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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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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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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苍生》连载

第五十七章 无辜女孩惨遭横祸 东升暴怒为民伸冤


干部培训班开始了,东升发挥出了他的特长,上了讲台就滔滔不绝,他把自己这七八年的工作经验好好总结了一下,就像讲故事一样,使大伙在轻松的气氛中体会到很多工作经验,该怎样和外国人打交道,谈判技巧等等。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宝贵经验,在培训干部的要求下,东升的讲话很快整理成了书稿,每个人得到一份,如获至宝。

东升幽默风趣的谈吐,所有人都听得入了迷。三个多小时,没有一个人做小动作,比学生们上课听讲都认真。韩非是由衷的佩服,并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你的嘴上功夫是怎样炼成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保密,这可是我的金饭碗,传授给了你,还不砸掉了我的饭碗。”东升开玩笑的说。

“你要是不说,这课我就不讲了。”韩非故作生气的样子

“要挟我?”东升也故作惊讶。

“是,那又怎么样!”韩非冲他瞪着眼睛,一点也不示弱。

东升看着她 ,不由得笑了,“这面对几百口子人,你怯场了吧?”

“我怯场?”韩非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是,我怯场了,讲不了了,你另请高明吧。”说着,她把讲义扔给他,自顾冲着咖啡。

“也给我冲一杯。”

“凭什么,我又不是伺候你的。”

“你、你喝的可是我的咖啡。”

“是吗?那就谢了。”韩非笑嘻嘻的,慢慢的品尝着醇香的咖啡,不时的点着头,“味道不错,怎么样,尝一口?”

“好啊。”东升笑着伸手去接。

“慢着,可不是白喝的。”

“你呀你,好,告诉你,可就是告诉你,你也学不来,这可是我天生的。”

“你就别吹了,说正事,东升,这次开完会后,我得请几天假。”

“行,我也想回去趟,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都一个多月了,天天忙得一刻不得闲,也没觉得干啥正儿八经的工作。”

“你是不是也感觉腻歪了?”

“有点,有劲使不出,看着干急呀。”

“憋不住了吧,还说自己放下了,又不归你分管,你着那门子急呀。”

“我是怕,唉,这机场的后期工程比原先计划又追加了十几个亿,不瞒你说,我是心疼啊,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钱。”

韩非向外瞅了瞅,“心里的话能说出来吗,你不是常说隔墙有耳吗?”韩非压低了声音说。

“没事,那丫头请假了,不向你发发牢骚,想憋死我呀。”

“我就知道你憋不住的,天天还告诫我祸从口出,你自己都做不到。”

“是啊,人往往都是这样,能提醒别人,但是不能把握自己,我也不例外。”

“不得志就满腹牢骚,你呀,失宠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多清闲自在,我喜欢这样。”韩非笑说。

“我也喜欢,可就是高兴不起来。你看啊,明着帽子给我带的高高的,暗地里却罢我权了。当然,我也不是恋权,我是怕他们背后里做手脚,有阴谋啊。”

“我也看出来了,这些日子,他们确实有异常,特别是夏新,虽然主管了机场工程建设,但是心思并没用在这上面,不时向国外跑,他到国外干什么?还借口考察施工设备,设备都进来了,还考察啥,里面一定有问题。”

东升点着头,并告诫韩非,“清代的郑板桥有句名言,聪明难,糊涂难,有时候,糊涂比聪明更难。明白我的意思吗?特别是这时候,明着要装糊涂,暗着……这一点,咱得跟齐省长好好学学,他做得很到位。”

“那你也不许出头,我担心的就是你。”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还不相信我吗。”东升笑笑,“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国家利益面前,我绝不会视而不见。”

“我怕的就是你这点。现在你是身单力孤,就像是狼群中的羔羊,稍有不慎,面对你的就是白森森的牙齿和锋利无比的利爪,他们会把你撕得粉身碎骨的,一点骨头渣也不剩。”

“在他们面前,我就这么弱小?”东升笑问。

“你还认为你多么强吗?过高的估计自己,往往败得很惨。”

东升点着头,“有时候,邪恶的力量的确太强势了,面对着不正之风,真的不能硬上,是要该避避风头。”

两人正说着,戴斌打电话来了,很急的样子,要东升马上去飞机场工地,出了啥事也没说。东升关了手机,笑说:“看见了吧,一个法院的院长就敢跟我这个副省长这样说话,还是命令的口吻。”东升笑说。

韩非笑了,“一定是又闯下啥祸了,让你给他去灭火。”

“很有可能,不管他。”东升看了看表,“还有几分钟就开课了,我给你捧场去。”

于是,两人去了培训室。培训的学员已经都来了。东升和韩非走进来,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东升招招手和所有人打招呼,他在第一排的空座上坐了下来。

韩非走上了讲台,她打开讲义,用眼扫视了一下,培训室里立刻安静下来。“今天的第一节课,我们首先对世界经济的发展势头做个简要分析,再对我国现阶段经济发展状况……”

就在这时,郭兰走到东升身边,小声的和他说:“刘书记打电话来,要你过去一趟,好像是有急事。”

东升听着,和她走了出来。

办公室里,刘智来回走着,脸沉似水,很生气的样子。

东升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刘书记,出啥事了?”

“啊,东升,过来,坐。他们几个是越来越不使我省心,夏新打电话来说去年未领到薪水的农民工在工地上闹事,怎劝也不听,还损坏施工设备,采取强制措施后,有三名农民工从楼顶跳了下来,当场摔死两个,一个重伤,楼顶上还有十几个农民工不听劝告,他们点名要你去,只和你一人谈。”

“有这样的事?去年的工资不是都给他们发下去了,我还跟每个项目经理一再交代,必须把农民工的工资全部结清,而且我也回访过准备回乡的农民工,他们都拿到了工资啊。”东升疑惑的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还是赶紧去吧,代表省委全权处理这件事。而且这件事不管涉及到谁,你有权做出紧急决定。”

“那好吧,刘书记,我会及时向你汇报情况的。”

刘书记点着头,叹了口气,“东升啊,关键时候还是你能顶的上去,我对他们真是太失望了。”

“走,去飞机场工地,快点。”东升和陆鹏说。又给韩非打电话,“工地上出了点事,我去工地了。”

此时的工地上,警笛声不断,救护车来回穿梭,机场周围已经戒严,武警荷枪实弹站在机场四周,把好事的人们挡在外面。里面的公安人员正在和几十名农民工对峙,看来是农民工实力弱,不时地退缩,大部分都躲到了楼顶上,还有十几名被抓的农民工没来得及带走,纷纷铐在大厅的柱子上。东升最反感的就是动不动就抓人。因此一看这场景,火不由得上升。见他来,王径荣、卢琳和齐鲁市公安局翟局长忙上围上来。

“王书记,怎么回事呀?”

