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住了两天,王屾的手几差点被打爆了,都是工作上的事儿,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他回去处理。临走的那天晚上,殷秀琴出人意料的和王屾敞开心扉,“本想着能和你一块儿工作,这也是我常想的,可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只能忍受了。”
“这是好事儿,无论对谁都好。过去的就过去了,该忘记的就忘记,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安然曾经使你很伤心,伤害过你,这样算是他对你的补偿吧。”
“我不愿提起他,他这个人心胸狭隘,嫉妒心又强,你走了这二年他心里还平衡些,假若他看到你现在,说不定还会做出啥出格的事儿。说真的,他好像知道了很多事儿。”
“不管他知道多少事儿,都是过去烟云了,咱不提了。”王屾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你还得注意点儿,董省长对你成见很大,提拔你当市委书记并不是他的本意,要不是爸爸坚持,你是上不来的。”
“这些我知道,高书记之所以晚退了一年多就是为了我。”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话,我说的董省长知道你很多事儿是要你提防,别让他算计了你。”
王屾点点头,“谢谢你,我知道怎样做。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该回归平静的生活了,不管孩子和我有没有关系,我都会负起那份责任的。”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就知足了,我不算个好女人,但我是个好母亲,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孩子。”
那天晚上,两人谈了很多,说了很多心里话,还是始终没说破孩子到底是不是王屾的。其实,这些对王屾来说,还是这样好,有些事儿不一定非要弄个明白。
从北京回来,王屾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市里处理了一些工作的事儿。等他再回家时,已经搬家了,县委家属院也拆得面目全非了,这使王屾心里多少有些歉意,搬家这么大的事儿自己竟不知,都是刘畅一个人操办的。他们搬进了别墅,一共三层,还有个大院子,占地足有一亩多。虽说,王屾知道这是超标准的。可是,他也没提反对意见,毕竟不是他自己,全县科级以上干部都有一套,整个别墅区就上百套。再说,国家也没规定房子的标准,怎样把握,他心里也没底,可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若是其他县市效仿建高标准的别墅,可能会出现一些社会影响。他把自己的忧虑跟刘畅说,刘畅对此嗤之以鼻,“官做大了,胆子小了,房子是花钱买的,又不是福利房,你怕个啥。和你说,咱可是贷款的,三十万的贷款是要还的,得还十年呢,你我的工资加起来还了贷款一月剩不下多少,以后得有过紧日子的准备。”
王屾笑笑,“这倒没啥,孩子还小,也花不了多少钱,光吃饭还是够得。”
“对了。”刘畅和他说,“拆迁时,在咱的伙房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地窖,你知道吗?”
“真的?”王屾摇摇头,“发现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阎斌领着人在地窖里忙活了一下午,一无所获。”
刘畅说着,话说得轻松。王屾听着心里可不轻松,阎斌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说不定他已经掌握了些什么。
“你出啥神,就差个电视了,这个差事交给你,我可不管了。”
王屾回过神来,“电视不好好的吗,还换啥,先看着吧。”
“你这个人就好凑合,这么大的客厅那么小个电视,不搭配,我想把小电视放卧室里,客厅了换个大的,一时还不好买,你想想办法吧。”
王屾审视着硕大的客厅,排斥的神情一览无余。刘畅就有点恼,“怎这眼神看人呢,这几天把我累个半死,你一句暖人心的话也没有还这样不愿意,怕对你有影响吗,又不是咱一家。”
刘本善搬了盆君子兰进来,想必是听到了女儿的说话,就说着女儿,“有话好好说嘛,那么大声干嘛,咱家不同于人家,很多眼睛看着呢。”
王屾忙向前帮着老丈人放花,笑说:“阿爸,这几天也把你累坏了吧?没事儿,她忙活了几天也累了,发点牢骚不算啥。”
听他这么说,好像是自己找事儿就越发的气了,“我发牢骚?家里的事你啥也不管,当个甩手掌柜,还嫌我发牢骚,到是人家的事儿挺热心的,没白没黑的。”
刘本善忙制止女儿,“你就少说两句吧,他那么一大摊子事儿还不够他忙的。”
王屾笑着,“阿爸,没事,让她说,省得憋在心里难受。”
刘畅就抹眼开了,“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家里,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有啥想法可以直说,这个家里没了你也不是不行。”
“你这个孩子,怎说话呢,越发的说嘲话了。”
蔡爱花领着两个孩子进来了,“这是怎啦,吵吵个啥?”
