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屾很想知道县宾馆里面怎么样了,想回去看看,觉得不妥。于是,就若无其事的回了家。刚到家门口,正碰上刘畅火急火燎的出来,看到他着急地说:“刚才乔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县宾馆出事了,我去看看。”
“出了啥事儿?”王屾忙问。
“我也不清楚,爸妈出去了,我正着急没人看孩子,你快家去吧。”说着急匆匆的走了
“你小心点,有事打电话。”王屾叮嘱着着。
“我知道了,等会儿打电话给你。”说着上了车。
王屾回到屋里,两个孩子正哭呢,想必刘畅把他们关家里害怕了,看见王屾都叫着爸爸往他怀里拱。王屾哄着,带他们去看电视,拿来好吃的,两个孩子这才不闹了。他坐在沙发上,直后悔刚才做的事儿,自己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吧,怎就光想着灭口呢,其他办法也是有的,他们只是怀疑,自己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证据的,弄不好这事儿弄巧成拙。
正想着,阿爸阿妈回来了,蔡爱花进门来就和王屾说:“县宾馆出大事了,救护车来来回回好几趟呢。”
“啥事儿?”王屾装出很着急的样子。
“失火了,电线杆上都冒了火。”刘本善说。
“是啊,噼里啪啦的就像爆竹芯子一样,可吓死人了。”蔡爱花说着,又去稀罕她的小外孙子。
“你们在家,我去看看。”王屾站起来说。
这时,刘畅给他打过电话来,说伤了很多人,董省长也受伤了,听说还很严重,正在医院抢救。
“我知道了,这就去。”王屾挂了电话,嘱咐了阿爸阿妈两句,匆匆出门来,却看到舒达开着车过来了,他上了车急急地说:“去县宾馆!”
县宾馆里,消防队的、公安局的、县医院的,人进人出,乱的很。王屾刚下车,正看到刘畅和崔杰从楼里走出来。很多人认识王屾的,见他来,都自觉地让开路。刘畅和崔杰也匆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伤着人没有?”
崔杰看着王屾,一脸苦相,欲说又休。
“受伤了十八个人,重伤三人,目前还没有死亡的,司书记、耿书记和程县长伤得不轻,程县长还在昏迷着,董省长和任厅长也受了伤,其他受伤的是县宾馆的工作人员,很可能是电路短路引起的事故,公安局和电业局的正在现场取证。”
“这是一起严重的安全生产事故,按规定要及时上报。”王屾严厉地说。
崔杰的脸色变成了苦瓜,咧着个嘴直嘟囔,“怎么会这样,已经很小心了,刚整修了啊。”
王屾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问刘畅,“里面怎么样,伤员都送到医院了吗?”
“都送到医院了,我已经给舒院长打了电话,要他全力救治。”
王屾点点头,“我去医院看看,你在这儿盯着,要戴斌他们仔细勘察,尽快查明真相,及时上报。”
刘畅应着。
王屾又看着崔杰,“你哪里也不许去,积极配合,明白吗。”
崔杰点头如捣蒜,这一下子他知道作大了,把省长都伤着了,弄不好得进去做两年。现在,啥也不说了,爱怎的就怎的吧。不过,他还是对王屾抱有希望的,不管怎说,这些年来关系一直不错,很照顾他,这事儿他出面也许有救,他不像别人会落井下石,他是很正直的,包括刘畅,那都是好人。刚才要不是她现场指挥,把所有受伤的人都送到医院,吓瘫的他都六神无主,不知怎办好了。刚才那个场面太恐怖了,十多个人都飘在池子里,就像是煮了一锅白条鸡,都半死不活的浑身颤抖,还冒着水泡。他当时就傻了,想喊都喊不出来,扑上去往外拖人,要不是他抢救及时,怕是电不死也都灌了油瓶子,幸亏今晚安排了几个男服务员守着。否则,光他自己是抢救不出这么多人的,非淹死几个不可。
在大堂,看事就不好,灯泡忽明忽暗的,一会儿全灭了,一会儿又亮,他就领着几个人往楼上跑。唉,不想了,该怎处里怎处理吧,他浑身瘫软下来,一下子坐在地上。这下可把刘畅吓坏了,忙上来扶他,“崔经理,崔经理,你这是怎啦?”
有两个消防队员上来扶起他。
“赶紧送医院。”刘畅说。
再说,王屾到了医院就去看董书豪。其实,董书豪伤倒是没多重,就是吓得不轻,浑身还在痉挛,神智还清醒。王屾忙向前,“董省长,感觉怎么样?”
