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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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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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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苍生》连载

第二十七章 恶疾无恙虚惊一场 酒店开业官员云集

 

李敏把车停在了县宾馆,走着去了县委大院,她躲避着来往的人,匆匆上楼来,也不开灯,坐在沙发上还在伤心。直到将近十二点,东升才回来,他打开灯,看着呆坐在沙发上的李敏,忙问,“你还没睡,坐着发啥愣啊?”

李敏看了东升一眼,泪水又忍不住的流下来。东升紧挨着她坐下来问,“怎么啦,让我家老太太碰上了,她识破了,说你了?”高东升最怕的就是这些,见李敏摇了摇头才放心。

“那你怎么啦?孩子的户口我也落下了,春兰又这么疼爱孩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呀。”

李敏倚在他怀里哭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能认,我受不了,特别是孩子看我的眼神,我的心都碎了。”

“母子情深呀,这我理解,好了、好了,”东升安慰着她,“孩子有了这么好的归宿,将来她就是长大了,知道了你在这种情况下,把她生下来,给了她生命,她一定会感激你的。”

李敏紧紧搂着东升,哭得更痛了。“本来,我还想劝你离婚,咱们结婚的,看嫂子这么尽心尽力的抚养咱的孩子,我不忍心啊,就这样吧,为了咱的孩子,你也要对她好点,不管怎说,她有恩于咱。”李敏哭着说。

“我知道,你放心吧,她就是再怎样,我也会对她好的,但是我肯定,我再对她好,她也不会安心和我过日子的,你等着我,过不了几年,她一定会和我离婚的。”

“为什么?”李敏吃惊的问。

“说不清啊,可是我能预感到。”东升意味深长的说。他的这种感觉是有道理的。那晚上,二柱子跳墙头不但摔断了腿、身上被戳了几个窟窿吗,胸部和腹部的不要紧,偏偏一根尖枝丫戳进了他的腹股沟,把一个肾脏给戳破了,造成了重伤。听说光手术费就花了将近五万块,就二柱子家的经济条件是拿不出这笔钱的。可是,二柱娘并没有出来借一分钱,钱哪里来的,不说自明,他偷偷看过自家的存折,整整少了八万块,他假装啥也不知道。知道他伤得很厉害,虽说恨这个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二柱,但是,他还是想给他一笔钱治病的,怎说,也是先对不住他,他伤得这样和自己也有关系。谁知,他还没做呢,春兰已经做了,现在去二柱子家并不避讳他,有时当着自己的面去,还说话给他听,将来要是二柱子残废了,自己养着他。还有就是,二柱子说的那个媳妇,领着孩子无缘无故的走了,啥也没说。这些事他就是不问也想得明白。但是,他不想揭开它,就这样过着吧,走一步看一步,能维持到啥时候就啥时候。

看到东升痛苦的表情,李敏不再问下去,她去放了热水让他洗澡。

东升抹了把眼说:“这感情啊,有时候真是费解,小心维护的不一定长久,无心得到的,偏偏来到你身边。”

“你是说我吧?”李敏打趣道。东升心情又开朗起来,也许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他要求李敏和他一块洗。李敏想了想,她没有拒绝……

戴斌要走了,怎说也得和丁书记辞行。这小子发起疯来谁也不怕。从小耳闻目睹,礼节上还是很周全的。见到丁书记首先是道歉,把自己狠骂了一通。过去的事了,丁泉也没那么气了。再说,都知道他,和他生气也白生。当然,主要还是看在他老子和舅舅的份上,他老子虽然退了下来,但是上下的关系,能量还是很大,还有他舅舅,省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权力大得很,这次事情的不顺利就在他那儿,要不是齐伯伯亲自找他,事情还真不好办。所以啊,这些人惹不得,还得小心伺候,经常走动。戴斌呢,也就不敢深得罪,既然他都道歉了,也就不和他计较。

