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任性胡为韩非小产 粗鲁霸道春兰翻脸
上回说到,李敏匆忙拿了本书,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屋里,她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刚才都紧张死了,这个东升不管不顾,只为自己快活,说真的,刚才除了心情紧张、身体疼痛,感觉不到一点欢悦,虽说心里并没有多少反感 ,但是对他还是有了一点不好的认识,在她心目中一向完美无缺的他,此刻有了瑕疵。她把这些归于男人的占有欲。她刚收拾完在床上躺下,李敏进来了,“睡着了?”
“睡着了。”韩非小声地说。
“你个鬼丫头,睡着了还说话呀。”李敏说着上床来,今儿晚上和李敏作伴,主要是打听一下东升的事,前些日子,不是有人来搜集他的资料吗。虽然东升已经和她说没啥事了,她还是放心不下,这可不是啥小事,弄不好身败名裂不说,要是进去了,一辈子也就完了。
韩非说:“姐,放心吧,我哥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他真的摆平了,一点事儿也没有了。”
“但愿如此,非儿,不是姐担心,在市里他身孤力单,又好出头,有高书记在还好,要是高书记退了,又没啥靠山,任凭他心眼再多,那是那些人的对手。所以啊,我总是担心,有时候一整晚还睡不着觉。”
“姐,你多心了,他们都嫉妒我哥,这是一定的。但是有谁想弄我哥的话,我想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王径荣也就是指望着上面熟人多,路子广,又是老资格,他才敢和我哥一争高下。至于其他人,我认为还没有敢和我哥伸招的,你放宽心吧,姐,我睁大眼睛看着呢。”
“谢谢你了,韩非。”
“谢啥,姐,你是不是很爱我哥呀?”
“怎说呢?这不但是爱,而是一股亲情连着呢,最亲摸过夫妻,他是孩子的爸爸,是这个大家庭的顶梁柱,也是唯一联系着这个大家庭的纽带,离开了他,这个大家庭就会四分五裂,你是不知道,里面有很多事情呢。”
韩非听着,似懂非懂,不会这么复杂吧?李敏看着她有点怀疑的眼神,笑了笑说:“你不了解这个家有多复杂,也难怪你不信,不说了,他没事就好。有时,我真希望他回来,经营着渤海集团和梅兰宾馆,我就知足了,我不希望他做多大的官,只希望天天守着他,维护着这个家,享受到天伦之乐。非儿,不怕你笑话,我就这个心愿。”
“姐,你是不是怕失去我哥呀?应该说,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闯出一番天地,当官当得越大越好,挣钱挣得越多越好,我觉得你好像不希望我哥这样。”
“当官多大才算大,挣钱多少才算多?非儿,你说说看。”
韩非想了下,摇了摇头,“这我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官当得越大钱挣得越多,人活着就得往上争,不能满足,一满足现状就没上进心了,没了上进心,人还不堕落了?”
李敏听着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不过你的阅历还浅,体会不到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官场上都是两面人,背后一套、人前一套,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谁都这样,看着道貌岸然,其实阴险狡诈,都心里明镜似的,唉!不说了,说说你,听你哥说,你又升了,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一个副市级干部,了不起啊,不过我说实话啊,这当然与你的努力分不开,但主要的还是你碰上了你哥和高书记这样的识才人,机遇好。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换了别人,你未必会有今天。”
“姐,你说的我相信,没有我哥,我最多是个单位的普通员工,一月领着稳定的工资,上班一张报纸一杯茶的混日子,心里也不会有好高骛远的想法,整天平平淡淡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说不定现在还卿卿我我的谈一份爱情呢。”韩非笑说着。
“你向往这种生活吗?”
韩非摇了摇头,“说真的,我不喜欢,也许是跟高市长时间长了,被他蛊惑了,心里一直不安分,总想轰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干出一番成就来。”
“愿不得你哥喜欢你,你和他还真有点相像,总不安分。”
“是吗,她和你这样说的?”韩非高兴了,又和李敏道,“你是不知道,姐,和我哥在一起工作,有时候还很刺激呢。”她就把和东升在北京时,东升装扮外国贵妇人的事和李敏说了,笑得两人前俯后仰。
“我哥简直是个猴精,啥难事到他手里,轻松搞定,简直赛过诸葛亮,又幽默风趣,我特喜欢他。”
“是吗?可别爱上他,姐可不干。”李敏和她开着玩笑。
“那可说不定哦,姐,要不我给他当小吧,你看怎样?”韩非笑说。
“真的还是假的?”李敏故意吃惊地问。两人又忍不住笑了,“快走吧,也许我哥正等你呢,我再赖着你,他明天会削我的。”
“你个鬼丫头,也快点睡吧,对你们来说,难得这样安安稳稳的睡一觉。”李敏说着下床来,给她关了灯。
李敏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东升已是鼾声四起,早已睡熟了,李敏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给他带好了门,回到了女儿的屋里。
再说韩非,见李敏走后,她匆忙来到了卫生间,身下垫的卫生纸都湿透了,把她下了一跳,怎这么多血,这个死猴子,那么粗暴,让他害死了。说真的,除了和东升,她还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上一次,虽说是主动,他也温柔,没有这么粗暴,舒服说不上来,起码没有这么疼痛,这一次,她觉得整个肚子里都不好受,翻肠倒胃的,隐隐作痛……
再说,东升一觉醒后,一看快三点了,想睡再也睡不着,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没和李敏单独说上句话,心里过意不去,就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李敏的屋里,紧挨着李敏躺了下来。
李敏被惊吓了一跳,醒了,见是他,“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胡倒腾啥?”
