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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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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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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秘书》连载

第二十六章 借挂职扫除赃物 不速客突然造访

再说,看黄安然的神情,谁都明白,这事黄了。否则,他不会无所忌惮,真是出大丑了。

龚凡生摇了摇头,凑在王屾耳边说:“没戏了。”

王屾装没听见,身子晃了晃,显出也喝多的样子,故意给龚凡生看。

李宁把王屾叫出来,“你看怎办?要不要告诉高书记一声?”

“千万别,也别和秀琴说,你也回吧,就说我们回去了。”

“这样不好吧,万一高书记知道了怪罪。”李宁很为难。

“喝醉了酒也不是啥事,等黄书记歇会儿我们就走了。”王屾说。

李宁又开了个大房间,所有人都进去休息,谁得话也不多。其实,都喝得不少了,本来是高高兴兴地事,谁也没想到会弄得这样,都觉得很窝囊。

黄安然睡过去了,还打起了呼噜,冷不丁的还骂几句,也不知他骂谁。但是,没有谁再敢凑近他,谁也不去找那个难堪。王屾很注意,不再单独出去。他知道,这时候出去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特别是老龚,觉得他一直在盯着自己。这只老狐狸,说不定是黄安然专门让他这么做的,居心叵测呀。

殷秀琴一直没来,按说她这样很不对,都是好心为她的事来的,怎能躲了呢,不管怎样,礼节上也说不过去。着急的是李宁和贾爱国,两人有点懵,不知怎办好,进来出去好几趟,急得直转圈。黄安然又吐了两次才安稳下来,呼呼的睡着了。快十一点了,酒店等着关门了,要不是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人家早说话了。酒店经理陪在那儿,客气的话很多,脸上的笑却不自然,看来很无奈。

王屾看了看耿昌,“耿书记,天也不早了,要不咱回吧。”

耿昌点点头,又看看龚凡生和齐东平。齐东平比刚才好多了,虽说醉眼迷糊,却也神志清醒,“咱走吧,我背着黄书记。”

李宁笑说:“齐县长,照顾好你自己就行,要不开几个房间你们住下吧。”李宁让着。

“能回去就回去吧。”耿昌说,他是二把手,他说了算。

很快的,舒达和刘凯上来了,两人想架着黄安然走。可惜他一步也不迈,拖着走了两步,鞋子掉了。刘凯个头大,他背起了黄安然,其他人跟着下了楼……

现在,王屾很怕见到殷秀琴。弄得这个样,她若是再纠缠自己,那怕是和自己说几句话也有可能被怀疑。所以,他故意走在耿昌和龚凡生之间,把黄安然弄上车后,他马上上了车,对舒达说:“快走。”

还真不出他所料,刚拐出大门,从反光镜里就看到李宁在招呼他。“走,别管他。”王屾说,又很快把自己的手机关了,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车驶出市区,舒达的手机响了,“李宁的。”

“装没听见,不管他。”

黄安然又吐在了车上,酒臭味简直熏死人,赶忙打开窗户,黄安然已萎缩在座位下。

“怎么办?”舒达问。

“直接去医院。”

医院里,黄安然打上了点滴,王屾才放了心。他开了手机,有很多个未接电话,他懒得处理,躺在病房的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舒达下去洗车了,舒金匆匆进来。

王屾忙起来,“黄书记喝醉了。”

“没啥事吧?”舒金过去拨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和王屾说:“王县长,我派名医生和护士来护理就行,天不早了,要是没啥事的话就回去歇着吧。”

“那好,又给你添乱了。”

护士和医生进来后,王屾就告辞出来。手机响了,是耿昌的,王屾和他说着。

楼下,舒达刚冲洗完车,车内还是酒气熏天,“回去吧,明天早过来,记着给黄书记再捎身衣服来。”

舒达应着,“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是溜达着回去吧,车上的味受不了。”

“要不我派车送您回去?”舒金问。

“算了吧,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谢谢你。”王屾和舒金握着手告别。

走出医院,他拿出手机一看正零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抬头看了看,黑色的天幕闪着几颗星星,四周万籁静寂,一切好像都在睡眠中,远处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更显出了天地的冷清。想着黄安然突然心情变化,一定是两人谈崩了,从殷秀琴看自己的眼光,看出她的忧郁和怨恨。自己也没对她承诺过什么,她多情,自己也无可奈何,还是啥也别说好,感情方面的事是解释不清楚的。一路想着,后面的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舒达探出头来,“王哥,上来吧,味不那么大了。”