中午,几个人为他送行。戴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谁也恭恭敬敬,说话也客气起来,从一个满嘴脏话的坏蛋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使东升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说相中了李敏,要在场的撮合他们之间的好事。

冯国栋讨好的说:“戴县长,你好眼力,李敏,那是巾帼不让须眉,人长得又漂亮,整个渤海县也找不出一个来,相中了,可要抓紧啊。”

丁泉也笑说:“你小子这德性,将来让她好好管管你也不错,”又看看东升笑说:“要想找大媒人啊,高县长最有发言权了,你可要好好求求他。”

“是啊,高县长当这个大红煤最合适了,”曹副书记笑说。戴斌马上端起酒杯冲着东升去了,他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高猴子,不是,高县长、高县长,大伙都推举了你,我就拜你这个大媒人了。”

“你先等会儿,坐、坐、坐,看来你是真有那个意思,我就实说了,你小子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吧,据我所知,人家李敏早定亲了,说不定马上就结婚了,你呀,晚了。”东升一本正经的说。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很惋惜。戴斌不死心的说:“可从没见过她男朋友来过呀。”

“人家来还向你汇报呀,你呀,还是上上心,到别处寻觅吧,李敏是彻底没戏了。”东升笑说。

戴斌很失落,一口就把酒倒进了肚里说:“你老兄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道你兄弟还没有对象,也不上上心,这么好的漂亮妞儿让外人弄去了,真是太窝囊了。”

“我说你小子,自己不争气,到怨起我来了,说你还没有对象,谁信呀,哪一天你车上空过美人,是不是呀。”东升笑说,

其他人也附和着。

戴斌一撇嘴,“那是些什么东西,玩玩可以,当夫人吗,她们还不够格。”继而,又讨好似的对东升说:“高猴子,呸!”他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笑说:“高县长,好哥哥,你想个办法把他们搅黄了,给兄弟说说,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必当后报。”

“你得了吧,我可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你呀,还是省省吧,别打人家的注意了,这事儿强求不得。”东升笑说。

戴斌觉得没戏了,很沮丧。东升虽然强颜欢笑,心里却很生气,生在坐的每个人的气,拿李敏开玩笑,这不是羞辱自己吗。曹波还说啥戴斌和李敏是郎才女貌,我呸!拍马屁拍惯了,睁着眼说瞎话,戴斌是个啥东西呀,公子哥儿,小混混儿,说人渣也不为过,拿他和李敏比,简直是对李敏的羞辱,也是对自己的羞辱。心里愤愤不过,也就没心思再坐下去,更没有心情唱歌跳舞,借故小解,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泡了杯茶,坐在那里生闷气。他想着,以后得给李敏提个醒,防着这坏小子,这个畜生啥事也做得出来,好心眼不多,坏心眼一眨巴眼一个。幸亏这小子就走了,要不以后还是个麻烦事。正在这时,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又迅速的关死,一看,是姗姗。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姗姗一阵风似的来到他身边,扑在了他怀里就是几个吻。东升笑着,“你这孩子,有啥喜事呀,高兴的这样。”

姗姗又吻了他一下,调皮的说:“你猜猜?”

高东升哪里有心情呀,笑着摇了摇头。姗姗拿东升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脸上顿时绯红。东升心里咯噔一下,“你又怀孕了?”

姗姗点点头。

“啥时候的事?”

“啥时候你还问我呀?”姗姗娇声的说。

高东升搔搔头皮,“你怎这么不小心呢?”

“哥,你不愿意要啊?”姗姗止住了笑。

高东升一本正经的说:“姗姗呀,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哥不可能跟你在一辈子。明白吗?”

姗姗听着,低下了头。

“听哥的话,过两天去把孩子流了,走出哥的阴影,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哥也向你保证,以后决不打扰你的生活,好吗?”