“阿爸阿妈,没事儿。”王屾依旧笑着,又把两个孩子揽在身边逗着,“快去哄哄你妈妈,看搬新家搬的,都把你妈妈累哭了。”
小根小枝果然来到妈妈身边,小根还伸出小手儿给妈妈擦泪儿。刘畅搂着一对儿女越发的委屈,泪止不住的流。老俩个也叹着气儿,两口子间的事儿也不好多说啥。
王屾就主动检讨开了,“这个家我的确付出的很少,孩子小去挂了两年职,刚回来又这事那事儿的,啥事也全靠刘畅,阿爸阿妈也跟着受累,当着阿爸阿妈的面,我作检讨,这以后啊,多把些心思放家里。”
他这样一说,刘畅不说啥了,老俩个心里也受用,都替王屾说话,“吃着公家饭也身不由己,彼此体谅就是了,俺在这儿也没觉得受啥累,不就是做点家务看看孩子吗,能比种地累?俺和你阿爸身体还好,又不老,总不能吃了光玩吧,没点事儿干玩也玩够了。这样俺就很知足,看着这个家好好的,心里也高兴。你们都忙就忙吧,还得相互体谅点,有俺和你爸在家里,你们啥也别操心,好好工作就行。”
老太太一番话说得王屾很感动,“阿妈、阿爸,让你们受累了。”
“受啥累呀,这我还闲得慌呢。”刘本善笑说。
刘畅也笑了,“阿爸、阿妈,我就说了他几句吗,你们就护着他,好像他是你们亲生的。”
她的话一出口,都笑了,“你个傻丫头,姑爷女儿还不都一样亲吗。”
“阿妈说得对,我信阿妈的话,你还吃醋怎的。”王屾笑说。
刚说打这儿,王屾的电话响了,是司瑞打来的,说是省信访局的老肖来了,问他有没有空去陪一下。王屾看着刘畅,用手捂住手机和刘畅说:“司瑞打来的,省信访局的老肖来了让我去陪一下。”
“那你就去呗,和我说啥。”
“行啊,等会儿我就过去。”王屾说完挂了电话,一脸的抱歉,“很长时间没在家吃饭了,想今晚在家吃呢。”
“你看看,你们呢,也不容易,还不如个农民自由。”刘本善说。
刘畅看着王屾,“去换换你的衣服吧,看你的衬衣领子都变色了。”
王屾应着,夫妻俩每人抱个孩子上了楼。
“那我晚上少做点饭了,小萍他们也来电话说不回来吃了。”蔡爱花说。
刘畅应着,“多熬点小米粥,这两天我上火。”
从县宾馆回家已经十点多了,没想到阎斌还在等着他。老俩个见他回来后说了几句话就去睡了,刘畅哄孩子睡后下楼来,因为阎斌和她说取了几个鞋印核定后,不全是温馨留下的,还有个外人的脚印。这说明这个地窖不但温馨知道,还有别的人知道,联系到温馨儿子和老婆找到的那个日记本提到的一笔钱,是不是钱就藏在这儿,被另外的人弄走了?王屾原来是温馨的秘书,应该说嫌疑最大,阎斌考虑到这些,所以心里很着急,这可不是个小事儿,要是有人拿这事儿说事,恐怕会影响王屾。她听着也害怕,心里忐忑不安的。
听了阎斌的忧虑,王屾点点头,“你考虑的很对,应该说第一个嫌疑人就是我,说句真心话,给他当了四五年的秘书,除了知道他作风上有些问题,这些事儿还真一无所知,真是个老狐狸啊,还发现什么没有?”
阎斌摇摇头,“另外的那个脚印只辨别出六分之一,很难比对,说明这个人反侦探的能力很强,不好对付啊。”
王屾不得不佩服阎斌惊人的侦测力,这个地窖他精心处理过,温馨的那几个脚印也是他特意留下的,另外的那个脚印也许是自己纵身上来后留下的一点点痕迹,他竟能侦测得到,实在是不简单。他心里虽这么想,脸上却满是疑惑,“按说,除了他的家人,没有比我更接近他的人了,我都说不清楚他的一些事儿谁还能说得清楚。”
“我也是这么想,只要跟你没关系就行了,”阎斌像是松了口气。
刘畅也说:“阎斌怕连累了你,所以担心。这个案子,省里好像还没放下。”
王屾看着阎斌,阎斌点点头,“虽说温馨死了,根据他家人提供的线索,好像里面还有许多事情没解开,我是担心你呀,要是真有啥事的话早防着点,还有那个云中飞燕,好像都不是孤立的案子。”
“上头这么认为的?”
