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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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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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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苍生》连载

第一十三章 喜得贵子忘乎所以 严厉训夫小心翼翼

喜得贵子忘乎所以    严厉训夫小心翼翼

县宾馆的高档餐厅里,高东升叫上汪明陪李敏吃饭。三人喝着酒,畅想着厂子的未来。也许心情太激动了,一向不喝酒的汪明也开了斋,喝得脸红脖子粗。李敏也禁不住东升的劝酒,也不喝饮料了,和东升连干了两杯高度数的白酒,顿时面如桃花,并当场表态,“不走了,就凭高厂长的热情也不走了,拼死拼活也得干出个样来……”

到了年底,渤海农药厂彻底转亏为盈,五百万元的信用社贷款还上了,高东升却又贷了一千万。他知道,只有把厂子做大做强了,企业才有发展前途,才能挣大钱。而且,他利用招商局长的便利,准备和投资商一起上个石化项目,搞个合资企业。由县里主要领导出面,合同谈妥了,算是引进了个过亿元的超级大项目,也替县里完成了招商引资的任务,获得奖金近百万。东升一下子成了县里的明星人物,电视台报道,并作了专题采访,报纸上的新闻报道更是铺天盖地,从市报到省报,再到国家报纸,赢得了很多光环。但是,东升并没有把所有的光环戴在自己头,卢书记、丁县长,主要光环都给了他们,就是招商引资的奖金,一人一半,分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农药厂的分红。当然,这个是保密的,从科研经费中开支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是把账翻烂也查不出来。高东升这样的会办事,卢书记丁县长当然对他高看一眼,也肯定不让他吃亏,县里所有的招待包括各大局里的招待都安排在了梅兰大酒店,光招待费一项的利润何止百万。所以,回报是丰厚的。东升在这方面玩得很转,他从华龙寺村截留下来的五万块钱不是放到卢书记哪儿了吗?名以上是打赌,实际上他是送给卢书记的,卢书记见他再不提这个钱的事,他知道卢书记接受了,以后就好办事了。他时常趁汇报工作的便当,时不时地给卢书记送些钱,卢书记平常无法处理的单据也都在农药厂报销。现在的农药厂开红红火火,效益大增,利税逐年增加,成了县里的利税大户。卢书记对他大加赞赏,一日赶闲,给东升打电话,专门请他,算是犒赏。

梅兰大酒店里,茶妹已成了饭店的领班。卢书记来,她亲自安排作陪。屋里,高东升和卢琳喝得已经脸红。就在这时,独眼婆进来让酒,她和卢书记喝了两杯后就出来了,又让茶妹交出东升。刚才春兰打电话来,说珊珊快生了,已经住进了医院。东升听了喜得眉开眼笑,因为他托人给珊珊查过,珊珊怀的是男孩,自己快有儿子了,马上就当爹了,那种欢悦真是用语言无法表达。他进屋来和卢琳说明情况,卢琳叫他赶紧去医院,这可是大事儿,就不用陪他了。其实,他现在的心思都在茶妹身上,心里有股火呢。东升叮嘱茶妹和小娟陪好卢书记。卢琳催他快走,别磨磨唧唧了,又不是外人,哪里有那么多的礼,醒醒酒我也回去了,下午还有常委会……

去医院的路上,东升接到了卢琳的电话。在电话里,卢琳和他说着,刚才光顾着喝酒了,把正事给忘了,县宾馆的管理跟不上,我想让你把这个担子给挑起来,另外,从你这儿调几个管理好手过去,争取把县宾馆服务水平搞上去。县宾馆可是咱县的对外窗口,和咱县的招商引资密切相关,事关大局,你可要重视啊。我看茶妹就很不错,还有小娟,”卢书记说。东升明白他的心思,笑着说:“卢书记,您就会给我压担子,您看着谁合适调过去就行……”等东升挂了电话,独眼婆不满了,“吃着的,拿着的,连人也要给我拐跑,些啥人呢,越来越贪。”东升笑说:“怎么,心疼了,您老不是常说,散去小钱能来大钱嘛,这怎还想不开了?”独眼婆白了他一眼,“从他嘴里能掏出钱来,我早看透了,那个卢琳,还有武泉,给一个拿俩的手,还从他们手里挣钱!”

