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匆匆走了,看着女儿的背影,老两个摇摇头,叹着气,“都是阿木一家惹的祸儿,女婿怀疑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出来。”刘本善说。
“已经这样了,要不女婿回来咱跟他解释解释?”
刘本善摇着头,“也不一定为这事儿,别添乱了,咱小畅有时候也太不注意了,我就说,孩子他阿爸不在家,离那个黄书记远点儿,别让人说闲话,她就是不听,还说女婿不是那样的人,男人还不都一样吗,对这事儿特敏感,要是坏人再添油加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你是说女婿怀疑了?这可怎好。”
不说两口怎担心。单说刘畅,她出了门后,车还没来,就走着去单位,一路走一路想着,她感到了危机,相信老公一定听到了啥流言蜚语,否则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结婚这些年来这是没有过的。也许是聚少散多的原因吧,哪一回相见不是亲亲热热的,甚至自己给孩子喂奶他都从身后稀罕自己。可最近几次,回来了根本没那个激情,每次就像应付公事似的,自己还没啥感觉他就草草收兵了,倒头就睡,话也不多。她不相信自己的那点事儿他会知道,安然是发过毒誓的,录像带自己亲自会毁的,难道黄安然为控制自己还留有底片被他发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已经满足了他,他还会下这样的狠手。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对,他已经死了,给自己减少了很多麻烦,这个黑心烂肠子的渣滓,还烈士呢,狗屁,猪狗不如的东西,她恨恨地骂了一句。死得好,这样的人早该死,死了,少祸害社会。
但是,她还是有种担心,会不会是在整理黄安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想到这儿,心里越发的担心起来,紧皱个眉头,光顾想事了,差点和一个要饭的老头撞上。要饭的老头冲她嘿嘿笑着,停下来看着她。看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她厌恶的躲开,甚至用手捂了鼻子和嘴巴。因为,叫花子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看她过去了,要饭的老头还扭头看着她笑。
一辆车吱的一声在刘畅身边停下了,舒达下车来,训斥了那个老头几句。也许,刚才那一幕他看见了,以为要饭的老头调戏刘畅,当然心中不愤。要饭的老头看到五大三粗的舒达,也知道害怕,扭头就走。舒达也许气愤不过,推了他一把,看上去也没用多大劲儿,要饭的老头摔倒了,坐在地上梗着个头还不服,也不说话,怒视着舒达,继而又装出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呻吟起来,明显的就是讹人的样子。
司瑞也从车上下来,制止了舒达对老头的训斥。刘畅忙过来,“没事、没事。”看事的人越聚越多,刘畅让舒达和司书记上车,自己走到老头面前问了句,“老大爷,你没事吧?”
要饭的老头乜斜着眼看着她,依旧呻吟着,还用手揉着腰。刘畅赶忙从包里拿出二百块钱,“老大爷,要是哪儿不舒服的话去医院看看吧。”
要饭的老头接了钱,试着站起来,他双手抱了身旁的树,不知是真的伤哪儿了还是故意弄那个样子,试了两次竟没起来。司瑞打开车门催促着她上车,看围观的人有些议论,刘畅心慌,赶忙上了车。车一溜烟的开走了,人们指着车议论纷纷,都是愤愤不平的表情,指指点点。
刘畅回头看着,无故生出这些事来,更是沮丧。司瑞问她到底是怎会事儿。刘畅笑了笑,“没啥事儿,只是路过,这老头儿冲我直傻笑。”
“这些有碍市容的叫花儿就该清除出去,你不知道,他们还敲诈、讹人、偷东西。”舒达说。
司瑞像是很同意他的观点,点点头,“这些流浪的叫花子是该清除清除了,他们就是城市的污垢,我发现,近来这样的人还不少,真的有碍市容啊。”
“回头我跟阎斌说说。”舒达说。
司瑞又问起她怎走着上班,小包呢,没来接你啊。刘畅笑笑,“吃饭早,也没让他来接。”
当然,司瑞最关心的还是王屾,话就转到了他身上。
“去琼德了,有些工作还没交代好。”刘畅笑说。
“够他忙的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儿,还得顾及那边。”
这些日子,司瑞的天平明显的倾向刘畅这边儿,说话客客气气,热心都有些过头。不但他,所有的常委都这样,在她面前给王屾唱赞歌,都说这回好了,王书记回来主政,我市经济将有大发展,应县这面红旗又该高高飘扬了。
这些话儿,刘畅听得都有些烦,甚至觉得有些贬的味道,越发觉得不中听。不管谁说,只是笑笑,也就说一句,“他也是常人,不是超能。”
而对于黄安然的议论几乎绝迹了,谁也不愿意提起他,特别是在刘畅面前。这些日子,刘畅怕跟别人在一块说话儿,不管是好话孬话都觉得很刺耳,甚至有逃避的心理,很想一个人静静,却偏偏有很多人来讨好她,她在常委的排名也靠前了,以前排在第七位,现在跃升为第三位,因为她又兼上了县委副书记,排在了耿昌之后。其实,对这些她没有一丝喜悦感,好像不是靠自己干出来的,而是看在王屾的面子上施舍给她的,所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再说王屾,也是闷闷不乐。李敏看着他,“怎么,为了我和嫂子吵架了?”