“没有,是我自己瞎联系,是齐东平这个老家伙提醒的我,他的话里有点怀疑你呢。”
王屾笑笑,“有啥凭据吗?”
“还不是你们那儿的那个季福来胡咧咧地,喝醉了就说是一天晚上家里飞来两包钱,包上还有两只小燕子。”
王屾笑笑,“这事儿我知道,还真有这么回事儿,老齐是不是怀疑我去挂职,云中飞燕就跟去了,很可疑,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就是这个意思,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阎斌笑笑说。
王屾笑着,“真要是这样就好了,给个省长也不换。”
“你也别不在意,我越想越怕,越想这个云中飞燕越联系到你身上。”
“看我有那个能耐吗?”王屾笑着。
阎斌摇摇头,“当然不可能,就怕别有用心的人瞎联系,以后还是少得罪人,没事也给传出事来。咱县里的离奇事儿太多了,每次去省里开会,咱县都成了议论的对象。”
“呵呵,新鲜事多,名气也大吗,站在风头浪尖,关注的人自然不少,这是好事儿,把投资环境整治一下,政策再优化一下,招商不用愁了。”
“你呀,总是想着工作呀工作,从不为自己考虑,哪里有像你这样的,你别不放在心上,阎斌一说,我都提心吊胆的。”刘畅不满的说。
王屾看着阎斌,“有那么严重吗,我真被怀疑了?”
阎斌呵呵一笑,“不是,没有的事儿,是我自己考虑的,咱家里的那个地窖一发现,上下一联系,局里几个人就琢磨,我也是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怕牵连到咱。”
王屾点点头,“没事实时的联想是生拉硬拽。也别担心,想一想,温馨是啥人,真就是有笔钱,他也不会藏在自己的家里,早转移到国外了,你说是不是?弄到国外安全还是藏在这儿安全,很明显的道理吗,温馨刚开始退下来的时候上蹿下跳的闹得那么欢,真有笔钱藏这儿他敢闹吗。”
一番话说得两人无言,阎斌笑笑,“也是,这个地窖能说明什么,最多说明温馨早藏过东西,也就这点啊。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们也早歇着吧。”
王屾送他出来,心里想着,说别人怀疑,也就是他怀疑吧。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刘畅却还是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可千万别出啥事儿。她对王屾说:“你的位子也不低了,多数人一辈子也爬不到这个位上,咱也不求别的了,更别得罪人,安安稳稳的干几年,去省里弄个闲职也好。别考虑我,我现在很知足,才几年就熬到了副县级。以后不管家里啥人,非法的事谁也不帮。”
“说得是啊,我干上这个差事是高书记坚持的结果,有些人是不愿意的。”
“我知道的,安然活着的时候,话里头带出来的,他是想着市委书记这个位子,省里的关系很硬,都给他使劲儿,也就是高书记死活不同意,他才和家里闹僵了,才自甘堕落,没想到自己害了自己。”
“你对他还是很了解的。”王屾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我了解?你啥意思,不就是怀疑我和他有一腿吗。是,我是和他走得很近,不近行吗,他像个疯狗似的,咬我一口你也拦不住,我是保护自己。”
“我也没说你啥呀。”
“你就是怀疑我,我知道,外面很多谣言都是冲我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也不在乎。”
“好了,你不就是和他演戏吗,我又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一说就急。”
“是我急还是你光怀疑我,你想想吧,这些日子你是怎对我的,好像我是个很脏的女人,碰也不碰我一下,以为我感觉不到吗。”刘畅说着哭了。
刘畅满是委屈,禁不住泪流。王屾就劝着“你看看你,这些日子多少事啊,天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那个兴致,你太小心眼了吧。”
“我就小心眼了,我现在觉得我危机四伏,这个家时刻都有拆散的危险。”
“你多疑了吧,谁会拆散你的家庭?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只要你没这个想法,谁也不会把这个家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刘畅哭的更痛,把孩子都惊醒了,好一阵哄才睡下……
王屾本想着多在家几天缓缓家庭的气氛,减少些刘畅的疑虑。可是,他太忙了,光接见上级部门的检查团就应付不了,天天陪在酒桌上,心烦也白搭,还不能冲人家掉脸子,都是上面有头有脸的领导,谁也不能慢待了。没办法,有些事儿得晚上加班处理,也把常委们也弄得身心疲惫,怨声载道,都苦笑说这比在工厂上班还忙。
宋长征是盯不了了,几次常委会都推说身体不好不参加。殷秀琴还在北京。七个常委少了两个主力,分管的四个常委也不愿多搀和事儿,无形中增加了王屾的工作,幸亏有李宁帮他,别的人不很了解也指望不上。
