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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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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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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秘书》连载

第五十五章 识破隐情狠报复 难脱嫌疑压力重

再说,刘畅劝着阎斌带刘萍到北京看看。

阎斌表现出很为难的神情,“现在还不行,等破了这个案子再说吧。”

王屾忙问,“对了,这个案子到底怎样了?”

“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至今还没个消息。”

“听说这双程在应县有些来头,老李头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信任他们。”

“不出这个事儿,我们也没掌握双程一点儿资料,两人隐藏的很深,注意力光在铁三身上了。”

“今天下午问出了些什么吗?”

阎斌摇摇头。

大家起身坐一旁喝茶,刘畅看着孩子,阿香和刘萍收拾着桌子。阎斌叫着王屾去了西北屋,落座后,阎斌欲言又止。“有啥事儿?”看他神情不对,王屾忙问。

“昨天去了市里,王青局长无意露了一句,像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王屾有些吃惊。

阎斌点点头,“这几天我琢磨来琢磨去,应该和温馨的老婆有关,说有个温馨的笔记本,上面记了一笔钱,你是他的秘书,应该知道的。”

“这是王青的原话?”阎斌又道,“不,是我分析的,温馨的老婆和两个儿子好像去找过董省长。以前,他们关系很密切,我怀疑这笔钱应该和董省长有关。”

阎斌说的这些,王屾自然清楚不过,温馨给董书豪送了几次钱、多少钱他都有数。温馨走了,该尘封的也尘封了。董书豪不是找过他吗,虽未言说,却也意通,彼此是默契的,谁也不会找谁的麻烦,这几年来相安无事,董书豪对他应该是放心的。虽说开始有意动他,使他处境有些难,但并没有下手。应该说都过去了,董书豪绝对不会去揭开。至于温馨的老婆和他的两个儿子,就算发现了什么,掩盖还来不及呢,怎会主动去揭开想隐匿还不放心的事呢。所以,对于阎斌所说,王屾并不相信。于是,他笑笑说:“我这个秘书当得辛苦,跟个勤务员出不多,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我都管着,却并没有多少油水,只吃个残羹剩饭罢了,想必温书记夫人最清楚,说和我有关也说得过去。”

阎斌笑笑,“我的话你好像没明白。”

“明白,怎不明白呢,温馨的习惯就是他一家人也不如我熟悉,他保密原则很强,从不记什么笔记,还能记下了一笔钱,更不可信,只不过一个谎头罢了。”

阎斌尴尬的笑笑,“也许我听错了,不过你还是小心点。”

“呵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说了,倒是你以后工作上小心点,应县这个乱局中,你要稳住神,我想,不可能这么乱下去。”

阎斌点点头,“这我知道,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他有点犹豫。

“啥事儿?”

“就是姐姐,也许是工作的原因吧,和黄书记走得很近。”

“听到啥风言风语了吗?”王屾低声问。

“有,其实,县领导哪个没点谣言,都不可信,你最清楚了,也别往心里去。”

“也是,身在风口中,又在人中央,万人皆瞩目,一颦传万里啊,这个倒不要在乎。”王屾笑说。

阎斌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劝你早些回来吧,毕竟有这个家啊,一去好几个月都不回来,家里的事儿都是姐一个人,姐毕竟是个女人。”

王屾明白他的话儿,点点头,“也没几个月了,你呢,听你姐的话,抽点时间带着刘萍去北京好好查查。”

“我知道,那我走了,这个抢劫杀人案县里抓得紧,今晚有个碰头会。”

阎斌走后,刘木一家子也要走,石头还得回家做作业,两口子知道了没文化的苦,对儿子的学习抓得很紧。他们走后,刘萍接了个电话也走了。王屾和孩子们玩耍,叫他们认字母。刘畅洗着孩子的衣服。忙了一天了,老俩去了自己屋里歇着,就剩下一家四口人。别看刘畅洗着衣服,好像心不在焉,光瞅着窗台上的手机,还不时扭头看客厅里的王屾和孩子们。其实,别看王屾和孩子逗玩着,也一直在观察着卫生间里的动静。阎斌的话使他有些怀疑了,这次回来,他本觉得刘畅就有些异常,看自己的眼神也躲闪不定。夫妻事儿像是被动应付,没有了以前的热烈和渴望。女人,有些时候很难捉摸。昨日她和黄安然的一个眼神就使他心里咯噔一下,有所疑虑,再加上今儿阎斌的提醒。他知道,要不是谣风猛起,阎斌绝不会提这些的,一定是到了很严重的地步。这使他内心大惊,又不相信,她真出轨也不会是黄安然,黄安然不行啊。再说,自己和黄安然相比,她没有理由出轨啊,除非有啥癖好。想到这儿,他觉得很荒唐,简直不可能的事儿,刘畅不是那样的人,他信她,谁出轨她也不会出轨,就算黄安然抓住啥把柄她也没理由出轨,简直是胡想,他不想想下去了,一时和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刘畅从卫生间出来,亲了亲孩子们,和王屾匆匆说:“差点忘了,今晚有个常委会,衣服我都洗完了,你甩出来就行。”又站在屋门口喊阿妈。老俩口出来,“我去开个会,你们看会儿孩子,他爸甩衣服呢。”

老俩口赶忙过来,刘畅也不再说话,换了衣服拿起包和王屾说了句“我走了。”也不等王屾说啥,就匆匆出去了。

“看她这个妈忙的,没早没晚的,干啥也不容易啊。”蔡爱花叹口气说。

“她经常晚上开会吗?”王屾笑问。

“是啊,有时候回来三更半夜的,我看呢,她这活儿比老百姓都累。”刘本善也感叹说。

王屾点点头去弄洗衣机甩衣服,却也起了疑心,又想到黄安然身上,这小子不正常,弄出这样的事儿也不为奇。不管怎样,对刘畅总不放心,甩完衣服,老丈人帮着他晾上了,他就去了厨房,拨通了刘畅的电话。刘畅没接,不一会儿给他来个短信,‘正在开会,可能晚些,不要管她,让他先睡。’王屾回了个短信,‘开完会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刘畅没有回音。

