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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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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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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苍生》连载

第六十六章 刘智授意查封渤海 群众自发守护工厂


再说,乔正天也是满怀心事,他主要还是担心李敏,怕她回去受东升的责备,那可是他不能原谅自己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因此,一晚上也没有睡好,早饭也吃不下,一大早就来到公司里,看李敏来了,忙进她的办公室小声的问,“没啥事吧?”

李敏笑看着他,“你认为会出啥事?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男人。”

“那我就放心了,我怕你昨晚上不好过.”乔正天长出了一口气笑说。

李敏笑笑,“不过以后可不能那样了,总是不好。你也看到了,场面多尴尬,幸亏是他,要是你想象的那种男人早满城风雨了,他回来不给我打电话,而且亲自来找我,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对我不放心,要不不会听我们谈话那么久;第二种可能也许真是碰巧了,他想给我个惊喜,亲自来接我,这也说明他对我的感情还是很深的,绝不像你以前说的那样。所以,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很快就会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不过也不要怕,只要我们正常交往,他是不会怎么样的。”

乔正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小敏,我真的羡慕他了,他大半年的不在你身边,你还是那么爱他。”

“都有自己的事业,也习惯了.再说,因为他是值得爱的男人,值得信任的男人,值得女人把一生托付给他的男人,像他这样的男人,世上找不出几个来,他爱这个家、爱我、爱孩子们,更懂得孝顺老人,他为人正直,有一颗善心,幽默风趣,又有能力,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呢?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

“我明白了,小敏,我明白了当年你为什么断然离开了我,投入到这个当时还有家室的男人的怀抱,没有结婚就为他生儿育女了,这个男人的确值得你爱,像昨天晚上的事,要是换了别人非闹翻天的,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是啊,他是个好人,以后要是没啥事,咱还是少接触好,昨天晚上他有点误会了,否则的话他进来时不会那么冲动。”

乔正天点了点头,“这是男人正常的反应,我理解,要是换了我,我也许会动手,他是个有身份的人,我佩服他,昨晚多喝了两杯,小敏,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李敏笑着摇了摇头,“不要太往心里去,正天,再成个家吧,我们今生注定不会走在一起。”

“为了你,我会考虑的。”乔正天说……

李敏亲自做好了晚饭等着东升回来,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她心里还有点内疚,看来,人的非分之想不能有啊,今天,早早的回来亲自做这顿晚饭,虽然说不出嘴,就算是给他赔不是吧,和他走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没记得亲自给他做过饭呢,倒是吃过东升给她做过的饭,她在厨房里忙着,妈妈想帮把手她都不让,她要完完全全的自己做顿饭,也当一回贤妻良母。

老太太也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和老头儿抹抹这儿,擦擦那儿,不时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看女儿做饭,老俩儿乐得,唧唧咕咕的,就像两个老小孩子似的,都想说话,又都不知说啥好。

“爸、妈,女儿做饭有啥好看的,求求您们去客厅歇会儿吧,你们在,我都不知怎做好了。”

老两口答应着,还是不肯走。

“老太婆,女儿都说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走吧。”

“你走你的,我就爱看我闺女做饭,嘿嘿,敏敏啊,妈还是第一次看你做饭呢,小心,别让油星烫了手,我还是帮你吧。”

“妈,你女儿也为人母了,不是你牵着手的小女孩了,以后啊,我要多做做饭,这锅碗盆交响曲,我觉得挺有意思。”

“那敢情好,这是咱做女人的本分,妈还真担心你进不了厨房呢。”

“妈,怎这样说呢,你女儿可是样样拿得起手,尝尝,味道不错吧。”李敏把刚炒好的鱼香肉丝夹给母亲品尝,又送到爸爸的嘴里,老两口不时的点头,夸着女儿。

就在这时,延庆就像一阵风似的推门进来,她是满脸的焦急,听到动静,老两口忙迎出来。

“伯父、伯母。”

“是延庆啊,你哥回来了,在开会呢,晚上回来吃饭,在这儿一块吃吧。”

“妈,谁来了?”李敏在厨房里问。

“嫂子在家啊。”延庆忙去了厨房,叫了声嫂子。

“延庆,正好今晚在这儿吃,你哥回来了。”李敏炒着菜说。

延庆没有作声,忍不住的眼眶发热,她正想说啥,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李敏把炒菜的铲子递给延庆,忙接电话。

是曹连军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董事长,曹波派公安人员还有大批的武警把公司大门封住了。”

“把大门封住了,为什么?”李敏问。

“说是接到上级的指示,要查封渤海集团。”

“凭什么查封咱渤海集团,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呀,我也搞不懂,给曹书记打电话他也不接。”

“财务那边没问题吧?”

“我问过李总监了,财务方面没有问题。”

“那会是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通知安总,做好保卫工作,特别是生产厂区,多派人手,我马上赶回去。”

李敏挂了电话,是一脸的疑惑,到底出了啥事?她试着给曹波打电话,一连打了几遍,曹波根本不接,她马上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给韩萍打电话,“韩书记,曹书记派人查封了渤海集团,您知道吗?”

“我知道,正要打电话给你呢,是省里下的通知,你先别急,我正在跟省里交涉。”

“好好地,怎么就把公司查封了呢?”

“我也弄不明白,给菲菲打,她也不接,李敏,千万别着急,沉住气,我已经跟曹波交代好了,不能影响公司的生产。”

“韩书记,已经影响了公司的正常生产,生产部跟我汇报说拉油的车都被扣在半路上了,大门给堵了,员工不能正常的上下班,这是干什么呀,影响正常生产,每天的损失就达上千万,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官员是怎想的,渤海集团现在是民营企业,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查封就查封,这是犯法的。”

“你先别抱怨了,我也很着急,等以有啥消息我再告诉你。”说着挂了电话。

李敏很生气,抱怨!这些当官的,吃饱了没事干,净干些缺德事,她马上给东升打电话,可是,关机。她看了一下表,都快六点半了,会议该结束了,不行,我得先赶回去,她实在不放心公司,“延庆,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回去看看,孩子们马上放学了,麻烦你去接一下。”

延庆应着,她几次想说,却又都忍住了,哥出了事,如今公司又出了事,叫她如何承受得住啊,看她匆匆收拾了一下,话也来不及说几句就匆匆走了。

“你看看,这是怎弄得,一家人凑在一块吃个饭也这么难,唉!”老太太叹着气。

“公司不是有事吗,你埋怨个啥。”李敏爸说,他又转向延庆,“你要是忙的话就去忙吧,我去接孩子们。”