一句话把王屾惹笑了,“光往自己身上揽事呢,你也太多情了,和你有啥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惹的祸,干麻大早晨的见了我满脸冰霜。”
“是吗,”王屾摸了下自己的脸,“我怎么没摸着?”
李敏痴痴笑着,“我说,王哥哥、书记大人,现在该高兴了,高官得坐,美女相拥,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干嘛愁苦满脸。”
“别挖苦我了,我能高兴得起来嘛,你以为当个市委书记是啥好事吗,一大堆工作压着你,光接访就够我受得了,你回来后,市里的整个企业交给你,也许我能轻松些。”
“还想让我听你卖命啊,我肚子里的孩子怎办,现在他是最重要的。”
“你不说我还不愁,一说愁煞我。”
“你愁啥呀,不是说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能和我没一点关系吗?你说我是不是特坏,假仁义?”
“行了,别自责了,做了就做了呗,我都不后悔了你后悔啥。”
王屾笑着,“我是说我自己。”
“好了,我愿意行了吧。高兴点儿,这次回去可不一样,你跟魏文瑞同级了,他的更尊重你了,你就等着掌声和鲜花吧。”
李敏猜得没错,魏文瑞早早的就赶到了营区县,他亲自布置,连吃饭的地点、喝什么酒都过问,还有营区县中学改造工程完工大典的会场布置,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各个路口都有警察值班,可以说,这是营区县自古以来最好的接待。
接着魏书记的电话,王屾笑说:“我又不是啥外宾,别搞那么隆重了,弄的动静那么大干啥。”
魏文瑞大笑着,“你是营区县的功臣啊,应该的、应该的。”
问好了他回去的路线,季福来早在边界线等着了。
李敏笑着,“看看你受欢迎的程度吧,都赶上省长下基层考察的礼遇了。”
“呵呵,我倒不怀疑他们的真心,可就觉得是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啊。”
“这是什么话,不愿接受人家的欢迎,可以绕路走呀,先到我爷爷的休养院去看看,爷爷自从出院我还没见他一面呢。”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办。”王屾说。
“真的呀,那让人家干等啊,不是耍人家嘛。”
“我有办法。”王屾说着,拿起电话来,“喂,魏书记呀,实在不好意思,市里有急事儿,今天去不了了,我得赶回去。”
“真的吗。”听魏文瑞的口气,很失望的样子。
王屾解释着,“身不由己呀,实在抱歉,中学的完工大典别等我了……”
挂了电话,王屾笑说:“这行了吧?”
“那咱去不去?”
“去呀,为啥不去,先去看看你爷爷,再到各厂看看,完工大典十点半开始,到时候咱就当个看客吧。”
李敏笑笑,“到时候魏书记不找你才怪呢。”
他们抄近路先去了休养院。瑶池崮的旅游开发差不多完成了,旅游线路只是围着瑶池崮转一圈,就这一圈的风景也让人流连忘返,小景点很多,什么‘曲径通幽’、‘小桥流水’,‘王母梳妆台’,‘玉帝登天梯’等等,足够人饱眼福的了。最有吸引力的还是热气腾腾的山顶,像是天空飘荡的白云都是这而造的,一朵朵,连绵不断,升上天空。一旁竖个大牌子是煞有其事的简介,把这儿美其名曰“造云阁”,还有个大噱头,介绍说早上造的是彩虹,白天造的是白云,傍晚造的是彩霞,七仙女就在山顶的造云阁里天天忙着织锦缎装饰天空,每当傍晚的时候,都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和嬉笑打闹声。还说山顶就是凡人和仙人分界,只要登上山顶就成仙了,想当年玉皇大帝就是从这儿踏上仙界的,最后成了仙界的主宰。
传说充满了神奇色彩。可惜好听的故事还没有传扬出去,所以旅游区很清闲,没有几个人。路边上有卖山核桃的,三三两两的说话儿,没几个人去过问。车在路旁停下来,当王屾下车后,竟有很多人认得他,都和他打招呼。王屾也很热情,看着筐中的核桃问着,“今年的核桃收的怎样?”
