?我是个农村人,农村人说话实在,不拐弯抹角,你们挣钱了,这钱不一定都是你们自己的。当然,我说这话你们别误会,我不是要你们都去给我送礼、送钱,你们的钱我一分钱都不要,我一个饭店,一年收钱就不少,我干吗去要你们那万儿八千的。我是说,领导既然为我们工程出去考察,这个费用该有我们大家承担,不是吗?出去就得花钱,坐飞机,住旅馆,还要吃饭,县里没有这块专门的费用,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钱还得我们掏。”东升说完,停顿了一下,他是看看人们的反应。屋里的人窃窃私语,议论声不断,看神情都是不情愿。是啊,让谁拿钱谁也不愿意。

“高县长,工程开工快两个月了,一分钱也没拨下来,工程款还是我们自己垫的,再让我们拿这个钱,这是……”说话的是县建安公司的总经理刘铭,他咧着个嘴,没有说下去。其他人却跟着他附和,但是都不敢高声,都在低声嘟囔。

张庭之严厉地扫视了一下,其他人立刻闭了嘴,屋里顿时静了下来,他先冲刘铭去了,“刘总,你也是县建筑行业的老大了,怎这么不开通呢?以为县里管不了你了,建安公司还不是你自家的吧?愿不得你的企业快倒闭了,遇上你这么个不知变通的领导,二百多口子人还不得跟着你喝西北风呀,你知道在跟谁唱反调吗,真是,让我怎说你。”

张庭之说得刘铭涨红了脸,他很尴尬的样子,手里的烟都拿不稳。张庭之又把目光转向众人“看你们一个个,让你们掏分钱就像割你们的肉一样,工程款先自己垫上,这也是签签合时定的,当时,你们谁也没有意见,现在怎么啦,以为签了合同就稳把攥了?告诉你们,谁要是不服从管理,被清理出场不是没有不可能,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东升冲他摆摆手,张庭之这才住口,他拿起暖壶,试了试东升茶杯里的水,觉得凉了,拿过去倒了,重新给他泡上,端到他面前。东升接过来,攥在手里,算是对他殷勤服务的回报,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们的项目都是县里投资的,拨款可能会晚一些,往后拖一拖。但是,绝不会黄了,政府还是讲信用的,所以请大家放心。我说的事呢,并不是让每个公司认捐多少,我的意见,按工程总造价的百分之零点零一提取,很平均,拨款时一次扣下,大家没有意见吧?”他环视了一下,见没人应答,又道,“这钱呢,其实一分钱也到不了我手里,大家也不要误会。”

他都这么说了,谁还能反对,就是真不愿意在心里也不能说,谁说谁倒霉,反正都一样,也没啥计较的,都表示同意。曹娜娜还拟定了份合同补充协议,让大家签了字……

一百三十万块钱当天下午就转到了县委的特殊账户上。卢书记给东升打来电话,算是对他的褒奖吧,又通知他,这两天准备好,安排好工作,明天上午把身份证送到县委,交给小胡,一块去办出国护照。

东升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去,但是不行啊,领导的意思他不敢违背,嘴上很高兴的答应了。

晚上,东升回了家,独眼婆见他闷闷不乐,忙问又遇上啥事了?东升生气说:“这些当官的,花钱如流水,要是在过去,他们敢,枪毙不了,也得斗个半死。”

“你是说谁们?”独眼婆问,见女婿不答,也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笑说:“你呀,还是不懂官场上的道道,自古以来,当官的就是这样。俗话说得好啊,‘千里做官,为吃为穿’,说得多实在,当官的为啥,就是为了这,至于那些高调,是说给人听的,谁把他当真了,谁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调要唱得高高的,钱要捞得足足的,要想往上走就得这样。捞钱来光自己要吗,不,那是为自己铺路的钱,路铺好了 ,才能往上走。走上去了,钱更多了,就再铺路,再往上走,路才越走越宽,你就是看不透这一点。还以为自己工作能力强,功劳大就能往上走,真是太天真了,就算是累得你吐血,领导能容下你就不错了,弄不好啊,看你对他有威胁了,他会想方设法把你踩下去……”

独眼婆子还想说,东升却不愿听了,“娘,没你说得那样糟,现在是啥社会,不是过去那个时候了,不要光用老眼光看问题。”