“不忙、不忙,我去接就行。”延庆忙说,又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了。”

老两口应着,一直送她到大门外……

再说,延庆的车刚拐出小区门口,正好碰上了鹏飞和小慧下班正回来。显然,鹏飞和小慧已经知道爸爸出事了,见到延庆,一脸苦相。

三个人来到僻静处说话。延庆劝着,“别着急,我已经托了人,估计你爸爸没啥大事,外公外婆还不知道,先瞒着他们,免得他们担心,你妈妈也不知道,我来就是想告诉她,谁知她的公司又出事了,你妈妈匆匆赶回公司去了,这个家就指望你们两个了。”

“我打听着说爸爸有经济问题,我不信,这根本不可能,爸爸不可能有经济问题,我们家又不缺钱,他干嘛要别人的钱啊。”鹏飞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这说明有人在陷害你爸爸,可惜你们爷爷还昏迷不醒,要是他在,没人敢这样的,就盼着他早点醒过来。”

“爷爷又怎么啦?”小慧急急地问。

“老病又犯了,血管破裂,是你爸爸给他输了血,要不是你爸爸来医院抽血,中纪委的廖叔叔跟着,我还不知道你爸爸出事呢。”

“咱这个家是怎么啦,啥事也赶上了。”鹏飞有点着急的说。

“你爸爸的事不用你们管,好好上你们的班,照顾好这个家就行,这事我来托人,记着没有?”

两人点点头。

“那你们去接弟弟妹妹吧,回家啥也不许说,我再去打听一下。”

延庆说完,和他们匆匆告别,她先去了医院,金陵和海南在,医生说爸爸的病情稳住了,什么时候醒过来很难说。

“要是爸爸快点心过来就好了,大哥的事很麻烦,谁也不敢插手。”

“延安已经和咱妈去王伯伯家了,看在爸爸的份上,他应该给这个面子,说不定会放了大哥的。”金陵说。

延庆摇了摇头,“你根本不了解王伯伯这个人,别看他看上去挺慈祥的一个人,心黑着呢,而且和爸爸以前还有过节,爸爸对他看法很大,要不是这几年病着,说不定早把他换了下来。他很记仇的,妈妈去也白搭。”

“那怎么办,说啥也一定要救大哥,大哥三番五次的救爸爸的命,这个大恩咱一定要报。而且,爸爸也深爱着这个失散多年的大哥,就盼着有一天能够相认。”海南哽咽着说。

“我再想办法,你们轮流照看着爸爸,晚上就让延安来陪护,我先走了。”

延庆从医院出来,又去拜访爸爸的老战友,一晚上跑了五六个门,饭也顾不得吃,再也想不起还有谁能帮上忙,说上话,这才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

延安和妈妈也刚从王径义家回来,“王伯伯已经答应帮忙了,大哥很快会被放出来的。”延安兴奋的说。

“是啊,没想到你王伯伯这么痛快,他说也是刚知道你大哥跟咱家的关系,要是早知道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他答应明天就想办法了结你大哥的案子。”老太太也高兴的说。

“我看没那么简单,他是啥人谁不知道。”延庆满是忧虑地说。因为今晚跑了这么多人家,都说很棘手。现在,国家正在严打经济犯罪,人大常委会刚通过经济犯罪的补充条例,二千块钱就判一年,他算是撞到枪口上了,而且,他不是普通的经济犯罪分子,而是省部级的高干领导,他的名声又很响啊,社会影响很大,谁也不敢进言。但愿这个王伯伯说话算数吧,她心里默念着……

再说,王径义和高进忠的老婆都找到门上了,看来这事错不了,不能再走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刘智送来的材料并不可靠,多半就是诬陷或是怀疑,并没有啥真凭实据。其实,他根本不相信,也就是给他送的礼是真的,有凭有据,真要把这件事翻出来,也够东升吃一壶的,可是追下去,刘智很可能脱不了干系,从高检透漏出的信息看,刘智已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很可能国家安全局也正在调查他,所以,东升给他送礼这事不能露,如果追下去,刘智暴露了,可能牵扯到他,这是他千方百计要阻止的。

他马上给刘智打了电话,说明了利害关系,光追究东升和卢琳、丁泉出国的事儿,还不能办严了,常委会上做个检讨,写个检查就完了,和他们讲清楚,要他们接受,事情已经出了,必须有个处理结果,这样大家都好,明天我就把东升送回去,你一定把这事儿做好,就是私下里当面向高东升同志道个歉也未尝不可 ,为官吗,谁腚底下还没点脏东西,何必相互抓着不放呢,各自让一步,皆大欢喜,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要是自己不出国,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自己马上出国了,还怕他个球,就是以后把事儿都翻腾出来又怎样,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了,好不容易抓着他,怎能轻易饶了他,饶了他,让他再弄自己呀,打蛇不死,必被蛇咬,他深知这句话的含义。但是,王径义说的,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东升到了自己的手里,要死要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王径义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自己,这个老毒物,刚刚拿走了自己一千万呀,钱到手了,又给自己来这一套,说得倒好听,说人话不办人事,自己的一千万可不能白白丢了,还得找回来,他已经想好了,渤海集团可是个金库,临走了,怎也的从中弄点,就算是高东升这小子给自己赔罪吧,省财政厅的钱也不少,这可是最后捞财的机会了,可不能错过了。等到了国外找老领导去,听说老领导在国外过得很滋润呢,有自己的农场,有自己的公司,自己也学学他,到国外弄个几百亩土地,过过自给自足的农场主生活。

他正做着美梦呢,夏新匆匆进来了,“刘书记,韩萍倒是把渤海集团围住了,却围而不封。而且,集团已经派了很多保安,一时难以下手,您看?”

“这个骚娘们,给我来这一手,看来指望他们还不行,咱们还的亲自下手啊,这个事有谁去办好呢?”刘智问。

“要不让王省长去吧,那是他的老根据地了,还有帮人脉关系。”

刘智笑着摇摇头,“王阎王是不会去的,他就是去也办不成大事,再说,他刚挨了打,直喊头疼,躲到医院去了,指望不上了。”

“卢琳和丁泉这两个狗娘养的,还真敢下手,要是戴斌在的话,他们是不敢这么放肆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打王径荣是表示对您的不满,这是冲您啊。”

“这些我还看不出来吗,算了,没时间跟他们计较了,和丁泉交接了没有?”

