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山雨欲来东升心寒 不择手段径荣使绊
再说,王径荣和东升告别后直接去了省政府。见到刘部长后,就诉苦一番,叹息不止,实时表现出愤愤不平,指责高岚一言堂,根本听不进其他常委意见,过多干预市政府的工作,弄得他无法开展工作,幸亏上面节制他,他才不那么专横,又说高东升行为不端,不能被列为考察对象等等原因。
听了他的话,刘部长笑了,“高骡子也有低头的时候,看来是董坤书记给他施加了压力,他顶不住了,哈哈。”
王径荣也跟着笑起来,“董书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怎么这一次?”
“你懂什么,董书记就要到中央工作了,中组部可是他要绕不过的门槛。”
“明白了,看来我表叔的一个电话有作用了。”王径荣笑说。
刘部长点点他,“你呀你,可别给你表叔丢脸,在蒲谷市干了这么多年了,拿出手的东西有多少?趁此机会好好干吧,等合资企业投产后,也算你的一大政绩呀,再到省府来也就名正言顺了,至少还堵堵其他常委的嘴,我也好说话。”
“是,刘部长,我听你的,支持高猴子的工作,争取合资企业早日投产。”
刘部长很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东升不简单呀,搞经济很有一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不懂得变通,不懂的人情,有些格格不入,当然,做党政工作一定是把好手,很清正廉洁吗,用不好,被他连累,不用吧,弃之可惜,听说还很有野心,想上位呀。”
“野心大有啥用,还能翻出咱的手心,现在还不乖乖地听咱的,高岚那老头子,他没指望头了,识时务呢,给他碗饭吃,找茬生毛病,趁早滚蛋回家。”
刘部长笑笑,“也别那么说,目前他用处还很大,不能把他逼急了,给他个警告还是可以的,这事呀,不用你管了,紧箍咒我亲自给他戴上,希望他能看明白了,要是看不明白呀,那就随天由命吧。对了,还有啊,戴斌这个东西又闯祸了,把个洗头房的小姐给弄死了,你回去后,马上汇过五十万块钱来,我找人去摆平,这个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刘部长,您别生气,戴斌就是好玩,大事不糊涂,我这就打电话叫人把钱汇过来……”
合资企业的厂房建设很顺利,王径荣也上了心,不时到工地去视察,他和东升的关系也明显的好多了,对东升言听计从,有求必应,凡是东升提出的要求,他总是很痛快的答应,并及时的办妥,一改往日推三阻四的作风,让东升很意外。这段时间,东升心事重重,晚上常做噩梦,总梦见自在悬崖边上,背后有双毛茸茸的黑手,随时把他推下悬崖。看来自己的前景不妙,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压力来自上面,高岚书记都撑不住了,自己也跟着在风雨中飘摇,再往上走难啊,这市委书记的位子,他觉得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无论自己如何表现,上面领导就是不赏识,时不时地敲打他,还让纪委调查他,这是不好的兆头啊,虽说自己不怕查,但要是栽赃,不是没有油头,出国考察就是把柄,他真是后悔了,自己赔了钱不说,还让人抓了把柄,怎洗也洗不干净,不是吗?一百万自己拿上了,送画的钱,自己口袋里掏的,就是一张几十块钱的发票他都自己垫付了,没向公家报销一分钱。可是,自己太招疯了,光梅兰大酒店,万一要是翻腾出来,他就扯不清。顺着他们往上走,他不是没想过,甚至辞去公职他都想到了。可人家能发过他吗,王径荣的异常表现,他觉得很可怕,他知道王径荣是为了政绩好往上走,可他走了也不一定放过自己,不是他不放,是上面作祟,怎样才能保全自己?他时时在琢磨,却总是绝望。他知道,刘部长指望不上,不单指望不上,很可能是他升迁的最大障碍,对此,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二十万块钱让人家抓住了把柄,尽管是自己的钱,那也是行贿呀。唉,怎做了这样不可理喻的事,他总是为这事发愁。退了一步,藏起锋芒,这是自己的妥协,也是高岚书记的妥协。看来,这个妥协有点欠考虑,给自己工作上造成了不少压力。
一山不容二虎,啥事谁都说了算,必定出乱子。王径荣插手了合资企业的建设,而且,他还很感兴趣,把主要精力放这方面来了,不该他定的事,谁也不说一声,自己就定了。本来定好的事,他一句话就给推翻了,对此高东升有心无力,上面定的调,要他协助王径荣,他有啥办法。而且,近段时间以来,他大卫打得火热,不时拉他出去吃饭。见到大卫总监就像是见了他亲爹,点头哈腰的,就差给人家下跪磕头了,那里有个是领导的样子,简直丢尽了脸。
韩非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干啥呀这是,不起一点好作用,背着咱们做这做那的,他想管吗,好,咱让出来。”
“忍一忍吧,工作该怎干还得怎干,要注意一点,不管他向大卫许诺什么,一定要坚持以前达成的协议。”东升说。
韩非点点头,“高市长,看你也太压抑了,我真替你担心。”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被压倒。韩非,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一定要把这个企业负责到底,要尽最大的努力,除非他们把你免职,不过我相信,他们还不至于这样。”
“你这话啥意思?”韩非吃惊地问。
“没啥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听到了什么,快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要对你动手?”
“想哪里去了,我又没犯法,他们对我动啥手。”东升笑笑。
“不是,东升,自从咱看望高岚书记回来,我发现卢琳和丁泉又和王径荣走到一起了,而且还很亲密。”
“奇怪吗?这一点,你也得学一学,对你有好处。”
“我才不呢,墙头草!使人恶心。”韩非鄙弃地说。
“韩非,你这样,我最放心不下了,有些话在心里不要说出来,知道吗,现在我最后悔的是啥?”