“走吧、走吧,我马上就到了。”王屾冲他摆摆手。

“那我走了,王哥。”车远去了,红色的车屁股在远处很显眼。他也加快了脚步。县委就在眼前,门卫可能困了,叫了几声才把门打开。快走到家门口了,他突然发现有个黑影趴在自家墙头上正在往里窥探,下面还有个黑影。他大吃一惊,第一感觉就是小偷,赶忙隐身一旁,迂回着快速接近他们。墙头上的黑影好像觉得没啥异常,回头招呼外面的同伙,就想往院里跳。王屾脚下一发力,腾空而起,就像一阵风,一脚把墙头上就要往下跳的黑影踢了下去,瞬息隐藏在黑暗中。只听哎哟一声,黑影跌了下去,正好砸在同伙的身上,两个人摔在地上半天没敢动,尽管疼得呲牙咧嘴。王屾躲在暗处禁不住想笑,就这点伸手也想偷东西。

终于觉得没啥危险,听到呻吟声了“你干啥?怎那么不小心。”

“有人踢我。”

“哎哟,砸死我了,放你妈的狗屁,我怎没看见。”说着一把推开他去。

“真的,我正想跳……”

“去你妈的,”一巴掌扇过去,还很响。被砸得黑影怒火冲天,他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好像是砸着腰了,双手掐着腰,疼的脸都变了形。

摔下去的黑影捂着腮帮子再不敢说话,他倒是没啥事儿,慢慢地站起来,“那要不咱走吧?”

“活没干完,你他妈的白拿了钱,自己去,我盯着。”

被打的人像是很无奈,又双手扣着墙缝往上攀。王屾想着,他们好像有目的而来,打算偷什么,难道是地下室?他大吃一惊,眼看着有个黑影又爬上墙头,决定先吓走他们。于是,再次闪出,就像一只黑色的大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把黑影蹬下去。

黑影“啊”的一声又跌下去,再次砸在下面那个人身上,也顾不得疼了,两个黑影撒腿就往后院跑。王屾紧跟在后面。两个黑影就像受惊的兔子,脚下像生了风,近三米高的墙头一跃而过。王屾看到,外面有辆车接应,两个黑影钻进了车,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般离去了。

真是惦记地下室的钱,他不免心中惊慌,赶紧回家,越墙而过,先到厨房看,没啥异样,放了心。

北屋的灯突然亮了,也许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谁?”

听是刘畅的声音,他忙应着,“是我,我弄点吃的。”

“你刚回来呀,吓了我一跳。”刘畅披着衣服出来。

“别感冒了,快进去。”王屾忙从厨房出来把她迎进去。

刘萍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来了,“姐夫,怎会来得这样晚?”

“没事没事,你快去睡吧。”

“那我睡去了。”刘萍转身回屋了。

“我给你弄点吃的吧?”刘畅小声说。

“算了,我吃了点馒头,快睡吧……”

第二天,当王屾醒后,姐俩已经去上班了。枕边,刘畅还给他留个条,说饭就盖在锅里,让他起来热热吃,还告诉他今天去参观,中午不回来了。他伸了个懒腰,深深的打了个哈欠,又想到昨晚的小偷,他们是什么人呢,怎就惦记上了自己家,难道还有人知道地下室的秘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弄不好会伤害到家人。怎么办,钱不能留这儿了,这是一大祸害,得转移,要不就交出去,反正温馨也死了,钱本来就是国家的,把钱上缴国库。可是,他想到黄安然,他们就是一群贪婪的狼,很可能国家没捞着一分,都进了他们的腰包。而且,这个事儿要是传出去,影响一定很坏,说不定刚刚稳定的局面再次掀起风波,一石激起千层浪,恐怕又满城风雨。他想好了,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转移出去。他想到了刘畅家的那座山。可这钱也太多了,真要转移得想个法。他冥思苦想,一直想不出个稳妥的办法,不禁皱起了眉头。

手机响了,是黄安然的,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家里还没起来。黄安然说在办公室等他,有事儿找他。王屾挂了电话,匆匆起来,洗把脸就去了黄安然的办公室。

进屋来,程思远也在,黄安然看上去有些憔悴,“昨晚得谢谢你了。”说着有些尴尬,“真是喝多了。”

“我也喝得不少,到现在还头疼的厉害,以后这酒还真的少喝。”王屾笑说。

“是啊,出大丑了,刚才高书记打电话还来问。”

“高书记也知道打你喝多了?”