孩子们玩着玩着就想睡了,不哭也不闹,在被窝里一人抱个奶瓶喝着,老俩口在旁哄着,一会儿就睡了。“你也睡吧,他们一般会儿醒不来,按往日里,她妈一半会儿也回不来,闹腾一天了,早歇着吧。”老太太放低了声音说。

王屾应着,也让他们早睡。他上床来,看着睡着的一对儿女,心里想着,不管怎样,就算刘畅真的做错啥事,他也能原谅她。因为孩子离不开妈呀,他没有母爱,不能让孩子们也没有母爱,没有母爱的孩子是可怜的,真就像一根草一样,经受的苦难是难以想象的。想着,当钟敲响了十一次后,他再也坐不住了,虽不明什么原因,老想着刘畅正在受苦,正在哭喊着要他去救她。孩子们睡得很香,他悄无声息的起来,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戴上了一副墨镜,来到院子里听了听,确定阿爸阿妈睡着了,也没走大门,来到墙头旁细听着,没走动的脚步声,脚下一用力,飘了出去。

县府都已经搬到新的行政中心办公去了,旧的县府已经在拆迁,弄得面目全非,听说这儿要建大型超市。王屾此时不再关心这些,匆匆往外走,门卫虽说还在,但也没有以前严,进进出出的人很随便,他乜斜了一眼,屋里的门卫视而不见。出了县府,街上的人还不少。王屾打个的去了行政中心,没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行政中心前面是一大公园,已经初具规模,还在建设,游玩的人已经不少。现在的行政中心不跟以前的县府一样,是完全开放的,老百姓也可到行政中心前游玩一番。而且,行政中心前是音乐喷泉,他到时刚停喷,观看的人像潮水般的正在离去。王屾从一个走廊里接近行政中心。行政中心来过几次,知道常委会议是在十楼,看亮着灯,放了心。看来刘畅没有骗自己,真的在开会。这个黄安然,白天像个醉鸭子似的,晚上到精神了,在他手下工作,那算是倒霉了。正想着,却看黄安然和刘畅并排着走出了大门,后面跟着其他人。看来开完会了,得赶紧回去,要是让刘畅知道了自己的盯梢可能引起误会。

于是,他急匆匆的往外走,走到公路上,却看黄安然、刘畅的专车一前一后驶过。王屾喊过一辆出租车,紧跟了上去。走着走着,该拐弯了,车却没拐弯,直接向前驶去。王屾有点懵,脑袋有点大,忙跟司机说:“去县宾馆吧。”出租车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看来有点疑惑,关了转向灯直驶而去。还真就被他猜对了,远远地看到两辆车驶进了县宾馆。此时,县宾馆里车很多,人也不少,进进出出的,看来对外营业了。王屾最熟悉这里了,下了出租车,直接进了宾馆,前台还很忙,没人顾得上他。他直接上了楼,去了黄安然的安乐窝。现在的他心里窝着一股气,来到黄安然的住处,也没敲门,直接进去了。奇怪的是屋里没人,几个房间挨个看了一遍,心里想着,可能在旁边的浴池里,心里更加气,人在气头上就可能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特别是这样的事儿。

正想出门,却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今晚真的不行,他在家里,我得回去了。”竟是刘畅的声音。

王屾赶紧隐藏到另一间屋里。门被推开了,黄安然和刘畅一前一后进来了。看刘畅一脸的焦躁神情,哀求着,“真的不行,我的走了。”

却见黄安然一把拉住了她,顺手把门关了说:“我还就不信,你不回去他还能吃了你。”说着一把把她推坐在沙发上。

王屾不由得我紧了拳头,看来阎斌说得没错,他们之间还真有事儿,强忍着按耐住性子,且看他们怎样。看黄安然脱下西服挂在衣架上,又把领带揪了下来扔在沙发上看着刘畅笑说:“你怕什么,就算他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你我有一腿。”

“真不能这样了,该报答的我也报答了,你也说过的。”刘畅有点哀求。

“可我又变了,他凭什么这么好,有这么好的家庭,这么好的娇妻,还有好前程。”

“他又没妨碍你,你不是也这样说吗。”

“是,应该说没正面的妨碍。而且,很可能也回不来了。但总是个潜在威胁。”

他们说的王屾并没有听懂,便慢慢静下心来,先去把窗户打开,找好退路,又来到门口听他们说话。

“安然,我求你了,我不想毁了我的家庭,你就放过我吧。”

“我也不想毁了我的家庭。可是,他毁了我的家庭。”

“你有没啥证据说两个孩子是他的。”

黄安然冷笑着,“两个孩子你也见了,明明就是他的种,那个臭婊子也不否认。”

王屾一听,啥也明白了,看来那两个孩子真的跟自己有点关系,牵连到了刘畅。

黄安然说着,凶相毕露。刘畅战战兢兢的说:“你不是也说不可能吗?”

“对,我是怀疑,他们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呢,真要是可能的话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婊子勾引你老公的,我从她的包里找到了种药,你不是也试过吗?”黄安然诡笑着。

“既然你知道是她用的手段就应该恨她,干嘛又来报复我!”