“是啥?”
“就是把莱西公司招了来,如果我真控制不了,就是引狼入室,咱们会吃大亏。”
“东升,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从没见你这样灰心过,这样沮丧过,你到底怕什么,是不是有啥把柄在人家手里?”
“要是真有啥把柄落入他们手里的话,今天,我可能就不在这儿了,对我,他们那这些人可不会手软。说句实话,他们这些人都把我当成他们仕途路上的最大障碍,会容下我?”东升笑了笑说。
“听你说了这些,好像使人觉得你已经四面楚歌了。”
“还没有那么糟,我在等在机会。”
“如果没有高岚书记帮你,狼群里的羊是没有多少机会的。”
“呵呵,我可不是一只羊,而是一只猛虎,只不过是这只老虎临时还披着一张羊皮。”
“我听说过披着羊皮的狼,可从没说过披着羊皮的老虎。”韩非笑笑说。
东升一把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可是个例外呀,”说着又动手动脚。
韩飞轻轻的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爱抚,又咬着他的耳根低声说:“不能那么粗暴了,再那样,我就不理你了。”她的话犹如一支兴奋剂,越发的使东盛不安分起来。
初冬的夜晚,使人觉得有些冷了,东升抱起她,进了卧室,他们缠绵的很长的时间,不快和压抑被驱赶了,心情顿时好起来。
韩非还赖在东升身上不肯罢休,“东升,我觉得有点对不住李敏姐。”韩非有点脸红娇羞的说。
“两情相悦,可以把她藏在心里,谁人知呀。”东升笑笑。
“你说我们这是偷情呀。”韩非变了脸。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人生有些事情还是糊涂点好。”
韩非道,“和你在一起,我就是糊涂着呢,根本不敢想以后,一想,脑袋就发胀,就像是四面围了墙,一点出路都没有。”
“你后悔了?”东升看着她问。
“谁后悔了,我自己愿意的,谁也管不着。”韩非的小脸红红的,犹如一抹霞。
“小非呀,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不行,我以后会注意的。”东升说。
“你啥意思,我又没这样说。”韩飞说着,泪水忍不住流下来。东升忙抱了她,韩非忘情的搂住他的脖子……
厂房建设已经进入尾声,生产设备却没有按计划进来。而且大卫总监和凯瑞小姐连个招呼也没打,突然回国了,打了东升个措手不及。东升忍不住的火气冲天,打了上百次电话,就是打不通,所有知道的电话都关机了,急得他满嘴的燎泡,嗓子都有点干哑。
上当受骗了,被人耍了?不可能呀,五百万美金都打过来了,真要毁约,吃亏的是他们,不可能的事。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三天来,东升来回的梳理,不放过任何细节。韩非也是,所有的协议都仔细认真地看梳理了一遍,也没有看处有何纰漏。东升的双眼熬得红红的,头发也乱作一团,看上去,他苍老了许多,也越发显得清瘦了,鬓角不经意的发现了白发。韩非看着,心里有股伤感,他是内外交困啊,三天来,除了指责声,没有一个人帮助他。特别是王径荣,虽然没有说出嘴,那神情还是埋怨他的失职,人家都回国了还不知道。东升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再坐下去,只是说:“这事儿,影响面很大,领导们都很关心,我得向他们汇报一下,看他们有啥指示。”
王径荣又给韩非下命令,“你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联系,一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天天在这儿,大卫走了都不知道,你管着干啥来?”他当着很多人的面指责她,好像大卫走了都是她的错似的。当然,他这是指桑骂槐,说话给东升听。韩非想反驳,东升直冲她使眼色。她才强压怒火,一声没吭。市委的其他领导,包括卢琳和丁泉,倒像是看起笑话来,悠闲自在。
王径荣摔门出去了,韩非也把一摞资料猛摔在地上,“一群什么东西,咱累死累活的干,干好了,都来争功,出问题了,都躲得远远的,推得干干净净,还来看笑话,你看那一幅幅狗嘴脸,恶心死人。”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东升没有制止她,像是啥事也没发生一样,自己泡了杯茶喝着。
“我说你这个人,人家都骑着你脖子拉屎了,你还笑啊。”说着,过去一下子把他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东升看着她,脸色变了变,“你是不是有点过了?”
