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刘畅还惊魂未定,就听王屾说:“好了,睁开眼睛吧。”接着感觉到紧抱她的的双手松开了,她忙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王屾,又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王屾也好像一下子害怕起来,拉着她四下打量着,“这是哪儿,我们怎来到了这个地方?”此时,半山腰处云雾缭绕,四周一片白茫茫。往西看,红彤彤的太阳还在西天挂着,透过云隙,不断折现处七色光芒,还真像在传说中的仙境一样。
两人不时相互看着,打量着身边的环境。不远处,一个荷花型的的池子里热气腾腾,四周矗立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上还隐隐闪着光;周围的一些松树,碧绿碧绿的,就像是些硕大的绿珊瑚。走近些,竟有些像是白玉做成的石凳、石椅子,还有四四方方的石床,床上还有石枕头。哗哗的流水声响在耳旁,像在远处,又像在身边。
“有人吗?”王屾试探着问了声,他的声音在山谷回响,传得很远。刘畅怕得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还不时往身后看着,生怕身后会突然冒出鬼怪来,浑身禁不住打哆嗦。
王屾又大声地问着,“有人吗?出来!”声音在山谷传荡着,又好像从头顶处传来。忙抬头看天,天空碧蓝碧蓝的,就像荡涤过一样,蓝得使人害怕。
两人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着,他们却没敢走多远。因为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上挂满红灯笼一样的果子,就像是无数鬼魅忽闪的眼睛;还有些树叶子大的跟蒲扇一样,色彩斑斓,红黄绿相间,黑幽幽的,顿觉得阴森可怕,好像树林里真的藏有许多恶鬼,一眨眼的功夫就会扑出来吞噬了他们。
“这、这到底是啥地方呀?”刘畅小声地问。
“世外桃源。”为了安慰她,王屾故意的冲她笑了笑,显出很轻松的样子。
“咱们还是走吧,我怕。”刘畅喘息着说。
“怕啥,有我呢,没事儿,别自己吓唬自己,放松些。”王屾说着,其实他也高度紧张,不时地四处观察动静。
“你说,咱是怎来这儿的?你说呀。”刘畅的确怕了。
“我哪里知道啊,刚闭上眼睛,就觉得一阵大风把咱刮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就在这儿了。好了,看你怕得,说不定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桃源。”王屾和她开着玩笑,为了给她壮胆,禁不住揽过她深深地吻了她一下子。
“啥人间天堂呀,我觉得像魔窟。哎呀,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干这些,咱快找找路。”刘畅用手托开他的头。
“你呀,这么好的地方,坐坐再说嘛,坐。”王屾指着旁边石椅说着,看刘畅不敢坐,自己坐了上去,并拉过刘畅坐在自己腿上,头部埋在她的胸前。
“你别这样子,别人都吓死了,你还……”
她没有说下去,挣脱了王屾,系着胸前的褂子扣,对王屾很不满的样子。
王屾也不在乎,看着热气腾腾地水池,自顾的脱着衣服,和刘畅笑说:“来一趟不容易,反正也走不了,还不如洗个温泉澡。”
“你,水里还不知有啥东西呢,你就不怕?”
“怕啥,我就是擒拿妖魔鬼怪的钟馗。”王屾笑说着,自顾脱着衣服,一会儿就赤裸着上身了。
“你、你给我穿上。”刘畅羞愧难当,赶忙转过身去。
王屾笑着她,“你呀,这儿又没别人,怕什么?”
“你,你这是羞辱我,你太坏了你……”
她忍不住怒气冲天,猛回头一看,王屾已经赤身裸体站在她身边。“你,臭流氓,把我弄这儿,原来不怀好意,你、你卑鄙,下流!”说着,忙又扭过身去。
只听扑通一声,她忙回头一看,人不见了,池子里溅起巨大的水花,还弄了她一身。她屏住呼吸,怔怔的看着池子,等水花平息了,人却不见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热气腾腾的池子,光盼着王屾能从水池里冒出来。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她觉得过了好长时间,忍不住地喊着,“王屾、王屾,你在哪儿?”
