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宿舍里,刘畅小心的照顾着妹妹,看她紧张的样子,王屾就劝着,“她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睡一觉就好了。”
“你是在哪儿看到她的?”
“县府的门口,她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的跑着,当我扶着她时,她看到我就晕过去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没受伤害吧?”刘畅满脸的焦急,也顾不得和王神怄气了,所有的关注都在妹妹身上。
“我打电话问过崔杰了,可能是和客人发生了误会,就跑出来了。”
“一定是有人欺负她,不能在那儿上班了。”刘畅更着急了,光怕妹妹受到伤害,一只手本能的伸向妹妹的腰间,却停住了,“你先到外间去。”
王屾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刘畅还不放心,又把门从里面锁死了,再把窗帘拉上,就哆嗦着手小心的褪下妹妹的裤子,又把底裤退下,方放了心。她给王屾开了门,看她的神色比刚才好多了,“还是让她回家吧。”她说。
“恐怕她不愿意,要不让她到法院上班吧。”
刘畅看着他,“好是好,可是现在这么复杂,就不怕别人抓你的小辫子。”
“抓就抓吧,上班十几年了,还没以权谋私过呢,为了你,就犯一回错误。”
“为了我?”刘畅吃惊的看着他。
“是啊,这段时间误会太深了,你总是怀疑我,我也表现一下。”王屾笑说。
“不是一回事,心里没鬼,干吗要表清白呢?”
“不表清白你怎相信。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还真是应付不过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在山雨来之前把事办妥了,省得以后后悔。”
“有殷秀琴这棵大树遮挡着,再大的风雨你也倒不了。”刘畅酸溜溜的说。
“看你,都说了些啥,我知道你误会很深,实话告诉你,她是向我表白了,也许还给我更高的仕途。可是,我拒绝了,感情和仕途上,我选择了感情,官场这么黑暗,真是累了,爱怎样怎样,凭我一个人,这个复杂的社会弄得我心交力瘁。”他叹了一口气说。
刘畅吃惊的看着他,“你真拒绝了她?”
“看我像是在说谎吗?”
刘畅一阵惊喜,她一下子扑进王屾的怀里,就把嘴巴凑上去,深深的一吻,大眼里泪光闪闪,“对不起,是我不好,误会你了,还有咱的孩子。”她说着,伏在王屾肩头呜呜的哭起来。
“好了、好了,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恐怕以后咱要过穷日子了。”
刘畅哭着笑了,“我不怕,那怕咱们回乡下种地去。”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去你的。”刘畅的粉拳砸在他的身上,又紧紧的抱住他,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到他的心里去。
几天来的压抑,他们太需要放松了,看刘萍睡得死,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来到了卧室里,关严了门,两个人就迫不及待的搂抱在一起,刘畅也顾不得刚小产两人不能在一起了,他们的确太需要放松了。缠绵过后,两人冷静下来。刘畅偎依在往身怀里享受着那份甜蜜。
王屾有点不安,“你好像出血了。”
“没事,我高兴。”她娇喘着说。
忽听到刘萍的屋里有动静,两个人赶紧穿着衣服,忙到她的屋里看。刘萍并没有醒来,刚才喊,可能是做恶梦了。
“你和她睡一块吧,我走了。”
刘畅点点头,“你小心点,这几天县里很不正常,就好像脚下有座活火山,随时都要爆发。”
王屾笑笑,“没那么严重,天掉不下来。”
“你别不当回事,该退一步就退一步,所有的人都这样,你不能全得罪了。”
“我知道,放心吧,把门关好。”王屾说着,他冲刘畅招招手,匆匆的下了楼。回到自己宿舍,为了让刘畅放心,他先把灯打开,半小时的功夫又灭了。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的怎也睡不着,这帮子人都算计他呀,黄安然,没想到他还是个头,把温馨也拉过去了,连黄书豪的秘书都挖了出来。
黄书豪,在他的印象里是很正经的一个老头儿,慈眉善目,说话和蔼可亲,又不失一股正气。难道他也……