“还没有呢,这小子不凑面,在有意躲咱们。”

“一定要找到他,用点手段,逼他把财务章交出来。”

“我正让秦刚想办法,再不识相的话把他抓了。”

刘智点点头,“你看秦刚这个人怎样啊?”

夏新听了一愣,“好像没啥二心,您交办的事他都照办。”

刘智来回度着步,“我觉得这小子有猫腻。这样,你打电话给他,让他把卢琳和丁泉抓了,看他的反应。”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夏新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刚的电话,“秦检察长,你好你好,是这样,卢琳和丁泉的犯罪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刘书记的意思,绝不能姑息养奸,立即批捕,立案侦查,你也有这个意思呀,正在部署,很好,那就这样。”

夏新笑说:“他也是这个意思,正在部署抓捕。”

“好,这小子到底没坏了良心。这样,等丁泉被抓了后,你马上接手,把财政所有的钱转存到咱的账户上,办妥后,马上去渤海集团,配合蒲谷市检察机关查封渤海集团财务部的所有账户,下一步,你该明白怎做,同时,我把机票买好,今天是六号,不管办成办不成,你务必于十号晚八点赶回来,咱们一块走,也就是说,咱还有三天的时间,必须抓紧。”

夏新点点头,“是不是急点,转账也得有个时间,恐怕三天时间不够。”

“不急不行啊,老毒物要把东升放回来,让咱处理。”

“什么?”夏新惊出一身汗,“不是说马上就批捕吗?”

“这个老毒物好像闻到了什么味,为了他自己,就把皮球踢给了咱,只说常委会上让东升做个检讨,形势对咱很不利呀。”

夏新就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一千万呢,那可是几年来所有的家底,都给他了,他竟来这一手。”

刘智拍拍夏新的肩膀,“我会让他吐出来的,等咱到了国外,写检举信也好,打电话也好,那还不由咱。”

“那咱自己呢,耳刮子不是打到自己脸上了吗,他落水了,咱也玩完了。”

“咱完了不要紧,还是过咱的天堂生活,他呢,可是要被杀头的,呵呵。”刘智笑着,满眼凶光……

再说,刘智看夏新心疼那一千万块钱而后悔不已,就劝着他,“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散出去的钱咱再收回来。”

夏新微微点点头,“反正走到这一步了,赌最后一把吧,那我去了。”

刘智点点头,“不是赌,是我们一定能成功,记着,转账要是不可靠的话就多提点现金。”

夏新应着匆匆走了。

傍晚六点钟左右,警报声在省府大院响起,所有的人都出来看,很快的,卢琳和丁泉被带上了警车,任凭两个人大声的斥责也无助于事,家人也被请出了家,两家都被抄了,却没拉走什么,只是象征性的翻了翻,就是这样,也是孩子哭大人叫。

可是,邻居们都躲得远远地,没有人愿意听,也没人劝慰。两家被封了,大人孩子也被带走了,省委大院又安静下来。躲在楼上偷看的刘智冷笑着,觉得秦刚办事还行,也许是自己判断出了问题,秦刚还是值得信任的。

他刚回到屋里,秦刚就给他打过电话来,“刘书记,按照你的指示,已经把卢琳和丁泉抓了。”

“很好啊,要严格执行中央最近的文件精神,对犯有经济问题的领导要从严打击,绝不姑息,更不能手软。”

“我明白,刘书记,就是韩省长还在逃,估计她可能去了北京,经过和公安部门协商,已经给北京市公安局去了函,请求他们协助抓捕。”

“你办得很好,很有力度啊,看来我还没老糊涂,呵呵。”

“刘书记,按照程序,抓他们还得提请省人大同意,他们可都是省人大代表。”

“这些不用你管,我来协调好了,只管办你的案子吧,实在不行的话,派抓捕小组连夜去北京,韩非可是重要嫌疑人。”

“是,刘书记,我马上安排。”

秦刚放下电话,笑着对一旁的卢琳和丁泉说:“看到了吧,刘书记的胃口很大呀,想把咱们一网打尽。”

“做他的美梦吧,看来他的老狐狸尾巴快露出来了。”丁泉笑着说。

“正如齐省长说的,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这个苦肉计给了他很大的错觉,齐省长给他布的这个局,他是万万没想到的,呵呵。”

三人大笑着。

“不过,对二位刚才的不敬,我还得说声抱歉,也惊扰了两位嫂子和孩子们。”

“那里,戏演得要是不逼真,怎能骗过老狐狸的眼睛。”卢琳笑说,又问,“齐省长没说啥时候回来吗?”

“齐省长说二三天就会回来的,要我们先不要告诉韩非,怕走漏风声,引起老狐狸的怀疑,要知道,处处都有他的眼睛,所以这两天还的委屈二位。”秦刚很是抱歉地说。

“放心吧,一定配合得很好的。”

“那好,卢院长,丁厅长,我会安排好嫂子和孩子们的生活,你们只管放心。”

两人点着头。

“就是苦了高省长和韩省长了。”秦刚说。

“我想,齐省长一定会安排好的。”丁泉说着,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再说,韩非赶到北京已经十二点多了,她跑了几个部门处处碰壁,甚至门也进不去。最后跑到中纪委,却不敢贸然进去,她也想到了,也许人家正等着她自投罗网呢。到现在,她才冷静下来,想起东升和她说过的话,突觉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现在齐鲁省还不知闹得怎样呢,自己乱了阵脚,让别人钻了空子。

“这样来回跑没有用,先去吃点吧,咱再想办法。”王哲劝着。

“是啊,韩省长,先去吃点吧,不能把身体搞垮了,也许事情没咱想得那么严重,高省长可不是一般人,他会有应付的办法的。”陆鹏也劝着。

韩非点了点头,她觉得实在太累了,这次打击真的把她击垮了,她想去李敏的家里看看,又怕去,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李敏和孩子们在哭,她就看到家也被封了,一家人被撵出了家门。该怎么办呢,去找谁呢,谁能帮上忙说上话?在快餐厅,她强喝了一杯豆浆。