“还不赖,就是收购价太低,在这儿卖高些,却买的少,一天也买不了几斤。”
“别急,好东西不愁卖,等旅游的人多了,抢都抢不到手呢。”
他的一番话引来一阵大笑。有人就问,“啥时候人多了,你看看,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人。”
“呵呵,等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来咱这儿的人呀,就会游人如织,挥汗如雨。”
李敏就站在一旁笑他,心想,吹吧,到时候没人来,人家还不都骂你呀。看他那里有个官样,就是村官也比他威风些,竟和些乡巴人搅和在一起,还谈得这样高兴,这样起劲儿。见他说个没完没了就在一旁小声催促,“快点走吧,时间不多了,学校的完工大典就快赶不上了。”
王屾这才和他们挥手告别。先去了休养院,见到了李敏的爷爷。看他身体恢复得很好,王屾很高兴,一直握着他的手。李仙江也很高兴,带着他到处看着,要他晚上就在这儿住。王屾满口答应下来。
李敏的叔叔匆匆过来,和王屾亲切的握手,又说:“快点吧,季书记和魏书记都催了好几次了,就等咱了。”
原来是魏书记邀请李仙江参加完工大典,他可是主宾,要不是等王屾,他早去了。“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王屾笑说。
“那你呢,不去吗?”李仙江问,这使他感到很奇怪,按说王屾应该是今天的主角。
“我还有点事要办,已经和魏书记说了,等会儿去,您老先去吧。”
李仙江满是狐疑,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先走了。
“今天可有点不地道,你是晒人家嘛。”李敏说。
“呵呵,今天咱不能宣宾夺主,去当个看客吧。”说着上了车。
王屾和李敏往县城赶。这儿离县城没多远的路,坐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老远的就听到锣鼓喧天,红色的教学楼就像翻开的书本,楼顶上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路上前去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王屾说:“找个地方把车停下,咱走过去,免得别人认出来。”
“你真当看客呀?”李敏笑问着,“要不咱把车停县委大院吧,放在外面不放心。”
“也行,反正是现在的县委也不一定有人了。”王屾笑说。
还真被他说对了,车刚到大门口,看老韩头正要关大门出来。王屾下了车,叫了声,“韩大爷,你也去参加学校的完工大典吗?”
“是王市长回来了,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儿,你一定会赶回来的,还没人相信,都说你当了市委书记不回来了。”老韩头很惊喜的的样子,赶紧又把大门打开。
王屾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怎能不回来呢,这么大的喜事儿,您老身体还好吗?”
“好、好,你不知道,季校长来了好几次了,光来打听你,还要去了你的手机号码,他是很愿意你来参加请庆典呀,要是没有你呀,人家休养院怎会无缘无故给学校无偿投资。”
“呵呵,韩大爷,和我没啥关系,那是人家修养院回报社会,李董事长可是个大善人呀,就是小李的爷爷。”王屾看着李敏笑说。
“知道、知道,光看这丫头的为人就知道他爷爷的好。”老韩头高兴的说。
“韩大爷,别光听他给我戴高帽,爷爷来投资呀,都是他动员的,爷爷很听他的话,不瞒你说,家里人都反对呢。”李敏笑说。
高兴地老韩头,笑得浑身都颤动,“丫头,你就别自谦了,整个县城的人提到你们没有不夸得,说你们就是神仙下凡呀,一挥手,路也通了,高楼也起来了。”
“韩大爷,那是啥神仙呀,对了,黑头又来过吗?”他放低了声音,李敏还是听到了,“黑头,黑头是谁呀?”
“哦,一个老伙计,本村的,常来找我玩,和王书记也认识了。”
“我也常在这儿怎就不认识呀?”李敏满是狐疑。
“你每天忙得,哪见个人影,倒是王书记碰上几次。”老韩头说说冲王屾挤了下眼。
“是呀,我倒想起你也和它见过一面的,可能是你忘了。”
这话儿李敏倒是信,也不再多说话儿,三个人一块去了学校。赶到的时候,庆典已经开始了,魏文瑞正在讲话,台上都是县委的领导,李敏的爷爷被拥坐在中央。台下的两边占满了学生,邀请到的客人都站在前面,后面是黑压压看事的人儿。
三个人站在后面,老韩头小声问,“你不上台去?”
王屾摆摆手笑说:“在哪儿都一样。”
“哪你得往前面站站,你应该是主角。”
王屾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儿。老韩头看了李敏一眼,心头满是疑惑,既然人家不让说,也许有别的事儿,只得往台上看着。听魏文瑞的讲话里,几次提到李敏的爷爷和李氏集团,最多的还是客话套话,往省委领导的脸上抹粉。王屾发现,中间那几个人是省委办公厅的,西门帅竟站在魏文瑞身后,要不是他讲话时习惯性的晃动身子还真没看清他。毕竟是站的太远,要不是好眼神还真认出来。魏文瑞的话讲完了,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自从他们来,魏文瑞讲的时间也不短,竟没有提过王屾和李敏的名字,这使李敏愤愤不平,低声道,“看到了吧,咱累死累活的干,到头来功劳都是人家的,啥人啊这是。”
王屾笑笑,“不愤了吧,很在乎是吧。”
“谁像你那么豁达。”李敏白了他一眼。
台上,季校长像是主持人,走到麦克风前,“下面请省委办公厅西门主任代表董省长讲话,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中,老韩头也愤愤不平,嘀咕了一句,“什么东西呀,还装五做六的。”
“连韩大爷都看不惯了。”李敏嘀咕了一句。
“那咱还是走吧,到学校里看看。”和韩大爷说了声,两人就挤出了人群。韩忠也看不惯,也跟着挤出了人群,撵上两人,“你们是去学校吗?”
