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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釜底抽薪扫清障碍 各怀鬼胎相互利用
再说，东升从高岚书记屋里出来，刚回到办公室，韩非门也没敲，怒气冲冲的进来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瞪着东升。
“怎么啦，谁惹我们的韩厂长了？”东升笑问。
“还韩厂长，被人免了都不知道，”说着，她把一纸调令拍在东升面前，“请问，高市长，这是什么意思？”
“呵！好大的火气，兴师问罪来了！”东升笑说着，把一任命文件递给韩非，“你看这是什么？”
韩非满是狐疑的接过来看着，“兹任命韩非同志为蒲谷市城市建设局党委书记，局长兼蒲谷市外资企业合作委员会主任。”
“明白了吧？”东升笑着。
“这是啥时候的事，我怎一点也不知道，按说组织要找我谈话的呀，这怎搞突然袭击？”韩非坐下，松了口气说着，又起身自己倒了杯水喝着。
东升喝了口茶，把杯子递给她。韩非斜看了眼，哼了声，装没看见，坐下了，独自喝着水，挺滋润的。
“呵呵，还记仇了？”东升笑着，只好自己去倒水，“和你说，小丫头，别人想给我倒水都没有机会 。”
“我有机会，我偏不给你倒。”韩非瞥了他一眼说。
“哈哈，有志气，人活着就应该像你这样，有人格，有骨气，不卑不亢。”
“是吗，我有那么伟大，你是不是拍我……”
“拍你马屁？哈哈，我拍你马屁，好、好，我拍你马屁，拍你马屁。”东升大笑着，喝了一口水差点儿呛着，他不时的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好久没这么高兴、没这么放松了。
韩非忙拿块湿毛巾给他，关切的问，“没事吧？”
东升接过来擦了下嘴又递给她，“你呀你，以后说话可注意点，可不能太随便了，大小也是个市委领导了，做啥事都要有分寸。”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唉，我问你，你怎把我姐夫和杨伯伯弄化肥厂去了，就不怕他们再把化肥厂给毁了？”
“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东升做事向来如此。”
“你可知道，去搜集你材料的人很可能是他们，他们可是王径荣那边的？”韩非小声的说着，还忍不住向外瞧瞧。
“是吗，如果他们真能搜集出的我的事来，我还要感谢他们。”
“为什么，人家害你，你还这样，这不是是非不分吗。”
“你错了，现在的他们就是我的一面镜子，一口悬在头顶的警钟，他们使我不时的反省自己，保持清醒头脑，而少犯错误。你说，这有什么不好呢？”
“真服了你了，总是和人家的论调不一样，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好，别太自信了，蛇是咬人的，你对它再好也改变不了它的习性。”
“是啊，蛇是咬人的，蛇咬人得用牙齿，如果把它的牙齿拔掉会怎么样？只不过是外强中干的一条虫而已。韩非，不过还得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和关心。”
“谁关心你啦，臭美，我只是不愿你死得那么惨而已，要不是李敏姐托我照顾你，我才不愿理你呢。”
“是吗，既然你李敏姐托付你了，以后你就得好好照顾我对不对？”
“别得了便宜卖乖啊，我还照顾不了我自己呢，那还照顾你。”
“那我照顾你好了。其实，不用你说我早看出来了。”
“什么？你……”
“好了，不开玩笑了，和你实说，重新用你姐夫，我是经过长时间考虑的，固然，主要是从工作方面着想，也和你不无关系。你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如果他们的心情不好，对你必然有影响，特别是你姐姐，你也知道，她虚荣心太强，自从你姐夫离开化肥厂后，你姐姐对我就特有意见，也许是认为我的缘故吧。其实，对于你姐夫的下台和我毫不相干，这你也明白，可是没有办法，被人误会了，越解释误会越深，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你。”
“你是说，为了我你才重新让我姐夫到化肥厂的？”
“可以这么说，但不全是。主要还是为了工作。你知道，我们缺少懂经济管理的干部。你姐夫在企业干了几十年，还是有丰富的管理经验的，虽然缺少进取心，缺少驾驭市场的能力，但是让他守个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懂了，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你这样做，主要是离间我姐跟王径荣的关系，为自己……是不是？”
