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屾从温书记家出来,刚出家属院,正和齐东平、阎斌走个碰头。
“王县长。”齐东平赶紧迎上去,老远就伸出了双手。
王屾也忙伸出双手,“齐局长,你们这是去跟温书记汇报案情?”
“跟您汇报也一样,乔秘书长说你来了温书记家,所以就找来了,哎呀,熬了几个通宵,总算有点眉目了。”
“是吗,好啊,辛苦了,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走,一块去和温书记说说。”
“见到你了,还是和您汇报吧,您再跟温书记说说,不能越级吗。”齐东平忙说。
“也行,你呀,以后可别这样称呼我,什么您啊您的,还和以前一样,直呼我名字,我觉得亲切,这样听你称呼,反而觉得生疏了。”
“那怎么行呢,你都是父母官了,这个礼数还是要讲的。”
“你呀你,到我办公室去吧,温书记也累了,别再打扰他了,走。”王屾握住齐东平的手,又和阎斌说:“你能在齐局长手下干,那是你的福气呀。”
阎斌笑着点头答应着,“跟着齐局长这几年,受益匪浅。”
“你小子,别跟着王县长起哄,说句实话,不是我小看你,你跟王县长比起来,差距可不小呢。”
阎斌嘿嘿笑着,“齐局长说得是,王县长是人中龙,我就是那小虫,要不是您提携,连现在都不如。”
“快散伙吧,什么人中龙,你小子。”说着擂了阎斌的肩膀一下子,又冲齐东平说:“齐局长,我一向以你为人生坐标的,你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着呢,可别自毁形象。”
“呵呵,我的形象还高大,你就讽刺我吧。不过,我得说你几句,戏有戏场,官有官言,以后说话可要跟你的身份相符,别见了谁都嘻嘻哈哈的,你出去,那就是应县的形象。”
“真的,官啥形象?老师,这一点我可不同意你的观点。”王屾笑说着,一直牵着齐东平的手,齐东平就是想撒开,他也不松手。
“你小子还是那副德行,就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
“我的天,别活得那么累好不好,你还不嫌累吗?”王屾笑他,就这样牵着他的手上了楼,还真惹来了不少目光。
走进了办公楼,恰巧看到刘畅从他办公室门前走过来,好像专门去找他。
“刘秘书。”阎斌和她打着招呼。
王屾终于撒开了齐东平的手,齐东平活动着手指头,笑说:“都被攥麻木了,你手劲可真大。”又看着刘畅“你们要是有事的话,我们就等会儿。”
“没事、没事,我只是路过,你们谈吧。”刘畅忙说着,小脸却爬上了红晕,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低着头匆匆走过。
“中午多买点菜,咱一块吃。”王屾回身冲刘畅喊。
刘畅答应着匆匆下楼了。
阎斌笑看着王屾,想开个玩笑,老局长在身边,就闭嘴了。
刚进屋,刘芳匆匆进来给他们沏茶,沏完茶笑说:“有啥事喊我,我就在隔壁。”说完又匆匆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看来是乔娜临时派她来给他当秘书。
“别看了,要是有意啊,我可以帮忙。”王屾冲阎斌笑说。
阎斌搔搔头皮,“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人家都有对象了,昨天我还见过她的对象,很发福的一个人。”阎斌笑说着。
“是吗,以后还真的注意点。”王屾笑说着,又道,“说吧,发现了啥线索?”
齐东平看着阎斌,“和王县长介绍介绍吧。”
阎斌点头,一本正经起来,“是这样,据前进小区的两保安反应,前些日子,他们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也就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吧,他们在巡逻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个人像大鸟似的在飞。”
王屾听了,不免心里一惊,难道被人发现了?他不动声色的听下去,“联系到最近几个稀奇古怪的案子,会不会是云中飞燕所为呢?”
“他们看清了,是怎样的一个人?”王屾故意吃惊地问。
阎斌摇摇头,“他们也只是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那人行动很快,转瞬即逝,要他们具体说说,他们只是摇头,说不上来。”
王屾松了口气,看着齐东平问,“你也相信?”