董书豪认出了王屾,摇了摇头。
舒金进来了,王屾忙问,“怎么样了,要全力抢救啊,我给市医院打电话,要他们派最好的大夫来。”不等舒金说话,王屾拨通了马小凡的电话,简单的和他说了几句,要他派市里最好的医生赶紧来。
看他挂了电话,舒金这才和他说:“三个重病号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怕是有危险,其他的病号正在观察。”
“董省长呢,病情怎样?”
“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只是过度惊吓,一时失语,大脑受了些损害,恐怕是要留些后遗症啥的。”
“能否转院啊?”
“我看还是在这儿观察观察好。”
“那好吧,你安排专门医生守护,不能出一点叉子了。”
舒金点头。
王屾又转向董书豪,“我再去看看别的病号。”
董书豪冲他点点头,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说不上是感激还是羞愧。司瑞他们安排在一个病房里,除了耿昌和程思源神志不清在吸氧和滴水外,其他几个都能自己照顾自己。西门帅最活跃,还能听到他的脏话,看王屾进来都望着,谁也不再做声,特别是司瑞,低下了头。
“你们没啥大碍吧?”王屾关切的问。
司瑞抬起头来,“王书记,我……”
他没说下去。
“现在啥也不想,养病最重要。”说着,又转向任青和西门帅,“你们两个呢?”
西门帅笑了下,“怕是死不了了,什么破饭店。”
任青瞪了他一眼他才没说下去,王屾又去看耿昌和程思源,小声问着一旁的医生。医生和他说着,王屾上前握了握耿昌的手,见他有反应又说:“要尽全力,不怕代价,用最好的药。”
其实,他是说给西门帅和任青说的。“你们身上有啥反应要及时和医生说,安下心来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市里的专家马上就到了,咱要做全面的检查。”
“王书记。”司瑞哭了,他想说啥却又说不出来。
“好了,现在啥也不管,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我再去看看别的病号。”
三个重病号都是女孩子,其中两个有先天性心脏病,一个男孩子严重脑震荡。舒院长的解释,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导致昏迷。想象中,看来是逃跑时不慎跌倒,头部受了伤。
王屾叮嘱舒院长,“尽一切手段抢救,不怕代价,绝对不能死人。”
等市医院的专家组到了后,会诊完毕,王屾这才和刘畅回了家,等回到家已经五点了,简单洗簌了一下就上床躺下了。看来刘畅很困了,没说几句就睡下了。王屾偷偷舒了口气,看来把握的火候正好。现在,自顾不暇了,恐怕没心思整自己了吧。这个董书豪,出了这样的事儿看你怎办。他想了,这个老狐狸为了自己的名声,恐怕要求不要声张,要隐瞒,最后来个不了了之。一定的,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其实,这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思。
手机闹钟把两人惊醒了,王屾猛的睁开眼睛一看,六点了,赶紧推着刘畅,“该起来了。”
刘畅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你先起来吧,我再睡会儿,困死了。”
王屾笑呵呵的,“应县的当家人都挂彩了,你还不顶上去。”
刘畅深深打个哈欠,“你还说风凉话,难受死了。”又翻身睡去。
王屾不再理她,起来洗漱着,正在刷牙呢,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医院打来的,还以为死了人呢,赶紧漱了口接起来,没想到是董书豪打来的,要他一会儿去趟医院有事儿商量。
王屾应着,禁不住笑了,从卫生室走出来,刘畅正在起床,忙问怎啦,是不是死人啦。
“是董省长打来的,要我吃了饭去趟医院。”
“哦,是不是拿你是问,要大发雷霆,你可有些思想准备。”
“不至于吧,他们做了龌龊的事儿,一定是让我给他们擦屁股儿。”
“那你好好擦,借此机会好好改善一下和他的关系,俗话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这种人惹不得。”
“听你的,我先去吃饭了。”说着走出来,饭已经摆上了桌,进屋去看了眼两个孩子,还在睡着。王屾没等刘畅,自个去了医院。
在医院的贵宾室里,董书豪看上去好多了,头上的绷带也拆掉了,就是脸色蜡黄,手还有点抖。
“董省长,您没事了吧?”王屾关切的问。
董书豪微微点点头,指指自己左边的沙发。王屾坐下来,“董省长,实在对不起,安全工作没做好,让您受惊了,在这儿多休养几天吧,要不到市医院去,那儿医疗条件比这儿好。”
董书豪摆摆手,“我没事了,等会儿就回去了,安全生产不能放松啊。”
“是,董省长,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这个市委书记脱不了干系,我会向省委检讨,马上在全市开展安全生产大检查。”
董书豪叹息了一声,“发展快了,难免有疏忽的地方,这可理解,但不能放松,要紧抓安全生产不放松。”
“董省长说得是,您看您来这儿考察我也没跟上,出了这样的事儿。”
“我说了,我来是私事儿,对了,这件事你怎样处理?”
