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长家出来后,小卉慢步走向天鹅门前,靠在右边的天鹅翅下,仰望着天鹅高昂的头轻声吟诵:你们的纯洁,给了他们无尽的遐想,你们的弯身,那么优雅,可惜你们飞不起来,你们只是他们目光中掠过的白云。而你们,却很满足。
游人的目光,就是你们的蓝天,他们的眼中,含着白云和太阳;游人的目光,就是你们的湖泊,倒映你们优美、悠闲的身姿。
尔晴停下摩托,呵笑着:“想与她们比美吗?”
小卉扶着尔晴的摩托车手柄,笑问:“又想去哪里疯?”
尔晴笑问:“倚着天鹅门感慨万千吧?还有什么可以超乎他们的想象。”
小卉笑说:“给这对双胞胎姐妹建一片湖泊。”
尔晴笑说:“你慢慢想吧,我有事。”说完骑上摩托车,飞奔出天鹅门。
“你这是什么营养师?把你的证件拿出来。”茹雪捂着被打疼的脸。
老人在电话里叫嚷着:“凡柔,你跟我回来,家政服务公司给我派来什么营养师,让我拉了一上午,上了三次厕所。”
八十多岁的老人,声音还是铿锵有力,不减当年的威风。鹰钩鼻上架着宽边近视眼镜,透出炯炯有神的丹凤眼。虽然一头白发,像竹子一样的身材,却很有精神。
茹雪忙着赔礼:“叔,你有些什么病告诉我,我根据你的身体状况,配调您的营养餐。”
老人愤怒地瞪着茹雪:“又想说你是从医的吧?我们老人不好骗,滚!”
凡柔开门进来,叫问着:“爸,怎么啦?”
老人吼着:“你问这个骗子。”
凡柔小心地说:“爸,人家是高级营养师,是您昨晚感冒了。”
老人吼着凡柔:“你当然什么保姆都说好哦,你是想甩掉我这个包袱。”
子墨提着菜进来,愣愣地望向茹雪,茹雪惊问:“子墨,这是你岳父家?”
子墨也惊问:“姨,你不是做月嫂吗?”
茹雪说:“月嫂,要伺候母子,我头晕。”
凡柔望向子墨:“你姨?”子墨点点头。
凡柔忙附在茹雪耳边说:“别怪我爸,他老人痴呆,一年赶走几个保姆。”
茹雪笑说:“我懂老人性格,我现在还不了解他,请原谅我自作主张。”
“爸,快向姨道歉!”凡柔笑向她爸,老人只是笑笑。
茹雪忙说:“不要道歉,自家人。”
子墨把茹雪拉到厨房,轻声地说:“姨,有钱的老人,比孩子都难伺候。明天,我到公司给你找份清洁工。”
茹雪说:“哪点工资只够我生存。”
子墨说:“我帮你。”
茹雪笑说:“你的口袋比脸还干净,我不会为难你。我走了,怎么在这行混下去?你别担心,我习惯了忍耐,这也是我的优势,什么样的脾气我也能感化他。”
子墨也了解茹雪的脾气,他只有尊重她,他拉着茹雪走出厨房。
凡柔笑问:“爸,你是要换保姆,还是换营养师?”
她爸说:“有子墨这样优秀的孩子,肯定她也是优秀的长辈,你怎么连你姨都不认识?”
凡柔抱歉地说:“我也只回过几次家,我姨都没在家,子墨又没告诉我,他的亲戚也在北京。”
她爸抱怨地说:“只怪你眼光高,人家怕你嫌弃。”
凡柔笑说:“爸,请您看在子墨的面子上,千万别为难我姨啊!”
她爸气愤地说:“我才不像你。子墨你来一下。”
凡柔嘟着嘴:“我像你,我遗传了你的臭脾气。”
子墨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凡柔爸面前。凡柔爸拉住子墨的手:“请你们多来看看你姨,别总是忙着小孩,忘了老人。”
子墨握住他的手:“爸,怪我们太粗心了,忽略了您的孤独,我们每个星期天过来陪您。”
凡柔爸拍了子墨一下:“你比我这个不孝女好,从小就嫌我烦,老是躲着我。回来不是跟我吵,就是赶走后妈。”
凡柔说:“你找些妖精回来,我们家又不是魔兽世界。你瞧瞧,这标准范的贤妻良母,你还忍心打她,真想骗你的钱,是那些花枝招展的老妖婆。”
“城里的老奶奶都这样。”凡柔爸说。
凡柔说:“我妈和奶奶在世时,你学会过伺候人吗?”
他爸笑说:“我乐意!我伺候大了小情人,老了伺候老情人,你这个不孝女,一点都不理解老人。”
“爸,我知道你气我,我小时候赶走你的情人,你不停地赶走保姆。”
“你跟我请回的是什么保姆?瞧瞧子墨姨,才像个智慧女人。”他望向在厨房里忙碌的茹雪。
父女俩在客厅里拌嘴,子墨在厨房里帮茹雪洗菜,菜洗好,切好摆在案板上,茹雪系上围裙准备炒菜。
子墨取下茹雪的围裙系在自己腰上,茹雪笑问:“你也学会了做饭?”
子墨笑说:“说好听是上门女婿,其实是男保姆,碰上了懒虫呗!”
凡柔伏在子墨身上:“觉得委屈了吗!”
然后笑向茹雪:“姨,你们农村的男人,还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传统吗?”
茹雪笑说:“年轻人这一代,不比老一代。娶回只会做饭的家庭主妇,现代都是在职年轻人,上班也压力大。”
凡柔掐着子墨白皙的菱形脸:“你妈心疼儿子,虽然不明说,但心里不舒服。我有时也想逗逗她,没想到你母子都不会开玩笑。”
子墨更像他妈,他是慕雪的骄傲,不但学习拔尖,而且帅气,上初中就有胆大的女孩追他。
凡柔爸重重的往凡柔后背一拍:“你要不是遇到子墨,人家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凡柔反转身搂住她爸脖子,亲了他一下,嘿笑着:“如果没有子墨这么好,我也不会变得这么坏,我是被他宠坏的。不过,我找丈夫是按着妈的标准,也想学着你的样子,想吼就吼一声,想骂就骂一阵。”
然后伏在子墨的后背:“亲爱的,别怪我的脾气丑,怪我爸的种坏。”她爸想举手打她,凡柔跑出厨房。
她站在客厅里对着她爸嘿笑着,她爸站在厨房里指着她:“不知你婆婆被你欺负到哪种程度。”
凡柔手势着:“我婆婆来时,只比子墨矮一截,现在只有七八岁人那么矮小。我同事问我,你家哪来的小媳妇。我说,被我磨小了。”父女俩嬉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