他真是不敢往下想了,不管到哪儿开会,说到腐败都说是一小搓,大多数还是好的,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能经受住考验。现在,他真是怀疑了,这一小搓又是多少,这个大多数又有多少啊,会上义正言辞,高喊反腐,会下就变了个人,该怎样还怎样。唉,腐败都在上层,都在为官者身上,会上反腐英雄,会下就是一直只硕鼠,真的为这个但心了,常此以往,改革开放的硕果就被他们挖空了。现在,正是改革的关键时期,逆流而上,我们年轻的共和国呀,您能经受住这场史无前例的忧患吗,又有谁来拯救你啊。想到这些,王屾更是毫无睡意。
再想到温馨,这个曾为新中国洒下热血,现在却又像毒瘤一样侵蚀着祖国母亲的肌体,让我怎样来拯救你。你有高大的形象,现在却是丑陋的面孔。唉,他长叹着,想起刚才他们的丑态,简直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哪里还是人民的勤务员。不行,我得去看看温馨现在干啥。他再也躺不住了,换上一身夜行衣,轻轻打开窗户,像一只大鸟似的飞走了。他隐身于温馨家的大树上,客厅里还亮着灯,有一个魁梧的人影在白光里晃动。王屾一个鸽子摇身,悄无声息的落进小院里,隐藏在葡萄架下。葡萄架下的窗户是打开的,把个客厅看的清清楚楚,客厅里不光温馨一个人,老太太也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我说呀,你就别来回晃荡了,有啥用,退了就退了,还和他们掺和啥。”
“人家把我往死里整,我为啥不反抗?”温馨一脸的恼怒,看他的额头上包了块白纱布,也不知怎把额头碰破了。
“你说谁呀,小王吗?我早和你说,他不会,你就是不信。他想要整你早把你办了,他对你的了解还有谁比他清楚。我看呀,他查封了那个淫窝,坏了你的好事,你受不了,存心报复他罢了。”
“放你娘的狗屁,那个淫窝和我有啥关系,他爱封不封,我是恨他处处算计我,翻脸不认人。”
“我还是说你疑心太重了吧,你说他算计你,他算计你啥了?以为我不知道,退了,没权了,没有前呼后应了,你受不了,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你快闭嘴吧,一个老娘们懂个啥。这就像在战场上,你不占主动,不消灭敌人,就会被敌人消灭。”
“你得了吧,我劝你还是安安稳稳的,啥事也没有,不要和老龚他们掺合在一起,他们不是啥好人。动乱那会儿,老龚少整你来吗,是谁把你一脚踢下了凳子了?怎还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有那个黄安然也不是啥好鸟,再加上齐东平,他们都是一伙的,都在利用你呢,怎还不明白。”
“谁不明白,这是各得所需。”
“各得所需,你把小王弄下来能得到啥,都退了的人了,还想弄权?”
老婆子的话戳到了他的疼处,他烦气的一挥手,“不跟你说了,你懂个啥,大字不识一个。”说着,坐在沙发上,小心地摸了一下额头,不禁皱了一下眉。
“活该,我还懒得理你呢,你就作罢,哪一天把自己作进去了,看谁拉你一把。”
“谁也用不着,凭我的老资格,想动我,就是高长河,他也得掂量掂量。”
“不跟你说了,你爱怎怎得。你说那个啥云中飞燕又出现了?”她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
温馨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人是鬼。”
“怕了,怕了就老实点,你为啥放着好日子就不过呢,没啥事出去溜个弯,下个棋,不比你穷折腾强吗。我看呢,你不折腾出点事是不算完,我睡去了。”老太太说着,打了个哈欠进卧室了。
温馨在沙发上瘫软下来,一只手又去抚摸额头的伤口,看他的眼神,不时闪出一丝惊恐。
王屾笑了,也有你怕的时候,还嘴硬。他本想走,却见温馨关了客厅的灯,推门出来了。王屾忙窝在葡萄架下一动不动。
温馨径直走进小南屋,也没开灯,小南屋里有细微的动静,只是响一下再也毫无声息。只闻屋里的老太太长嘘短叹,很无奈的样子。
