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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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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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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秘书》连载

第四章 殷秀琴遭受奚落 温馨借酒惩众人


大清早的,太阳刚露出半个脸,新颖石化奠基处,电视台的早来了,摄像机也已经架好,还请来了中学的学生排演了精彩的节目,周围各村的锣鼓队都请来了,厂里的员工也大都来了,人数还不够,还花钱雇来了一批人。豪华的典礼台上,三个全新麦克显得格外显眼。所有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早晨饭也都没吃,一直等到中午,每人才分到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一瓶水。所有的人都盼啊盼,盼星星,盼月亮,就是不见人来。大冬的天,西北风呼呼的刮着,可把所有人冻坏了。最遭罪的是学生,都穿着演出服,身上的衣服少啊,冻得都挤在一块,浑身抖个不停,小脸儿就像双打的茄子一样。男孩子还凑活,嘻嘻哈哈的蹦啊跳啊,虽然冻得鼻子水都留下来也不知道,还是很快活的,女孩子就不行了,打喷嚏声不断,有的都冻哭了,说回去那件衣服老师也不让,真是遭了大罪。

直到下午三点,总算把人盼来了,主事的人要锣鼓队赶紧的敲,狠命的敲,又大声的招呼其他人。于是,现成的气氛活跃起来,学生排练的秧歌队也扭起来。

当温书记的车停下,郭文正赶紧向前,亲自打开车门,继而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一把崭新的系着红绸子的铁锹送到温书记的手里,铁锹把还暖呼呼的,那可是专门有人用火烤着,不能凉,也不能烫手,攥上去感觉正好。为此,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温馨冲所有的人挥手致意,他接过铁锹就来到基石旁铲起了第一锨土扔到了基石坑里,其他的领导也很快的围成一圈,象征性的填了几锨土,奠基仪式就算完了,前后不到五分钟。

天太冷了,温温馨和郭正文说了几句就上车走了。准备了大半个月,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就为了这五分钟。郭文正挥着手,目送着疾驶而去的县领导,他脸上的笑渐渐地有些僵硬。当车辆远离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又缩了缩脖子,还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使劲抽动了几下冻麻木的鼻子。

手下人凑过来小声问,“董事长,您看……”

“散了、散了。”他烦气地说着,自己也钻进了小车里,一溜烟的走了。

主事的一挥手,“别敲了、别敲了,散了、散了。”

立刻,人群混乱起来,都迫不及待的离开去……

回去的路上,温馨不高兴起来,“这个小郭子,太不懂事了。”弦外之音,就是对他的招待不满,主要还是那事儿,事情都办完了,还没有表示,耍着玩怎的。

王屾听出来了,问,“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等着吧,过了今儿,看我怎收拾他。”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温馨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王屾。

王屾接过来,“喂,董事长啊,呵呵,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要是温书记感冒了,我可跟你问罪。走的太急忘了?别找借口啊,最好今晚上送来,知道就好。”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温馨笑说:“这小子还算懂事,说今晚来县宾馆宴请,一并送过来。”

温馨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

回到县府,市纪委的人还没走,温馨礼节性的和他们见了面,“抱歉、抱歉,去赶了个奠基仪式,让你们久等了,坐、坐,大家坐吧。”他热心的招呼着。

所有人落座后,殷县长跟他汇报着,“我向苏主任介绍了一下咱县的纪委工作,苏主任对咱县的纪委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

温馨点点头,笑着对身旁的苏主任说:“有时间多下来走走,县里哪些工作干得不好,可以直接说,我不遮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在应县,纪委工作是抓的很紧的。但是,就是再紧也会有疏漏,特别是改革开放这几年,我发现一个苗头,干部的思想上有些放松,西方自由化的腐朽思想如洪水猛兽似的侵袭而来,我们有些干部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再加上一些糖衣炮弹,就很可能犯错误,使国家的利益造成损失,这是必须预防的。龚凡生同志,这一方面的工作必须抓紧,还有殷秀琴同志,你要往上靠一靠,亲自抓,把不好的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

两人忙点着头。

苏主任对他的话给予充分肯定,也不乏恭维的话,“老领导立场就是坚定,始终保持一颗警惕的心,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来之前杨书记就交代,温书记是老革命了,这方面一定抓得紧,让我们来学习学习经验,把真经取回去,作为以后工作的指导。”

