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存高远欲罢不能 幸灾乐祸口是心非
再说高东升,他卷着铺盖回到了渤海县。李敏带着孩子在老太太那边等着他,见他回来,妞妞很高兴,叫着爸爸扑到他怀里。东升把她高高的举起,逗得她咯咯地笑。高旭和他生分,一直在妈妈身边,连个爸爸也不叫,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东升笑看着他,叫他过来。他越发躲到妈妈的身后,不肯出来,任凭李敏怎样劝他,他就是不肯叫爸爸。
“别难为他了,妞妞,和弟弟玩去吧。”东升笑说。看两个孩子跑到一边玩去了,东升心里很满足。
“你吃了吧?”李敏问。
“吃了。”东升依旧在笑。
独眼婆一直看着他,好像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你不会有啥事吧?”独眼婆子问。
“没事,看我不好好的吗。”东升紧挨着独眼婆坐下。
李敏却沉默不语,东升的事,他知道,韩非早就告诉她了,但是,她怕老太太难过,一直瞒着她。其实,这对李敏来说,她无所谓,心里还偷着高兴,回来更好,把公司交给他打理,她也清闲清闲,好好照顾照顾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晚饭领了孩子去散散步,多好,多温馨,像现在这样,十天半月的的见不上一次面,哪有个家样。她唯一担心的是东升,怕他放不下。这些天来,总是想着怎样劝他,开导他,就怕他心不甘呀。
“娘,我看你精神不好,你可要多注意下身体,好好调养调养。”东升握住老太太的手说。
“哎,我也觉得这些日子力不从心,看来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要是能回来就好了,我也不用操心了,和别的老太太一样,坐在一块拉拉家常,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老太太一脸的感慨。
“娘,你真的这么想的?那我可真回来了。”
“回来吧,干啥不是挣钱呢,咱也不缺钱,别干得那么辛苦。”独眼婆说着,又满是狐疑的问,“你是不是真有啥事?”
“是这样,娘,在北京学习这段时间,老觉得身体不舒服,胸闷,浑身没劲,去医院查了下,心脏不好,供血不足,劳累过度所致,所以啊,我就病休了,很可能在家待很长时间。”
“真的,不要紧吧,你可别吓唬娘,娘看你的神色就不对,像有大病的样子,不行的话就住院,这一大家子就指望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啥事。”独眼婆说着,满脸的焦虑。
“不要紧,娘,我只是劳累过度,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呀,干工作干嘛那么拼命,给你多少钱啊,值得你这样吗,李敏,好好给他调养调养。”
“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你倒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这样吧,你们一块去医院查查体,也好放心。”
不等老太太说话,东升忙应着,“行,你也一块查查。”东升和李敏说。
“李敏,你要是忙不过来,把你姐叫来照顾孩子,反正她在家也没啥事。”独眼婆说。
“行,妈,只要姐愿意来就行。”李敏笑应着……
伺候孩子们睡下,东升搂着李敏说:“我中了刘智的圈套,被他们陷害了。这个刘智,确实不简单,说啥也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手。”
“省委书记给你使绊子,咱惹不起呀,你想怎么办呢,还跟他们斗吗?”李敏问。
东升笑着摇了摇头,“哪斗得过人家,只是心里不服呀,这么大的官不该这样,想一想,很吓人。”
“韩非都和我说了,因为你打破了潜规则,高书记在时,他们还能让你三分,因为高书记护着你,高书记退了,他们能容下你。我看你还是回来吧,渤海集团也需要发展,这里一切你说了算,干嘛在人家手下受窝囊气呢?”李敏劝着他。
“回来,只是可惜了这些年的辛苦,我为蒲谷市描绘的蓝图成了泡影。”
“你的野心也太大了,你要明白,干的越好,他们越不容你,就是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
东升点点头,“是呀,混在官场中,想做点事真难啊。”
“那就别跟他们搅和了,这也正是个机会。”
“可是真要出来,我就失信了,我曾经答应过高书记,等飞机场建成了,一定陪着他去坐坐,从空中看看我们的蒲谷市,要是出局了,一切将成梦了。”东升叹息着。
“这也不是你的错,高书记要是知道了,也会体谅你的。再说呀,你也该为自己的家想一想了,老太太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自己撑着那么大个摊子,很吃力。孩子们也需要你照顾,这也是你的责任啊。”
东升点点头,“是啊,这些年了,我不但欠孩子们很多,也欠这个家很多,想想啊,回来也不错,在老人面前尽点孝,给孩子们一点父爱。”
看丈夫想通了,李敏很高兴,他紧紧的偎依着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的丈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一番恩爱后,东升很疲倦的睡去了,李敏明显的感觉到他不如以前了,也许他真的累了,看他消瘦的脸庞就知道,本来就不胖,这些日子更是眼看着瘦下去,那双大眼睛深陷坑里,身上摸一把,是根根骨头,压在自己身上都觉不出有多少份量,这个逞强的男人,一直争强好胜,总不服输,现在灰溜溜的回来,内心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郁闷。唉,希望他真能放下,抛开一切,那真是造化了。
但是,她知道,像他这样以事业为重的男人,绝不会轻易放下的。一有机会,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别的不敢奢望,只希望这个机会来得晚一些,让他在家多休养些日子,这就是一家的大兴了。
想把他从此永远留在身边,她不敢想,也不现实。她有时问自己,跟上这样的男人后悔吗?要是跟以前的男朋友结了婚,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她想了很多结果,每一种结果也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现在的生活呢,没有结婚证,还得当后妈,这还不算,还得面对他还没离婚的妻子和老太太,这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呀……
李敏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丈夫却不在身边,莫非又早走了。她并不吃惊,打个哈欠,用手捋了捋零乱的头发就要起床,却见东升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李敏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干嘛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习惯了,你再躺会儿,我做早饭去。”东升笑说,凑到李敏身边黏糊了一会儿。
“这种感觉真好,有种温馨的感觉。”李敏笑说。
“是吗,以后每天都这样,我给你做饭吃。”又故意开玩笑,“乖,再睡会儿。”就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忙饭去了。
李敏闭上眼睛,享受着,心里美美的,等她起来,看东升已经把饭端上了桌,正拿个拖把在拖地,李敏看了,心中好欢喜,“你歇会儿吧,等晚上回来我收拾。”
“反正我也没啥事,从现在开始,家里的一切不用你管,只管上你的班好了。”
“想当个家庭妇男吗?”李敏笑问。
“当然,这种感觉还不错。”
两个孩子也起来了,洗脸刷牙各忙各的,看着孩子们各自叠好的被子,东升笑说:“不愧为大学生,教育的孩子也识规矩。”
“指望你,”李敏没说下去,又问他,“今天跟我去公司吗?”
