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东升被茶妹的事困扰着,茶饭不思,后悔不及。他知道,茶妹真要告他强奸幼女罪的话,自己就谈不上什么前程了,这辈子只有在监狱里度过了。他发誓,只要躲过这一次难,说什么也不做这样的龌龊事了,自己的事业正在辉煌期,弄不好就毁在这上面。真要那样,可真太冤了,后悔药都没处买。他也明白,丈母娘会给他打扫一切的。不过,他心里总不安。熬过了几天,平安无事,他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这一天,县里的丁县长来镇里考察招商引资工作、小城镇建设情况。这几年,整个镇全年的工作都放在招商引资上,为了招商引资,完成县里规定的硬指标,镇领导挖空心思的南下北上找投资商,并发动全镇干部,谁家有港澳侨胞、台湾同胞的亲戚,不是投递邀请函,就是亲自前往请人家来考察投资环境,不惜许诺各种优惠条件,甚至开出了只要来镇里投资,土地免费使用、水电路给修到到工地、十年内免收各种税的优惠政策。为了吸引客商来投资,镇府投入巨资兴建工业园区。所谓工业园区就是专门划出一大片土地,兴建基础设施,水电路配套齐全,希望能引客户来,留住客户心。这个方案是东升首先提出来的,他的一篇文章《建立规范化工业园区,实现经济跨越式发展》发表在蒲姑日报的头版上。当时,这篇文章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爆炸,给整个蒲姑县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以前光知道招商引资,使出浑身解数,许诺许多优惠条件。可客人来了,实地考察了一番,摇摇头又走了,弄得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好的条件为何留不住客人,大小的领导都十分头疼。看了他这篇文章才恍然大悟,原来基础设施不行啊,没有梧桐树,怎会有凤凰来。于是,各乡各镇工业园区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修路、架电、通水,干得是热火朝天。
一直困扰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难题也解决了。招商引资引了不少投资商来,全县经济形势一片大好。于是,对东升这篇文章大加赞赏。在全县招商引资动员大会上,东升做了怎样招商的专题报告,听了他的报告,没有人不赞赏他的,都对他刮目相看,又知他开了梅兰大酒店,生意红火,都夸他有经济头脑。
县委书记卢琳和他长谈了一次,并想把调他到县里主管全县招商引资的工作,很委婉的征询他的意见,说:“这还是我个人的想法,具体操作还要开常委会讨论,你先有个思想准备。”
东升忙说:“卢书记,无论干什么工作,我都服从组织安排。”
对他的回答,卢书记很满意,笑着和他说:“听说你饭店的生意不错,有机会我也要去尝尝哦。”
“欢迎卢书记光临,到时候我恭候大驾,品尝一下我丈母娘的拿手好菜,保准你越吃越爱吃,”东升笑说。
“好,有机会我一定去,”卢书记笑说……
今天,丁县长听完了工作回报,对蒲姑镇的招商工作很满意,特别是对东升的招商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会议临近结束,丁县长看了一下手表笑说:“时间差不多了,高镇长,今中午你请客,可不能花公家一分钱。”
“行,我早安排好了,咱们走吧,”东升笑着说。
饭店里,车来车往,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忙得服务员跑进跑出,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使。