“我和秦厅长也是刚到,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翟局长,你来向高省长回报一下情况。”

翟局长忙凑过来,“是!”翟局长一个标准的敬礼,“高省长,是这样。”

东升制止了他,指着柱子上被铐农民工问,“你先说说这是怎回事?”

“他们都是带头闹事的,还没来得及把他们带走就先铐在这儿了。”

“带头闹事?”东升将信将疑,向他们走去。

被铐着的农民工看来也认识东升,见他来,纷纷大呼冤枉。

东升走近一个被铐的农民工,“怎么回事?你实事求是的说,谁也别怕。”

“高省长,可怜的孩子呀,还不满十五岁呀,就被这些畜生活活的强奸死了。”被铐的农民汉子大声哭诉着。

高东升惊愕了,不是讨薪的事?虽然,农民工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东升也听明白了。原来工地上来了几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有个女孩子长相标致,被杨雄看见了,就小恩小惠的引诱她,把她骗到项目部。戴斌和夏新也在,两人喝的醉醺醺的,看着漂亮的女孩子,老毛病又犯了,就对女孩下了手,也许下手重些,等杨雄最后发泄完兽欲,女孩子就不行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把女孩子的尸体转移,有几个农民工就找上来了,堵在了门上。开始保安还不让他们进,双方僵持着。但是农民工越聚越多,终于冲破保安的拦挡。吓得戴斌、夏新和杨雄从后窗跳出逃跑,十几个人也没撵上。看到墙旮旯里用报纸盖着的女孩子的尸体,农民工疯狂了,把项目部砸了个稀巴烂,又毁坏了施工设备。等公安人员赶到制止,愤怒的农民工们冲公安人员动了手,有十几名公安人员被打伤。公安人员立刻反击,十几名农民工被枪打伤,有的还伤势严重,被送进了医院抢救。双方对峙着,在戴斌的授意下,上百名公安人员对农民工进行了围攻。农民工哪里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伤势严重,还被抓了十几个,其余的人被逼到了楼顶上。公安人员一度攻上了楼顶,一场混战,几名农民工不慎坠楼身亡,公安人员这才撤下来。

东升听了农民工的哭诉,禁不住怒火中烧,“把抓的所有农民工都放了。”他严厉的说。

翟局长打了个愣,他一时不知怎好,看了王径荣和秦刚一眼。

“我的话你没听见吗?”东升瞪圆了他的铜铃眼,满目怒火。

在王径荣和秦刚的暗示下,翟局长又是一个标准的敬礼,“是,高省长。”

“还有受伤的农民工马上送医院抢救,所有的公安人员和武警全部撤走。”

秦刚忙上前小声说:“高省长,现在场面很混乱,都撤走的话,局势会很难控制。”

“很难控制,控制什么?他们只不过是些农民工,农民工是什么,是我们的人民,我们的衣食父母。他们为什么这样?你,马上成立专案组,将强奸犯抓捕归案。”

秦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被放的农民工纷纷跪在东升面前,大声哭喊着,“高省长,您为我们做主啊。”

顿时,哭喊声震天。

王径荣和秦刚吓得溜走了。

“大伙起来吧,都快起来,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严惩凶手,还你们一个公道。”

也许,所有的农民工太受伤了,纷纷哭诉着,就是不起来,东升扑通一声跪在了农民工面前。翟局长看着,觉得后脊背直冒冷气,趁乱之时也带着他的手下开溜了,一不小心还跌了一跤,弄过了一身的土。所有的公安人员和武警全都撤走了,所有的当官的和管理人员也都带走了,工地上就剩下东升和悲愤的农民工。上百名农民工呀,围着东升跪着。

东升接过浑身是血的女孩子,在蒲谷市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也是夏新做的孽,恶人不除,还有多少这样的女孩子被害呀,他满腔怒火,却又无能为力,顿觉无限悲哀。他紧紧搂住死去的女孩子,禁不住放声大哭,哭声震天,哭得乌云聚来,飞雪漫天……

东升一哭,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他怎说也是个副省长,跪在地上抱着孩子放声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孩子呢,哭得所有的农民工都反过来安慰他。东升亲自把死去的女孩子送上了救护车,又打电话给公安局,严令他们马上放人,把所有的农民工安顿好,这才和两名农民工代表去了医院。

医院里,受伤的农民工得到了很好的救治,这还是刘智亲自安排的。东升来,刘智还守候在医院里。院长办公室里,刘智向两名农民工表了态,“一定会严惩犯罪分子,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们回去和大伙说明,事情的处理经过一定会及时通报你们。另外,赶快通知死者的家属来,将事情尽快解决。”俩农民工含泪应着,又扑通一声给刘智跪下了。刘智赶忙扶起他们,“都是我工作疏忽,对不起大伙了。”

送两个农民工走后,刘智真的发火了,亲自给秦刚打电话,“马上把杨雄给我抓起来,还有其他几个项目经理,对,一个也不放过,查封他们的公司,冻结他们的账号……”

东升听着,也很解恨。不过,他也有疑虑,应该谁涉案抓谁,怎还都抓,还查封公司,冻结账号的。不过他没有细想,觉得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样也好。

“东升啊,来,坐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很痛心啊。戴斌和夏新使我非常失望,一个是我多年的秘书,一个是我的亲外甥,说句人情话,平时总是袒护他们,也是害了他们。这次该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别再顾及我。”

东升没有表态,只是静静地听着,因为他还琢磨不透刘智的心思。

“在对死者的补偿上,多花点钱没有关系,钱就从杨雄他们几个身上出,实在来不及的话,省委先垫付上。”

东升点点头。

“还有,齐省长身体不好,还在养病,我也要马上去中央开会。其他几个老家伙也精力不济,这段时间,省委这副担子你还得先扛起来。”

东升再次点点头,“放心吧,刘书记,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刘智满意的点点头。他们又叫来医院院长,向他交代着,“就八个字,组织力量,全力抢救。”