王屾精灵似的闪在小南屋旁,他不敢贸然进去,这是伙房,也就是十几个平方,他很熟悉。难道温馨饿了,在里面吃东西?不像,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温馨进了伙房后,客厅里还能听到老太太不满的唠叨声。王屾望了一眼,确定老太太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就贴近窗户往里瞅。屋不大,使他奇怪的是,温馨并没有在屋里,再仔细看,哪怕是操作台下面也看了,确实没有人。他禁不住满是疑惑,没见他出来呀,决定探个究竟。一猫腰,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屋里确实没有人,还是以前的样子,锅碗瓢盆该放哪儿还在哪儿。王屾手摸着墙壁,好像是温馨隐藏到墙里去似的,摸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异样。他也确信不会藏有啥秘密,这儿他太熟悉了,以前常在这儿和老太太做饭,也没听说过这儿有啥地洞啥的。就在他有点失望时,忽听到操作台下有点细碎的响声,就像老鼠走过一样。侧耳听,动静大了,整个操作台变魔术似的滑向一旁。他大吃一惊,赶紧出屋,脚下一发力,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上。他伏在屋顶上,向北屋里望了一会儿,他看到了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晃动的背影,没啥异常。于是,一个倒挂金钟,双脚勾着屋脊,把个身子探下来,透过窗户往里面看,正看到温馨像只肥耗子似的从地洞里跑出来,还能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喘息声。只见他在地上坐了会儿,手扶着地慢慢的起来,就去拧墙上的一个插座。慢慢的,操作台又滑向原位。原来机关在这儿呀,王屾禁不住冷笑了一下,他想起来了。有一次,他进伙房插电壶想烧水,查上了半天,水还是凉的,老太太忙进屋和他说早坏了,用那个,她指着东墙上的插排。他说修修,老太太拒绝了,反正也用不了那么多,位置也不对,碍着切菜,菜板就在这儿。王屾看着也对,没啥怀疑,就放下了。原来里面藏着猫猫啊,看来老太太也知道。他立时改变了对老太太的看法,她不是无辜的,也不是啥也不知道,还以为她平时大大咧咧、无心无肝的,都是障眼法呀,竟被她瞒了这些年,幸亏平日里小心没和她露半点儿心思。就在他思量时,温馨已经拉灭了屋里的灯,晃悠悠的出来了,他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屏住呼吸。看温馨进了屋,他想听听老两口在说啥,双手一用力,站起来的一瞬间,脚下发力,人已经到了北屋的后面,像刚才一样,犹如一只壁虎贴在屋面上,把身子探下去。后窗子敞着一扇,屋里看的更清楚。老俩对面坐着,电视开着却没声音。只听温馨说:“孩子们也不快来,都带出去也没啥担心的了。”他声音不高。
却见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这么几个小钱看把你烧得,整天像在火上烤似的,你就消停消停吧,再折腾呀,这点钱也保不住。”
温馨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他叹了口气,“你说,那些钱怎就平白无故的就没了呢,连点音信也没有,偷钱的人好像并不像要挟咱。”
“谁见了钱不眼开呀,那些钱够他花几辈子的了,人家还声张啥,漏了消息等着咱去查呀,傻子才这么干呢。”
“谁有这么大能耐呀,会开锁,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他像是自言自语,又神情紧张起来,“老婆子,你说是不是真有云中飞燕这样的飞贼呢?”
“你问我?谁知道!”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又道,“不管有没有,从明天起,你就消停下来,别和他们搀和在一块了,黄安然也不是啥好东西,他还不如王屾呢,把他弄下来有啥好呢,反正你也上不去了。再说,这些日子王屾也没找你麻烦,倒是你跑上跑下的弄他。”
温馨听了好像挺反感,“算了算了,这小子没良心,咽不下这口气,以后有他好受的了,咱到此为止吧。不过老婆子,我怀疑真有云中飞燕这样的飞贼,他神出鬼没,无时不在,”说着,他竟满脸的惊恐,四处看着。
当他回头时,王屾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却听到老太太的嘲弄声,“怕了,真是笑话,亏你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除非像电视里说的外星人,就是外星人也没这样的本事,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丢钱的事算了,扔了几十万还请啥高级侦探,黑道白道的,到现在连个屁消息也没有吧,都是些骗子,就你说的,别折腾了,到此为止吧。”