独眼婆却悠闲的嗑着瓜子,眼光不时的向门口瞟,她在等女婿。女婿打电话来,说丁县长要来吃饭。她知道,女婿的机会来了,这可是他向上天的天梯,竖好了,打牢了,这就是她今天的主要工作。
菜备齐了,服务员准备好了,按女婿的要求,配备了五名服务员,都是饭店里的拔尖女孩子,热情开朗,青春靓丽。茶妹和小娟也要上,这场戏一定演好,不惜豁上老本。独眼婆明白,要想生意好,挣大钱,这政府可是个大客户,他们腰包里的钱多,掏不完。最主要的还是,这事关女婿的仕途,将来女婿的官做大了,以后的生意会更好,权和钱是分不开的。
看到女婿坐的车停下来,后面还跟着几辆车,独眼婆子忙迎出来,她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盛情接待。她紧紧握住丁县长的手,那个亲热,比见了她自己的亲娘还亲。“哎呀,丁县长,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早盼着您来了,您来是小店莫大的荣幸,茶妹,小娟,快来接客,”她冲屋里喊着。
“啊!”丁县长看着她,愣了一下。
独眼婆很快反应过来了,马上改口,“看我,看见您来太激动了,都说胡话了。”她笑着。丁县长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有了笑。
她的话也把东升吓了一跳,这不是胡说吗,接啥客,又不是妓院。看丈母娘反应还算灵敏,也松了口气。赶紧把县长往屋里让。
茶妹、小娟、喜梅等也都出来,在门口分站两旁站着,就像礼仪小姐,微微欠身,百灵鸟似的轻言细语,“欢迎光临。”
丁县长冲东升笑笑,走进了饭店。
“哎哟,冯书记也来了,您可很久没来了,快请、快请。张镇长,贾书记,你们也来了,”独眼婆一一打着招呼。
张庭之小声和她开着玩笑,“老太太,今天可看你的了,我们可都等着。”
独眼婆抛个媚眼,“你瞧好吧,保你满意,”说着,偷着在他的臀部捏了一把。吓得张庭之忙溜进屋,忍不住的脸红了一下,这个风骚独眼婆,可真惹不起。
贵客来了,独眼婆亲自下厨房,炒了自己的拿手好菜,吃得个丁县长直叫好。县长高兴,所有人都高兴。
独眼婆不愧为见过世面的人,上桌来给县长让酒。丁县长亲自给她端了两杯酒,又敬她一杯。老太婆高兴,和丁县长又加深了一杯。不过这最后一杯酒,她先喝了半杯,替了丁县长半杯。
酒桌上的人都叫好,丁县长很感谢她,恭恭敬敬的陪她喝酒,那场面,就像给他亲娘敬酒。酒喝多少,让酒的说了算,一来二去,独眼婆子已经陪丁县长喝了六杯。开始喝酒时,丁县长还推说不喝,县长说不喝,谁也不敢和他喝,他们喝得也很少。独眼婆这一来,丁县长放开了,一杯接一杯得喝,足足和老太太喝了十二杯才打住。
丁县长脸红了,话也多了,官架子也放下了。
独眼婆依旧是谈笑风声,要不是别人劝,东升向她使眼色,她还和丁县长喝。
屋里热闹起来,独眼婆冲小娟使个眼色,小娟轻轻走到丁县长身边,冲他抛个媚眼,娇声娇气的说:“丁县长,您累了吧,我给您捶捶背,”说着,冲他莞尔一笑,粉嫩嫩的小拳落在了他的背上。
丁县长并没有难为情,而是很享受,轻轻的闭了眼,手还偷偷地伸到背后捏小娟一把。小娟不在意的冲婆婆笑了笑,好像是说,鱼儿上钩了。独眼婆会意的看了小娟一眼,又和其他人每人喝了一杯就出来了。
丁县长也喝得上劲了,非要转一圈,。
东升也不让服务员倒酒了,他亲自给丁县长斟。但是,他倒得不是酒,而是泡过葛根的水,这种水能解酒。丁县长干了一杯后,冲东升笑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其他人不知道啊,见县长一杯酒喝下去了,谁还敢怠慢,赶快端起酒来一饮而尽,滴酒不剩。丁县长和每人喝了两大杯,其它人可都带酒样了,有的脸红似鸡冠,有的脸白里透黄,话也多起来,也不害怕丁县长了,都要服务员来捶背。
东升看都喝得差不多了,就对丁县长说:“丁县长,要不咱唱个歌,跳跳舞?”