“我去核实过了,确实有这么回事,他们不像是在说瞎话。所以呀,我怀疑云中飞燕还隐没在咱县里,不像是个流窜犯。”
“云中飞燕?名字挺起来倒是很褒义的,有点大侠的味道,你们给起的?”王屾笑问。
“不是,也不知怎么,都这么传,也就这么叫了。”
“云中飞燕,不错、不错,往下说。”
“目前情况就是这些,已经安排人手在前进小区周围布网。”阎斌说。
“想守株待兔?”王屾笑问。
“也只有如此了,只要他再出现,一定会有收获的。”齐东平说。
“这方面你是高手,不过我也提个醒,这个地方也不能放松,千万不能再出啥事了,影响很不好啊。温书记对此很关心,刚才还和我提起这事,你们还得加把劲啊,光道听途说不行,不但把网张开,还要主动出击,什么打草惊蛇啊,敲山震虎啊,都可以用用。现在,我们连云中飞燕是个啥人都不知道,是女还是男,是江洋大盗还是忠胆义侠?为什么会对殷县长下手,和她有啥关系?都需要我们去解开。”
齐东平点着头,“疑点确实很多,我们就像没头的苍蝇,是晕头转向,干了一辈子侦查工作,还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以前反特,潜伏特务隐藏的再深也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个云中飞燕真要有这个人的话,的确是高手,我是江郎才尽,想不出办法了,怕你们着急,有了这点线索就来汇报了。”
“是呀,齐局长说的对,刑警队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就这点收获,整个局包括下面的派出所将近二百多口子人就为这一个事忙,可以说是挖地三尺了。可是,越挖越没个头绪,越查越没信心。甚至,我都怀疑是不是有这个人?我们是不是在做傻事,跟捕风捉影较劲,那一定是竹篮子打水。想一想,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就算真有这个人,就算他有神奇功力,像武侠小说了传说的那样轻功了得,但总不能光在天上飞吧,早晚会落到地上,只要到了地上,就会留下痕迹,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没有呢?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怀疑殷县长是不是自导自演的。”戴斌说。
“可她为什么这样呢,目的是啥?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不能妄下结论。”王屾认真的说。
“是啊,王县长跟我想一块去了。可是,真要弄个水落石出,恐怕比登天还难,我是没辙了,实在不行的话,王县长可以另请高明,我呢,就是赔上我这一把老骨头,恐怕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齐局长想撂挑子啊?”王屾笑问。
“有啥办法。”齐东平双手一摊,“恐怕一世功名全毁于此。”
“这可不是你老齐的性格。”王屾笑道,“再说,谁也没逼你非查个水落石出,实在不行的话先放放,说不定啥时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齐东平要的就是这句话。听王屾这么说也就放了心,“有你这句话,我就松口气了,放心吧,我们不会放弃这个案子的,这个案子阎斌亲自抓。”
“这就好嘛,我相信阎队长,他鬼点子多着呢。”
阎斌笑了笑,“可别夸我,我也是黔驴技穷。”
“好了,不说了,中午呢,我为二位压惊,可别客气。”
齐东平笑了,“你小子,还以为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呢,我可是准备着来挨批的,你这让我一下子不适应。”
“说啥话呢,我敢批你,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呀。”王屾开着玩笑,又郑重其事的道,“齐局呀,说句实话,我真怕你撂挑子。你也知道,现在,应县正处在关键时刻,没看出来吗,温书记已经放手了,殷县长又出了这事儿,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不管怎么样,我得负起这个责来。现在呀,人心不稳,都在观望,维稳是关键。”
齐东平点着头,“吕端大事不糊涂,你小子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我也看出来了,有些人心怀鬼胎,你可要多加注意。”
“谢谢,有您老替我把舵,船就翻不了。”
“放心吧,刚才我是试探你,为党工作了一辈子了,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对了,现在,公安局几个副局长也都到快退休的年龄了,都在等靠了,还有两个常年养病的,指望不上。公安局是真缺人啊。我也跟温书记提过,想把阎斌提为业务局长,温书记一直没给答复,我看这事不能再推了。”
王屾沉思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戴斌,“我看这样吧,按照正常的手续给组织部先打个报告,我会催促他们加紧办的。”
“好,回去我马上办。”齐东平说。
不知不觉的,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王屾看了看表,“走吧,请你们吃饭去。”
阎斌马上笑说:“还是我请你们吧,这个机会可不常有的。”
“行啊,该请,齐局长这么看重你,到时候可别给咱齐局长丢人就行。”王屾笑说。
阎斌搔着头皮,嘿嘿笑着,“哪能呢。”
三个人下了楼,就去了县府餐厅。阎斌跑前跑后的张罗着,进了雅间,王屾就给刘畅打电话,要她带刘萍过来一块吃。
阎斌拿着一叠餐巾纸进来笑说:“今天有口福,有笨鸡,还有齐局长爱吃的酱猪蹄。”
“是不是你小子早安排好的?”王屾笑问。
齐东平也哈哈笑着。
“不是、不是,凑巧了。”阎斌忙解释着。
“等会儿刘畅和她阿妹一块过来。”
“行,我正想给大嫂打电话呢。”
“什么大嫂,可别开这样的玩笑。”王屾说他。
阎斌一脸冤枉,“齐局长,您看,我是不是说错了?”