王屾点点头。
“天还早,我也跟着去看看,季校长光请我来呢。”
“行,一块吧。”王屾笑说。
新修的校大门按得是自动门,门楼也很气派,门卫也精神头十足,一身崭新的保安服,怎看怎精神。门卫显然是认识王屾和李敏的,看他们来,必敬必恭。
“我们到里面看看行吗?”王屾笑问。
“行、行,怎不行呢。”一个年轻的保安说着,脸都红了,赶紧开了门。
三人进去了,两保安一直盯着看,实在摸不透啥情况,年龄大的一个说:“我还是和季校长去说声吧,别出啥篓子。”说着匆匆去了。
教导主任把话传给了季校长,季校长一听,“什么,王书记回来了,进了学校?魏书记不是说他不来了吗,发言稿都是临时改的,怎还打个措手不及,不来参加典礼,到自个去了学校。”
“有人发现他们早来了,在这儿看了很长时间,刚进了学校。”
“什、什、什么!”季校长瞪大了眼睛,啥眼神啊这是,原来人家就在下面看着呀。这到底是啥意思呀,本来好好的发言稿,大部分是歌颂人家的丰功伟绩的,魏书记一看,非让改,连改了三遍,把赞扬人家的话一句不留才算过了关,自己还以为,反正人家没来,说好说歹也没啥关系,没想到人家就站在下面,跳梁小丑似的看咱表演呢。哎哟,再听听那个西门帅说得,结结巴巴,句子念不成句不说,都念了些啥呀。这可怎好,丢大人了,把粉子都擦在了魏书记、季德才和季福来身上,赞人家的话一句没留,让人家在下面听个清清楚楚,他都觉得无地自容。于是,赶紧拉了下一旁季福来的手,和他小声嘀咕着。
季福来听着听着,脸上的汗就下来了,眼睛四处瞄着,心里话怎会来这一手,难道人家专门来查看自己态度的,他觉得这可不是个小事儿,示意季校长不要声张,就溜到魏文瑞身后,和他耳语着。
魏文瑞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他有点懵,怔怔的看着季福来。
“他已经进了学校,现在怎办?”季福来有点急。
“原来那稿子呢?”
“在季校长那儿。”
“这样啊,你抓紧让季校长拿来,李董事长发了言不是你发言吗,就照那篇稿子念。”
季福来忙答应着,赶紧去和季校长说。
西门帅的发言不时引来一阵哄笑,它就像小学生念课文一样,磕磕巴巴,念得那个吃力,虽说不认识的字上都标注了拼音,但也有忘记标注的,所以不时的卡壳,急得季德才不时的搔后脑勺,时刻为他悬着心,心里话,啥水平呀,恐怕小学也没毕业吧。
再说王屾,来到了新的教学楼里,兴致勃勃的看着。老韩头不时的赞叹着,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上到五楼,转了个遍,无意间从走廊的窗户向外看,正看到魏文瑞、季校长和季福来匆匆进来。
“出了啥事了?看她们急匆匆的。”老韩头问了一句。
“反正咱也帮不上忙,别操那心了。”李敏笑说。
“要不咱从后面走吧,去酒厂看看。”王屾问。
李敏应着。
老韩头说:“我就不去了,天也不早了,还得回去做饭呢。”
“还有吃的吗,今天这大喜事儿还不都下饭店。”李敏笑问。
“阿花他们得吃吧,下饭店的都是大小的头儿。”
于是,下了楼,老韩头和他们分手了,他刚转过弯来,季福来发现了他,冲他高声喊了句,老韩头也没听出啥,赶紧小跑着过去。
“你怎来这了?”季福来劈头就问。
老韩头嘿嘿一笑,“新楼落成了,我也来高兴高兴。”
“快回去吧,说不定哪位领导来,锁了个门是个怎回事儿。”
老韩头应着,走了几步又回头,“王书记来了,在这儿转了一圈去酒厂了。”
“啥,走啦,刚才你跟他在一块儿?”