“行,你安排吧,今天咱玩个尽兴的,下午也不去检查小城镇建设了,以后再说,你随便报个材料就行。”丁县长说着,忍不住一把把小娟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手也不老实起来。
东升应着,让茶妹去开音响,借故给冯国栋使个眼色。两人出来,东升笑说:“冯书记,成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冯国栋轻擂了一下他,笑说:“真有你的,我整个上午都在提心吊胆,怕被丁县长检查出问题。不过,这件事还得抓紧办,沿街的楼房还得尽快盖起来,只要把外面弄漂亮了就行,刚才,信用社的老毕给我来了传呼,五百万的贷款下来了,赶快组织施工队施工,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千万不能再冒险了,否则咱俩都得完。”
再说,冯国栋和东升商量好了,又匆匆进了屋。丁县长已经唱起来了,尽管唱得比驴叫还难听,所有人却拍手叫好,都纷纷搂了服务员给他伴舞。丁县长唱的更起劲了,最后搂了小娟和他同唱,茶妹给他端酒,他是一饮而尽,给他献花,他是抓住了茶妹的手就往怀里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颤动的胸部,吓得茶妹急忙跑开。丁县长笑笑,又扯开他破锣似的嗓子吼起来。茶妹吓得躲到一边不停的喘息。又一个服务员进来,冯国栋拉了她去跳舞了。
东升来到茶妹身边,他伸出了手,茶妹看着他,接受了他的邀请。东升和她跳着舞,伏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向你道歉了,哥懊悔得不得了,就原谅哥吧,哥再也不敢了。”
茶妹笑笑,“你要是真心的,我就不恨你,”说完,她又羞涩的低下了头。东升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这样说就放心了。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无比轻松。现在,谁也顾不上谁了,各玩各的。丁县长也不唱了,拉了小娟出去了。东升瞥了一眼,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不免担心起来,和茶妹低声说了句,快去告诉你婆婆,别让小娟吃亏。茶妹匆忙出去了,他也急忙跟了出来,到后面去找。自己的卧室里,门关的严严的,凑近细听还有小声的说话声,挣扎声。
“你就答应我吧,要啥都行,只要我办得到的,我一定办,”是丁县长的声音。
“不行、不行,我不干,你要是再不松开,我可喊人了,”是小娟的声音。
“我求你了,你不要喊,我给你跪下了,”接着听到扑通一声,看样子,丁县长真跪下了。
“你快起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是小娟的声音。
“你快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丁县长急急的说,啥也顾不上了。
“只要你帮我哥的忙,把我哥调到县里去,我就答应,”小娟说。
“好、好,这没问题,我答应你。”透过缝隙,东升看到丁县长迫不及待的脱着小娟的衣服,他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小娟肯为自己现身,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不行,决不让她为自己这样。他正想敲门,丈母娘拉住了他,并急急得把他拉走了。独眼婆的屋里,丈母娘训着他,“你想干啥,不想当官了?我要晚去一步,你就酿大祸了。”
“可是小娟她、她正被欺负,我怎能眼看着她受凌辱,而且还是为了我,”东升说。
“亏你还在外面混,多好的机会,人家巴结都巴结不上,你还自己拆台,这官真当够了?”独眼婆子剜了他一眼说。
“我……”
“好了,你就当啥也不知道,一切我来处理,”独眼婆安慰他说。
这时,冯国栋笑着进来了。独眼婆马上换上笑脸,迎了上去,亲热的抓住冯国栋的手笑说:“哎哟哟,冯书记,不尽兴的玩,还来看我这个独眼婆子。”
“老太太,这一日不见,我就想你啊,”冯国栋和她开着玩笑。
“是吗?冯书记,我也是天天盼着你来呀,你们有正事,我也不掺合了,到前面看看去,”独眼婆子笑着说,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笑着争取冯国栋的意见,“刚才,东升说还要留后席,以显示对丁县长的尊重。我看呢,你们喝得也差不多了,还是玩玩吧,酒喝多了对身体也没好处。再说,吃饭的还在前面等着呢,人家大老远的来,都是常客了,咱也不能慢带人家,您说呢?”