姗姗看着东升,泪水无声的留下,她慢慢的站起来,一声不响的走了。门被轻轻带上了,东升烦气的,在屋里来回转圈,不知怎好了,他怕别人再烦扰他,就把手机关了,去了农药厂。李敏正在开会,东升就在办公室等她。午后的阳光在窗帘上跳动着,不时有股刺鼻的气味钻进来,使人觉得受不了,他很讨厌的用手扇着,想驱走怪味。愿不得群众怨声载道,不时来厂里闹,这股味真是不好闻呢,就像他今天的心情,糟透了。

李敏推门进来了,满脸的笑意,“你个大忙人,怎有空到我这儿。”

“你被狼盯上了,我来给你提个醒。”东升笑着说。

“我被狼盯上了,怎回事?”李敏一脸的疑惑。

高东升就把刚才的事和她说了。李敏听了,冲东升做了一个鬼脸笑说:“我这个男人婆看来有人喜欢了,很好呀,我等着他来向我表白。”

“我可不是和你说着玩的,是真的,戴斌这小子很阴,黑道白道玩得都很顺手,别上了那小子的圈套,你还笑,有你哭的时候。”东升认真的说。

李敏依然笑嘻嘻的,泡了一杯茶端给他,“你可以保护我呀,你个大县长还保护不了我一个小女子,那可有点窝囊了。”

“你还真笑得出,我正烦着呢。”东升说。

“你烦啥,人家追得是我,又不是你。你这个大红媒呀,我信得过。”李敏依然打趣道。

“我可没心思跟你开玩笑,随你吧,我走了,”说着,东升起身就走。

李敏忙拉住他,“开个玩笑嘛,看你还当真了,戴斌要追我,你是不是吃醋了?”李敏拉着他,低声笑说。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这样好不好?”

高东升这才又坐下来,叮嘱她说:“别低估了这小子,以后要注意,千万不能和他单独相处,给他伤害你的机会,这个祸根,我早晚会把他处理掉。”东升发恨说。

“那可是个大快人心的事,全县人民都会高兴的,不过你要小心,千万别伤了自己。”李敏挺关心的神情。

“放心吧,我东升是啥人,那也是嫉恶如仇的汉子,对待好人,就是骂我、打我,我都会微笑着对他,对待坏人,就是恭维我、讨好我,我也会横眉冷对。”东升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说真的,我就爱慕你这点。要不,我爱你啥呢,长相、身材?我想不出,”李敏笑说着,握了握他的手。

高东升也笑了,“哎呀,我东升有你爱着,也知足了,所以啊,我要好好的保护你、珍惜你。不过,就是可惜,你想要的还一时半会给不了你,深感对不起你啊,辜负了你的真情。”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相信,老天不会让咱长久这样的,”李敏也动情的说。

正说着,一顾刺鼻的味刮进来,东升忙说:“快把窗户关上,我闻着这味都快吐了,愿不得老百姓光上访,的确是够人受的。”

李敏忙关上了窗户说:“是呀,刚才开会主要讨论了这个问题,就是再没钱,哪怕从银行贷款也要把污水处理厂尽快建起来。”

高东升点点头,“贷款的事我已经和毕荣打过招呼了,他说少放一些农业小额贴息贷款,把这部分钱给你们,你们要加快工程进度,年底就要让污水处理厂运行起来。”

“有县长大人的大力支持,没有做不到的事。”李敏笑说。

高东升也笑了,嘱咐着她,“尽量在这儿少住,身体要紧啊,别危害到咱们的后代子孙,那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还想要孩子呀,我可不想了,最少还得等两年,”李敏羞红了脸说……

为了筹备着新饭店的开业,独眼婆子又招了一批服务员,抓紧培训。可是,一下子想把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培训出来也是不容易的,怎说吧,就是不开窍,说急了还抹眼哭,吵着要回家。急得独眼婆都上火,嘴上烧起了一层燎泡,嘴唇红肿着,火辣辣的疼,都不敢吃饭了。气得她大骂东升两口子。这么大的事全交给她个老太婆做,不闻不问的,还添乱,从外面捡个烂孩子来当宝贝养着。也就忙得没心思和女婿计较,她就怀疑这个孩子有问题,说不定是女婿和哪个女人生得野种,抱回来让傻闺女养着,你看闺女傻的,连孩子的来历也不问问,就凭女婿几句话,就信以为真,说两句吧,还烦了她,多少日子见了不说话。你说,自己聪明了一辈子,怎养了这么个傻闺女,一根筋,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和她爹一样的臭德行。本想着孩子也离开人了,把个饭店托付给她,自己看着外甥也该享享清福了,谁知又弄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来。她气不打一处来,连着急带上火,倒下了,一天水米未进。