没有回音,碧清的水面上不时的冒着水泡泡。那潭碧水呀,看似深不可测,使人惊骇。
刘畅担心王屾,因此并没有躲开。她的一只手已经触摸到了那潭碧水,那水呀,热,却不烫手;滑,犹如脂膏,闻着还有股醉人的荷香。
“王屾、王屾。”刘畅大声叫喊着,尽量的往下探着身子,摇动着胳膊,想把他拉上来。
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遇事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想着各种救人的办法。就算是这样,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巅,她也害怕到了极点,那泪啊,流满脸,满目惊恐,睁大眼睛努力搜寻着。可是,哪里还有王屾的影子,他就像是被深潭吞噬了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水面在她的眼里变得狰狞起来,就像是恶鬼张开的大嘴。
但是,她没有缩回哆哆嗦嗦手,依旧是在寻找,“王屾、王屾……”
也许,她失望了,嘴里喃喃自语,目光也呆滞起来,“王屾,你等着我。”说着,一头向潭水栽去。
她觉得好像被人抱住了。
“干嘛呢,真的为我殉情呀。”
熟悉的声音像在耳边,睁开眼一看,自己被王屾紧紧地抱在怀里,看他腾出一只手抹着脸上的水珠,还冲她坏笑。
“你!”刘畅大哭起来,粉拳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身上,“想吓死我呀,你。”
“好、好、好,我求饶还不行,我知道你的心了。山里的孩子还这样胆小。”王屾笑说着,抱着她几步跨上了岸,“别弄湿了衣服,免得一会儿着凉,要想洗就脱了衣服,舒服着呢,就像泡在牛奶里。而且,水也不深,还不及我的腰呢。”
刘畅挣脱下来,一把推开他,“你坏蛋,想吓死我呀,我那样的喊你,为何一声不吭,躲哪儿呢?”
王屾被她推得倒退了几步,“嘿嘿,就在你身边那块石头下面呢。不信,你凑过来看看。”王屾说着,又扑通一下跳进水里,隐身在刚才的石头下,“看不见我吧?”他又露出头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看着她。
“你、你,”把个刘畅气得,“我那样喊你,你竟忍心一声不吭,你太心狠了你,你就是有心的。”她扬着拳头,却已一下子蹲下来哭泣起来。
王屾忙上岸来哄她,“我不是看看你到底有多坚强吗?你及格了,是我想象中的烈女子。”王屾蹲在她身边笑说。
“你还笑,有这样考验人的?”她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上,“你这是耍弄我。”
王屾用胳膊支撑着身子,嘿嘿的笑着,“劲还挺大,我不是逗你开心吗。”
“你,你还说。”刘畅扑上去。
王屾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刘畅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在地上滚着,别看满地突起的石头就像一把天然的按摩椅,滚在上面,很是舒服。刘畅的手还在乱动,王屾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她才停止了反抗,“放开我,”她说,声音却越来越小,呼吸却愈来越急促。
深深地吻开始还温柔些,最后有些粗鲁了。
当王屾急急的去解她的衣服,她拼命护着,说啥也不让,“不行、不行,我还不行。”她的解释着,也顾不得羞涩了。
王屾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身上翻下来,仰面躺在地上,胸部急促的起伏着。
刘畅有些不好意思,她坐起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看着他,“对不起啊。”她小声的说。
王屾睁开眼睛看着她,冲她笑笑,“是我混蛋,人的本性出来了。”他又坐起来笑说:“反正这儿没外人,咱干脆一块洗个澡吧,刚才洗了会儿,我觉得很舒服,很解乏。”
刘畅心里过意不去,既然不能给他,陪他洗个澡也算是补偿他吧。她犹豫着,娇容就像云雾中夕阳红彤彤的脸。
“哎呀,早晚咱在一块儿,一个被窝里睡觉,害羞啥。”说着就去解她的衣扣。
刘畅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又慢慢地把手松开了……
热气腾腾的池子里,两人就像水中的鱼儿,欢快的游着,尽情的说笑着,又彼此默默地对望着,相互拥抱着,肌肤的相亲,两人都很满足。
王屾担心她的伤,轻轻的问,“感觉怎么样?”
刘畅知道他问啥,要不是他提醒,还真忘了自己下面的伤。好像感觉不到疼了,这使她很惊奇,又不敢相信,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身下看,见王屾也往自己身下瞅,禁不住挣脱开他,“你看什么。”
王屾不好意思起来,“我……”
刘畅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很奇怪,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真的?”