“不是想你了嘛,”东升说着就不老实起来。
李敏阻拦着他,小声说:“孩子。”
“不是睡熟了吗?”
“还有韩非呢。”
“她早睡了,咱轻点。”东升央求着。
李敏看了看孩子,觉得很长时间了没这回事了,也不好拒绝他,就配合着,随他了。一番折腾,又不敢出声,动静也不能太大,东升满足了,还赖在李敏身上不起来。
李敏一下子把他翻下来,“还没完了。”
东升还耍赖皮,“你稀罕稀罕我。”说着直往李敏怀里钻。
李敏嘴上不愿意,心里却很高兴,这么依恋自己,说明他心里有自己,“好,我稀罕稀罕你,乖,听话,别闹,好儿子。”
“去你的,赚我便宜。”东升笑着痒她。李敏忍住笑,虚了一声,再看女儿,哼哼了两声,翻个身,又睡了,两人才松了口气。
“我有个想法,你听不听?”李敏小声说。
“说说看。”
“你回来吧,咱辞职,不干了,你回来经营着渤海集团和梅兰宾馆,我天天晚上稀罕你。”
“你是不是使用美人计毁我前程啊?”东升开着玩笑说。
“我说得可是真的,知道吗,自从人家来整你材料,我整天为你担心,还没睡过囫囵觉。”
东升紧紧搂着李敏,“老婆,让你担心了,别怕,你老公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不是我吹,能搞我东升的人还在娘胎里呢,相信你老公的能力。”
“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的对手可不是一两个人,你想,市委书记的位子,谁看着不眼红啊。”
“你这话说得不假啊,谁也想做,但是他得有这个能力,和你说老婆,市委书记这把椅子除了你老公,没有别人坐的,你等着,最多也就是一年,我要不坐到这把椅子上就不是你老公。”
“你坐上又如何呢?不过是站的更高一点,对手更多一些,高处不胜寒,小心跌着。”李敏不无担忧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呢。手里有了权,我的理想和包袱就容易实现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在蒲谷市我要全实现。跨河通火车、建飞机场,建港口,自己造万吨巨轮,真到那时候,蒲谷市将是黄河三角洲名副实施的一颗耀眼明珠。”东升说着满眼放光。
李敏听着,不禁吓了一跳,丈夫的目标如此远大,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还能说啥呢,“不过,你要小心点,做事要注意点,别忘了你身后的许多黑手。”
“放心吧,老婆,背后的黑手我一个不留,斩草除根,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玩政治玩了这些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又说到鹏飞,马上就上初中了,“我看,还是让他来县城上吧,乡镇条件怎说也比不上县城。”东升说。
“就怕春兰不同意,我去接妞妞,她就难舍难离的,这都走了,她怎受得了。”
“星期天,你抽空把他送回去不就行了,我想春兰也是懂大道理的人,为了孩子,她不会阻拦,明天我去和她说说,如果孩子来你嫌麻烦,可以让他住到娘那边。”
“东升,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容不得他?”
“不是,你误会了,你平时不也很忙吗,妞妞大部分时间不也在咱娘那边吗,我可是为你着想。”东升解释着。
“那也不行,我不能让旁人看出来,就是为了报恩我也要让鹏飞住家里来。”
“你是怕别人说不是你亲生的就不管他是不是?你呀,多心了,怕别人说啥,我明白就行。”东升说。
“那也不行,你明白,别人还明白吗?”李敏道。
“好吧,随你。”两人说话儿,从三点说到五点,再也没有睡意,妞妞都快醒了,东升还想要。
“你呀,就歇歇吧,注意点身体,多活两年,这个家还离不开你。”李敏小声笑说。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求求你了,就给我吧。”看他这样,李敏就回过身去看着女儿,任凭他在背后胡倒腾……
他们说了一晚上悄悄话,韩非难受了一晚上,下腹部有坠感,丝丝拉拉的疼,下身还没干净过,一晚上不知起来了多少趟。但是她忍着,没有惊动东升和李敏,好不容易爱到天明,听到李敏起来了,这才把她唤到屋里,告诉了她。
看到她下身的血迹,李敏慌了,马上出来东升说。东升还不知道是自己闯的祸呢,忙说:“快去医院吧。”
“我和她去,方便,你在家照顾着孩子。”李敏说。
“行,我给县医院院长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准备好。”
韩非从屋里出来,很抱歉的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啥话,你个丫头,不好受为何不早说。”东升说着她。韩非心里话,还不是你惹的祸,还好意思说……
李敏把韩非送到医院,早有妇科医生等在院门口,她们一到,马上进了检查室。一会儿,主治医生就出来了,把李敏叫到办公室说:“没啥事,是小产?”