春兰知道了,毕竟是自己的娘啊,抱了孩子来到了饭店,两个孩子缠着她,她脱不开身啊。赶紧给东升打电话,东升匆忙赶回来,把老太太送进了医院,陪了一晚上床,第二天早晨,独眼婆才缓过劲来,看着东升伺候在床头,心里的不满也没有了,看他两眼红红的就说:“让小蝶在这儿就行,你快回去睡一觉吧,看眼睛都熬红了。”

“没事,娘,床前尽孝是儿子的职责,一个女婿半个儿吗,这半个儿子的顶一个儿子用了。”东升开着玩笑说。

独眼婆子笑着,“就爱耍贫嘴,看来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老太太叹息着说。

“谁说的,你才刚六十出头,正是好时候呢,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怎能说老了呢?”东升调侃着,为的是让老太太开心。

独眼婆子握住东升的手,动情的说:“东升啊,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我独眼婆知足了,想娘的大半辈子,十二三岁就被狠心的爹娘卖到要窑子里,才卖了六块大洋 ,妈妈看我乖巧,收我为干女儿,因此也没受姐妹们那些个罪,二十一岁上,妈妈因得罪了官府的人,一包砒霜要了她的命,临死把个妓院托付给我,要我给姐妹们挣个饭吃,以后结识了那老东西,凭这个三脚猫的功夫护着妓院,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谁知正在好处呢,解放军打进来了,生意就冷淡下来,没过多少日子就查封了,那老东西还硬顶着呢,成了枪下鬼。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唉,现在好了,娘没看错你,这是我最欣慰的。”独眼婆子说着,老泪纵横。

高东升忙劝着,“娘,现在好了,是越富越光荣,你也有了用武之地,好好的活吧。”东升笑说。

“是啊,世道越来越人性化了,你娘觉得本事还没使出来呢,得好好活着。就是春兰让我不放心啊,死脑子,一根筋。东升啊,当娘的不求你别的,我死后,你说啥也得让春兰有碗饭吃,至于你们以后怎样,当娘的不干涉。”

“娘,你放心吧,无论春兰做出啥事,我都会照顾她的。”独眼婆子点点头。又问到新饭店开业的情况。

高东升说:“按照您选定的黄道吉日,基本上准备就绪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营业执照啥的我都办妥了,你只管去当你的总经理就行了。现在呢,有些事,姗姗正在张罗着,这孩子在宾馆干了两年,进步不小,特别是管理方面,都能独撑一面了。赵楠不时夸她,已经提拔她为管理部主管了。到时候,让她搭把手,你也少操心。”

“这孩子是很好,心地不坏,东升啊,说句实话,我就怕她和你纠缠不清啊。”

“放心吧,娘,如何做我有数。”东升低低的说。

“好了,好了,你回去歇着吧,我觉得好多了,下午我就回去了。”独眼婆子说。

“那好吧,我已经和朱院长说好了,你现在不要吃东西,上午给你做个全面检查,好好的把身体查查,也放心。”又嘱咐小蝶,“小蝶呀,好好照顾婆婆,等会儿把婆婆的尿送到化验室。”小蝶应着。

东升回到了饭店,所有人都来问婆婆的病。东升说:“婆婆没啥事了,下午就可能出院了。”又叫过小玲和梅梅嘱咐着,“小玲,你负责总服务台,梅梅,新来的服务员你要管起来,但不要急,不要过分的逼迫她们,让她们慢慢的适应适应,知道吗?”