刘畅点点头,“你背过身去。”她命令道。口气不容置疑。
王屾乖乖地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刘畅的双臂绕过他的脖子,把身体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真的好了,这水是否治疗作用。”
王屾浑身颤抖了一下,惊喜的转过身来,“看来是老天垂怜我们,治愈了你的伤。”
刘畅点点头,满眼含情。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潭边的石床上,躺下来,石床一点也不凉,还不时感觉到温热,就像冬天北方人的热炕一样。
当他们身体相融了,月亮也慢慢的升起来了,好圆、好亮……
王屾和刘畅也忘了怕,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息下来,刘畅偎依在王屾的臂弯里,就像只小鸟在自己温暖的巢里,轻轻的闭着眼睛,回味着醉人的时刻,微翘的嘴角不时留露出笑意,一只手在他赤裸的胸上滑动着。王屾小心翼翼的揽着她,不想惊扰她,就让她慢慢的享受吧,这样也许能抚平她心上的伤口。月亮越升越高,泉池的水汽也慢慢的散去。当月亮在泉池里晃动时,两人感到了丝丝的凉意。此时,石床的温热也慢慢的消去。王屾实在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哈气,浑身颤抖了一下,赶紧捂住嘴。
刘畅被惊醒了,醉眼朦胧的看着他。
他笑笑,“不好意思啊,实在忍不住。”说着,拿过身边的衣服盖在她赤裸的身上。
刘畅羞涩起来,“天凉了,咱还是穿上衣服吧。”她低低地说。
王屾在她的额头上深吻了一下,两人就穿上了衣服。刘畅又愁起来,“看来今晚得在这儿住一晚上了,家里人也不知多着急。”说着,好像真的听到了有人在喊她们的名字。刘畅把手拢在嘴旁,成一喇叭状,大声地应着。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在山谷里回响。
“没想到,你声音这么高昂,这么动听,我可从来没听到过。”王屾笑说。
“你还笑得出来,快想想怎样下去才是正事。”
“既能来,则能下,心诚则灵吗,急什么,再玩会儿吧。”
“你说啥?”刘畅好奇的打量着他,“你好像有下山的办法,喂,难道你是神仙?”
“神仙也是人来做吗。”王屾依旧笑说。
刘畅惊恐地看着他,王屾都被她看毛了,也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看什么呢,有什么异常吗?”
“你是不是人?”
“是不是人?说啥话呢,我不是人是什么?”王屾笑着扭动了一下身体。
“那你怎么说话不着边际呢,我们刚才是怎上来的?”
“我也正想问你呢,怎么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刘畅试探着触摸他的手。王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明显感觉到的她的手在哆嗦。
“你、你可别吓我。”刘畅说着,竟有点口吃。
“那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在跳。”王屾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停了会儿。
刘畅长出了一口气,“那咱是怎上来的?我怎么没一点印象呢?你不知道,山里人有种传说,到了月圆的那天,受冤屈的灵魂都出来诉冤。所以,一到晚上,家家闭户,点长明灯。”
“真有这事儿?”王屾笑问。
“我也从不相信,可是,刚才我们在山下,怎就一闭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这儿?”
“是呀,真是怪了,要不我们再闭上眼睛试试?”
刘畅摇摇头,“我不敢。”
“怕什么,真有妖魅害咱的话,刚才早被它们祸害了,还能带咱到这个人间美景的地方耦合?”
“你!”刘畅羞愧地瞪着他,“什么耦合,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好、好,不说了,是相亲相爱。”
“你就闭嘴吧,把我当啥人了,我问你,是不是真有鬼魅啊?”刘畅说着,惊恐的四下看看,又一下子抱住王屾,“你可别吓我。”
“世上哪有鬼魅,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好人都是真身,佛祖保佑着呢,别怕。”王屾笑说着,看刘畅吓得浑身颤抖了,又小声说:“搂住我的脖子不要撒手,要抱紧我,闭上眼睛。”
刘畅还真就顺从的按他说的做,紧紧的搂了他的脖子,还没等她来得及喘口气,就又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身子有急速下坠的感觉。还没惊叫出来,脚下好像已经踏实了,忙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不远处是一片闪光的亮点,还隐约听到几声狼嚎。
两人离得近,脸上的表情还是看得清的,看到王屾冲她笑,“怎么一下子这么黑了?”
“也许黑天了吧?”
“啊!那月亮呢?刚才还挂在头顶。”
“因为嫉妒你的美貌,躲到云层里偷偷哭鼻子去了。”王屾小声的和她开着玩笑。
“去你的,你是嫌我丑。”刘畅推开他。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小路上灯光闪烁,慢慢的向他们移动,还有呼喊声。
“这回错不了,真得好像在喊我们。”刘畅说着,又四周看了看,觉得眼熟,对了,这不是老龙嘴吗,从这儿分出两条路,就像是龙的两根胡须,这还没有来得及向他介绍呢,就像梦游一样,时而清晰,时而迷糊的。
“别愣着了,快走吧,一定是找咱的。”王屾拉着她,迎着灯光快步走去。
路并好走,走惯得她还踉踉跄跄的,一不小心就闪一下子。而王屾,如走平地,走的是那样的稳健,倒过来挽扶着她。来不及对他的怀疑,已经听到阿妹和阿爸喊他名字的声音,还听到了舒达喊王哥的声音。
“快答应啊。”王屾催促着她,自己先高声答应着,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嘹亮,那样的有震撼力,她都不好意思出声了。
灯光越来越近,“阿姐,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刚才我在这儿找了你们很长时间也没找着你们,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们被狼叼去了呢,这段日子,时常有狼出没。”刘萍气喘吁吁的,看来很着急。
刘畅忙对妹妹说:“刚才走着走着就到了后山了。”
“走了那么远,我说找了个遍怎没见你们,快走吧。”刘萍催着,又打量着王屾,“姐夫,这山路你走过?”