院长表态,“将组织一切力量进行抢救,请省领导放心……”

刘智发了话,杨雄他们几个很快被抓获了,锒铛入狱,并很快逮捕,作为大案要案进行严查。公司被查封,银行被冻结,还抓获了十几个有犯罪前科的人。进行提审,杨雄几个人大呼冤枉,并检举戴斌、夏新的犯罪事实。在这方面,东升早有了防备,怕他们杀人灭口,把杨雄几个人转移到了外地,并严格保密。这个事件引起了社会媒体的广泛关注,各大报纸都是头版头条,把杨雄他们定性为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还把矛头直指向某些领导,反响很坏。对于媒体的反应,东升并没有干预,而是任其发展。不但如此,心里还特高兴,特解气,他知道,有时候媒体的力量是巨大的,能威慑部分带病的官员,使他们不敢恣意妄为,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维护社会最起码的公平和正义。

刘智去了北京,齐庆明去了疗养院,一家人都看东升的脸色行事。东升不发话,谁也不敢对外表态,都在观望。媒体的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还是刘智沉不住气了,他给东升打来电话,要求他下个通知,引导媒体正面报道,尽快将此事做个了结,消除影响。

东升应着。但是他还在拖,根本不往这方面用劲,倒是对处理农民工的事很热心。

死去的女孩子竟是个孤儿,父母在一次山体滑坡中全部被埋,家里就剩一下女孩和八十多岁的老奶奶相依为命。而且,老奶奶因为得了白内障导致双眼失明。家里没了经济来源,为了生活,女孩才缀学跟着村里人出来打工。听了跟着来处理此事的村长的介绍,东升忍不住落泪了,真是太惨了,生活的不幸对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够惨的了,人间的魔鬼又残忍的夺去了她的生命,他仿佛看到了女孩死时痛苦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

恶魔不可饶恕,这几天,他都在想这个问题,怎样把戴斌和夏新绳之以法。可是,他想不出办法。现在他还没这个能力办他们,也只能多给受害人些经济补偿了慰心情了。在他的协调下,死者每个人得到了将近二十万元的补偿金,而且丧葬费全部报销。所有死者的家属对补偿这块都很满意,对东升表示感激,都说他是个好官。对女孩补偿金的问题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女孩的表姐和表哥都争取对补偿金的代管。女孩的表哥还向东升发誓,要把大姨接家里,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孝敬她,给她养老送终。女孩的表姐却对他大加指责,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养,娘死到屋里十多天都不知道,尸体都发了,还生了蛆,还来说这些,分明是冲着补偿金而来。女孩的表哥对此嗤之以鼻,你好,你孝顺,一年也不来一趟,娘死了叫你都不来,还惦记娘嘴里的那颗金牙。姐弟俩相互指责,互不相让。村长把两人大骂了一顿,你们都是不孝子,还在这儿振振有词,还不够丢人的,三妞上学时,去你们家借钱,跑了三趟,你们一分都不借,现在还有脸来惦记三妞的补偿金,告诉你们,这钱你们一分也得不到,来时你大姨有交代,补偿金村里代管,就是老了,钱全部捐给村里盖学校。我本想着劝你大姨多少给你们些,现在看来,还是你们大姨说得对,像你们这些不孝子,一分也不给。对于不孝顺的人,东升十分反感,就听了村长的话,就把钱交给了村长由村里代管,老太太死后,按老太太的意愿处理。他又了解到村里学校的情况,就多批了十万块给村里盖学校,反正都是查扣的杨雄他们几个的不义之财,把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也是帮他们洗清罪孽。事情很圆满的处理了。虽然,死者的家属都很伤痛,但是他们都明白,人已经死了,这是事实,谁也让他们活不过来了。优厚的补偿金使他们得到了慰藉。死者的老人,孩子每月还能领到一百八十块钱的生活费,老人一直领到死,生病住院还报销医药费;孩子一直到年满十八岁,考上大学的还可来申请学费。人家想的这么周到,比自己的要求都高,谁还有意见?反而对东升感恩戴德,把他当成恩人。告别了,在村长的带领下,淳朴的山里人给东升跪下了。这样的场面,东升遇到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他的心情格外沉重,明明受到伤害的是他们,他们却反过来对自己感恩戴德。羞愧呀,泪水禁不住的滑落。

东升挽扶着村长,“村长,让大伙都起来吧,你们这样,我都无地自容了。”

“高省长,大伙给您跪着是感谢您呢,您是我们见过的最大的官,也是最好的官,您就是我们心中的包青天呀,甚至比包青天还爱民如子,大伙感激您呢,我们就要回去了,这一辈子也不一定再见到您了,让我们多跪一会儿吧。”

东升听着,更是激动,那泪呀,想止都止不住。看大伙不起来,他也普通一声跪下了。

“哎呀,高省长,使不得,使不得呀,自古都是民跪官,哪里有官跪民呀,你折杀我们大伙了。”村长忙起身扶他。

“大伙不起来,我就不起来。”东升说。

村长忙招呼大家,“大伙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大伙起来后,东升才起来,他握着每个人的手,嘱咐着,“要节哀顺便,回去好好的过日子,遇到啥困难来找我,要是来不了,捎个信来,我一定会帮大家解决的……”

刚送走了他们,东升还不曾喘口气,圈外又有人大呼冤枉,还大叫着东升的名字。

刚想上车的东升回头问郭兰,“怎么啦?”

“几个疯子在起哄呢,咱们快走吧。”郭兰说。

“疯子?你去看看。”

郭兰只好过去。其实,她知道她们是谁,来省委找高东升已经很多次了,还聚集在省委门口等。她都给瞒过去了,这也是戴斌的交代,绝不能让她们见到东升。看来这次瞒不过去了,东升不时地向这边张望,大呼冤枉的声音也很高,谁也听得清清楚楚。

郭兰很烦气得暗骂戴斌手下几个办事不利的人,怎么就没拦住她们,让她们找到这里来,怎办吧,他暗暗对几个维持秩序的公安人员说:“赶紧把她们几个隔离开,堵住她们的嘴。”

几名干警还以为是东升的意思,就对几少妇动了手,把她们往警车上拖。现场顿时乱了,惊动了已经上了车的东升。

郭兰忙走过来,“没事,没事,是几个闹事的疯子,公安人员正在驱逐她们,咱们快走吧。”

她慌张的神情,东升看出了猫腻,这时,又有孩子的哭声传来,还大喊妈妈。东升下了车,快步走了过去,看到两名干警正在使劲往警车上拖一个穿着时尚的少妇,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紧拉着妈妈大哭。

“放开她,”东升大喊了一声,又严厉的训拆着他们,“你们干什么,怎跟强盗似的。”

公安人员忙松开了少妇,少妇几步来到东升面前,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大哭着,“高省长,我丈夫是冤枉的,你快救救他们。”紧接着,又有几个穿戴时尚的少妇跑过来给东升跪下了……

“你们这是?有什么事起来说。”看跪在妈妈身边的孩子,东升过去抱起她,哄着她,又对她们几个说:“你们起来,有啥事跟我说好不好?”