“是又怎么样,怎没看清你是这种人,不跟你干了,再干我就窝囊死了。”说着摔门而出。
东升也气得把桌上所有的文件扫落在地上,屋里顿时一片狼籍,硕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感到空前的失落和无奈,出道这些年来,这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棘手的事。
说不定有人在背后使楔子整他,猛然想到这点,不禁倒吸口凉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王径荣这些日子,他和大卫走得很近,还单独出去了好几趟,难道他……不至于吧,对他有啥好处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剪除对手就不顾一切,就要把这合资企业给毁了?以前,他真的没往这一方面考虑,总想着合资企业真要建成了,也是他的政绩一件。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些。建成建不成该当官的照样当官,和他们本身有多大关系呢,人家根本不在乎这把擦脸的粉子,上面有人啊,根子硬,哪像自己,把这把粉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自己是拼命苦干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人家呢?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千辛万苦,可能就毁于一旦了,他心有不甘呀,可有什么办法,连高书记都奈何不了人家,自己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从上到下,这张网大着呢,结实着呢,高书记真要出局了,以后自己将单独面对这张网,怎么应对,他还没想好,进入这张网他不甘心,道不同不相为谋;出局他也不甘心,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啊,中途折戟,前功尽弃,不是他所为。这游走于政治边缘,蛰伏待机。他知道,政治瞬息千变,时机成熟,一鸣惊天。他就不信,这道人为坎能拦住他。想到这里,他振作了许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演的哪出戏。他冷笑了下,浑身轻松了,决定去泡个热水澡,要两个好菜喝一杯,再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才能从容应对。一切靠自己,没有谁再指望,江山还要靠自己打。
东升回到自己的宿舍,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食堂里很快把他要的菜端上来了,他拿来杯子,刚把啤酒倒上,韩非推门进来了。
“正好,来,陪我喝一杯。”
“你还有心情喝酒呢,姐让我告诉你,省委最近很可能有变动,王径荣最近很活跃,正在四处活动,你要注意点。”
“不管他,江山还易不了主,几个跳梁小丑翻不起多大的浪,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拿不到桌面上,不过还得谢谢你姐姐。”
“今天下午我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韩非抱歉的说。
“呵呵,你没错,没有必要向我说这些,我知道你为我好啊,我倒要谢谢你,我没考虑到会有这么困难的局面,不过也不要紧,天塌不下来。”
“真服了你了,都这样了还谈笑自如。”
两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韩非,和你说,大卫和凯瑞的突然不辞而别,原因很可能出在咱内部,这是个很难应付的事。”
“你是说他们从中捣鬼?”韩非吃惊地问。
高东升点了点头,“他们很可能和大卫达成了某种协议,当然,矛头是针对我的。”
“这些混蛋,贼喊捉贼,我就猜到他们会从中捣鬼,没想到这么卑鄙,出卖国家利益。”
“你说得对呀,国家利益,在我们看来,这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但是,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却随意拿来做交易,很可怕呀。”
“那我们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向大卫许诺了什么,先不管他,来。”东升又端起了杯子。
“对了,我给导师打电话了,让他问问史密斯先生为何突然把大卫招回去,是何原因还中断一切联系。导师回电话说,史密斯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合作的项目不会有任何变故,有些细节还斟酌。”
东升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们的人事变动对招商投资影响是很大的,国外企团的的本质就是追求最大的利润,他们会千万百计拉拢我们的官员,钻政策的空子,谋取最大利益,莱西公司也是如此,我查阅了下他们世界各地的分公司,他们是全部控股,控股最多的达到百分之八十九,最低的控股还百分之六十五,和我们合资,股份只占百分之五十,他们心有不甘呀。”
“你是说,在控股上,那帮混蛋会让步?”
“不是没有可能,很快会有结果的。”
“这帮小人,卖国贼,我要去告他们。”韩非怒火中烧。
“别天真了,上哪里告他们呀,你有啥凭证呀,结果只是把你自己赔进去,而且还会很惨。”
“那照你的讲法,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官场就如此黑暗?”
“小非呀,别激动,做啥事情都的讲究方式方法,像你这样,一棍子打一片,哪有你的容身之处呀。”
“我就这样,大不了不干了,给我李敏姐打工去。”
“好啊,我倒省心了。”东升笑说。
“你真的每天都牵挂我?”韩非有点动情。
“跟着我干,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呀,韩非,给你个任务。”
“你说。”他这话,韩非很受用,内心也挺感动的。
“这以后呀,要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是渐渐疏远我。”
“你这是啥任务?”韩非摸不着头脑。
“这么聪明,还用我说白了,你看过特工卧底的影片吗?”
“你是让我混入他们中间,探听消息?”
“就这么个意思,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充分了解对手,才能克敌制胜。”
韩非笑了,“我明白了,穷途末路了吧,让个小女子混到狼群里,你就不担心我会有危险?”
“那就看你的表演功底了,把戏演好,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保住这个项目,维护已达成的协议,特别是在我们所占的股份问题上,据理力争,绝不能松动,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你是说他们很可能不让你管这个项目了?”
“不得不防呀,我知道,现在形势对我很不利,他们真要修改协议,是决不会让我参与的。但是,他们离不开你,尽最大努力,维护国家利益,我会暗中助你的。”
“事情会有这么糟?”
“不说了,按我说的去做也许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一切努力会付之东流。”
“我知道了,不过,想让我疏远你,我怕做不到。”韩非说。
“必须做到,明白吗?”正说着,东升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心头掠过一阵惊喜,史密斯先生的。
“喂,史密斯先生吗,你好、你好,什么!您的消息还真灵通啊,我都不知道,您已经知道了,佩服您搞情报的能力。不过史密斯先生,对您的总监突然不辞而别,我很不高兴。什么?蒲谷市班子的调整?请问史密斯先生,这和我们的合作有啥关系呢?谁和您说调整股份?史密斯先生,我也不想知道是谁,我和您说,如果贵公司违约的话,我将考虑会取消我们的合作,并追求你们的责任,赔偿我们由此而造成的的损失,好的,我等着他回来解释,再见。”
东升扣了电话,很生气的样子,“果不出我所料,有人在出卖我们的股份。”
“史密斯的意思?”