两人点头答应着。

高东升又嘱咐四喜,“你多上上心,帮着你婶子点 ,她拖着两个孩子也顾不过来。”

“放心吧,叔,里里外外我看着呢。”四喜说。

回到屋里,春兰问,“娘怎样了?”

“没事了,我和朱院长说好了,上午给娘好好查查。”

“等会儿你和我去趟,要不啊,娘回来又说我这个女儿不孝了,住院连去看也不看看。”春兰说。

东升应着。

独眼婆住院的事,县里一般人很快都知道了。丁书记专门打过电话来询问。各乡镇,各县直机关纷纷到医院看望,一时医院里热闹非凡,车辆都放不开,公路上也停了不少车,交通警察不得不来疏通交通。都是县里头头们的专车,交通警小心的指挥着,生怕得罪了哪位领导。

是啊,县长的丈母娘病了,谁不来抢着看,平时找这么个机会还没有呢,谁肯错过。病房里一时进不去人,提着东西排着队等着。这可辛苦了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谁也不让谁,都想给自己的领导争面子。

独眼婆有法,要朱院长拿个本子来,谁来看谁把名字和拿来的东西记上,要不这么多,谁记得谁哪来的。这个办法不错,来探望的人都很愿意。带东西少的怕不好看,干脆拿钱,钱比东西更实惠,见一个掏钱,都纷纷掏钱,一个比一个多,小蝶的手里都攥不过来了,干脆倒找个纸箱子,谁送的,多少,数好了扔进去。

探望完了走也行啊,但是没见着县长,谁也不走。东升的车也没法进啊,停得老远,他和春兰领了儿子走进来,所有的大小头头们都聚来,向东升表示慰问。东升和他们一一握手,表示感谢,他们这才纷纷离开。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春兰都烦气了,脸上的笑都僵硬起来,这来了半晌午了,娘的面还没见呢。小鹏飞也不干了,哭闹着要回家。正好有这个借口,东升要春兰抱了孩子先进去,春兰这才脱身开来。等东升送完客人,独眼婆已经查完体回到了病房。再看病房里,变成了副食品仓库,一个代销点恐怕也没有这些货,还都是值钱的好东西。收的钱呢。满满一箱子,问小蝶有多少,她不好意思的笑说:“没数过来。”啥东西多了也不稀罕,独眼婆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笑说:“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再不走啊,就把我埋里面了。”

有些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朱院长说:“从检查的情况看,没啥大病,可能是太劳累了,要注意休息,好好养养。”东升感谢着他,顺手提了两箱麦乳精塞到他手里,算是感谢。

朱院长笑说:“帐我已经结了,啥也不用管了,滴上这瓶水就可以出院了,你们准备一下吧。”说完,告辞出来。高东升跟他来到办公室问,“老太太真的没有啥事吗?”“应该是,不过在她的肺部,发现了一块不明显得、铜钱大小的阴影,初步判断是肺癌早期,但是还没有最后确定,还是到市医院复查一下吧。”

东升听了心里咯噔一声,肺癌?可是不治之症啊。

“高县长,不要过份的担心,就算真是肺癌早期,及时手术,效果还是很好的。”朱院长安慰着他。

回家后,东升就偷着和春兰说了,春兰立时流泪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啊,得了这要人命的病,谁不难受啊。

“目前还不能让娘知道,明天,我找个借口和娘去市医院再确诊一下,真要是这病,要及早手术。”东升说。

春兰哭着点点头,平时还恨娘,现在,心痛了,娘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有时候她做啥事也看不服,但是,娘真要有个好歹,她接受不了了,眼睛都哭红肿了。

小鹏飞心眼儿不少,看妈妈哭了,不声不语的去和姥姥说了。独眼婆忙过来,看到女儿哭红的眼睛,忙问,“刚才还好好的,这又是咋了?”