韩非诡秘地笑着，小声问。
东升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有时候，太聪明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被我识破了吧，告诉你，没事我就天天的琢磨你，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好聪明。”韩非笑着说。
就在这时，有敲门声，“进来！”东升说了声。
韩萍推门进来了。
韩非忙忙站起来叫了声，“姐。”
“你这丫头，来也不和姐说一声。”又笑着跟东升说，“高市长，省委组织部要你的个人资料，您的学历这一栏？”
“哦，就按大专往上报吧。”东升说。
“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妥，按政策规定，市级以上干部必须是本科以上学历，按大专学历往上报，空怕对你有影响。”韩萍笑说。
“那怎么办？自学了个本科还没毕业，”东升搔着头皮，很为难的样子。
“您看这样好不好，先按本科报上去，我再托人给您补办个文凭。”
“补办个文凭，文凭还能补办？”东升有点吃惊地问。
“是呀，您放心好了，市里很多领导都是这样办的。”
“那就麻烦你了，韩秘书长。”
“不要客气，高市长，我还得谢谢你。小非呀，今早儿我买的小茴香，肉馅也煨好了，要不你先回去包着水饺，等会儿让高市长一块去吃。”韩萍发出了邀请。
“那好吧，高市长，可一定去哦，这是我姐的心意。”韩非冲东升扮了个鬼脸，起身告辞。
“小非从小被我惯坏了，不恭的地方还望您见谅。”韩萍客气的说。
“那里，你这个妹妹的工作能力和你比起来，丝毫不逊于你，高书记也很看重她。”东升笑说。
“是吗，这些日子跟着你，长见识确实不少，也知道关心别人了，不过给您添麻烦了。”
“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呀，你这个当姐姐的可别心疼，是棵好苗子就得让她经受风雨，就得好好培养，我还要给她加担子的。”
“高市长言重了，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您和高书记这么看重她，是她的造化，我这个当姐的心里不知有多感动，都不知说啥好了。”
“是人才吗，就得重用，这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所以谈不上感谢，对韩非的任命文件我已经签署了，可以发下去了。”东升说着，把文件递给韩萍。
“好的，我马上下发。就是我有点担心，这么重的担子，我怕她挑不起来，万一有个闪失，是不是您和高书记再商量一下。”
“就这样吧，该让她锻炼锻炼了，不经过摔打，永远也成长不起来。还有啊，关于你申请到人大工作的报告，高书记和我商量了一下，觉得你到人大工作，不如在市府工作发挥的作用大。我和高书记的意思呢，还是愿意你留在市府工作，按照党的组织原则，我们是还缺少一名副市长，觉得你还是挺合适的。当然，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我先跟你透个风。”
“谢谢您，高市长，谢谢市领导对我工作的认可，我会认真考虑您和高书记的意见的。”
“好的、好的，你不必急着答复。”
韩萍那个激动啊，副市长这个位子，她可想了好几年了，王径荣曾经答应过她，却始终没有兑现，把责任都推到高书记身上，说他不同意。
可是今天，好像不是高书记不同意，难道是？容不得她多想，因为高东升不给她想的机会，和她交代了市委很多的工作。临走，她笑说：“高市长可一定去呀，要不小非又埋怨我了。”
“好的、好的，来了好几年了，还真没去拜访过，那可打扰了。”东升笑说。
“高市长光临，求之不得呢。”韩萍满脸笑地走了。
东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他正在一步步实现的他的报复，当然是针对王径荣的，釜底抽薪这一招，足可以扫清自己前进路上最大障碍，他要把他的左膀右臂全部砍掉，为己所用，看你还有啥能耐……
韩萍满心欢喜的下楼来，却看到王径荣站在楼梯拐角处，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哟，王市长，刚回来？”