苏洵是宋长征提上来的,当然是宋长征的人,对王屾还有些不服,他是分管全是工农业这块的,对王屾过分的关注他的工作心里就有抵制情绪,有些事儿就在他这儿卡了壳,根本执行不下去;分管教育这块的是原来组织部干部处主任李文功,和高书记关系不错,高长河这根线上的人,很支持王屾的工作;分管卫生系统的是原来相志邦的秘书马小凡,这小子年龄不大,上得还挺快,当然是省里有关系,都说和董书豪有点老亲,至于是啥老亲谁也说不上来。他对王屾很是热情,很支持他的工作。王屾却对他有戒心,说不定他就是董书豪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他对董书豪不得不防,这个人对自己有芥蒂,这个芥蒂不是现在有的,自从温馨死后就有了,因为自己是唯一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的,对他来说,自己就是颗定时炸弹,真要爆炸了,会把他炸得飞灰湮灭。
这几年来,要是一般人早被他搞下去了,甚至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至于自己这么长命是小心提防的结果,是傍上了高长河这棵大树,要不是他罩着自己,虽不至于消失,也得远在他乡,想回来是不可能的。自己到外挂职很大原因都是他活动的结果。他之所以这样不遗余力的对付自己,也无非是自我保护。而自己对他已经表明态度了,以前的事儿啥也不记得了,他就是不放心,又不敢公开对付自己,只好背后弄些手段,一是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二要显示他的能力,有足够能力对付自己。
当然,他一直是示弱的,百依百顺,逆来顺受。这也促使他下不了决心对自己动手。温馨和他之间的交易,自己清不清楚光使他疑虑,却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使他下不了决心除掉自己。王屾就是抓住了他这点。其实,两人之间的交易他还真不清楚。温馨的为人那是老奸巨猾,别说他这个秘书不知道,就是他的老伴也不一定知道。董书豪不是不了解他。但是,啥事就怕那个万一,那个万一可是要人命的,能毁了他一生的,他不得不提防着自己。心里有鬼就心虚,就恐惧,欲除去自己而后快。而自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的,哪怕是一点小事儿也不能让他抓住把柄。所以,对于搬到别墅去住他是有顾虑的,怕被人家抓住小辫子。就是这点儿事,也许别人没事儿,而对他就不行了,就能挑出他的刺儿,毕竟是超标准的住房,国家虽然没有明显的制止,却一定是不符合规定的。
这些刘畅就不明白这个理,就知道人家能住咱也能住,不管是啥福利房,自家是交了钱的,没比别人家少交一分钱。再说,这房子是她的名义买的,户主也是她,房产证上的名字都是她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刘畅就是和他这么说的,县里统一盖的,超不超标准那是县里的事儿,和她也不相干,盖啥样的房都是黄安然拍的板,她说了也不算,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出啥来。
的确如此,以前的事和王屾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现在,他就不能装糊涂,马上下了文件制止,下发的文件要求还很严格。以后,各县区任何单位和部门不能以任何名义超标准建设福利房。否则,追究主要领导的责任,实行一片否决制。对于应县超标准住房要进行彻查,限期整改,拿出解决方案。
这下子,司瑞害怕了,赶紧上下疏通关系,又找到刘畅,让她疏通一下。其实,刘畅也看到了市里下发的文件,明明就是针对应县的。她心里也气,自己家就住在这儿,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叫她如何面对自己的同事。可是,想让丈夫手下留情吗,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自从住进别墅里,看他浑身不再在,总是冷眼看。越想心里越窝火,几次拿起手机都放下,想给他打电话又不敢,这些事上,他一点也不通融,一提还不恼了,就等着找这个茬呢。她曾经问过李宁,李宁告诉她,市委盖了房子,他要了个一百五十平方的,很有可能动员她搬到市里住把别墅交上去,就等个茬儿说这事儿。她是说啥也不干的,用大别墅换个小楼房,她坚决不干,就算闹翻了也不干,这是她的房子,又不是靠他的关系弄得,这是干嘛呀,她心里正拧着股劲儿,司书记让她通融,她可不去触这个霉头,但也没拒绝,怎也得给司瑞一个脸面,哪怕是撒个谎呢。
刘畅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里,把外套一脱,坐在沙发上直叹气。蔡爱花端了盘小西红柿进来,放在她面前,“这是怎么啦,这几天唉声叹气的。”
“小根小枝呢?”