春兰忙抹了下眼睛,笑了笑说:“没事,娘,真的。”越想掩饰,不争气的泪水越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东升,你说,怎又欺负我闺女?”独眼婆冲东升去了。

“不是,娘,”春兰扑在娘怀里,哭得更痛了。哭得老太太也落了一把泪,“兰子,怎啦这是,啥委屈跟娘说说,娘给你做主。”

高东升偷着抹了把眼。忙笑着打圆场,“娘,春兰看你病了,还以为是前些日子让你生气气病的,所以心里就受不了,就忍不住哭了。”

“是吗?我还以为啥呢,别哭了,娘就你这么一个闺女,能生你的气呀,兰子,快别哭了,娘不是不愿意你要这个孩子,娘是怕累着你,既然你喜欢,娘也喜欢,就现在咱这个家,十个八个的孩子也养得起啊。”娘这么说,春兰哭得更痛了,直到小鹏飞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春兰才止住了泪。

独眼婆抹了把老泪说:“说实话,兰子,咱娘俩能到这一步,娘很知足了。以前啊,娘总是想,将来要是死了,连个披麻戴孝的都没有。现在呢,东升孝顺,虽然是个女婿,比个亲生儿子都强,你呢,有儿有女,也有了依靠,娘还有啥不知足的,好了,啥也不说了,咱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好好的过吧,我去前面看看。”独眼婆子说着,领了小鹏飞出去了。

高东升帮春兰给孩子喂着奶说:“你差点漏了馅,人家说这个病,精神很关键,万一让病人知道了,精神一垮,自身免疫力下降,癌细胞扩散的更快,人就完了。本来病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能活三年,知道了一年也活不下来。这还没有最后确诊,你千万不要流露出来,娘精着呢,这次没识破就是大幸。”

“我知道了,你就别说了。”春兰哭着说……

过了两天,东升借口去市里旅馆参观,把老太太带上了,到了旅馆门口,人家不让进,说是为了防止传染病,必须有医院的防疫证明,就是市长来也必须如此。气的老太太直翻白眼,和人家理论,“来饭店吃饭的还都要去医院开啥防疫证明,这不是扯淡吗。大早晨的饭也没吃,又碰上这些倒霉事。不参观了,回去。”

高东升就劝着,“娘,人家星级宾馆就这样,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就是开个证明吗,很快的,走吧,”说着就拉了丈母娘去了医院。

东升早在医院安排好了,两人一进去,老太太就被请进了检查室,透视、彩超,专家会诊,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排出了肺癌的可能性,确诊为慢性肺炎。东升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打电话告诉了春兰。电话那头,春兰又哭了,是喜极而泣。

独眼婆可不高兴了,去参观个宾馆,还这检查那检查的,好像自己有啥传染病似的,这不是折腾你娘吗,不参观了,说啥也不参观了,非要着回去,怎劝也不行。本来就是个借口,东升安排好的,不参观就不参观吧,东升假装给人家打了个电话,说了些歉意的话,就高高兴兴的拉了丈母娘回来了。

独眼婆就纳闷了,来时还满怀心事的样子,说话也丢三落四,欲说还休的样子。自己这一闹腾,他竟高兴了,还神采飞扬,这个女婿,当官当的,都当出毛病来了。

“高猴子,是不是耍着你老娘玩呀,有这闲工夫去饭店忙活忙活了。”独眼婆反感地说。

反正事情真相出来了,东升就把前后的经过跟娘说了。

独眼婆听了很受感动,“东升啊,难为你一片孝心,娘知足了,知足了。”说着,老太太竟然抹起眼来。

“娘,看你,咱应该高兴啊,这几天可把我吓坏了,春兰也吓得光哭,还又怕你知道。”东升笑说。

“东升啊,娘摊上你这么个孝顺孩子,不知是哪辈子自修来的福,就是娘立马死了也含笑九泉了。”老太太深有感触的说。

“娘,以后不许说个死字,不吉利,也不愿听,活得好好的,干嘛光说这个字。”