“啥!小产?”李敏吓了一跳。
“是啊,董事长,可能是由于外力或是剧烈运动引起的小产,胎衣已经下来了。”
李敏惊得睁大了眼睛。
主治医生安慰着她,“董事长,不要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等一会儿可以走了。”
李敏点点头,忙跟着医生进了产房,一切都已经好了,韩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折腾了一晚上,她很累了。
李敏把医生叫出来,“给他安排个房间,该用药就用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来接她。”
“好的,你放心吧,我这就安排。”
李敏回到家里和东升一说,东升马上就愣住了,“小产?”
李敏冷冷的看着他,给妞妞穿着衣服。东升心里当然明白,但是他故意说:“没听说她有对象啊,怎就小产了?”
“这得问你自己,”李敏不冷不热的一句。
东升马上急了,“你这话啥意思?你是说我,你把我当啥人了,可不能乱说。”虽然,他嘴上很硬,其实心里很虚,说话没有一点底气。瞧他脸如红布。
李敏马上改口,“跟你开个玩笑,看你急的那样。”
“这事能开玩笑嘛?”“好了,去咱娘那边吃点,咱一块去看看她……”
等去了医院,韩非还睡着,看她脸色有点惨白,长长地睫毛上还挂着几颗细小的泪滴。东升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暗地恨着自己。
“这样吧,你还是走吧,在这儿不好,免得生闲话,等她醒过来,我给你打电话。”
“那好吧,我先回老家一趟。”于是,从医院出来,高东升送下严晓华,他自己开车回了老家……
大清早的,批发部里正是清闲的时候,春兰正在整理货架,看东升进来,不禁一愣,“你、你回来了?”她问,显得很慌乱。
“啊,儿子呢?”
“上学去了,刚走了一会儿,你、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买卖还好吧?这货样不少啊。”
“还可以,你有事吗?”春兰问,她没有了刚才的慌张。
“也没啥事,很长时间没回来了,这一想起来,忍不住回来看看,”东升笑说,他挨货架看着,不时的问这问那。看他跟在身后,春兰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心里蹦蹦跳的厉害,这很长时间没见,都生疏了。
这时,二柱子拄着拐子进来了,他看到东升,也是一愣,继而又笑着打招呼:“叔回来了?”东升回头看着他,笑应着:
“看你,吃的白白胖胖的,都发福了。”
二柱子嘿嘿笑着,很尴尬的样子。
东升坐下来和他说着话,问着村里的情况,二柱子和他说着,在东升面前,他总是紧张,越紧张越说不清楚,问这说那,答非所问,一副窘态,连春兰看着他都替他着急,心里话,慢慢说,急个啥,他是人,你也是人,这么不自信,好像心里有愧于他。想到这儿,不由得脸红,法律上,她和东升还是合法夫妻,现在却和另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能说无愧于他?她沉默了,二柱也沉默了,看来二柱也感觉到有愧于心。屋里的尴尬在有人来买东西的时候打破,顾得几个售货员也陆续来上班了,都认识东升,都和他打招呼,该叫啥的叫啥,都知道他是大官,在他面前也都很拘谨。
东升站起来笑笑,“春兰,我找你有点事,咱到后面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后面,春兰刚一进门,东升反身抓住了春兰的手,春兰马上挣脱了,满是警惕的盯着他,还不时倒退着,“你想干啥?”
“我想干啥,春兰,我可是你的合法丈夫,你说我想干啥?这个家说到底是咱们共有的,这可是事实。”
“是不是你心里很清楚,说吧,有啥事?”春兰站在门外问。
“你就这样待我,防我?”东升很生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春兰觉得这样也有点过分,进屋来,坐在他对面,“已经这样了,不要再说啥了,有啥事,你说吧,我听着。”
“我想让你进妻子的义务,不行吗?”东升生气的说。
“你再这样说,我走了。”说着,春兰站起来。
东升一下子挡住了她的去路,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春兰挣脱着,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主要还是心中觉得有愧于他,就是挣脱也不是拼命的反抗,只是说:“前面还很多人呢,门也没关,让人看见。”
听她这么说,东升反身把门关了,又把春兰拉倒里屋的床上,春兰半挣扎着,满足了他,当东升从她身上下来的那一刻,她淌了满脸的泪。看她这样,东升有点后悔,说了声,“春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春兰起身,摸着脸上的泪水,收拾着床上。“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欠你的了,你以后不要来了。”
听她这么说,东升默默无语,他知道春兰的脾气,这次能从他,只不过是为了心中那点对他的内疚,他知道,再也不可能有下一次了,不免万分懊悔。
“我是来想和你商量,让鹏飞到县城上中学吧,毕竟县城的教学条件要比乡镇好得多,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孩子的学业要紧,不能再耽误孩子了。”
“好吧,听你的。”春兰平淡地说。
东升没想到春兰答应的这样干脆,不知说啥好了,一时语塞。
“星期天,我把他送回来住两天,免得你想他。”春兰看了他一眼,眼里还闪动着泪花。
东升有点无地自容,他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我在乐居小区买了一套房子,离着实验中学和高中都很近,就是为了孩子将来上学我才买的,这套房子连娘都不知道,我是以你的名字办得房产证,将来孩子上高中需要照顾,你可以去住,照顾孩子,家具都买好了,进去住就行。”东升说着,把房产证一块放在茶几上。
春兰看了看,没有说话,已是满脸的泪水。东升坐不住了,也不知道怎劝她好,“我走了,先不要告诉孩子,免得他分心,等下个学期就让他去。”说着,东升站起来往外走。
春兰还是坐着一动不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东升慢慢地走了出来,努力地笑了下,跟二柱子打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看东升走了,二柱子忙到后面来,看春兰在哭,忙问,“他对你说啥啦?”