围看的人越来越多,都影响了交通。在东升的劝说下,几个少妇起来了,谁都抢着先和东升说。

“这样吧,咱找个地方,你们一个一个的说好不好?你们看这儿人太多了,也说不到事上去。”

几个少妇答应了。东升吩咐郭兰,找辆车把她们送到省府。郭兰应着。东升把孩子还给了她的妈妈“乖,真听话。”东升哄着孩子。

省府接待室里,东升挨个接待,明白了是怎回事,也给了她们答复,“你们的丈夫有罪没罪,司法机关正在调查。就一点,请你们放心,这件案子一定会秉公处理,如果你们的丈夫真的犯了罪,我也救不了他们;如果你们的丈夫真的是冤枉的,我相信司法机关会公正处理的。作为家属,我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既然发生了,就该好好的面对,回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日子还要好好过,相信政府,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当然,我也希望你们积极配合司法机关调查,知情的不要隐瞒,还要勇于揭发,协助司法机关尽快把案情调查清楚,还你们丈夫一个清白,也好一家人尽快团聚,好吗?”

几个少妇只是抹眼,“高省长,我相信您,不信他们,他们心狠手辣,这次绝不会放过他的,看在可怜的孩子面上,您就救救他吧,都说你是青天大老爷,只有您能救他了。”杨雄媳妇搂着孩子哭说。

其他几个少妇也抹着眼表示同意杨雄媳妇说得,她们费尽心力来找东升就是为了这事。因为自己的丈夫做什么,为谁做,她们都很清楚。

“请你们相信政府,一定会公正处理的,我也会不断地过问这个案子,请你们放心。”

好不容易劝走了她们,东升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韩非走了进来笑说:“够你受得了吧?”

“你幸灾乐祸呀。”

“说什么呢,我同情你呢,你就像个救世主,操心受苦的命。”

“有啥办法,我是见不得别人的眼泪。”

韩非把一杯茶端给他,“看你这几天操劳的,该休息休息了。”

“你让我怎休息,飞机场那摊子事还丢哪儿呢。”东升叹口气说。

这时,郭兰急匆匆的进来了,“高省长,中央电视台的记着说要专访您,等在了接待室。”

“中央电视台的?”韩非问了句。

“是呀,说是要专访,很可能还是为了这个事件,我问他们,他们不说。”

东升想了想说:“告诉他们,就说我出去了,啥时候回来也说不定。”

“是,”郭兰回答的很干脆,她转身就要走。东升又叫住她,“好好的招待他们,”说着,看了下表,“中午陪他们吃顿饭吧,标准要好一点,记到我个人的帐上。”

郭兰应着,走到门口又问,“高省长,这又不是您自己的私事,还是记到公家账上吧。”

“不用了,记到我个人账上,他们是专门来采访我的。”

郭兰出去了。韩非就笑他,“你呀,所有当官的都像你一样就好了,得给公家省下多少钱。郭兰和我说,从过年到现在你欠的饭前,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还的倒贴,你呀,是自己背着馒头来工作。”

东升哈哈一笑,“这样心里踏实。”

“你踏实了,别人心里可不踏实,也没有多少人赞成你,大多数人还指望工资养养家糊口呢,都像你这样,一家人喝西北风去。所以你这样做,并得不到多少人的拥护。以后谁都害怕和你在一起,你这样做对你的仕途来讲,并没有多少好处,往往还会适得其反。我劝你大可不必这样做,只要做到公私分明就行了,没有一点必要为了公家的事把自己的钱都贴进去。”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任何事情到了极端就会适得其反。”

“想开了就好,希望你听我这句劝。怎么样?现在你分文没有了,要不要我请你去吃一顿,好好的补一补?”

“那就叨扰了,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

两人从后面出来,去了对面的快餐店,进了单独的一个小房间,韩非要了一盆清炖鸡,一盆炖排骨。

东升笑说她,“你这是喂猪呀,咱俩吃得上吗?”

“多吃点,吃了这顿,一忙起来,下一顿还说不定啥时候吃呢。”韩非笑说,又劝他,“以后要注意点,身体要紧,像你这样拼命的工作,非把身体弄跨的,到时侯谁也不会心疼你,说不定人家还幸灾乐祸。”

“我不需要别人的心疼,只要你就够了,他们愿意偷着乐就乐吧。”东升笑说。

韩非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哄我呢,你是说李敏姐吧。”

“当然包括你李敏姐。”

“我就知道,再关心你,在你的心目中,我也比不过她。”韩非说着,撅起了嘴巴。

“你说些啥呢,又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根本不是一回事。”东升笑指着她。

“难道我永也比不过李敏姐?是你太偏心了。”韩非白了他一眼。

“看你,多聪明,怎到这事上就犯糊涂了?”看她不高兴,就有劝她,“好了,快吃吧,要不我一个人都吃了。”说着,故意做了个鬼脸,把韩非都笑了。

两人吃着,忽然听着对面的屋里正在议论那事,说话的那位肯定是位侃爷,提到东升,声音提高了八分,“高省长抱着死去的女孩放声大哭,老天也都被他感动了,本来好好的天,立刻飘起了雪花,是漫天飞舞……”

两人听着,相视一笑。

韩非笑说他,“你可出大名了,比当年的包公名气还大,都天下美名扬了。”

东升笑着摇摇头,“可惜呀,我没有当年包公的权力大,更没有他那三口铡刀,要是有的话,我会扫净天下所有的尘埃,给人们一个清新亮丽的世界。”

“幸亏你没有,要是有的话,天下的病官和恶霸还不让你杀绝了。”