说这话儿,已经到了医院里。珊珊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春兰正焦急地等在外面,东升和娘来,有了主心骨,不那么着急了。“怎么样?”东升问。“医生说是胎位不正,很可能剖腹产,珊珊不愿意,怕以后让人看出来。”

“我去找找人。”东升说。

独眼婆制止了他,把他叫到一边小声说:“你怕别人不知道怎的?快走吧,这里你别管,等孩子生了我给你打电话。”

东升只好匆匆的离去,他心里急,却有劲使不上,在急诊楼前徘徊了两圈,想不出个好办法,只好开车离开。他去租的房子里坐了会儿,很无聊,又开车回了厂里。

手术室外,医生和春兰说要剖腹产,要她签字,春兰拿了笔又放下,不敢签,战战兢兢地问,“能不签吗?”医生和她解释着,“胎儿过大,你闺女年龄太小,产道过窄不利于生产,自生的话有可能产道撕裂而引起大出血,危及孕妇和胎儿。再说,孕妇胎位不正,时间长了,可能引起胎儿窒息。”

“那肚子上会不会留下一道疤痕?”春兰问。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要是留下疤痕的话,以后可是个麻烦事,人家还怎样找对象呢,不害了她一辈子,现在说得好好的,谁知道以后怎样呢?

独眼婆也是这个意思,她说:“还是自然产的好,你们上上心吧,花多少钱都行。”说着,一个红包塞到了医生的手里。因为进出的人多,女医生没法推让,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收下了说:“那我尽力吧,只要能自然产的话就让她自己生,不过还得准备好手术,万一不行还得做手术,毕竟,大人孩子的生命最要紧啊。”

“那行、那行,就这样吧,你费心了,如果孩子顺生的话,到时候我请你们全科的所有人到我饭店喝喜酒。梅兰大酒店听说过吧?”“听说过,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在电视上见过你,”女医生讨好的说。

产房里,珊珊大汗淋漓,疼痛使她忍不住地喊出声,马上就要解脱了,这是她心里唯一的信念。十多个月来,她不时偷着哭,但是心里又说不上恨谁来,为了家里她觉得值了,荒唐吗,不,她从不这样认为,想到阿妈的笑脸,阿爸病好后的开朗,弟弟妹妹的新衣裳,新盖的房子,特别是邻居们的羡慕,还有啥不满足的。女人生孩子吗,早晚都得生,不是吗?为家人换来这些,她觉得很值。而且,春兰对她照顾很好,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时不时的领她逛商店,买衣服,她手里从不缺零用钱,想买点啥从不为发愁。这衣食无忧,专人照顾的生活她从小还没有享受过,阿爸阿妈没有给她的生活她享受了。午后,静静的坐在阳台旁,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子,享受着阳光的爱抚,那是多么的惬意。而阿爸阿妈呢,也许在水田里插秧,一身的泥水,不时地直起身来用满是泥浆的手擂擂酸痛的腰,或是在山上打着猪草,渴了,嚼根草根,饿了,挖块红薯在衣服上蹭几下就塞进嘴里,遇上山雨,只能藏在大树下或是石头旮旯里避雨,风声雨声雷声包围着,浑身淋得湿漉漉的,那种无助,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赶,滑倒跌跟头是经常的,回家没人安慰你,不挨阿爸阿妈的责备就是幸运的。不像在这里,雨淋不着,风刮不着,每天都是精美的食物,住着宽敞的房子,有人做饭,有人伺候,问寒问暖,闷了,看会儿电视,晚饭后还遛马路,逛商场,城市的环境跟家相比,就像进了天堂,那是没法比的。所以,她并没有感到受了多少委屈,相反,她觉得自己命好,在这儿是享福,而且还有大把的钱赚,那些钱,恐怕一辈子也赚不来,知足了。她想好了,以后说啥也不回老家了,大山里的生活,想起来她就怕。以后在这儿找个人家,最好是把家按在城里,也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到时候把阿爸阿妈接来住几天,享几天福,那该是多美呀。