“呵呵,老家伙抬举我了,我的经验哪有他丰富,反敌特,搞侦查,他最在行。搞纪检这块,虽说有所不同,但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以前是对外,对敌人,现在是对内,对自己的同志,工作比以前更难,也更棘手啊,这一点我理解。”

“温书记说得不错,但是有本质的不同,对敌人那是无情打击,那是彻底消灭;对自己犯了错的同志,那是挽救,是热心帮助,是警示,更是治病救人,把他从弯路上拉下来,走正路,监督他少犯错误或不犯错误。”

“说得好,说得好啊,看来有知识就是不一样,上纲上线,叫人信服。不像我这大老粗,信口开河。”温馨笑说着,带头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温书记,见笑了,在您面前,我这就是班门弄斧。”

“这是哪里话,客套啥,好就是好,不必谦虚。对了,你们来不单单是取经的吧?”

“真的没啥事,主要是来学习工作经验。”苏主任笑说。

“那好,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你们了,殷县长,就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陪陪他们。”

“行,没问题。”

“那就这样,回去给我向杨书记带个好。”说着,他站起来和苏主任握手,就要告别。

苏主任伏在他耳边说:“温书记,我还有点私事想请你帮忙,咱借一步说话。”

温馨答应得很痛快,“行,到我办公室吧,你们先坐会儿。”

王屾作为秘书,书记走到哪儿,他得跟到哪儿。可是这次,他欠了欠身又坐下来,苏主任隐约流露出来的目光使他产生了怀疑,难道他们是奔温书记而来的?这样想着,再去观察别人,自然能看出一些蹊跷。

殷秀琴眼睛的余光不时的撇向他,这没逃过他的眼睛,还有市纪委的两个人,也不时打量他,他都注意到了。

温馨和苏主任出去后,屋里略显得有些沉闷,谁也不愿多说话,像是各想着自己的心事。看似平静的表面好像有一股暗流在脚下流动,王屾感觉得出,这好像是暴风雨的前奏。他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是不是想对温书记动手了?又觉得不对,他们的格应该不够啊,温书记怎说也是省人大代表。他内心翻腾着,面目却平静如常,官场上多少年了,又是温书记的秘书,也是县府的办公室主任,虽说排名最后,也是县委常委啊,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对于王屾来说,没人敢对他造次,他也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殷县长除外。

殷县长来了还没有一个月,听说是高书记亲自安排来的,来头很大,从她平时的嚣张跋扈就能看得出,别看她来的时间短,啥事也插手,积极笼络其他人。这些,他看得出,对自己不是这样吗,那个亲热,简直使人受不了。说心里话,还根本没瞧起她,甚至反感她。当然,心里也有一种排斥她,本来都是明眼的事,应县台面上的人谁不知道,温书记退了,应县就是他的。可是,她来一搅和,可能就搅黄了。温书记明明推荐了他,高书记为何又派她来,这是很耐人寻味的问题,说是温书记亲自要她来的,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是让市纪检委的苏主任来,他怕是更没戏了。温书记都和他说了,他也信得过。温书记的事儿他最清楚,临退安排个信任的人,说实话,也是为了他自己嘛。对殷秀琴,他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正常的工作关系。倒是这些见风使舵,墙头草,两边倒,蒸不熟,煮不烂的家伙,暗里不时的贴近乎,献媚脸,看了使人恶心。还有那些屁股底下不干净的,抓住一切机会往上贴呀。这些个人,哪个没问题?看着他们的丑态,王屾嘴角流露出一点冷笑,他都嗤之以鼻。

“王主任,你看上去有些憔悴,这段时间是不是很辛苦,可要注意身体啊。”龚凡生打破了沉闷气氛笑说。

王屾笑笑,“多谢老兄的关心,天生操心的命,想歇着,可是不行啊,很多事还等着呢,不像你老兄,整日里乐哉悠哉的,清闲得很呢。”

龚凡生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一家不知一家难,我这本经啊,难念着呢,不念还好,一动嘴,全家骂。”

“是吗,全家人可都在这儿呢,可别全得罪了。”王屾故意高声说。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笑,气氛也活跃了些。

“我哪敢呢,退避三舍还不及呢,只是被他们赶着鸭子上架,被逼无奈呀。”