董书豪看着他。
王屾沉默了一会儿说:“怎说也是个较大的安全生产事故,按规定上报,调查事实真相,写出调查报告,追究责任人,展开安全生产大检查。”
“应该这样、应该这样。可是,我考虑了一下,应县是咱省上报的全国先进县,不能因这件事儿影响先进县的评选,那样得不偿失,我看呢,又没死人,大部分是轻伤,尽量把影响面缩小,能压下就压下吧。”
“好,董省长,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董省长,这个事故已经汇报到了省安监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赵培贤打过招呼了。”
“谢谢,董省长,我一定按你的指示办。”
董书豪笑了笑,很满意他的回答。说真的,这是他没想到的,在他的心目中,王屾一定不会依不饶,义正言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昨晚上,王屾走后,几个人就预谋开了,最怕的是司瑞,被人抓住把柄,别说转正,恐怕这个代书记的位子也保不住。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乌纱帽,崔杰来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连他八辈祖宗都没放过,还想赖在医院里装,被他从床上拉下来给了他三拍脚,“你他妈的平时干啥啦,一个电都弄不好,想作死呀,滚!给我滚得远远地,别他娘的来装,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办我以前我先把你办了。”
不但司瑞,西门帅也拿他出气,“看你乌龟王八眼的就不是个好东西,说!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想害死老子啊。”要不是董书豪进来,他也动手了。崔杰可就吃苦瓜了,这个一脚,那个一拳,还不把他揍趴下。
崔杰被扶出去以后,董书豪就训开了,手指着他们,“你们!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大吗,想想吧,怎样处理好,王屾手腕子可不软,弄不好,你们两个算是完了。”他指着司瑞和西门帅说。
司瑞本来就怕,他这么一说更怕,“我也知道,这次栽他手里了,早知道请他来作陪也就……”
“快闭嘴吧你,说啥疯话呢,请他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怎么对付他吗,真是吃错了药。”西门帅挖苦他。
董书豪制止了西门帅,“你先问问到底是何原因再说。”
司瑞马上给戴斌打电话,戴斌告诉他,经过和电业局的一块勘察,初步查明,是浴池供热电线老化形成短路造成的,水又是导电体,触电保安器也失灵,漏电时没跳闸。
司瑞挂了手机,“供热电线漏电造成的。”
“看看吧,还五星级呢,算了,告诉他们也别调查了,这件事你一定给我处理好,把口封严,该赔钱的赔钱,该补偿的补偿。”
董书豪这么说,司瑞忙答应着,“就怕王书记不依不饶,他昨晚在的。”
“我是被你害惨了,这事儿你别管,我来跟他谈,你们现在都老老实实的,该夹起尾巴就夹起尾巴。”又转向司瑞:“做好耿昌和程思源家属的工作,答应他们的所有要求,知道吗?”
司瑞吓得连连点头,董书豪那对狮子眼,狠起来很吓人的。
董书豪见王屾答应了就对他热情起来,“你看看,来给你们添了多少乱,本想着不惊动你们,没想到弄了个鸡飞狗跳。”
“不能这么说,董省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董省长还这样理解我们,为我们着想,使我感激不尽。放心,我会马上整顿的,也会做好善后和保密工作。”
董书豪点点头,“那好,我这就回去了,不给你们添乱了,我知道我在这儿你们也没心思工作。”
“那我也不留您了。这样,董省长,您回去再向医院检查检查,好好休养休养,医药费要是难处理的话我想办法。”
董书豪站起来握住王屾的手,“谢谢了,我就光和他们说吗,看看王屾同志的工作,扎实、有开拓性,让领导放心,要他们向你学习。”
王屾笑着,心里想着,口是心非吧,把他送上车,还亲自给关了车门以表自己的恭敬。等车开走了,王屾看了一眼身后的司瑞,“你觉得怎样了?”