“是啊。”黄安然笑着,坐在两人的对面。

“临走我还叮嘱李宁和贾爱国不要告诉高书记。”

“没事儿,随他吧,程部长,你说说吧。”

程思源推了推老花镜,“是这样,王主任,市组织部相部长亲自来了电话,说咱市抽了一批干部到基层挂职,高书记亲自点了你。刚才,黄书记还给你通融,不放你走。可是,市委决定了,高书记还为此发了火。”

黄安然接着说:“我是真心不想你走。可是,留不住你,你也别多想,顶多三年。”

王屾点点头,“我知道了,既然市委决定了,非要我下去,我服从。不过,还得谢谢你们。”

黄安然叹了口气,很伤感的样子,“你走了,我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啊,遇上困难去问谁呢?”

“黄书记,谢谢你的信任,我真的很感动。但我也相信你,应县在你手里会越来越好,什么时候走?”

“大后天,也就是十八号上午八点到市里集合。”程思源说。

“那好吧,这两天我准备一下。”

“中午给你送送行。”黄安然说。

王屾笑笑,“还是算了吧,到现在还没醒过酒来呢。”

程思源站起来,“黄书记、王主任,你们谈着,老家来了人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

黄安然点点头,王屾站起来送他。程思源握住他的手,“王主任,以后常回来,送行酒不喝了,三年后,接风酒一定要喝的。”

“行,没说的。”

程思源走了,王屾小声的问,“黄书记,昨晚没啥事吧?”

黄安然摇了摇头,没说啥。

“俗话说,好事多磨,一定会好的。”王屾劝慰着他。

黄安然还是摇了摇头,“难呢。”

“还得多接触,多了解,不要灰心,时间长了会好的。”

“但愿如此吧,王屾,咱们也共事多年了,说句真心话,我真的很佩服你,拿得起,放得下。”

王屾苦笑着,“有啥办法,我也和你说句实话,笑在脸上,苦在心里。我是真不服的,找个借口把我拿下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连个说法也没有了,就是谁摊上也不会接受。可是,找谁说理去,现在又发配了。”他哭丧着脸,“得过且过吧。”

黄安然听了,至少表面上很同情,“你也不要灰心丧气,像你说的,摊上了没办法,就认倒霉吧。”

王屾长叹了一口气,“黄书记,我走了,家属你还得照顾着,就拜托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刘畅干得不错,只要我在,我不能担保她再升官职。但我能保证她工作上稳稳当当的。”

“这我就很感激了,谢谢,那我去准备一下,不打扰您了。”王屾起身,向他伸出手。

“后天我派车送你。”两人握着手,黄安然把他送出办公室外。

看王屾下楼了,黄安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还长长舒了口气。他没想到王屾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彻底服软了。不服软行吗,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很享受。以前还有点担心,现在完全放心了,应县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没有人再能撼动他了,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干任何事而没有顾虑,看来老丈人正在为自己扫清障碍,立竿见影啊,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唯一不顺心的是昨晚的事,他不就是想抱一下她吗,被她扇了一个耳光,还骂她畜生。他妈的,殷秀琴,等着吧,老子一定把你弄到床上,到时候看我怎折磨你,不弄你个半死老子就不姓黄。

正在咬牙切齿,耿昌和龚凡生进来了。

“听说王屾那小子走了?”龚凡生笑问。

“走了,他是彻底没戏了,刚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们是没见。”黄安然笑说。

“这小子是彻底完蛋了,好啊,搬掉他这块大石头,咱可是一路顺风了。”耿昌笑说。

“昨晚上他没出啥毛病吧?”黄安然问。

“没有,老实有得很。说句实话,昨晚你得感激他,是他亲自把你送去的医院。”龚凡生笑说。

“舒院长跟我说了,他走时已经半夜多了,这小子挺仁义的。”

“不得势了,当然得讨好,别把他看得太高,他也是普通人,没长三头六臂……”

王屾回到家,突然有了主意。搬家后,不是有些旧家具想送给老家的,不如趁此机会把钱转移出去。拿定注意后,他去买回了几十个手提编织袋。

晚上,刘畅回来,王屾就跟她说了挂职的事。

“这样也好,你在他们手下干的也不舒心,换个环境,欠当出去散散心,老家的俗话,人挪活树挪死吗?”刘畅劝慰着他。

王屾点点头,“就是有点不放心你。”