忽然,眼前一亮,对,去找高岚书记,他的很多老战友都在国务院各个部门任要职。“快走!”她站起来说。

两人还吃着呢,看她快步往外走,王哲忙付了账撵了出来。

三人很快来到了疗养院。

韩非来过,轻车熟路,飞快的上了楼,也不敲门了,推门就进了高岚书记的病房,却看到齐庆明也在,两人正在悠闲的品茶。

韩非气喘吁吁的,“高书记,齐省长,东升被中纪委双规了。”说着,就像受了气的孩子看到了父母一样,忍不住泪眼汪汪。

“说曹操曹操就到,莫急、莫急,东升这些日子累了,让他在中纪委好好休息几天吧,呵呵。”高岚忙站起来把她让坐到沙发上。

“是从省里赶过来的吧?你这一走啊,好家伙,刘智另立省委了,齐鲁省成了他的独立王国了。”齐庆明也站起来笑说。

“东升都被双规了,你们还笑。”韩非说着,忍不住又两把泪。

“看看把咱非儿委屈的,都快哭成泪人了。”高岚笑说。

老太太闻声从屋里出来,看见韩非,那个亲热,“哎哟,这是怎了,刚来就哭成这个样,你们这两个糟老头子,和她说啥来,不哭了,不哭了,有啥事跟老太太我说。”

韩非看到她,越发哭得痛了,她倚在老太太怀里,“伯母,东升被中纪委双规了。”

“什么,东升被双规了,是不是王麻子干的?”她叮问老头子。

“看看,还是没瞒住。”高岚双手一摊,和齐庆明坐下笑说。

“你们啥事瞒我?怨不得你们刚才嘀嘀咕咕的,还把我支开,是不是东升被双规这件事,咱东升犯啥法了,他王麻子凭啥双规咱东升?你们还笑,很高兴是不是,真是一对老年痴呆。”

老太太一急,两人笑得更开心了。

“好吧,老嫂子,不告诉你是怕惹上你的急脾气来,和你们说了吧,东升啥事也没有,中纪委也不是阎王殿,他好着呢。”齐庆明笑说。

听他这么说,韩非放心了,她就知道,东升决不会出事,他是啥人呢,鬼也难拿他,老太太却不依不饶,正要说啥,王哲和陆鹏进来了,韩非抹了下泪,忙起身介绍……

再说王哲,他很有礼貌的向前和每个人握手。“回国的经济博士,欢迎欢迎啊,改革开放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齐庆明笑说。

“是啊、是啊,随着改革的深入,缺的就是懂经济的人才,这就好比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你就是指挥,我们就是冲锋的老兵,呵呵。”高岚也笑说。

“你还冲锋呢,老胳膊老腿了,还不光拖后腿呀。”老太太笑着,她看着王哲,又看看韩非,像明白了什么,不住的点头,又笑说:“你们谈吧,我给你们煮咖啡去。”

“好了,不开玩笑了,知道你们为啥来。首先和你们说,不要为东升担心,他啥事也没有,东升递上来的材料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正准备成立调查组调查,另外,国际刑警组织也给国家安全局发来了函,要求中国协助抓捕刘智贩毒团伙,真是没想到啊,堂堂的省委书记竟和国际贩毒大毒枭有联系,国际大毒枭已经落网,供出了以刘智为首的贩毒团伙。”齐庆明严肃的说。

“那为什么还不动手啊,东升还在他们手里呢。”韩非着急的说。

“这是个秘密,绝不能往外传,不能让这伙人败坏了党的形象。另外,他隐藏得很深,我们并没有掌握他多少情况,法律是讲证据的,所以我和老齐正在给他设个大局,让他自己主动跳出来,东升是这盘局的关键,也只好委屈他了,但我相信,他一定有应付的办法,也只有他能胜任这个角色。”高岚说。

“这些东升都知道吗?”韩非问。

高岚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现在也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我说这些是要你们放心,东升不会出事的,等会儿你去东升的家里和李敏说,要她不要着急。”

韩非点点头,她汇报着齐鲁省的一些情况和刘智的所作所为。

齐庆明笑着说:“蛇就要出动了,现在还不能惊动他,这两天你也别回去了,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咱一块回去。”

韩非应着,心里也有了底,一块石头落了地,“高书记,急得也没问您,您恢复的怎样了?”

“好好的了,我觉得这个脑壳比以前还好用,里面清亮亮的,呵呵,你和东升送来的真是灵丹妙药啊,我得好好谢谢你们。” 高岚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高兴的说。

“东升和我说借这次开会的机会要来看您和齐省长呢,他来过没有啊?”

“没有,我也很想见见他呀,等他出来着吧,咱好好聊聊,我就喜欢听他侃。”高岚笑着,“不说了,走,先吃饭去,老婆子,你也一块去……”

从疗养院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陆鹏把两人送到小区门口后就去宾馆住下了。

韩非领着王哲来到自己的别墅旁,没人住,院子里显得很荒凉,“要不进去看看?”

王哲答应着,“只要有水有电,你歇着,我来打扫卫生。”

“算了,跑了一天够累的了,先去姐家凑合一晚上吧,明天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清理一下,我不反对,主要是,可别指望我。”

“行,力气活就要靠男人干,我浑身有的是劲。”

“行了,别逞能了,明天还是找两个保洁员吧。对了,忘了问你,这次回来有啥打算?”

王哲嘿嘿的笑着,不说话。

“傻笑啥,说话呀。”

“那我可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我生啥气呀。”

“这次回来不走了,给你当保姆,天天守着你。”

“给我当保姆!留学国外的博士生给我当保姆,我可雇不起你。”韩非笑说。

“不要钱,免费的。”

韩非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心里有种感动。但是,她现在并不想和他在一起,心中还没有他的位置。

两人来到李敏家里才知道李敏连夜赶回了渤海集团。

在一楼的健身房,还没等鹏飞和小慧开口,韩非就说:“我知道你们想说啥,我都知道了,你们的爸爸没啥事,很快就会出来的。”

“真的,韩非阿姨,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就没事呢?他可是被中纪委双规了呀。”

“一时和你们也说不清楚,你们只要相信一点,你们的爸爸一点事也没有,说他有经济问题,你们信吗?”

两人摇摇头。

“这就对了,不过,千万不要出去说,就装作啥事也没有一样,下了班早回家,鹏飞还得多往宾馆跑跑,明白我的意思吗?”