“龚书记怎还诉苦开了呢?全县纪检工作这么出色,当着市领导的面诉诉苦也是时候。”王屾开着玩笑。

“别出我的丑了,我有啥功劳,功劳都是你们领导给的,我只不过是当个门面罢了。”龚凡生也开着玩笑。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殷秀琴对这样的玩笑话显然反感,当着市纪检委的说这样的话,也不看看啥场面,把丑丢在家里当句玩笑话说也就罢了,当着外人说,啥意思?发牢骚吗,就算是真这样也不能说啊,全国上下都这样,纪检委说白了也就是把遮丑伞,还监督,监督谁呀,纪委书记连个常委也不是,去监督县领导吗,一句话就把你免了。监督下面的领导?都是瓜蔓扯蔓的,揪揪耳朵腮动弹,和上面的领导没关系,也不会做那个位置,能动吗?职工倒是没啥关系,用得着监督吗?说是纪委是把领导的保护伞,也许不好听,事实就这样。可是这样也不能当着上面的人说呀,脑残怎的,还是对领导有意见,真是的,白当了这些年的领导,人家说背后里捅刀子,这当面就捅上了,她脸上没了笑,不满的看了龚凡生一眼。

龚凡生资格老,当然不会把这个小娃娃放在眼里,高书记亲自指派来的也不行,你才吃了几碗干饭,就是当着高书记的面我也敢这么说,他也不会把我怎么的,你还给我脸子看。因此,他心里忍不住有股气,还不时的升腾,实在憋不住了,就指桑骂槐开了,笑指着王屾说:“你个娃子,这么好的娇容,怎就不托生个女娃儿,要是个女娃儿呀,到上面领导面前卖弄卖弄,饱饱上级领导的眼福,说不定就当上县委书记了,哈哈。”他大笑着。

所有的人都跟着他笑个不停。

但是,一回过味来,再瞅一眼殷县长通红的脸,笑声立刻止住了。都明白了,这个老龚啊,胆敢取笑县长,他不怕呀,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到人大任个闲差养老,谁也拿他没办法。其他人不同啊,特别是年轻的,还得在人家手下任职,这一笑,说不定就笑没了工作。想升职的人暗自叫苦,温书记马上就要退了,早晚得她当家,这是明摆着的,再调整领导班子,这一笑,恐怕是增加阻力了,领导要是对你没了好印象,升职可就难了。这个可恶的老龚,不少人心里好后悔刚才那一笑。又都看着王屾,多聪明的一个人,怎就着了老龚的道儿,使大家也受牵连。

王屾倒是笑的很自然,“龚书记,这个主意好,我也是常这么想的,要是变了性,再用点手段,说不定真能高升,哈哈。”

“你个臭小子啊,还真有这心思,可别不择手段,我可专管你这样耍弄手段的人,咱共产党对耍阴谋诡计可是深恶痛绝的。”

两个人说笑着,谁也不在乎,而且越侃越离谱,越侃越上劲,纷纷指向对方,明显的是轻视殷秀琴,使她难堪。

殷县长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之极。她能看不出来吗,人家在往她眼里塞棒槌呢。看她浑身有点哆嗦,那是气得,却很快又平静下来。也许是温老头故意让他们刁难,给自己难堪,自己偏不上他们的当。于是,他脸上有了笑,反而饶有兴趣的听他们侃。心里的话,自己是高书记的干闺女,你们能怎么着,眼里又有透露出不屑。

殷秀琴想着,自己走到这一步,主要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到新疆任职,自己是最年轻的一个大学生,一去就是三年,调回来本来能在省里任职,还是自己主动要求下来锻炼的,就是没有干爸爸在,自己挂职个县长也是理所当然的,省里的调令就是这样写的,自己心虚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一向很有好感的王屾怎么对她这样,心里不免有些怨气。其实,也容易理解,自己来了,挡了他的道了,他不舒服了。唉,人都这样,为功名利禄不择手段,他也不例外,只是高看了他。再就是这些人,年轻的还小心翼翼,知道自己快到点的就啥也不在乎了,发泄发泄也只是穷途末路的最后嘶叫,不值得和他们生气。再就是来了这些日子,她发觉,明着应县是个团结的班子,温馨说一不二,没有异声。其实,暗里却是几股暗流涌动。