“行、行。明天我给他们打电话,说真的,真查出来还怕把咱扯出来,就欠当没有过。”
老太太笑了,“你这嗜钱如命的人能想开,真是想不到,没白枉了我供了这么多年的菩萨,烧了这么多年的香。”
温馨老嘴一撇,“菩萨真开眼早告诉你有没有云中飞燕这样的飞贼了。”
“有也罢,无也罢,不去招惹他他能找上门来?今晚你说的那些事儿还是少做,一大把年纪了,玩也玩了,享受也享受了,真有云中飞燕,没找到你头上算咱烧了高香,别再去戳马蜂窝里,少做点伤天理的事,心里也安定。”
温馨听了老婆子的话有点恼,想反驳,怒了努嘴,还是忍住了。是呀,老婆子说的没错,他长出了口气,那血腥的场面又在眼前晃动,他费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不敢再想下去。几十双眼睛看着啊,筷子穿手心,血淋淋的,还没把魂儿吓掉,幸亏自己没下手,再给自己来个筷子穿手心,他的手哆嗦起来,看着,仿佛看到一只筷子穿在自己手上,禁不住的嚎叫了一声。
老太太吓了一跳,“干啥呀你,一惊一乍的,睁着眼做噩梦呀。”
温馨这才回过神来,浑身晃动了一下。这时,墙上的钟响了一下,抬头一看,都一点了,老太太站起来,“睡吧睡吧。”说着进了卧室。
温馨也站起来,他走到门口,看来想出去,手都抓着门柄了,犹豫了会儿往外看了看,又松开了,随手拉灭了灯,匆匆进了卧室。
王屾看着他,禁不住笑了笑,没想到他也害怕。一个鹞子翻身起来,舒了几口气,心里还惦记着小南屋里的地洞,这一定是窝藏地点,没想到在这儿呀,里面有多少赃款呀,他决定探个明白。
他知道老年人没多少觉,不能急,就在屋顶打起坐来,约莫着有两个小时了,温馨如雷般的呼噜声响起来,知道他们睡熟了,他缓慢的睁开眼睛,意念在心,竟盘着腿轻轻地落在小院里,一闪身进了屋。
别看在黑夜里,屋里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手碰到了墙上的那个插座,轻轻一拧,操作台向一边滑动着,虽然有点响声,却不是很大,一个井口似的圆洞出现了,他探下身去,手碰到了梯子,顺着梯子下去,原来整个小南屋下面都是空的。
虽然没有灯,他也看的清清楚楚,眼前都是钱啊,一捆捆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就像是一个金库,走到里面,几个铁皮箱子一字排开,打开来,竟是金灿灿的金条。相比那晚上拿走的那些钱和这儿比起来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恐怕县金库里也没这儿钱多。
这只大硕鼠,要不是他这一闹腾还真发现不了,等着吧,他悄无声息的出来了,又恢复了原样,很快地消失在忙忙的黑夜里……
早晨,阳光都在窗棂上跳动了,他还没有醒。轻轻的敲门声惊扰了他,睁开眼一看墙上的表,都快八点了,赶紧起来匆匆穿着衣服……
敲门声又响起来,“来了、来了,王屾嘴里说着,系着鞋去开门,是刘萍,他系上扣子问,“你姐呢?”
“上班去了。”刘萍大大方方的进来把饭盒放在桌上,满脸媚笑的盯着他“姐夫,又喝多了吧?”
王屾笑笑,“我喝多了,是你喝多了吧,你怎没去上班?”
“我不去了,姐夫,你另给我找个地方吧。”
“为啥?”王屾明知故问。
“那是个啥地方呀,还县宾馆呢,昨晚、昨晚我差点……”
她没有说下去,小脸上有了红晕。
“你等等。”王屾说着进了洗手间,知道她说啥,免得她尴尬,所以,有意避之。等他洗完脸刷完牙出来后,屋里已经被刘萍收拾的井井有条。
王屾赞许的看着她,“不错呀,戴斌这小子有福。”
刘萍的小脸刷的一下子又红了,“姐夫可别乱说,还没影的事呢,人家怎能看上我这个乡下丫头。”
“呵呵,还不好意思,乡下丫头怎么啦,比城里的女孩好多了,放心吧,包在姐夫身上。”
“真的,姐夫,你真的这么看?”刘萍高兴了,媚眼里满是喜悦。
王屾冲她点点头,“对了,前几天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的,今天是怎么啦,一口一个姐夫姐夫的,一下子这么热情?”
“谁对你热情啦,要不是姐姐原谅你,别想我对你好。”刘萍小嘴巴一撅,给了他个白眼,却更显得娇媚。
“你姐原谅我了?”
刘萍点点头,“也就是我姐,要是我,可不会这么快原谅你,有你好受的。”
“呵呵,这一点,你比你姐差多了。”
“什么!”刘萍凤眼圆睁,又冲他一撇嘴,“快吃吧,都凉了。”说着给他把饭舀好,又把筷子递给他。
王屾接过来,吃着饭问,“刚才你说啥,不想在县宾馆干了?”