“还不一样吗?那个臭婊子,好了,不说了,咱也睡吧。”黄安然打个哈欠。

“不行,我必须回去。现在,我才明白是你们在作恶,你们干嘛这么卑鄙。”刘畅质问着,态度很坚决。

黄安然一时沉默,“也行,算了。但是,我们也相处一场,就最后一晚,从此再无瓜葛。我很想了,你先给我最后一次再回去。”

刘畅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王屾那个气呀。猛的一变脸,面孔已成了一个鬼面,正想冲出去,却听到手机响,只听黄安然骂了一句,又和刘畅说:“你先去浴池,我接个电话。”接着出去了。

屋里静下来,王屾往外一瞅,看刘畅坐在沙发上没动,走廊里黄安然打电话的声音却很大,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走廊里的声音小下来,只见刘畅很快的起来,往门口瞅了瞅,匆匆的上了电梯。她刚走,紧接着黄安然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也没进屋,直接去了浴池。看来他以为刘畅已经在浴池等着他。王屾一时下了决心,决定给他点教训。因此,快速的跟进浴池,待黄安然脱以后,从后面打晕他,把他丢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死活随他。这些都在一瞬间做到的。又来到屋里,熄灭了灯,闪在窗台旁,关好窗子,整个人象一只大鸟一样飞走了,无声无息。

当他回到家里,刘畅还没回来,孩子们也好好的睡着,他换下了夜行衣,故意在床上躺了会儿,把被窝暖热,这才起身穿上衣服出来去接刘畅。他刚推开门,西北屋的门也开了,刘本善走了出来。

“阿爸,你还没睡呢?”王屾小声问候着,心里也是一惊,担心自己的事儿是否被他发现。

“刚才,我好像听到院子里有点动静。”刘本善说。

“我也是,所以出来看看,刚才睡着了,醒了才知刘畅还没回来,我去迎迎她。”

“这孩子,开会也不能开到这时候呀。”看来他也是很着急。

“阿爸,你睡吧,我去接接她。”王屾说着,出去了。走到门卫旁,往屋里瞅一眼,倒是有个人影,像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他来到了街上,王屾望县宾馆的方向望着,按说就是走着也该回来了。还真是,远远地有个人影,走路的姿势很像刘畅,她走的很快,还不时地回头看,也许是高跟鞋的缘故,走起路来身子晃着。

王屾忙快步迎上去,刘畅也认出王屾来了,故意镇静了一下心情。“你怎么走着回来了?”

“哦。”刘畅笑着,“小包孩子病了,在医院,我没让他来接我。”

“看看都几点了,你们开的啥常委会。”王屾抱怨着,故意这么说。

刘畅有些尴尬,“也没办法,时常这样,孩子们呢?”

“都睡了。”

两人说着,一起往家走。王屾握住她的手,他能感觉到媳妇的手细微的颤动着。

“黄安然这小子真是不正常,深更半夜的开那门子会,明天我找找他。”

“最好别理他,神经兮兮的。”刘畅说,听她说话,声音都有些颤,看来她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虽说今晚知道了她和黄安然的事儿。但是,心里并没有多少恨,一个柔弱的女人被抓住了弱点就是人家手中的羔羊,怪就怪自己吧,只注重事业,却忘了保护这个家,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交易,伤疤就永埋心底吧。

屋里亮着灯,老俩个守护着睡梦中的孩子。王屾看在眼里,就算不为别的,为了老人,该忍得就得忍下,该原谅的就的原谅。

看到女婿女儿回来,老太太埋怨了几句,去歇着了。刘畅看了看孩子们,又看着王屾,“以后晚上再开会,我会请假的,对不起。”她说,满脸的愧疚,避着王屾的目光。

王屾没事般的笑笑,“说啥呢,没事儿,我不是和你一样吗,洗洗早睡吧。”

刘畅点点头,进了卫生间。其实,王屾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对于妻子的出轨,说真的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从来没有。要不是阎斌的提醒,就是刘畅彻夜不归他也不会往那儿想,既然阎斌提起,刘畅和黄安然的事儿一定是风满楼了。不但他知道,也许全家的人都知道,否则的话,老两个为啥对她晚上开会这么忌讳呢。还有三木一家,说话儿放不开,笑也不自然。是的,这个家有股暗流在涌动。而自己,不是去戳破,而是深藏、掩埋。至于黄安然怎样,他不去想,也许今晚他会死掉,不死也得成个废人。不是自己手狠,对于这样的疯子不能手软,否则这个家非让他毁了。他得保护这个家,既然他不仁也别怪自己不义,他是咎由自取,也许他的离去对许多人都好。

躺下了,王屾热情的拥抱了妻子。刘畅就像只小猫乖乖的在男人的怀里享受着安慰和保护,她很主动,亲吻着自己的丈夫,却见丈夫只是紧紧的搂抱着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使她心里不安,自己的龌龊事儿就像被丈夫发现了,她觉得无地自容,也就没有了那种需求,只是故作平静,确是准备着洪水的爆发。当丈夫细微的鼾声起时,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也许是丈夫真的困了,他根本什么都没发现。这样想着,心里舒坦了。也发誓再也不接近黄安然这个变态狂。想起他来就害怕,至今胸部还被他弄得很不舒服,下还有面更是,自己不中用,急了眼就用手……

也许自己真的错了,不该交换这些,她也恨,她更悔,世上能有不透风的墙吗,何况自己的丈夫这样聪明,也许一个眼神就能洞穿自己心里的秘密。她怕,特别是现在,真的很怕,怕得要命,就像是自己赤裸着在阳光里,哪里还有秘密可言,都是些掩耳盗铃的事呀,自己这是着了啥魔呀。她悔恨着,泪不由的落下来,又不敢动,不敢出一点动静,怕惊扰了睡着的丈夫。就这样恍恍惚惚的,也不知啥时候睡着的。等醒来,看丈夫已经起来了,不在屋里,孩子们也都先后醒来,赶紧让他们撒尿后,两个孩子就来到她被窝里了,一边一个,她稀罕着,娘三个说着话儿。

王屾推门进来,看他们醒了,很是高兴,向前稀罕着自己的孩子,“快起来吧,爸爸做的好吃的,好吃着呢。”

刘畅感激地看着王屾,“你啥时候起来的,也不叫叫我。”

“昨晚睡得那样晚,多睡会儿吧。”丈夫的关心使她感动万分,在他亲孩子的同时,她也亲了一下丈夫的脸。王屾也吻了她一下,两个孩子不干了,都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一家人在床上闹着,老太太进来了,看着场景也满脸的笑,又说着女儿,夸着女婿,“比我起来的都早,我起来一看,饭做得差不多了。”

“阿妈,不就一顿饭吗,我心里还满是愧疚呢,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没看几天,还不是光累刘畅和你们二老。”

听了他的话,老太太那个高兴,这个女婿太近人情了,别看这么大个官,在家一点也没官架子,比自己的儿子对自己都尊重,是这妮子的福,也是俺老俩的福呀。

“阿妈,你去看看饭吧,我这就起来。”刘畅说。阿妈在这儿,她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老太太笑着,“那好,快点起来,我掀锅去,再晚就耽误上班了。”说着,笑嘻嘻的出去了。

刘畅先起来,王屾又帮着她给孩子穿了衣服,就领两个孩子进了卫生间洗脸去了。刘畅笑看着,用手拢了拢长发,随便挽个卷儿在脑后,整理完床铺后也进了卫生间。王屾已经给孩子们洗完了脸,就领着两个孩子到了院子里。

大门响,刘本善匆匆从外面回来,看到女婿,走近他低声说:“我听到个消息,昨晚县宾馆出事了,说死了个大官,你们一定认识的。”

王屾一惊,“没听说谁吗?”