“杀绝了好,除尽天下恶人,这个社会就会变成世外桃源了。”

“行了,你就别幻想了,简直是痴人说梦,也违背了事物发展的规律,你都成幻想家了。”韩非笑他。

“幻想家?”东升笑着摇了摇头,“本来这个社会就是美好的,有了像刘智这样的人,把我们的信念丢到了垃圾堆里,这个社会才昏暗起来,怎么办?必须剪除,这是早晚的事,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拨开云雾见青天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该多好,人和人和睦相处,没有欺诈,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每个人都辛勤的工作,团结协作,把我们这个社会建设的跟花园一样美好。”韩非想象着。

东升笑她,“还说我呢,你比我还能幻想。不过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到那时候,最好不要再是一夫一妻制,最好改成一夫两妻制就好了。”

“美得你,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搂到怀里的多情子,还不把美好社会给搅乱了。”

东升哈哈笑着,“你总算开窍了,我还以为在这方面你永远不明白呢。”

“你,好啊你,在这儿算计我。”韩非冲东升攥起了拳头。

东升很开心,这几天来,从没这么开心过了……

说到飞机场的工程,高东升又唉声叹气,进而又愤怒起来,他想到了死去的女孩,一个命苦的女孩,才十五岁呀,唉。

“又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孩了?这些人渣怎这么坏呢?”韩非骂着。又提到机场工程,“我去看过了,标准的豆腐渣工程,我测试了一下,混凝土的强度根本达不到标准,一锤子下去就想砸在棉花堆里一样。”

“我也去看过,很伤人心呢,怎么办?这就是几十个亿呀。而且钱都划拨到了各项目部,而各项目部的帐上并没有这笔工程款,杨雄他们几个项目经理也否认领到过此工程款,你说蹊跷吧,其实想想,一点也不蹊跷。”

“你是说这笔钱被他们私吞了?”

“应该是这样,这件事我已经向齐省长汇报了。”

“齐省长的意思呢?”

“先不要声张,装作啥也不知道。”东升低声说。

“这是不是血雨腥风的前兆啊?”韩非害怕的问。

东升笑笑,“也是黎明的前夜。”

韩非付了帐,东升看着吃剩下的鸡和排骨,“要个袋子,打包,带回去,晚上还能吃一顿。”

“算了吧,也没多少了,光剩下汤了。”韩非不愿意要。

东升亲自喊来服务员,要求打包。

快餐店的服务员也都认识东升,笑说:“高省长,都像您这样,我们快餐店就关门了。”

东升笑着,“吃了不疼扔了疼,过去那时候,一年到头也喝不上碗鸡汤,生活条件好了也不能糟蹋了,扔了怪可惜的,带回去下面条喝。”

老板娘笑呵呵地走过来,“高省长,我们在这儿开快餐店都好几年了,别说是您这样大的官,就是省府一般人员也没来过我们这儿吃过饭,您都来我这儿吃过好几回了,我有心不要您的钱吧,就怕你不干,您来吃饭,是我们小店莫大的荣幸,我都不知该怎样和您说,今儿,我向您说声谢谢。”

“呵呵,没有必要,您开店,我来吃饭,没有必要谢我呀,而且您店里的菜很不错,很有特色,也很实惠,价格也公道,我以后还会常来的。”

东升一番话,说得老板娘眉开眼笑,“高省长,就冲您这几句话,我也不争那昧良心的钱,就是关门也不给你丢脸。”

吃饭的人也都围拢来,不时报以热烈的掌声。“高省长,您是个好官呀,是个真正的好官,不贪不占,为民做主,美名都传开了,咱齐鲁省没有不知道您的。”

不知谁说了句,其他人立刻呼应。

东升笑着摆摆手,“做得还不够好,还不够好,希望大家多给我提提意见,争取把工作做得更好。不耽误大家吃饭了。”说着,他和韩非走出了饭店,背后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韩非高兴的说着,“跟着你,我充分享受到了被人尊崇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浑身都舒服。”

“是吗?我和你正好相反,心里紧张着呢,还不如别人骂我几句好。”

“什么,你喜欢别人的骂?真是莫名其妙了,还有愿意听别人骂的。”韩非笑着。

“是啊,别人骂几句,心里坦荡,不用这么提心吊胆。”

“提心吊胆,你怕什么?不明白。”韩非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宿舍,还不到上班的时间,韩非给他沏了一杯茶,和他笑说:“看你啥也稀罕,这一大包剩菜,又没东西盛,晚上你自己吃吧,我可不吃。”

“好啊,晚饭我来做,看你吃不吃。”

“就是不吃,吝啬鬼。”

“吝啬鬼,你说我吝啬?我这个吝啬鬼可送了一套几百万的大房子给你哦。”东升笑说。

“谁稀罕。”韩非嘴一撇。

“不稀罕还给我吧。”东升笑着向她伸出手。

“想的倒美。”韩非冲他莞尔一笑。

“不和你说笑了,说点正事。我是这样想的,这飞机场的工程啊,不管怎说,还得干,考虑来考虑去,还真没个合适的人选,你看你?”

东升还没说完,韩非打断了他的话,“好不容易摆脱出来,你千万别再打我的注意。”

“不是说现在,是说以后,等解决了他们,你还得上。”

“等解决了他们,啥时候?东升,不是我给你泼凉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说解决就能解决的,他们上面还有人呢,你还是安稳点吧,别到时候小命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丢的。”

“你真对我这么没信心呀?”

“不是对你没信心,是人家实力太大,手眼通天呢,你有啥资本跟人家斗?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拿鸡蛋跟石头碰,小心碰的头破血流。”

“别说风凉话,就算他们真是石头,我也非钻透它不可。”东升发恨道。

“看你,又不冷静了,还真要赤手空拳的上阵一搏呀。”

“啥办法,树欲静而风不止呀,我也不想,可是不能不管。”东升无奈的说。

“你不会冲动对不对?”韩非看着他问,很吃惊的样子。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目前还不是时候,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而且除了你,还没有一个真心帮我的,我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帮人。”

“那你说齐庆明会帮你吗?”