“是呀,姐夫,你不知道县宾馆有多乱,差点闹出人命,还强灌我酒,要不是老板护着我,你就见不到你妹妹了。”
“是吗,谁敢对县长的小姨子不恭,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我这就给崔杰打电话。”
刘萍忙拦着,“姐夫,不管他的事,他也够苦的了,那些人我认识,都是你们县里的大官,平时还装得人模狗样的,喝了酒就现原形了,猪狗不如。”她生气的骂着,又说:“姐夫,你除外。”
“王屾看着她笑了笑,“当官的也是人嘛,酒后失德也不为过。”
“你为那些人说话?”刘萍惊奇地看着他。
“呵呵,”王屾笑着,喝下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来叮嘱她,“家里怎说都行,可别出去说。”
“我才懒得说他们呢,恶心。”刘萍撇着嘴收拾着。
“这就好。”他看了一下表,“我还有个会,走了,临走带上门。”说着,拿起包匆匆就走。
“那我的事呢?”刘萍急问。
王屾想了下,“这样,先歇两天,我再给你安排。”
刘萍很不情愿的点点头,“你去上班吧,我给你洗洗衣服。”
王屾点一下头,拿起包匆匆走了。
等他赶到会议室,所有的人都在等他,他歉意的一笑,坐下来,“开始吧。”他拿出本子和笔。
等汇报完了工作,王屾安排了一下,最后他说:“要是没啥事的话。”他环顾了一圈,“散会。”其他人起身往外走,龚凡生和黄安然相互看了一下,却没走的意思。
王屾合上本子,“黄县长还有啥事?”
黄安然看着他笑笑,“其实、其实也没啥,就是、就是……”
王屾笑笑,“黄县长有啥话可以直说。”
“是这样,王县长,就是伊一的案子,刚才市纪委的来催了,对案子的进展很不满意,是黄县长接的电话,”龚凡生说。
“哦,司法机关不是介入了吗,市里不知道?”
“他们能不知道吗,市纪委的意思是把案子撤回来,纪委处理就行了,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怕影响应县的形象,他们也是一片好心。”黄安然又解释,看来他很拥护市委的主张。
“一片好心?”王屾笑笑,“恐怕不止于此吧,你看案子还能撤回来吗?”
“是啊,也许他们不了解情况,不过他们说是高书记的意思。”黄安然说。
王屾看着他想了会儿,“这样,老龚,你亲自去市纪委汇报一下,我给高书记打个电话。”
龚凡生有些不情愿,嘟囔着,“我都快退的人了,这屎盆子还得我端呀。”
王屾没想到他会当面顶撞自己,一时不知如何让回答。但是神情一下子变了,不管怎说,应县还是他的衙门,还是他说了算,当面拒绝,还有挑衅的口气,这还是头一回遇到。看着他,王屾的表情急剧的变化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龚凡生并不胆怯,迎着他的目光,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冷笑。黄安然不时的给他递眼色,那意思是想告诉他,别太过了,免得坏了计划。
龚凡生毕竟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只斜看了黄安然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缓和了表情,冲着王屾一笑,“王县长,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最近有些重感,这脑袋啊,一直痛个不停,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咳嗽刚好了些,光吐些黄痰。”说着,他捂着嘴故意咳嗽了几声,又长喘着气,“身体真的不行了,干不了了。”
王屾也笑笑,“是这样啊,看你的身体,平常挺好的。这样吧,那你好好休息吧。”他又转向黄安然,“黄县长,你是主管司法的,还是你去办吧。”
黄安然点着头,“好,王县长,还是我去一趟吧,让老龚在家休息,”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走。
龚凡生也跟着站起来,还很抱歉的冲王屾笑了笑,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王屾冷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就开始了,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乔娜走了进来,还想身后望了望,“王县长,市组织部来电话,要你务必去一趟。”
“没说啥事吗?”王屾站起来问。
“没具体说,只说说让你今天上午务必去一趟。”
“我知道了。”王屾说着走出了会议室,乔安跟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怒了努嘴,欲言又止,看他拐下了楼梯,也叹了口气,慢慢的往楼下走。她知道,从刚才市组织部干部处李文功的话语里,她真的为王屾担心,很可能,应县又变天了,这才刚稳定了几天呀,这么正直的领导恐怕又被排挤了。因为刚才看到黄安然和龚凡生的窃笑,她感觉到了暴风雨要来的前奏。好像看王屾还蒙到鼓里一样,难道他真不知道市里要换下他,都传得满城风雨了,他还泰然处之,真是琢磨不透了。
王屾回到办公室,刘芳跟进来想跟他汇报啥,他挥挥手,刘芳小心的退了出来,把门关严了。乔娜走过来,刘芳冲她摆摆手。两人来到刘芳的办公室,刘芳小声的说:“看王县长的心情很不好,难道是真的?”