一阵巨疼时,她心里竟还是想这些,这些也给了她巨大的鼓励。何况医生对她很关心,擦着她脸上的汗,劝慰她说:“先休息下,不要紧张,一会儿就好了。”她感激的冲好心的医生阿姨点点头,心里一股暖流冲击着她,她一点也不怕,农村的孩子就是牙硬,唯一使她感到不适的是,一个男医生在产房里走来走去,还走到她身边,看她的下身,并用戴了手套的手去抠她的私处,她明显的感觉得到他用个尺子在她私处量什么,还把手指伸进她的身体了。简直羞死了,她几次想喊,还是忍住了,心里却暗骂他老流氓。

瞅眼看他出去了,心里松了口气 ,有他在,感觉浑身不舒服。又一阵巨疼来,医生鼓励她猛使劲,她觉得就像是有啥东西堵在下面一样,大声的喘息着,咬牙憋足了劲往下生,好心的医生把厚厚的一团白纱布塞进她嘴里让她咬着,巨疼一阵接一阵,她受不了了,忍不住的哼哼,泪流满面,继而哭出了声,接下来,觉得下身一股热浪喷出来,迷迷糊糊的,就像漂浮在空中,失去了知觉?

“不好了,产道严重撕裂,大出血,赶紧手术,”医生的话。产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看到护士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春兰和娘干着急,有劲使不上,急得直转圈,问谁谁也不说,只让她们耐心等待。看到护士拿着血浆进去,独眼婆子心里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扒在门缝上往里瞅,一个护士匆匆出来,差点把她撞到,春兰忙扶了娘。护士没好气地,“里面正在手术,请躲远点。”“我的娘哎,这又怎啦,是不是又大出血啦,”独眼婆子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嘴角直抖动,就像得了掉线风一样,春兰也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真要出了啥事啊,就要命了,一辈子不得安生啊。

再说东升,他回到厂里,办公室的门还没开又匆匆跑下楼来,李敏正好来找他,打了个照面,还没来得及说话,东升已经发动起了车子,李敏喊着,眼看着车飞速的离去,她猜测,厂长一定是遇上了啥急事,从来没见他这样着急过。

一路狂奔,车开进了医院。从车里钻出来,他忙不迭失的往楼上跑。看到春兰和她娘神情黯然,暗自垂泪的样子,他一下子瘫在楼道里。春兰忙过去拉起他。“快告诉我,到底怎样了?”东升急急地问。“还不知道呢,正在做手术,”春兰说。“医生说啥来,危险不危险?”他问着,眼圈已经红了。“你别这样,让人家看见,医生啥也没说,就说难产,要动手术,”春兰架着他,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你怎又来了,不是说生下来给你打电话吗?”独眼婆子说着他。“我不放心呀,右眼老是跳,”东升说。“你呀,这么点事都乱了分寸,以后还做啥大事?”独眼婆子说着女婿,又道:“那头轻那头重我心里明镜似的,万一不行,先保大人,再保孩子,我都和医生说好了。”独眼婆子故作镇静的说。东升也慢慢冷静下来,丈母娘说得对,首先得保大人,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大人没了可就要了命了。自己的命怎这样苦呢,难道命中就不该有后?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做过呀,老天怎这样待俺,他胡思乱想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扇门。

忽的,手术室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那是新生命的开始,一声啼哭,惊天动地。东升腾地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就往手术室里跑,可是,手术室的门从里面关死了,头撞在门框上,他疼得直咧嘴。春兰忙抱过他头来看,都磕青了,出血了。独眼婆子也忙过来看,“你看看,你看看,你今天怎了这是,以后可怎让我放心呀。”她的话也不知东升听进去了没有。婴儿的啼哭声吸引着他,脸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化着,笑里含着忧,忧里有隐约的笑,听见婴儿哭声脸上荡着笑,婴儿哭声止了是满脸的忧,婴儿的哭声时断时续,他的表情也时忧时悦。总之,婴儿的哭声左右了他,使他忘却了一切。春兰也跟了他一块儿紧张。独眼婆心情却放松了,他稳稳的坐在一旁,笑看着女儿女婿,心里话,真是没见过世面,孩子都哭出声了,证明孩子没事了,孩子没事大人也就没事了,还紧张个啥。