“派代表来跟咱们谈,他的意思,必须控股,那怕是多百分之一的股份,而且还说,咱们的人已经答应他可以让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谁呀,这是犯罪,比杀人犯还可恨。一定是王径荣这个活阎王。”
高东升制止了她,“光发火是没用的,明知道是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能说,得想个万全之策。韩非呀,整理一下我们的所有协议,搞一份备案,争取保住这百人之五十的股份。”
“好,我这就去,”韩非说着站起来。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说着两人匆匆去了活塞厂。
东升和韩非进了办公室一看,他们惊呆了,文件柜被打开了,所有签订的协议都被盗了。韩非惊得叫喊起来,就要闯进去。东升拉住了她,马上拨通了市公安局的电话。
警车惊叫着开进了活塞厂,取证、拍照,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王径荣也匆匆赶来了,他向东升询问着情况,并指责一旁哭泣的韩非工作失职,要追究她的责任。
“在实事情况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随便冤枉一个人,谁也不会想到有人回来偷这些文件,你来看看,文件柜里,韩非几千块钱的工资都在,小偷不偷钱,却专偷这些文件,说明了什么?还有,这窗门没敲,文件柜也完好无损,说明小偷有我们的钥匙。这个办公室除了我和韩非有,还有看门的老李头有一把,但是他光有门上的,柜子上的没有,这文件柜的钥匙除了我和韩非有,再有就是……”东升没有说下去。
王径荣的脸立刻红了,“你怀疑我?”
东升摇了摇头,“在情况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是嫌疑对象,包括我和韩非。”
“那好,贾坤!”他高声叫着。
市公安长贾坤马上跑过来,“王市长。”
“你马上组织人员,限你三天之内把偷文件的盗贼给我抓住,否则,你趁早卷铺盖回家。”王径荣点着他,两眼冒火,气哼哼的扭头而去。
贾坤心里发毛,摸不透王市长的真实想法,他看着东升,一脸的尴尬。
“去,先把看门的老李头给我控制起来,他是主要嫌疑人。”东升吩咐他。
“是,高市长。”说着,贾坤唤过两名干警去抓老李头。很快,两名干警就跑回来了,“报告首长,老李头跑了。”
“什么?”东升大吃一惊。
贾坤气急败坏,刚才来时还看见他站在大门口呢,这会儿就跑了,“马上组织人员给我追,封锁各个路口,绝不能让他跑出市区去。”他发着火,下着命令。
东升和他交代,“老李头不是跑了,他生性耿直,绝不是偷文件的嫌疑人,他很可能被人劫持了,要注意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而且行动要快,不给犯罪分子可乘之机。”
“是,高市长,我马上联系警备司令部,请他们协助,封锁各个交通要到,进行彻夜拉网式搜查。”
立时,全市警笛声不断,武警部队也出动了,各个路口都射了卡,来往车辆一律停车检查,同时公安人员在全市进行拉网式搜查。
再说王径荣本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东升一下子给识破了,马上怀疑到他的头上,真是太可怕了,做贼心虚呀,这还了得。回到办公室,他打电话大骂,“你真是个酒囊饭袋,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猪脑子!”
“我,王市长,你先别发火,快来救救我们吧,他们追查得紧,各个路口都封锁了,我们出不去,老头子也快醒了,认出我就完了,是不是把他做了?”
“做你娘个头,你绑架他干啥?你想找死呀,屁大的事用得着你去杀人吗。”
“那怎么办?王市长,带着他是个累赘,要不我把他放了?”
“谁让你绑架他了,他认出你了吗?”
“好像没有,一酒瓶把他砸昏了,光哼哼。”
“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他扔下。”
“是,那文件呢?”
“你他妈的傻啊,万一被抓到不是人赃俱获吗,找个隐蔽的地方烧了,马上回市府来。”
“我知道了。”
你猜,偷文件和绑架老李头的是谁,说出来吓你一跳,是市委秘书丁强,他可是受了王径荣的指使干的,他瞅准东升和韩非走后才来的,谁承想很快就被发现了,他刚溜出来,看到高市长和韩非就匆匆来了,没把他吓个半死。办公室的钥匙是他偷偷的从老李头的屋里拿的,因为他经过多次考察,老李头把钥匙放在哪儿,他摸了个一清二楚,趁老李头小便的时机,他偷出了钥匙,盗出了文件,趁东升和韩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匆匆忙忙跑出来,还好,老李头不在,就想把钥匙偷偷的放下,没成想站在门口的老李头很快的回到了屋里,把他堵在了屋里。情况万分危急,因为他知道高市长和韩非还在楼上呢,说不定啥时闯进来,他一咬牙,从背后捂住老李头的眼睛,顺手抄起啤酒瓶子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等老李头身子瘫软下来,他把钥匙放回原地。也是急晕了头,放回钥匙后你走也行啊,又怕被别人发现,从地上拖起老李头,使上吃奶得劲把他抱到了自己开来的车上,拉着他跑了一段路后才忽的明白过来,你说怎就这样笨呢,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是他做的,老李头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公安局能不查找吗。幸亏老李头还没醒过来,这可怎办好,再送回去是不可能了,犹豫的当儿,各个路口已经被封锁了,只好向主子求救。他按着主子的吩咐,把老李头拖下车来,扔在路旁的大树下,跳上车赶紧离开了。在一个隐蔽的臭水沟旁,他把文件撕碎了,连同文件袋扔了下去。他没敢烧,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警笛声不断,他心虚,大冷的天,还出了一身汗。处理掉累赘,他心里松了口气,也不怕路口查车了,径直开了过去,主动停车接受检查。
怎说也是市委的秘书,实权派,认识的人不少,有和他熟悉的干警看是他,查也没查,马上放行,他还故意问呢,出啥事了,连武警都出动了……
回到市委,他心惊胆战的走进王径荣的办公室。
“怎么样了?”
“放心,王市长,都处理好了。”
“你呀你,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关键时候就傻了,钥匙呢?”