温馨家长式的工作方式,表面上都怕他,都服从他,其实都是应付他,没有几个干工作的。倒是王屾是个真干事的,应县的大部分工作都是他主持,能力也不小,应县能正常运作,他功不可没。自己来也没有他有排斥的行为。刚开始,他倒是很配合自己的工作,能协调她和温书记的关系。现在,怎么一下子这么冲呢,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温老头是个老顽固,很难相处的,不合他心思的事说翻脸就翻脸,当着她的面拍桌子,一点情面也不留,霸道得很,每次常委会上都是他一人定调,一人拍板,她这个县长多说几句都不行,不管是县府的工作还是县委的工作,他一手抓,看你顺眼了,征求下你的意见,不顺眼了,连理都不理你,什么民主集中,他就是一言堂。要不是干爸爸要她配合着,忍一忍,她也不会这么容忍,反正他也快退了,不差这几天。

对于王屾,她是有考虑的,想把他作为自己的副手,他也应该能看出来,怎么今天他这样羞辱自己,拆自己的台?她还想不明白不像,拆温书记的台?当着市纪委的人,他们演这场戏,到底想告诉纪委的人什么……

先不管殷秀琴如何应付尴尬的场面。再说温馨和苏彻,两人来到书记办公室后,温馨还算客气,亲自给苏彻泡了杯茶,笑说:“有啥话说吧,我的房间隔音,保密性好。”

苏彻起身,双手接过茶,客客气气的,“谢谢温书记。”

“坐吧、坐吧。”温馨自己也泡了杯茶坐了下来,两人面对着面。

“温书记,这是杨书记的亲笔信,您先看看吧。”

“这还挺保密的。”温馨笑着,接过信,撕开看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拿信地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有人告我受贿?”他啪得把信拍在桌子上,猛的站起来,“这是诬告!”

“温书记,先别生气,杨书记不信,我们也不信,这样的事多了,但是不得不防。所以,杨书记才让我来提醒你一声,还得注意一下啊。”

温馨看着苏彻,慢慢的坐下来,虽然心里惊得像响了一个炸雷,表面却很镇静,也很气愤,“这明明就是诬告吗,这种人真可恶,看到应县这几年经济发展了,就想搞破坏,搞乱应县发展的大好形势,真得要警惕呀。”

“是、是,杨书记也是这么看的,写匿名信的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温书记是老革命了,立场坚定,不但杨书记,市纪委的人都这么认为。”

“谢谢同志们的信任。”温馨起身紧握着苏主任的手。

“温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写匿名信的人给找出来,还您一个清白。以后,你还要注意啊。”

温馨点点头,“农村有句老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为党工作一辈子了,出生入死的,我问心无愧。”

“我们相信您,来时,杨书记特意叮嘱,市纪委会为向您这样清正廉洁的老干部保驾护航的。温书记,那就这样吧,不打扰您了。”

“也替我向杨书记问好。”温馨说着,亲自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下了楼,楼梯拐弯处,还和他招了招手。

见苏彻下了楼,温馨觉得后背直冒冷汗,原来他们是为自己而来的。有人往上告,是谁?他的脑海里努力的搜索着,虽说平日里自己的脾气不好,可也没有死敌呀,收钱办事,事儿也都办了,谁往死里整自己,他是又气又恨。

殷秀琴!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名字,也只有她有能力做背后小动作,她可是高书记的干闺女,来头大得很呢。可是又觉得有点不可能,自己虽说对她冷淡些,但也没有难为她呀,何况自己和老高的关系还不错,都是长征路上爬出来的,还在一个战壕里拼过命,说起来,自己还对他有救命之恩,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甩手一枪,鬼子的刺刀早从他后背给他戳个透心凉了,因为这救命的一枪,成为生死兄弟,战场是是抱着团杀鬼子,这是啥交情啊,能让他的干闺女背后戳刀?不可能啊,他一下子否决了。

那是谁呢?他一时猜不出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是愁眉紧锁,心里惴惴不安。

这时,王屾进来了,“温书记,郭文正又打过电话来,您看咱是不是该走了?”

“算了,不去了,你告诉他,市委来了领导,我要陪着吃饭。”

“好,我马上给他打,那是不是另约个时间?”