“都说是个大官,不知道谁,都议论呢。”

刘畅像是听到了,拿着毛巾擦着脸出来问,“阿爸,啥事儿?”

“外面都说是县宾馆昨晚死了个人。”刘畅大惊,瞪大了眼睛,毛巾掉落在地上,又赶紧拾起来,“真的假的?”

“都这么说,也不知道真假。”

“这可了不得了。”老太太从厨房出来说。

吃着饭,刘畅的手机响了,是乔娜打来的,“刘书记,黄书记出事了,已经送到了医院,领导们都在医院呢,耿书记说要开个碰头会。”

“哦,知道了,”匆匆挂了电话,满脸的惊慌,和王屾说:“是黄书记出事了,在县医院呢,耿书记说要开个碰头会。”说着丢下碗筷就出了饭厅。

王屾跟出来,“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是等会儿吧,我先过去看看啥情况。”说着匆匆走了。

王屾看着她刘畅的背影,心里想着,黄安然也许没死吧。其实,他也没想置他死地,不过是教训教训他。这样想来,到安心了许多,他给李敏打个电话,先问了一下她爷爷的病情,又和她说着黄安然的事儿。

李敏说:“我知道呢,他就在医院抢救,你过来吗,我去接你。”

王屾答应了。过了没十分钟李敏就来了。

在车上,李敏说:“喝醉了酒去洗澡,跌进了浴池,差点呛死,幸亏崔经理发现的及时,要不早呛死了。”

“啥时候的事呀?”王屾故意这么问。

“听说是昨晚上,半夜里送来的。”

“现在怎样?”

“还在抢救,已经抢救了好几个小时了。”

赶到医院,看到高书记和殷秀琴正赶来,司瑞他们在下面迎着,大家一块儿上去,走到急救室旁,舒院长正从抢救室出来,殷秀琴赶忙问着。

一伙人被让到了招待室,舒金介绍着,“幸亏送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心跳也基本恢复了正常,但也不排除反复,啥时候醒过来很难说,大脑缺氧时间长,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很可能要成为植物人。”

“什么?”殷秀琴瞪大了眼睛。

“这也是没办法的,大脑长时间缺氧,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害,醒过来的希望是很渺小的,可能的话,还是转到大医院去治疗吧,咱这儿的治疗条件就这水平。”

殷秀琴看着父亲,高长河安慰了女儿几句,等市医院的救护车来,黄安然被转到市医院去了。

也没顾上说句话儿,高长河就和殷秀琴匆匆走了。送走他们,王屾和刘畅一块回到了家里。心里话,刘畅心里是害怕的。不管怎样说,昨晚上他们是在一块的,县宾馆的人也都知道,要是追查起来,她很可能是嫌疑对象。是谁对他下手了呢?她知道,其实很多人都恨他,特别是县宾馆里的服务员,哪一个没被他玩弄,哪一个没被他羞辱,所以忍气吞声,只不过是怕他,他就是这儿的土皇帝呀,一句话可以让你平步青云,高官得坐;一句话也可以让你丢了乌纱帽,甚至饭碗都给你砸了。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难逃他的手掌,应该说,自己的后台不算不硬吧,怎说丈夫都是个副市长,他就敢对自己下手,对自己下迷药迷奸了自己。

这些,她是不敢说的,想起来就恨死他,之所以让他再三得手,因为他给自己录了像,要挟自己。那个录像她看了,是他奸辱自己的画面,这个变态狂还很欣赏。不单是糟蹋自己的录像,还有奸迷其他女孩子的录像。是的,他是归还了自己的录像,也把它毁掉了,但是,是不是还留有底片,她心里也没底。他倒是口是口牙是牙的保证说都毁了,可这样的人能信他吗。遭此灾难也是报应,她很解恨,要是一下子死了更好,受他侮辱的人心灵也能得到些慰藉。只是,她肯定这事儿要查的,她想着怎样应付。

王屾看着妻子,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一定是害怕了,怕受连累,昨晚上毕竟她在场。对王屾来说,黄安然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人没死就好,杀人毕竟不是个小事儿,百密必有一疏,万一让人发现,一生也从此了解,虽说不一定判死刑,判个死缓或是无期跟死刑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这样,他倒是舒了口气,要是他永远醒不过来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初步的调查结果,阎斌不是说了,因喝醉了酒,进浴池的时候可能是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了浴池里,呛了一口水竟把他呛晕了,幸亏崔经理听到浴池里有动静进去查看抢救及时。否则,早呛死了。舒院长不是也说吗,来的时候肚子里并没有水,只是鼻子嘴里流血,嘴唇紫得像紫药水一样,明显的呛水。对于崔杰看刘畅的那个眼神,他印象很深。也就明白他是知道刘畅在场的,也许是崔杰怀疑她啥时候离开的,他只看了刘畅一眼就跟着阎斌走了,因为县宾馆所有的人都要调查的。

“这件事儿你怎样看?”王屾小声地问。

“什么?”刘畅她起头来迷茫的看着他。

“我是说黄安然这事儿,你怎样看?”

刘畅摇摇头,“也许是个意外吧,他喝了那么多酒。”

“昨天你们在一块儿了?”