“在这儿,”丁强摸着口袋,看着王市长,呆住了,脸上的汗刷的流下来了。
王径荣看着他,强压住火气,“忘到现场了?”
“没有,你让我想想,”丁强的汗水是哗哗的往下流。“想起来了,我把它放到文件袋里了,准备一块交给您,结果……”
“扔哪啦,赶紧去找,我非让你这个笨蛋把我害死。”
丁强扭身就像外跑。
“他妈的,笨死了。”王径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
韩萍悄无声息的进来了,“怎么啦,这是?”
“丁!”他没有说下去,马上变口,“合资企业签订的所有协议被偷了,出了大麻烦了,公安机关正在全力搜捕盗窃分子,我让丁强也顶上去了,这个东升啊,平常看他挺谨慎的,怎么就这么大意,这么重要的协议不存市委机密室,你看怎办吧,大麻烦了。”
“很重要吗?”
“当然,如果莱西公司否认和咱们签的协议,我们怎么办?毫无办法,因为我们啥也拿不出,只有重新商讨合作意向,主要的还是股份这块,因为莱西公司在世界各地的分公司都是控股,而跟我们签的协议却是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们已经后悔了,表示了不满,无奈已经签署了协议,现在咱的协议被偷了,在签订新协议时,他们必定在这方面计较。”
“我听明白了,你是说头文件的很可能是莱西公司派人干的。”韩萍说。
“啊,我这样说了?”王径荣打了个愣,马上又说:“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因为这些文件对别人说,等于是废纸,一点用处也没有,有用处的是莱西公司,你分析的很对。”
“不是我分析的对,是您刚才说的,这外国人真不地道,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想一想,高市长在和他们签订协议时,得费多大的劲,愿不得韩非回去说,那些日子,他几乎没睡过觉。”
“是啊,可惜,前功尽弃,还得从头来。”王径荣说。
“要是文件能找回来就好了。”
“不可能了,他们既然拿到手了,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您这么肯定?贾坤正在全城搜查呢,还有武警配合,那小贼插翅也难飞。”韩萍恨恨的说。
“但愿如此,”正说着,市委常委一般人都来询问情况,都恨得咬牙切齿,一定要严办。这些年了,还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呢,一定是知情人所为,哪有小偷有钱不偷,专偷对他来讲毫无用途的文件。
丁泉说得直截了当,一定是内部人干的,这种人真可恨,一定被莱西公司收买了,我看呀,凡是工地上的办公人员,包括施工和监理人员,全部过堂,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这个一言,那个一语,说得王径荣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是他担心丁强能不能把钥匙找回来,万一找不回来怎么应付,东升精着呢,已经把矛头指向自己了。
就在这时,丁强一身泥水的跑了进来,还满脸的笑,“王市长,”看着满屋的人,他突然闭嘴,嘴边上的话硬咽了回去。
“丁秘书,你这怎么弄的?”丁泉问他这个小老乡。“想行个方便,不小心溜沟里了。”丁强尴尬地笑说,又冲王市长道,“王市长,找您有点事,能否出来一下。”
王径荣看他的神情,一块石头落了地。“没看我正忙着吗,啥鸟事?”故意训着他,跟他出来,一出门口,丁强把钥匙塞他手里。
“快换了你的皮,马上回来,就你事多。”王径荣故意大声说,进屋来,冲韩萍说:“这个熊孩子要是不正干,马上辞了他,干事一点也不扎实。”他这样说,也是对丁泉刚才所说话的报复。丁泉脸上却挂不住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明明知道是自己的老乡,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分明是打自己的脸吗,他不由得脸一红,很尴尬的样子,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东升和韩非进来了,“所有的领导都在这儿呀,王市长,我汇报一下情况,老李头找到了,被犯罪分子扔在公路旁,被打昏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已经送医院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啥时候醒过来还很难说,成为植物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公安人员初步侦断,犯罪分子很可能要杀人灭口,由于咱追查得急,没有了作案时间,只好把他扔下,逃之夭夭。目前公安人员正在加大力度排查。这是一个情况。再就是我和韩非查了一下,我们所有的协议全部丢失,一份都没有剩下,这个情况很严重,据我判断,很可能是莱西公司所为,他们收买了我们的工作人员,企图毁灭和我们签订的所有协议。从现在来看,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在重新谈判中,我们将陷入很大的被动,还希望各位领导献计献策,看是否有挽回的可能。”
“高市长啊,连你都没有办法,我们有啥办法,这个事呀,还是你的,是不是?王市长。”卢琳无可奈何的说。
王径荣点点头,“是啊,东升,看来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呀,你想想办法,就是再谈判,也一定把损失降到最低。另外呀,咱大伙谁也不能推卸责任,这个事等开常委会时再商定,现在关键的是一定要把犯罪分子抓到,夺回被抢的文件。”他故意说。
东升笑笑,“难啊,如果我没有估计错,所有协议犯罪分子早毁了。”
王径荣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了不得呀,简直料事如神,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真是可怕,说不定啥时候就把自己算计了,幸亏自己做的明智,没留下后患,和他在一起,睡觉也得睁只眼睛啊。这下好了,你再有本事,总不会再造出一份协议来,他心里暗自得意,表面上却很生气的样子。
正如东升所料,想找会丢失的文件是不可能了。一直查到天明也没查到犯罪分子。
贾坤通红着眼睛来汇报,他是一身疲惫。王径荣还要训他。
东升忙制止:“好了,贾局长也尽力了,贾局长,把人员都撤回吧,但是不能松懈,还得继续侦查。”
“是,”贾坤敬了个礼,应着。
王径荣烦气的摆摆手,“走吧、走吧,养你们干啥,关键时候都熊了。”
贾坤退了出来,东升跟了出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他故意大声说,又低声和他说:“马上派人到各排水沟查找,特别是挨着公路的排水沟。”
贾坤答应着匆匆去了。东升又进屋来,“着急也没有用,还是面对现实吧。”
王径荣点点头,“你说要不要跟高书记汇报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他,要是他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和高书记说了也没用,他有心脏病,生不得气,还是以后慢慢和他说吧。”
“省委必须要回报的,领导们对这件事都很关心,咱光瞒着不是个事,万一上面追究下来就很难解释清了。”王径荣说。
东升显出很为难的样子,“要不这样,王市长,你和他们熟,给他们通报一下,就说咱近期内一定挽回损失。”
“好吧,我不顶着谁顶着,我马上就去,家里的事你处理一下。”王径荣说。
东升应着,知道他心怀不满,也佩服他戏演得不错。
王径荣坐车出了市委大院,的脸上就有了笑意,心里话,好你个高猴子,这次我看你还有啥咒念,你的道道不是很多嘛,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吧。我看你怎交代。
“给丁强打电话,要他在家等着,去接上他,他在家,我不放心。”王径荣和司机田兵说,田兵马上给丁强打电话,打着电话,心里就有些不安,回头道,“他说东升刚给他打了电话,叫他马上到市府,您看怎办?”