齐东平笑着,“你们年轻人呢,我是真羡慕,谈个恋爱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么浪漫,不像那时候的我们,见两面,彼此中意,组织一个批条,两床被子搬到一起,行了,就算结婚了。”
正说着,刘畅领着阿妹进来了。刘萍冲他们笑笑,没做声。
“这是我阿妹,这是齐局长。”刘萍冲他笑笑。
“这是阎队长。”刘萍又冲他笑笑。
王屾看着她,觉得好笑,等她坐下后,忙问,“刘萍,没外人,别紧张,该说就说。”
刘萍长出了口气,“可憋死我了,姐夫,阿姐不让我说话。”刘萍说。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弄得刘畅很尴尬。
“没事、没事,姑娘,愿意说啥就说啥。”齐东平笑说。
“谢谢伯父。”
又转向阎斌,“这位阿哥,该怎么称呼你啊?”看来她的兴趣在阎斌身上。
阎斌看着她竟有点口吃,“叫我、叫我阿哥?”他像是觉得不大合适,想改口却不知怎说了。
“行,阿哥,你和我姐夫谁大?”刘萍误会了阎斌的意思,还以为阎斌让她叫阿哥呢。
刘畅瞪了妹妹一眼,哪有初次见面就问人家年龄的,也太不礼貌了。
阎斌真紧张了,一时不知怎说,脸也红了。
王屾忙和她笑说;“他比我小一岁。”
“那正好,我也比阿姐小一岁。”
气得刘畅用眼剜她,怎么就觉得妹妹少个心眼似的,啥正好呀,真是丢人现眼,忙笑着解释,“我妹妹没出来过,不知道话怎说。”
阎斌心里却突突跳得厉害,“说得好、说得好。”看局长和王屾笑他,脸更红了。
“看看你,都把你阿哥问的脸红了。”王屾开着玩笑。
齐东平也笑着说他,“平时你的嘴不是很很贫吗,人家小姑娘几句话使你话也不会说了?”
戴斌那个尴尬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刘萍也看着他痴痴的偷笑,气得刘畅不时地瞪他。
“我催催菜去。”阎斌笑说,赶紧起来往外溜,差点碰到端菜进来的服务员。齐东平看着王屾笑指着他摇了摇头,又对刘萍笑说:“你是真厉害呀。”
阎斌来到客厅,禁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是丢大人了,被个小姑娘三句话问得张口结舌,传出去还不得笑死人,哎呀,这是怎啦,怎有脸还回去。长得真是太漂亮了,世上还真有这么纯真的美貌女子,比她姐姐都美。
正在胡思乱想,王屾过来了,“干啥呢,就等你了,心情平静没有?”
“你还笑,丢死人了,你小姨子太厉害了,三句话把我雷倒了。”
“厉害吧。”王屾笑说这着有放低声音,“我可以帮你忙的……”
一顿饭也没吃出个啥味来,阎斌心里光胡思乱想了,甚至都不干抬头看人家,拘束的他,说话也颠三倒四,以往嘴里的俏皮话,脸上的幽默表情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齐东平早看破了他的心思,故意笑着问,“你长得这样漂亮,提亲的一定挤破门,找了婆家没有呀?”
“没有啊,伯父要是看到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个呗。”刘萍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好、好,让我寻思寻思啊。”齐东平笑说。
“那你可快点。”刘萍说,她好像等不及了。把个刘畅气得,哪有这样少心眼的妹妹,太憨了,人家逗她呢,她到当真了。
听了这话,看阎斌那个不自在呀,浑身像长了刺一样,筷子也不会用了,嘴巴也不会说了。王屾和齐东平相视一笑,心里都明白。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吃完了,人家姐妹都走出老远了,阎斌还回头看。
“你小子,快走吧,人家都走了。”
阎斌嘿嘿的笑着,上了车。
齐东平笑问,“怎么,看人家漂亮,对人家动心了?”
“没、没有。”阎斌忙矢口否认。
“还没有,你可给咱公安局丢人丢到家了,看你刚才的拘束样,我恨不得过去给你两个嘴巴子,瞧你那点出息,还说没有,你小子呀,这方面可是个弱智,真有意,是在女孩子面前极力表现啊,你倒好。”
阎斌笑着,感觉脸上热辣辣的。
“真有那心思我给帮帮忙。”齐东平又笑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哪有呢。”阎斌回头说了句。
“还矢口否认,哎呀,我是有心当月老啊,可是人家不愿意。”
“那、那你就说说呗。”阎斌说着,脸腾的一下子又红了。
齐东平大笑着,“你小子,挺正常的事,脸红啥,有这心思,下手可快点,别让人家抢跑了。”
“谢谢局长。”
“真愿意啊?”