王径荣微微点了一下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找你。”说着，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韩萍稍微思量了一下，只好又上了楼。“王市长，您有何指示？”韩萍笑问。
“韩秘书长，你心情很好啊，有啥开心的事，说说，也让我也高兴高兴。”
“您说笑了，王市长，我有啥高兴的事。”韩萍苦笑了下。
“你呀，干嘛和我客气了呀，坐，坐。”他指着韩萍面前的座位皮笑肉不笑的说。
“王市长，您要是没事，我先走了，还有两个文件要下发呢。”
“什么文件呢，我怎么不知道？”
“是丁秘书打电话告诉我的，具体啥内容我也没看，要不让他给您送过来？”
“算了、算了，我也没那个心情。”他说着，伸手去拿茶杯。
韩萍见状忙接过来，给他泡好了茶，端到他面前，小声问，“怎么样了？”
王径荣苦笑了一下，“形势不容乐观呀，看来这水沟里真的要翻船了。”
“你不是说中组部已经给董坤打过招呼了吗？”
“事情并非咱想得那么简单，有人四处告御状呢。”
“你是说是高书记？”韩萍小声地问。
“好了，韩萍，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游走于官场，要懂的变通，也不用我多说，有高枝该占就占，现在的我自顾不暇，更顾不上你了，好了，你去忙吧。”
韩萍应着，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嘴上却说：“王市长，您放心，我跟你共进退，那我走了。”
王径荣冲她摆摆手，她退了出来，心中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毕竟是共处了这么多年……
韩萍刚走，东升推门进来了，在上厕所回来后，东升看见了回来的王径荣，回办公室拿了些材料就过来了。
“王市长。”
“哎哟，东升啊，你这个大忙人怎有空在家了呢，坐、坐。”
王径荣一阵欢喜，他把东升让到沙发上坐下，亲自泡了杯茶端给他。
东升忙接过来，笑说：“是这样，王市长，合资企业的基建工程马上就开始了，有些工作还需要你们领导拍板，这是所有的材料，我给您送过一份来，您看看。”
“你是负责这块的，你拍板就行了，这些我又不懂。”王径荣接过来，笑说着，随手翻看了几页，放在茶几上，像是关心的问，“高书记到底是啥病，确诊了吗？”
“很可能心脏不太好，也说不上，这些日子跟着操劳，可能是累着了，医生要他好好休息。”
“毕竟是年龄大了，以前我就跟他说过，上了年纪了，工作别太拼命了，他就是不听，啥事也不撒手，事事过问，你看。累病了吧，要不下午咱一块去看看他？”
“行，我也正想去。”东升答应着，又谈了一些别的工作，东升就把安民和韩非的事向他汇报了。
王径荣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更明白他的用意，他只是听着，笑而不答。心中却翻腾开了，行啊，行动开了，这招真是绝，直指他的要穴，这叫什么，这叫斩我左膀右臂，绝，真够绝的，愿不得韩萍有些异样，原来是这样。
“用谁，你自己说了算，在常委会上，高书记不是说过了，用不着向我汇报。”他笑笑说。
“高书记是说紧急情况下临时紧急处置措施，过后也要上常委会的，不符合组织关系的事不做。当然，主要还是按着你的意思办的。”东升笑说。
“我的意思？”王径荣不明白的问。
“是啊，以前你跟我提过，推荐过安民同志再回化肥厂工作。当时，我主要是对他不了解啊，里面有些误会，再加上一忙起来，也就把这事忘了，等着用人手了，才想起来，本想着先向你汇报一下，怎也打不通你的手机，心想着，反正是你早有此意，事情又很急，就擅自做主了。”东升解释着。
听他说着，王径荣不禁暗暗叫绝，不得不佩服，行啊，明明是拉拢我身边的人，那意思还是看我的面子上，还能说啥，明知他不怀好意，却反过来还得感激他，这一手玩得叫绝，这步棋走的高，这叫啥，背后捅你两刀，还说是你让他的，还得感谢他，真够阴的。
他笑笑，“我说过吗？看来我是忘了，哈哈。”王径荣笑说着，心里却在咒骂他，被他算计了，实在可恶。
东升说着，也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心里暗自得意，想跟我玩，我玩不死你。
两人各怀鬼胎，表面上都很热情，说说笑笑，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谈天，谈得很投机，很热情，背后却暗使杀手，互相较劲。
这时，韩非闯了进来，他是来找高东升的，水饺都包好了，就等他了，打他手机也不接，心了憋了一口气来找他，进了他的办公室，手机在桌上，人却不在，她明白了他为啥不接手机的原因，心里也就没那么大火气了，听到说笑声，循声而来。