王径荣心里又咯噔一下,难道东升发现他了,他给自己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把自己支出去好抓丁强?
“告诉他,先在家等着。”王径荣说着,掏出手机给韩萍打,“韩秘书长吗,通知丁强和我去趟省府,嗯,我等着他,马上让他来。”他挂了电话,像是自言自语。“难道高猴子发现这事是丁强干的了?”
“应该不会吧,我问过丁强,他说一路上谁也没碰到过。”田兵道。他不时偷眼看王径荣,看他愁眉紧锁的样子,就揣摩着他的心思。
“一定是高猴子怀疑他?这个猴子,这次必须把他扳倒,否则没好日子过,说不定哪天让他算计了。”王径荣咬牙切齿。
“您说怎办吧,要不要黑道上的朋友?”田兵问。
王径荣摇摇头,“不能鲁莽,好好想一下,慢慢来,不到万不得已……”
丁强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赶来了,把车交给门卫,上了王径荣的车。
“我说你小子怎像只受惊的兔子,跑啥?”王径荣训着他。
“不是,王市长,高市长一给我打电话我就心慌,您知道,他好像有三只眼,一下子就把人看透了,我怕……”
王径荣打断了他的话,“他还八只眼呢,你小子就是胆小,我要不带着你走,说不定今天他就把你俘虏了,以后啊,你少给我逞英雄,没那个胆你是装啥呀,看你办得这点事,还计划周详呢,周详个屁,马上给东升回电话,直接和他说跟我去省城了。”
丁强马上投出手机,“喂,高市长吗,啊,我跟王市长去、去省府了,您的事我回来以后再说,啊?没啥事,只是写个报告呀,好的,再见。”
“高市长说没啥事,要我帮着韩主任写个调查报告,他让别人写了。”
“他真这么说的?”
丁强应着。
“这个鬼子,他这是试探咱呀,上他当了,等于不打自招了。”王径荣说着,禁不住额头冒汗。
“您是说……”丁强问。
“你说我上省府带你干啥,不就是不放心你吗,这不是此地无银吗,这个高猴子,处处耍阴谋……”
东升的办公室里,他关了手机对贾坤笑说:“看到了吧,把他保护起来了。”
“难道真是他?”贾坤吃惊的问。
“不是他是谁,昨晚开车出去了两趟,第二趟回来满身的泥水,这是我和韩菲看到的。”
“是的,他看见我们来,唯唯诺诺的,一脸的惊慌,我问他怎么弄成这样,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韩非补充道。
“也就是说,第一趟他把老李头扔下后,毁了文件,第二趟出去,可能是由于掉了什么东西又回去找,这和在红旗沟发现的文件碎片很相符,我已经派人取了脚印,核对一下就一清二楚了,高市长,您说怎么办,是否把他控制起来?”贾坤问。
东升摇了摇头,“没有充分的证据,绝不能抓人。”
“还要啥证据,这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受王市长指使才去偷文件的,他们是一丘之貉,你还犹豫什么。”韩非着急的说。
“你这是推理,有啥证据证明他受王市长指使?贾局长,继续调查取证,尽快结案,同时要注意保密。”
“好的,高市长,我走了。”东升点点头。
贾坤走了后,气得韩非直用眼瞪他。
东升笑点着她,“你呀你,怎一点长进也没有,天下人都知道的是还用你说呀,祸从口出,必须给我牢牢记心里。”
“得了吧,你的大道理我都听够了,优柔寡断,胆小怕事,你知道吗,如果找不到偷文件的人,我有责任,你也跑不了,都这么清楚了,还、还找啥证据。”韩非气得浑身颤抖,手中的笔都掰断了,扔在地上。
“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我还不清楚啊,贾坤的底细你了解吗?”
东升一句话问的她张口结舌,“你是说贾局长也是他们一伙的?”