阎斌嘿嘿笑着……
刘畅回到宿舍就训妹妹,“哪有你这样看人的,花痴呀,看把人家看的浑身像爬满了毛毛虫似的。”
“我哪里看他了,就是看他几眼还不行啊,你也没说让我当瞎子呀。”
“你……”刘畅被阿妹噎得回不上话来,“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我又咋啦?都听你的还不行。”刘萍气得坐在一边,小脸儿百里泛红。
王屾推门进来,看姐俩正在使脾气,忙笑问,“这是咋了?”
刘萍看了他一眼,竟落泪了,用手抹一把,扭头一边。
“没看到刚才她的傻样子,你还问,看笑话是不是?”
“你这是怎说话呢,动不动就发火,我没看出她刚才有啥不对。”王屾低声说。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就像哪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不丢人啊。”
“谁丢人啦!”刘萍也火了,气得起身就走。
王屾忙拉住她。
“让她走,快点滚回去。”看她那样,刘畅更火了。
刘萍就去拿自己的包袱,王屾忙把她拦下了,“有啥大不了的,你是发得哪门子火。”又劝刘萍,“别听你姐的,她最近心情不好。”
刘萍附在王屾身上哭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阿姐不就是说你几句吗,她也是为你好。”
“你少在这儿装好人啊,俺姐俩的事关你啥事呀,你是她啥人啊,少在这儿装好人。”
“你!不可理喻。”王屾有点生气,好像刚认识她似的。
刘畅冷笑了一声,“就是不可理喻,你怎么着吧,还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我还没认你呢。”
“我认,姐夫,别听我阿姐的,阿姐说得是气话。”刘萍抹了把泪,反劝着王屾,她真怕阿姐把他气走了。
“你个死丫头,害羞不害羞啊,胳膊肘往外拐呀。”刘畅气呼呼的,翻出自己平时穿得衣服,“快过来试试那件合适,丢人现眼。”
刘萍冲王屾摆摆手,那意思不要他生阿姐的气,这才走过去。
刘畅又对王屾说:“你有事吗,我阿妹要试衣服呢。”那意思是赶王屾走。
“没事、没事,我去洗手间试就行。”刘萍忙说,她不想王屾走,拿起衣服进了洗手间。
刘畅又瞅了王屾一眼,“看我阿妹出丑,你很高兴是不是?”
“你怎这样,简直没法和你说。”王屾真有点生气了。
“我怎样啊,瞧不上我是不是,现在还不晚。”
“你。”王屾真的生气了,要不是刘萍跑出来拦着,他早摔门子走了。
“去换你的衣服,不听话你也给我滚。”
刘萍赶紧回到了洗手间,对王屾是一脸的渴求,王屾这才忍了忍留了下来,也不再说话。
“生气了是不是?”刘畅看着他说。
王屾坐到沙发上,半天蹦出一句,“我哪敢呢。”
“别嘴贫,你为啥总护着她?你要明白,她是我阿妹,看把人家阎斌弄得,你看不出来吗。”
王屾忍不住笑了,“他吗,他活该,谁让他不争气,阿妹看他几眼就把他揍趴下了,给我们男人丢人。”说着,又小声的对刘畅笑说:“阎斌那小子的心思你没看出来吗?”
“别乱说。”刘畅瞅了瞅洗手间,“人家那条件怎能看上咱阿妹这个山里丫头呢?”