“你还是让我清闲两天吧,等会儿送孩子们上学了,我去娘哪儿,晚上回来后过去吃饭……”
东升送孩子们上了学,就步行去了渤海饭店,为了避免他人烦扰,他把手机关了,扔到了家里。
大清早的,饭店里清闲,服务员正在里外的打扫着卫生,住宿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去餐厅用餐。
星星眼尖,看他来很是惊喜,老远地迎上去,“哥,你来了?”
东升点点头,“你忙啊?”
星星笑笑,她想问,欲言又止。看她的神情,东升想起来了,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笑说:“你的事还没办好,以后我再想办法。”
星星点点头,“那我去忙了?”
看她离去的身影,东升心里有点愧疚,进了老太太的屋,独眼婆子正在梳洗。“娘。”他叫了声。
“东升啊,这么早?我琢磨了一晚上,觉得你一定有事,告诉娘,别自个憋在心里难受,我看着也不舒服。”
“啥事也瞒不过您的眼睛,我被人算计了,不但升职无望,还要停职检查。”东升笑说。
“是谁有这么大能耐,把你算计了?看来也是个人物。”
“上面的,现在是省委书记,我早跟你提过,就是跟高书记有过节的那个省委组织部刘副部长,现在当了省委书记。”
“这么大的官呀,你怎得罪了他?你不是还给他送过二十万块钱吗?”独眼婆子问。
“这也正是我后悔的,他要是反过来咬我一口,我是有口难辨,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唉,这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我明白了,你遇到了越不过去的坎,过不去就别过了,明知硬碰吃亏,咱就示弱,自古民不和官斗,你也还算明智,平安回来就好。不过,我就是寻思,凭你的能力怎就有这样的结果,分析过原因没有?”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他们是什么人?权欲、贪欲,为此不择手段,那可是国家利益,也敢拿去交换,卑鄙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东升叹了口气说。
“我就知道,你呀,自古官者几人清?那些年里,发国难财的有的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今的社会,那就是大清天呀,不过也有几只老鼠偷食。唉,不管是哪个朝代,偷嘴的硕鼠总少不了。你呀,捉老鼠不得法,猫捉老鼠你见过吗?首先,得静静的守候在老鼠洞旁,老鼠没有完全出洞前要一动不动的蛰伏,等老鼠完全出来了,要一跃而起,一口把它吞到肚里。当然,也有的猫不会一下子把老鼠吃掉,而是玩它,那也是把它咬的半死了,使它苟延残喘才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熟练自己的扑鼠本领,以便以后更容易逮老鼠。”
“娘,我好象明白了,您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和硕鼠斗争,首先要蛰伏,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出击,等敌人完全进入了自己的埋伏圈,出击要迅速,一招致命,不给敌人任何反抗的机会。”东升笑说。
“算你小子还聪明,为官之道就是如此,做好官难,做贪官易。所以,自古好官少,贪官多。你想做个好官,有作为的好官更难,东升啊,你可要想好,当好官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啊,娘,您说得很对,当好官不容易,在别人眼里就是异类吗,我体会很深,下面上面都这样,你想清廉,人家能让你吗?处处给你下套,我就被人家套住了,才弄到这步田地,这还没有啥把柄在人家手里就如此,您想想,要是有点啥错,就说那二十万元的事吧,就算是自己的钱,人家也能给你安罪名,行贿吗?我可听说了,国家为了打击经济犯罪,修改了法律,行贿和受贿一样的罪名,听说行贿受贿两千元就判一年呢,我这够判无期的了,说不定是死刑,命都保不住。幸好啊,是送给刘书记的,他也不可能控告我行贿,我行贿他就是受贿,一样的罪过,他不傻,所以我才不那么担心。”东升叹口气说。
“虽说如此,你也不能太大意了,这只老狐狸有的是坏招,让你防不胜防,到时候怎死的你都不知道。这世道浊流开始肆虐,你这滴清水混在其中只会被吞噬,要是不愿同流合污就罢手吧,回来也不错,这么大的一摊子事也离不开你,从此和官场说再见吧。”老太太劝他。
“您也是这样的想法?”
“嗯,怎么,还不死心呀?是不是心里不服,觉得窝囊?”独眼婆问。
“娘,您说的没错,我想回来,却不能这么离开,高书记交代我的,我怎好半途而废。”
“那你的意思还要跟人家斗一斗?”
“娘,您就是能看穿人的心思,我东升可从来没这么哑巴吃黄连过,要走也不能这么灰溜溜地走,忍辱负重完成重托,我就不管了。您也别想我舍不得这个官,文革时混了个地区革委会副主任,也相当于现在的副市长,甚至还要高点,我都不留恋,不想干了,说回来就回来了,那是我自愿的,现在,受人重托,不能不讲信誉。”
“重情重义,这也正是我看中您的,要不然说啥也不会帮你害我闺女,唉,被你那几两黄尿灌迷糊了,竞对闺女作出那样的事来,害了春兰,也害了你,想起来娘真后悔。”独眼婆子满脸懊丧。
这时,星星匆匆走了进来,“婆婆,卢书记找我哥来了,看他刚下了车,还没进来呢。”
“粘上我了,就说没见到我。”东升笑说。
星星应着,匆匆出去了。
“不想见他就从后门走吧,我来修理修理他。”独眼婆笑说。
东升躲出去没一会儿,卢琳微笑着进来了,“梅婆婆,您好啊,我看您老来了。”
“哎哟,卢书记卢大人,是哪阵香风把您吹到我这儿了,快坐快坐。”独眼婆热情的迎上去,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她拉着卢琳坐下,又喊星星赶紧上茶。
卢琳笑着,“梅婆婆,您身体还好吧?”
“谢谢您的挂牵,人老了,一天不如一天了,不像你们,如日中天,正是好时候呢。听东升说,您又高升了,看您官运就是旺,您可得拉巴拉巴俺家东升啊。”
“呵呵,别听他胡说,东升呢?”卢琳问。
“不是去北京学习了吗?你还不知道?”独眼婆子装得一脸迷惑。
“哦,看我,知道知道,说顺嘴了。”卢琳忙掩饰。
“怎么啦,东升不会有啥事吧?”独眼婆故意盯着他问。
“他会有啥事呀,给他打手机,他关机了,我还以为他回来了呢。”
“是吗,他关机了?我试试,昨晚还给我打电话来着,说过段日子就回来。”说着,她拿起电话听了会儿,“还真是关机了,是不是手机没了电他不知道,还是出了啥意外事?”说着,很是着急的样子。
“您老放宽心吧,他会出啥事呢。”卢琳劝着她。
“不出事就好,不出事就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还真的担心他,你看他呀,光知道工作了,连家也不要了,弄着我个孤老婆子当主将使,前前后后我还的替他照应着,你说这算怎回事1”独眼婆说着在抹眼。
卢琳听着,赶忙劝慰,“他小子很有福呀,有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妈妈,我都眼热啊。”
“是吗,这话我爱听,他可从没这么说过,还以为我应该的呢,对了,你来有啥事吗?”