“没有啊。”王屾笑说。
“那你怎么走的这样顺畅,就是我们山里人晚上走路,没有火把也没你快。”
“呵呵,还不是你姐扶着我,要不呀,我怎能走这样快,脚早崴了,是不是?”他看着刘畅笑说。
看阿妹在身边,刘畅有些不好意思,想松开他。王屾却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她不好意思的冲妹妹笑笑,“都怨他,来到山里啥也新鲜,才回来的这么晚。”
“阿姐,那你就和姐夫多住几天呗,等明天,你要是没空,我陪姐夫转转。”
“什么姐夫,别胡说。”看妹妹一口一个姐夫的叫得这样亲,刘畅忙制止她。
王屾嘿嘿一笑,“还不承认,早晚的事,叫就叫吧。”
“对啊,阿姐,姐夫都答应了,看姐夫多帅呀,我都喜欢。”
“越说越不着调了。”刘畅白了阿妹一眼。
这时候,其他人也赶过来了,看他们平安无事都放了心。刘畅的阿爸说着女儿,“天黑后,山里人都不敢进山,你怎么就忘了?”
“阿爸,别怪她,是我执意要她带我转转的。”
舒达落在了后面,这时也赶过来,“哎呀,王哥,你得把我吓个半死,没碰见狼吧?”
王屾摇摇头,“让你们担心了,狼没碰见,到是听见狼叫了。”
于是,大伙儿说说笑笑的下山去,都议论着最近山上的狼,有人还在村边的树林里发现了他们,幸亏没事儿。
王屾就觉得好笑,山里人提到狼也这样怕,真想在山里多住几天,捉只狼给他们瞧瞧。
刘萍对王屾很热情,走路紧挨着她,时不时的还有意碰他的手。王屾感觉到了,冲她笑笑,她羞涩的躲开。
他的事好像全村人都知道了,又有几个人迎上来,手里还都拿着棍子。这使王屾很感动,不时的说着谢谢。
小院里灯火通明,摆了十几桌子,想必是全村人都来了,孩子们特别好奇,围着王屾嬉笑不止,幸亏买了些糖果,王屾给他们分着,还摸一下他们的小脑袋。
一把妇女凑在一起,眼睛就没离开过王屾,低低说着,偷偷笑着。刘畅的阿爹刘本善把王屾引荐给村长,村长看上去有七十岁的年纪了,一把银须落在胸前,精神矍铄。看来还是大山里养人啊,王屾和村里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阿公,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公捋着银须呵呵笑着,上下打量着他,不时地点着头,“好、好啊,好一个才俊郎。”说着,向着王屾伸出手。
王屾赶紧双手握着。
阿公拉着他在正座上坐下,其他人才纷纷落座,“本善啊。”阿公看着刘畅的阿爸说。
刘本善赶紧站起来答应着,毕恭毕敬。阿公指指座位,他才小心的坐下,倾耳听着。
“咱老龙沟出了阿畅这个大学生,如今又把当文曲星的姑爷领回来,是咱祖坟上冒青烟啊……”
阿公一番话说得刘本善满脸的笑。山里人豪爽,喝酒一直到子时,阿公一句“散了吧,明天还要上山呢。”
所有的人这才纷纷道别。
王屾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刘萍把碗白糖水端给他,大眼睛里满是女人那种渴望的柔情。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一饮而尽,又把碗递给她。刘萍还赖在王屾面前不肯离开,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刘畅看不下去了,对妹妹的过分热情很是不满。妹妹比她小三岁,一心想着离开山沟沟。每次回家来,都求她带她出去,她都拒绝了,让她出去干啥,小学四年级还没毕业,又怕苦怕累的,能干点啥。而且,她还很虚荣,眼光又高,村里像她这样的大姑娘早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而她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凭着自己的俏模样,挑挑拣拣的,东山西山里都找遍了,也没寻着个合适的人家。现在,又异想天开,一门心思的要找个城里人。
阿爸阿妈都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能和你阿姐相比,你阿姐是大学生,是天上的文曲星,理该找个老爷。你是啥,是烧火的丫头,土里生土里长的,就该守本分,找个憨实庄户汉子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而她偏不信这个邪,凭什么,不就是阿姐多喝了几瓶子墨水吗,有啥了不起。论长相,我可比她漂亮多了,要我嫁个庄户汉子,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而且,阿姐还没结婚,你们急什么。
一番话,没把阿爸阿妈气个半死。可是,姑娘大了三分生,骂几句还可以,要是打,不但下不了手,村里人也笑话。唉,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差别怎这么大。有啥办法,以前说媒得还挤破门,现在连上门也没了,就是托人家推三推四的,碍于情面说帮忙。其实,那里有帮忙的。就算有真上心的,这个死丫头也不干呢。怎办,没办法,随她吧。这个二丫头简直成了爹娘的一块心病。都说儿子找不上媳妇 是块心病,哪知闺女找不上婆家更是块心病。刘本善两口子为二闺女操心,更为大闺女着急。你说都工作二年多了,单位也不错,在政府机关,怎就还没找上呢。