老韩头点点头,“是啊,俺们一块来的,还有李县长,他们说去酒厂看看,我得回去做饭就没跟着。”
“哎呀,老韩,你怎不早说呢,啥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阵子了。”老韩头也有点懵,不知季书记为何埋怨他。
“魏书记,王书记走了,去酒厂了,老韩头和他在一块儿的。”
两个人从屋里出来,“已经走了?”季校长问。
“是啊,刚走不一会儿,到楼上转了一圈就走了。”
两人看着魏文瑞,魏文瑞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又关了,“算了,也许王书记不参加典礼有他的想法,别为难人家了。”
再说,王屾和李敏走着去酒厂,走了一会儿,李敏就抱怨了,因为她穿着高跟鞋,走路不舒服,就掏出手机给宋山打电话,这回王屾没拦挡。十多分钟的功夫,宋山亲自驾车来了,客气几句,上了车,“领导们都在会场呢。”宋山说,那意思问他们去不去。
王屾笑说:“就不去烦扰他们了,去酒厂看看吧。”
宋山应着,介绍着酒厂的情况,“这阵儿销售特别好,咱得高度数瑶池崮酒,东北那地儿特别受欢迎,又来了几个大单,咱是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货还供应不上。”
“货款呢,怎样?”李敏问。
“都是先付款,咱再发货。”宋山说。
“创个牌子不容易,既然牌子创出去了就要很好地保护,也就是说,产品质量一定要有保证,哪怕是少卖些也不能干砸牌子的事儿。”王屾说。
“李厂长临走也是这么交代的,可是季书记。”他没说下去,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怎回事啊?”李敏问。
宋山想了会儿还是说,“聘来的几个品酒师被季书记挤兑走了,找了他几个上年纪的亲戚来当品酒师。”
“什么,胡闹!”李敏大吃一惊。
“有这事儿?”王屾也问。
“是啊,我怎说也不听,厂里的好位置基本都让他亲戚站了,财务部门、销售部门、生产部门,还让他爹来干了生产厂长。”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怎么这样,这不成了他自家开的吗。”李敏生气了。
到了酒厂门口,几个歪戴着帽子的门卫把他们拦下了,分明是喝了酒,舌头都大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看见了吧,屋里的那个就是季书记的侄子,现在干保卫科长,一项不务正业,在油田干了半年,因为偷公家东西卖被撵了回来,季书记把他弄进交警队,因为酒后打群架,死了人,回家躲了一阵子,现在又来这了,这几个人都是跟他混的,社会人,都有前科的。”
王屾听着,忍不住的心中有气,见车被拦下了,就下车来。那几个人分明认识宋山,看见他客气了许多,“原来是、是宋局长啊,这、这儿不是没你啥事了,还来干啥。”看到王屾和李敏,几个人气焰低了些,“这是哪里来的领导,上、上面有规定,酒厂重地、禁止参观。”说话的是个瘦高个儿,看来是个话唠,嘴一刻也不闲着,那双细眯缝眼又盯上李敏了。
屋里的那个人分明是接到了电话,踉跄着出来,冲那几个人吼,“别他妈的喝了几口马尿就像疯狗似的拦路,知道是谁吗,说出来下破你娘的狗胆,他是王书记和李、李县长,你他娘的还盯着看啥!”说着过去踢了瘦子一脚,瘦子被踹到了,他也倒了,是丑态百出。
王屾没理他们,和李敏走进了酒厂,宋山随后开车进去了。季书记的侄儿从地上爬起来,一溜歪斜的喊着陪他们转转,李敏厌恶的回头看了一眼。
“啥地方也别看,光看着门卫啥情况就知道了,就现在这样,支撑不到年,酒厂非得垮了。”李敏说。
王屾也神色忧郁,转了几个科室,连个人也没有,到了勾兑车间,好家伙,几个老头儿正凑在一块儿喝酒,个个喝得脸红耳赤,划拳声不断。把个李敏气得,小脸都白了,这才走了几天呀,就弄得一团糟,她一下子把酒桌掀了,大声的质问,“你们是干啥的?”
几个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都有点懵。
“走,马上走!”
有人认出了王屾和李敏,相互的拉拉,尴尬的笑着,小心的退了出去。
“看看吧、看看吧,你让季老财插手酒厂,这就是结果,”她大声的说着,也是对王屾的抱怨。
“这个酒厂,他们是一分钱没出啊,都是咱的钱是不是,还想给他们,两天就让他们挥霍空了,宋厂长,马上停产整顿,凡是季福来安排进的人一律给我清退出去。”
宋山答应着出去了。王屾皱着眉头看着她,没有制止她的行动,他也是满肚子气,这个季福来,真把这儿当成自家得了。
来到厂长办公室,一个老汉在屋里,看他穿了身西服,还扎了根领带,随便在脖子上一系,怎看怎别扭。脚上呢,穿着开口鞋子,还光着个脚,不伦不类的。见王屾和李敏进来,倒也客客气气,递烟沏茶,“你们是来找福来的吧,他去学校了。”
“老人家,不认识我了吗?”王屾笑着。
“你是?”他一下子认出来了,“原来是王书记呀,看我这记性,哎呀,快坐、快坐,你说这个福来娃,我又干不了这个,偏让俺来凑热闹,这么大个厂子不像在生产队呀,安排安排活就是了,这事那事的,俺又不懂,可难为死俺了,天天陪人吃饭,灌一肚子酒,哎呀,再这样下去,老命也不保了。”
王屾呵呵笑着问,“你当过生产队长啊?”