“其实,挂职也没多少事儿,不放心我,你常回来不就行了。再说,还有刘萍和阎斌,啥事也能办的过去。”

“看来我挂职你还是跟高兴的,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王屾笑说。

“怎会呢,我觉得你出去一下挺好,省得整天在他们手下憋屈,我看着都不舒服。”

“老婆,谢谢你的理解,你给刘木打个电话吧,让他开个车来,多来两个人把东西拉回去,临走前收拾一下,恐怕以后就没时间了,也省得放在院里下雨都淋坏了。”

刘畅点点头,马上给哥哥给打了电话。打完电话对王屾抱歉的说:“可我没空,这几天要到市里开会,还得住两天,辛苦你了。”

“为了咱的宝宝,你就是有空也不能让你干呢,放心去吧。”王屾抚摸着她的肚子笑说。

“让刘萍请个假帮帮你吧。”

“不用,谁也不用,我闲着也没事儿,就这点东西,别麻烦他们了。”

第二天,送走了刘畅,王屾把大门一锁,拿着早准备好的编织袋就进入了地下室,一个编织袋装二百万,整整装了六个编织袋,还有一编织袋金条和半编织袋首饰,把他累得满头是汗。

他抹了把汗,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温馨呀温馨,你敛了不义之财,还得我给你打扫,洗刷你的罪过,你说你又不曾带一分去,这是何苦呢。

收拾完后,他又去租了辆面包车,让人家把里面的座位都拆了,停在自己门口准备着……

下午,刘木开了辆三轮车来了。王屾帮他把床、衣橱、沙发等装上车,打发他走后,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把钱塞进了面包车,整整塞了满满的一车。他不敢停留,观察一番,没啥异常后,就开着面包车出了县委大院。

他开着车在县城了兜了个圈子,那是看看到底有没有尾巴。确认安全后,这才驶向了去刘畅家的公路。

他知道,去早了不行,必须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才能去。他就在去刘畅家的公路上来来回回的走,又去加油站加足了油。一直熬到晚上九点半,他拐下了公路。土路崎岖不平,他小心地开着,四处观察着。这时的原野一片静寂,几声狗吠是对他到来的欢迎。终于来到山脚下,他停了车,熄了火,先在车上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歇歇。从中午到现在,他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那是万分机警,一有点风吹草动都是他高度紧张。

原野里的庄稼基本收完了,黑夜中更显得空旷。天也很黑,满天的星星很亮,也很美,活灵活现。可惜他无心欣赏,收拾利落后,一手一个编织袋,他试了试,足有一百四五十斤,他觉得还能行。就深吸一口气,脚下一发力,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鸟,腾空而起,瞬息不见。来回折腾了好四趟,累得他筋疲力尽,终于都运上了山顶。他放心了,在山顶好好泡了会儿温泉,又在石床上歇了会儿,很快恢复了气力。看一下表,快十二点了,他一身轻松的开车回来了。在半路上,他找了个路边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回到了县城,还了车,吃了早点,就像晨练一样,按点回到了家。

家里一切都好。刘萍知道姐姐学习住下了,姐夫一个人在家,就住在了单位。回到家里,王屾换了衣服,还把换下的衣服洗了,又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心头的石头般开了,他啥也不怕了,浑身都感到轻松。十一点半的时候,刘萍提着菜回来了,看姐夫正在擦门窗,高兴的说:“姐夫,这都是你打扫的?”

“是呀,干净不?你姐夫很能干吧?”

刘萍点点头,“姐夫,你真行,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模范丈夫呀。”

“呵呵,这话儿我爱听,买的啥好吃的?”