司瑞躲闪着他的目光,“我、我没事儿。”
“那好,就按董省长说得,好好的处理一下吧。”
“是。”司瑞忙答应着。
王屾没再看他,自顾上了车走了。司瑞怔怔的看着,看舒金走来,把他叫到一边和他说着,“省里和市里都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叫参加抢救的护士和医生到处瞎传。”叮嘱了几句也匆匆走了。
司瑞刚到办公室,乔娜就匆匆来找他,“司书记,市安检局来电话,要咱们回报昨晚的事故情况。”
“什么!”司瑞一愣,“刚才我还见王书记来,他怎么没提起这事儿。”
“也许王书记不知道吧,是市安监局安全科打来的电话。”
“高文革呢,让他再和市安全局的联系一下,你就和他说,处理不好也别干了,干啥呢这是,昨晚上就和他说好了要他早做工作。”
“刚才我给他打电话来,他已经去市里了,差不多到半路上了吧,我再和他联系一下。”乔娜说着,离开了司瑞的办公室。
司瑞心里惶恐,要是追起来不放自己还真危险,赶紧给王屾打电话。王屾告诉他,我也是刚知道,苏局长正在我这儿,是省安监局赵培贤局长询问这事儿,你先别管这事儿,赶紧把事儿给我处理好。
司瑞忙答应着,心里那份感激,简直有点感恩戴德了。刘畅敲门进来,看他那份热情,起身让座,亲自倒水,嘴里说着,“多亏王书记照应,否则这事儿麻烦了。”
刘畅笑笑,“怎说他也对应县有很深的感情,不会不管的。”
“是啊、是啊,想起来真是惭愧,不知道王书记回来,他要是在的话也许不会出这事儿。”
“他回来得很晚,我接到电话时他刚进家,否则他也一定会去的。”
“这我知道,昨儿都喝多了,谁也没顾上,出了这些事儿,咱们再去做做耿书记家属的工作吧,他家里嫂子不好惹,别从内部出问题。”
刘畅应着,两人从从下来,司瑞偷着问,“房款交了吗?”
“钱还凑够,正在想办法贷款呢。”
“这样,先别交了,我想办法。”司瑞说。
刘畅赶紧摇头,“这可不行,他光想退房呢,我刚做通了他的工作,要是不交钱的话他还不真把房子给退了。”
司瑞笑笑,“王书记啥都好,就这点,咱又不违反政策。”
两人说着上了车,匆匆去了医院。
王屾挂了电话,“就让他交个报告,这小子已经心惊了。这是个教训,追究不追究咱先不说,全市的安全生产一定抓紧,万一出点事,事关人的生命,咱赌不起啊。”
苏腾点点头,“王书记放心,我已经下发了紧急通知,对全市各企业进行拉网式检查,存在隐患的,立刻责令整顿,限期整改,不服从的从严处理,该关就关,绝不走形式。”
王屾点点头,“好,就这样办。”
“那应县的事儿?”
“我跟赵局联系一下。”王屾说。
“那好,王书记,我这就去安排。”苏腾起身说。
王屾点点头,“可以成立检查组进行突击检查。”
苏腾走后,王屾本想给董书豪打个电话,拨通了号码又放下了,真要给他打电话,说不定让他倒打一耙,这种人是没啥信誉可讲的。就像西门帅,在营区县惹事了,糟蹋了几个中学生,连习振忠也保不了他了,本想做做样子,平息愤怒,就让公安局暂时把他扣起来,说白了就是把他保护起来。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董书豪恼了,连个招呼也没打,直接把他弄到了周县。别看来到周县,高书记都不知情,还是过后打的招呼,就这么嚣张,根本不把党纪国法放在心上,好像都是他自家的,爱怎样就怎样。高书记那么正气的人还是忍了,来了就来了,就让贾爱国去牵制他,怕他再胡作非为。贾爱国不是向自己诉过苦吗,这个花花公子屡教不改,屡屡把黑手伸向学校,还去恐吓校长,去学校吃饭,非让学生作陪。当然,学生都是他自己亲自选的。酒桌上,脏话满口,抢楼抱人家学生,把人家都吓哭了,还不散伙,直接把手伸进人家孩子的衣服里,要不是贾爱国劝开,要不是校长掀了桌子,大骂他畜生,他又要作孽。事后把校长免了,撵了家去。贾爱国扛不住,来找王屾。最后给校长调了学校算了事。想起这些,王屾就气氛异常,这些人不清除,别说发展,社会安定也保证不了。当然,清除他们很棘手,这都是些有特殊背景的人,上面根子硬,所以才有恃无恐,想拿他们必须一击而中,让他们没有反展的余地,不管是西门帅还是司瑞……
王屾表面上示弱,对董书豪的指示言听计从,背后里却和贾爱国说:“你就给我天天留意他,抓住机会找到他的死穴。”他的话已经很露骨了,贾爱国能不明白。还是高书记有前瞻性的眼光,所选的接班人不错,遇事冷静,有心计。
王屾更明白高书记的心思,之所以把这个烂摊子给自己,是对自己寄予厚望。所以,他不会容忍不良的风气在蒲谷市乱刮,该出手时他不会手软。该去看看高书记了,昨儿他一家已经回来了,要不是想知道董书豪来应县的目的,他一定会亲自去接高书记一家的。
舒达进来和他说:“水果已经买好了,咱啥时候去?”
王屾看了一下表,站起身来,“走吧,不早了。”
推开高书记家的门,屋里有说话声。殷秀琴像是在屋里看到了王屾,她迎出来笑着,“正说到你呢。”
王屾抱歉的,“忙得一塌糊涂,都好吗?”