“你不信吗?也太没眼光了,你听我的,不出两天,准会有信。”
刘萍推开洗手间的们出来了,上下看着,“行吗?”她问。
王屾故意睁大眼睛看着,“真美,比你姐姐穿上好看多了。”
“去你的。”刘畅说着走过去,给阿妹挽着衣领,又让妹妹回过头去,“还行,稍微肥点,凑合着穿吧。”
看阿姐不生气了,刘萍又笑了,笑得很娇媚。
刘畅好像一下子又转过弯来,对妹妹好起来,“晚上,我和你去买双皮鞋……”
殷秀琴給王屾打过电话来,电话里的声音很温柔,那意思要王屾再去一趟市里。
王屾推脱着,“一大堆事堆在头顶上,要是没别的事,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殷秀琴也没坚持,叮嘱他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还告诉他,温书记再有几天就离休了,市组织部准备找他谈话,这是内部消息,先不要出去说,应县的班子也基本定了。但是接下去的关键话她没具体说,留给王屾很多悬念,他也不好意思问下去。
挂了电话,王屾有点忧郁了,听她的话音,好像有点希望,县长、甚至县委书记的位子应该没问题。他顾虑的是,殷秀琴会不会以次来要挟他呢?真出现这个情况怎么应付,真的违心答应,先应下来再说。那以后可是个麻烦事。关键是,这样的事儿他也做不出来;明着告诉她?很可能仕途在此止步,甚至更惨。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长出了一口气,故意拿起笔写着什么,说了声,“进来。”
轻盈的脚步声在办公桌旁悄然而止,“王县长。”
“是乔秘书长,有啥事?”他放下笔笑问。
“市组织部来电话,说是相部长和李主任来和温书记谈退休的事。”
“是吗,这么快,跟温书记汇报了吗?”
“还没有,这事儿不好说。”乔娜说着,流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王屾沉思了一下,“是啊,这不是升职,不过,不能瞒他,还得告诉他的好,也让他也有个思想准备。”
“那好吧,我打电话通知。”说完,她就向外走。
“这样吧。”王屾说。
乔娜赶紧又回来。
“通知程思远,让他通知温书记比较好,他是组织部长,也是他的工作吗,并嘱咐他做好接待工作。”
“好,我马上给程部长打电话。”乔娜应着,很高兴的出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屾心里有股惊喜,盼这一天很长时间了,宣布他离休的同时,会不会宣布自己的新职务呢?这样想着,又有种不安,真要提拔自己为县委书记,刚才殷秀琴怎么没告诉自己呢?再说,李宁也没给自己打电话呀。他拿起电话想问问,沉思了一会儿又放下了,暗笑自己怎么对这些突然这么感兴趣,以前的想法可没有这样急不可耐,这是怎么啦。看来,官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自己也不例外啊。
还得沉住气,不能操之过急,王屾暗暗告诫自己。温馨,仕途走到头了,钱也捞足了。他就怀疑了,一晚上丢失了那么多钱,怎就一点也看不出他有啥变化呢,难道他还有黑窝点?这些钱只是他很少的一部分,根本不在乎这些钱?
温馨退休的事儿反弄得王屾心里慌慌的。想着,心里又不禁咯噔一下,整整十五编织袋的钱啊,他弄了半个晚上,没把他累个半死,人家到无所谓的样子。简直不敢想了,这个赃官,到底还有多少不义之财,他都想象不出了,吃进去的必须全部吐出来。
门轻轻被推开了,他抬头一看,是刘畅。
“吓了我一跳,你倒是敲一下门呀。”王屾笑说她。
“我还敲门呀。”刘畅白了他一眼,继而又来到他身边悄声地说:“市里要找温书记谈话了?”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王屾笑说。
刘畅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这事儿整个楼上都知道了,都在议论呢。怎么样,你觉得呢?”
“我觉得啥?”
“他们都说你要当县委书记了。”刘畅神秘的笑说。
“是吗,我倒没想过。”
“别装了,还瞒着我。”刘畅有点不高兴。
“真的,好了,人家说人家的,你别掺和。”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刘畅有点急。
“要是真有这事,我能不告诉你。”
“那你是怎事儿?”刘畅很失落的样子。
“怎回事儿?什么怎回事儿,反正组织部又没跟我谈话。哎呀,不说了,安安稳稳的干你的工作,我去温书记家一趟,他马上就要退了,怎也得去看望一下。”
刘畅站起来,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都是落水的凤凰了,去不去的还有啥用?”
王屾走过来,用手刮了一下她秀气挺拔的小鼻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总得讲点情谊不是。”
“还没给他当够孙子呀,你真是犯贱。”
“别那么难听好不好。”王屾有点不高兴。
“我是说你该在自己身上想想,别因为我影响你。”
“又胡思乱想了,提不提我和你有啥关系。好了,干嘛和自己瞎联系呢,你个小脑袋瓜瞎捉摸什么。”王屾抱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现在不挺好吗,对了,我考虑着你还是到计生委当个局长吧,你考虑一下。”
“到计生委当局长?”
“对呀,单独顶一差,比在组织部干一般职员强,锻炼锻炼,对你有好处。”
刘畅满是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碍你眼,想把我支开?”