“还说不定,不过,无风不起浪。”
“这也太不公了,不知市里是怎想的,要是把王县长这么好的领导弄下来,应县是完蛋了。”
乔娜也叹了口气,本来她是想来劝慰一下王屾的,又觉得这时候还是啥也别说得好,说也无益,上面的事,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县委办公室主任能说上话的,何况如今的县委复杂得很,不服温馨这个活阎王不行了,他要闹腾,谁也干不了,他上面的势力还大得很呢。
不说两人愤愤不平。再说王屾,他已经很明白了,这次市组织部找他谈话,很可能市里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去留。他苦笑了一下,又环视着这间装饰豪华的办公室。本来,他想把这间奢侈的装修剥去的,他就喜欢普通的刷白的墙壁,也不喜欢铺啥红地毯,水磨石地面他踩上去感觉踏实。看来,没这个机会了,想恢复这间办公室的原貌是不可能了,说不定再换的当家人会把它重新装修。
是啊,哪里有像他的,在别人待过的办公室里还嫌豪华。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不是当官的材料,就是个忧心的命。现在的为官者,哪个出来不是前呼后应,官威十足,官架子大于天,汇报个工作还得排号,还得预约。哪像自己,劳累奔波,却是这样的下场。
罢罢罢,也是预料之中的,没啥舍不得的。他拉开抽屉,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手机响了,是刘畅打过来的,外面的风声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吗,她担心的要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到王屾的喂声,她压低了声音,“外面的有些传言你知道了吗?”
王屾呵呵笑了两声,“几句传言看把你紧张的,放心吧,天塌下来有地接着,你怕啥,顶多我不就是不当这个代县长了吗。”
“这不是主要的,还有些传言……”
“传言什么,我受贿还是贪污?好了,放心吧,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刘萍的工作,今早上还盯问我,我想了想,这时候给她安排,好像不合时宜。”
“你就别管她了,先顾好你自己吧,要不你去找找殷秀琴吧,她也许能帮你。”
“你不是嫌弃我跟她交往吗?”
“哎呀,别紧抓着不放,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别不拿着当回事儿,还是赶紧点,都火烧眉毛了。”
“知道了,看你比我还急,放心吧啊,我这就去趟市里。”
“那你快去吧,软和点,说些好话。要是可能的话,我给殷秀琴打个电话,直接去找她也行,我想她人还不算太坏,总得给点面子。”
“你还是省省吧,别去找那难看,我应付得了,放心,最多把这个县委书记的位子让出来。”
“行行,和他们说清楚,咱不去争这个县委书记的位子,只要能保住现在就行。”
“我知道,挂了。”王屾说着,不等她回话就把手机关了。
其实,他对这些话很反感,让他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他心边上就没想过。他呼了下刘芳,刘芳很快进来了,“通知一下舒达,让他准备好车,我去趟市里。”
“是。”刘芳应着就向外走。
“还有。”走到门口的刘芳站住了。王屾冲她笑了一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刘芳赶紧说。
“这样,我走后,把我的私人东西整理一下。”
“王县长,您这是?”刘芳睁大了眼睛。
“哦,别误会,没啥事,你先出去吧。”
刘芳满怀心事的出去了。王屾穿上外套,拿起了自己的包,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那个心情,心酸得很。
路过黄安然的办公室,却听到了他和龚凡生的说笑声。他停了下还是下楼了。屋里的人好像发现了的他,笑声戈然而止……
市委组织部干部处,李文功热情的接待了王屾。
王屾笑着接过茶杯,“即将罢职之人还能享受到如此盛情款待,真是感动之至啊。”
“你呀你,情绪还蛮大的。”李文功笑指着他。
“不敢、不敢,服从组织分配吗,作为一个党员就是再有意见也得服从,说吧,把我怎样安排?”
“哎呀,没想到你这样坦然,那好吧,我也不拐弯了,根据市委的安排,你另有任用,具体的也没研究出来。”
“别说得那么好听,也就是对我一撸到底了,饭碗也给我砸了。”王屾冷笑了一下。
“那里啊,看你,谁也没说把你开除了,只不过是暂时没安排。我劝你还是正确面对吧,我们党的政策,对于犯了错的同志绝不是一棍子打死,而是帮扶,对症下药……”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我犯了错!我犯了啥错?上面对我这样可不行,不用我了,我没啥意见,要是给我扣黑帽子我可不干。”
“哎呀,你急啥,我只是打个比方,谁说你犯错了,你怎还性子急了呢。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也得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李文功有点不高兴。
“行、行,你说、你说。”王屾喝了口茶,把茶叶末子吐出来,李文功想给他倒他没让,自己提起暖水瓶倒着,禁不住手还有些颤抖。
李文功看着他,“你呀,也愿你,给温书记当了把么多年的秘书,官场上怎就这么白痴呢,想摆脱开他也得等自己坐稳当了,屁股刚挨着椅子就把他一脚踢开,你、你也太心急了吧。”
听他这么说,王屾明白了,还真是温馨的缘故。
“还有,高书记对你多器重啊,为了你,宁愿让秀琴给你腾出位子来。和你说,秀琴的政治觉悟你十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为官者就得讲政治,上级组织的决定要无条件服从和执行,你说你怎做的,简直不务正业,改革开放的形势下,哪个地方不在招商引资,你倒好,温书记辛辛苦苦引来的项目你关的关,查封的查封,还抓人,哪有你这样的,非把个大好局面给毁了不可。”
“停、停,你别说了,市里要是为这事儿把我免了,我还真不服,那是些啥地方,又是些啥人?你知道吗,那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那是些社会渣仔,还带有黑社会的的性质,强迫妇女卖淫,还拐卖人口,不遏制行吗?”