“你阿爸带她们去你哥家玩去了,跟阿妈说说,你们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刘畅摇摇头,“没有。”
“那你这些日子怎不高兴呢?姑爷也不常回来。”
“阿妈,你就别问了,他不是忙吗。”
“也没这样忙的吗,再忙也得回家啊,告诉阿妈,你们之间是不是出啥问题了?”
“真的没有,阿妈。”
“阿畅啊,不是阿玛说你,为人妇就得夫唱妇随,啥事忍受些,不要去争那个强,这些年他不在家,有些风言风语的能不听到耳里去?阿妈就担心这些呢。”
“阿妈,你也信外面那些谣言吗,你闺女是那下贱的人吗?”
“俺闺女当然不是,可谣言能杀人啊。闺女,以前阿妈说你你总是不在乎,说姑爷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可姑爷也是男人啊,男人最看重的是这些,这些日子,阿妈看你们别扭,心里着急着呢,光怕出啥事儿。”
“阿妈,你和阿爸都想多了,啥事儿也没有。就是啊,咱的大房子怕是住不成了。”
“怎啦?”
“市里下了文件,说是超标准福利房,怕是有啥变故。”
“是不是姑爷下的文件?”
刘畅点点头,“这样说也对,不过,市里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
“就是啊,姑爷不像那个黄书记,啥也说了算。咱呢,得给他亮出道来,别给他出难题,人家让交咱就交,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阿畅,阿妈觉得搬来这别墅住还不如在咱那平房住得舒服。”
“你真这么觉得?阿妈。”
蔡爱花点点头,“你阿爸也这么说,你看这房子大的,楼上楼下说话都听不见,吃个饭还打电话叫,上个楼也累人。”
刘畅打量着自己的房子,“是有点太奢侈了,你和阿爸住着不安心吧?”
蔡爱花又点点头,“也有点儿,心里不踏实啊。”
刘畅心里有了数,心里不再那么堵得上。
晚上,王屾回来的很晚,事先也没打个电话,刘畅已经睡下了。他匆匆洗了下,亲了亲睡熟的两个孩子,这才上床来。刘畅其实没睡着,她在假寐,心里有股热情却觉得没法表达出来,这种感觉她觉得很害怕,陌生、疏远、客气,这些都不是正常的,按说夫妻之间应该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才对,见面客客气气的,这就是有问题。怎样弥合这是她经常想的,就是心虚,和黄安然毕竟有次见不得人的事儿,丈夫又不同于一般男人,不好糊弄的,看你一眼就好像被洞穿了一切,还没表达就心虚了,那个愁丝缠得她紧紧地,就快成一个蚕茧了。
王屾碰了下她的肩膀,小声问,“睡了?”
刘畅故意翻个身,打了个哈欠,“回来的怎这样晚?”
“开了个常委会。”王屾说着,进了她的被窝,亲了她一下。
刘畅忸怩了下,“很晚了。”这句话说出来又后悔了,他的表现不是天天盼的吗,怎就冷不防说了这么一句,心里暗骂自己不识趣。好歹丈夫并没有停止动作,继续亲着她,慢慢的,她也配合着,轻轻的闭上眼睛,寻找着从前的感觉……
王屾两口子正在卿卿我我,一番云雨后,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刘畅偎依在丈夫的胸前很享受的样子。
“市里发的文件你看了吗?”王屾轻声问。
“哪个文件?”刘畅故意这么说。
“就是不得超编准建设福利房的文件。”
“看了。”
“啥想法?”
“也没啥想法,上面怎处理咱都接受。”
“这么痛快?”王屾看着她,情绪很高涨。
“有什么不痛快的,这都是黄安然一手弄的,当时也没几个常委表态同意。”
“那要是让你退了你会怎样?”