殷秀琴点点头把他让到屋里,高书记和宋长征正在客厅里说话儿。看到高书记的老伴正在和孩子玩,王屾先和她打招呼,叫了声伯母,又抱了下两个孩子,稀罕着,把买来的玩具分给他们,说着,“也没去接你们。”脸上满是歉意。
“老宋说了,你忙得团团转,忙你的就行,又不是外人。”老太太笑说。
看着她们心情好,就知道结局不错。
老太太养成的习惯,家里来人,她总是有意避开,进客厅来说:“等会儿我把老郑接过来,中午都在这儿吃,咱吃茴香馅的饺子,再弄几个菜,让王屾陪你你们老哥俩喝点,热闹热闹。”
老郑是宋长征的老伴,听她这么说,王屾忙答应着,“行,一会儿我跟你包。”又跟舒达说:“你出去弄点儿菜和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来。
“我带着呢,”舒达没接,出去了。
高长河和他实在了,也没制止,看老伴和保姆领着孩子出去后才说:“听老宋说,昨晚应县出了点事儿?”
王屾点点头,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最后道,“可不是啥小事儿,耿昌和老程神智还不清醒呢。”
“这个老董,下来闹啥,搞啥子名堂嘛。”高长河有点生气地说。
“他是来给咱加楔子的,我看对西门帅和司瑞要严肃处理。”殷秀琴说。
“对,不能纵容,既然瞒着市委来搞这套,还故意晾市委市府的台,也太过分了。王屾啊,该怎处理就怎处理,我和老高支持你,以为是个省长咱就怕他呀,搞不正之风,照样顶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西门帅在琼德市就恶贯满盈,在营区县惹了事儿来咱这儿躲事,依旧不思悔改。”
高长河听了更生气,“当初我就不该让他来。”
“没事儿,我还应付的了,高书记、宋市长,你们放心,我会给这害群之马带上笼头的。”王屾笑说。
又说到耿昌和程思远的病情,“生命是没有危险了,留不留下后遗症很难说。”
“应县的班子该调整了,把一批年轻的提上来,老同志该退就退,改革的年代 ,我们这些老家伙思想跟不上,不拖后腿就是不错的啦。”宋长征笑说。
“也不能这么说,宋伯伯,你们党性强,觉悟高,能把握大局,把握住航向,不像我们,对党的教育认识不深,体会不到,心里还有排斥。”殷秀琴说。
王屾听得出,殷秀琴这是说给自己听的,马上接话道,“秀琴说得不错,你们党性高,不像我们,真的认识不深。”
宋长征笑着,“呵呵,听听,一唱一和的给咱们戴高帽子了。和你们说,现在啊,不重视这些了,和平建设年代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讲得是开拓性,我们啊,有自知之明,这方面跟你们了。”
宋长征一番话,高长河禁不住的点头,“是啊,我看中的也是这点,发展是大局,改革是大局,摸索一条改革发展之路不容易,小平同志鼓励年轻干部在这方面不断摸索,积累经验,犯了错不要紧,摸着石头过河吗,不行退回来重新来,但不能停止不前,步子要迈的大一些,不能畏手畏脚。这两年,王屾在营区县创造了奇迹,把经济发展推上了快车道,不容易啊,还带出了李敏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干部,她在营区县,老魏是放了大权的,党政一把手都给她,不给她留下一点绊脚石。你回来了,也要放开手脚,不要有顾忌,像昨晚的事,是一股邪风,吹得还很猛,不要怕,这件事要严肃处理,不管是谁,不要隐瞒,更不要受老董的节制,要雷厉风行,胆子大些,不怕出事。记着,不是你一个人在拼搏,后面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
一番话说得王屾信心百倍,不时的点头。
第二天,殷秀琴就上班了,王屾就把应县发生的事儿交给她处理。本来嘛,他是常务副市长,宋长征只是顶个位,日常工作还是她负责。她也不含糊,事情调查清楚后,很快出了处理方案,西门帅和司瑞停职检查,市纪委介入几天后,检察院也介入了,两人被检察院监视居住了。这样的结果连王屾也没想到,殷秀琴还真下得去手,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议论应县的领导班子,殷秀琴提议刘畅任县委书记,王屾就有些犹豫,如此敏感的时期,很有可能被误会,就提议是否交换一下,刘畅去周县任职,把贾爱国调到应县来。
殷秀琴明白他的心思,觉得这样也行,就答应了,毕竟这样能消除外界的一些影响。说心里话,她对王屾还没有死心,虽说不可能和他长相相守,卿卿我我。但是,每天都能见着,她也心满意足了。两个孩子是她和王屾的结晶,王屾这样聪明的人,通过自己有意无意的提醒,他心里应该能明白,之所以一点表露不出来,说明他自持力强。看对孩子的亲热劲儿,看看孩子的长相,明白人谁看不出来,不是连妈妈都怀疑吗,这孩子怎一点不像他爸爸,虽说男孩子大多数长得像她妈妈,身上多多少少总有他爸爸的影子吧。她只是笑笑,也不答言。