冯国栋忙说:“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我赞同。”
独眼婆这才满意的出去,边走还边说:“不说了,不说了,我走了,免得碍你们的事儿。”
东升忙让冯书记坐,并把烟递给他。冯国栋点上了,说:“老太太刚才表现太好了,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服不行,替咱解决了大难题啊,我正想好好谢谢她呢,这会儿又怎啦?好像不高兴,不欢迎咱似的。”
东升忙解释,“别管她,做生意的人光算计钱,赔本的买卖她怎高兴呢,刚才还听不出,都下逐客令了。都怪我多嘴,和她说我请客,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东升笑说。
冯国栋一听,笑了,“原来是为这事呀,你呀你,丁县长的一句玩笑话你怎信实了呢。这是正常的镇府招待,记到镇府账上,到时候一块结。”
“这可不行,我说了,我请客就是我请客,这个家我还是说了算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让个老娘们管着。”东升坚持着,故意生气的说。
“你呀,和她老人治啥气。老太太说得对,哪有让你掏腰包的道理。公私要分明吗。还是我先把字签了吧,免得老太太一时心情不好,慢待了丁县长,那可就坏了大事。”
东升拉着冯国栋不让,“你别管了,这顿饭我请定了,看她能怎么样,”东升就是不让。
冯国栋摆脱了他说:“你呀,还是没明白,真是喝多了你,这是治气的时候吗?这顿饭钱是小事,伺候好丁县长才是大事,孰轻孰重还分不清了,真是,”冯国栋说着出去了。
东升脸上马上有了笑意,他点上颗烟,美美的吸了一口,觉得冯国栋差不多签上了字,这才又换上原来的表情来到了前厅。他明明看见冯国栋刚放下笔,却故意快走几步赶过来拦挡他签字,“冯书记,我说你不用签吗,你怎还真签了,不行不行,娘,把它撕了作废。”还没等独眼婆说什么,冯国栋把他拉了出去。
看他们走了,独眼婆子笑着,我这个女婿是真行,太会演戏了,啥时候也吃不了亏。刚才,她让冯书记签了两张票,他签字的时候,又故意和他说话,扰乱他的思绪,所以,他都没看清上面写的啥就签了字。她算计着,想把今天服务员的服务费翻了几倍,因为她们表现都很好,所以又在空白处随便写上了很多,这笔一动就是几百元,她笑着,又想着,得好好安慰安慰这些女孩子,特别是小娟,自己的一番开导没有白费。当然,还是对她使了点手段,怕她到关键时候掉链子。她觉得,饭店里的这些女孩子还得开导,很少有主动的,不是逼着她们,她们根本不做,就是逼她们,她们也很抵触。不过,她觉得开导她们还是有把握的,她有的是法子。开导好了,她们个个都是摇钱树。
再说冯国栋,他拉东升出来,劝慰了一番,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问,“丁县长呢?”
东升故意一脸茫然,“不知道啊,你们不是在一块来吗?”
“他是不是……”冯国栋笑着,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东升忙制止了他,并四周看了看,拉他匆匆回到了东坡厅。
屋里,所有人还在狂欢,唱歌的像狼哭鬼嚎,搂着服务员跳舞的就像婴儿学步。
两人刚坐下,丁县长回来了,很满足的样子。所有人忙立足欢迎他,他笑着,“玩吧,玩吧……”
一直玩到夕阳快要落山,他们才散去。
屋里,小娟抽泣着,独眼婆子照样劝慰了一番,偷着塞给她一笔钱……
县常委会上,丁县长把蒲姑镇招商引资和小城镇建设情况给予充分肯定,并提议全县都要学习蒲姑镇招商引资和小城镇建设的经验做法,不但学,还要赶超蒲姑镇,全面完成今年全县的招商引资任务。会上,他专门提到了高东升同志,赞扬并肯定了他在经济建设方面的功绩。
县委书记卢琳正有意把他调到县里主管全县的招商引资工作。他把这个想法一提,丁县长马上表态同意,书记和县长都同意了,其它常委只是个摆设,举手表决的时候,没有不举手的。“那好,就任命到东升同志为县长助理、招商局局长,可以列席县常委会。”卢书记说。
组织部的任命文件一下达,蒲姑镇府内立刻沸腾了,各部门大小的官都来向他祝贺。冯国栋亲自来到他的办公室,进门就满脸的笑,老远就伸出双手。东升赶紧迎上去,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小高啊,不,现在应该叫高局长,不、不,看我,太激动了,应该叫高县长,应该叫高县长,高县长,真是舍不得一走啊,你走了,咱镇可怎办呀。”