“没啥事,顺道来看看您老人家。”卢琳笑说。
独眼婆眉开眼笑了,“谢谢你还有这份心,以前呀,东升常和我说,卢书记这人好,心地好,对人心诚,工作有魄力,为人有官德,他可是很少这么夸人的,咱们虽然见面少,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您是个好人、好官。”
卢琳笑了,“您老可别这么夸我,我做的还不够。”
独眼婆子放低了声音,“卢书记,您跟我说实话,我家东升是不是遇上啥事了,昨晚给我打电话,我听得出,他语调和平时不一样,像是有啥心事?”
“是吗,您老多心了,他去学习了,还能有啥事?”卢琳解释着。
“你别骗我,以为我不懂啊,这犯了错的人才去学习改造呢,好好的,谁去学啥习呀。”独眼婆子有点不高兴。
“您老人家真是想多了,现在的学习呀,不是文革时的学习改造,这根本不是一回事。这是一批一批轮着去,王书记去,下一批就轮到我去了。”
“哪个王书记,是不是那个大胖子呀?”独眼婆子装作不知道的问。
“是那个胖子,我还记得您还跟他喝酒来呢。”
独眼婆子揉着太阳穴说:“想起来了,看我的记性,记不住事了,你看,他成了书记,你成了市长,我家东升现在是什么?”
卢琳一时不好说,呵呵一笑,“他吗,不是去学习了吗,回来后再说。”
“啥回来再说呀,是不是犯了错,丢了官,劳动改造去了?你看看,刚才我就没说错,你还瞒我。”独眼婆子抱怨着。
“不是,是这么回事,我、我被你绕的,有点说不清楚了。”卢琳尴尬地笑着。
“啥说不清楚啊,你是不说。东升是个啥人我不清楚啊,要是升了官呀,早给我报喜了,我猜都猜得到。我家东升啊,别看整天贫嘴,像是没正行的样子,他人不坏,别管对谁,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吃亏。遇上啥事呀,明明不是他的错,也往自己身上揽,宁愿自己受屈,特别是大是大非上,他从不含糊。我就和他说过,你这样,非吃亏不可。但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准是吃亏了,被人陷害了。”独眼婆子说着忍不住生起气来。
卢琳不得不佩服,老太太别看一只眼,看事辣道,看来东升真的没来过,为了不使老太太伤心,有意瞒着他,不能再坐了,看她现在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说不定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啥都知道了,于是安慰了老太太几句,起身告辞。
“再坐会儿吧,很长时间没见了,乍一见了你还很亲热,想你们在这儿时,多好啊,东升的干劲多大,晚睡着觉都想工作,都是你领导有方啊,把他糊弄的命都不要了,拼了劲的干。我呀,还得找你,我不求别的,你把他送回来吧,我不希望他再做啥官了,回来好好守着这个摊子,也替替李敏,帮把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不错,我也享享清福。”
“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呀?”
“是呀,看他整天累死累活的那么辛苦,值得吗,干啥不是为了钱呀,我们又不缺那个钱,也不避讳你,我饭店一天的收入就顶他半年的工资,瞎忙啥呀,吃苦受累还不讨好。”
独眼婆子说得不错,东升领得那几个钱,她根本就看不到眼里,不像自己,还得以工资养家。之所以东升不收礼,不受贿,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眼里,不缺那几个钱,可自己呢?现在连老太太都有这样的想法,李敏恐怕也是这样想的,想通过家属做他的工作,这条路走不通,他不干了,家里是求之不得,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还得费番周折。他知道,关键是东升本人,只要他不放弃就好办,他要真的不干了,那才麻烦呢。他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没用,去李敏那儿探听探听再说,就起身和独眼婆告辞。
独眼婆子笑说:“那我也不留你了,你忙我知道,中午要是住下的话来这儿吃。”笑说着,起身往外送他。
卢琳应着,“一定一定,您做的菜我还没吃够呢,看看是不是还有这口福。”
正说着,曹波带着县委一班人匆匆赶来了,“卢市长,您来也不打个招呼,有啥事给我们个指示就行。”
“恐怕你们呀,办不了,走吧。”卢琳笑说。
一行人到了县委,卢琳单独和曹波谈话,“你知道高市长回来了没有?”
“没听说呀。”曹波道。东升被解职的事都知道,这方面,他们的嗅觉灵着呢。“怎么啦,是不是要双轨他?”曹波问。
“双轨他?你听谁说的?”
“下面都这么传,说他得罪了省里的领导,要办他。”曹波笑笑。
“你也和他搭档了几年,平心而论,你说该不该办他?”卢琳问他。
曹波摇摇头,“高书记这个人应该没啥事,当然,他到市里后,我就不知道了。”
“是呀,他有啥事呢,没有他,不会有渤海县的今天,没有他,蒲谷市的变化也没有这么快,办他啥呢,就因为他太出头了,就因为他跟领导对着干,就因为他心中的那个正字。这是和你说,我佩服他,蒲谷市离了他,不知以后会是个啥样子。咱说的都是私下话,上级这么对他,自然有上级的意图,咱们还得服从,你给李敏打个电话,让她来一下,我找他有点事。”
曹波忙打电话。
李敏很快的来到了县委,见到卢琳,忙着急的问,“卢市长,东升怎么啦?”
“你没见他?”卢琳好奇地问。
“没有啊,他不是去学习了?”