是的,孩子的事儿处理好了,既然黄安然的爷爷奶奶原意认这两个孙子,那也满足他们的心愿,他们说是要把孩子的户口落到北京的,她不反对,北京的师资条件好,将来对孩子的上学很有好处,至于自己的户口过去不过去没啥关系,过去也行,人家诚心诚意,干脆一错到底。这样,既能安慰人家,自己和孩子也好。说是把自己调到北京去,还得考虑考虑,真到了北京,就看不到他们的亲爹了,孩子会缺失爱。
可是,这事儿,爸妈倒是很同意,北京怎说也是祖国的首都,调到那边工作更有发展前途,将来孩子上学了也能照顾。但她还在犹豫,却也没表现出反对。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好,不管怎说,黄安然的亲生父母还是很好的,姊妹们也很好,对孩子多疼爱呀。也许有这样的原因,那边兄妹俩个一人一个丫头,没有男孩子。偶尔得到两个大胖孙子,谁不稀罕。特别是孩子的爷爷黄老将军,竟然趴在地上让两个孩子当马骑,连自己的高血压也不管不顾了,喜欢的和孩子滚在地上。孩子的奶奶不就说嘛,看他,两个孩子抱都没抱过,看到这两个孩子,往日的尊严也不要了,也有笑了,家里再也不死气沉沉了,趁着他还有些威望,还能办些事儿,你和孩子就来吧,以后你怎样都没关系。
话都到这份上了,还能说啥,既然孩子能给这个家带来这么多欢乐,这个事实她认了,至于以后成不成家,那就看缘分了。
见殷秀琴有些发呆 ,王屾轻声问,“高书记和我说,你准备到北京工作?”
“啊,”殷秀琴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笑了笑,“是有这回事儿,主要还是为了孩子。当然,也为了孩子的爷爷奶奶,都一把年纪了,又那么喜欢孩子,我不忍拒绝。”
王屾点点头,“你做得对,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真爱,我支持你。”
“你、你说什么?”殷秀琴吃惊地看着他。
王屾笑了笑,“我说你很有爱心,咱市在北京有办事处,可以的话,高书记和伯母一块过去,你也就不至于顾此失彼了。”
“这我倒没想过,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高书记虽然离休了,可以返聘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好像不符合党的政策,爸爸不会答应。”殷秀琴说。
王屾点点头,“要是这样不合适的话,就算高书记在哪儿看门吧,办事处的房子不少,高书记去后,我打算把工作人员减少几个。”
殷秀琴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谢谢你替我想的这样周到。其实,黄将军已经说好了,我爸妈真要去的话,房子不要咱操心,他会解决的。”
“真的,那最好了,有啥需要帮助的随时和我说。”
殷秀琴充满感激地看着他,“爸爸的眼光没错,真的没错,和你说,以前对你,我和爸爸的意见是相左的。”
“呵呵,也许你对,我还真怕辜负了高书记的期望,你看看,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工作还没个头绪,千差万错的,都是些棘手的事儿,上面的、下面的都冲我来,像是风满楼的感觉,哪里有时间想想经济的发展蓝图。这段时间,日常工作你要抓起来,我得考察考察经济了,得理出个头绪,查找存在的问题和阻碍发展的瓶颈。”
“好吧,早晨爸爸也这样跟我说,反正我快走了,得罪人的事儿我来做,替你正正风,清清侧。”
“呵呵,你这么说我好像是个逃兵,见困难就躲。”
殷秀琴也笑了,“你帮了我,我也帮你,再说我不帮你谁帮你,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责。”
王屾和殷秀琴达成了默契 。常委会上,王屾重新宣布了工作分工,马小凡就有些不自在,因为应县的事儿还未了结,万一这娘们插手,弄不好就坏醋了。他知道殷秀琴的风格,那就是女汉子,跟他老爸一样的一根筋,认死理。王屾是不是有意把自己清出来让她来顶缸,这个人鬼点子多,善于利用人。正在忐忑不安,果不出所料,殷秀琴问起了应县的事儿,当场指示王青尽快司法介入,把事件调查清楚。又看着马小凡,“这事儿一直是你负责的,说说情况吧。”
马小凡说话有点吞吞吐吐,“其实,省里已经有了指示,又没死人,算是个一般事故,要应县自己处理。这些王书记是清楚的。”
王屾点头,“是的,省里既然定了调,为一般事故,又把处理权交给市里,市里就尽快调查清楚,尽快处理好了。”
马小凡听王屾这么一说,松了口气,说话也有底气了,“我的意见,交给县里自己处理最好。”
“那司瑞和西门帅怎处理?身为主要干部,违规大吃大喝不说,还道德败坏,违纪违法。”殷秀琴的口气很硬。
马小凡被噎住了,满脸通红,不时的看着王屾。王屾也表现出了很不自在,甚至脸上都有了愤怒之色,好像是强压住怒火说了句,“这样吧,殷市长,你亲自处理吧。”
说完岔开话题,又说了些经济发展的事儿。
散会后,马小凡赶紧给董书豪打电话,把情况跟他汇报。董书豪听了也吃了一惊,“什么,殷秀琴不依不饶,非要一追到底,王屾也被她掣肘,这可能吗,王屾难道怕她?”