“你们还拉呢，看都几点了。”
东升忙抬手一看腕上的表“哟，都快一点了，走，王市长，咱混饭吃去。”他开着玩笑。
“去哪儿？”王径荣像是一时没明白过来。
东升冲他笑着看看韩非。
韩非也够灵的，过来拉着王径荣，“走吧，市长大人，小茴香的，可是我自己包的。”
王径荣明白了，原来她是来叫东升吃水饺的，看韩非的的热情劲，也不好拒绝，笑说：“好、好、好，我也借借高市长的光，混饭吃去。”
王径荣能来，韩萍确实没有想到，真是不是冤家不对头，走到一起了，紧张的韩萍不知忙啥好。
特别是安民，光一门心思的想伺候高东升了，冷不防王径荣跟进来，说话都不着调了，看到王径荣的一刹那，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要不是韩萍拉了他一把，他都傻呆了。两口子一脸热情的把两位市长往餐厅里让，人未到，香味先扑来，可真够丰盛的，好菜摆了一桌子，一瓶茅台已经打开，把王径荣让到主宾坐上，东升坐了个副主宾。
安民亲自斟酒。
东升笑说：“我和王市长中了你的糖衣炮弹了，可是光说吃水饺的。”
“您和王市长可是稀客，怎说也得弄几个小菜喝点，小非一给我打电话，说您和王市长中午来吃饭，我马上去了菜市场，这菜还是杨鑫跟我一起做的，他说家里还存了一瓶好酒，回家拿去了。”
正说着，杨鑫提了一瓶五粮液推门进来了，看到王径荣，先是一愣，马上笑脸相迎。一阵寒暄，韩萍不再谦让，也倒上了白酒，不管怎说，俩领导都来了，怎也得陪着喝点。
虽然，所有人各怀鬼胎，表面上却也其乐融融。
倒是韩非忙了，刚把煮好的水饺端上，气还不曾喘一口，韩萍把酒瓶递给了她，她又挨个倒酒，挨个劝酒，自己还补了两杯，喝得小脸红红红的。还好，这顿饭终于平平安安的吃完了，韩萍也松了口气。但是，她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因为，她就搞不懂，两个对手坐在一块，像好朋友一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显得亲密无间，这是多大的定力啊。特别是席间，东升和安民、杨鑫说的一句话，“市委能重新重用你们，虽然和现在的工作分不开，主要还是王市长的意思，希望你们好好干，不要辜负了王市长的信任。”说得她心里莫名其妙的，也把安民和杨鑫说糊涂了，只好纷纷敬了王径荣一杯，王径荣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被东升玩得团团转，还的对他客客气气的。
韩非偷笑着，看着姐夫、杨伯伯讨好的样子，从心里看不起他们，一大把年纪了，一副献媚讨好的样子，和领导喝杯酒吧，还站起来，双手端了酒杯还端不稳，激动地说话也不成句，怕啥呀，领导怎的？他也是人，你也是人，不缺鼻子不缺眼的，这是在自己家里，不吃他的、不喝他的，用得着这样，活的累不累呀。看东升还好，不论是谁和他喝，都站起来，一人一杯，一饮而尽，没点官架子。再看王径荣，官架十足，想和他喝杯酒，先喝两杯。杨鑫还真要喝，韩非看不服了，“哎，我说王市长，凭什么人家喝三杯你喝一杯呀，官大压人怎的？”
韩萍忙踩她的脚，意思是让她闭嘴。“你踩我干嘛，这不是真的吗？”
东升忙打圆场，“怎么？韩非，你也想喝王市长喝一杯怎的？”
王径荣哈哈一笑，“好，真的该跟我们的小同志喝一杯，这一阵子跟着高市长东奔西窜的，辛苦了，这功劳也有你的一份，作为本市的市长，理应为你庆功，来，你一杯，我喝两杯怎样？”他说着，端起酒杯站起来。
韩非还麻木不仁呢，韩萍就用胳膊肘子捣她，韩飞这才站起来，也端起酒杯说：“王市长，不要瞧不起我们女性，你喝几杯，我陪你几杯。”
“好，我们的小非不愧为巾帼英雄，有魄力，来，喝！”王径荣说着，一仰脖，连喝三杯。
韩非也不示弱，陪了三杯，顿时，红霞满脸飞。
王径荣又端起酒杯，连干了三杯。
韩非性子也上来了，也又喝了三杯，拦都拦不住。
王径荣还要喝，东升知道韩非再喝，非现场出丑不可，忙打哈哈，“看到王市长的酒量了吗，别说你个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也喝不过王市长，是不是？”
韩萍忙说是，安民和杨鑫也附和着。
本来，王径荣是憋了一口气，见东升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较劲，毕竟是个女孩子，好男不跟女斗，过火了，有失身份。
“这样吧，王市长，你喝了不少了，歇歇，小非也喝点水歇歇。今天呢，我借花献佛了，走一圈，王市长，您看怎样？”东升笑问。