“有鸡、有鱼,还有你爱吃的排骨,明天你不是走吗。”刘萍笑说。

“行啊,刘萍,没白疼你。”

“这可是姐姐嘱咐的。”

“还是你姐姐好。”

“你得了吧,我姐姐好,你还时常冲我姐姐吼。”

“都啥时候的事了,你姐都忘了,你还记仇?”王屾笑说。

刘萍哼了一声,又笑道,“跟你闹着玩呢。”说笑着进了厨房,又探出头来说:“等会儿阎斌也来。”

“我知道,有啥好吃的一定少不了他。”王屾笑说,把脏水倒进地下沟里,洗刷着脸盆。

“姐夫,我哥来拉家具你也不说一声。”刘萍在厨房里说。

“说啥,就几件家具,还是好好上你的班吧。”说着,进了厨房,“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歇歇吧,看来一上午干了不少活,厨房也打扫的这样干净。”

“那好。”王屾笑着走出来。

大门响,还以为是阎斌回来了呢,等了一会儿,没人进来,又听到敲门声。

一定是生人了。王屾忙放下手中的喷壶去开门,随口问了句,“谁呀。”

“是我。”一个老太太熟悉的声音。

赶紧打开门,竟是温馨的老伴春妮和他的两个儿子站在门口。

“伯母?”王屾一阵惊喜,“快进来、快进来。”他热情的拉着老太太的手,“伯母,啥时候到的,我正想找机会去看望您老呢。”

刘萍从厨房里跑出来。

王屾忙介绍,“这是刘萍,刘畅的妹妹。”

刘萍忙叫着伯母。

老太太笑应着,问刘畅。

王屾说她她去市里开会了。

进屋来,他赶紧沏茶,又拿出烟让着。

老太太介绍着两个儿子,“这是老大延安、这是老二重庆。”

王屾忙和他们握手,“见过、见过,温书记追悼会上见过,快坐。”

老太太又指着王屾介绍,“这就是我跟你们常跟你们提起的王屾,你爸在时天天陪着俺老俩,说句实话,比你们强。”

延安和重庆表示了感谢。

“别客气,那也是工作,你们不是回了美国吗,几时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想这个地方呀,做梦都想,迫不及待呀。”老太太笑说着,“看啥都亲切,这屋里屋外比我们那时干净多了。”

“呵呵,伯母,你要喜欢这儿呀就在这儿住两天吧,这儿永远是您的家。”王屾把茶水递给她笑说。

“谢谢,王屾啊。”老太太放下茶杯,拉王屾在身边住下,“我和你比和他们都亲。”

延安笑说:“母亲去了美国后光絮叨您,非要着回来看看,谢谢您对我父母的照顾。”

“大哥,别这么说,我对伯母就跟自己父母一样亲,俗话说,家有老人是个宝,这些日子我也时常想起伯母呢。”

“听听,不错吧。”

重庆也表示了感谢,他不时地打量屋里,看上去无意却似有意,王屾看得出来,他像是在真找什么东西。

“伯母,我要不要给黄书记打个电话,您来了,不和他们说,他们会怪我的,都是温书记的老部下,都很想您呢。”

老太太笑着,“他们要是有空呢,我也想见见他们,在时没啥感觉,这走了谁也想啊。”

“好,我这就打电话。”

王屾打完电话,笑说:“等会儿黄书记就过来,他已经安排好了饭,喝水。”他又倒着茶。

老太太看了看两个儿子。虽然,异样的眼神只是一闪,也没逃过王屾的眼睛。他却装作不知,提着暖水瓶倒水。

“王屾啊,这次来还有件事儿。”老太太欲言又止。

“有啥事啊,伯母,您说。”

“是这样,王屾,在整理你伯父的遗物时,发现还有遗物拉这儿,是想来找找。”

“是吗,伯母,什么,您可以随便找。”王屾忙说。

这时,戴斌来了,进屋来,他也认得老太太,叫了声伯母,又和延安重庆握手。

说了会儿话,老太太说:“你们说着,我去厨房找找。”

王屾点点头,老太太就出来了,王屾让着延安和重庆,“你们喝水。”

他们表面上看上去很轻松,其实心情很紧张,虽说着话,却不时地向外瞅……

刘萍进来问王屾要不要再去买些菜?

王屾故意争取延安和重庆的意见,“要不咱在这儿吃?”