“有可能的,别忘了,王屾是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会对殷秀琴顾忌三分。”
“这可是新情况。”董书豪掻着头皮,这丫头是向我眼里塞棒槌啊,好不容易降住了王屾,以为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女程咬金来,这真是一山放过一山拦,还转不出这个圈子了。
“你注意点,看她使啥花招,要及时告诉我。”马小凡应着。“还有,告诉司瑞和西门帅,万一遭遇不测把牙关要紧点,一个黄毛丫头能翻起多大浪,我再和王屾通通气。”
挂了电话,马小凡赶紧给司瑞和西门帅打电话。谁知,两人都关机,已经打不通了。他一愣,难道被控制了,怎这么快,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再给董书豪打,占线。哎哟,把他急得,这臭娘们下手这么快,还都没没反应过来呢。
其实,王屾早把西门帅和司瑞控制了,已经交给司法部门处理。常委会上只不过是王屾和殷秀琴演的一出戏,明着相互制肘,来回踢皮球,暗着抓紧调查处理,搜集人证物证。崔杰当然是重要的证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清楚。还有雇来的卖淫小姐、宾馆的服务员等。
崔杰因为疏忽管理,造成人员重伤,性质恶劣,给予一定的经济处罚,被取保候审。司瑞和崔杰就惨了,在大量证据面前,两个人没有抗住,也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了。当然,刑事处罚还不至于,把案子交到了纪委,两人被免职,党内记大过处分。程思远和耿昌虽说受了重伤,也是违反了纪律,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处分报告出来了,市委常委讨论后,向省纪委递交了分调查报告。
董书豪看到调查报告,气得直骂娘。虽说报告里并没有涉及他。但是,他还是忍受不了,自己竟没压住这件事儿,被高老狐狸把自己伸进蒲姑市的两只手全部斩掉了。是的,他一直怀疑是高长河背后下得手,不可能是王屾操作的,王屾虽说是个威胁,但还不至于不给自己一点面子的,他的话里不是隐含着高长河的掣肘吗,弦外之音他听得出来。这些他信,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当司瑞和西门帅如丧家之犬站在他面前时,他气得把报告摔在他们脸上,老脸涨得通红,手指着他们,“你们,饭桶!就这样被人家踢回来了。”
两人相互看看,挨骂的准备、甚至挨打的准备都有了,也不回言,低着个头,如犯了错的小学生。
“坐、坐、做吧,别弄那个怜样。”
两个人这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也只做了半个屁股,时刻准备着再站起来挨批。屋里沉闷了很长时间,只听董书豪长叹了一声,“这样处理了也好,高老头子也算是开恩了,你们呀,白让我费了一番心思。”
两人又看了看,这才敢说话。西门帅说:“我打听了,都是那个女男人的使坏,她还亲自到纪委审问我们。”
司瑞也说:“听刘畅说,王书记也被高老头子训斥了一顿,都传言那个女男人很可能接替王书记的位子。”
董书豪看着他,“刘畅是不是王屾的老婆?”
司瑞点点头,“是啊。”
“和她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看出点什么没有?”
司瑞摇摇头,“好像两人的关系不是太好,王书记不是去琼徳市挂职了两年吗,和他一起去的李敏。”见董书豪皱眉头马上解释,“就是李氏集团李董事长的孙女,长得娇艳无比,他们之间很可能有一腿,外面都这么传说。所以,夫妻两人的关系好像很冷淡。”
董书豪微微点点头,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儿,不值得大惊小怪。西门帅说:“董省长,你看我们?”