“你平时不是不喝酒吗？不能喝酒少喝，反正也没外人。”王径荣像是很关心的和他说。
“谢谢王市长的关心，说真的，平时还真喝不多，但是，第一次和王市长出来，也不能给您丢人是不是？”东升开着玩笑，气氛有活跃起来。
“这样，我每人一杯，最后再和大家共同喝一杯，王市长，您看怎样？”
“行，不算少了，”东升今天的表现，王径荣觉得很受用，不管怎样，人家对他恭敬，心里总有分感动，第一杯跟杨鑫喝的，看杨鑫激动地，不等东升把话说完，他一杯酒已经进了肚，抹着嘴，端着空酒杯说：“高市长要是喝不了，我可以替您喝。”
“谢谢您了，老哥，您坐，这杯酒我是非喝不可的。”说着一仰脖，一饮而尽。
又和安民喝，喝了一杯后，东升笑着和王径荣说：“您看我是不是再跟老安喝一杯，让韩秘书长陪一杯？”
“你呀，和韩秘书长单独喝杯酒，是不是怕老安有意见啊？”王径荣笑着。
东升也开心地笑了。
韩萍端起酒杯笑着说：“怎喝也行，老安，端起来，高市长和咱喝杯酒呢。”
于是，三人一饮而尽。
东升看了一眼韩非，看她小脸红红的，还不时的捂着嘴，知她喝多了就冲她笑说：“看你再逞能，这一杯我先给你记下了，把水杯端起来。”
韩非斜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捂住嘴跑出去了。
韩萍忙跟了出去。
“不管她，王市长，来，咱们干一杯，”安民笑说着，两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杨鑫忙又给他们倒上。
吃着菜，东升笑说：“王市长，我来市里工作三年多了，和您在一起喝酒的机会还真不多。”
“是啊，你可是个大忙人，好几个月也见不上一面，哪有功夫陪我这个闲人。”
“王市长，这可是您的不对了，自从来到市里，您就不曾让我歇口气，天天就知道催着我给您拉磨。”
“哈哈，您别叫苦，这叫能者多劳，我还真想替你分担些，可惜干不了，动动笔杆子，讲个话还可以，别得我干不了，就是高书记他也干不了，想一想，咱市里有几个能干得了你这一差的？卢琳？丁泉？”王径荣摇摇头，又冲韩萍说：“是不是？小萍。”
韩萍忙说是。
东升哈哈笑着，“王市长，您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知道我好吃着一口还是怎的？看我这身架子，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跑了，再这样干下去，恐怕真要光荣了，你可知道我家老太太的厉害，到时候来向您和高书记要人，我看您怎交代。”
“哈哈，我就说呀，东升是指望不上了，我干脆给您当儿子好了。”
又是一阵笑，提到独眼婆，王径荣来兴趣了，“老太太做的菜，那真叫绝，啥时候再吃一顿老太太做的菜，那才叫有口福。”
“我看呀，您连想别想了，和老太太生活了几十年，我也是头一次吃到，那一天也就是老太太心血来潮吧，她可不会轻易做的。”东升笑说。
“那真是遗憾了，小萍，你是不知道，老太太那手艺真是天下一绝，愿不得梅兰大酒店的生意如此好，咱蒲谷市就找不出这么一家来，蒲谷宾馆够三星级了吧，也不及它。”
“那是，有高市长这样的人才管理着，能不好才怪呢。”韩萍也拍了句。
东升哈哈一笑，“梅兰宾馆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些年来，我都没在宾馆待过一整天，都是匆匆去匆匆走，梅兰能有今天，完全是老太太的功劳，说实话，我跟老太太也学了不少经营之道啊。”
“真的，啥时候我也去认识认识您家老太太，看能否跟她老人家学一手。”韩萍笑说。
“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她都不教我了，能教你？”东升笑说着。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表面上是一团和气。韩萍说啥也不会想到这样完美的结局。真的，她感觉到和东升在一起，一点压力也没有，开开心心的，总是觉得亲切，愿不得妹妹喜欢和他在一起，感觉真是不错。
东升和王径荣走后，杨鑫和安民也这样说，高市长太随和了，随和的就像亲人一般，说说笑笑，对谁也一团和气，心里真是后悔怎有想法去诬告人家，都很懊悔。
“我说老安啊，咱白活了大半辈子，这么好的人，咱还有那心思，真是无地自容啊。”
“是啊，咱真是老混蛋，都干了些啥呀。韩萍呀，我和你说，离开王径荣，维护着高市长，这样的人当政，是咱蒲谷市人民的福气，高书记的眼光不错，找了个好接班人。和他在一起工作，别得不说，心里很舒畅，不憋屈，那像王阎王，见面三分怯，处处算计人。”
“是啊，妹子，小安子说得不错，和王径荣划清界限，维护着高市长，咱也要做个正直的人。”