“该退就退呗,也去了你一块心病。何况又不是咱一家。”
“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这样想就好,我也放了心。下午,司瑞去市委了,主动承担了责任,他的意思,公家多出的钱退回去,也就是每户还得上缴部分钱,具体多少等核实后再说,我觉得这样还行,房子也不用退了。”
“很好啊,行,咱带头交,绝不拖你后腿。”刘畅松了口气,高兴起来。应该说这比她想象的结果要好得多。就算丈夫把房退了,她也想好了,退就退吧,房子跟老公比起来还是老公这头重要。
“不愧是干了这些年领导,觉悟高了。”王屾笑说。
刘畅轻捶了下他的胸膛,“也就是你门缝里瞧人,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啊,市委的房子我又要了套,也没和你商量,原来的想法是退了别墅搬到市里住,又怕你不同意。再说,阿爸阿妈在这儿,他们也许想不开就没和你说。”
“这些你放心,我做阿爸阿妈的工作,你别顾虑咱家,哪头重哪头轻我还分得清。”
王屾亲了媳妇一口,这些日子来,这是他们夫妻两少有的和谐,重归于好胜过新婚。
因为别墅的事儿,市委专门点名批评了,还下了文件,司瑞当然很重视。虽说是黄安然拍板弄得,可他已经走了,到那边去了,就是想追他的责任也去不了,还得自己为他擦屁股。这事儿影响大啊,弄不好这个“代理”可能去不了了。幸运的是王屾也有一套,这是个有利的转机条件,不得不佩服安然那小子的小九九,看得远啊,拉上领导,给自己留后路。否则,形势很严重。他召开了两次常委会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再难也要解决的。在职的还好说,就是反对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乖乖的服从。难做工作的就是退了休的老干部,他们啥也不怕,一有不满就到县府跟你说道说道,什么政策啊、党章啊、规定啊,拿无数个紧箍咒往你头上套。还不敢得罪他们,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做老同志的工作,这是他最头疼的事儿。
审计局把审计报告送到他桌上,别墅超出标准的部分,核价十八多万元。也就是说,每户还得上缴十八多万的房款,不是个小数目啊,这使他大伤脑筋,都住进去了,没拿手了,强制他们拿是不可能了,只有做工作。不管怎说,凡是在职的县领导干部必须带头拿,五天之内把房款交上,交不上的班也别上了,回家凑钱去吧。腾房子也行。
刘畅赶紧给王屾打电话,把情况一说。
王屾告诉她,“赶紧凑钱交上去,要带好这个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么一大笔钱一时半会儿也凑不起来,你的工资折上还有多少钱?”刘畅问着,心里问的并不踏实,光怕丈夫生疑。可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家里人已经借了个遍,再也不好开口了,她有点穷途末路了,不得不让他想办法。
王屾知道她着急,就和她说别管了,他想办法。说真的,他的工资折上并没有多少钱,在营区县这两年,差不多捐光了。他从抽屉里拿出工资折看着,就是近几个月的工资没打上,算一下不过五千多块钱。
舒达正好进来,给他把水杯送了上来。王屾笑看着他,“你手里有闲钱吗,借我挡挡急。”就把情况跟他一上说。舒达先是一愣,进而看上去有些着急,他不是不想,实在是没有,老父亲生病好几年,家底都掏空了,要不是王屾接济他十多万,这个坎就迈不过去,“我回家看看。”舒达忙说。
王屾忽的想起来了,“对了,看我急糊涂了,你家庭难,老父亲生病还借了一屁股债,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家里就指望你一个人工资,哪里会有啥钱。都怪我一着急啥也忘了,算了,别受难为了,也别忘心里去。”
一番话说得舒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王屾办公室出来想着,自己原来那么难人家帮咱,否则老父亲也做不了手术。又把自己从县里调上来,还拿出三万块替自己付了首付,贷款要了房子。现在,不说借给人家钱,得还人家钱啊。
王屾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想办法。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想到自己曾经见过那么多钱,却为区区十多万急得团团转,看来还得贷款,怎个贷法他不懂,就打电话给李宁,李宁和他说,贷款倒是不难贷,可就是慢点,差不多得三个月吧,款才能放下来。
王屾想着,这样耽误事儿。
“王书记,是不是等着急用钱?多少啊,我可以想想办法。”李宁问。
“不用、不用,你也是刚买了房子,手头紧,算啦,你忙吧。”说着挂了电话。
王屾在屋里转着圈,搔着头皮,不由的笑了,这还真难住了,从来没这样过,一时没个主意。就在他眉头紧皱时,李敏打过电话来了,王屾一看,准是李宁告诉她了,接起来笑说:“喂,你这个大忙人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还有连说呀,想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
“啥呀。”王屾笑说。
“别的先不说了,李宁和我说你等钱用。”
“我就知道是他告诉你的,不是那别墅吗,还要交十八多万块钱,你嫂子打电话和我说,我一时也没了主意,想不出怎借这笔钱,正在犯愁呢。”
“那你和我说呀,这不是小意思吗,等会儿我打电话给我姐,让我姐去公司财务拿就是了。”
“不合适吧,这怎好呢。”王屾忙说。
“啥不合适啊,又不是送你的,到时候还就行了,你别管了,我给姐打电话,真是的,堂堂的市委书记为二十万块钱伤脑筋,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说着,把电话挂了。
王屾看着电话笑了笑,心里好像有气呀,口气这么硬,她可还从来没这样过。也不怪她生气,这段时间很少和她联系,也是忙的缘故,没那个时间,主要还是心里有意疏远她,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坏事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很快的,刘畅就给他打过电话来,告诉他李敏给她打电话了,说已经和李氏集团财务上说好了,用钱随时去拿,还说用不用随你们,很生气的样子。
“那就去拿吧,打好借条,咱尽快还上就是了。”王屾说。
“外人知道了会有啥影响吧?”看来她有顾虑。
“我正考虑贷款呢,最多用三个月,到时候按银行利息一块还给他们。”
“那好吧,今晚回来不?”
