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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奶奶家堂屋里架着两台火炉子，炉子里的柴劈成了一段一段，炉子上面盖了盖子，烟筒排出了烟，烧得堂屋暖烘烘的。前天小卉带着程伟和姚逍把干柴搬到程奶奶的后屋。
程奶奶早把桌子、凳子，花样摆好了，就是明哲不请她，她也想尝试自己的小创意。
以前靠卖盐果子养活了程伟爸，只是后来市场上的盐果子品牌太多，没有人理会她的“土嘛哩”了。这几年人们追求绿色健康食品，给了她大展宏图的机会，她总觉得自己没老，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早上四点钟就偷偷起来了，等小卉七点钟到她家时，她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了。
陪着大妈们忙碌一天的小卉，吃过晚饭，踏着厚厚的积雪不由自主走向四方井，此时的天空特别明朗，下午就没下雪了，她用竹竿把篷布上的积雪扒下来，在凉亭前堆成一个小雪人。明哲站在她对面，对着她傻笑。
小卉直起腰来笑说：“傻傻的笑，精明的心，又想出了什么歪点子？”
明哲挤了一下眼笑问：“你还是我外甥吗？”
“怕了，赶紧远离！”小卉转身想走。
明哲抓住她：“有我利用的价值，你应该庆幸！”
“别了，找你的村长去。”小卉甩开明哲的手，挪开脚步。
明哲追上去抓着她笑说：“我们来谈谈政策。”
小卉笑说：“上班时间谈工作，今晚谈雪、谈月亮，谈星星，你懂吗？”
明哲笑说：“浩宇懂，你俩懂浪漫的灯光下赏月吟诗。”
小卉猛地甩开他的手：“你千万别误会，我们没相约过。”
明哲追着她，与她并排走着：“我掌控不了别人的误会，我们来谈谈月夜，月老为什么只安排你们俩偶遇，为什么不安排你俩成婚？你不是想续缘吗？那就每晚在这里等，等到振华来跟你算账。”
“放屁！”说完迈着平稳的步伐走了。
明哲追上她，哈哈一笑，说：“你放出的屁真香，外甥，真成了八婆？舅舅不惹你了。”
说完搂着小卉的肩膀，小卉忙挣开，跑在前面。
明哲嚷着：“外甥，我明晚不会来打扰了你，你继续等吧！”
小卉敲着晨旭的房门：“唉，唉，真没人管你了？”
晨旭腾地爬起来，赤着上身，忘记了穿鞋子，一把抱住小卉：“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程伟笑着进来。
小卉挣脱他的怀抱，依着程伟肩头，晨旭愤怒地指着程伟：“没有了孙猴子，你谁都不是！”
“孙爷爷驾到！”尔晴扮着孙悟空的怪样，蹦跳进来。
跃到晨旭床上：“爷想做你肚里的懒虫。”晨旭忙着穿上衣裤。
待晨旭洗漱完后，尔晴抓着晨旭走向连英家。
晨旭嚷着：“你们把我抓到哪里去？我还没吃早饭。”
尔晴笑说：“早过点了，连英婶做了中午饭。”程伟和小卉跟在后面。
来到连英屋后山上，尔晴把晨旭推到干柴垛前：“我们每人搬三十捆。”
子隐叔笑着走上来：“这只懒虫，该有人抓出来晒干，烘烤卖了。”
连英也走上来跟他们一起搬柴，晨旭也不好意思偷懒了，只好跟着他们，把干柴搬进连英后屋。
明哲来到小卉家，把各种图样交给小卉：“你给我召集闲散的妇女，她们帮你折好盒，你负责画好图。我们既要盐果子的味，又要麻辣味，还要具果蔬的鲜艳。"
小卉笑问：“你一天能变多少主意？”
明哲笑说：“你们党没告诉你啊？要扶贫，先扶有志青年创业，把我这杆破旗修补了，能靠住一大把穷鬼，懒鬼。我现在没那么多资本，你带着村妇主管包装，程奶奶主管蔬果花式面点的样式出来，姚逍带着村妇们主管刀功。我这条龙头企业吹响了，农产品不用贱卖，村里也少了一堆堆烂菜，烂果，抽调几个收垃圾的妇女来跟我打工，我高价回收蔬果。”
小卉笑说：“你的粉丝厂和面厂呢？”
明哲笑说：“吃腻了，换换口味，你们政府不是扶持企业转型吗？转型补贴怎么算？”
小卉把图纸塞回给他：“去找你们的政府吧！我能力小了。”小卉冲出家。
明哲追上她：“要我做良心人，我就只得做傻子，专当义务工。”
小卉笑说：“你这人只能滚出食品行业，滚回狼群。”
明哲笑说：“到时你又会怕我把狼吃了？”
小卉反身笑说：“还跟着我干什么，我去村上开会。滚远些！”
明哲笑说：“贴上了你，让你撕不下来。”他和小卉一同走进村委会，村长忙拉他坐在身旁，轻声说：“晚上到振华家开会。”
振华是他俩的董事长，兼管政策，村长专门向他汇报，明哲出谋献策。
村长也想学着振华的官威，所以他打算把程伟培养出来。振华看上村里的地基，明哲缠上政府的补贴，村长爱上振华和明哲袋里的钞票，互利的三兄弟。
尔晴在许生的家门外嚷着：“许疯子，你不怕记者把你破屋报道出去，就赶紧到村委会来，你别怪是我们招来的啊！”
在屋里的许生听见后，赶紧收拾好，来到村委会，记者热情地拉他坐下，许生冷冰冰地说：“外面这么多收破烂的，你们去找啊！”
年轻女记者笑说：“因为你是文学界收破烂的，我相信你会从废墟里扒出金子来？”
许生还是冷冰冰地反问：“让你们等到头发白，牙齿缺。你们怎么不去报道那些网站，这么多写作者扑得贫困潦倒，还是为他们免费写作？他们的吸引力何在？”
年轻女记者笑说：“他们为你们构建了梦想金字塔，听说你为了登上这座金字塔，废寝忘食，日更一万字。”
许生冷冷地说：“我获得了疯子和懒鬼的荣耀，我曾对着手稿问，我到底还要不要写下去，有没有人听我的无病呻吟，我能不能赚到饭钱。”
坐在记者对面的小卉在心里嘀咕着：“他是被那些奇幻魔化了，他真走火入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