看到二柱子,春兰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笑了笑说:“没说啥,他要接走鹏飞去县城上学,我受不了就哭了。”
“这不正和了你的心意,你不是也愿意孩子去县城上学吗,还哭啥?”
“以前想是这么想,可孩子真要走了,心里受不了,你看妞妞走了快一个月了,晚上一闭眼就想到她,飞儿要是再走了……”
春梅没有说下去,忍不住捂着嘴又哭了。
“想孩子了,咱可以去看他,或者星期天让孩子回来住两天。”二柱劝着。春兰还是委屈的哭着,因为,她心里不都是为了这事,还有刚才的事,从东升的眼神里,她知道,以后他不可能来了。以前她盼着这样,现在真这样了,她心里又难受,特别是他说到房子的事,说明他心里还有她,给自己偷偷买了房子,连娘都没告诉,不仅为刚才说得话后悔,一个男人想得到妻子的温柔,不是妻子可怜他而施舍给他,而是他的正当权利,自己却当成了交换的条件。
这些年了,不管怎说,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却是那么自私。还不是这些,她心里还有说不出的苦,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和二柱在一起,主要是为了赌气,报复东升,再就是可怜他,同情他,怎说,偷情使他失去一条腿,龌龊的事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自己的一时强烈的报复心理造成的恶果也由自己来品尝,说实话,她心里有点后悔了,悔不当初。
“这是?”二柱看着茶几上的一串钥匙还有房产证问。
春兰拭净了脸上的泪水说:“这是他为了孩子方便上学而买的房子,他说离中学和高中很近的。”
二柱无语,他拿起房产证看着,“是你的名字。”他轻轻的说。春兰没有说啥,向外走去。二柱看着她,怔怔的,他心里也很苦闷,自己这个不光彩的角色,为此二柱深深的懊悔,所有这一切都是人家给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被人切齿,现在的人家可是高官了,想弄自己轻而易举,人家没有,自己的良心却深受谴责,被时刻煎熬着,痛恨自己猪狗不如,做了些啥事呀。
想起来,娘住院,他娶媳妇、受伤住院,都是人家花的钱,这天高地厚的恩情,不但不报,还拆散人家家庭,赖在人家不走,想着,他就无脸,羞愧难当。看二柱很长时间没出来,春兰怕他想不开,就到后面来看他,见他痛苦的样子,忙问,“这是怎啦?”
二柱流泪了,“春兰,你还是跟他去吧,咱不能再这样了。”
“说啥疯话,从今以后,和他没有关系了,咱好好过咱的日子,啥也别想。”春兰生气地说。
“可是,我心里有愧呀,这是干得啥混蛋事啊,叔够宽容得了,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我再和你说一遍,从今以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咱过咱的日子,他走他的路,不要乱想了,他的两个孩子都给他拉扯大了,咱不欠他的,一点也不!这房子,找机会还给他,不再欠他的情。”春兰说。
“不要再伤他心了,他有那份心,说明他心里还有你,还想跟你过下去,你跟孩子一起回到他身边去吧,咱不能再这样了,为了我,你做得够多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二柱还没有说完,春兰打断了他的话,“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怎就不听呢!像你所说,我就是愿意再回到他身边,还能吗?李敏能干吗?走到这一步,是我愿意的,以后不要再提他,”说着,春兰哭了,哭得很伤心,真是痛不欲生。
二柱拿块毛巾给她,“不要哭了,外面人听见。”
春兰接过毛巾擦着泪水,这才止住哭,去洗把脸出来,没事般的,冲二柱笑笑,“好了,该吃就吃,该睡还得睡,日子照过。”她拿起那串钥匙和房产证,“给咱咱就要,反正又不是咱跟他要的,心里别过意不去,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个,他有的是钱,”说着,她锁进了抽屉……
再说,东升回去的路上,后悔的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干啥呀这是,是畜生吗。他就怀疑自己性欲怎就这么强,是不是有啥病,疯狂起来不管不顾,韩非,让她难受了一晚上,李敏也没让她消停,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做出这荒唐事,自己简直就不是人吗。这下好了,干净利索了,彻底把春兰送到了二柱的怀里。他了解春兰,说一不二,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自己呀,他简直懊悔死了,懊悔的不时用手拍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也忽的快一阵慢一阵的,就像是车也喝醉了,走路也不稳了,东一头西一头的,满公路的逛,还差点和人家的小驴车接了吻。而小毛驴根本不在乎它,一路小跑着,看也不看它一眼,倒是小毛驴的主人不时的惊叫着,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大声喊着,浑身颤抖着,赶路的行人也都停下来,看着这辆豪华小轿车的醉态。在人们的吆喝声中,东升终于清醒过来,一脚踩死了刹车,车斜在了沟边上停了下来。前面的小驴车也停下了。东升一下子清醒了,忙下车来查看,玄呢,再往下一点点,车就翻沟里了。他一下车,居然有人认出了他,“高书记?”人们小声议论着。东升打量了下围看的所有人,竟没有一个认识的。他笑说着,“车出了点毛病,吓着大家了,大家帮帮忙吧,帮我推一把。”
