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几步的小卉,被走来的尔晴抓回来了,她把小卉抓到浩宇面前说:“她喜欢热脸贴冷屁股。”说完夺过浩宇手中没吃完的冰凌塞到小卉嘴里。
然后笑问浩宇:“这么脏也吃?”
小卉嚼完冰凌后笑说:“它们知道捡地方落脚,你瞧瞧,昨晚落叶心疼了这玻璃心,用身子垫着他。”她从落叶上捡起一根冰凌塞到尔晴嘴里。
浩宇笑向尔晴:“她也想当片落叶,包裹那颗玻璃心。”
尔晴笑向浩宇:“你家那颗玻璃心,你也要小心捧着啊!碎了,就会冷了你的爱?冻了你的诗兴。”
然后又笑问小卉:“程伟冷了你的情?你的诗情也冰冻了吧?”
“赶紧想!赶紧想!”她左右手同时拍了他俩的后背。
小卉蹲下,捡起地上断了的冰凌,轻声吟诵:你把寒风的刺骨/屋檐的张望,枝条的守望/包裹得那么结实/其实你没那么坚强/没那么冰冷/你晶莹的心里/在涌动着春潮/春风揉开你的眸光,一滴滴思泪淌下来。
浩宇拿着竹竿又去拨打门前橙子树上的冰凌,一边拨打着一边大声吟诵:雪花融化在你心里/你冻结了她的思念/寒风刺疼了你的眼眸/你凝固了她的泪水/你想把冬天所有的情绪都凝固/来充足你的冬眠。
但是,你拗不过一缕春风的缠绵/一束束寒光,折落和煦的阳光/碎落一地,疼了玻璃心/冰冷的心思躺倒地上,泪汪汪/你丢了枝头,又抓不住屋檐/碎碎的足音,只有踏进春天。
尔晴笑说:“来点刺激的,别人春游,我们冬游。”
浩宇笑涚:“没雪山爬,我们去爬冰山。”
尔晴笑说:“你把车子开到我家门前。”三个人各自回家准备冬装。
不一会儿,浩宇的车子停在尔晴家门前。尔晴和小卉从家里拎出四双鞋套,鞋套底下有锋利的爪子,尔晴婆婆拿出了带钩的拐杖。
浩宇笑说:“你妈也去?”尔晴把拐杖丢给浩宇,她们四人各一根。
尔晴笑说:“我们先练习一下拄拐杖的技巧,到时老了练不来。不管有多高的山,有它们,难不倒我们。我前几天去哈尔滨,网友送的。”她打开滑雪的视频给浩宇看。
浩宇拍着她:“怎么不带上我,我还会包你的车费。”
尔晴笑向徐丽丽:“深山妖精多,我不想林妹妹的眼泪过早还清,她无力给你挡住诱惑。”
浩宇笑说:“把你们俩的泼性泼出来,谁敢近前。”
浩宇说笑着发动了车子,小卉和尔晴坐在后座,徐丽丽穿着黄色羽绒袄坐在副座,她反身笑问只穿一身蓝色运动服的尔晴冷不冷。
小卉扯着尔晴的袖子笑说:“等下荆棘会跟她挠痒,不跟她扯下一块布,她会痒得无法登山。”
浩宇一边开着车一边笑说:“把二师兄忘了,他的耙子擅长挠痒。”
小卉笑说:“二师兄也只有这妖精治得了他,他再堕落下去,会打入地府猪圈。”
尔晴往小卉后背重重一拍:“老娘抢不到唐僧肉,就抢块猪肉来尝尝,让你们垂涎流三千尺。”说笑着,车子停在山脚下,别人春秋登山,她们却冬天登山。
四人登到东乡山峰上,站在倾泻的瀑布前。
尔晴忙着打开直播:网友好,我现在站在东桥的瀑布下,那潭白色的瀑布,从石壁上倾泻下来,像千军万马奔腾之势,真叫我惊心动魄,让我突然想起李白的诗句来:“飞流直下三千尺。”
浩宇突然大声地吟诵起来:站在白色的纱屏下/瞧见一张清纯的笑容/听见了李白的足音/那浅浅的笑声,溅湿了李白的诗行/她羞羞答答走出屏风/绕过山岩,奔向我的心海/激起三千丈高的浪花/翻滚进唐朝的记忆。
浩宇没用尔晴的拐杖钩子,攀着苍松登上,站在半山顶俯视着瀑布,又大声地吟诵起来:我登上山顶俯视着你/你似一位盘坐山峰的老者/胡须垂挂崖壁上/银白的垂涎倾泻而下/日月磨锋了岩石,想割断你的长须/你如洪钟的笑声,挟着悬崖的雄风/从唐朝敲到至今/谁都无法丈量三千丈豪情。
尔晴在瀑布下嚷着:“快下来,拉我上去。”
徐丽丽也嚷着:“快下来,千万别摔着了啊!”
尔晴笑向徐丽丽:“你的嗓子终于吓大了。”
徐丽丽轻声地说:“小卉,快叫浩宇下来。”
尔晴笑说:“从古至今,只听说吓死胆小的,没听说过吓死胆大的。”
尔晴拉起拐杖钩也去登山,她一手攀着树枝,一手用拐杖钩住岩石。
小卉搂着徐丽丽:“别怕,我们萍城的山并不高,上不了他们不会逞能的,你别望着他们。”
徐丽丽也放心了,她打开尔晴的手机,直播他们登山。
直播间弹幕出网友的话,说让他们惊出了冷汗。
站在瀑布下的小卉轻声吟诵:《不能冷落了冬天》妖媚的笑容,惊艳的目光/踏青的呼声,都奉献给了春天/不知是鲜花映红了脸颊/还是笑容灿烂了鲜花/春天连吐口气,都香喷喷。
夏荷的招摇,秋枫的烂漫/都无能拖住季节的步伐/谁会记住你们的过去/谁想走进死寂的冬天。
冬虫开始冬眠,冷呆的光枝/满目沧桑,在锤炼枯木逢春的本领/枯黄的小草,满眼凄凉/失去了春天气息/油菜籽,刚露出门牙。
只有那湾瀑布,不管高山悬崖/都纵身一跃,哪怕粉身碎骨/喘着粗气,也马不停蹄地奔向大海/给山中的冬天,留下飘逸的背影。
徐丽丽哭叫着:“他们不见了。”
小卉走到她身旁,抱住她:“他们在下山,你瞧瞧视频中的他们。”
徐丽丽又哭起来:“浩宇被刺树包围了。”
小卉笑说:“你家浩宇是谁呀?牛鬼蛇神都怕他,何况几棵荆棘树,我们的林妹妹多虑了,把心放回肚里,保护你的弱体,走,带你去看一件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