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把小车停在雪梅家门口,雪梅蹦跳着出来,亲切的叫着“干爸”,振华刚走下车,她就挽着振华的手走进她家,振华笑问:“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她笑说:“我搭同学爸爸的车,他把我送到村口。”说完拉着振华坐到堂屋里的茶几面前,忙着去厨房里泡茶,振华也跟进厨房。厨房很简单,一个液化气灶放在一张凳子上,一个脸盆放在水桶上,不过里面很干净,等雪梅用水壶烧开水后,泡了一杯茶端给振华,给自己泡了一杯。两人端着各自的茶来到堂屋,坐在沙发上跟振华谈学校里的事,木沙发上的红漆脱落了,可能是从旧家具货场买回的。
雪梅的家在村东南角的菊花地中间,只是简单的二层楼房,外面还是红砖墙,里面只上了底灰。但雪梅两姐妹的房间里,贴了墙纸,墙上贴满了奖状,她们家算是慕城最穷的一户。不但家简陋,银行里还贷了十几万元款。
慕城村房屋改造时,村长打电话要茹雪回来。茹雪说她喜欢安静,不喜欢坐落在别墅群,让她家原封不动,坐落在菊花丛中。
其实她真正的意义,是想用村委会房屋改造的补贴费,用来作学费。反正两个女儿有出息了,会在大都市买房子,这个自信她是有的。
雪梅拉着振华在她房里坐,刚落座的振华笑问:“你妈呢?”
雪梅挨着他坐下,挽住他的手,娇滴滴地叫着:“干爸,我想借用你市区的别墅,举办生日宴会。不准告诉我妈。”
振华把她的手拿到自己手掌上,笑说:“走,我带你去别墅。我闺女有出息,应该奖赏一下。”
雪梅坐进振华的小车里,振华发动着车子,开出天鹅门,在远处的村民,以为茹雪坐在小车里,在远处指点着。雪梅忙拉下车窗,把头伸出去与村民打招呼,振华一边开车一边把她拉进车里。
尔晴拿着手机冲进小卉家,小卉正在外面水龙头旁刷牙,尔晴搂住她的腰:“你赶紧到别村收集小葱,我的粉丝已经预订了几百斤小葱。”
小卉扒开尔晴的手,反转身用牙刷往尔晴脸上一刷。尔晴桃红脸上映上一层牙膏。
尔晴用手抚着,拍打着小卉,小卉笑说:“没资源了你也接单,葱有那么好收集吗?老百姓种得最多的,也不到一分地。”
尔晴笑说:“她们要我们想法办法,我不想断了这生意,要不去城南批发。”
小卉忙说:“不行,肥料种的影响了口感。”
尔晴笑说:“你能保准,你的所有蔬菜都用农家肥?小卉,我们为何不打开这条销路。”
小卉说:“你那些粉丝们啊,只涂新鲜感。我没胆量陪你们玩下去。”
尔晴笑说:“我们月月变,年年变,让她们围着我营造的新鲜度转,下一步我们用什么去诱惑她们呢?”
小卉说:“我们要想法扩大养殖业。”
尔晴说:“你要保准我平台有货推出,让她们赏着慕城美景,品着慕城的美味。”
小卉笑说:“对,躺在花丛中,醉在美味里,我们坚守这条路。”
小卉洗完脸后,尔晴拉着她说:“你别自己做面了,我妈给你做好了。吃完了我们兵分三路去收集,我的粉丝们馋出了口水,我有义务帮她们解馋,是我诱出的。”
小卉住在老村委会,老村委只是一层平顶房,两排有二十多间,前排是小学,后排是村委会,门对着门,中间是操场,两排后面是菊花园,以前租给做家具的老板,不但后面的菊花死了,那些田不能种别的作物了。
小卉住在村委前面一间,她打算那排小学用来做培训班,她胆大,都佩服她,一个女孩子敢单独住着这么大的屋子,她却笑说,有这么多花陪她。其实老村委会后面只有几亩荒田,以前种了菊花的,荒田过去就是新村委会。
她买了一台电磁炉和几个碗筷,一个简单的书记家,就这样组建起来了。好在每天晚上都有人来打篮球,尔晴本来要小卉住她家,她没答应,程伟奶奶也要小卉住她家,小卉也没答应,村长只得安排一户村民也住在老村委会,他虽然讨厌她,但她的安全他要负全责,还叫人安装了监控。
雪梅挽着振华走在市街道上,一手提着几袋振华买给她的新衣服。
振华掐了下她的高挺鼻:“想找个高富帅同学?”
在茹雪面前,他从不敢乱动,只得以干爸爸的身份,来解馋他对茹雪的欲望。
雪梅摇着振华的手:“你做好干妈的工作,都说女孩现实,男孩也一样的,谁会看上我哪个破家。”
振华笑说:“我去北京跟你租套公寓,让你在同学面前显摆。”
“我确有此意,老家借你的,北京你租给我的。不过,你的情,我毕业后按息偿还。”
振华说:“这辈子不要你妈还了,下辈子等着她来还。”
“那你下辈子也慢慢等吧!”她提着礼品蹦跳在前。
跟在后面的振华,脑里不停地播放着茹雪对别人那么和善,甜美的笑容。可一见到他,就严肃起来,想把他拒之千里,二十几年的等待,还不如昭辉一句好话。
其实他也明白,茹雪并不是有多爱昭辉,她只是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和义务,用贤妻良母的规范来约束自己,她活得很累。有时不忍心地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只得把爱转化到她的女儿身上。好在雪梅不像雪莲和茹雪,不然,他对茹雪的深情真要倒进垃圾桶里。
她们在找污水源头时,小卉问:“这里又空了鸭棚,鸡舍?我们村空了多少?”
尔晴说:“第二批返乡青年,想回来大干一场,他们缺乏经验,只能以失败告终,你看,又拖着密码箱返城了。”
小卉跑上去,笑说:“你们别急着返城,我会想办法的。”
一个男高青年笑问:“你是谁呀?”
另一个矮个男青年笑说:“我们赔不起了。”
尔晴想向他们介绍,微胖的男青年笑说:“她是下乡村官,最适合抓教育,我们的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他们同时问小卉:“要我们留下来干什么?陪着老婆打麻将,还是陪着孩子赏美景。”
小卉望着他们的离去,笑问尔晴:“他们留下来干什么?”一连串的问号,让小卉睡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