卢琳点点头,看来他真没回来,也许去了省委,忙说:“没啥事,你别着急。”
“不是,卢市长,东升到底出了啥事,你告诉我,我承受得住。”看样子,李敏真急了。
“真的没啥事,李总,我怎会骗你呢。”
“哎呀,曹书记一给我打电话,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东升出了啥事了呢,他被免了职,还检查,真怕他想不开。”
“这都是临时的,我相信东升,也相信省委很快会安排他工作的。”卢琳说。
“安排不安排他工作不要紧,只要人能平安回来就好了。”李敏淡淡的一笑。
李敏走后,卢琳亲自给严晓华打电话,因为他还是有怀疑。严晓华和他说,东升送他回来后,要他休息几天,有事给他打电话,自己就开车走了。
又问韩非,东升给她回过电话没有。韩非说没有,她也联系不上他。这个高猴子,总不会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吧,一定是躲到哪里去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如实向王径荣回报。
王径荣一听。“怎么,他没有回家,人不见了?”他有点傻眼。因为韩非来向他汇报,几次求见史密斯先生,人家就是避而不见,还放出话来,除了东升,谁也不见。他心里那个窝火呀,东升给了你们啥好处,还、还除了东升谁也不见,这洋鬼子不是缺心眼吗,不识人吗,自己千方百计得给他们提供方便,甚至暗中维护他们的利益,他们竟给自己来个闭门羹,真是好歹不分的东西。好啊,这样很好,我还就不信了,都投产了,为了个高猴子,你们会撤资。撤吧,对我来说,不过是难堪,你们呢,损失可是巨大的,真要翻了脸,一根草刺也别想从这里拿走,乌龟王八蛋,不识时务,老子都是市委书记了,蒲谷市就是我说了算,有眼不识泰山,还力挺那高猴子,他现在算个啥,狗屁不是,之所以还用他,不过是挡挡急用,还抱着他的大腿不放,真他妈的瞎了你们的洋狗眼,不就是要了你们几个零花钱吗,还得让老子给你们还回去,也不想想,老子能让你们吃亏吗,你给我十万,我会送给你们一百万,真他妈的不会算账,猪脑子。他一边想着一边生气。对于东升,他现在一点也不担心,都半死不活的人了,看你还能翻起多大的浪。对于这个莱西公司,他是如鲠在喉,吃不下,吐不出。要不是刘书记那儿不好交代,你们他妈的滚蛋好了,离了你们这个王八蛋,我蒲谷市就不发展了,就喝西北风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贾坤的手机,“你派人给我去莱西公司盯着点,一有啥风吹草动,马上汇报。”
挂了电话,他长出了口气,头靠在真皮座椅的后背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坐上这把交椅,他觉得很舒服,盼了多少年了,平时忍辱负重都是为了它,几度风险啊,差点就让个高猴子抢了去。不服刘书记不行啊,轻轻的一挥手,就把他拨拉到一边去了。你高猴子那本事呢,软蛋了吧,又拿莱西公司来要挟,他们还是不了解中国国情,不明白其中缘由,被你糊弄了,真要回过味来,还依赖你干啥,找死啊。
现在对东升,他一点也不觉得是个威胁。因为他深谙官场上的规则,升职很难,只要升了,把握着不犯严重的错误,就等于进了保险箱,安心睡大觉好了。何况,刘书记亲自提拔的他,他还有啥担心的。刘智可是东岳省的省委书记呀,他不欣赏谁,能力再大也白搭。像高猴子,只怕是官场走到尽头了。东升啊东升,都说你赛诸葛,我看你是有名无实。大方向都辨不清,高老头子已经是强弩之末,西天边最后的一抹红了,还死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怎么样,他走你也得跟着走,屎壳郎搬家,滚你的蛋吧。都是落水的凤凰了,给你条路还不走,还他妈的躲了起来,是不是没脸回家啊。他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羞于见人了吧,哈哈,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两句京剧,心里那个痛快呀,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就像是吸了口大麻,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就像在天空的彩云里飘荡,真的感觉自个成神仙了。
丁强这小子,真是小看了他,还能弄到这玩意儿。没白疼了他,还知道孝敬自己。想着,忍不住的想那东西,越想,越急不可耐。忙拿起电话,“喂,那东西还有吗?好,快点……”
再说,东升和卢琳藏着猫腻,就是不见他。在渤海集团,东升怕卢琳找到这里,觉得不能在这儿待了。他给李敏打个电话,就开车去了省城。他想去看看高书记。
前天,高书记的儿子给他打电话,说他父亲轻微脑溢血,有时清醒,有时昏迷,清醒时,嘴里总是嘟囔着东升两个字,别的谁也不认得。看来,他唯一牵挂的还是东升啊,也许,他知道,现在的东升不得时,自己却也无能为力了。
是啊,离休了,人走茶凉,一切都成了过去,谁还能记得他、在意他呢。何况,他本来和现在对省委书记不对头,谁不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对他敬而远之。所以,自从他在省立医院住院,省里还没有一位领导去看他。
东升买了一个果篮,当他打听着走进病房时,只有高岚的儿子高硕守在床头,看东升进来,忙起身接过他的果篮,“您来了,”他小声说。
东升冲他摆摆手,走近病床,探过身处,看高书记清瘦的面庞蜡黄蜡黄的,吸着氧,输着液,颈部还插着两根细管子,白色的胶布固定着,他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东升禁不住心头一阵悲哀,他想去握握高岚书记输着液的手,却又缩了回来,和高硕出来说话,“多长时间没有醒过来了?”
“已经两天了?”高硕很难过地说。
东升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他“病情怎么样?”
“止住血了,医生说,等淤血吸收后,有可能醒过来,但是什么时候不好说。”
“别着急,有什么困难吗?”
“就是我爸的医药费,我去省委问,他们说应该由蒲谷市报销,会尽快协调的,先让我们垫付。可是,已经花了快十万块了,您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垫付的,今天医院又催,我妈的意思,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了,我想再去省委找,我妈不让。”说着,高硕很着急的样子。
“别急,我都准备好了,”东升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高硕说,“这是十万块,先用着,不够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高叔叔,这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呢?”高硕推让着。
“拿着吧,治病要紧,医药费的事你也别管了,我来处理,你只管好好的护理你爸爸就行了。”
高硕拿着存款折,心里很是感动。也许,爸爸这一辈子就结交下高叔叔一个人。因为对爸爸的为人,他很了解,就像包公似的,铁板一块,谁会和他来往,在那个位子还好,这退了,你没给人家啥好处,人家凭啥对你好。像爸爸这种人,被社会淘汰了,不适应了。这样想着,心里不免生出一种恨,工作了一辈子,给孩子们留下了啥,自己出国留学,那是凭自己的真本事,指望爸爸吗,他才不管呢。孩子他妈不是在下面教学吗,一百多里路来回的跑,多不方便,想求他托托人调到省里来,他就是不干,还吹胡子瞪眼训一家人,不能违反规定,你说,求你啥了,调近一点工作违反啥规定了,想起来就气,正了一辈子,也没见得一个人说你好,这病了,还没有一个人来看你,别看在这儿陪床,他心里是憋着口气,你说这个医药费吧,按国家规定,那是实报实销,人家还给别扭,他心里那个气,怨世态炎凉吗,都是自己找的,开口闭口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你倒是维护国家利益了,也没见的国家给你多少好处。
“这样吧,高叔叔,我替爸爸谢谢您,等医药费报销了再还您。”高硕说。
“跟我客气啥,以后的事再说,有啥事给我打电话,代我向你妈问好,让他老人家多注意身体,我去省委一趟,回头再来。”东升说。
“高叔叔,不知我该不该问,听我妈说,您被解职了,是不是因为我爸爸?”