“也许会,但是不能确定,毕竟对他了解太少,他这个人,怎说呢,不是大愚就是大智,很难捉摸呀。”

“呵呵,人家都躲一边享清福去了,就剩下你一个跑龙套的成主角了,这戏看你怎么往下演?”韩非笑说。

“没有办法了,这龙套该跑就跑,有邪火该灭就灭,这场戏总不能这样散场了,那损失就大了,老百姓都看着呢,会骂娘的,有台子在就有戏唱,有戏唱就有主角上。”

韩非笑着,看了下表,“时间到了,不跟你扯了,记着晚上回来做饭,看你有啥办法让我吃。”说着,拿上讲义出去了。

东升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他锁好门,去了办公室。

郭兰看他来,向里屋是个眼色,故意叫了声:“高省长。”东升会意的点头应着,他径直走了进去,刚坐下,见戴斌从屏后闪了出来,他故意像是吓了一跳,“你小子怎跟幽灵似的,吓了我一跳,啥时候躲我这儿的?”

“躲你这儿?这点屁大的小事儿还需要我躲吗?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就是端着冲锋枪当街突突十几个人也不用躲,你信不信?”

“有这能耐?还以为真拿你小子没办法呀,还无法无天了,你要是敢,我当场夺了冲锋枪就把你突突了。”东升笑着说。

戴斌在他对面坐下,“就你!当然也就是你,这大半辈子了,我还没服过谁呢,你是唯一的一个。我来呢,一是谢谢你,你为了我,给那些土腿子当众下跪,这个恩情,老弟不忘。”

东升笑着“我这一辈子像是欠你似的,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没消停过,天天帮你擦屁股。”

“谁让咱有缘呢,我当恶人,你当善人,我越恶,你就越善,善恶总有报,你得到了,我也得到了。”

“你这是什么歪理呀,我也听不明白,总不会是来求我不要抓你吧?”东升笑问。

“抓我?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问你,你把杨雄他们几个弄哪儿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他们藏起来了?”

“高猴子,说实话,我不得不怀疑你了,这齐鲁省的大小监狱,旮旮旯旯里我可都找遍了,你一定是把他们转移到外地去了,是不是?给我个交代吧。”

看他盛气凌人的样子,东升笑了,“你呀,干你们这一行的应该知道啥叫保密吧?”

“少给我来这一套,不就是几个瘪三吗,又不是啥政府大员,还用得着如此保护起来,你不是有啥目的吧?”

“目的,对,我是有目的,不过临时还不能告诉你。”

“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也休想办公。”戴斌耍起赖来。

“你呀,真是一个泼皮,说实话,这几天我还真没顾上他们几个,把他们弄哪儿去了呢?”东升像是自言自语。

“高猴子,你别装,连秦刚那小子你都瞒着,还真有你的,做得滴水不漏。”

“那你告诉我,你找他们干啥?你和他们可有牵连,是不是想灭口呀?”

戴斌嘴一撇,“就这点屁事还灭口,我找他们,是让他们尽快给我干活。”

“弄了半天,你是想救他们呀,行,够义气,实话告诉你,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东升笑说。

“什么,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呀,我骗你又干啥,他们几个瘪三值得我去把他们保护起来吗?再说,光你小子的事就弄得我焦头烂额了,还有心思管他们?”

“我想你也不会,那可就奇怪了,连老头子也不知他们在哪儿,难道是逃跑了?”

“逃跑了,那工地怎么办,是不是携款逃跑了?”东升故意焦急的问。

戴斌没有回答,他拿起电话给秦刚打电话,“通知老翟,马上进行全城大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挖出来。”挂了电话,他看了东升一眼,“对不住了,以后再给你赔罪,我走了。”

“慢着,你小子出言不逊,胡搅蛮缠,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就这样走了,总得有个说法吧。”

“说法!啥说法?告诉你,也就是你,对你够客气的了,要是换了别人,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才怪。”

“什么,简直是个小霸王吗,走吧走吧,和你也说不过理去。”

“得罪了。”戴斌冲东升一抱拳,抬腿就要走。

“等等。”东升喊住他,“你的事刚安抚下,最好不要抛头露面,社会反响很大,还有夏新,跟他说一声,再出啥乱子,我可真的不管了。”

戴斌没应声,径直走了。

东升忙给刘智打电话,向他汇报着处理情况。刘智很是满意,又说到杨雄他们几个,“戴斌正在满世界的找他们,还展开了全城大搜捕,要不要制止他?”

“这个混蛋,唯恐天下不乱,他找他们干啥?你别管了,我给他打电话。”

东升挂了电话,冷笑着,我让你们狗咬狗。

正想着给齐庆明打电话,就见戴斌一阵风似的又回来了,“好你个高猴子,让我被老头子臭骂了一顿,你的嘴还真严实,一个字也不透漏给我,明明是你和老头子在捣鬼,还……”

东升打断了他的话,“活该,不该你管的事就别管,看你上蹿下跳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告诉我,你找他们干啥?”

戴斌嘿嘿笑了,他并没有回答东升的问题,隔着办公桌凑近东升小声说:“没想到老头子这么信任你,连我和夏新也瞒着,对不住了,老哥,都是夏新这小子不地道,好了,不说了,晚上,老地方,我派车来接你。”

“算了吧,你这杆枪呀,太锋利了点吧,逮谁戳谁,谁受得了,是不是又给我摆啥鸿门宴?以后还是少凑你们为好,被你们搞的晕头转向的,今晚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今晚咱不喝酒,就是放松放松。”

“以后吧,干部培训结束了,今晚搞个聚会,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参加。”

戴斌对此嗤之以鼻,“有什么好参加的,大话空话连篇,形势一片大好,再就是机械的拍巴掌,有啥意思,都听够了,我可不愿受那个罪。”

“随便你,不过,这些日子,回去安稳些,过过风头再说。你呀,让老头子省省心吧,正是关键时候呢,憋不住了,在家里任你怎样折腾,千万别出去惹是生非了。”

“知道了,老哥,谢谢你啊,我走了。”

东升笑着指指他又冲外间喊,“小郭,替我送送戴院长。”

郭兰应了声,戴斌走近她,捏了下她的腮,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今晚我等你,老地方。”说着,打了声呼哨,一身轻松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郭兰是满面愁容,今晚还不知怎折腾她呢,心里害怕得要命。

这时,东升又叫她。她赶忙过去,“小郭啊,你到宴会厅看看准备的怎样了?”

她答应着出来了。

支开她后,东升关好了门,忙给齐庆明打电话,“齐省长,对他们的审讯怎样了?”