“不瞒你说,干了十几年,分地那会儿才不干了,你说说让俺来干这个,俺大字识不了几个,识字班学的那几个字儿早随着棒子粥下去了,也就会写自己个名字,天天一大摞单子要俺写名字。”
“是啊,你这一把年纪了,也该享享清福了,我跟季书记说说,回家去吧。”
“好、好,这就好,听你这么说呀,俺可轻松了。”老人眉开眼笑了。
正说着话,季福来匆匆进来了,跑的满头大汗,“王书记,不知道你来,魏书记在县宾馆等你呢。”
“典礼完成了?”王屾笑问。
“完成了、完成了,委书记对你还有抱怨呢,来了也不凑个脸。”
李敏忍不住,劈头盖脸就说开了,“季书记,你看看,我走了才几天呀,整个酒厂被你弄得乌烟瘴气的,你想干啥呀,这酒厂是你家开的?”
“不是,李县长,酒厂不是缺人手吗,一时哪里招这么多人来,只好让他们来顶替顶替,你看看,我老爹一把年纪都来帮忙。”
“瞎胡闹,你这样干下去,酒厂支撑不到年就得关门。”
“李敏,有话好好说,季书记也是一片好心。”王屾说着她。
“我不管他好心还是另有所图,你找来的人今儿全部给我离开酒厂,造成的损失你要赔的。”说着,气哼哼得出去了。
“她年轻,别和他计较,你也是,自己看看吧,厂里都啥样了,建个厂子容易吗?”
季福来很尴尬,无言以对。
一块去了县宾馆,给李敏打电话她说在酒厂忙着呢,没空来。魏文瑞倒不在意,呵呵笑着,“我就喜欢这样的人,王书记,你回去我没办法,她是不能再走了。”
“她走不走我说了也不算,这得争取她的意见。”
“你帮着说说话吗,这儿离不开她,咱这些人干点政工工作还行,搞经济一窍不通,好不容易开了个这么好的局面,半途而废岂不可惜了。”
“魏书记说得很是,干点事儿很不容易,说把它毁了却轻松得很,走了才几天,酒厂就乱成一锅粥,不但李县长生气,我也生气呀。当着魏书记的面也不是诉苦,搞这个企业,这个钱来的多难,一分一厘都不容易。想当初,县里除了提供这块地皮,一分钱都没投入。原来我还想把这个厂子交到县里,现在看来,我错了,真交到县里它不活,李县长说得没错,不等到年底它就得关门大吉。怎么办,我看这样,反正钱都是李氏集团投的,让他们向县里交个地皮钱,厂子归李氏集团所有,这样,酒厂才能生存下去,也才会带动我们的经济发展,像魏书记说的,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搞经济的料。”
他说的话儿,在场的李仙江很高兴,本来嘛,都是他投的钱,厂子本该他有,之所以以前没提出这事儿,主要是看在王屾的面子上。他当场满口答应下来,说按照国家土地政策,一次支付占地费用。
魏文瑞没想到王屾回来这手,一时不知怎表态,忙打圆场,“喝酒、喝酒,吃饭时间不谈工作。”
下午,他们挨个厂子又转了转,李仙江是啥人,既然王屾有这话,他趁热打铁,挨个领导打点,还真就把土地使用证办下来了,酒厂归了李氏集团,为了照顾季福来,把他的媳妇、还有几个亲戚按进了厂里,其他领导也有亲戚按进来,有的干脆不上班,只是每月领工资。
李敏呢,这次来本想走的,觉得真走了对李氏集团在这儿的发展不利,又加上魏文瑞盛情邀请,把营区县第一把交椅给了她,她接受了,因为这是最现实的,期间,王屾也给她做了不少工作,这是她留下来的主要原因。
魏文瑞走后,王屾本想也回去的,已经住了两晚上,有些工作还等他去做。李敏一再要求他住一晚上。推辞不过,看天色也有些晚了,就答应下来,明早一早走。吃了晚饭,由于这几天劳累,李仙江一早就睡了。
在王屾的屋里,李敏笑说:“愿不得爷爷对你那么器重,关键时候你能给爷爷帮上大忙,爷爷说会给你配股份的。”
“千万别,这是害我呀,我本想把酒厂留给县里的,可是不行,他们管理不了。”
“这就对了,他们怎行呢。你呀,就是胜过常人,在我任职之前把这事儿办了,把路给我让出来,也少了别人的闲话,看来替我考虑得很周到。”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是呀,你本来就对我最好吗。”说着,李敏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王屾讪讪的笑着,“看到你的肚子,我可高兴不起来,不如你去打了吧,也是对我的好。”
“我知道你担心啥,我那位很快就从美国回来了,到时候你就无后顾之忧了。”
见王屾不说话,不想他有啥压力,“好了,你能否带我再到山上玩玩,我好想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王屾明知故问。
“就是那一晚上,你带我去的那个地方。”
李敏缠着王屾非要去那个地方。“哪一晚上,我怎么忘啦?”王屾故意打着哈哈。
“你真记不起来了?”李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王屾点点头。
“喂,不可能吧,你记性好像没这么差,故意的是不是?”