东升笑笑,“那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爸爸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爸爸高风亮节,大公无私,深受人们敬仰,你应该为此而骄傲。当然,你心里有怨气我知道,那是你光看到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对社会上的被人们看为习以平常的不正之风侵蚀的结果。改革开放了,国外一些腐化的东西随之而来,侵蚀着我们的干部,侵蚀着我们的社会,为官者如果意志不坚定,就会腐化堕落。当然,还有别的,一些投机分子为了爬的更高,得到更大的权力和利益而不择手段,阴谋陷害,叫人防不胜防,高叔叔就是被人陷害了,也辜负了你爸爸的重托。”东升苦笑了笑。
“你是被他们陷害了,身单力孤的,高叔叔,你可要小心,他们狠着呢。”高硕提醒他。
“放心吧,我走了。”东升又拍拍他的肩膀,告辞出来,高硕想送送他,他制止了。
从医院开车出来,高东升心里很不是滋味,高岚书记啥时候醒过来很难说,他是指望不上了,一切还得自己面对。罢手吧,他心不甘。再拾起来,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吗,他简直不敢想象。有高书记在,他们还那么露骨的折腾,如今他们都掌握实权了,整个东岳省都是他们的了,自己有啥能力来和他们对抗?拦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大山,他是搬不动的。妥协吗?如今的形势只有妥协,人家也未必再用他。一路想着,到了省委门口,他又转回来,来回几趟,拿不定主意。
最后一咬牙,算了,回家去,就是自己去见刘智,也不会有啥好结果,自取其辱。他看了一下表,高岚书记那儿也不去了,去了也没啥话可说,回去再给他打过些钱来,他知道,这是他们有意为难家属,高伯母心里明白,所以不让儿子去找,宁愿卖掉自己的房子。
唉,他叹口气,好人为啥没好报呢?真应了说书的话,自古忠良多磨难,奸臣弄权上青天。罢了罢了,自己无力,也只好罢手了。
东升回到家,李敏和孩子们已经吃了饭,见他回来,忙给他叫饭,又小心地问,“你见到刘智了,怎么样?”
“我没有去,只是去医院看了看高岚书记。”
“高书记怎么样了?”
“很不好,啥时候醒过来都很难说,没出我预料,他们真的为难高伯母了,医疗费不给报,让自己先垫上,以后再商量,这些混蛋。”东升骂着。
“他们也太过分了,简直不是些人东西。”李敏也骂着,又问,“钱给他们了?”
东升点点头,“以后再给他们打上点,高书记还早呢,我怕不够。”
李敏点点头,又和东升说:“韩非来了好几遍电话。”
“她那边怎么样啊?”
“韩非说,外国管理人员都回国了,生产线被封了,王径荣为此焦头烂额。”
“好,很好,没想到史密斯先生这么够朋友,我可从没有给他半点好处,人家能做到这一步,令人佩服啊。”东升笑说。
“好是好,他们会不会把这笔账又算到你头上?”李敏不无担心地说。
“这是必然的,王径荣还不恨得咬牙切齿。”东升笑笑。
“那你的意思?”李敏问。
“这可是我东山再起的救命稻草啊。”
“你的意思还想?”
“为什么不呢,我就是跟他们斗斗。我就不信,正不能压邪。”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你,积怨会越来越深,他们不会容你的。”李敏劝他。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该放手时我会放手的,从高书记现在的结局,我看到了自己的以后。所以,我不会走到高书记这一步的。”
“但愿你做得跟说的一样,你要知道,咱这个家复杂得很,离不开你,要使这个家平平安安的,你就放手,说句你不愿听的,你还干啥,咱啥没有。”
东升看着李敏,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正说着,有敲门声,李敏忙去开门,是韩非,“这么晚了,你怎来了呢,吃了吗?”李敏问着。
韩非也不回答,往屋里走着问,“高书记呢?”
“被你堵家里了,怎么,当说客来了。”东升笑说。
“说客,给他们当说客?你开啥玩笑,”韩非撇撇嘴,坐在沙发上,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冲李敏说,“嫂子,还有饭吗,我真饿了。”
“你等会儿,我叫了饭,一会儿就送来了。”李敏笑说。
“你这一说,我也觉得饿了,等会议一块儿吃。”东升笑着,又问韩非,“怎么样啊?”
韩非诡秘的一笑,“卢市长没找着你,回去一说,王径荣满脸的不高兴,不知怎的,两人翻脸了,都拍了桌子,要不是我姐拉着,两人就动手了。”
“真的,这倒新鲜。”东升很感兴趣,李敏也忍不住从厨房里出来听。
“现在的王阎王就像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听说呀,不知谁把外国撤走管理人员的事捅到了省里,省委书记把王径荣一阵好训,大冷天的,训得他满头冒汗,这才急了,对谁也没好气,所有的人都躲着他。”
“看来刘智给他施加了压力,他受不了了,有火没处发呀,心里还不知怎恨我呢。”东升笑说。
饭送了来,是水饺,李敏从伙房里端出醋,和李敏说:“韩非,你来他们知道吗,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对你可不好。”
韩非忙接了醋碗,笑说:“没人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不怕,整天和他们搅在一起,看他们狗咬狗的,早够了,要不是为了我哥呀,我早辞职到你这儿来了。”
东升用筷子点点她,“你呀,说话可注意点,怎说也是个副地级干部了,家丑可不能外扬,官场吗,当面笑,背后刀,就这么回事,还得适应呀。”
“要是适应了,我还不成了个女魔头了,还说我呢,你能适应吗?”