韩萍笑笑，她啥也没说，不过她心里也认同……
本来，说好一块去看高书记的，王径荣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匆匆忙忙回省城去了。他刚走，卢琳和丁泉来到了东升的办公室，他们也是来商量着去看高书记。
“你们还是别去了，咱都去了，这个家谁看呀，还是我自己去看看他，顺便汇报一下最近得工作情况。”
“你个猴子，不给我和丁市长一点机会。”卢琳开着玩笑。
“哈哈，卢书记，你算说对了，我要是不防着你们两个，恐怕我怎被打发回家了的都不知道。”东升也和他们开着玩笑。
都是老熟人了，说话也随便。
“我看呢，王市长最近有点魂不守舍的，东升啊，这场游戏，我看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是吗，我看未必，还没有盖棺定论。”
“高猴子，我相信，没有几个月的等待了，至于王径荣的前途吗，很难说比你差，我猜想，他调到省委工作的可能性很大。”卢琳说。
“怎么说？”丁泉问。
“别忘了，他上面的关系非同一般，和猴子争这个市委书记很可能是个障眼法，目的吗，只有一个，稳定上面。”
“是吗？”东升可没想到这些，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还真有可能，联系起上午他的表现，按他的性格，不该和自己如此的一团和气。想到这儿，他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高书记是被利用了，他去省里一闹，正好给别人打了掩护？卢琳都想到了，自己竟没有一丝这样的想法，是当局者迷，还是自己太自负了，过高的估计了自己？一下子，他觉得自己很失败，想了很多，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看着卢琳，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出乎预料，他心里这么想，又马上否定了自己，不是出乎预料，是自己彻底失算，和上面的人比起来，自己还差得很远呢……临下班的时候，韩萍过来走了一趟，问他是否喝多了，对他是倍加关心。
“是有点多了，一下午脑袋都发胀，写点东西也下不了笔。”
“您需要什么材料，我可以给您准备。”韩萍笑说。
“不用，我问你，王市长最近老往省城跑，有啥事吗？”
韩萍听了先是一愣，按她的想法，东升不该问她这些，这也太明显了。但是又一想，他也许是故意的，考验自己，就笑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很清楚，不过，他好像跟省委组织部刘部长关系很密切。”
“刘部长，戴斌的舅舅？”
“是的，听说省委书记董坤很可能调中央工作，刘部长有可能接任省委书记。当然，这都是小道消息，不足信的。”韩萍笑笑说。
刘部长接任省委书记，一听到这个消息，东升心里凉了半截。刘部长，和他交往了两次，城府很深啊。在他的心里，总觉得刘部长心术不正，内心里有股邪气，和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要是当了省委书记，他忽觉得自己前程暗淡。
“高市长，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走了，都下班了。”韩萍说。
“哦，看我，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韩萍走后，东升又陷入了沉思，想到那个奸诈的夏秘书，还有戴斌，他们是啥人，他最清楚，和狼共舞吗，他忽得把他们都想像成了狼，如果刘部长成了省委书记，他不敢往下想，忽的，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使他难以相信的是，王径荣竟和刘部长关系密切，那一定是王径荣中组部表叔的关系，刘部长能当省委书记，也和王径荣的表叔密不可分。明白了，人家这张网太大了，自己呢，还想和人家斗，无异于螳螂挡车，蚍蜉撼树。想明白了，心里失望到了极点，连韩非啥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韩非就那么坐在一旁愣愣地瞅着他，瞅着他想心事。以前东升思考的时候，她也这样静静地坐着，从不打扰他。玩政治，如履薄冰，说不定啥时候伸出一只黑手背后捅你一刀。越往高处走，他觉得路越险，越难走，万一跌倒，必定粉身碎骨。他长出了一口气，把思绪拉回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发现了坐在一旁的韩非，他就像个小学生听课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你啥时候来的？”东升笑问。