这段日子里,老两口正急。大姑娘突然就回来,满怀心事的样子,脸上的笑掩饰不住心里的愁,又不敢问,老担心她是不是丢了工作。闺女把上个月的工资给他们,说要回去,这才把心咽到肚子里,踏实了些。谁知说走,却瞒着他们到村口迎回个人中之龙俏姑爷。而且,还买了那么多东西,这明明是下聘礼吗,这么多的聘礼还是头次见,外面人就不一样,出手大方,真是喜从天降。
自从王屾进门,老俩口一直乐得合不拢嘴,偷着瞧一眼姑爷,心里就像流进了蜜。唯一使他们不满的是,这个二闺女,好像中了邪一样,自从人家进门,眼睛还没离开过人家呢,让人家看见不丢人吗,想把她支走,看她前脚走出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转眼又黏糊在人家身边,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要是被看出来,一家人还不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老两口那个急呀,急也没法,看她两条腿轻快的,还把不舍得穿的新衣服也换上了,好像是人家为她来的。真是,说又没法说,他哥哥叫了她好几遍,她是瞎子拔麦茬,就是不离这块地茬。老两口一晚上提心吊胆的,光怕她惹出乱子来,好歹熬过来了,看二闺女又不时的跟新姑爷靠近乎,心里那个气呀,就算是给你找的姑爷,这会儿也不能这么主动啊,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嫌害臊,老两口都臊得都不敢看,赶紧让儿子把她偷偷喊过来,小伙房里一顿好训。
谁知她还不服,梗着个脖子,杏眼圆睁,怒目而视,“我和他说句话还不行吗,你们管的也太宽了。”
“你个死丫头,丢人都丢到家了,想把娘羞死不成,赶紧刷碗。”
刘萍这才不情愿的坐下来,没好气的洗着大盆里的碗筷……
还满天的星斗呢,老两口已经起来忙活饭了。
当王屾醒来,看到刘畅睡在身边,心里一惊,谁说山里人封建,这不是很开放吗,忍不住笑了笑。看刘畅睡得很香甜,把一只手伸进她的被窝,谁知她竟穿着衣服,心里不免失望。
一碰她,看她浑身哆嗦了一下,醒了,冲他笑笑,“你醒了?”
王屾点点头,笑看着她。
刘畅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别误会,俺这儿的风俗就是这样。”
“风俗很好,风俗很好啊。”王屾小声笑说,又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别这样。”刘畅躲闪着。
“都一块睡了还害羞。”
“不是这样的。”刘畅还想解释。
“那是怎样的,这不是事实啊?”王屾一脸坏笑
“你……”刘畅顿时面如桃花,“你可别误会,我好像迷了心智,以后还说不定怎样呢。”
“好了,还能怎样,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炕上睡觉,再生一群孩子罢了。”
“不跟你说了。”刘畅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好欢喜……
天已经放明,该起床了,刘畅伺候他起来,给他打来洗脸水,又给他拿来牙膏。王屾欢喜的直夸她,“真是个贤惠的妻子。”
吃饭了,又是满满的一桌子菜。
“阿爸、阿妈,早晨随便吃点就行,辛苦您二老了。”
一声阿爸阿妈,叫得老两口合不拢嘴,“山里人粗茶淡饭,比不得你们城里人面包牛奶好,随便吃些吧。”
刘本善说着,又从里屋提出半袋子花生米和半袋子核桃,“也没啥稀罕东西,自己种的,捎回去让亲家尝尝。”
王屾没拒绝,怕他们在为难,自从来了后,也够难为他们的了。
吃了饭后,王屾把身上的五千多块钱掏出来,当着刘畅的面说:“阿爸、阿妈,按农村的风俗,这是彩礼钱,你们可一定收下,要是不收的话就是不同意我跟刘畅的婚事。”
“同意、同意,那能不同意呢,可是彩礼钱太多了。”刘畅的阿玛赶紧说。
王屾的举动使刘畅没想到,她睁大了惊奇的眼睛看着他,继而心里又热乎乎的,看来他是真心的,前些日子还对他不放心,误会他了。
刘本善也很兴奋,看上去他想把钱收下。王屾就把钱递给他,“阿爸,收下吧,我看房子有些破了,该整修整修了。”
刘本善竟一口答应着,看来他也是这么想的。答应了又觉得失礼。可是,钱已经接在手里,这使他很为难,看看老婆,又看看大闺女。
刘畅忙把钱接过来,“用不了这么多。”她递给王屾,因为她知道王屾的工资是多少,这些钱差不多他一年的工资了。
“你看看你,我都给阿爸了,你不愿意怎的。”说着,他把钱接过来又递给阿妈,“阿妈,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也是你的孩子吗,挣钱养家应该的。”几句话激动的刘畅的阿妈说不出话来,拿钱的手都哆嗦。要走了,一家人亲送出大门来,独不见刘萍来。刘畅还以为阿妹因昨晚的事儿又使小性子,也没在意,只是和阿妈说了声就上了车。
车刚拐上公路,却看刘萍挎着个小包裹站在公路旁。
车停下来,刘畅忙下车来,“阿萍,你这是要去哪儿?”