鹏飞点点头,“其实,宾馆有乔叔叔,去不去都一样。”

“乔叔叔?”韩非一脸的疑惑。

“他是我妈的同学,曾经在深圳也开过宾馆。”

“是这样啊。”韩非也不便细问。

倒是鹏飞对王哲很感兴趣。以前,他也怀疑韩非阿姨和爸爸有说不清的关系,原来韩非阿姨有男朋友啊。而且,还很帅气,很有品位,这下他放心了,问了韩非很多关于王哲的事,问的韩非都不知该怎回答他了,只好搪塞着他,并及时把话题引开。对王哲的到来,老两口也很高兴,平时的疑虑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就说嘛,人家韩非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老太太向外看了一眼,“你个死老头子,轻一点,那么高声干嘛,光怕人家听不见。”

“我不是替敏敏着急吗。”

“现在不急了吧,可别给人家脸色看了,也别咒人家了,人家不会抢你的老女婿的,看人家那小伙,多帅气,多有礼貌。”

“得了、得了、得了,平时话不多,今天兴奋了怎的。”

“我是高兴啊,心里舒畅。”

“还说我呢,你以前也不是怀疑人家。”老太太撇了一下嘴。

老两口都笑了,夜宵好了,喊孩子们下来吃……

再说,李敏赶回渤海集团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她从后门进了厂,曹连军和集团中层以上领导早已经等在了门口。

“没出什么事吧?”下了车她就问。

“没有,他们都撤走了,被截留的车在韩书记的过问下也都放行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李敏看了一眼曹连军,有点不满。

“李总监在来集团的路上被他们抓走了,等我知道追出去后,他们已经把他带走了。”

“为什么抓他,给张庭之打过电话没有?”

“打了,不是县公安局抓的,好像是省里来的那帮人。”

走进了会议室,所有人依次做好,李敏沉思了一下,看着财务副总监董菊,“你马上把所有的支票和财务章锁进保险柜,把钥匙给我。明天去银行,把所有的账户都封了,和银行交涉好,没有我的签字,一分钱也不能动。”

“是,董事长,”董菊站起来说。

李敏摆手让她坐下,目光又转向安全总监安德贵,“通过各种关系打听李总监的下落,要积极营救,哪怕是多花些钱。”

安德贵站起来,“我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并已经向县公安局报了警。”

“你做得很好,同时要做好他家属的安抚工作,不行的话把他的家人接到集团来保护起来。”

“我也这么想过,如果真是省安监的人抓了李总,不可能不经过县公安局,而他们确实没经过县公安局,连个招呼也没打,这说明省安监局这帮人有问题,也就是说来路不明,我早就对他们有怀疑。”

李敏点点头,“你的警惕性很高,不愧是特警出身,我也对他们有怀疑,曾试探过他们,他们连安检的基本常识也不懂,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赌博,从这一点看,早有人打集团的注意,并打着省安监局的旗号派人进厂踩点,从抓走李达来看,他们就要动手了。所以,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安总,把所有的员工组织起来,二十四个小时轮流看护,重点是生产区和财务处。”

“是,董事长。”

“曹总,为了确保设备安全,关键时候拉闸停产,你亲在调度室指挥。”

曹连军点头应着。

“现在,集团面临着一场浩劫,是有人蓄意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钱财而来,用江湖话说,虽然我猜不出是哪个山头来的,但是,既然能调动市里和县里的公安和武警,来头一定不小。所以我们面临很大的危机。大家都说说,我们怎样应付这场危机……”

再说,李敏为了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召开了中层以上的会议,作为渤海集团的总经理,曹连军首先发言,“我看他们这伙人连市里的领导都不放在眼里,的确有来头,所以,我们不能把宝压在政府的身上,要靠我们自己,如果他们真来厂子破坏,我们要奋起反击,该打就打,该杀就杀,绝不能眼看着他们把厂子破坏掉。”

“曹总说得不错,不管是公安还是武警,敢要在厂区破坏,我们就和他们斗,他们要是先动手,我们也不含糊,今天,就是三千多员工和他们对峙,才迫使他们退却的。”

李敏听了很感动,“谢谢在座的各位,也谢谢所有的员工,一定把我的感谢带给每位员工,如果渤海集团能挺过去,每位员工月加薪伍佰元。”

“放心吧,董事长,人在厂在……”

会议开到半夜,所有中层纷纷表态,斗志盎然。

最后,李敏叮嘱,“首先一点,要保护好所有的员工,不能死人,实在顶不住,全部撤下来,准备好班车,把所有的员工平安带出厂区…… ”

一个不眠之夜就这样过去了,所有的人也都困了,除留了少数人值班外,都去睡了。

李敏躺在沙发上不时的打瞌睡,折腾了半晚上,她也实在困了,秘书进来了几次,都没惊动她。恍恍惚惚中,李敏觉得好像是山洪爆发,很快的把她把整个渤海集团夷为平地。山洪过后,所有一切,荡然无存,只有歪倒的老树上的乌鸦在哀鸣,不由得,她一下子醒了,气喘吁吁的,还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敏确信,东升一定出事了,否则的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会不吱声的,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更能说明他被控制了,还有韩非的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关机,她一定也出了事。到底出了啥事?她焦虑不安。东升在北京开会,难道那个刘智趁机打劫?要知道,东东升刚查封了他的夜总会,他是不是报复?她试着又拨东升的手机,还是关机。

现在,她的心思不在集团,而是在东升的身上。他要是出了事,这个家可怎办呀。不会的,不会的,自己瞎想了,明明他在北京开会,怎会出事呢?她一下子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可还是惴惴不安,心神不宁。

天渐渐明朗起来,一轮红日颤悠悠的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她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夜晚终于平安的过去了,就好像跟以前一样,厂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果上午没啥事的话,下午一定赶回去,她拿定了主意,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

秘书把饭打来了。

“厂里情况怎样?”她问。

“除了员工有些议论,没有啥事。”

“没事就好啊,你也一夜没合眼了,吃点去睡一觉。”

秘书应着出去了。

李敏喝了半碗稀饭,勉强吃了一个鸡蛋,这精神一松懈以来,困意就上来了,本想着洗个澡再睡,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趟就不愿意动了,随便拉过被子一盖,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急促的脚步声把她惊醒了。

秘书闯了进来,“董事长,不好了,公安和武警又把大门口封堵了,他们硬往办公楼闯,被安总堵在了大楼门口,双方正在僵持着,他们把枪顶在了安总的头上。”

听了这些,李敏立马精神了,“快走,”她说了句,两人急匆匆的下了楼。

此时,厂区里乱起来,大批的公安人员和武警不断地涌入,他们都带着武器,手枪、半自动冲锋枪,防暴警察头戴钢盔,手持盾牌和警棍,狙击手更是抢占有利位置。相比之下,集团的保安人员明显处于劣势,人不但少,武器也差,手里紧握的橡胶棒更显得寒酸,他们被武警人员逼的不时的后退着。