“还是听母亲的吧,她愿意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延安说。

“其实,我们应该请你们吃顿饭,这些年来,是你们在一直照顾我的父母,请你们吃顿饭也算表示感谢。”重庆说。

“别那么客气。”王屾笑说。

刘萍有点急了,她还炖着鱼呢,刚想出屋,王屾叫住了她,“这样,你先准备着,等会儿黄书记他们来看看是啥意思,”

刘萍答应着又要走。

“等等,伯母好吃炖排骨,就别红烧了,清炖,不是有香菇吗,放上点。”

“行,”刘萍答应着又要往外走。

“还有。”王屾又叫住了她,因为他看到老太太进了厨房,一定得给她足够的时间找。

刘萍不知道啊,她终于忍不住了,“等会儿吧,姐夫,我还炖着鱼呢。”说着就跑了出去……

刘萍急急忙忙的进厨房,却看到老太太正在给她看着锅。

“伯母,您歇着,我来就行。”刘萍忙笑说。

“没事儿,这儿怎看也亲热啊,你是刘畅的妹妹?”老太太笑问。

刘萍忙点点头,“伯母,以前就是您在这儿住呀。”

“是啊,住了二十多年,睹物思人呢。”老太太很伤感的样子。

“您去歇着吧。”刘萍忙说,她不知道怎样劝慰老太太。

老太太应了声出来了。

见老太太进来,阎斌忙笑说:“我去帮帮刘萍,伯母,中午就在这儿吃。”

老太太冲他点点头。

“找着没有,伯母,要不要我帮您去?”王屾忙站起来。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个念想,算了算了。”

这时,黄安然和耿昌进来了,一番客套后没说几句话就去吃饭。阎斌没去,都是县领导们,他有自知之明,也不愿意凑。

吃了饭后,王屾再邀他们去家里,老太太却不去了,睹物思人,心里不好受,还是不去了,直接从饭店坐上了去省城的车。

王屾表现得和他们难舍难离。

他们走后,黄安然忍不住笑说:“你还真重感情啊。”

王屾叹口气,“老太太想家了,看来国外住不惯,在我那儿恋恋不舍,那样子不想走啊。”

“也是,在一个地方住惯了,舍不得离开,人之常情。”耿昌笑说。

一块回到县府,黄安然和王屾说:“要不要晚上凑凑,给你送送行?”

“今中午就顶了,你们都这么忙,算了吧。”

“那好吧,以后常回来。”黄安然笑说着,和他握握手,走了。

目送他们离去,王屾摇了摇头。赶紧回到家里,刘萍和阎斌已经走了。他忙去厨房看,正如他所想的,老太太真的下了地下室,脚印还清晰可辨。他笑了,幸亏及时转移出去,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怎样处理,那晚上的两个小偷一定是他们雇来的,看来着急了,亲自来了。我就说嘛,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可是,她不一定完全知道。也许,根本没下去过,有多少钱心里也没数。让她失望了,地下室里空了,一分钱也没有。他们会死心吗?王屾紧缩眉头,会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他想了很久,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也有可能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地下室的秘密,否则的话,当时不会痛痛快快的交出房子?一定的,正如她所说,整理遗物时,发现了地下室秘密的蛛丝马迹,至于里面有啥可能不清楚。这样一想,他放了心……

再说老太太,回到宾馆,两个儿子忙问发现什么没有。

老太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里面空空的。”

延安和重庆很失望,父亲这些年不可能一点存款也没有,父亲活着的时候,几次催他们回来,虽说没说明,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还让他们在国外开了几个账户,怎么就一分钱也没有。

“爸爸会不会转移出去了?”重庆问。

“很有可能啊,爸爸不可能把钱长久放在家里。”延安说。

“你爸爸呀,那段时间光瞎折腾了。”老太太叹着气。

“难道我爸爸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

“你爸爸啥事儿从不跟我说,地下室我是偶尔发现的,可害怕,也没下去过,听你爸爸的意思,好像有几个钱,说不定就是银行的那些存款。”

“不就那几百万块钱吗,早知道这样就不回来了,还是趁早回去吧。”延安说。

“白扔了十几万,那些龟孙子。”重庆骂着。

“有没有可能,王屾也知道地下室的事?”老太太皱着眉头问。

两个儿子一惊,“妈,发现啥问题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只是怀疑,他为啥要咱的房子?”

“就这呀,人家结婚要房子不很正常嘛。”延安很失望。

“妈,你不是说他为人很正派吗,为这爸爸才千方百计把他弄下来的,怎还又这样怀疑他?”重庆也很丧气。

“妈妈只是这样想,唉,”老太太叹口气,“你爸爸呀,怎就这样走了。”说着,两眼发红,禁不住的泪水盈眶。

两个儿子赶紧劝。

“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爸爸又没有受罪,这也是他修来的福。”延安说。

“是啊,妈,大哥说的对,您别伤心了,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重庆也劝着。

老太太抹了抹眼,“话是这样说,想起来总使人伤心,你爸爸处心积虑为了你们,也不知道把钱藏哪儿了,你说这个死老头子,嘴还怎那么严呢。”

“你确认爸爸真藏了一笔钱,是不是记错了?”