“不用了,你只告诉他,不是还有几个搬迁户吗,让他好好做工作,多陪赔偿几个钱就是了,千万别动粗,要是敢来硬的引起民怨,马上把地收回来,去和他说吧。”

“是,”王屾应着。这使他大感意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一定有啥事儿,莫不是市纪检委那边有事儿?他想着,很快给郭文正回了电话。

听到这个消息,把个郭文正吓得不轻,一再追问出了啥事,莫非是奠基典礼有啥问题,温书记恼了,怎就好好地提到了几个钉子户,本来已经找好了人的,温书记也是支持的,怎么就突然变卦了,替这些这些刁民说话了。

难道嫌钱少?看着一旁两个大黑塑料袋子钱,心里禁不住暗骂了几句,他妈的,五百万呢,还嫌少,劳心费力的忙活着一阵子,钱也赔进去不少了,关键时候来这么一下子,一句话这事儿说完蛋了就完蛋了,不行!

这可怎好?自从接了王屾的电话,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冷的天,急得额头直冒汗,苦想着哪个地方做错了,得罪了这个财神爷,土皇帝。唉,真是千小心万小心,想千遍想万遍,还是出了岔子,怨不得昨晚上眼皮一直跳呢,原来真是有事儿。他忙打电话打听了县里的其他人。县里确实来了领导视察工作,还是市纪检委的。纪检委?他心里一惊,虽说不想往那方面想,还是禁不住浮想联翩,难到他怕了,还是为躲避风头?郭正文心里也担心,给王屾打电话,一定要他来一趟。

本来说好由殷县长陪着吃饭。破天荒的,温馨决定亲自陪着。主要是他心里还不踏实,虽说不识多少字,是个半文盲,但是当官当久了,对这事儿特敏感,他心里不安,就想探探人家的口风,会不会是纪委早注意到了自己,来个敲山震虎,或是引蛇出洞,他必须要弄明白。察言观色也是多年锻炼出来的,必须多看看,事情已经发展到啥程度了,也好防范。按苏彻的意思是要回去的,太晚了,还有几十里的路,这顿饭吃不吃的,反正也完成了任务,把信带到了。

殷县长留不住他们,只好送他们走,刚把他们送上车,温馨给她打过电话来,说要一块陪他们吃饭。殷秀琴忙拦住他们,把温书记的意思一说,苏彻也不好意思走了,只好下了车。

温馨已从楼上走了下来,迎着苏彻走过去,老远的就伸出手来,笑着说:“殷县长还留不住你们怎的,都啥时候了,怎好空着肚子回去,走吧,随便吃个饭,不会犯错误的。”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县宾馆。

进了贵宾厅后,王屾知道郭文正在三楼等着,趁着安排饭的时间,他上了三楼,正碰上崔杰从三楼匆匆下来,“你看你,温书记他们都来了,你还在瞎忙,快去准备吧。”

“我知道、我知道,”崔杰迎着,匆匆闪身而过。

王屾又喊住了他,“看你猴急的,早干啥啦,记住,别太好了,一般就行,平均一个菜,荤素各一半,上不上酒要看温书记的意思,让服务员机灵点,知道不?”

崔杰愣愣的,像是没有听明白,“一般标准,不是市里的领导吗,怎就……”

“哎呀,你别管了,按我的意思就行,快去吧,吃饭就上馒头,”王屾说着,匆匆上了楼。

崔杰摸着后脑勺,还不时往楼上望几眼,什么意思吗这是,怎就降低了标准呢,这可不是一般工作人员吃的饭。

郭文正正等得心急呢,见王屾上来,一把把他拉到屋里,“这到底是怎回事呀,温书记怎就生气了?”

王屾透过窗户,指着楼下市纪委的车说:“还不明白吗?”

“你是说市纪委视为温书记而来的?”

“只是猜测,还拿不准,不过还是小心点好,你快回去吧,按温书记的意思办。”

郭文正点点头,“你看这些。”他指着桌子旁的钱袋子说。

“还用说啊,赶紧拿走。”

“那好,我这就带走。”郭文正说着,想提起钱袋子,要紧了牙也就刚提起来,又一下子放下了,“不行,我自己提不下去,还得找崔杰叫两个人来帮忙。”说着,他想打电话。

王屾一把给他扣了,“你傻吗你,县委的领导可都在这儿呢,万一被哪位碰上,你怎说呀?”

“也是,这可怎办好?”郭文正看着他笑了笑。

“你就等会儿吧,等他们走了你再走。”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我还忙着呢。”郭正文很不情愿。

“你的事大还是温书记的事大?”