正说着,护士推门出来了。春兰忙问。小护士笑着说:“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听了这话,东升又一下子瘫在地上,喜极而泣,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流下。小护士和春兰忙拉他起来。独眼婆是放声大笑,一口痰没上来,憋得白等眼了,手术室的医生忙出来抢救,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医生护士们都纳闷,闺女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老的少的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这样,真是难以理解,这世上啥事没有啊。

珊珊被推出了手术室,她还在昏睡中,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鲜红的血浆快速的流入她的身体,使人担心害怕。东升忙问,“医生,她怎样了,危不危险?”“由于婴儿过大,她产道严重撕裂,引起了大出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还得注意观察,过了今晚上就没事了,”医生说。

“你们一定要救护好她,不管花多少钱,”东升说。

重症监护室是不需要家属陪的,想看一眼孩子也没看上,说是孩子出生时有点窒息,也在重症监护室,不能见。东升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还是我在这儿守着,你和娘先回去歇歇吧,”春兰说。独眼婆子点点头,“闺女呀,在这儿傻等也没用,咱们先回去吃饭,吃了饭再说。是死是活那都是命,着急也没用,走吧。”老太太发话了,夫妻俩只好跟了她下楼来。

“我说,你们别像死了爹似的,打起精神来,干啥呀这是,说到家不就是个乡下丫头片子吗,死了大不了赔一笔钱,用得着这样吗?想要孩子还不简单,饭店里哪个女孩子都愿意,真是,”看到女婿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独眼婆子生气的说。“娘,你说啥呢,光怕人家听不到是吗,还这么大声,”春兰说着娘。东升只好强打精神笑笑,免得丈母娘看不惯说出啥难听的话来。

出租房里,春兰熬着稀饭,独眼婆和东升在屋里说话。“东升啊,你已经是大干部了,以后不管遇上多么大的事,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要镇静,做到处事不慌,才能随机应变,稳操胜券。我看你今天的表现,很使我失望,就这点事,不用你出面,老娘就能把他摆平了,你信不信?才多大的事呀,如此失态。你得好好学学如何当官,如何处事,否则的话,你的官也就到顶了,走不上去了。”

东升看着丈母娘笑笑,“娘,你可以开导开导我呀。”

独眼婆子点点头,东升忙把茶水端过去,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洗耳恭听。独眼婆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还是那句话,这官场上就是尔虞我诈,对面笑,背后刀,钱就是网,有网才能网到鱼,想要多大的鱼就得用多大的网,收网要紧,毫不留情,鱼才是你的,鱼到了砧板上,还不随你怎么收拾。”

东升听了不住的点头。

“刚才说到网,还有一层含义,官场上必须结一张结实的关系网,关系网很重要,既能保护自己,就是犯了事也不至于跌倒,又能送你上青天,遨游于天地间。还有,要想官坐得稳,下手就要狠,不管是谁,妨碍了你,想方设法除掉他,把他踩到脚底下,碾地粉碎,不让他有反展的余地,打蛇不死,必被蛇咬,一定要记住。对付你的绊脚石要出其不意……”

她还要说呢,春兰过来制止了她,“娘,你这是教他干啥呢,他已经够坏的了,还让他成为秦桧似的人物不成?快吃饭吧,还有正事等着呢,珊珊和孩子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们倒有这个闲情说这些丧良心的话,非得做个黑心肝的人吗。”说着,又去厨房端饭去了。

“你看,这个死妮子,没大没小的,生了她这个冤家生一辈子气,”独眼婆翻着白眼说。

东升忙说着好话,“春兰她心情不好,不是故意气您,您说得对,做人就得这样,我都记下了。”

“别给她说好话 ,从小就是个倔头,和她爹一样的直肠子驴,一条道走到黑,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做了个刀下鬼,”独眼婆说。

“你是说春兰爹是被砍头的?”东升忙小声问。

独眼婆刚想说,见闺女端菜进来,就闭了嘴,用小勺喝着小米粥。坐下来吃着饭,独眼婆和闺女说:“明天早晨别忘了熬小米粥,也要把鸡汤炖好,还有几个猪蹄子,熬好了喝了好下奶。”“不是说好了不让她喂奶吗,怕她的身体很难恢复,”春兰问。