独眼婆子撇撇嘴,“到啥时候都一个样,你不信啊,等着瞧好了,有你吃苦头的时候,我看你啊,官当得越大越糊涂,这么不明事理,就你现在脑子想的,一定得把屁股拍打干净,沾不得一点土星,也许还能保得住你的小命,要不啊……”

“好了、好了,娘,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我做啥啦?怎听着这么嘣耳朵?”东升截断了丈母娘的话。

“你呀,现在听不进去,以后会后悔的,不说了,随你吧,管得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世,人都是命,该怎样怎样,天生睡在扁担上,永远也到不了凳子上去,看你的造化吧,你不是鬼精着吧,关键时候别迷糊了。不是说你,和贾孝国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呢,”独眼婆说着就向外走。

东升怔在那里,春兰喂着孩子小声地和他说:“别听娘的鬼话,贾孝国算个啥东西,咱可不能跟他学,一辈子让人家骂死。”

东升笑笑,笑春兰和丈母娘,这样的母子真少有,总是唱反调,如果说她们一正一邪的话,自己夹在她们中间,就不正不邪了。东升正说出国考察的事呢,小玲领一个人进来,是刘铭。东升忙起来让着,“是你啊,是来吃饭?”

“不是,专门来找你的,”刘铭不好意思地笑笑。

东升忙让他坐下。春兰看他来有事,和他打个招呼,抱着鹏飞出去了。刘铭看屋里没人,从包里拿出两沓钱放在桌子上。

“你这是干啥?”东升看着钱问。

刘铭不好意思地说:“高县长,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在会上冒犯您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有啥冒犯的,快把钱收起来,”东升说着,拿起钱来往他包里塞。刘铭说啥也不拿,“高乡长,不,高县长,您听我说,小意思,不成敬意,孩子小时不知道没来,这钱算是给孩子压岁的、给孩子压岁的,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压啥岁呀,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的心思我明白,把钱拿回去吧,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一句少一句的也没关系,工程呀,该怎干怎干,关键是要干好,啥事也没有,”东升说着,又拿起钱往他包里塞。

“不是、不是,高县长,您听我说,您不收下就是嫌少,就是看不起我,二百多口子人就指望这个工程发工资呢,我求您了,您收下吧,”说着是老泪纵横,扑通一声给东升跪下了。

“老刘,看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有话起来说,”东升一把把他扶起来,搀到椅子上坐下,“你看你,啥话说不过去,非弄得这样,建安公司的的困难县里知道,不是把这个大活给你们了吗?第一笔拨款三天两天就拨下来了,你再坚持坚持,至于今下午的事,我不怪你,也理解你。当然,你也要理解县里,就你来说,摊了还不到十万块钱,过后,我给你找补一下不就有那份子了,老刘啊,不怪张庭之说你,你也太老实了,也不想想,让谁多摊也不能让你多摊,里外能分不出来吗?”

“是,是,高县长,我知道自己错了,回去后悔死了,没明白领导的心思,都怪我不开窍,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没起好作用,我检讨,我检讨。”刘铭一连串的说着。

东升心里很满意,他笑说:“以后,你还真得好好学学,过去的那一套真的落伍了,就说以前那会儿,是谁穷谁光荣,现在呢,是谁富谁有脸,挨斗的那些主儿,现在都趾高气扬了吧,老辈里的穷人还得去给人家打工,能说是剥削吗?你可以不干,谁也没求着你去干,现在干活都得托关系求人呢。都是一个道理,就说你们建安公司吧,以前县里的啥活都是你们的,没人和你们争,现在就不同了,谁都可以干,再抱着老传统不放,抱着政府的腿不放,真的喝西北风哟。所以,要尽快转变工作模式,自己去闯市场,才能生存下去,自己闯市场就得适应市场的游戏规则,不适应就被淘汰。”

“是、是、是,高县长教训得对,依靠政府惯了,政府放手不管了,就像孩子没了爹娘,都不会走路了,还得慢慢学,还得慢慢学,”刘铭笑着,很虔诚的样子。

“刘总啊,您年龄也不小了,快六十岁了吧?”东升问,“五十六岁、五十六岁。”刘铭点头哈腰的说。

“五十六岁了,再有四年就退休了,要好好学呀,这可是门大学问,再不抓紧啊,就没有时间了。以前,建安公司在咱县里算各大单位了,人才济济,不能光坐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等、要、靠了,我可以给你透漏个实信,今年县里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拨,知道啥意思吗,得学会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真得吗,高县长,那可要了我的命了,二百多张嘴巴呀,我自己怎能给他们挣出来吃呀。高县长,您是主管这方面的领导,怎也得缓几年,适应适应,慢慢地来,一下子不管了,怎受的了啊,我看啊,要是这样,到年底呀,非让他们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零散了,现在都快五个月没发工资了,唉,真是愁杀人。”

东升笑笑,“你这匹老马呀,还得领着他们向前奔,好了,你怎来的,吃饭了没有?”