“好嘞,”所有的人答应得很干脆,让我的小毛驴给你拖一拖,说着卸了车,热心的人们使东升很受感动,不时地谢着大家,小毛驴上了套,东升忙上了车,发动了车子,人们围在车的后面,不知谁喊了声,他还没来得及加油门呢,驴拉人推,他觉得车后面都被人们抬起来了,车很安稳的被抬上了公路。东升忙下车来,拿了盒烟分着致谢。
人们开心地笑着,接了他的烟,凑在鼻子下闻着,有人说这好烟就是香,味也正。
“谢谢大伙了。”东升高声笑说。人们都看着他笑,“东升啊,听说你当市长了?”赶小毛驴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好像认识他,笑着问他。
东升却想不起他了,他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笑说:“以后大伙要是有啥事,可以直接找我,再见了。”东升扬了扬手很人们告别,人们都很尊敬他,他上了车,摁了声喇叭,车开出很远了,从反光镜里,他看到人们还在远远地注视着他。他心里有股感动,这是股浓浓的乡情,使他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多么朴实的人们,尽管没有一个认识的,但是人们好像都和他很熟,那种尊敬,使他心潮澎湃,也冲淡了心中的不快。他喜欢人们这样对他,他喜欢受到人们的关注和赞扬,只有功成名就才后有这样的结果,在渤海县出名了,他还想在蒲谷市出名,在全省出名,甚至在全国出名。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这样热情的的歌颂他,高礼遇的接待他,处处为他唱赞歌,那种感觉很爽……
东升很是得意,一路想着,车已经开进了医院,看他下车来,又精神焕发,充满了自信。病房里,韩非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和李敏说话。见他进来,冲他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样了?”他关心地问。
“医生说,还要她多休息几天。”李敏说。
“哦,回去好好修养段时间吧,反正现在也不忙。”
“正想给你打电话,怎样了,她同意吗?”李敏问。
“同意了,下个学期再说。”
李敏听着,并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也没有流露出不高兴的神态,就那么淡淡的,很随便的,又和韩非说着话。
韩非下床来,开玩笑的说:“走吧,这还真像个病人了,姐,你也够忙的,快去上班吧,我跟高市长一块回去了。”
“好吧,回去多休息几天,别不拿这当回事。”李敏嘱咐着,韩非应着。
李敏开车走了,韩非也上了车,冲东升绷起了小脸。东升从反光镜里看着她,又回过头去,抱歉的说:“对不起啊。”
“不接受,找机会再跟你算账,开车。”
一路上,韩非小脸紧绷着,时不时的还掉眼泪。东升慢慢的把车停在路旁,“小非,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啊。”
韩非扑闪着大眼睛,泪花闪现,“我又没怪你,我是想到……”她没有说下去。东升知道她要说什么,那是天生的母爱所特有的。因此满是内疚,不过他心里又有一种庆幸,这样也好,省得以后麻烦,以后可真要注意了,不能不当回事了。
“好了,没啥事了,我已给我的司机打了电话,你就在这儿放下我吧。”韩非笑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东升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很抱歉地说:“好好休息吧,把身子养好。”
“知道疼我了,以后就别那么粗暴,谁受得了啊,简直把人折腾个半死,真怕你了。”韩非像是开玩笑地说。看她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东升嘿嘿笑了,他告别韩非,回到了市里。
东升刚进办公室,高岚书记给他打电话来,询问了一下工作上的情况,要他方便的时候去一趟他那里。打着电话,卢琳、丁泉和韩萍进来了,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等打完电话,卢琳率先向他汇报着工作上的事,接着是丁泉。
两人走后,韩萍汇报着,“高市长,省厅来通知,八月十五日要你去省里述职,主要内容是关于蒲谷市工业发展的前景和规划,还有一个星期,要是你忙的话,我可以给您准备一下发言稿。”
“工业发展的前景和规划?”东升琢磨着问。
“是的,您一定要准备好,这很重要。”韩萍笑说。因为她心里明白,所谓的去省里述职,就是省里在考察他,准备提拔摸底。应该说,按常理述职应该是市长,而且都是在每年的一月份。现在才八月份,一年的工作还没完成呢,述啥职呀。根据她多年的经验,省里专门要东升去述职而不是王径荣,已经很明显了,王径荣没戏了,所以啊,她心里的天平彻底倾向了东升。不但是她,市委所有的人都这样。她庆幸自己没有离得他很远,对妹妹也有种说不出的感激。以前对她和东升走得很近,她虽不反对,也没有赞成,心里还多少有点看法。现在看来,妹妹还是有眼光的,她有点自叹不如。现在好了,王径荣不是她再依靠的对象,但是她不会一下子疏远他,而是和以前一样,她的意思是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以回报高东升,而又不得罪他。