郭文正被噎的张口结舌。

“放在这儿你又不放心,我算计着吃饭不会用太长时间,最多两个小时。”王屾劝慰着他说。

“行,听你的。”郭文正很是不满意,怎说他也是石化公司的董事长,上下一千多口子人,还没有一个敢这样和他说话的呢,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却在这儿受窝囊气,人家吃饭他看着,这还是给人家送钱呢,要是伸手要的话,恐怕脸蛋子更难看,这些当官的呀,真是越来越官僚了,全应县也就是温书记,要是换了别的领导,就是好说好道的巴结也根本不点他。

“心里有气了?我的董事长大人。”王屾笑着说,“要不要给你送点酒菜来?”

“行了,去忙你的吧,这些不用你管,可是说好了,我就等两个小时,多一分也不等。”

“好好,看来温书记的面子还不小。”

“去你的。”郭正文轻轻擂了他一下子,算是表示亲热,“这事儿成不成就看你的了,可多多美言几句。”

王屾笑着点点他,快速的下了楼。

桌上已经上了不少菜,崔杰亲自上的菜,他怕出意外,服务员上菜他不放心。其实,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好菜准备了不少,万一不行的话也好随机应变。他不时的偷看温书记的脸色,当一个炒萝卜丝端上来,看温书记很高兴的样子还第一个夹了一筷子吃着,不时的赞赏,“这个菜好,都尝尝,要是再多放点猪大油就更好吃了。”

其他人品尝着,都说好。

酒上来了,有茅台,有五粮液,也有很普通的酒,可是温书记不说喝,崔杰也不敢说。

“吃、吃、吃,”温书记让菜让得还很勤。

可是光干吃,也很尴尬,像是有意为之,都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麻木的表情,假假的笑,机械等动作,不敢有半点差错,说是来吃饭,不如说是来受罪。可这种罪该受就得受,当官那么容易吗,说违心话,做违心事,都不能脸红,都很正当,不练就这点儿本事儿,想往上爬,怕是门也没有。

俗话说,无酒不成宴,平日里习惯了,今天装出这种样子还真难受,自己酒量大,也爱喝酒,全市都知道,不管到哪儿,不喝足是不散伙。何必装出这样子难为自己的肚子。温馨端着杯子,也不知喝了几杯水了,看他喝干了,崔杰亲自来倒水。

温馨把杯子往怀里一收,冲他说:“管个水饱啊,你倒是倒酒啊,真是,白长了个大脑瓜子。”

“是、是、是,倒酒倒酒,温书记想喝点啥样的?”

“喝啥样的你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崔杰马上拿瓶二锅头给他倒满了。其实,二锅头瓶子里的酒可是茅台,崔杰早换好的。服务员给其他人倒的可真是二锅头。

“温书记,算了,不喝酒了,吃点饭就行。”苏彻忙说。

“哪怎行啊,多少也得喝点,来,头一杯都干了。”温馨说着,一仰头,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书记都干了,谁敢不干,其他人也一饮而尽,都呲牙咧嘴的。这二锅头可是高度数的酒,一杯足有三两呢,一口喝下去,还真受不了。不过,受不了也得受,书记都受得了,你受不了啊,你的架子比书记还大呀。

王屾当然不能落后,书记一干他马上干了,故意咧咧嘴。其实,他也动了手脚,那瓶子酒不过是一杯茅台兑了大半瓶纯净水,这可是他早嘱咐好崔杰的。

其他人可是纯二锅头了。难咽也得咽,难喝也得喝,就是杯毒药也得闭着眼喝下去。

杯子都干了,就是殷县长的面前还是满满一辈子酒。温馨斜看了一眼,一把把她面前的杯子抄在手里,他这个举动使所有人一愣,还没明白过怎会事来,只见温书记笑着说:“殷县长,来,我替你喝这杯酒,你喝水。”还没等殷县长说什么,温馨一仰脖,一杯酒又进了肚,把空杯子很小心的放在了殷县长面前。

殷县长有点脸红,她不知该说啥好。

苏彻的面前还有半杯酒,温馨刚把头转向他,他快速的的端起杯子把酒倒进了自己的肚里。

“好,苏主任,给我老温的面子不小啊,快吃点菜压压,来,都吃都吃。”温馨笑看着众人,看崔杰又给他把酒倒上了,冲他说:“我说你倒是上个好菜呀,光他娘的除了白萝卜就是红萝卜,怕这些人吃不起不给你钱怎的?”