“我正想找你呢,他们跑了。”

“什么!跑了?”东升顿时呆住了。

“是这样,人还没到中纪委,半路上就被人劫走了,看来是有内奸。”

东升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说了句,“中纪委还有他们的人?”

“是啊,情况很发杂,我们所得的的证据也一并消失,这对你可能很不利,要沉住气,注意点。”

“知道了,我会的,齐省长,你也小心点。”

挂了电话,东升愁眉紧锁,这和他的预料有点出入,半路劫人,胆子也太大了吧,以他的想法,最多在中纪委也就是串串供。他希望的就是如此,好抓住上面老狐狸的尾巴。没想到,竟嚣张到如此。

其实,齐庆明说得这个内奸就是他,是他及时的把中纪委带走杨雄他们的事透漏给了刘智。因为他知道,这事是满不住刘智的,就是他不告诉刘智,刘智也会很快的知道,他的想法,隐藏自己,暴露敌人。如果刘智胆敢劫持他们的话,就会进一步的暴露自己,这叫引蛇出洞。

但是,他没有想到,刘智会劫人,连证据都被劫了,他亲眼看到齐庆明把证据锁进他的保险柜的,难道他的身边有刘智的人,还是齐庆明有意这么做?要置自己于死地,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还是他确实疏忽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该疏忽啊。中纪委的两个人就算是刘智的人,他也给过齐庆明提示啊,他不该不防呀,一定是他也在算计自己。

真要这样,自己就危险了。想着,额头直冒冷汗,总不会齐庆明和刘智也是一伙的。真要那样,那才要了命,自己所做的一切将会置自己于死地。可能吗?不可能!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齐庆明和刘智绝不是一伙的,他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确定的。也许是齐庆明故意这么说而要挟自己,刺探自己的反应?一定是这样,因为他知道,他明年就要退下来了,不可能和自己争省委书记这顶帽子,除非他另有人选。想到这儿,心头一紧,一定的,在除掉刘智的同时,连自己一并除掉,好安排自己的人,这个人一定是丁泉了。想明白了,东升不住的告诫自己,稳住、一定要稳住,也许取得的证据根本就没有丢,他是故意这样说,让自己自我暴露,去和刘智拼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好阴险啊,这才是真的一箭双雕。自己该怎么应付?现在,他想不出好的方法,只有静观其变,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

晚上,使东升没有想到的是,戴斌和夏新居然都来了,一副笑容可掬,谦谦君子的样子,很亲热的和东升打招呼,也没有半点儿尴尬,依旧道貌岸然,侃侃而谈。

回到宿舍,韩非忍不住就骂上了,“人要是不要脸了,神仙也治不得,看看两人那副德行,还趾高气扬的,我们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真是可悲。”

“可悲吧,他们就像人身上的脓疮,不下决心剜除,让他们侵蚀到肌肤,再牢固的大厦轰然倒地不是没有可能。要剜除他们必须得有主刀大夫,主刀大夫在哪里呢?”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主刀大夫吧?”

东升笑了,“我是很想当这个主刀大夫,可惜学艺不精啊,还不敢动这个手术。而且,这个脓疮是有剧毒的,沾染一点就可要人命,所以,不能草率行事,还得坐等时机。”

“你是太谦虚了,不是你艺不精,而是你缺少动手术的器具,就好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是不是?”

“呵呵,你说的一点不错,刀不快,毒疮就剜不干净,剜不彻底,剩下一点,会发展的更快,照样危害人的肌体。”

“那就等着吧,等你的刀磨快了,把它剜除的干干净净,到时候我当你的助手,一块动这个手术。”

“目前看来,也只有你能当我的助手了,可是,病人太多,到时候怕身体吃不消啊。还有病毒都侵到身体中枢了,手术难度大,怕要费一番周折,弄不好你得陪我搭进去。”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这可是个长期的活,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准备长期干,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哦,我猜出来了,是不是要培养接班人啊?”东升和她开玩笑。

韩非笑着,脸上飞起了红晕,她走到东升身边,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吻了他一下“愿不得他们都叫你人精,人家的心思被你看的这样透彻,你的大眼就像两面照妖镜一样,谁在你面前也会显出原形。”

“我有这么厉害啊,你在我面前也现原形了,我怎么就看不透你?”

“你装糊涂,我的这颗心在你面前早已经一览无余了,她在为你急促的跳动,不信,你摸摸。”韩非说着,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丰满的胸前。

东升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他不敢动,也不敢拒绝,他知道,这时候拒绝她是非常伤她的自尊心,哪个女人也受不了。但是,他也不想随着她,那样,只有伤害她,他心里很明白韩非的心思,对自己用情很深,甚至到了不惜一切的地步。

女人,有时候就这么傻,哪怕是在委屈自己也心甘情愿,义无反顾,不计后果。他总是想,情有时候就是魔鬼,吸血饮髓,哪怕是死也不回头……

此时的韩非微闭着双眼,不时的吻东升的面颊,期待着他的爱抚。东升知道,这时候不能冷漠的拒绝,拒绝的结果是深深地伤害她,只有慢慢的引导,慢慢的冷却她那颗热血膨胀的心。他强忍着心中的那股冲动,不冷不热的迎合着她,忍受着那种煎熬。韩非越是热烈,那种煎熬就越难受。情到深处,就如洪水猛兽,越是有心阻挡就越是无法阻挡。

韩非的嘴巴结结实实的压在他的嘴巴上,小舌灵敏的在他的嘴里乱窜,并尽力的往里探。同时,双手也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后背和前胸,着急了还咬他,咬他的面颊,咬他的耳垂,还拿起他的手送到自己猛烈起伏的胸前,自己的手也尽力的下探。终于,心中的闸门抵挡不住猛烈的撞击,一下子开启了,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心情平静了,韩非倚在他的胸前,一脸幸福的样子。“东升,”她轻轻地呼唤着。

东升应着,慢慢的睁开眼睛。

“我想了,我们就这样,我不奢望你天天陪着我,一年就这么几天,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和李敏姐该怎样过就怎样过,我绝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好吗?”她痴痴的问。

东升没有回答,他又闭上了眼睛。

“你说话呀?”韩非抬起头看着他。

“那不是太委屈自己了?”东升试探着说。

“我愿意,只要你同意就行。”

“你呀,别傻了,在我这儿,你得不到完整的爱,就是你愿意,我也于心不忍,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

“不许你这么说,你一点也不要愧疚,爱有时候不需要完整,完整的爱也不一定幸福,牵挂比长相厮守更美好。”

“是吗?我还第一次听说。”东升笑着。

韩非兴奋的亲了他一下,笑问他,“你知道,我现在怎想的?”