“谢谢你啊,韩秘书长,我还真没有时间,就麻烦你帮我写写吧。”
“好的,高市长,您放心吧。”韩萍笑说,东升点点头,目送她退出去,喜悦流露于表面,看来市委书记这把椅子快了,心头一喜,精神头更足,他拿起电话给王径荣打电话,“喂,王市长,在省城啊,那好,我马上赶过去,好的。”
东升扣了电话又给韩非打电话,“在家吗,马上走,和我去趟省城,好的,我去接你。”说着他匆匆下了楼……
刘部长的办公室里,王径荣挂了电话,笑笑说:“高东升打来的,约我一块去疗养院看望高岚书记。”
“他不简单啊,说句实话,把你两个放在同一起跑线上,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他不但工作能力强,道业也很深,不是我所能比的。”
“呵呵,径荣啊,也别灰心,孙猴子再厉害,也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放心吧,这个市委书记就不要和他争了,到省委来工作也不错,起码格要比他高得多,中组部胡部长给我打电话来,也要我劝劝你,咱不能给自己树立对手,他还是可争取的人,对咱有用的人。莱锡公司是世界著名的跨国公司,能来我省投资,东升功不可没,我们不能被动啊。”
“我知道,刘省长,就是心不甘,我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把老犟头熬下去了,他到来捡了个便宜。”
“呵呵,你呀你,光看见了芝麻,没看见西瓜,有胡部长在,一个小小的破市委书记你还放不下,思想还得开放哟。”
“刘省长,经你这一番开导,我想明白了,你让我怎样都行,哪怕是来省委干个一般人员我也愿意。”
“这样就好了,回去呀,还得准备一下,胡部长又来催了,关键时候,敲他东升一竹杠,也不能太便宜他了。”
“我知道了,我想,他不是老犟头,这点血肯定会出的。”
刘部长应着,“他要痛痛快快的拿出来,算他识相。还有啊,来省委以前,把腚擦干净了,擦得干干净净,知道吗?”
王径荣点点头。
这时,刘部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不免笑了,是东升,这小子还想着我,“喂,东升吗,哈哈,还想着我老头子啊。什么,来省城了,给我捎了几箱好酒?好、好、好,我就喜欢你厂里的窖藏‘金董王’,堪比国宴茅台呀,年上你们送的几十箱还没够我送人啊,正想跟你讨要几箱呢,哈哈,我等着,好的。”
刘部长挂了电话,笑看着王径荣,“一会儿就来。”
“那我是不是躲躲?”
“躲啥,有啥好躲得。这小子,就是比你开窍,想得周全,送得东西也不多,能送到点子上,还真使人忘不了他。”刘部长随口说着,说得王径荣很不是滋味。看他哭丧着脸,就说:“你还是出去吧,免得来了尴尬。”
王径荣只好悻悻告辞,走了刚一会儿,东升和韩非就进来了。
“刘部长,”东升轻轻敲开门,满脸的笑。
“东升啊,稀客、稀客,你可是个大忙人,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说着,亲热的迎上去,和东升握手。
东升又向他介绍着韩非,韩非甜甜地叫了声刘部长,刘部长看着她,两眼放光,就像饿狼遇见了羔羊,怔了半秒钟,忙笑说:“听说过、听说过,了不起啊,把个化肥厂管理的井井有条,又是留过洋的高材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我还以为是孙二娘似地人物呢,原来是个温柔的小女孩子,哈哈,老朽眼拙,竟看不出来。来,快坐、快坐,”他让着,哈哈笑着,很是热情。
接待员送上茶后,坐下来,东升笑说:“我来向高岚书记汇报一下工作,顺便来看看您。”
“你很有心啊,对了,合资企业怎样了?这可是我省招来的第一个外国投资大项目,一定要把工作做细、做好。”
“放心吧,刘部长,基建资金已经全部到位,项目部已经成立,厂房开始筹建,韩非可是中方代表的全权副总经理。”东升看着韩非笑说。
“好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刘部长笑看着韩非,夸奖她。
韩非都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笑说着:“刘部长过奖了,这可都是高市长的功劳,我只不过是个跑腿的。”
“哈哈,还很谦虚,好啊,强将手下无弱兵。东升啊,省委常委会上,经过高岚书记的介绍,省委常委们对你的工作都很认可,对你寄予厚望啊,准备把更重的担子交给你,你可要加把劲啊。”言外之意,谁也听得出,东升满心欢喜。
“放心吧,刘部长,我会的。”
刘部长满意的点点头,“你还有事,我也不留你了,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好好跟你谈谈。”
东升笑着,站起来:“刘不长,您忙吧,那我以后再来拜会。”
刘部长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这可是很难得的,多高的礼遇啊。一个省级干部亲自把一个市级干部送到门口,如果不是特殊的关系,是享受不到这种礼遇的。
从刘部长那儿出来,却见王径荣已经等在楼下。
“高市长,你是真忙啊,见缝插针。”王径荣笑说。
“呵呵,见你没来,去留部长那儿坐了坐,咱走吧。”东升笑着。
上了车,王径荣有意无意地问,“看来你和刘部长很熟啊。”
“说不上,在渤海县时,来省里开了几次劳模会,就认识了。”东升笑说着又问,“你和刘部长也很熟吧?”
“哈哈,比不上你,也是工作上的关系相识的。我这人嘴笨,又不好走动,也只是认识,并无深交。”
“真的?”
“怎么,你怀疑?”王径荣怔了下。
“呵呵,哪里,随便问问。”东升笑着又问,“我记得王市长的家不在省城吧?”