王屾怔了一下,像是刚认识她似的,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看你是想哪儿去了,疑神疑鬼的,这个空缺多少人都盯着呢。以前,我就向温书记给你争取过。他也基本答应了,谁知殷秀琴来横插了一杠子,把你要去了当她的秘书,事情就拖了下来,这个位子一直就空缺着。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我觉得很合适。”
刘畅还是有点不相信,大眼里满是狐疑。
“看你,还想什么呢,以为我害你呀,真实的,对了,中午你们自己吃吧。”
“王屾,看着我的眼睛,别对我有外心,我可是你的人了,要是让我知道了。”刘畅说着,拿起他的胳膊咬了一口,疼得王屾直咧嘴,胳膊上留下了两排清晰地牙印,深深地陷进肉里。刘畅看着他,“长点记性。”说着,莞尔一笑,闪身而去。
王屾唏嘘着,用手捂着胳膊,“不可理喻。”他嘟囔了一句,重新整了下衣服,出了屋。
刘芳很快从一旁的屋里闪出来,神秘的冲他笑笑,“王县长,要出去?”
“啊,我去看看温书记,有事打我手机好了。”
刘芳应着,“王县长,你和刘畅姐的事到底怎样……”她没有说下去,看来她是很好奇。
王屾笑看着她,又像以前一样,摸摸她的脑袋,“整天胡思乱想啥,很想知道是吧?还是把精力多用在工作上。”说着,走了,楼梯拐口处还回头笑看她,又用手习惯性的点点她,算是个友好的表示。
刘芳很高兴的样子,弄弄自己高挽的发髻,满是狐疑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家里,温馨依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长吁短叹,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市委找他要谈话的事。
老伴在一旁劝着他,“疙瘩,你不是早盼着这一天吗,怎么这一天来了又不高兴了?”
“谁盼着这一天呀,你个蠢女人家懂个啥,退了退了,就像街上的丧家犬,没人瞧得起。”
“可不能这么说,退了一身轻,愿意干啥就干啥,以后啊,就在家里专心养你的花。晚饭后,我去扭我的秧歌,你去打你的太极,在这儿住闷了,咱就到老家去,如今的沂蒙山啊,满山的树,空气好着呢,”老伴高兴的说。
“那穷山沟沟,兔子都不拉屎的石窝子有啥好,那些年你还没待够?哎,我说,我退了你好像很高兴?”
“别用你的牛眼瞪我,我不是去安慰你吗,还高兴,不高兴有啥办法,你又不是皇帝,一直当官到死。都老了,已经六十了,要不是改了年龄,按说早该退了,这你还赚了两年呢。退了,也很好吗,要想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总算放了句真屁,我退了,整天守着你个黄脸婆你就安心了,不疑神疑鬼了。”
“你……”
气得老伴不再理他,推门出了屋,正看到王屾推门进来,她用手往屋里一指,“在屋里生闷气呢,你劝劝他,我买点菜去。”
王屾应声进了屋,“温书记。”
温馨睁开眼睛一看,“哦,小王呀,快坐。”
王屾习惯性的又去给他泡茶,温馨忙站起来,“还是我自己来吧,以后得习惯习惯,”他这是说话给王屾听。
“温书记,您放心,要是喜欢我给你泡的茶,我每天都会来给您泡。”
“我可用不起哦,以后你就是父母官了,怎还会来伺候我这个糟老头子。”温馨笑说着。
“呵呵,不能这么说,还和以前一样,温书记,您就是不在职了也是应县的当家人,每天我回来请示的。”
温馨听了很高兴,“可别,老了,脑袋愚钝了,不灵活了,以后要是还有那份心就多来家坐坐,我就心满意足了。”
“温书记,放心吧,您就是不让我来我也会来的。咱应县啊,人走了,茶也永远不会凉。只要我在应县,您就是应县的太上皇。”
“呵呵,瞧你小子说的。哎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本。”
“温书记,我永远是您的秘书,啥时候也变不了。”
温馨摆摆手,“对了,老高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来,通知我下岗,说是相志邦和李文功一会儿来宣布。还有点蒙,也忘了问县委书记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不要紧,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不是这么回事儿,殷秀琴要是来当了一把手,我怕没你的好果子吃。”
“她吃不了我,您放心吧。”
“别大意,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这不太好吧?”王屾说。
“啥不好的,反正老子马上就退了,还怕他个球。”温馨说着拿起了电话。
温馨当着王屾的面给高长河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老高啊,是我,温馨,嗯,我想问问,应县的当家人定了没有?什么,还没有,你、你个老家伙,葫芦里到底装的是啥子药吗,我看呢,王屾就是很好的人选,对,应县没有他,这面红旗就得倒。什么,还得考虑?还考虑嘛吗,别跟我说让你的宝贝老闺女来当家,我第一个反对,她政治觉悟是强,但是不适合搞经济,现在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吗。我的意见会考虑?”温馨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这个老东西,他给你留一手呢,依我看呢,你不答应和他的老闺女的婚事,应县的第一把交椅他是不会让你坐的。”