“别狡辩了,捕风捉影的事拿来唬人,你怎么知道他们强迫妇女卖淫,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拐卖妇女,证据呢?别把自己看得那么正,跟包公似的,你以为俺这些人还都是秦桧怎的。”李文功说着俏皮话,对他嗤之以鼻。
王屾摇了摇头,“会有证据的,伊一他们都交代了,到时候会吓你一跳。”
“啥呀,你乱抓人,还弄到外地严加逼供,人家家属都告到省里了,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竟有这事?”
“难道你不知道?”李文功像是很吃惊。
“知道啥?”王屾一脸疑惑。
“还真不知道,你呀你,你以为是市里在搞你吗,那是省里的指示,高书记几次保你,说查清楚之后市里作处理都保不下来。”
“你说什么,高书记保我?”
“你以为怎的,高书记还害你吗?真是的,不识好人心,不和你说了,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人,现在怎如此白痴。市里的意思,现让你避避风头,停职检查,本来想让你在组织部检查,由我监督,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还是回去吧,定期来组织部汇报思想,可别不拿着当回事儿。”
“这么说,你们是很照顾我了,我还的感激你们。”王屾笑了笑。
“别,绝没有的事,公事公办,就这些。”李文功一本正经。
“那我想问一下,市里派谁去应县任职?”
“那是市里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传达完了,想回去呢,现在就可以走了。”
“你下逐客令?”
“啥逐客令呀,我不是怕你误会吗,还以为我扣留你了呢。”李文功笑说。
王屾盯着李文功,心里揣思着他说的到底有多少真话。“别这么看我,我只是传达意见,职责而已。本来是相部长跟你谈的,市里有个会就先走了。”
王屾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无官一身轻啊,不用再操心了,很长时间没这么轻松过了。”他自嘲地说。
“你呀你,该吸取教训了,从你主持应县工作这几个月来,告你的信如雪片般,还有匿名电话,组织部还从没这么忙过,一家人跟着你受累。”
“看来我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王屾自嘲着。
有敲门声,“进来,”李文功喊了一句。门被轻轻推开了,两人没想到会是殷秀琴。
李文功马上满脸的笑,站起来疾步向前迎着,“殷部长,没想到是你来,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
殷秀琴含笑冲他点头,并没有伸出手,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王屾。
李文功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像是开个玩笑,“你们俩我就不介绍了吧?殷部长快坐。”
王屾走过来,说了句玩笑话,“我是被罢官,你是升官,看我笑话来了?”
殷秀梅冲他笑了笑,“你是自找的,就算是吧,我就是看看你还有多傲。”说着,坐在沙发上,接过李文功递过来的茶杯,很悠闲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又放在茶几上,转向王屾,“怎么样,被罢官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王屾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是呀,还真不好受啊,这也有你的功劳吧?”
殷秀琴还没说话,李文功抢先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和殷部长啥事呀,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李部长,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行、行。”李文功讪讪的笑说,“有事打电话,我就在隔壁。”说着就向外走。
王屾冲他笑着,“原来李主任也高升了,愿不得刚才说话上纲上线,呵呵,也升部长了。”
“你、真拿你没办法。”李文功点着他,摇了摇头,出去了。
“你心里很不服吧?”殷秀琴轻声问他。
王屾笑了笑,“哪里啊,天如此黑暗,如此黑白不分,我有啥办法,只是担心啊。”
“担心什么,担心我们党会失去执政地位?别杞人忧天了,放心吧,世上少了你一个还算正的人乱不了。”
“你这么看我呀,总算没白相处,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回事吗。”
“怎回事,就这么回事,省里有指示,对你立案侦查。”
“立案侦查?我犯了哪一条?”