东升赶忙请他坐下说:“冯书记,可别这么叫,你都让我不好意思了,以后还是叫我小高就行,这样叫我觉得亲切。冯书记,不管我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老领导,有啥事给我个电话就行,只要我能办到的,二话没有。”说着,泡了杯茶端给冯国栋,冯国栋赶忙起身接了过去,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讨好似的说:“现在你是我的领导了,该叫啥还得叫啥,可不能乱了,对领导就得尊重吗。”
东升笑了笑说:“冯书记,你光给我难堪,咱们是啥关系,上班是同志,下班就是兄弟,再那么见外,我可坐不住了。”冯国栋忙说:“行,兄弟,够义气,哥没有看错你,只要你有这句话,哥啥也不说了,今中午,哥给你践行。”
饭店里,张庭之把东升提拔的事和独眼婆说了。高兴的独眼婆脸上像是开了花,她给菩萨重新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很虔诚的样子。
镇里的大小领导都来了,二十多个人从中午坐下,一直喝到黑天,都喝得差不多了,冯国栋出去吐了好几次,走路一溜歪斜的,双眼都睁不开了,脸由红变黄,要不是办公室主任扶着他,他非摔倒不可。东升喝得也差不多了,你想想,那么多人和他喝,他能不醉吗,加之心情好,嘴收不住了,喝得是两眼迷糊,舌头也厚了、短了,说话叽里咕噜,半截拉块,也听不出说啥。最后,张庭之和贾孝国一人拉了他一只手,哭了,哭得很伤痛,对他是恋恋不舍。人喝多了,手脚不听使唤。本来,东升是坐在椅子上的,两人握住他的双手,拉过来,拉过去,扑通一声,东升脚下一绊,三人都摔倒了,其它人都自顾不暇了,没人管他们,冯国栋还想唱首歌送给东升呢,非要点《送战友》,音乐响了,他咧着个大嘴就是唱不出来,可把小胡累坏了,他那么胖大的人,不到二百斤也差不多,小胡才多重呀,瘦高的个像根麻杆似的,哪能扶得住他呀,冯国栋一个趔趄摔倒了,把他也压在了身下,要不是独眼婆子进来和茶妹拉起冯国栋来,小胡非让他压昏了不可。再也不能喝了,再喝就成了一窝醉猪了。独眼婆让小娟喊来司机,把大小的领导扶到了车上。
东升也被小娟和茶妹架着扶到了床上,茶妹替他脱了鞋,剥了衣裳,又拉开被子,刚想给他盖上被子,东升一翻身,把茶妹按在了床上不撒手了,任凭她怎挣扎,他就是不松手。小娟忙向前去帮忙,独眼婆进来了,看到了一切说:“茶妹,你哥醉了,你照顾她一下吧,小娟和我去前面忙活忙活。”听婆婆这么说,茶妹不挣扎了,小脸顿时绯红了。
门被带上了,茶妹用力推着他的胳膊想起来,不知东升是真醉还是假醉,大手猛地把茶妹往怀里一搂,整个人把她压在了身下,还想挣扎呢,大嘴已经堵在了她的嘴上,一股酒臭差点把她熏晕了,忙偏头躲闪,不知那来得力气,猛地把他推在了一边,逃了出去。
跑到宿舍里,她委屈的哭了,这是做啥呢,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却这么龌龊,这以后还怎待下去,她想到了回家。可是,阿爸阿妈的殷切期盼使她很犹豫。小娟不知怎发现了她,轻轻的走进来,见她在哭,也跟着落泪,都是受到伤害的女孩子,不免同命相连。在她们眼里,独眼婆不再是慈眉善目的婆婆,而是心如毒蝎的老巫婆。饭店里这么忙,差不多每晚都熬到十二点。这么晚了,却还要她们看一个小时的录像,那都是些什么呀,简直不堪入目,看得人脸红耳赤,不看还不行,谁不看不让睡睡觉。而且,看完电视后,每晚轮着陪她睡。陪她睡,不让穿一点衣服,一双老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摸遍全身,还不让你动,不让你有一丝的反抗,甚至全身抖动一下都不行,不过关,再重新来一遍,特别是摸胸部,简直是挑逗,不重来十几遍是过不了关的,谁陪她过一夜,谁流眼泪到天明。可是没有人敢反抗她,只有忍着,只有屈辱的泪心里流。
这一关过了,还有下一关,独眼婆让两个女孩一块睡,并相互的亲吻,她在一边看着,谁要是做得不到位,她鹰爪似的手就拧谁的大腿内处,知道有多疼吗,会掉一脸的泪,还不让哭出声,还要重来,直到她满意为止。本以为来到了天堂,却是进了地狱……
尽管独眼婆每天都笑眯眯的,说话和气,对谁也显出很关心的样子。但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怕她,她只需一个眼神就会使人心里发毛。因此,见她就像猫见了老鼠,心里不时地打小鼓,让做啥没有敢违抗的。在她面前,她们都是些乖孩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别说自己心里的想法了,就是有千百个不愿意,表面上还得高高兴兴的服从。