警车上的大喇叭开始喊话了,放下凶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放下凶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威严的话语使部分保安怕了,纷纷扔掉手中的橡胶棒,躲到了一边。很快的,办公大楼被武警控制了,省安检团的人员首先占领了财务部,所有工作人员被他们扣押,财务室乱作一团,为了找到所要的东西,他们威逼、利诱,并开始动手打人……

生产区大门旁,安德贵还领人死守着,哪怕是枪顶到额头上,他也不退缩。好汉难敌四手,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被公安人员铐在大门旁的电线杆上。其他保安一看,丢下手中的木棍都跑散了。

安德贵可吃了苦,被几名武警围上去一顿揍。立时,鼻子嘴里淌血,两眼乌青,还被人抓住头发往电线杆子碰,碰的他脑袋轰轰的,眼前光发黑。又被警棍乱戳了几下,浑身都痉挛,直不起身来。

“你再横呀,你个王八蛋,本事呢。”一个武警抓着他的头发,甩手就是两耳光。

安德贵使劲的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他可憎的面目,还有胸前的纹身,假武警!他打了个激灵。使他更怕的是,也许是这伙歹徒手中的枪走了火,打在远处的设备上直冒火星子。

他大声的喊着,“别开枪,小心设备爆炸。”

“去你妈的吧,爆炸你奶奶个头。”一个武警向前踢了他一脚,十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进了生产区。

“你们这帮混蛋,快出来,”他大骂着,换来的是一顿毒打……

很快的,整个集团被控制了,很多的员工跟在李敏身后向办公楼跑去。

这时,几辆车停在了办公大楼旁,曹波、韩萍和夏新依次走下车来,还有县市里的很多领导。轿车很快的把办公楼的停车场塞满了。

李敏挡在了办公楼的大门旁,怒视着他们,“韩书记,你们这是干啥?”

韩萍看到李敏,她不知说啥好,正思量着,夏新忙接上了话,他是一脸的笑,“嫂夫人,你好啊。”他向李敏伸出了手。

李敏冷眼看着他,“我明白了,这出戏是你一手导演的吧?”

夏新缩回了手,“董事长误会了,查封渤海集团是省委会决定的,我们这些人谁也没这个权利,还希望嫂夫人不要误会。”

“哦,为什么查封渤海集团?”

“这个你应该明白,渤海集团的前身可是国营企业,现在却成了民营企业,侵吞国家资产,中饱私囊,还用我说下去吗?”

“简直是无中生有,造谣生事,不管渤海集团是民营还是国营,扰乱企业的正常生产,你们今天的做法都是违法的。”

就在这时,还有人在办公大楼里打砸抢。“看吧,听吧,韩书记,这就是我们的武警,我们的公安,他们跟强盗、歹徒有什么两样。”

看着从窗户飘落的文件,还有楼里传来的惊叫声,韩萍叱喝着,“贾局长!”

贾坤忙跑过来。

“你带人进去,看看谁在大楼里砸抢,全部给我抓起来。”

贾坤忙带人冲进了办公楼。

不一会儿,七八个武警被押了出来,向前一辨认,竟是原来省安监局的几个人,他们看到夏新,忙求救,“夏秘书长,他们怎么把我们抓起来了?”

“他们几个在财务部打砸抢,还把员工给打伤了,并当众猥亵女员工。”贾坤说。

“这些畜生。韩书记,看吧,我们的武警战士都在干啥?”

韩萍很生气,她看着苑禹,“怎么回事?”

苑禹走近几个人,“为什么冒充我们武警战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夏新忙向前,”“他们都是省安监局的,可能是工作方式过了火。”

苑禹当众撕扯开一个络腮胡子的人的上衣,指着他胸前的纹身,质问“省安监局的人就这样?”

看着胸前纹着一个龙头的络腮胡子,夏新变得也快,向前一把抓了他的衣服,厉声质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并不时给他递眼色。

络腮胡子明白他的意思,依旧坚持,“我们是省安监局的。”

“你们安监局长是谁?”

“王径荣,现在已升任省委副书记,代理省长。我希望各位领导识相点,误了大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络腮胡子气势汹汹。

所有人还真被他唬住了,他说得不错,王径荣任命的文件传达下来了。

夏新瞟了一眼韩萍,“韩书记,你看?”

这时,有员工匆匆跑来,“董事长,不好了,很多的武警闯入了生产区,还开了枪。”

还没等李敏发话,韩萍首先火了,“苑部长、贾局长,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马上去,不管是谁,给我抓起来再说。”

“那这几个人?”贾坤问。

韩萍看了一眼夏新,看到他躲闪的目光,她一下子明白了,“先这样吧,让领导们委屈一下吧。”

贾坤明白了书记的意思,让几名公安人员把他们看起来了。

络腮胡子也火了,“你们吃了豹子胆了,夏新,你倒是放个屁呀。”

夏新装没听见的,跟着韩萍的身后,匆匆去了生产区。络腮胡子就骂开了“狗娘养的,兄弟们给你卖命,你到人模狗样的装起了好人来,不管兄弟们的死活了,我操你……”

再说,生产区的大门口,安德贵还被铐在电线杆上,血头血脸的,看上去很吓人。

李敏忙向前捧起他的头,“安总、安总,你怎样了?”

“董事长,他们闯进去了,我没拦住他们,你快去制止他们。”

韩萍忙让人向前打开手铐,这太不像话了,竟把人打得这样。她气坏了,冲秘书吼,“你去,告诉贾坤,谁要是再敢打人,统统给我抓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秘书应着,和两名公安干警跑进了生产区。

“你去看管好自己的人,把他们全部撤到厂外,谁要违反纪律,严惩不贷。”

苑禹急忙给武警支队队长打电话。要他立即把所有武警撤出公司,要快。可是,晚了,想撤也撤不出去了,几千员工情绪激动,他们把执行任务的武警公安分割包围了。而且,人越聚越多,周围村里赶来的群众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他们掀翻了汽车,并开始抢夺武警手中的枪,不断有枪声响起,那是武警战士鸣枪示警。开始,还起作用,人们一哄而散,可是,慢慢的,作用不大了,枪声还不如个鞭响呢,慢慢又围了上来……