王屾心里突地一沉。其实,他早有这种预感了,只是还不太相信,还有种天真的想法。看来,这个天真的想法破灭了,现实就是现实,人都不傻。他笑笑,“温书记,不要生气,他们愿意让谁干就让谁干,咱也不强求。”
“不,必须强求,这个老东西是真不是个东西,第五次围剿那会儿,领着部队躲进山沟里像缩头乌龟似的藏了起来,把兄弟连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让敌人来了个迂回,前后夹击,要不是老子拼命冲杀,还不让敌人来个一锅烩了。到最后了,仗也快打完了,装出英勇的样子了,还他妈的把头功抢去了,说是什么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简直他妈的胡说八道。谁承想,上面还信了他的鬼话,把头功给他了,真他奶奶的憋气,这种小人就是善钻空子。”温馨怒极,大骂不止。
“还有这事啊?”王屾吃惊地问。
“可不怎的,我就说,高长河他妈的不是个人东西,文革那会儿没把他斗死算是便宜了他。”
“温书记,老账不提了,您也别生这么大的气,用不着,爱谁爱谁吧,不让咱干咱也轻快些。”
“我是替你抱不平,他有私心呢,是要挟你答应和殷秀琴的婚事。”
“我会处理好的,温书记,别动那么大的肝火,对您身体不好。”
“哼,我还怕他,惹急了我到省委告他,新帐旧账一块算。”
“别、别、别,温书记,消消火,咱慢慢来,会有办法的。”
温馨长出了一口气,“你呀,就是这点不好,可要抓紧啊,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我原来说的,不妨先把婚事答应了,把权弄到手再说。反正那老头子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再散了,结了婚的还有很多离婚的呢。”
“知道了,温书记,我会考虑的。”
正说着,程思远给王屾打过电话来,“相部长和李主任已经来了,都在等着呢。”
“我知道了,这就和温书记过去,”“温书记,他们已经来了。”
温馨点点头,沉思了会儿,站起来,“走吧,看看他们到底说些啥……”
私下里,相志邦跟温馨谈了,尽管温馨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有啥办法,不得不接受现实。
“老团长,别难过,放下担子一身轻,该享享清福了。”相志邦劝慰着。
“唉,”温馨长叹了一口气,“忙忙碌碌了一辈子,这咋一闲下来还真受不了。”
“都会有这一天的,就说我吧,还能干几天?中央有精神吗,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咱们这些老家伙该给年轻人让让位子了,他们呀,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可强得多了,就像王屾,不但政治性强,搞经济还是内行,放开手脚让他们干吧,咱们做个顾问,给他们当个参谋,必要的时候再送他们一程吗。”
“是啊,这些我都懂,可就是难以接受。对了,对王屾是怎安排的。”
“是这样,市委研究了,临来高书记也跟我透了气,你退下后,让他临时主持应县的全面工作,大胆放开手脚干,不要抱啥包袱,有啥想法,市委自有市委的考虑。”
温馨哼了声,“啥考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呵呵,老团长啊,不管市委有啥想法,服从是第一的,这也是您常教导我们的。”
“好了、好了,我无所谓,你去和他谈吧,真是服了你们,怎么这样办事,使人寒心。”
温馨很不高兴,既然已经谈话了,也没有必要在这儿再待下去了,他不顾相志邦的强留,常委会也不参加了,头也不回的回家了。
相志邦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和李文功说:“高书记猜得没错,他一定会牢骚满腹的。”
“反正也和他谈了,不管他了,按程序还得和王屾先谈谈。”
“行,去叫他进来吧。”相志邦说。
李文功应着推门出去了。
所有的常委都等在会议室里,透过窗户看到温馨怒气冲冲的离去,都小声地议论着。王屾瞥了眼离去的温馨,心里有种期待。
这时,门开了,李文功进来看着王屾笑说:“王县长,出来一下。”
王屾应声而起,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身在他身上,跟着他的身影移动着,直到在门口消失,又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进门来,王屾热情的伸出双手,“相部长。”
相志邦起身相迎,一阵寒暄,落座后,“咱还得按规矩来,是这样,根据组织程序,我代表市委市府和组织部找你谈话。”相志邦笑说。
王屾颔首,认真地听着。
李文功打开工作簿准备记录。
“按照市委市府的安排,在温馨同志离休后,临时由你主持应县的全面工作。职务呢,暂时不动,你有啥意见?”