当然,独眼婆也有她的想法,周围的饭店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富起来的一部分农民,像建筑队的包工头,开厂子的老板,不再满足于鸡鸭鱼肉的口福,而是寻求精神上的刺激。酒饱思淫欲吗,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从开始唱卡拉OK,到让小姐陪着跳舞,再到陪着吃饭,搂搂抱抱,形势发展的很快,来饭店不再是单纯的来吃饭,而是来玩,甚至打着吃饭的幌子来找小姐。如果饭店的服务员跟不上形势,这饭店说关门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是形势所逼吗。对服务员不培训,见了客人扭扭捏捏,关键时候拿不出来,生意就没法做。所以不得不开导她们。她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女孩子,见得世面少,思想上很保守,客人的一句玩笑话就有可能接受不了,甚至和客人翻脸,这不是砸了生意了吗。
附近的几家饭店规模很小,条件简陋,但是人家开得很红火,彻夜灯火辉煌,客人不断,为什么,是他们很会经营吗?不是!主要是人家小姐开放呀,见客人来扑头上脸的,搂搂抱抱,亲亲吻吻很正常,甚至应客人的要求,当场自动脱掉所有上衣……生意能不兴隆吗,菜不好,也很贵,客人就是愿意去,谁心里还不明白。自己店里的服务员是最多的,个顶个的聪明伶俐,美丽大方,就是哪些方面很保守,客人拉拉手,搂着跳跳舞都脸红,搂着紧一点了就翻脸,不给客人脸看,有的甚至还骂客人耍流氓,长此以往,谁还来。这段时间,要不是女婿的面子,有镇府这帮常客给撑着,恐怕饭店要冷清多了。以前晚上十二点,饭店里都不消停。现在,十点刚过就没人了,等也白搭,只好关门歇业。
有好几晚上,她都偷偷去人家饭店观察。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当然,这方面来讲,她是轻车熟路。记得自己当老鸨的时候,多少刚烈女子宁死不接客。可在她的手里,不出三天,都乖乖的听话,让干啥干啥,还没有一个刺头调教不过来。对于饭店的这些女孩子,她用不着使那些手段,只要开导的他们能配客人唱唱歌、跳跳舞、吃吃饭,甚至在深入一点,搂搂摸摸的能适应就行。不需要她们突破最后的防线,就是她们愿意她也不同意。梅兰大酒店不同于那些野店,开一天赚一天钱,开不下去了就关门。这是政府指派的大酒店,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是些大大小小的领导,蒲姑县的政界人物,商界人物,是地方上的首脑。弄得那么龌龊,这绝对不行。女婿也绝对不同意。女婿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干啥也得先考虑他,给他把路扫干净。
所以,她只是开导这些女孩子克服害羞心,能大大方方的接待每一位客人,关键时候不至于砸了生意。虽说大部分来的都是领导,但是领导也是人啊,表面上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样子,喝上二两马尿后,就显示出了人的本性,口里也不干净了,手也不老实了,假说开玩笑,内心里还不是一样的渴望、龌龊,想得到而不顾一切。自己的女婿还不是很好的例子,现在表面上看来,多么正直的人啊,派头摆起来跟包公差不多,一脸的正气。这一上床,男人的本性出来了。不是看透了他,那心思呀,就在饭店的女孩子身上,得到了茶妹还不散伙,又瞅上小娟了。闺女这些日子不在家,自己一忙起来就让他钻了空子。不过又一想,这未必然不是个好办法,女孩子有了第一次,以后也就不那么在乎了,茶妹还不是这样,以前多封建的女孩子呀,见了男人低头而过,男人和她说话红脸,要是碰她一下呀,就像遇见鬼似的尖叫。现在呢,好多了,还主动跟客人开玩笑,陪客人跳个舞唱个歌什么的,落落大方,绰绰有余,很顶起来了。其它的女孩就不行,关键时候掉链子,自己还得费劲口舌把她们哄进去,实在不听话,只好当个恶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