“怎么,对我挺关心的,老家在涿州,新家在北京,孩子要上学吗,在中组部的家属区租了套房子,你嫂子的工作关系还没有解决,干着临时工呢。怎么,还有问的吗?”王径荣笑说,对东升明显的不满。
“王市长,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真没别的想法的话,到现在也不会不知您住哪里吧。”东升微微笑着解释。
王径荣干笑了两声,“东升啊,你也多味了,我可没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他轻轻的拍了拍东升的腿。坐在前面的韩非偷眼往后看着,真怕他们说恼了,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心里不免突突的跳得厉害。又听东升笑说:“王市长啊,等有机会了,咱们好好扯扯,都在一块工作好几年了,凑到一块的机会还真不多。”
“是呀、是呀,天天各忙各的,忙得人情都忘了,没想到你还能喝点,找个机会,咱不醉不休。”
“好,咱说好了,我来安排。”东升笑说着。
车进了疗养院,知道他们来,高岚书记专门等着他们。
韩非把一束花送上去,并笑说:“祝高书记早日康复。”
“好,这都兴起洋玩意来了,快,都坐、坐、坐。”
“高书记呀,您来这儿享清福了,蒲谷市却像少了主心骨似的,天天提心吊胆的,光怕工作上有啥失误,晚上也睡不好觉,您呢,还是快回去吧,我是夜夜失眠呀。”王径荣笑说。
“哈哈,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我也很想回去呀,可是这儿不做主了。”高岚指着自己的胸口笑说着。
“那您还是好好休养吧,有我和东升在,您就放心吧。”王径荣关心的说。
高岚点点头,又看了眼东升,意味深长的说:“团结就是力量啊,蒲谷市在你们手里,我放心,径荣啊,合资企业进展如何呀?”
“啊?”王径荣怔了一下,他没想到高岚书记会问他这些 ,忙说:“按计划顺利进行,东升亲自靠上抓,东升啊,快给高书记汇报一下。”
东升这才笑说:“是这样,高书记,厂房工程已经全面开工,预计明年五月份全部竣工,莱西公司代表已进驻工地。”
“那生产设备呢?”
“按照协议,生产设备由莱西公司全面负责,全球采购。预计十二月底就能运抵,按计划,接受培训的员工共三十八人已经到达莱西公司,都是我们从各大高校招的高才生,光研究生就有十人。”
高岚点点头,“现代化的企业管理需要大量的人才,做得好,有一点你要注意,招商引资不但要引进外资来建厂做买卖,还要引进他们先进的管理经验,引进先进的技术消化吸收,培养我们自己的管理人才,以后才不会受制于人。”
“高书记提醒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是合资企业,但是我们不能光干活,还要懂技术,会管理,积累经验,为将来建设我们自己的现代化企业打好基础。”
“说得好啊,东升,很有远见。”
“是啊,高书记,东升这些日子可辛苦了,抓基建,没白没黑,还住持着市委的日常工作,我看着都心疼。”王径荣说。他是话中有话,连韩非也听得出。
高岚看着他,知他心怀不满,笑笑说:“该辛苦就辛苦,干一番事业,不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是成功不了的,长征那会儿,地上有追兵围剿,天上有飞机轰炸,爬雪山,过草地。比起来,我们比先辈们好多了。”
“高书记说的是、说的是,我们该向先辈们学习,把我们的工作做好。”王径荣忙说。
高岚点点头,“径荣啊,工作上要支持东升,你们要配合好,我希望有个好的开端,也有个好的结尾,如果我们能生产出高级轿车来,不但填补了蒲谷市汽车业的空白,也将填补我省汽车业的空白,这是个了不起的项目,对我国发展汽车业也是个了不起的推动,功劳前所未有啊,这可是大手笔呀,径荣。”
“我知道。高书记,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明白,现在全市的工作重点已经转移到这方面来,有东升把握大局,您就放心吧。”
东升忙接话,“是啊,高书记,王市长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多次到现场指导工作,解决了很多实际困难,现在全市上下一条心,我想您表个态,不把这个项目保质保量的拿下来,我自己卷铺盖回家。”
“你小子,想给我撂挑子呀。”高岚书记笑说着他,“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相信蒲谷市市委还是有战斗力的。今天你们两个能来,我很高兴,大事不糊涂,我欣赏的就是这一点。”
高岚书记的话,谁都明白,王径荣知是说给他听的,心里虽不高兴,表面上却很有同感的样子,恭恭敬敬的听着,不是的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意见,深有感触的样子。
高岚又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韩非,笑问,“我的巾帼英雄,怎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和我这老头子没话可说呀?”