“吃了、吃了,我是从工地上借了辆车子来的,打扰了,高县长啊,你以后还得拉我一把呀,二百多口子人都看着你呢,”刘铭站起来哀求着说。

“可别这么说,二百多口子人可都是您的事。不过您放心吧,到时候我会提醒您的,这钱你带回去,”说着东升拿起钱有往刘铭包里塞。

刘铭躲着不让,“我说高县长,嫌少是不是,您的让我出去门呀,我拿回去可怎向他们交代呀。”

东升本打算收下的,听他这么说,原来是他们凑的,说啥也不收,真收下,影响面太大了,两人夺着,看东升铁了心的不收,刘铭又扑通一声给东升跪下了。

独眼婆子正进来,“哟,这是干啥?东升呀,你怎能让人家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东升忙把他扶起来说:“刘总,你再这样我恼了,你这是干啥,贿赂国家干部?”东升一句话把刘铭说的怔在那儿。

看到东升手里的钱,独眼婆子明白了,忙一把把钱抢过去说:“东升啊,你怎这样不近人情,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收下,还让人家出门不?再大的官也得体恤民情吗,是不是?和群众不贴心了,不为民做主了还当啥官,人家有求你就说明你能办,给人家办不就得了,还这么难为人家。”

“老嫂子说得对,老嫂子说得对,我走了,我走了,不打扰了。”说着就奔出门去。

东升忙从丈母娘手里夺过钱就去追,刘铭推着自行车就跑,跑着、跑着,被路旁的一堆土绊倒了,爬起来,也顾不得拍拍身上的土,骑上自行车就颠了,东升怎喊也不住,他忙又把钱塞进兜里,怕外人看见。

独眼婆跟出来笑看着点点他,对他不屑一顾,像是笑话他没见过多大天似的,一脸的鄙视他。回到屋里,独眼婆又忍不住说:“多大点东西,用的着你这样,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这还得出去宣扬宣扬啊,还没见过你这样收礼的,怎行个事就跟人不一样呢。”

“不是,娘,这钱咱不能要。”

“不能要?怕烫手啊,你娘手上老茧多,不怕烫,给我。”说着,独眼婆子一把抢过来,从腰间摘下把钥匙,打开墙角黑色的木箱就往里放。

“不是,娘,咱……”东升有点着急。

“咱什么咱,光兴咱往外送吗,就不想捞点回头货?这几年来,知道为你送了多少钱吗?哪年没个十万八万的,就你领的那点工资呀,还不够利息的呢。咱花钱为了啥?就天天为了累得趴在炕上爬不起来,腰疼腿疼的?傻不傻呀你,看来,当官到底为啥,你还是没明白,白披了身机灵皮。”独眼婆子损着女婿。

“不是,这个,”东升着急了,语不成句,心里明白,想说,又怕外人听见,不说吧,丈母娘的话还真噎人。独眼婆就是不给他机会说,刚才,他的作为实在气人,平时个聪明人,关键时候就少个心眼,这是啥地方,饭店呀,人进人出的,举着个钱,还吆喝着,你说,怎就这么傻呢,心里是越想越气,“得、得,别这个那个了,你记着,从今后,家里的一分钱都不许你往外拿,光出不进,赔本的买卖谁做,”说着,撇着个嘴出去了,嘴里还不是嘟囔着,把个东升晾在那里。

“这是……”看着丈母娘的背影,东升木讷着,是又气又急,看春兰进来,“娘怎这样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怎啦?”春兰问。

“娘把人家送来的两万块钱锁箱里了,这钱不能要。”

春兰看着丈夫笑了,“这就对了,娘就是财迷,这钱咱们不能要,家里还有呢,回头拿了还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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