李敏又端着酱牛肉和花生米出来笑说:“你跟着他没好,拉了磨挨磨棍,看他长得挺精的,其实蠢得很,也不想想,为什么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他呀,去学习了两个月还犯了错误,把官学丢了,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敏笑说。
“那是我哥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呀,你不知道,他们有多黑,要不是我哥呀,咱遭受的损失无法估量,他们简直太明目张胆了,凯瑞小姐无意中向我透漏,他们直接伸手跟人家要钱,并以转让股份为交换条件,所以他们才导演了那么出戏。”韩非愤愤地说。
“这些人的确可恨,可是人家掌权呢,像你哥,把人家的戏砸了,人家随便找个借口把他的官撸了,这就是代价,你说以后人家能容得下他,依我看呢,正好借这个机会老老实实的回来吧,眼不见为净,你说呢,韩非。”李敏笑问。
韩非看看东升,又看看李敏,笑说:“姐,你说的也是,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事情弄得这样,他们是不会同意我哥辞职的,再这样僵持下去会生变故,现在就传的沸沸扬扬的,职工们的情绪很大,丁强还被王径荣派到厂里做解释工作呢,大门也没让他进,要不是我劝着呀,职工们就动手了。”
“民心不可欺压呀,看到这一点,我又看到了一点希望。”东升叹了口气说。
“那你想怎么做呀,光躲也不是办法,他们早晚会找着你的。”韩非说。
“找着他又怎么样,反正辞职书也交上去了,说啥也不干了。孩子们都大了,我打算带孩子们进京上学,家里这么个大摊子交给谁呀,再说,我看老太太身体也不大好,都指望他呢。”
“你嫂子说得是实情呀,这个家我还得顾,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和他们扯皮。韩非呀,和你说句实话,虽然我心不甘,但是,和他们斗,也力不从心了,只有放弃了,你呢,也要好自为之,睁只眼闭只眼,好好的保全自己,官场上的潜规则学着点,不要锋芒太露了,该适应就适应,潜规则就像汪洋的大海,顺之随浪而上,会到达人生的巅峰,阻止会被惊涛骇浪吞没,尸骨不存。”
“哥,你说得够可怕的,我还是辞职吧,给姐当个帮手,顺顺心心、自由自在的干咱自己的事业。”
“那感情好,我热烈欢迎。”李敏笑说。
东升淡淡的笑着,“中国的企业离不开政府的护驾,渤海集团能如此顺利发展,能说和我这个市长没有关系。官商一家,这就是中国企业的特点,当官的为企业撑起一把保护伞,企业给官者好处费,当官的有了资本就投资,就当更大的官,撑起更大的一个保护伞,得到更多的好处费。官者和企业利益攸关,相互依存,这就是权钱交易的结果。企业在官者的保护下可以钻国家政策的空子,捞取国家的资本,发展壮大,像前一段时间的国企改革,多少国家的资产在他们的运作下,装进了少数几个人的腰包,怎么办,谁来制止?谁制止谁碰的头破血流。毫无办法呀,都这样。如果我辞职回来经营渤海集团,以后的麻烦会很多,他们不会让企业顺利发展的,凡是行政企业,有权的,都会像疯狗一样跑到企业来咬一口的,不喂他们,他们将使用各种手段,企业将会寸步难行,最后的结果,再大的企业也会垮掉。”
东升说的,李敏深有感触,渤海集团之所以顺顺当当的发展,和他有直接的关系。有他在,没有谁敢来找企业的麻烦,遇上啥难事了,县里还主动给协调。东升真的回来,以后可很难说了。“那咱可以到外地发展,离得他们远远地。”韩非说。
“去国外吗?咱还没有那个实力,”东升笑说。
“那怎么办?甘心受他们的窝囊气了。”韩非气哼哼的说。
“凡事得靠这个。”东升指指自己的脑袋。
“你的意思还想和他们掺合,还想和他们斗?”韩非问。
“毛主席不是说过吗,和天斗其乐无穷,和地斗其乐无穷,和人斗更是其乐无穷啊。”
“你就斗吧,早晚把自己斗进去了,看你还笑。”李敏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屋里看孩子们去了。
韩非看着,冲东升笑着一挤眼,那意思是说,还是少说两句吧,姐都不高兴了。
东升笑着摇摇头,“韩非呀,回去后该干啥干啥,凡事少说话,别给你姐添乱,不明白的事,多请教请教你姐,她的经验多。”
“我姐呀,还是省省吧,我可不敢恭维她,一点立场也没有。”
这时,李敏从屋里匆匆出来说:“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去一趟,等会儿你给孩子们洗洗。”又和韩非说:“这么晚了,你住下吧,我会很快回来的。”说着就匆匆换衣服。
“啥事呀,还是我去吧。”东升说。
“你去,名不正言不顺的,解决不了。”
“姐,我和你去吧”。
“你们现在呀,还是少露面好,人多眼杂。我自己就行,你们好好谈谈吧。”说着就推门走了,韩非想送送她都不让。
“看看你姐,难得清闲一个晚上,不知有出啥事了,我真要离了职呀,麻烦会接踵而来,应接不暇,会弄得身心交瘁。”
“那你想还干下去?”韩非问。
“不到时候呀,这戏还得演下去,不达目的,我绝不出山。”
“你的目的是?”
“吃下去的得给我吐出来。”
“你是要王径荣把市委书记这一职为你让出来。”
“算你聪明,这就是我的条件。”东升笑说。
韩非摇摇头,“这块肥肉他已经吞下去了,不会轻易给你吐出来的。”
“那是时机还未到,到时候他说了不算,有人会让他挪挪窝的。”
“你那么自信?”
“你等着看吧。”
“那你现在想怎办呀?”
“你看我,得到医院好好的查查了,身体是本钱呢。”
“你想装病?”韩非笑了。
“鬼丫头。”东升笑说她。
这时,妞妞和旭升跑出来了,问妈妈去哪儿了。旭升不时的打着哈欠,东升一看表,快十点了,孩子们该睡觉了。东升抱起旭升哄着,又领着妞妞来到卫生间。韩非帮着给孩子们洗了脚,哄孩子们睡觉,一个故事还没讲完呢,两个孩子就睡了,蹑手蹑脚的从孩子屋里出来,东升小声的和韩非说:“你先洗洗早睡吧,我去接接你姐。”
韩非却一下子扑到东升怀里,很长时间没见了,确实想了,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韩非说:“哥,让我也给你生个孩子吧。”
“别,别,千万别,以后呀,可别这么随意了,你呀,还是留留神,找找自己的另一半吧,不能把青春耗在我这儿,没有结果。”
韩非一听就生气了,从东升怀里挣脱出来,小脸拉下来,泪水也流了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韩非呀,听我劝,咱都不能陷进去,好吗?”