“跟你去。”刘萍不假思索地说。
“跟我去?”刘畅吃了一惊。
王屾下车来,看到她笑问,“想跟我们去城里玩两天?行,对阿爸阿妈说了吗?”
刘萍看了他一眼,“没有,阿爸阿妈知道了不会让我去。”
“阿萍,听话,快回家吧,别让阿爸阿妈担心,以后阿姐带你出去。”
“我不,你别骗我。”刘萍说着,眼中含泪,长长的睫毛一动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王屾最见不得人哭,赶紧劝,“行了,让她跟着吧。”
刘畅气得没法,“要去也得和阿爸阿妈说一声啊。”
刘萍看了姐姐一眼,那意思不相信她。
“好了好了,上车吧,咱再回去。”
等车返回来,刘萍心眼也多,就是不下车,王屾劝说着,一家人才勉强同意了……
再说,他们回到县府,正是上班时间,自行车流不时的涌进县府大门。
“先休息几天吧,陪着小妹四处转转,”坐在前面的王屾回头对刘畅说。
还没等刘畅说话,刘萍急急地说:“姐夫,我进城来是让你给我找个工作的,你可快点。”
王屾回头笑看着她,“你喜欢干点啥?”
“跟你们一样,虽说我初中才上了几天,但是写个单子记个帐还是行的,我作文写得也好,老师在课堂上还读过我的作文呢。”
“哦,不简单呢。”王屾笑说着,沉思了一下。
“别听她的,她小学三年级还没毕业呢。”刘畅没好气的说着,剜了一眼阿妹。
“阿姐,你说啥呢。”刘萍很不满,这不是揭人伤疤,看不起自己的妹妹吗,那里有个亲姊妹样,又没让你帮忙。
看刘萍落下小脸来,要跟姐姐恼的样子,王屾忙劝,“好了好了,先陪你姐姐休息几天,熟悉熟悉环境,我想想办法。”
刘萍这才转怒为喜,“谢谢姐夫。”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竟用手扯了扯王屾的耳朵算是表达谢意。
王屾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你这个调皮鬼。”
刘畅看着更是不满,她还没主动这样过呢,这个举动使人接受不了,又说不出口。因此,她看上去满是羞愧。好歹看王屾没恼的样子。
车停在了县府的办公楼下。刘萍下车来,眼睛不够使了,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满脸的惊喜,啥也新鲜,又不拘束,拉着姐姐问这问那的。
刘畅都觉得有点丢人现眼,怎就有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妹妹,赶紧拉着她去了办公楼后自己的宿舍。
进了宿舍,刘畅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她的不雅举动,脸色很难看,简直有点恼怒了。
“他又不是外人,是我姐夫吗?”
“那也不行,你知道个啥,阿姐还没结婚,就是结婚了也不能这样。”
刘萍也识相,一口一个阿姐的叫着,很乖的样子,“知道了,阿姐,我以后注意还不行吗?”
“你给我听着,在这儿少说话,这不是咱的大山里,愿意说啥就说啥,嘴上没个把门的。”
刘萍使劲点点头,“姐,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还有,以后对他可不能那样了,别没大没小的跟个孩子一样,让人家觉得咱没教养,说不定还以为你脑子有毛病呢。”
刘萍应着,看着宿舍的摆设又高兴起来,“阿姐,这么大的宿舍就你自己住呀,还有这么大的床,是不是准备你和姐夫……”她说着,冲阿姐几把挤挤眼,一下子躺下去,席梦思床上下弹动着,“哎呀,真舒服。”
“我说,刚说了你,你听见没有啊?”
刘萍坐起来,“姐,我听着呢,还有啥,你说吧。”
刘畅换着工作服,“乖乖的在屋里,别处去,要是上厕所的话,就在后面,可别进错了门,男女两个字还认识吧?”