二柱站在公路旁,看到很多的警车开过去,就知道李敏那儿又出事了,昨天刚撤走,今天他们又来了。而且,后面还有十几辆军车,满载着手持武器的武警战士。

一定出大事了,他赶紧和厂里的安德贵联系,确如他所料,赶紧让春兰给各村打电话。

春兰犹豫着,“还是再想想吧,去人多了不但帮不上忙,是不是还给他们添乱呀?东升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去的。”

“哎呀,你就别犹豫了,人多了好说话,人多了他们也不敢胡来,我说你,都说好的事,你不打我打。”二贵一把把电话抢过去,挨个拨通了几个邻村村委的电话。各村的电话是公司统一给按得,而且电话费公司全包了,目的就是方便群众打电话。此时,这项便民措施得到了回报,公司有了难,群众也伸出手帮忙。

王家的大喇叭响起来了,邻村的大喇叭也响起来了,都进行了通报,还用上了万分火急这个词,就像当年应对鬼子的扫荡一样,人心那个齐,听到广播后,拿锨的,扛镢的,纷纷从家里跑出来,出门跑运输的也不去了,车都来及开回家,当街一停,就跑向集合地点。在坡里干活的也不干了,骑上三轮车纷纷往家赶。

特别是年轻的后生,不时的催促着,“别等了,快走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他们都已经打进厂里了。”

王明德挥手让大家静下来,“我可说好了,咱只是声援,绝不动手,不能给东升惹事,而且还相互照顾好,谁也不许离队。”王明德大声说。

“知道了、知道了,都说了八百遍了,快走吧,再晚了就赶不上了。”有些年轻人都不耐烦了。

程乐龙看着,“都静静,都静静,瞎嚷嚷个啥,看你们猴急的那个样,又不是让你们去相亲。我可说好了,各家只去一个代表,老人不许去,孩子也不能去,谁家去人多了,年底下厂里的福利就不给谁家发,听清楚没有啊,我来点名,点到名的站到你们明德叔和三贵大爷那边去。”

于是,开始点名了,人群里也安静下来。点完名,程乐龙大声说:“一家一个,不偏不向,没点到名的该干啥干啥去,快走吧,快走吧,别凑热闹了。”他又和二柱说;“你腿脚子不好就别去了,让春兰一个人去就行了。”

二柱一听急眼了,“我怎能不去呢,就是爬我也要爬了去。”

三人嚼了下耳朵,“那好吧,春兰,你要照顾好他,别上人多的地方去,”

春兰点头答应着。

“乡亲们,别吵吵了,吵吵个啥,大伙听我说,咱去是去,咱去是保卫厂子不受破坏,谁也不许趁火打劫。要是遇上歹人打不过,就不能硬上,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别挨打,我再说一遍,不能单个人行动,更不能趁火打劫,谁也不许离队。”

“哎呀,三贵叔,真是年龄大了,絮絮叨叨的,罗嗦个啥,快走吧,再晚了,黄花菜都凉了,还去个啥……”

于是,二柱瘸这个腿在头里领着,其他人跟着他,急急的朝厂里奔去。春兰一步也不离二柱,紧跟了他……

再说,贾坤他带人冲进生产区,费了好大得劲,连诓带骗把几个人带出了生产区。刚出大门口就围上去下了他们手中的冲锋枪,这些人才如梦方醒,才知被算计了,他们反抗着,“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是同伙的,抓错人了,夏秘书长,这是怎回事?”

“你们跑到生产区干什么,谁让你们去的?”夏新质问着他们。本来好好的事,被他们搅了,真是本性难易,狗改不了吃屎,这一身正义来,让他们弄砸了 ,就像当众被剥皮一样,剥的他体无完肤,就像吃了屎,被人指责,还无话反驳。刚才,在市委的威风被这帮混蛋折腾光了,再也威风不起来,头上副省长的帽子也被人轻视了,他无地自容,更使他后怕的是,这帮混蛋要是再胡言乱语,计划很可能泡汤,别说一分钱也捞不着,恐怕人就很难回去了,晚上八点的飞机,不能耽搁了,看来走为上策,这里的钱不好捞,只好从省委多弄点了。

夏新想好了,拿定了主意,他就想开溜。

韩非一直暗中盯着他,看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就猜个八九不离十,里面一定有鬼,她故意的问夏新,“夏省长,这伙人怎办?”而且,她说话的声音很高,是有意让这伙人听见,以试探他们的反应。

夏新很生气的样子,啥也没说,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厂里更乱了,这儿一撮,那儿一帮,被围困的武警又不能动手,被公司的员工和赶来的群众推来桑去,他们紧紧的护着手中的枪,以防被抢。

安德贵和受伤的员工被救护车拉走以后,愤怒的群众开始发泄他们的不满,他们推倒军车,纵火焚烧。场面失控了,就是想制止也制止不了了。

韩萍也受到了攻击,在人群里被推来推去,不时有巴掌落在她的后背上。贾坤急眼了,连续冲天开枪示警,武警战士也冲天放枪,趁着人们发愣的时刻,十几名武警战士把韩萍抢了出来,把她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上当的员工和群众更恼怒了,人流一波波的冲击着他们,形势严重失控。

李敏的嗓子都喊哑了。但是,这时,没人听她的,她被挤到了圈子外面,再想挤进去就难了。

春兰跑到她面前,紧抓了她,“你没事吧,还往里挤个啥?”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他叔呢?”

“在那边呢,乡亲们听说他们来砸厂子,都来了。”

“哎呀,这怎好啊?姐,你听我说,赶紧让他叔带着村里的人离开。”

正说着,二柱瘸着个腿和王明德挤了过来“他叔,你腿脚不好还来凑啥热闹,明德大叔,赶紧和乡亲们回去,很可能出大事,别伤了乡亲们。”

“我知道了,现在乱得很。但是,人都走散了,不好集中了。你要注意啊,要防止坏人乘机搞破坏。”

“我知道了,大叔。”

王明德的话提醒了李敏,她和和春兰也不顾二柱了,急忙向生产区跑去,二柱单腿蹦跳着也跟了去,谁也没心思看他的滑稽样……

再说,生产区大门口,还真有一帮子小青年要闯生产区,

他们手持铁棍、砍刀,大声的叫嚷着,“怕死的赶紧给老子滚蛋,老子身上可是有十几条人命,不差你们这几条烂命。”一个身穿黄大衣的木墩子似的青年大声叫嚷着。亡命徒谁不怕呀,都向后倒退着。很多的保安都认识他,他就是因盗窃被开除的员工,看来是趁此纠集一帮社会浪荡青年来报复了。他可是本地出了名的混混,打架手下无轻重,是往死里打。因家庭矛盾和他的大哥打,硬生生给他大哥要下半个耳朵来,咬得满嘴的血,就像个吸血鬼一样,一口吐在地上,连狗吓得叫唤着,夹起尾巴没命的逃跑,连拉架的都跑的不见踪影。像这样凶狠的主,都不要命了,谁不怯头,谁不向后躲闪。保安们都退到大门边上了,无路可退了,纷纷闪在两旁,把路让了出来。满脸红肉的木墩子狂笑着,手中的大砍刀指着两边的保安,“小子们,还算识相,给爷爷让了路,爷爷也不为难你们,滚!”