于是,东升拉着丈母娘去了县宾馆,特意让娘尝了宾馆的特色菜。丁泉听说了也来作陪,老太太成了座上宾,喜得眉开眼笑。姗姗、小娟也来作陪。饭后,去了梅兰大酒店,酒店已经全部装修完成,花墙上,彩旗招展,提前来的服务员和刚招的工作人员正在忙忙碌碌得收拾着。姗姗已然成了这里的主人,带着老太太各处看着,向她征询着意见。又去了老太太住的地方,卧室、客厅、浴室、洗手间一应俱全,装修豪华。老太太甚是高兴,笑说:“这比当年的醉春楼还阔气。”

梅兰大酒店明天就要开业了,请柬已经下发到各单位,还从大李家村雇了跑狮子的来助兴。

酒店里,服务员已经全部到岗,管理人员也各就各位。早晨,天刚放亮,东升陪丈母娘就到了大酒店。用过早餐,酒店的服务员就忙碌起来,十几名礼仪小姐那是从所有服务员中挑选出来的,一样的红色旗袍,裹着窈窕身姿,青春靓丽,又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使人大饱眼福;几十名服务员统一蓝色的裙、褂、帽,就像是一群空姐;保安人员统一着装,两人一组,维持着秩序。就连打扫卫生的几名妇女也一样的蓝色衣裤。

今天,老太太特意打扮起来,把妈妈留给她的红色旗袍穿上了,老脸上略施粉黛,斑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又套上黑色的网兜,显得干净利落,一副镶着两颗红宝石的耳坠,一颗葡萄大的蓝宝石钻戒,都是真东西,价值不菲,当时不就有传说吗,光那颗蓝宝石钻戒就能买半个泉城,她的妈妈当时可是泉城有名的名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剧昆曲样样出手,是泉城的名角,只因得罪惹不起的主儿,只好流落红尘,但卖艺不卖身,又受泉城有名的江湖豪杰有名的神偷于杰搭救,最后委身于他,鸳鸯双宿,还买下豪宅,还未来得及赎身,一不小心被官府抓住,关进大牢,泉城解放时,成为刀下鬼,撇下已有身孕的她为他收尸,这耳坠钻戒是留给她的定情物,一直珍藏着,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拿出来看看,睹物思人,骂几句,流些泪,了慰思念之苦,今天她都戴上了,她想着有一天会重整旗鼓,愿望终于实现了,虽说不是开得醉春楼,但在她心里,这和醉春楼没有啥两样,人争得就是一口气。

丈母娘吴梅的穿戴,东升有点看不惯,小心提醒了几句,又不忍扫她的兴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姗姗陪着她,一步也不能离,免得人多了照顾不上她。姗姗应着,她挽着老太太迎来送往、出出进进,甜甜的笑着。东升偷看姗姗的腹部,略有突出,不上细眼看不出来,就想着,她还没流呀,说啥不能让她要了,等忙过了这几天。正想着,冯国栋来了,从车上弄下了两个大花篮,礼钱交了帐。东升忙笑迎出来,“老领导啊,你是第一位,快来坐,快来坐。”

“高县长,开业大吉呀?”冯国栋笑着又道,“省里计划生育督导小组今天来,我得陪着转转,所以,早过来走一趟,免得误了时辰。”

“这事我知道了,你忙你的,早给赵楠打个电话定下饭,一定要招待好,礼品呢,你看着买就行,征询征询他们的意见。”

“我知道,第一小学的鼓乐队我都和王校长订好了,八点准时来,”冯国栋说着,起身告辞。

这时,来祝贺的领导渐渐多起来,花篮也多起来,贵宾都领了一朵红花别在胸前,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笑着。锣鼓响起来了,狮子舞起来了,热闹非凡。

七点半,丁泉和曹波准时来到,东升亲自把他们迎进贵宾厅,独眼婆亲自作陪,还没说上几句话,李敏匆匆赶来了,满脸着急的样子,东升忙出来,把她让到了另一间屋里,问出了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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