“姐,你说啥呢,要是男女两个字都不认识,我不就成了睁眼瞎了吗,那里有你这样的阿姐,这样的作践自己的阿妹的,当着我说说行,可不能当着他乱说,真是的。”
“你,我不是怕你走错门吗,还不高兴。好了好了,乖乖的待着,要是闷了看看书,下了班我给你打饭吃。”
刘萍应着,看着阿姐穿上笔挺的一身西装,眼热起来,“阿姐,你穿上这衣服真是气派,还有吗?”
“有啊,不过这衣服不适合你穿,等晚上我和你去买几件衣服。”
“谢谢阿姐。”刘萍嘴甜起来。
“记着啊,等我下班回来,”刘萍再次叮嘱妹妹,就下了楼,匆匆上班去了。
小会议室里,所有的常委都等在那儿。按照惯例,每天上午一个碰头会。今天,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来得很早,坐在那儿三三两两的,不时耳语几句。
王屾进来,他们立刻都起身。
“坐、坐、坐。”王屾笑说着,在自己原先的位置旁停了会儿,又走到了县长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其他人紧盯着,看他坐下了,也跟着坐下来,谁也不再说一句话。
王屾看了一下手表,都八点半了,按说,温书记早该来了,今天怎么就缺席了?其他人也是大眼瞅小眼的,眼光一直盯着门口和温书记的空位子。
王屾想了会儿,拨通了温书记的手机,“温书记吗,大家都等着你呢,是吗,要紧不要紧?嗯,那也行,等会儿我去看你。”
王屾挂了手机,扫了一眼,“温书记身体有点不舒服,来不了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大家有啥工作,可以说了。”
所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做声。
等了一会儿,“要是没啥事的话就这样吧。我呢,就说几句,”王屾微微一笑,“殷县长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按照市委市府的安排,在殷县长休假的这段时间里,我临时主持县里的工作,只是临时啊,大家可别多想。”王屾笑着又强调了着,“要是有啥事,咱们商量着一块办过去,办不了的,我请示。当然,你们也可以直接请示,这都没啥,咱主要的目的就是不能把工作给瘫了,至于过程吗,我不看重。”
还是没人应他的话,都竖直了耳朵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看来都在观望,谁也不想说。祸从口出吗,不了解真情就不敢随便说,更不敢贸然溜须,万一被人抓了小辫子,对前程不利。不见真佛不烧香,这谁都懂。
王屾能不了解他们的心思,想在仕途上混就得这样,说违心话,做违心事。就得头脑机灵,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就像墙头草,随风摇摆,阿谀奉承,才能随风而上。只知道闷头苦干的老黄牛,顶风而上,一辈子也只有做老黄牛,只能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到头来啥也得不到。
“要是没啥事的话,就到这儿吧。”王屾说。
所有人应声而起,都向他投来讨好的目光,在他的目光里,故意微倾着身子,好像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崇敬之情。
这种故意作出来的样子早看惯了,也就不足为奇了。王屾随他们一块出来,他那里也没去,直接去了温书记家。
温书记正在小院里收拾他的花,看王屾进来,笑呵呵的问,“来来来,看我这颗君子兰长大了不少吧。”
王屾欣赏着,不时地点头,“生了六片叶子,的确少见,人随花呀。”明显是恭维的话,把温书记比作了君子兰。
温书记笑说着他,“你小子,也学会恭维人了,怎么样,没啥异常吧?”
“谁也不说话,都竖直了耳朵听着,我都不知说啥好了。”
“哈哈,这说明他们心里还没底,都在观望呢。”温馨为他指点迷津。
王屾如梦初醒,“原来是这样,虽说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都看惯了,也没往心里去,今儿还有点怯场。”
“一开始都这样的,不要紧,习惯习惯就好了。昨天高老头请你去,没给你下啥套吧?”
“我正想跟您回报呢,又不知怎说。反正是工作上的事一句也没谈,把我请家里,好吃好喝的,那份过分的亲热真使人受不了,我觉得好想有撮合我和殷县长的味道。”
“哈、哈、哈。”温书记大笑着,“我早就看出来了,高老头子相中你了,是给他嫁不出去的老闺女做红煤呢。”
“温书记,我正为这事儿头疼呢,您说这可怎好?”王屾一脸苦相。
温馨放下手中的水壶,招王屾进了屋,“怎么,你不愿意?”
“从没想过。”王屾摇摇头,知道温书记习惯,赶紧去泡茶。
“这可是个好机会呀,攀上了这样的亲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乐而不为,你小子时运来了,高老头临退会把你安排好的,这也是你小子的造化呀。”
王屾把茶递给温馨,“可是,温书记,我对她没有一点感觉呀,看她那风风火火,很强势的样子,我有点怵头。”
“怵啥头啊,怎说呢,把她放到对立面,那可是个强敌。如果把她拉入自己怀中,那可是仕途上的好帮手啊。哈哈,殷秀琴这孩子有能力,做事果断,看起来也不错。再说,没感情不要紧,可以慢慢培养嘛。想当年我和你伯母,也没啥感情,这不好好的吗?”