“李部长没跟你说呀?”殷秀琴有点吃惊。
“还没说到,被你打断了了。”
“那好吧,我告诉你,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经济问题,最关键的还说你涉黑。”
“罪状还不少,简直是诬蔑。”
“污蔑,省里没真凭实据能下这样的指示?了不得呀你,涉黑,乱搞男女关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看出来。”
“我涉黑,我涉黑。”王屾笑着摇着头,“好狠毒的一招,应县通天,确有能人,硬是把白说成黑,上面居然相信了,好啊,太好了,说起来我也不冤了,都成了江洋大盗,对了,你看我像传说中的云中飞燕吗?”
“你,还云中飞燕呢。不和你瞎扯了,爸爸让我告诉你,别自暴自弃,等事情查明了会给你个公道的。”
“我是被人算计了,看来,真是正不压邪,告诉我,谁去应县了,是不是你?”
殷秀琴摇摇头:“是黄安然,任命已经发下去了,他就任应县的县委书记。”
“是他,我还以为是你去呢。明白了,人家笑得好啊。”
“啥意思?”殷秀琴盯着他问。
“没啥意思,你这个部长是?”
“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正市级干部了,恭贺你。”
殷秀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任何打击,有啥事,随时来找我,爸爸也给黄安然打了招呼,相信他不会为难你。”
“他为难我?”王屾冷笑了一下,“替我谢谢你爸爸,让他费心了,时气不济,怨不得别人,但我相信自己是对着,等着吧,等到应县垮掉的那一天,省里那些大人们也许会唏嘘一番的。”
“我相信你的话,对了,回去和阎斌说一声,既然省里让放人就赶紧放吧,硬顶着对他不好,他不比你,在这件事上栽了,会影响他一辈子的。”
正说着,阎斌给王屾打过电话来说是齐东平硬逼他放人,问他该怎么办。
“既然人家让放就放吧。”
“什么?”阎斌在电话里大声的问,“他们都招了,怎能放呢。”他像是很气愤。
“你听着,按他们的意思放人,应县变天了,我被免职了。”王屾心情沉重地说。
电话里很长时间没有回话,静默了有一分多钟,传来了阎斌的怒骂声,“他妈的,什么世道,都官匪一家了,不干了,去他妈的。你别难过,回去我就辞职。”
“别做傻事,这正中了人家的套,人家巴不得你走呢,回来给我安稳点,收敛点,我相信,乌云不会永远遮住阳光,总用光芒四射的时候,乌烟瘴气的东西长不久。”他说的很坚定,很有底气。
殷秀琴看着他,内心无比的辛酸。她了解他,他是个心底无私的人,一心为公的人,所以才那么深爱他。现在,她也迷茫了,上面是怎么啦,为何竟信了泼在他身上的污水。
王屾收了电话,神色沉重,“我该走了。”说着向殷秀琴伸出了手。殷秀琴站起来紧握住他的手,“听我的,一定要挺住,熬过这个黑暗的日子,就像你刚才说的,会光芒四射的。”
“但愿有那一天吧,你也要保重,再见了。”
殷秀琴送他出来,李文功正从别的屋出来。王屾笑着迎上去,“李部长,刚才多有得罪,高升了也不说一声,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你小子呀,回去吧,回去吧,记着每星期四把检查交过来,怎也得走走过场吧。”
“好吧,按你说的,我准时来交检查,汇报思想。”
李文功看了下表,“天也不早了,要不就住下吧,我请客,让殷部长做个陪怎么样。”
王屾身故意叹口气,“你这清水衙门,还是别破费了,免得为难,走了啊。”
“殷部长一块走吗,你看看,也没说上几句话。”
其实,组织部和宣传部就上下楼办公,客气的李文功却好像是接待上级视察工作的领导,显得那么亲热,那么客气,一般的人都受不了他的热情。殷秀琴只是冲他笑笑,陪王屾下楼了。
李文功脸上的笑没有了,“这小子,被免了职还这样牛,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痴情的丫头片子,跟在他后面唯唯诺诺的,要是让高书记要是看见还不知多生气呢。
车旁,王屾回头看着殷秀琴,“回去吧,别人避还来不及,让人看见不好。”
“我相信你,别失去信心,耐心等着。”
“知道了。”王屾上了车,车开了,王屾摇下车窗冲他招了一下手。
殷秀琴呆呆的看着车离去,知道在眼前消失了,禁不住的,两颗热泪滚下来,她赶紧掏出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