董书豪看了他一眼,“风还没止住,很多人还在关注,避避风头吧,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西门帅一听心就凉了,想回来的念头被老头子否决了呢,不免一脸失望。
“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了,这样怎能干大事儿,忍忍吧。”
两个人只得答应着。中午,董书豪和他们吃了顿饭,酒也没让喝够,还说让他们回家休息阵子,也别急着上班。两个人就这样灰溜溜的走出了省委大门,只得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了。
经市委常委会通过,贾爱国到应县任职,刘畅调到了周县。其实,刘畅是不愿意去的,周县的条件跟应县比起来差远了,办公楼还是六十年代的两层青砖小楼,一条街道贯穿县城东西,公路两旁都是做小买卖的,大的商店一家也没有,百货大楼是唯一的繁华处,卖豆腐的梆子响是县城唯一的动静,偶尔驶过一辆三轮车,扬起一路尘土,弄的行人灰头土脸的,引来一阵叫骂声。
刘畅去了一趟就够了,回来就当着王屾的面抱怨,“那个穷地方,楼上一望,白花花的一片盐碱地,风一刮,一股羊膻味。那个水苦咸苦咸的,喝一口说话也变了音。”
听着她的抱怨,王屾笑呵呵的,“艰苦的地方锻炼人,能消除人的惰性,穷则思变吗,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刘畅苦笑着,“你就是看不得我舒服,孩子还这么小,我得天天往回跑,每天都把时间浪费在路上,起早贪黑的。”
“孩子不是有阿爸阿妈吗,再说孩子也不吃奶了,该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了。你要是嫌来回跑远,干脆把家安在市里,反正市里的房子马上交工了,把别墅退了也去块心病。”
“我早就猜着你会这样,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来回跑吧,市里的房子小的,一家人窝在里面,上个卫生间也不方便。”
“那行,可不能抱怨了,给你了一个平台,也是个机会,有多大本事你就使吧。”
“盐碱窝窝里我能有多大本事,你得帮我啊,我做不好,丢人的不是光我自己,你也跑不了。”刘畅笑说。
“人家李敏还在山窝窝里呢,你看现在发展的都快赶上应县了,可以的话去取取经,对你也许有帮助。”
“我可不能跟她比呀,这不公平,你给她打下了基础,还有家族企业帮衬她,不发展才怪呢。谁帮我呢,你看看周县那帮人,工资还不能按月发,唯一的作用就是催交公粮,从群众手里抠那个小钱,可把我愁死了。老公,你把我弄哪儿去可不能撒手不管,你看看吧,在应县我的工资是一千六百八,到了周县,一千不到,我真是亏大了。”
“不能光说困难,你那儿也有个优势,别人不要的污染重些的企业你可以都招去,皮革业呀,化工企业呀,都可以吗,好好规划规划,关键是硬件设施,抓紧配套。”
“老公,你是不是已经有啥想法。”刘畅一脸讨好,说话也温柔了,还转到身后给他按摩着肩头。
“嗯,舒服,使点劲儿,对,就这样。”王屾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流畅按他说的按摩,又催促他,“快说呀,是不是已经有了啥想法?”
“刚才不是说了吗,沿海有七万亩荒滩,老百姓也不光顾,把政策弄优惠些,上些小皮革、小化工企业,多好的事呀,很多化工企业都为找不到合适的建厂地方而发愁呢。”
“县里不是不想,政策优惠的不能再优惠了,人家来看看都摇头,可愁死我了。”
“为啥留不住人家?”
“就你说的,硬件设施呗。我也想上,可钱哪儿来 ,你能不能从市里特批点,银行贷款也行,市里担保。”
“这可不行,违反国家政策的,我给你指条路,你还是找李敏帮帮忙吧。”
“找李敏帮忙?”刘畅瞪大了眼睛,心里话,她是我的情敌,我让情敌帮忙,那不是恶心自己吗,好容易你们分开了我心情才舒坦些,又来气我。心里有了气也不再给他按摩,坐在沙发上,办认真半开玩笑的说:“是不是心里还有她呀?”
王屾呵呵一笑,“我就猜着你会这么怀疑。女人呢,啥都好,就这点不好,敏感、醋坛子,正常的交往都疑神疑鬼。”
“你们真是正常的交往?”刘畅小嘴一撇,又怕自己说的话刺耳,把话题一转“对了,殷市长近来心情怎样?”
“还不错,很有魄力,跟在应县时差不多。”
“我真是服她了,不愧为女强人,这么大的打击竟没击垮她。”
“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风再大,雨再急,巍然不动,真乃大丈夫也。”
刘畅看着丈夫,突然笑了,“我曾记得,给她当秘书时,她好像说过喜欢你,可惜你不喜欢她,倒喜欢我这没权没势的乡下女孩子,你说,为什么?”
“因为乡下女孩子文静呀,纯洁呀,使人疼爱呀。”
丈夫的这些话儿,刘畅特爱听,看家里没人,两人就腻歪上了,夫妻生活他们一直很懒,一月也没几次,说着说着话儿情绪上来了,你抛个媚眼,我来个挑逗,最后把卧室门一关,一番风雨,两人气喘吁吁,都尽大兴,特别是刘畅,得到满足后更加显得妩媚,浑身舒畅无比,每一寸肌肤都在颤动,浑身汗津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