“没有。”刘畅忙上否认,神情有些慌乱,马上又解释,“开完会一块又去喝酒的,散了以后就不知道了。”

王屾知道刘畅在掩盖,也不揭穿她,笑说:“看你心事重重的,其实也没啥,就是个意外。”

“你也认为是个意外?”刘畅吃惊地看着他。

“是啊、是啊,喝了酒,难免站不稳,跌在池子里很可能的,只是崔杰及时进去有点疑问,那个地方,安然应该不让人随便进的。”

“也许他在呼救,或是弄出很大动静崔杰才进去的。”

王屾点点头,“完全有这种可能啊,这个安然,也是命该如此,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是说他有可能醒过来?”刘畅问。

“醒过来是最好的了,否则成个植物人,一辈子要人照顾,还不拖累死人啊。”

刘畅看了他一眼,没再作声,依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快的,她的手机响了,是乔娜打来的,要她立刻去县委。刘畅挂了电话,说是乔主任来的,又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看来是市里有了指示,你快去吧。”

刘畅点点头,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又问,“你啥时候走?”

“可能多住两天,出了这么多事儿,我也得去市里看看。”

刘畅点点头,走到院子里又折回来,“我看,要是市里不通知你,你最好别去,现在又不在这儿工作。”

“我知道,可是已经知道了,高书记家出了这样的事儿,我怎也得去看看,人之常情嘛。”

刘畅想了想,“去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咱一块儿去。”

“行,你先去忙吧。”

妻子走了,老丈人走了进来,低声问,“是不是黄书记,怎么样了?”

王屾点点头,“弄不好就是个植物人。”

“植物人?”

“是啊,就是脑子坏了,一动不动,光知道吃,别的啥也不知道。”

刘本善叹了口气,“哎呀,真要那样,活得啥劲啊,怎会出这样的事儿。”

正说着,李敏来了,让到屋里,先问了她爷爷的病,知道恢复得很好也很高兴。扯到黄安然的事上,李敏小声的说:“刚才听见放鞭炮了吗?”

王屾点点头。

“听说呀,黄安然出了事儿都放鞭炮庆贺呢。”

“有这样的事啊?”王屾有点吃惊。

李敏点点头,“我亲眼见的,亲自听他们说的,都骂黄安然太坏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是老天开眼,遭报应呢。”

“看来,他在这儿的名声儿真的不怎么样。”

“我也听说了很多黄书记的流言蜚语呢。”刘本善说。

老太太领了两个孩子进来,老头子说的话像是听到了,就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啥,别掺和了,看着孩子我洗衣服去。”

李敏忙把孩子接过来逗着。

刘本善嘿嘿一笑,“你们忙吧,就和两个孩子去西北屋玩了。”

“我还以为你要去市里,所以就过来了。”

“按说应该去趟,怎也得去看看呀,你嫂子说去的时候叫上她。”

“怎么,回了家就把你看管起来了?”李敏开着玩笑。

王屾嘻嘻一笑,“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和我有啥关系呀,再说,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李敏眉毛一挑笑说。

“你也对黄书记有成见呀?”

“说不上,就是看不服他,再说,他名声的确很坏,这两年,整个应县被他弄得一团糟,爷爷都说李氏企业也因他遭受了不少损失。”

“所以你就幸灾乐祸。”

“跟你说实话呢,你还这样指责我,难道你对他就有很好的印象?”

王屾摇摇头,“谈不上,不过是在一块儿久了,出了这样的事儿同情他罢了。”

“你呀,有点好坏不分,还可以说在这方面有些愚,你以为他不作弄你呀。”

“没根据的话别说,对了,季书记给我来电话说最近进的一批地瓜干有些问题,他跟你说了吗?”

刘畅知道王屾不愿再提那些事儿,有意把话岔开,也就顺着他说:“说了,问题不大,就是有些瓜干霉了,我要他退货。”

王屾点点头,“干企业重在管理,管理跟不上,企业长久不了。所以出了问题一定严查,查出原因,找出责任人,不能放过,也绝不能姑息。”

“我知道,这些跑外销的、购原料的该给他们上上紧箍咒了。以前发现了一些事儿,也免了几个,其中就有季书记的小舅子,这小子竟吃回扣。”

“是吗,竟这样大胆,还吃回扣。我看不是免不免的问题,而是直接开除。当然,对季书记的小舅子暗里网开一面,看在季书记的面子上,打发到门卫上去吧。”

“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咱不谋而合了。”

说着话儿,王屾的手机响了,是高长河打来的,也没多说,要他赶快去市里一趟,一刻也不能拖延。王屾应着,关了手机说:“你算来巧了,高书记要我赶到市里,像是有急事儿,咱快走吧。”又去和阿爸阿妈说了声就匆匆出门了。

王屾给刘畅打电话,和她说明情况,问她去不去。刘畅说开常委会走不开,也就不去了,叮嘱他没啥事儿早点回来,王屾应着。

李敏开着车笑说:“听说我跟你去,嫂子多心了,想来监督,可有心无力。”

“说啥呢,你嫂子是那样的人?”

“女人都一个样,你还别不信。”

“我要是信的话,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姐怎没抱怨一句?”

李敏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那么自信,你就知道姐不抱怨,除非她……”

她没说下去。

“除非她怎样?”

“不在乎你呗,或是心另有所属。”李敏诡笑着。

王屾也跟着笑,“你个鬼丫头,是不是盼着你姐那样好满足了你的心愿?”王屾开着玩笑。

“啥!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吧,以为我稀罕你呀,也不看看自己啥条件,都是孩子的爹了。”

王屾大笑着,手机响,掏出手机看着,是李宁的,“中午饭就吃他了,这小子,也不快点把你个疯丫头娶去。”王屾笑说着接着电话,“喂,到半路了,嗯,又转院了,北京他的亲生父母来了?哦、知道了,马上就到了。”说着,挂了电话,“安然北京的父母来了,接他去北京了。”

“北京的父母?”李敏问。

“是呀,这小子有些背景啊,所以才有恃无恐。”

“到底怎回事儿?”