“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还是小心为妙。真得是一伙的,你就惨哦,就算不是一伙的,你说的话要是传到他那里,你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我不怕,就是我说的,看他能把我怎么样。”韩非不服。
“呵,了不得,有个性,佩服。你行啊,可以不干了,到哪里都能挣碗饭吃。但是你为你姐姐想过吗?她会不会受你的牵连?人活着,光为自己呀,那活得有啥劲?活着就是为你周围的人活着,为你的亲人活着,哪怕是自己受尽委屈,只要自己的亲人能平安,能幸福,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别唱高调了,自己多么神圣似的,你是菩萨还是活佛?要普度众生啊,天天为别人活着,你累不累呀?”韩非反驳着他,她是一肚子火没处发,你看这事弄得,啥事呀!自己拆自己的台,不把这些危害国家利益的害群之马揪出来,我们所做的有何意义啊。
东升点着头,对她满是赞赏,“韩非,你一腔热血值得赞赏,如果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我就不费这么多心思了,可惜,不要生气了,生气也白搭,要铲除他们也得讲究策略,不能意气用事,和你实说,就是当场抓到丁强在作案,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最多丁强当个替死鬼而已。我呢,只不过是借此事敲打他们一下,不要太咄咄逼人,得意忘形了。”
“为什么,你是说这事跟上面有关系?”
“总算开了点窍,现在我们不但没有能力跟他们斗,而且我们是危机四伏。”
“怎么,还想对我们动手?”韩非吃惊地问。
东升点点头,“你想啊,他们所做的这些到底为了什么?他们想和莱西公司做交易,我们是最了解情况的,他们能容之?我们的对手很有心计,一箭双雕,既能打击我们,也能达到和莱西公司重签协议的目的。可以说,这一招恶毒直至,可惜被我们及时发现了。”
“发现了又怎样,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东升摇了摇头,“起码我们保护了自己,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对咱们轻易出手,至于那些丢失的协议,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莱西公司是个大公司,把诚信看得很重,不会轻易的推翻所签订的协议。”
韩飞这才略有所悟,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不要理会他们,我们要做好接待莱西公司的考察团。”韩非点点头。
果不出东升所料,出了市府大门,贾坤就给王径荣打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你是说,东升已经知道是丁强干的,从韩非的口气中,也已经怀疑到了我?”
“是的,王市长,几乎肯定的说,高市长还猜到是受你指使。”
王径荣惊出一身冷汗,“他的意思是什么?”
“要我彻底追查,掌握确切证据,同时还要我保密。”
“他这是要下死手啊,还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
“那好,把声势造大一些,按他的意思,继续查,一有啥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好的。”
“你呀你,闯大祸了,还想搞人家呢,人家反过来抓住咱的命门了,”王径荣挂了电话,训拆着丁强。
“要不我找几个人给他点颜色,警告他一下。”
“好了,就知道打打杀杀,到时候自己脑袋搬了家也不知道怎掉的。”
再说汇报文件丢失后,刘部长故意大发雷霆,小偷都到市委偷东西,蒲谷市治安是怎么搞得,犯罪分子也太猖狂了吧,你们的公安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市长有是干什么吃的!要追责,必须追责!你负主要责任!王径荣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刘部长,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好出此下策,没想到露出了马脚。”刘部长起身关了门,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你说你干了些啥呀,这要是被人家牵着鼻子了,我看你怎办,你想作死啊,这么不管不顾,这是损害国家的利益,真要追究起来,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刘书记,我、您看、那……”王径荣欲言又止,可怜兮兮的。
刘部长很反感的,“算了算了,你以后老实点吧,此事到此为止,回去还装糊涂,一句屁别放,等着,静观事变,相应行事,把那个叫啥丁强的小子给我看好了,别让他坏事。”说着,他拨通了东升的电话,“东升啊,是啊,径荣已经向我汇报了,现在,关键的不是追求谁的责任,而是尽快的找到解决的办法,这个事你全面负责,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刘部长,我明白了,一定按您的指示办。”挂了电话,“看见了吧?欲盖弥彰。”东升笑说。“原来是?”韩非没有说下去,她又忍不住的,“这到底为啥呀,你也没得罪他呀,他想干什么呀?”
“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是我猜不错的话,一定是在为王径荣找政绩,给我使绊子,一定是这样的,咱们因协议丢失而受到处分,王径荣一定会和莱西公司重新谈判,作出重大让步后,签订合资协议,所有的广播电视会大力宣传他的政绩,他也就名正言顺的坐上市委书记这把椅子,或是刘部长把他调到省里委以重任,再重新安排其他人来蒲谷市人市委书记。至于咱俩吗,弄好了,原职不动,弄不好就很难说了。到时候我不想回去都难,你呢,也许能保住建市规划局局长这个位子,但是别得就别想了。现在,就算侥幸逃过这一关,以后咱的工作也不好干。”东升满是忧虑的说。
“你都想到了,那咱还干啥,为他人做嫁衣啊,不干了,反正早晚也这样,他们愿怎弄就怎弄吧。”
“你放弃了?”
“要不还有啥办法?”
“干一项事业是要经受很多磨难的,不管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不到最后就不要轻言放弃,尽管我们面对着很多困难,我们决不能放弃,明白吗?”
“难道人家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要硬撑吗?”
“是呀,你说得也对,咱们是维护国家的利益,刀架脖子上也得挺着,要不这样吧,我找个理由把你调离这儿,你愿意吗?”