“是、是、是,这就上,这就上。”说着,小跑着出去了。

很快的,各种海鲜鲍鱼上来了,又很快的把冬瓜白菜和萝卜顶了下去。

王屾看着,觉得局面有点难以控制,温书记窝着火,怕是要爆发。

还没等他想出应付的办法,温书记已经端起了第二杯酒,“好事成双,来,再干一杯。”说着,一仰脖又是一杯。

其他人赶紧跟着喝。殷秀琴知道自己不能不喝了,也端起酒杯,憋着气喝了下去,落进肚里的酒偏要跑出来,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咯,他忙用手捂住嘴,小脸也顿时红了起来。

“你看看,喝不了我替你喝,别硬撑。”温馨冲她说着,很是关心的样子。

“没事、没事,”殷秀琴摆摆手。可是,她真的受不了,捂着嘴跑了出去。不但她跑了出去,几个县领导也往外跑。

苏彻的面前还有半杯,他赶紧向温书记表白,“温书记,实在不能喝了,再喝就出丑了。”

“能喝多少喝多少。”温馨笑说着,又端起面前满满一杯酒,“来,苏主任,咱俩喝一个,你随意喝,实在不行就喝水。”

话是这么说,人家跟你喝个酒,你能喝水吗,苏彻又唤过服务员把杯填满了,“来,温书记,喝。”说着,和温书记一个样,一仰脖把酒灌进了肚子,身子晃了晃,想说啥,好像短了半截舌头,酒杯也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人也顺势也趴在了桌子上,喝进肚里的酒顺着嘴角往外流。

“苏主任,苏主任。”温书记忙去扶他。

“主任喝醉了。”纪委的两个人说。

崔杰正好进来,“快让人把苏主任扶下去休息休息。”温馨冲他说。

王屾也过来帮忙,和崔杰把苏主任架了出去。

温馨看着市委的两个人端起面前的酒杯,“来,咱三个一块,表示表示,不能喝就喝水,只表示下意思。”说着,又是满满一杯酒倒进了肚里。

纪委的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毕竟年轻气盛,也不含糊,一人一杯喝了下去,又纷纷和温书记干了一杯,温书记倒是没事儿,纪委的两个趴下了。

王屾和崔杰进来,温馨一阵冷笑,“把他们扶下去休息休息吧。”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把他们喝趴下了,温馨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身后的服务员赶紧扶住他,可是他太胖了,瘦弱的服务员怎扶得住,一个趔趄,两个人差点儿摔倒。

其他人都喝迷糊了,坐在那儿木偶一般,眼睛也睁不开,哈拉子顺着嘴角往下流,自己还顾不过来,那里还顾得了他。

王屾进来,赶忙扶住他,“温书记,我扶你去歇会儿。”

温馨显然是喝多了,一把甩开王屾,血红的眼睛瞪着他,“歇啥歇,谁喝多了,看看这帮王八蛋,想搞我,我不搞死他们,你,一边去,你小子算哪根葱,以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就提拔你,门都没有,滚一边去。”温馨骂着,趔趄着往外走。

王屾被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说啥也没想到温馨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点懵了。站在门口的崔杰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王屾,也傻了般,站着一动不动。

温馨一下子扶着门框,瞅着崔杰,“你个夯货,多少钱揣在你兜里以为我不知道吗,”说着伸出一个小拇指头,“我要是不高兴了,一个小拇指头就摁死你,死刑,马上枪毙,死缓都不行,你这个人渣可是应县的一害。”听着温馨的咒骂,崔杰一下子瘫软下来,小脸骇的就像一张白纸,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温馨看着他嘿嘿笑着,“你小子怕了吧,还不赶紧给我找两个妞去,就、就是上次那两个,到嘴边的肉了,没吃上。快去!”

崔杰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就像没头的苍蝇,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还把温书记碰了个趔趄。

王屾赶紧向前扶住,“温书记,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对,喝醉了,好长时间没喝这些了,你小子怎么没醉,走,咱再喝。”

又看到崔杰还站在一边,“你,你小子还傻站在这儿干嘛,相信不,我一句话就免了你,还不快去!”

“可是,她们……”

崔杰是想说她俩不是你弄走的,可是他不敢说,光见嘴动,不见出声。

王屾忙冲他吼,“快去吧,磨蹭啥,就是刚来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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