“我也不很清楚,听高书记说过一句,他是高干的子女,知识青年下乡时下放了,又正赶上文革,父母被打成了右派,关进了牛棚,这小子竟和父母脱离了关系,划清了界限,还参加父母的批斗会,扇他爹耳光。”

“不孝子,原来这样啊。”

“后来他爹娘平了反,恢复了工作,这小子也没脸见爹娘,可爹娘想他呀,就他这一个孩子。”

“原来竟有这背景啊。”

“还不止如此,听说当时他虽和父母划清了界限,造反派也不相信他,把他开除出了红卫兵队伍,还打了他,他身上的残疾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当然,这都是传说的,具体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这么说,那两个孩子真不是他的。”李敏看着王屾。

“应该是吧,他哪方面不行,所以他很痛苦,也很变态。”

“那跟你有没有关系,哥,你跟我说实话吧,殷书记的两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瞎说!怎会是我的,我是那样的人啊。”王屾瞪大了眼睛,有些怒了。

“你别急呀,生啥气儿,我也不相信。就是、就是孩子长得有点儿像嘛。”李敏陪着笑。

“真有点儿像啊?”王屾小声问,看来,他心里也疑惑。

李敏点点头,“特别是帅震,那眼、那眉毛、那嘴巴儿,越看越像。”

“真的?”王屾搔着头皮,“到底是怎回事儿。”

“你和殷秀琴真没一腿呀?”李敏调皮的问,又道,“你这个男人那么勾女人的心魂,说不定连你也不知道就和她有了那回事儿,你们可是在一块儿不短的时间。”

“不可能,没有的事儿,可不能瞎猜。”

李敏笑笑,“不可能最好,否则你就麻烦了。”

一路说着这事儿,也没觉得有多长时间,车已经拐进了市委大院。其实,嘴上虽说着这样的话儿,心里却想着高书记叫他有啥急事儿,一是殷秀琴的事儿,让他出主意。二是人事变动的事儿,说不定今儿市委书记的位子就给他,想着,心里很激动,只好说些混话儿平定心情。

车还没有停稳,就见李宁从大楼里跑出来接着他们。奇怪的是,这次他只是和李敏打个招呼,没有了以前的腻歪,而是和王屾说:“省组织部康部长来了,像是有关于你的重要决定,都在会议室等着呢,快走吧。”有和李敏说他的办公室门没关,要她去那儿等,可能要等很长的时间。

一块儿走着,王屾小声问了一句,“是康泽海吗?”。

李宁点点头,“是他,来后跟高书记谈了很长时间。”

这个康泽海,王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在一起喝过一次酒,却没有多少交情。听说他和黄安然不错,具体的也说不清,黄安然有些事都是他背后操作。关于自己的事儿,有点突然,时间紧,也不容他多想,反正心里早想到了,有了底也不慌,快步走进常委会议室。

会议室里,所有的常委都在。屋里很静,他敲门进来,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他。看高长河和康泽海并排坐在主位上,市长宋长征紧挨着高长河坐在下首,康泽海下首的座位空着。李宁也不再管他,去自己座位上坐了,又瞥一眼尹秀琴的座位也空着。高长河招呼他,指指康海泽旁边的位子要他坐。王屾神情淡定的走过去,康泽海站起来,两人握了一下手,也没说话都坐下了。

康泽海看了高长河一眼,“那咱开始吧。”

高长河点点头,也没说话。

康泽海扫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今天有两个议题,第一,高长河同志因身体原因向省政府提出离休的申请,省政府接受了高长河同志离休的请求。第二,经省政府常委会慎重考虑,决定任命王屾同志为蒲姑市常委、市委书记。”

立时,会议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事情还是有些突然。虽然,王屾也想到了,终究只是想,会前又没通个气儿,一时也不知说啥好,简简单单讲了几句,无非是服从组织的决定,不辜负省府的重托和高书记的信任等客套话儿。

会议很快结束了,所有人都很高兴,独有宋长征有些闷闷不乐,中午的宴会也没参加,推说身上不大好就回家了。其实,也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干了大半辈子市长,明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了,连个市委书记也没混上,心里当然不痛快。按常理说,正常的提拔应该他是市委书记,王屾当个市长是所有人认可的程序,瞒着他直接爬到了他头上,当了市委书记,让他情以何堪,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农村的俗话,搁着锅头上炕,没门的事儿。今儿偏就发生了,他怎能受得了。虽说已经给他做了工作,明年就退了,当个年儿半载的书记也没啥意思,还不如让给年轻人,他们有精力,有能力,比咱这些老家伙强多了,还是发扬一下高风格,让给年轻人吧。他同意了,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他这样的情绪,高长河和康海泽是理解的,所以也没再去烦他,给他添堵。回家就回家吧,得给他个时间接受,又叮嘱王屾,工作中一定尊重他,毕竟是你的老领导。

王屾答应得很干脆,说过两天去看看他。

康海泽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你这次回来,省委是考虑了很长时间的,也顶住了很多的压力,要不是高书记的坚持,省里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蒲姑市是咱省的重点市,经济发展的火车头,你有能力,有干劲,省里一帮老家伙信任你,你一定要不负众望,把蒲姑市发展的更好,这一帮老家伙都看着你呢。”

王屾自然表了决心,送走他后,王屾才有机会坐下来和高长河说话儿。

高长河看上去很高兴,“好好干吧,蒲姑市交到你手里我放心。”

王屾点点头,“放心吧,高书记,我一定会把蒲姑市的事儿干好。我知道,都是你的争取和坚持,省里最后才决定用我。”

“也不全是,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主要是你自己干出来的。以前,我还担心黄安然会给你使混,现在好了,他走了,没人敢和你做对了,至于老宋,我再做做他的工作。”

王屾点着头,“黄安然的事儿很突然,这次回来还没有和他坐下来谈谈。”

“他是自作自受,谁也救不了他,也许这样更好,该消停了。”

“秀琴姐呢,一块去北京了?”