“你啥意思啊,让我当逃兵啊?”又赌气说:“随你吧,反正我也看透了,干不出个好来。”说着,韩非生气离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东升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样也好,再跟着自己干,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她还年轻啊,不能为此而断送了前程,对于她的保护,现在自己已经觉得很吃力。他知道,这才是开始,风来了一定会不止,这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他只有被动的应付,还无力反击……
王径荣从省城回来,真的老实多了,绝不再提丢文件的事,事事随着东升,反过来向他汇报工作,对他所说的,绝对服从。他老实了,其他人也跟着老实了。原因东升能不清楚吗,刘部长给他出点子了,他这叫示弱,因为自己抓着他的命门了。
东升要的就是这些,他也不再提丢文件的事,因为上面还有刘部长呢,说不定是他指使王径荣这么干的,这也说明他意思,并不希望自己任市委书记这一职,因此想弄出点事来,把自己搬开。
东升想不出那里得罪了他,自己二十万元给他买了一幅画,这也是他出道以来投下的最大一笔本钱,本想着拉扯一下关系,谁知呢,并没起啥作用,不起啥作用也就罢了,他是害怕起反作用,像刘部长这种城府很深的人,别看好心送给他,很可能以此要挟自己。所以,他想起来就怕,后悔的要死。能和他斗吗,不能,自己还不是对手,只能顺着人家,讨好人家,巴结人家,双方相安无事,也许他能容下自己。
因此,他私下里给贾坤打电话,告诉他,此案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了,反正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销案吧。他卖给了王径荣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可不小,换了谁也会感恩戴德的。贾坤给王径荣打电话,王径荣给刘部长打电话。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刘部长叮嘱王径荣,“不可再造次了,别说你,就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好自为之吧。”
身上的包袱卸下了,王径荣可轻松轻松了,心里话,老老实实就是上策,别再找不利落了,就是让我在和他斗我也不干了,工作大半辈子了,弄个老来不得善终,不值得。他有本事就去使吧,嫉妒也没用。无心无事,活着也舒坦,天天喝上半斤小酒,日子挺滋润的,干嘛去找那些不快。想开了,也撒手了,工作上被动应付着,随东升去折腾吧。反正所有协议都毁了,我倒要看看你东升怎么办。
怎么办呀,一点也看不出东升愁来,每天该干啥就干啥,一点也不着急。
他不急,大卫急了,天天跟在东升身后,所要签订的协议。
东升知道他的目的,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按照规定,你没有权力看属于我们的协议,这个你应该懂,想调阅协议的话,可以从贵公司调过来。”
东升说得合情合理,大卫也无可辩驳,但他并不死心,最后直截了当的和他明说:“我知道,贵方的所有协议已经丢失了,我方有权不执行所签订的协议内容条款。”
东升冷冷的笑说:“我方丢失所签订的协议,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都不清楚会有这事。”他又问韩非,“告诉他,有吗?”
韩非笑着摇了摇头。
“高市长,您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可不是傻瓜,外面都这么说。”
“大卫呀,外面的传说不过是谣言而已,难道你相信谣言,而不相信我们?”东升笑说。
“高市长,我佩服您的定力,但是,请您不要把我当傻瓜。我告诉您,莱西公司搞情报的能力是一流的,不论世界各地发生什么样的事件,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是吗?大卫,这么说,我们要是真的丢失了文件,那一定跟你们公司的情报间谍有关了?”东升笑说。
“高市长,请您不要开玩笑了,这是个很严肃的事件,贵方丢失了所签订的协议就是毁约,按合同规定,毁约是要赔偿合作方经济损失的,我估算了一下,根据我们的投资情况,贵方将赔偿我们违约金八千六百一十五万元美金。”
一旁一言不发的王径荣听了,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蒙了,八千万美金合人民币将近五个亿,这次可真玩大了,这洋鬼子可真不是他妈的玩意儿,当初商定的也就是在给他们百分之一的股份,让他们控股,换得他们私下里每年给二百万元的好处费,可没说毁约还要赔这么多钱,这下真作大了。他瞅着东升。
东升依旧笑嘻嘻的,故作惊讶状,“真的,这么多?真要赔的话,我蒲谷市一年的财政收入还不够,王市长,您说是不是。”
“是的,是的,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外国人太不讲信用了,”王径荣很不满意大卫,这不是耍自己、要自己命吗。
大卫看着他,“王市长,我们莱西公司是最讲信用的,言必行,行必果,您放心好了。”
王径荣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里话,弄得这样了,我还敢要吗我,这是往死里整我呀。他真怕大卫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他们的私下交易说出来,那才要人命呢。因此心里惶惶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东升笑道,“贵方的诚信是建立在不择有段的基础上,是损人利己,你可以向史密斯先生传达打我的意见,就现在来说,莱西公司已经违约了,并没有执行我们签订的协议条款,生产设备按计划早该到了,至今还没见设备的影子,请问,这块赔偿该怎么算呢?大卫先生。”
“高市长,设备的问题是我方的过错,我方将按照所签订的协议赔偿贵方。问题是现在还说不上这个方面,相对与贵方的违约来说,我们的赔偿还不及贵方赔偿的零头,史密斯总裁让我传话给您,他很欣赏你,所以莱西公司还是很愿意跟您合作的,对于贵方的违约,我们可以不追究,不索赔。但是,我们必须重新签订协议,莱西公司所占股份必须为百分之六十五,这是唯一的,不可更改。”
王径荣一听急眼了,“什么?百分之六十五,这不是讹人吗,谁答应你们百分之六十五了?说好的是百分之五十一的。”他忍不住质问。
话出口了才知说漏了嘴。完全明白了,气得韩非想发火,要不是东升紧盯着她,她一定会大声指责王径荣,非损他个狗血喷头。她那个气呀,恨不得跑过去咬那老东西几口,什么人呀这是,还市长呢,狗屁,简直是个杂种,卖国贼,整天人模狗样的,恨不得一刀劈了他,剁吧剁吧喂狗,也不解心头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