韩非狠剜了东升一眼,“我恨你,”抹了一把眼,开门出去了。
东升追到门口,小声的叫着她,她已经下楼了,他披上大衣追到楼下,韩非已经发动了车驶出了大门。走就走吧,这样也好,说明白了,断了她的非分之想,说不定是件好事。想着,他慢慢的上楼来,和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在男女之间的事上,不能放荡了,更不能犹豫不决了,自己的心软往往铸就大错。像星星,就是自己一时把握不住使她有非分之想,酿成了错事。还得真的为她想想了,她天天盼着呢,一个女孩子,大老远的来这儿,想想就使人可怜,和李敏说说,把她安排到公司,又觉得不妥,怕李敏怀疑,给曹波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觉得不是时候,自己正落魄的时候,说话未必好使。唉,还是等等吧,他拨通了李敏的电话,李敏没接,又给韩非打,她关机。东升摇头笑笑,这女孩子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刚才还好好的,就为了自己一句话,恼了,委屈了,走了,连电话也不接了,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不管怎样,和她绝不能再妥协,特别是那种事,让她断了那种臆想,自己已经对不住她了,怎能再伤害她呢……
再说王径荣,更是焦虑不安,刘智训了他个狗血喷头,并给他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找不回东升,合资企业投不了产,就让他把辞职书交上来,并听到砰地一声摔电话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颤,差点摔倒,继而也把电话摔在地上,“妈的,都来逼我呀,不干就不干,去他妈的。”骂着,疯了一般的,把桌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啥也依你说的办,出岔子了往死里逼,他妈的什么玩意,他气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只纯金的钢笔也被他摔在地上。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捡起了那只刘智送给他的金笔,是在纸上试了试,还好,没有摔坏。
他很快的就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自己匆匆收拾了一下,又给丁强打个电话,让他去准备一下,拿了自己的包,把金笔放进去就下了楼。他觉得很累了,脑袋胀的如斗。啥也先不管了,就是马上死也得先去享受一下,好好放松放松再说。车在豪华的夜总会门前停了下来,田兵给他打开车门,前面带路,很快的来到六楼的包房里。丁强等在楼梯门口,见了王径荣上来,点头哈腰的一脸的笑。“王书记,刚进的好货,很纯,另外,温总特意孝敬您两个名牌大学生,刚来的,听说一个还没开包。”丁强嘿嘿笑着。
王径荣满意的冲他点点头,进屋来,果真,屋里有两个清纯俊美的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高个杨柳腰,虽然都穿着面包服,也裹不住她们的窈窕身姿,她们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上,大眼里满是惊恐。王径荣一眼就看上了,三角眼里透出淫邪的光。满面笑容的和两个女孩打招呼,两个女孩吓得忙站起来,脸上绽出的笑里都是怕。门关上,丁强冲两个女孩说:“这是王书记,过来好好的伺候着,伺候好了,讨的王书记喜欢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愿意到哪个单位上班,王书记一个电话,轻而易举。”两个女孩唯唯诺诺的,想说些讨好的话,却语不成句,不过都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王径荣看着,忍不住心里痒痒,裤子里的玩意不老实起来,顺手把两个女孩拉坐在自己身旁,田兵送上白面也顾不得吸了,指指茶几上的针头,田兵明白了,很快的给他往胳膊上打了一针。两个女孩子看着,吓得忙躲开来,丁强看着,有点恼了,刚才说好的,在主子面前怎这么不给面子,他几步上前,把两人硬拽过来。
王径荣忙制止,“别这么粗鲁,你们过来,别害怕,这玩意儿打上很舒服,你们就是想要点我也舍不得给,你们知道这东西多贵吗,哈哈,过来,过来。”王径荣满脸淫笑的招呼她们。
两个女孩子满脸惊恐的走过来,重新坐在了王径荣的两边。王径荣的手不老实起来,开始从后面搂住两人的背,继而手往下滑落,到腰处,使劲的搂了一阵子,手还要往下伸。
一个女孩忙小心的笑说:“王书记,咱们唱歌吧。”
“别急,别急,你们不热吗,穿得这么厚,我都出汗了。”王径荣笑说。还没等两个女孩说什么呢,丁强和田兵两人一人一个,把女孩的面包服给脱了下来,吓得两个女孩惊恐的尖叫。
“你们呢,说你们多少次了,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些,跟两个恶煞似的,谁见了不害怕,来来来,坐吧坐吧,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们怎样,”王径荣又招呼两个女孩子过来,顺手从桌上的瓶子里掏出一粒红药丸,自己先吃了,又让丁强和田兵各吃了一颗,这才把药丸给了两个女孩各一粒。
见他们吃了,两个女孩不敢不吃。
田兵看她们吃了,顺手打开了音乐,是的士高,蹦迪,王径荣先起身,别看一大把年纪了,一身肥肉,蹦起来,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很是娴熟。田兵和丁强也跟着蹦起来,并招呼两个女孩。
起初,两个女孩还有点犹豫,也许是药力的作用,不由自主的加入了让他们的行列。蹦了一阵子,兴奋劲上来了,田兵熄了灯,屋里暗下来,随着音乐的节拍,五个人蹦着,一曲又一曲,屋里很热,都蹦的出汗了,随之每个人脱着衣服。田兵和丁强把个女孩夹在中间,丁强抱了她,田兵给她脱着衣服,女孩并不反抗,一个小时下来,五个人脱的光剩下内衣。
音乐节奏慢了下来,王径荣抱了个女孩往一旁的屋里去了,丁强又把另一个女孩给他送了进去,并给他关了门,两个人强忍着在外面慢蹦着。屋里,两个女孩躺在床上轻轻地闭着眼睛,嘴里哼哼着,身子软绵绵的。王径荣褪尽她们所有的衣物,从头到脚,仔细的抚摸着,把玩着,一处也不落下。等他心满意足的出来,丁强和田兵像两头饿急的狼,扑进去,寻找着自己的猎物。等两个人出来,屋里有了哭泣声。
丁强有点怕的,低声和王径荣说:“她的下面光流血,您看……”
“你呀,不会轻点啊,看你文绉绉的,做事如此鲁莽,那一次也是你惹事,麻烦。”王径荣说着他。
田兵笑着和王径荣说:“他那家伙是特大号的,一般的女孩受用不了。”
“去你的。”丁强嘿嘿笑着。
“你去找温总,让他来处理一下,另外和他说,今晚就在这儿住下了,让他再找两个干净的。”王径荣和丁强说……
王径荣的办公室里,卢琳给他道歉,满是歉意地说是昨天喝多了,冒犯了您,请王书记谅解,都怪这个高猴子,弄得一家人不消停。
“好了,别说了,昨天我的态度也不好,就像你说的,高东升是个祸根,有他在,谁也好不了,你不知道,昨天刘书记发火了,再要是找不到这个祸根,你我得把辞职报告交上去,你说说,哪有这个道理,拿猴子的是他,现在又要咱把高猴子请回来,葫芦里到底买的是啥药,离了高猴子地球不转了是怎的。所以,昨天我特窝火。现在想想,不怪刘书记发火,你看看,离了这个猴子,咱还真转不动,市委工作一团糟,我是焦头烂额了。老弟呀,咱俩还得同舟共济呀,走到这一步容易吗,可不能这屁股还没做热,就被人家一脚给踢下来,该拜佛就拜佛,该烧香就烧香,该磕头就磕头,改装孙子就装孙子,谁让咱命不好呢,遇上了这克星。今天呢,我和你一块去,他要是再躲咱,住在他家不走了。”