就在保安们失去斗志,一哄而散的关键时刻,李敏和春兰挡在了这伙地痞无赖的面前,保安们看到董事长来了,又纷纷的聚在她两边,并纷纷向前扬起了手中的家伙。

“你们想干什么?”李敏厉声问。

木墩子似的青年一愣,禁不住的定睛细看,认得,东升的两个漂亮老婆,那是远近文明,“董事长,哈哈,还认得小的吗?”他阴阳怪气的说,又满目仇光:“你个骚娘们,没想到也有今天,你砸了老子的饭碗,老子没得吃了,今天来捡点破烂换几个钱,也好填饱饥饿的肚子。”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砍刀。

李敏对他有点印象了,“你是田茂宁,因盗窃厂里的电缆被开除的,是不是?”

“好眼力,没想到堂堂的董事长大人还记得我这个无赖的名字,好使人感动。”“田茂宁,你曾经也是公司的员工,公司的今天,你也是付出汗水的,为何趁火打劫啊?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的话吗,只要你改邪归正,表现好的话,公司不会抛弃你,还会考虑重新招聘你的。”

“得了吧,诓三岁孩子呢,老子当时跪在你的车前面,磕头作揖的求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您老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安老太监这个狗奴才叫几个人把我拖开,像打狗似的把我打出来,您老人家也不理会,今天还给我说好听的,晚了,老子今天就是来出这口气的,您老人家要是识相,赶紧闪开,老子不跟你们这些女人计较。否则的话,老子刀下不留情!”田茂宁瞪着血红的眼睛,亮了亮手中的刀。

春兰赶紧护到李敏前面,“田二狗子,别不识好人心,你去赊了我多少东西,还过一分钱吗,我去跟你要过一次吗?”田茂宁的脸红了一下,“老板娘,我知你的情,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动手了,你还是闪开,我不为难你,我的兄弟们也不会为难你,你要是不识相,可别怪我了。”

“李敏指点着他,“田茂宁,我还是劝你乖乖的离开,等事情过去了,包括你身后的几个人,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你要敢妄动,相信你周围的武警和公安人员会使你很难看,说不定就会成为枪下鬼。”

“威胁我呀,去你妈的枪下鬼吧,他们自顾还不暇呢。”

李敏看他软硬不吃,也没心思和他纠缠,对身边的保安说:“他要是敢动手,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公司顶着。”

她这么一说,所有的保安都带动起来了,电警棍嗤嗤的冒着蓝火花,这要是戳在身上还不击个半死。田茂宁身后的十几个痞子也有胆小的,拿棍子的手都在颤抖。

田茂宁往身后看了看,“别怕,她唬咱们呢,她奶奶的,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先给你放点血。”他骂着,举着大砍刀晃了晃。其实,别看他嘴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一瘸一拐赶来的二柱还真以为他要动手,大喊一声,单腿蹦过来,一拐子磕掉了他的刀,紧接着横扫了一拐子,打在了田茂宁的头上,一下子把他打趴下了,二柱也摔倒在地上。

这下可好了,把领头的打趴下了,保安们也不怕了,冲上去打开了,人多势众,小痞子们还真不是对手,扔掉手中的刀具,纷纷抱头鼠窜。

“给我狠狠地打,一个也别放跑了。”李敏大声的喊着。

田茂宁被打懵了,又被人乱踩了一通,还知道爬起来向外跑,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没有人去管他。

春兰喊着二柱的名字,推开他身边的人,去抢救倒在地上被人乱踩的二柱,把他从人堆里拖了出来。

二柱被人猛踩了几脚,受伤不轻,嘴角都淌出了血,“别管我,去护着李敏。”

春兰答应着,把他扶到廊檐下的台阶上坐下,又去寻他的拐子,哪能还寻得到呢,他的拐子早成了打架的武器了,已经断成了好几截,被扔在地上,春兰捡了过来。

“哎呀,我说你,还要它干啥,快去看看李敏。”二柱说着她。

李敏也正在找他们呢,看到坐在地上的二柱,她忙过来和春兰架起他,在几名保安的保护下,躲进了生产区,又把大门锁上了……

此时的公司内外,人山人海,周围几个村庄的乡亲们还陆续赶来声援,王明德和程乐龙在路口拦都拦不住,“我们都来了,怎也的让我们表表态度,就这么回去,不白来了,怎也的凑个人场。”“哎呀,老胡头,是李敏这么吩咐的,人多了反而坏事,让坏人钻了空子……”

不说他们,最难受的要算武警和公安人员了,不明真相的员工和群众把他们当成了声讨的对象,怎解释也不听,昨天都来封了一次,今天又来,还都拿着枪,这是干什么,砸老百姓饭碗呢,凭着渤海集团,这日子刚好过了几年,又像闹运动一样再折腾,折腾穷啊,打死也不干了,老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有本事就把我们全突突了。

老百姓信不过,急得贾坤和苑禹满头大汗,磨破了嘴皮子,甚至都下了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可是,还是没人信。都把人家大门封了,还说是保护人家的,鬼才信呢。说得天花乱坠,就知道糊弄老百姓,谁信呢,你们这么信誓旦旦的,为什么不把武警部队撤了,你们这些当官的,说人话不办人事,就知道愚弄老百姓,想方设法的坑害我们,把我们压榨干了,看到渤海集团有钱了,又来掠夺人家的,和强盗有啥两样!

越解释越不清楚,越解释员工和群众火气越大,不但是声讨了,气愤不过,都动了手,有的还抢了武警的铁帽子,狠命的摔在地上,再跺上几脚,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两人赶紧去找李敏,让她出面解释,哪里还找的到人,还以为她发生了不测,只好命令武警强行清场,这下群众和员工更火了,拼命抵抗,人多势众,武警和公安还真招架不住,贾坤和苑禹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掉队,以防发生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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