高长河点点头,“毕竟是夫妻一场,这档儿离婚是不可能的。”

“您也别太担心,高书记,北京的医疗条件好,很快会好的。”王屾安慰着他。

“说句实话,王屾,我不是不盼着他好,我倒愿意他成为一个傻子,对他也是个解脱。不说了。”高长河站起来,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叹口气说:“真有点舍不得啊,以后,这儿你是主人了,新主人比旧主人更能使它有荣耀。”又指着墙上的‘清正廉明’四个大字,“我天天看着它,没有玷污它,希望以后你也不要玷污它。”

看着墙上“清正廉明”四个字,王屾很感动以前的猜疑也烟消云散,点点头,满是敬佩。

“那我走了,卸下了千钧重担,顿觉一身轻松,该回家看着两个外孙享受天伦之乐,颐养天年了。”

“也许以后会常去叨扰您的。”王屾笑说着送他,他也没回绝。路上,王屾小声问,“对了,我回来了,李敏怎办?”

“省里考虑过,现在营区县离不开她,她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就是她真想回来,魏文瑞也不会放她,让你回来他就差点跟省长拍桌子,这会儿,无论如何她是回不来的。”

“这事儿她还不知道,接受不接受还很难说啊。”王屾有些担心地说。

“你给她做做工作吧。如今啊,她也是个难得的人才,能回来帮你当然更好,要是一时不会回不来也劝她不要有情绪,省里会考虑她的。”

把高长河送回家,看老太太看着两个孩子正在抹眼,劝慰一番后,王屾决定赶到北京去看看她,并把李宁带上,让他替换回她来,毕竟孩子小,离不开妈的。

高长河同意,他就欣赏王屾这点,啥事儿也考虑得很周全,做事儿很有人情味。从高书记家里出来他就给李敏打电话,李敏说在李宁的办公室里。王屾去后,看她情绪很低落,还以为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就想去安慰几句。李敏见他一眼却说:“你倒是回来了,把我自己扔那儿,刚才魏文瑞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快回去。”

“高书记刚给我说了,我也是刚知道,好了,别委屈了,这事儿以后再说,你们收拾收拾,明儿咱去一趟北京。”

“我也去?王、王书记。”李宁问,看来一时不适应这可称呼,有点儿结巴。说话儿却客气多了,都是请示的口吻。

王屾拍拍他的肩膀,“和以前一样,别这么客气。”

“您都是市委书记了,连我也得跟你客气起来。”李敏说,她心里还是有气儿,怎也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他回来了,就把自个儿扔哪儿,她真不知道自个儿能否在哪儿呆下去,离了他,她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回去的路上,李敏冷若冰霜,也不说话儿。王屾就劝着,“顶多也就几个月,到时候就回来了。”

“离了你我一天都不想呆,这算啥事啊,当官的回来了,把个当兵的留那儿了,就算功劳都是你的,我也有点苦劳吧,我又不求当官,让我回来就行了。”

“呵呵,不能这么说,省里都重视你了,你前途无量啊。”

“扯淡,我个小女子可不稀罕啥前途无量,我只想着相夫教子。”李敏说了句脏话儿,干企业干的,说话没那么淑女了。

“又说脏话儿,这有失你的身份,顶多也就几个月,从现在开始,再我给你看好李宁,他要是敢变心我饶不了他。”王屾故意逗她。

“他!谁稀罕他,我巴不得他变心呢,整天黏歪歪的,跟个娘们似的。我是说你,就明说吧,我离不开你,一会儿也离不开,离开了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我。”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是我害了你了。”王屾念了声佛,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李敏不吃这一套,“我说得可是真的,你别打马虎眼,我就喜欢你,不求别的,只要天天看着你就行。你也别担心,也没别的想法,更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就想天天看你一眼。”

王屾呵呵笑着,“我有这么好啊。”

“别臭美啊,你说怎办吧,你回来了,我也不去了。”

“先忍忍,去应付几个月,我想啊,人家未必愿意你留在那儿,只是现在有些事儿离了你办不了。”

“你说是不是魏书记的意思,他还想把你留下呢,留不下你就打我的主意。”

“一定是的,能让我回来,省里不知给他做了多少工作,说啥也不能放你回来了。”

“那可怎么办呀,我去挂职的,又没调那儿,怎就不争取争取本人的意见,我可还不是共产党员啊,非得服从组织。”

“可你马上就是了,就差一道手续,支部会上转正,你党费都交了,已经是党的人了。”

“跟了你算是倒大霉了,少活二十年,你看看,我那样一个美少女,现在成啥啦,把我诓到山沟里,自己倒是回来了,把我扔山沟里了,你这人太差劲了吧,你可是踩着我上去的。”

“说啥呢,现在不还是个大美女吗,比原来更有魅力了,你放心,你说我踩着你上去的,我也要把你扶上马。”

“这还差不多。”李敏冲他丢个媚眼,“咱可说好了,等住完村,你一定把我要回来。”

“一定一定,我怎舍得把你丢山沟里。”王屾笑说着,他心里虽有一丝不安,但心情极好,几年的拼搏没白费,终于有成果了,这个位子是他梦寐以求的,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就是对黄安然的报复觉得有点过了,怎说也是高书记的姑爷,人家对自己这么看重,几次去省里为自己争取,而自己有点恩将仇报了。想到这儿,心情一下子忧郁了。刘畅能和他搅在一起,或是被他要挟,这是他说啥也没想到的,是安然先不义。应该说,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下的去手,也没什么情义可讲了,就是想到高书记这儿,有些欠他的。

“怎么啦,想着啥?”

王屾愣了一下,“啊,没事儿,我是想营区县的事儿,我回来够你一个人忙的了。”

“没你当盾,我也怵头,反正也没几个月了,混着吧。”

“可别有这样的想法,干就要干好,别的企业咱不谋划了,干好那几个事儿,顺顺当当的,至于以后经营的好坏,那没咱的事了。回去呀,该打扫的打扫,该理顺的理顺,该放手的放手,该交接的交接。”

李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回去一趟吗?”