“不是,您们领导谈论工作,我不好插言的?”韩非笑说。
“是吗?那我也听听你这个群众的意见。”高岚笑说,“高书记,我听您的。”
“你个鬼丫头,跟我打哈哈来了,东升有你这个帮手,就不会有闪失了,跟外国人打交道,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虽说是合资企业,他们也是有利可图。否则不会千里迢迢的到咱这儿来和咱做买卖。别得我不懂,我就懂一点,资本家的本质永远变不了,就是追求最大的利润,不管他们如何伪装,剥削的事实永远改变不了。所以每签署意向合作协议,必须慎之又慎。这一点上,韩非要把好关,给东升当好参谋,那些字母对我们来说,是一窍不通,就指望你这个留洋的大学生了。”
“是,高书记,您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出啥问题。”韩非坚定的说。
高岚点着头,“好啊,径荣,你也把把关,和外国搞合资企业毕竟是头一次,我很是担心呀,一定要把工作做到家,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的,高书记,我一定会配合好高东升同志的工作。”王径荣说。
“不是配合,是把关。这样吧,我给你们分分工,东升呢,把主要精力放到合资企业的筹建工作上,市里的日常工作你抓起来,就不要东升再分心了。”
王径荣没想到高岚会这样安排,这不等于自己临时主持工作了?这很出乎他的意料,就像一阵风刮过水面,心里不免打了个激灵,忙点头答应着,“好、好。”
高岚书记的话并不出乎东升的意料,因为今天和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事。毕竟王径荣是蒲谷市市长、第一副书记,书记病休了,理所当然由他主持市委的工作。虽说他近来工作上很消极。但是既然无权把他免职,就要把他的心按下,稳住他,矛盾自然缓解,市委的日常工作还能有序开展,自己无后顾之忧,也好集中精力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还有就是不得不顾及他的关系圈,他上面的关系,高岚也很怵头,虽说是凭了老资格可以到上面去找。但是人家毕竟是上级,董坤就说他,你在我这儿闹可以,甚至于把我的办公室砸了,我也不会对你怎样。可是上面呢?我怎么办,不服从行吗?有时候,人很正了,不一定啥事行得通,天上下雨,有时候还斜着往下落呢。
为什么?因为有风呀,夏天东南风,冬天西北风,真正无风的时候还真不多,咱也得学会点变通,不要老让人叫咱老古董,对待自己的同志不能你说把他开了就把他开了,对他的任命是省委常委会通过的,他又没犯啥错误,说他工作上消极、被动,起坏作用,哪怕是真的,我也无权免了他,党的原则是什么?民主集中制呀,我们共产党不是过去的军阀,更不是过去的皇帝,一人说了算,用谁不用谁全凭自己的一句话,你好好想想吧,我的老班长……
省委书记董坤的话让高岚多少开了点窍,工作上太武断了不行,这些年了,部队上的作风还是改不掉,东升的话不无道理,还得顾及他的脸面,按住他的心。刚才他的话已经暴露出来对自己的不满,不能让矛盾升级,使工作被动。
“高书记呀,我一定支持和维护王市长的工作,服从他的安排。”看火候差不多了,东升忙表态。
高岚点点头,看着王径荣,倒是他显得有些被动了,本想着今天来说道说道,发发火的,没想到人家把你托上去了,托得很高很高,他都有点眩晕了,特别是高东升说得,服从他的安排,配合他的工作,他心里一阵乱,都找不到南北了,更不知怎说好了。看高岚书记看着他,忙笑说:“高书记,您放心,我和东升一定把市里的工作做好,并随时向您汇报,您安心休养吧,身体要紧,蒲谷市离不开你呀。”
“王市长说得对,您安心休养吧,有王市长主持工作,您放一百个心,”东升笑说。
高岚书记点点头,很满意他们的表态。倒是韩非听糊涂了,让王径荣主持工作,不等于把蒲谷市的大权给他了吗。看东升还这么热心,真不知他怎想的,还有高岚书记,休养了这几个月怎和变了个人似的,成了老好人了,真搞不懂。
辞别高书记出来,王径荣笑说:“东升啊,本想跟你吃顿饭,好好唠唠,谁知有个急事,就不陪你们了,回去后有啥时给我打电话,我可能两三天后才能回去,就辛苦你了,高书记叮嘱的,千万不能松懈。”
“我知道了,王市长,您忙吧,有啥事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
“嗯。”王径荣很满意的样子,坐上车走了。
“给他的权这就使上了?什么玩意。”韩非忍不住骂了句。
东升就笑说她,“你呀,以后可不能这样,要注意点。”
“还笑呢,亏你还能笑得出来。”韩非撇撇嘴。
“为什么不笑,无事一身轻,轻轻松松的多好。”
“你是真心的?别骗我了,无奈之举吧。”
“真是个机灵鬼,啥事也瞒不过你,不过不能出去乱说,王径荣的耳目多着呢。”
“就这样便宜了他,你是不是早想到这一步了?高书记也是,他明明知道王阎王不怀好意,还……”
东升打断了她的话,“话到此,以后再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了,为了我们的合资企业顺利开展,还的忍耐啊,干什么事情都得讲究方式方法,达到目的就行,有时候很直白了,工作上就很被动,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不想被人捆住手脚。可是我也得为高书记着想啊,他马上就要离休了,我要让他在和平的环境下安安心心的离休。”
“那你就不考虑你自己吗?”
“考虑什么,大不了,完成这个项目后我辞职不干了,回家去。”
“你是说市委书记是王径荣的?”韩非问。
“那是组织决定的事,和咱们没有关系。韩非呀,你也是个市级干部了,跟你姐姐学学,对你有好处。”
“跟我姐姐学,多累呀,和你一样,我还是回家得了。”韩非笑笑,她又劝东升,“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看来高岚书记也有难处了,要想开些。”
“谢谢你,走,我请你吃扒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