“行,就这样,咱啥也别干了,我就不信这小子能飞到天上去,昨天我已经打电话给曹波,让他二十四小时监控。唉,这个高猴子呀,在的时候,让咱不省心,走了还是让咱不省心,刘书记也是,既然还想用他,为何要免他的职?免了也就免了吧,还得让咱受难为,你说,就是见着他了,怎说吧,又怎安排他,给他恢复原来的职务,他看不到眼里,肯定不会回来,他的目的你还不知道,真想让他回来,咱俩还得挪挪位。”
“这个我能不知道,他早就瞄上我这个位子了,实在不行,让给他,我去省委看大门去。”王径荣烦气的说。
“这是哪里话,刘书记真有意让他干,关键时候能整他?所以,您放心,这个算盘他是打错了,就算您同意,省委也不会同意。”
王径荣点点头,“卢市长,现在你也不是外人,和你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刘书记不但看不上他,还要必除之而后快,谁让他以前站错了位。只是省委也没有想到莱西公司会来这一手,你说说这些洋鬼子,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他妈的一张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东升给他们啥好处了,一点芝麻大的小事还和他们斤斤计较,处处算计。我是背着钱给他们送,他们竟不要,你说邪门了吧,这不是傻子吗,不识好人心,把咱拒之千里,把高猴子当祖宗敬着,他奶奶的。”
卢琳笑笑,“这就是高猴子的高明之处,很会收买人心,我是领教了,你不服不行,咱就是用车拉着黄金给他们送,人家也不一定收,甚至连多看咱一眼都难,高猴子肩上扛个脑袋去,人家就会像接天神似的迎接他 ,这就是差别。”
“你说这就奇了怪了,看些洋鬼子挺精明的,都是些傻帽啊。你说,咱跟东升比,到底少了啥?”王径荣问。
卢琳笑着摇摇头,他看了一下表,“咱还是快走吧,去晚了,这小子又躲了,他在和咱捉迷藏呢。”
“走走,我就不信今天抓不到他,就是把整个渤海县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再给曹波那小子打电话,要他多派人手,在他家门口盯紧着点,今天再要不见人,先处理他。”两个人说着匆匆下楼。
“坐我的车吧,咱再合计一下。”王径荣说。
车开动了,疾驰在去渤海县的路上。
上了车,王径荣不由的拍了拍卢琳的大腿说:“卢市长,挑你这个搭档,我没有走眼,心里舒坦。当时,省委想另排人来,我没有同意,极力向省委推荐你。”
“这我知道,谢谢王书记的信任。”卢琳感激地说。
王径荣点点头,“咱要拧成一股绳,决不让别人看笑话。现在,省委对咱的工作很不满意,主要原因还是这个高猴子从中捣乱,弄得咱工作上很被动。你看,现在还打不得骂不得,我也工作大半辈子了,从未遇上这样的事,堂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亲自去求一个犯了错误的下属,咱可是代表市委市府啊,他现在算个啥,啥也不是。此人心术不正,恶毒之至,拿个莱西公司要挟咱,搞的咱如此狼狈,颜面尽扫,丢了大人。你说,他要是以后再招来几家,还不天天骑着咱的脖子拉屎呀。招商引资,招商引资,招了些洋老爷来,倒过来给他们磕头作揖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这有了钱就成大爷了,毛主席他老人家为什么烦气洋鬼子,为什么把他们都轰出去,就是因为这一点。这刚把腰板挺直了,还没松口气呢,又像应接祖宗似的把他们招进来,还得换上奴颜媚骨讨好他们,给他们下跪。真是,让我怎说呢,是丢尽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脸。对招商引资,一开始我就抱着怀疑的态度,这个决策上就有问题,咱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干嘛去讨好洋鬼子。你想想,人家要是没便宜赚,大老远的,能到咱这里来?来必有所求,搜刮咱的钱财,咱还把他们当祖宗供着,哪有这样大道理,依我看,把厂子封了,让他们滚蛋,离了他们咱就造不出汽车来。”王径荣满腹牢骚,说得嘴角泛白沫。
卢琳忍不住的笑,却不时的点头。对改革开放,看来他还是有抵触的态度,内心里并不接受。正如他说的,招商不招商的,和他多少关系呢?只是徒增些压力负担。像以前,官当得多自在,开开会,传达一下上面的文件精神,天天二两小酒喝着,习惯了别人围着他转,说一不二,这一下子冒犯了他的天威,心里受不了了。一路光听他说,话还没完呢,车已经进了渤海县县委。曹波带领县委班子一班人等在门口迎接,县委门口,还有交警、公安干警把守。
王径荣对这样的接待很是满意,他挺起了将军肚,眼光高高的,官威十足。县委一班人像迎接天神似的把二位领导迎进会议室。刚落座,曹波马上汇报,“高市长住院了,听医生介绍,他病得还不轻。”
“是吗,啥时候住得院?”王径荣来了兴趣。
“昨天晚上,我刚得到消息,正想向二位领导汇报,您们就来了。我给院长打过电话,说他心脏不好,光感觉胸闷,救护车去接的。”
“好啊,也许是他光上蹿下跳累的,这下该消停消停了。”王径荣笑说。看一屋的人愣愣的看着他,忙解释,“我是说,他要是不住院还见不着他的面,走,看看他去,他可是咱蒲谷市的顶梁柱,别出啥问题。”
市委领导要去医院,曹波可没想到,得为领导们的安全着想,忙给倪志明打电话,让他抓紧安排警力,去医院的各个路口要派人把守,以最快的速度调两辆警车来前面开道。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程,眨巴下眼就到了,曹波为什么这么安排?因为啊,这样能显示出对领导的尊重。说真的,他没想到王径荣会来看东升,因为两人的关系,路人皆知,那可是死对头。现在,王径荣获胜了,市委书记的乌纱帽戴到了他的头上,高东升被免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山不容二主吗,把他扫地出门是必然的。这些日子吓得他也不敢和东升来往,努力的想跟他划清界限,怕以前和他走得近被怀疑是他的人,那还了得,要是清理门户把自己清理出去,就完了。因此,这几个月来,他时刻警惕着,一有风吹草动,心里就直哆嗦,上面能找的人都找了,也许起了点作用,好歹是有惊无险,却再也不敢和东升来往,哪怕是知道东升回来了也装作不知道,不但和东升疏远了,也和李敏疏远了,渤海集团也不去了,并下达了个口头指示,以后所有的招待都在县宾馆,去别处招待的一律不报销。 谁还不明白呀,以前县里来了客人,不是县宾馆就是梅兰大酒店。县委书记都这样说了,谁不遵从。人走茶凉,他们表现的淋漓尽致。这还是东升还没走呢,已经这样了。曹波可是东升一手提拔起来的,总的来说,他的本质还不坏,也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种人,都是被形式逼的。可是,官场上没有讲情面的,报恩更谈不上,眼睛只有往前看,为顶头上司才会鞍前马后。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把上级伺候好了,什么都好说,至于下面的,别费很多心思,就是出了错,上级也会尽力保你。干工作那是给上级领导看的,上级领导不欣赏,累死你白搭。再就是把面子工程做得尽善尽美,那是为自己脸上贴金,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好往上爬呀。
放眼现在的官,哪个不是这样,尽力的搜刮往上送,没有钱,银行贷款,倒卖土地,甚至把自己的办公楼都抵押了,挖空心思的捞钱,想方设法往上送,做足面子工程,熬上几年走了,欠的债也不管了,留给下一任,下一任能管吗,再贷款,再折腾,再往上爬,弄得地方债台高筑。谁管,谁也不管,最后还得国家买单。
高东升很聪明,应该不会不明白吧,但是他就不那样做,不那样做,他就吃亏。现在知道了吧,还没下台呢,只不过是受了个处分,周围的人都离得远远的,和他划清了界限,而且,大酒店的效益明显下滑,政府的不来招待了,政府下属的各机关也不来了,这就是政府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