“我想,还是陪你回去一趟的好。”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丢弃我。”李敏笑说着,忍不住又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外面有些传言别信,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

“你听到啥了吗?”王屾问。

李敏打了一个楞,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啥也没听到。”

“我就知道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些,但我不信。”

“不信就好,我最恨散布小道消息的人,这样的人最坏。”

回到应县,李敏送他到县府门口就走了,王屾让她家去坐坐,她都回绝了,这在以前是很少的事情。王屾也不强留她,要她准备好,明儿一早走,到时给她打电话。

李敏应着就走了。王屾回到家里,只有岳母和岳丈在,两个孩子睡着,家里显得静悄悄的。看他回来,把他叫到了西北屋里。他问起刘畅,岳母说:“吃了中午饭就匆匆走了,说是有啥急事儿。”

“阎斌来过。”岳丈和他说,“他正在为黄书记的案子上火,还说有你姐啥事儿,来问了几句,小畅就恼了,说了些不着头的话,把阎斌气走了。”

“有这事儿?”

刘本善点点头,“到底啥事儿也没说,我和你阿妈捉摸了一下午,会有小畅啥事儿,难道黄书记三木和三木媳妇安排了工作出啥岔子了?”

“和他们有关系吗?”

“猜不透啊,三木和他媳妇的工作是小畅托黄书记给他们安排的,黄书记现在出了事儿,会不会怀疑到这方面来?”蔡爱花也满脸愁容道。

“阿爸阿妈,别乱想了,都是不相干的事儿,能回有啥事儿。”

“不是啊,我想了,实在不行的话也别让三木和他媳妇干了,让他们回家,说啥也不能连累你和小畅。”

“阿妈,您别多想,黄书记出事儿应该跟安排工作没啥联系,都上班这么长时间了,有事的话早发生了。”

“没有好,我和你阿爸就是担心,唉,你们当个官也不容易,光得罪人,你阿爸和我说黄书记一定遭人暗算了。”

王屾有些吃惊,看着老丈人。

“我也是瞎猜的,想想,应该没这个道理,要是烂醉如泥了那还能去洗澡,去洗澡就说明清醒,不会跌倒,怎还跌倒浴池里淹着了呢,浴池有多深呢。”

“阿爸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也说不定,喝了酒腿脚不利落,跌倒水里也很可能的。”

刘本善从来都对王屾的话深信不疑,他怎说都是对的,今儿他这么说,自然觉得也很对,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临近天黑的时候刘畅才回来,她没想到丈夫这么早能回来,丈夫提拔的事儿他听说了,禁不住欣喜若狂,所有的人都向他投来了讨好的目光,特别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司瑞,上午还不怎么正眼瞧她,像是对她有啥看法,下午就变了,说话也温和起来,一个劲儿的说好话。这人啊,真是太现实了,不得势了,谁也想踩你一脚。得势了都来巴结,都来献殷勤。上午还气势汹汹的指责她的耿昌,下午也老实了,还把自己上午说的话全否决了。

因为昨晚他们是在一块的,也是一块去的县宾馆。耿昌去了没一会儿就走了,他问刘畅是何时走的,这明明是怀疑吗,刘畅当然生气,没有直面回答他,而是和他顶撞起来。常委们排名,耿昌是排在第三位的,黄安然走了,他更得势。刘畅冒犯他,他当然受不了,说的话也很难听,说啥凭姿色上来是长久不了的。这句话很侮辱人,谁听了不明白,刘畅火了,能饶他吗,一杯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并大骂他。他也恼了,要不是拉着,恐怕要动手了。把个司瑞气得,他刚主持工作,两个常委闹起来,这是给他难看呀,各训了一顿。当然,训的刘畅重些,她毕竟年轻,资历也浅,这也说得过去。再说她和黄书记的事儿也清楚,内心里就瞧不起她,谁不是老耿那个认为的,只是没说出嘴罢了。他也说的很清楚,要说嫌疑,昨晚一块喝酒的都有嫌疑,包括他自己,谁也别怀疑谁,找谁问话那是公安局的事儿,我先提前打个招呼,问到谁谁说清楚,到底怎么样要刑警队去落实。现在这档儿既然市委要求我临时主持应县的工作,我就要负起这个责来,谁要是破坏纪律,渎职不作为,按党的纪律办。黄书记的事儿还没调查清楚,特别是我们要自律,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要出去乱发言。他话说得很严重,人心自然也就都安稳了。

上午,刘畅受了一阵肚子气没出发,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阎斌又来问她,她自然恼怒,很不客气的给了阎斌几句。弄得阎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好心好意给刘畅透个风儿,也是心里着急,因为在县宾馆调查的时候,都说黄书记和她在一块儿的,她什么时候走的都没看见,反正是那会儿黄书记出事了,连崔杰也这么和他说,他能不急嘛,所以匆匆回来询问,却被她呛了,还想解释。刘畅根本不听,显得很激动,还说认为她有嫌疑直接把她带到公安局审问好了。你说这是啥话儿,要不是一家人,按程序给个传票就行,实在是不能理解,也多了份怀疑。可总是不相信,说她有嫌疑,老天也不信,根本不可能吗。她和黄安然走得近些他是知道的,一块儿工作吗,也说得过去,至于他们之间有啥,那绝对是造谣。不过,他还是善意的提醒了几次,人言可畏,不得不防,平时注意点儿,少留口舌。听不到心里去,出事了吧,还这么排斥自己,自然也是一肚子气,下决心不管也只是气话,他还得给她开脱,搜集她未在场的证据。因为,事发现场勘察过好几遍了,地面都铺着防滑垫,也演示过好几次,就是醉得人事不省,只能瘫倒在地,无论如何不会滑倒的,更不会跌进浴池里,就算跌倒浴池里,浴池里的水并不深,人的本能也会自救,不可能一口水就呛晕了。因此,初步认定是有人背后推他,使他遂不及防,没有反应过来这样定性后就是一个凶杀案。这可不得了,首先怀疑的就是在场的人,别的常委都有司机作证,说得也很清楚,几点几时离开的,就是姐的司机问起来含含糊糊,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就很使人怀疑啊,所以他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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