她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想啥呢，想得这样入迷，遇上啥事了？”
“呵呵，没啥事，中午喝得多点了，有点头晕。”
“不像，看你很清醒，不想告诉我是不是？”韩非说着走到他身边，从背后搂了他的脖子，脸也贴了上去。
“喂，注意点影响，这是在什么地方？”东升小声说。
“怕啥，你马上就是市委书记了，谁敢说你半个不字。”韩非凑在她耳跟上轻轻的说。
“真成了市委书记才更招眼，你就不怕别人议论你，还想找男朋友吗？”
“不想，跟你跟定了。”
“我说你可别吓我，我信实。”
“算了吧，别把自己说的那样清白。”
“你啥意思？”
“就那意思，今晚回去还是住下？”韩非问。
“那是我的事，是不是有啥图谋？”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要是回去的话某我想跟你一块回去，去看看我李敏姐。”
“去给我打小报告？”
“你还以为怎的，我得让我李敏姐好好敲打敲打你。”
“哈哈，好，那走吧。”东升站起来。
“走就走，”韩非白了他一眼，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东升锁好门，跟她一块下了楼。严晓华已在下面等着。
东升和严晓华说了声：“回去。”
韩非看了他一眼，“还真回去啊，那我还是下来吧。”
“上车容易，下车难，走吧。”
“走就走。”韩非嘟囔了一句。
严晓华送下他们，东升让他回家了。
“走吧，小丫头，”东升笑催着她，“你叫我小鬼好了。”韩非白了他一眼，“有我这样的小丫头吗，你才比我大几岁？”她故意有些生气。东升也不在乎，上楼来，摁响了门铃。不一会儿，李敏开了门。
“李敏姐。”韩非高兴地叫着。
“韩非呀，快进来。”李敏亲热的往里让着她。
东升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妞妞，妞妞也看到了东升，“爸爸。”妞妞跑过来。“哎。”东升应着，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亲着，又把她高高举起，惹的妞妞咯咯笑的笑着，“快叫韩非姨，”妞妞甜甜地叫着。
韩非抱了她，亲了她一口，“妞妞真乖，长得真好看。”
“你们吃了没有？”李敏问。
“还没有呢，等会儿去娘那边吃点，也让小韩参观参观咱的大酒店，她还没来过呢。”东升笑说。
“那好吧，咱一块去，我也很长时间没过去了。”李敏笑说着，拉着韩非的手问这问那。
东升惹着妞妞，回头笑说：“韩非今天来是向你汇报汇报我最近的情况的。”一句话惹得三个人都笑了，东升又问，“你啥时把妞妞接来的？”
“一个多月了，我让她在这儿上幼儿园了。”李敏说，等着东升的反应。“也好，这儿条件比农村好。”东升说，他又问妞妞，“想哥哥了吗？”
“想。”
“爸爸也想了，明天带你回去看看哥哥好不好？”
“好。”
他们一块来到梅兰宾馆，一看停车场上停了那么多的车辆，韩非就哇了一声，“这么多来吃饭的，买卖这么好啊，一天得收入多少钱啊？”
“那你得去问老太太，只有她知道。”李敏笑说。
“高市长，您也不知道？”
“我干嘛知道啊，这可是老太太的饭店。”东升笑着，抱着妞妞先进了大厅。
星星在当班，看到东升，马上迎出来，笑着打招呼，“哥回来了。”
“啊，婆婆呢？”
“在上面呢。”看星星打量着韩非。韩非马上凑上去自我介绍，“我叫韩非，高市长的秘书。”
“欢迎光临，我叫星星，是这儿的大堂经理，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尽管吩咐。”星星彬彬有礼。
李敏笑着，“你忙吧，我们上去了。”
星星微微一欠身，目送他们上楼，看着漂亮的韩非在东升身边说说笑笑的，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
屋里，独眼婆整自个喝着功夫茶。妞妞跑进去，喊着外婆。独眼婆子应着，忙起身，抱起跑过来的妞妞稀罕着，“好乖乖，来看姥姥了，姥姥想着你呢。”又看着他们进来，东升忙介绍，“娘，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韩非。”
“是吗，好个机灵丫头，都当了厂长了，了不起。”
韩非忙上前，深深鞠了一躬，甜甜的笑说：“婆婆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名不虚扬，看你您老高雅，雍容华贵，堪比当年的慈禧老佛爷。”