“真记不起来了。”
“你撒谎,你以为你说忘了就没你的事了,没你这么赖皮的吧,”李敏不依不饶,说着用手去掐他。
“好、好,我想想,我想想。”王屾躲避着她。
李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光怕他再耍赖皮。
“你真想去?”
“那当然,晚上做梦光梦到那地方呢。”
“就不怕你肚子里的小孩经不起折腾?”
李敏用手抹了抹肚子,“还小呢,不到三个月,何况是你背着我,我穿暖和点就是了。”
“那好吧,你去换件衣服吧。”王屾无奈的说。
“真的!”李敏高兴了,扑倒王屾怀里孩子似的吻了他一下,“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说着,兴冲冲的出去了。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说真的,他也想去看看。也许,这次离开后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了,也算最后的告别吧,那个亦真亦幻的地方。他曾经想过,等老了,退休了,孩子们也成人后,他就和刘畅来这个地方住下来,过几天神仙般的日子。可是,使他唯一不安的是,没想到在那个地方没把持住自己,做出了内疚的事儿。伤害是无心的,却也是永久的不安。殷秀琴那两个孩子和自己有何渊源,不用别人说,他也看出来了,遗传是无法改变的,谁家的孩子随谁,一点也不假。那两个孩子身上实在有自己的影子。他还记得殷秀琴生孩子时说的话,‘这是咱们的孩子。’怎会事儿,自己是啥人,是容易被人算计的吗。可他实在想不起啥时候和殷秀琴有一腿。殷秀琴不像李敏,自己对她印象并不好,怎会和她有一腿呢,实在让人难以琢磨。他算计了自己吗,他想不起。想起来愁满怀,也不知她和孩子怎样了,黄安然的离开到现在也不安心,自己出手重了,不管怎样,给他点教训就是了,要是他没喝酒的话也许没啥事了,自己就这点疏忽了,一时冲动,出手重了。他也知道,凭自己的手段,没有谁会怀疑自己,可就是心里不安呀。殷秀琴是恨他,但也不一定恨他死,结婚还不到两年啊,让她情以何堪。但愿她能早日摆脱痛苦,走出阴影。也希望安然的父母少些丧子之痛。看着斑白头发的老人,他的心里压上了沉重的包袱,自己并不想伤害谁。可是,无意中,光头一伙人的死和自己有关,温馨的死和自己有关,安然的死和也自己有关,这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都是不想要的结果,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结果。
想着,他也换了身黑色运动装,一双平底黑色旅游鞋,上下刚收拾利索。李敏进来了,看到他哇了一声,“真是人在衣服马在鞍,换上这身衣服帅呆了,这是啥时候买的,怎没见你穿过?”
王屾呵呵一笑,“你嫂子买的,要我早晨起来锻炼穿,怎么样,还合身吧?”
“合身极了,嫂子真有眼光,我不及她,早想着给你买身衣服,就是把握不准,怕你穿着不合适。”
“学会巧话了,买来不合适不会再换吗。”王屾笑说。
“真的,你怎这样说人家。”
“好了,开玩笑呢,我看你穿的还是有点薄,最起码肚子这儿得穿件厚点的。”
“哦,”李敏上下看了看,“我换条厚点的裤子,你去给我参谋参谋。”说着,拉着王屾去了她的屋里。
已经是满床的衣服胡乱的堆着,看上去都很薄。本是夏末,天还热得很,也没捎厚点的衣服来。“你给我找找,看穿那件合适。”李敏笑说。
“好,我看看。”王屾笑说着,翻弄着床上的衣服,衣服都很高级,都很时尚,薄如蝉翼,又如轻纱,手感极佳。“都是些好衣服呀,穿正当时,凉快、透气,高雅,就是保暖性差些。”又看着李敏身上穿的,仔细看,隐约的能看到里面的内衣,于是,又笑说:“这样吧,穿我件长裤吧,你的衣服都不合适。”
李敏忍不住笑了,“你的衣服有肥又大,我怎穿的起来,还不让人笑死。”
“暖和就行,大晚上的,没人看见。”
“那好吧,拿来我试试。”
王屾回到自己屋里,翻出一件白色的运动长裤,试了试,她穿可能长些,但挺厚实,挺暖和的,又把上衣拿起来看看,禁不住笑了,她穿上一定又肥又大,他还是拿过去递给李敏。
李敏接过来看着,“开玩笑吧,穿上你的衣服还找着人不?”