“看看吧,也说不定,下午董省长说来的。”
“那我明天去李氏集团取钱了?”
“行,不是五天的期吗,别早交,最后一天交也行,免得人家说闲话。”
“我知道,啥事儿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王屾松了口气,又给李敏回了电话表示了感谢,接着给李宁打电话,让他帮着贷款。
有敲门声,一声“进来。”李文功敲门进来,向王屾汇报着学校准备迎接董省长的情况。“市二中准备好了,等董省长到的时候,组织学生列队迎接。”
“我看学生列队迎接就算了,孩子们都上课,不要耽误孩子们的学习时间,工业园区可准备的热闹些,但叮嘱他们别大操大办,那么个意思就行,汇报的时候别光报喜不报忧,也把存在的困难说一说。”
李文功点头应着。
王屾又说:“殷市长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宋市长老伴又病着,你也多辛苦辛苦吧,我看王青并不靠谱。”
“行,放心吧王书记,我知道该怎办,用王青,我看是不是宋市长考验你呢。”李文功笑笑说。
王屾点点头,“不说他了,他也就发几句牢骚。这两天没见苏洵来上班,他是不是病了?”
李文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董省长来他要陪同的。”
“这样,我让办公室的找找他。”
“那好吧。”
李文功匆匆去了办公室,看到王青正和戴心武说着什么,就问,“见过苏市长吗,王书记找他。”
“我问过他的秘书,这些日子好像在开发区吧,也说不上来,我打电话。”戴心武说着就去打电话。
王青和李文功说着董省长来视察的事儿,“按说该上午来,下午来不知为何?”王青像是有意问,又像是探口气。
“我也说不上来,王书记也很迷惑,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就不问你了。”王青笑笑说。
戴心武推门进来,“连打了三遍,电话不接。”
“这个老苏,不知谁惹他了,牛脾气又上来了,董省长来他要是不陪看以后怎解释。我走了,还得去接驾,你去和王书记说一声吧。”王青说着就要走。
李文功看着戴心武,又问王青,“王书记没说去接呀?”
“王书记没说?”王青一愣,看着戴心武。
戴心武有点尴尬,“王书记也没说不去接,你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吧。”
戴心武匆匆走了,王青一脸不高兴,“你看他这办事的,还不如个学包子,亏他上了这么多年的班。”他抱怨着,李文功只是笑笑,啥也没说。两人一块出来,又在楼梯口分手。
王青想回自己的办公室,想了想,还是去了王屾的办公室。不管怎说,人家已经当家了,心有不甘也不行,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他和戴心武在办公室门口走了个碰头,戴心武看着他摇摇头匆匆走了,王青推门进来。
王屾见他来很高兴,临时也没啥事儿,两人坐下来喝着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儿。当然,大多还是扯些工作上的事儿。
“现在,中央省里都在强调反腐,力度很大,打老虎、拍苍蝇,大小一块抓呢,又出了《八项规定》,咱市可能是重点,要抓几个经济上的典型案子,不弄出点动静,恐怕省里不依,怎也得应付应付。”王青说。
王屾点点头,“只注重了搞经济,对经济建设过程中滋生的腐败没有引起足够重视,上面还是很清醒的,该敲一敲警钟了。”
“搞经济不能像咱的清水衙门,是要来往的,这谁都懂。可是,按上面的规定还真头疼,投资商来考察,吃顿饭也算不正之风,也要追责,真追责,一追一大片。那样啊,经济也别搞了,都进去呆着吧。”
“是啊,这是个矛盾,怎么办,法归法,执行还得把握个度,既不能违法,也要为经济服务,好好琢磨琢磨,是个费脑子的事啊。”王屾笑说。
戴心武又匆匆进来,“任厅长来电话说董省长已经从省里走开了,咱要不要去市界迎接?”
不等王屾开口,王青先说,“还是去接一下的好。”
戴心武看着王屾,等他的话。
“以前是怎么办的,你问清楚了?”