“慈禧老佛爷，”独眼婆忍不住大笑起来，直夸她会说话，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像慈禧呢，不过她不恼，心里还挺高兴，慈禧，那就是大清国的一代女皇啊，至于她的卖国求荣啊什么的，也不管了。
听到韩非把老太太比喻成慈禧太后，东升心里怕得不得了，这不是骂老太太吗，一见面就出口不逊，最起码这顿饭是吃不上了。谁知老太太还不恼，挺高兴的，这出乎东升的预料，也许是老太太的虚荣心上来了，真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皇。看来，她对韩非喜欢得不得了，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挪开，嘴里啧啧的，不时的赞叹着，这么俊俏的丫头真是千里难寻，绝代佳人，当初要是在自己的醉春楼，那是绝对的头牌，就是在现在自己的大酒店里，这些姑娘们也相形见丑，就好比亭亭玉立的荷花，往你身边一站，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再美美的瞅眼自己的姑爷，好男人，美女爱。可惜自己的闺女没这个福份，王子不爱爱个癞蛤蟆，想起来就恨的她牙根痒痒。再一想，真要是自己闺女没有二心，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的话，决不允许他在外面胡来，别说领家里来，就是听说了也不跟他散伙。现在呢，随他吧，愿意爱谁就爱谁，愿意爱几个就爱几个，男人吗，这方面也不算大毛病，她就很想开了。
韩非乖巧可爱，很博得老太太欢心。
东升笑说：“今晚你就在这儿陪陪老太太吧。”
“你不说，我也这么决定了。”韩非笑说。
“还是回家住吧，家里不是没有房子，今晚咱们好好说说话。”李敏笑说着。
韩非看了东升一眼，“也行，不会对你有妨碍吧？”
“对我有啥妨碍，你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东升笑笑。
“是啊，房间有的是，愿住哪儿就住哪儿。”老太太也附和着。玩到将近九点半的时候，看妞妞不时地打哈欠，独眼婆子说：“要不让她在我这儿睡吧，早晨我送她去幼儿园就行。”
“还是回去吧，刚和我熟悉过来，一会儿不见她，这晚上还睡不着。”李敏道。
“也好，不是我撵你们，都劳累了一天了，回去早点休息吧，不像我，没白没黑的，啥时候困了啥时候睡，都习惯了。”独眼婆子笑说。
“婆婆，你可真辛苦，我哥要是哪一天休班的话，让他替你值个班，拿拿他的睡虫。”韩非看着东升笑道。
“他呀，咱指望不上，一年到头也不见他在家待过一天，不给家里添麻烦就烧高香了，还指望他帮我一把，比登天还难。”独眼婆子抱怨着。
“谁说的，这样说对我可不公平，记得八月十五的晚上，我是不是替你值过一夜班，想想。”东升笑说。
“对、对，我想起来了，回来到十二点，在我这儿住了一晚上，看我，老了，不记事了，老糊涂了，冤枉我的好女婿了，独眼婆子亲热的拉着女婿的手笑说，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
回到了家里，东升笑说：“你们不是有事吗，今晚我和妞妞一块睡。”妞妞还死活不跟他，非要跟李敏一块睡，韩非哄她和她一块睡她也不干，还不让东升和她一个床。
东升尴尬的笑着，“你个小丫头，连爸爸也不要了，打你的小屁股。”东升逗着孩子，又把本来困乏的妞妞逗惺惺了。
韩非洗澡出来，李敏已经给她铺好了被褥，她笑说：“我还是睡书房吧。”
“让你哥睡就行，等会儿孩子睡着了，我还要听你汇报呢。”李敏开玩笑的小声说着，抱了妞妞哄她睡觉去了。看李敏进了屋，东升低声和韩非笑说：“等会儿汇报的时候，多多美言几句。”
“美得你。”韩非给他一个媚眼，进了屋。
东升也只好悻悻地进了书房，门还没关上呢，韩非溜了进来，“睡不着，找本书看。”
她刚洗了澡，浑身透出一种女孩特有的体香，很诱人的，加上她穿着李敏的睡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上身并没有裹紧，东升个头高呀，从上往下看，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他忍不住，一下子把韩非拉进怀里，韩非用手托着他的下巴，眼睛往外瞟着，那意思告诉他，别胡来，李敏在屋里呢，你作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