王屾听了很是失落,和预想的差不多,“作为一名党员,我服从组织的安排,组织把这副胆子暂时压在我身上,我觉得有千斤重呢,还是恳请市委市府尽快派一名当家人来,使应县的工作步入正轨,稳定人心,各项工作也好正常开展。”
相志邦点着头,“你的意见我会转达给市委市府的。不过呢,你想的可能有点多,市委市府是很看好你的,特别是高书记,对你很是信任,你可以大胆的开展工作,不要有任何顾虑和想法,既然市府这样安排,不安排其他同志来,也是对你的信任。当然,对于应县以后的安排,市委市府还在考虑中。”
王屾点点头,“好吧,不管怎样,还得服从大局,说句心里话,我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担当此大任,诚惶诚恐,光怕有啥闪失,还是那句话,希望市委市府尽早安排。”
相志邦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其实呢,你真的不要想太多,安下心来好好工作,这是关键。”
“那好吧,现在是不是就算谈完了,这么严肃的气氛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王屾笑说。
“行,就这样吧。李主任,你还有啥说的?”相志邦问。
李文功笑着摇了摇头,又把工作薄合上,“相部长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程序也很合法,应县的发展是全市的一面旗帜。所以啊,对于人事安排,市里很慎重,所以一直没形成意见,这样安排也算是一个缓冲期,具体安排也不会拖很久的,王县长顾大局,识大体,就我个人来说,很是佩服,像你这样的年轻干部,在全市也是寥寥可数的。”
“李主任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的觉悟还没有那么高。但是,最起码的组织原则我还是有的,一名党员吗,就得这样,不管组织分配得啥任务都得无条件接受,无条件地执行,你们是干这一行的,比我清楚得多。”
“呵呵,王县长的觉悟就是高,高书记的眼光没错,说句实话啊,来时我还顾虑重重,高书记就和我说,不要小看了王屾,他的组织原则是很强的,是能欣然接受市委的安排的。果真不错。”
王屾笑着摇摇头,“高书记太高看我了,真怕使他失望。”
“你小子啊,我相信你,我们这些老家伙,搞经济不行,没有那个头脑,抓人才吗,还是有那么几下子。我们现在呀,就是瞪大了眼睛四处搜罗人才,哈哈哈。”相志邦笑着,又道,“就这样?”
王屾笑着点点头。
于是,三个人来到会议室。屋里顿时静了下来,都面面相觑,小心翼翼。
落座后,王屾清了一下嗓子,“现在,请市组织部的相部长宣布市委市府的决定。”
稀稀落落的一阵掌声后。相志邦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神情严肃,“温馨同志离休后,经市委市府研究,王屾同志暂时主持应县的日常工作,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志配合好他的工作,人事安排呢,临时不动。”
接着,又习惯性的把王屾一番表扬,从政治原则到工作能力,又谈到招商引资,一讲就是两个小时,钟表的时针都快指向十二点了还没有讲完的意思。其实,所有的人关心的是人事安排,都清楚了,一些官场话、客套话谁也没有心思在听,都雕塑般的坐在那儿,表情麻木,机械似的拍着手。
听话听音,好不容易熬到讲话结束了,一阵拍手之后,王屾又说:“请组织部的李主任给我们讲几句。”又是几声稀落的掌声。
李文功笑笑,“相部长讲的很全面,我也不重复了,以后,希望各位同志在王屾同志的带领下,应县的各项工作取得长足发展,全市独占鳌头的位子坐稳坐牢,使这面红旗猎猎,使全市的同行仰视。我就说这些,也算是对王屾同志、对所有在坐的期望吧。”
李文功是搞文艺的,也酷爱文学,时不时的报纸上就能看到他的名字,连讲话也带着浓郁的文学味,使人听了有些难懂,有些不解,觉得他人有些酸,有些迂腐。
不管怎样,听懂听不懂的都得拍巴掌。也都庆幸他没有发表长篇大论,所以巴掌拍得还比较热烈。
最后,王屾作了总结,他早看出所有人的不耐烦了,所以就简简单单说了几句,算是结束语。当然,这也和他的心情有关,毕竟很失落吗,也没那心思多讲。这样的结果,说不定别人都看他的笑话、都幸灾乐祸呢。
掌声响过后,王屾又说:“中午呢,咱们安排在县宾馆,和市组织部的领导吃顿便饭。温书记离休了,在应县工作了一辈子,顺便送送他,也算是对他表示一下崇敬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