东升摇了摇头。

“别装,你一定知道。”

“我不知道,在这方面,我糊涂着呢。”

“那我告诉你,现在,我最想要咱俩的一个孩子,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我都喜欢。我想,将来咱们的孩子,一定会像我一样漂亮,像你一样聪慧。”

东升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韩非,真要那样,你就满足吗,那样对孩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你知道,我是给不了孩子完整的爱的。”

“我会给孩子完整的爱的,只要你能认他,他也知道你是他爸就行。”

东升摇了摇头,“韩非呀,你把生活想得太简单了,生活绝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想怎样就怎样,我们不是生活在天堂里,可以随心所欲。我们是生活在现实的生活中,现实的生活就要束缚很多我们的愿望,不可能实现的。”

“我纠正一下,不是生活束缚你,而是你束缚自己,你只是没有真心,把这些拿来当借口,是不是?”韩非说着,有点激动,紧盯着他。

“真要那样,你就不顾及我们的周围,不顾及伦理道德,不为别人着想?”

“你还是借口,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活着就实实在在地为自己活着,干嘛那么虚伪,给自己戴上伦理道德的枷锁,要是怕别人嘴巴,你还是生活在真空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完全不顾及?”

“不顾及。”

“不顾及别人戳脊梁骨?不顾及别人嚼你的舌根子?”

“不顾及,和那些无聊的人计较啥。”韩非白了他一眼。

“行,够超脱的。就算这些你说得都对,那还得为别人着想吧,是不是?不能光为了自己不顾及他人。”

韩非理穷词尽了,“我知道说不过你,都是你有理。但是我深信,既然李敏姐能接受姗姗的孩子就能接受我的孩子。而且我不会和她争。”

“你呀,想到极端了,干嘛那么委屈自己,有时候,回头看看,你会豁然开朗,为自己做过的蠢事而好笑,而庆幸没有继续走下去。”

“你别说了,我不愿意听,”韩非用手捂着耳朵,很反感的样子……

办公室里,东升正在听各部门的领导汇报工作,秦刚打过电话来,说在高速路发生一起车祸,押解杨雄他们几个回来的车辆由于车速太快,从高架桥上跌落下来,车毁人亡,具体情况正在调查。

“什么!”东升大吃一惊,全部死亡,会不会是一起谋杀,他心里马上有了这样的念头。这可是中纪委亲自办的案子,异地关押也是他们的主意,怎么会突然把他们押送回来?他来不及想这些,叫上韩非匆匆赶往出事地点。

等他们赶到,出事现场已经处理完毕。秦刚向他汇报着案情,“高省长,经初步勘察,认定是车速过快不慎从高架桥上冲下来,汽车起火,所有的人都烧得面目全非。”

“大约什么时间发生的?”

“初步估计在清晨三点钟左右,”翟局长小心的汇报着。

东升看了看高速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报案的?”

“六点五十五分,来时,车辆还在燃烧。”

“这里可是交通要道,为什么没人及时报案?”

“凌晨三点正是车辆稀少的时段……”秦刚没有说下去,心里怯头,也是不敢说下去,因为东升的脸色很难看,还从没见他这样过。

“一共几个人?”

“四个,已经面目全非,很难辨认。”

“那你怎么就知道是杨雄他们的呢?”东升冷不丁的问。

秦刚一时被问蒙了,不知如何回答。

翟局长忙说:“人是认不出来了,车辆还认得出来。”

东升点点头,“你怎么就认得车辆,早知道吗?”

“不,不是,是刘书记打电话来,说是中央纪委的车,所以所以就……”翟局长顿时脸红了。

东升没再问下去,因为他心里已经很明白了。他向现场走去,四具尸体被抬过来,经过东升的身边,停了下来。东升掀开白布一看,头都烧成了碳色,鼻子嘴巴都看不出来了,刺鼻难闻。韩非吓得惊叫一声,忙扭头一边。

东升忙盖好,对秦刚说:“你亲自负责,把尸首保存好,要严格保密。”

“是,高省长。”秦刚忙答应着。

来到事故现场,烧毁的轿车只剩下一个铁壳,车牌号是中央纪委的车,一股焦糊味很难闻,韩非不时地掩鼻,这分明是尸体烧烤的味,使人想起来禁不住的后怕和反胃。她紧紧的跟在东升的身后,盼着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东升围着车身转了一圈,又抬头看看桥上断裂的桥栏杆,禁不住皱了下眉头,又收回目光,问身边的秦刚,“向刘书记和齐省长汇报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是不是您?”他没有说下去。

“马上向刘书记和齐省长回报,要详细。”东升口气很硬,不容置疑。

秦刚答应着,掏出手机向一边去了。东升也不管他,又抬头看了看断裂的桥栏杆,想象着车掉下来的瞬间,真要是车高速撞断桥栏杆掉下来,车身应该翻转,很有可能四轮朝上,再看现场,车四轮朝下,方向南北横着,还很正,可能吗?车冲下来,方向是不会变的,车辆应该是东西方向才合理。他表面很冷静,内心却满是疑虑。“现场勘查如何?”

“请高省长放心,所有的证据都取了。”翟局长急忙说。

东升点点头,“这可是个大案要案,牵扯到中纪委,一定要把证据搜集全,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翟局长点着头。

“还有,要注意保密,证据取完后,马上叫人清理现场,并对本案马上展开调查,尽快查清事故原因。”

“是,高省长。”

这时秦刚走过来,“我分别向刘书记和齐省长作了汇报。”

他正说着,东升的手机响了,是刘智打来的。

“刘书记,对,我现在就在现场,我知道,嗯,好的,就这样。”

他刚关了手机,齐庆明又打了过来,“齐省长,我就在现场呢,好的……”

东升挂了手机,对秦刚说:“这个交通事故牵扯到上面,省委领导很重视,指示尽快破案,秦厅长鉴定结果,从厅里抽调精干力量,协调公安部门和交通部门尽快对此交通事故做出鉴定,你要亲自抓,给你三天时间,拿出事故分析报告,同时,通知新闻媒介,没有省委通知,不准报道。”

“是,我马上去办。”

东升点点头,和韩非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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