戴心武忙说:“问清楚了,高书记在时,不管是省里还是部里的官,一律不让接。可现在别的市里都要接的。”
王屾看了眼王青,“我看算了,以前怎样还怎样吧。”
戴心武又看着王青,应着就要走。
“可市公安局的车已经等在门口,都准备好了。再说,董省长你也知道,很注重这个,弄不好出点啥事儿不好说话儿。”王青说着看着王屾,“我看董省长要谱,咱就给他这个谱吧。”
王屾微微颔首,董书豪喜欢摆谱他是知道的,连他的侄儿下来都摆那么大的谱,何况他呢,“要不你代表去接一下吧,我和宋市长还有事儿。”
王青应着和戴心武一块出来了,他出来就说戴心武,“你也是,来汇报啥,只管去接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此一举。”
王青低声说了他几句,也不管他,独自走了。戴心武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一撇嘴,心里话,啥多此一举,也不看看自己身份,楞充大头,可惜格不够,白搭,能听你的吗。表示了对王青的的不满,也明白他为啥生气。殷秀琴不在,他临时分管了政法这块,刚才已经说好了又来问,明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要汇报还真不该自己来回报。可是,光听他的不行啊,得把自己的道晾出来。
虽说弄了个不自在,心里却自己宽慰自己,挨几句就挨几句吧,这样也比不汇报强,最起码王书记知道了自己没站错队,这才是最重要的。王书记最烦这个。所以在这事上才犹豫不定,考虑再三,决定找王书记探个风儿,也好少些责任。不成想弄了这个人人忌讳的事儿,白受了王青几句。他快步来到市府门口,把公安局的警车大发了回去。警车刚走,王青的车就开出来了,玻璃窗摇下,王青问,“警车呢?”
戴心武装得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已经打发他们回去了。”
“你……”
把个王青气得,“王书记不是说要我们去接一下吗。”刚说打这儿,戴心武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王屾的,赶紧接起来,一连答应了几个是,挂了手机说:“王书记说你也别去接了,还是按高书记说得,不能破这个例。”
气得王青脸色铁青,猛地摇上玻璃,车一溜烟的开走了。戴心武看着驶去的车哼了一声,洋洋得意,又呸了一声,生气去把你,我再去给你添把火,烧死你。想着,又回来给王屾汇报了,说已经把话传达给了王市长,王市长不听,自顾去了。
不管是谁,最烦的就是这事儿,这是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啊。他摆摆手,戴心武出去了。王屾给舒达打个电话,不一会儿,舒达进来,王屾和他耳语了几句,他匆匆出去了。
董省长为何这时来,王屾一直捉摸不透,真要视察工作的话应该上午来。王青的表现打破了他的思虑,甚是那恼怒。按说书记一句话,言出即行,应该百分之百执行。听他刚才的言语,明明就是有点胁迫的意思,就算孤傲也不至此,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再有后台也不能表现的这么露骨,想明着来吗,王屾冷笑着。
王屾知道,王青、黄安然都是董书豪欣赏的,也是他一心想提拔的。像王青这个人,名声很坏,检举他的信不断。高书记曾经告诉过他,此人问题不小,人品极坏,违法的事儿干了不少,不可重用。偏偏在和高书记交接的关头,省组织部下了文件,把他弄进了常委,连个招呼也不打,真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来,以后的工作并不轻松,拉后腿的不少,根子就在上面。
这个董书豪,拿掉自己之心不改呀。马小凡也是一个,都是董书豪安排的,高书记也万般无奈,这是妥协的结果,他叮嘱王屾,瞪大眼睛看着两个人,你的工作环境是很恶劣的,必须小心应对,条件成熟了,该搬走的绊脚石要毫无留情的搬走,我相信你能应付的过来。这就是高书记临别的忠告。
王屾决定去拜访宋长征,有些事儿还离不了他。虽说他不怎么喜欢自己,可这个人是耿直的,有很高的觉悟。按资历说,高书记退了,他自然而然的顶上去,省里也是这个意思,高书记也有这个心,就是有些疑虑,怕他不重用自己,所以一直拖着没退。这事儿,宋长征意见不小。因此,最后两人闹得不和,高书记出了这么多事儿,宋长征连凑也没凑,这足以说明两人的关系如何。
王屾感激高书记的地方就在这儿,宁愿得罪人也把自己扶上马,他们可是多年的老搭档,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做到这样很不容易。就凭这点,王屾下决心非把蒲姑市的事情办好不可,否则就辜负了高书记的苦心。当然,高书记是心胸坦荡的,培养自己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蒲姑市的发展,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必须干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