“穿上看看嘛。”
李敏也不避讳他,把外套脱了,穿上了他的衣服,又脱自己的裤子,王屾忙回过头去,“我还是避避吧。”
“嗤,又不是没看过,还装正经,我都不怕了,你怕啥,回过头来。”
王屾只好转过身去,李敏就只穿了个内裤站在他面前,“我的身材不好看呀。”
“快穿上吧。”
“我偏不,你给我穿。”见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自己把衣服套上,上衣成了套裙,裤子又肥又大,还长一大截,不过,整体看上去并不难看,王屾把她的长裤挽起来,上下打量着,“不错、不错,是不是里面空点,要不穿上你的衣服再套上就行了。”
李敏在衣镜前前后左右照了照,又转了一圈,“你的眼光还不错,虽然肥大些,却也顺眼,听你的。”说着,脱下来,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再套上去,高跟鞋是不能穿了,拿出双白色的旅游鞋穿上问,“怎样?”
“不错、不错,像个卡通娃娃。”王屾笑说。
“去你的,快走吧。”李敏挽住了他的手。
王屾看了一下表,“是不是早点?”
“哎呀,不早了,走吧,让爷爷的司机把咱送到山脚下,怎么上山就是你的事了。”
“那么高的山,你以为我是神仙呀。”
“管你是啥呢,上去就行。”
禁不起她的若磨硬泡,何况车已经发动起来在等着,只好跟她上了车。其实,疗养院离着瑶池崮也就七八里路,新修的柏油路直通瑶池崮下,放眼望去,崮顶上就像一口沸腾的大锅,热气蒸腾。车行不远,除了管理房中的灯光,很少再见到人影。
“咱还是走走吧。”王屾说。
司机赶紧把车停在路旁。两人下了车,把司机打发走了,手握着手,就像一对情侣在漫步。李敏抱着王屾的胳膊,忍不住痴痴的笑。
“笑啥呢,傻丫头。和你说,你也是一方的父母官了,这儿好不好就看你的了。”
“那我男朋友怎么办,都是你,我的人生好像被你左右了。”
“又耍赖皮头了吧,和你说,你的起点不低,虽说是个博士生,三年多的时间就弄个县委书记,仕途如此之快也是凤毛麟角,该知足了。”
“你以为我稀罕呀,要不是为了你,也许我拿到美国绿卡了。”
“美国绿卡就那么好啊,美国就是天堂啊,没想到你也这么随流,出国热也搅动了你的心,是不是俗了。”
“我就知道你这么说。其实,我也不稀罕绿卡还是红卡,稀罕的话还能陪你在这儿?想想,现在也挺好,跟你学了不少本事,最关键的是怎样做人有价值。以前爷爷光说我是高学历,低能儿。我还不屑一顾。跟你这几年,我才感觉到爷爷说得一点不错,真就是这么个理儿,人活着就得做有价值的事儿,否则的话,还不是白活呀。”
“有进步,明白了人生的道理,可喜可贺呀。当然,人生中也有许多的过错,譬如说现在的你我,当然是我最可恶,已经有家有室,两个孩子的爹了,还和你勾肩搭背。”
“去你的,这得分怎么看,我愿意,我这样挺幸福,又不妨碍别人,也不破坏你的家,我们之间龌龊吗?我看不,虽说世人所不容,可我们可以保密呀,秀琴姐就看得开。”
“干嘛提他,你啥意思?”王屾有点不乐。
“没啥意思吗,你别多心。”李敏忙解释。
“其实,我一直为这事伤脑筋,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可我实在想不起,以前和她之间是有隔阂的,不可能走一块儿。”
“我也这么想,你和她怎么可能呢,虽说以前她对你好过,你也没接受啊,更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为你抱屈。”
“谢谢你的理解,算了,不说那些费脑筋的事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王屾看着她的肚子。
李敏大笑的,笑得都走不动路了,“你呀,有时候太实在了,骗你玩的,真当真了。”
王屾像是松了一口气儿,“我就说嘛。”
“你说啥呀,是不是幸灾乐祸呀。”
“啥幸灾乐祸,我是为你担心呢,真有那回事儿得平添多少烦恼啊。”
“烦恼,啥烦恼,我就希望和你有个孩子吗,喜欢你得不到,喜欢你的孩子这个愿望难道你也不能满足我?”李敏白了他一眼。
说话不觉时间儿,两人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山脚下的水潭里,很少有村民来取水了,因为水龙头已经顺到了各村的村口,不用跑这么远的路来挑水了。山的四周,修了很多弯弯曲曲的小路,顺着小路向前走,僻静处,李敏笑说:“别光看呀,上吧。”
王屾双手一摊,“怎么上,我又没长翅膀。”
“我不管。”说着,扑到了王屾的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快背起我呀。”
王屾只好背好她,她把眼睛闭上说:“我好了。”
王屾笑着摇摇头,往山上看了一眼,又往四周瞧了瞧,提一口真气,脚下一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速度之快,也就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崮顶,“好了,下来吧。”
王屾放下她。李敏睁眼看了看,可不是,真的已经来到崮顶,本来,她想好半路会睁开眼睛看看,看他怎上来的,谁知刚闭上眼睛已经上来了。她往远处看着,灯火通明处那就是县城,再看疗养院,离得是这样近,就在山脚下吗。
李敏盯着王屾,“告诉我,你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