“应该是呀,要不他半夜三更的在厨房里鼓捣什么,也怨我,发现了那个洞,可没敢进去,要是进去看看就好了,我光怕你爸爸留啥几号,要是让他发现了我进去会大发脾气的,你爸爸的脾气你们又是不知道,生性多疑,连我也不信任。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猫倒窝子似的,也不知藏哪里了。”

“您不是说他很信任那个王屾吗?”

“是啊,没退休时很信任,还把他扶上了位。退休后,也不知他怎得罪了你爸,你爸去市里,跑省里,折腾了大半年,把他弄下来了,谁知好景不长,他也走了。最后,你们是不知道,你爸神神道道的,光说看见了鬼,晚上看见,白天还看见,上来一阵子又躲又藏的,吓傻了一般,满眼惊恐,要我拿个笤帚疙瘩半夜起来满屋打鬼,你说你爸折腾人不,屋里打个遍,再让我到院子里打,害得我被蚊子咬的满身疙瘩。现在想来,这是征兆啊。可又谁知道啊,要是上院看看就好了。”

“看来是我爸精神上出了毛病。”延安说。

“今天看那个王屾,热情的很,不像跟咱有仇啊,换了常人,咱那样糟践人家,人家门也不让咱进。”

“可不,是你爸对不住人家。本来,这个县委书记就是他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愣是让你爸给拽下来了,咱有亏人家啊,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的话,替你爸把这个债还了。”老太太嘱咐着。

延安和重庆点着头。

“那爸这个事还查不?”

老太太叹口气,“有没有我也拿不准,也是怀疑,那个洞倒是有,也不知道你爸想藏什么,算了,捕风捉影的事儿……”

晚上,刘畅回来了,给他买了不少衣服,光内衣内裤就好几套。

王屾笑他,“你是不是打算不让我回来呀,给我买这么多干嘛?”

刘畅白了他一眼,“你那么懒,不好洗衣服,我算了下,两天换一次,正好半个月,半个月回来一趟,都捎回来洗一洗。”

“我有那么龌龊吗。”王屾一撇嘴。

“别不高兴,我还不知道你,从和你在一起我就没见过你洗过衣服。”

“那不是你都替我洗了吗,嘿嘿,还是有老婆好。”

“知道了吧。对了,没说去那里挂职吧?”王屾摇了摇头,“按说应该是到各县区,也说不定,有可能到各乡镇,甚至是偏远山区。”

“不会吧,你怎说也是个正县级干部,说啥也不能发配到偏远山区。”刘畅说。

“不管了,到哪儿总比在这儿好,就是有点不放心你。”

“担心我什么,最多不就不干了,当个一般职员,还能怎么样。”刘畅不屑一顾。

“有这种思想准备就好,到时候被免了职,别哭鼻子就行。”

“去你的,我说该捎啥你也准备准备啊,怎还没你啥事似的。”

“有你了,我还操啥心。”王屾嘿嘿笑着,又去摸她的肚子。

“一边去,没看别人忙着呢。”刘畅躲着他。

“我看看儿子还不行啊。”

“你怎知道就是儿子呢,说不定是个丫头呢。”刘畅笑说。

“丫头也好啊,更懂得疼人,嘿嘿,让我摸摸。”

刘畅笑得很幸福,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王屾蹲下来用手轻摸着,还把耳朵凑上去听。

刘畅抚摸着他的头,“你真那么喜欢孩子呀?”

“那当然,新的生命呀,就是你我生命的延续。”

“你还不如说给你王家延续香火呢。”刘畅笑说。

“怎么,不一个样啊,说到家就是嘛。”

两个人说的正亲热,大门一响,赶紧分开。人未进屋,叫声先传进来,“姐、姐!”

刘畅忙应着,“看你,厨房里还剩那么多菜,你怎又买了?”

刘萍笑着,“我姐夫明天不是走吗?”

“还是萍儿对我好。”王屾走出来笑说,

“对了,萍儿,我走后,你就跟你姐一块住,照顾好你姐,晚上不能回来得太晚。”

“放心吧姐夫,她可是我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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