王屾苦笑了一下,“温书记,说句实话,现在和你们那个年代不同了。在你们那个年代,你和伯母是幸运的。可是,不幸的婚姻很多呀,没有感情的婚姻很痛苦。”
温馨喝了口茶,点点头,“是呀,我们那个时代居无定所,今天在这儿,说不定明天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哪有时间谈情说爱。不像现在,天天腻到一块,看你们多幸福呀。”
王屾嘿嘿笑着,“温书记,我们的今天还不是您们老一辈给的。”
“这话我爱听,可是,很多人都把那段历史忘了。话又说回来,小王,我还是劝你,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好好想想,不能错过,人生没有几次机会供选择的,错过了,一生不会再有。高老头能看上你,我都没想到。当然,这可能是殷秀琴的意思,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儿女情长,我想那高老头有点被迫的味道。你不知明白我的话没有?”
王屾点点头,“温书记,您的话我理解,实实在在的说,我应该很庆幸,能和上面扯上关系,机会确实难得。可是,我真的对她没啥感觉,何况还有刘畅这方面。”
“我就知道,你会想到这些,顾虑很多。人都是有感情的吗,刘畅这孩子也不错,农村出来的,很本分,学历又高,前途错不了,找媳妇吗就得找个这样的。可是啊,我不得不提醒你,就算你放不下刘畅,对殷秀琴一百个不愿意,现在也不能表明态度,哪怕是给他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也要把她拖住,先把权握在手里,那高老头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等他明年离休后,谁还能左右你。”
王屾露出很感激的样子,“谢谢温书记的提醒,这样做就是有点不人道。”
温馨笑着摆摆手,“什么人道不人道的。我知道,你心地好,对谁也没有坏心,这样不行啊,世事如此,无所谓你负我还是我负你,顾忌太多,太仁慈,这是官场的大忌。再说,应县的今天,是咱们辛辛苦苦创下的,到头来,我不想让别人把果子摘走。”
“明白了,温书记,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也是为应县好,放心吧,我知道该怎样做,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温馨笑着舒了口气,“这就好啊,对了,关于那只燕子的案子有进展了没有?”
“还是迷雾一般,都是推断猜测,没有一点有说服力的证据,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齐见了我就一脸苦相,也够难为他了。”
“是啊,到底是个啥人呀,我想着就害怕,这可是应县的心腹大患呀,我老觉得咱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告诉伊一他们,要收敛些,说不定下一个目标该轮到他们了。”
“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同时也跟老齐通了气,要他们严密监视,只要他再出现,我想一定能抓住他的尾巴。”说着,心里想,这个老狐狸真是不简单了,一夜丢失了那么多钱,竟还能坦然的坐在这儿说说笑笑,稳如泰山。在他的想象里,凭他一贯的作风,一定会暴跳如雷的。谁知他没事一般。真想扳倒他,对他绳之以法,看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温馨点点头,很满意他的做法,“如果他真现身,不用走法律程序,”他做了个杀头的手势,“一定让他消失。对于伊一他们,风太大的话,该清理就清理,不要手软。这些年,该得的他们也得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就是做鬼也不枉此生了。”
王屾听了一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狠心呀,为保全自己,谁也不放过。当然,他是不会出面的,意思已经明摆着了,是要他出手。
“放心吧,温书记,我知道该怎样让他们闭嘴。”
“好啊,该人道也得人道些,只要嘴巴严,天下大得很,对他们来讲,哪里都能创业,哪里都有芳草啊。”温馨像是开玩笑,其实是在告诉王屾怎么做。
王屾欣然领命,毫不含糊,极力表现出绝对服从的神态。这使温馨很放心,又提醒他,“要在不知不觉中,还要提防那只燕子,我想了很长时间,觉得呀,他好像就在我们附近。”
“我也有所察觉,但还理不出个头绪。”
“嗯,一定要提防,不可有丝毫大意。这些日子,我也不上班了,趁殷秀琴不在,你要放开手脚大干,该免得免,该提得提,官场上,这是命门,在它面前,谁也的乖乖的。为自己多备些资本,笼络些人手,做好两手准备,才能万无一失。”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多谢温书记为我想的这样周全。”
“也不能说光为你,咱们同是渡船人,”温馨笑说着,也不再留他,“你去忙吧,要是没有啥要紧的事,就不要光往我这儿跑了,反正联系很方便,做常人所做的,做常人所想的。”
王屾应着,把心撞到了肚子里,看来老狐狸对他一点怀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