“孩子好好的不喂行啊,孩子身体弱的这样,还是母乳好,有营养,到了这一步了,顾不上许多了,”独眼婆说。

“那也得为人家考虑考虑呀,你怎这么自私呢,人家还是个大闺女,以后还怎找婆家?”春兰一撂筷子说。

独眼婆子端起一碗饭摔在了地上,对着女儿就骂开了,“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了谁呀,我图啥,还不是为了你们,这样说娘,还是人不?我挖空心思,跑前跑后的给你们张罗,不但没落半点好,倒落了一身不是。我自私,我这是为我呀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要不是你不争气,我能做着昧良心的事。”独眼婆子火了,说着说着还委屈的落了一把老泪,春兰也哭了。东升忙在里面劝和……

这顿饭不欢而散,独眼婆说不管了,爱怎怎地吧,非要东升送她回去,怎劝和也不成。春兰就像成了闷嘴葫芦,任凭东升怎么说,就是不开口说句软和话。娘俩真是闹僵了,东升只好把丈母娘送了回去。

等东升赶回来,春兰还是那样坐着,一动没动。看来她真生气了。东升收拾着碗筷,小声的说她,“你也是,说句软和话不行吗,非要僵的这样。娘也是为咱好,她说啥咱听着,不是为了使她高兴吗,干嘛那么较真。”

春兰白了他一眼,“我早看透了,你和娘没一个好东西,心肝都黑了,死了非下十八层地狱不可,永世不得超生。”

“看你怎说得,我们做啥坏事了让你这样恨?”

“我恨,我就是恨,恨你们一辈子。你不择手段的占有了我,我也就认了,尽管你油嘴滑舌的,看不上你,觉得你心地还不坏,想死心塌地的跟你过日子,没想到你那么无耻,别以为欺负女孩的事我不知道,我都知道了,人家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呀,你这个挨千刀的,这不是上天理吗,小心老天打个雷劈了你!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如果以后再让我知道了做伤天害理的事,我宁愿自己过一辈子,也不和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在一起。”春兰点着他的头恨恨地说。

东升被骂了个大红脸,被劫了短,是哑口无言,羞愧的他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媳妇,心想,完了,少不了今天挨顿揍,他望着媳妇怯头,并没有因为当官了有所改变。在媳妇面前,他只有嘿嘿的笑着,匆匆忙忙收拾着碗盘掩饰着尴尬的气氛。因为紧张,一盘菜刚端起来就从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他忙去拿扫帚簸箕去打扫。

春兰剜了他一眼,过去照着他头上就是两巴掌,再加上一拍脚,他趁此机会扑通一下跪在了媳妇脚下,抱了媳妇的腿,“我改了,你就饶了我吧,好春兰,”他乞求着。

春兰抹了一把眼,一下子推开他,“去去去,好狗改不了吃屎。”

东升向前挪动着又抱了媳妇的腿不撒,并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媳妇,“好春兰,我真的改了,要不我向你发誓,我要是再有……”

春兰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看着他的眼睛,“这可是你说的。”

东升保证似的点点头,他那坚定的目光,真有痛改前非的样子。

“那以后你听我的,不能听娘的,再要听娘的,你就变成恶魔了。”

“好,我听你的,”东升发誓说。

春兰脸上有了笑,把他拉了起来,东升趁此撒娇,献殷勤,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去你的,”春兰笑骂着他,边收拾着边和东升说:“娘的恶习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你看她像啥呀,对待女孩子们明一套暗一套,皮笑肉不笑的,阴险着呢,这些女孩子非都毁在她手里,我看呢,趁早把这些女孩子都送回去吧,要不趁早把饭店转让或是关门算了,咱有钱了,你也能养家了,咱也不指望饭店过活了。”

“可是娘不会同意的,惹出她个好歹来,咱后悔也来不及,其实,娘一辈子也不容易。她是有些毛病咱不听她的就是了,她说啥,咱明着顺着她,暗地里咱怎做还不是咱说了算。”东升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老婆屁股后进进出出,讨好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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