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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卉和徐丽丽牵手来到草水河上，踏着石子路，小卉轻声地说：“上天把每个人安排到我们生命中，都有他的用途。”
徐丽丽说：“我真不想人生那么复杂。”
小卉用力扯了一下柳条，笑说：“我不想活得那么无味，酸甜苦辣我都想品尝。”
徐丽丽说：“我想像杨柳那样，一睁眼就看到平静的河面。”
小卉拉着徐丽丽跑起来，叫嚷着：“起风了，河面也泛起了漪涟，杨柳也按捺不住了，舞动她婀娜多姿的娇躯。”
她牵着徐丽丽小跑一段路后，停下来，面对着徐丽丽笑说：“孤芳自赏有用吗？”
徐丽丽笑说：“鲜花爱热闹，小草喜欢找依靠，杨柳喜欢清静，各需所爱，自觉满足够了。”
小卉反转身，笑问在春风中舞蹈的杨柳：“你满足了吧？春风给了你动力，河面是你的舞台，无人观赏，也舞出你的经典。”
然后转身笑向沉默的徐丽丽：“来几棵木棉花和他们作伴，走，找尔晴去要木棉花苗。”
徐丽丽笑说：“你和浩宇一样，嗓子一吼就来了灵感，出口成章，我这么爱诗，看了这么多诗，怎么写不出诗来。”
小卉笑说：“我们不做无病呻吟的诗人，我们做个快乐的疯子，生活有时要清醒，有时要麻痹。走，找尔晴去发疯！”
她牵着徐丽丽走向尔晴家，她最不想徐丽丽每天愁眉不展，想让尔晴感染她，但在徐丽丽眼中的尔晴是另类人，进入不了她纯净的心田。
“小卉，快来。”姚逍看着满屋的死猪，在电话里急切地叫着。
小卉把牙刷和杯子往脸盆里一丢，手往嘴边一抹，雪白的牙膏印在她手背上。
骑上摩托往猪场里赶，开到山脚下，把摩托车停在山脚下。
姚逍扶着气喘的小卉：“这又白忙了。老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让我体会了坐过山车的感觉。”
小卉说：“赶紧找兽医来。”
姚逍说：“猪医马上到。”
猪医查看了病情，不是传染病，只死了两间猪舍的猪。
兽医正在解剖死猪时，姚逍在旁边嘟囔：“我又踏上了返贫路，上天在惩罚我，打工赚下的辛苦钱，让老婆卷走了，还落下个懒鬼名声，我这辈子就不该变成勤劳人。”他冲跑着下山。
尔晴拦住他：“你最要命的就这点，遇事甩手就走。”
姚逍扒开尔晴的手：“我命该受穷，别管我了。”
尔晴拦着他，抓着他往山上走：“你还算不算男人，怪不得你老婆看不起你。”
姚逍不情愿地跟着尔晴返回养猪场：“谁又把我当成了男人？都把我当成了猪。”
尔晴笑说：“他们高看了你，这一年多，猪肉蹭蹭往上涨，谁会看上你？连你的猪哥们，也宁肯去见阎王，都不想跟着你。”
姚逍笑说：“以前跟着养鸭专业户，专业户也背着贷款跑了。政府还总是提倡发展农村产业，这些门路让你越走越穷，叫乡亲们来拆股吧！”
尔晴笑说：“人生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你每天都在经历着，你还没体会到，小卉把养猪场建在这里的意义吗？”
小卉笑着出来：“也只有你押得住这逃兵，你要是能押他一辈子就好。”
姚逍笑说：“千万别，我不想英年早逝。”
尔晴拍着他：“你不配用这个成语，你向命运苟且偷生。”
姚逍说：“你们还有心思笑？”
尔晴问：“查出了什么原因吗？”
小卉说：“饲料肯定没问题，兽医拿着猪食去化验，等他回来就有结果。”
村长走进猪圈，望着躺在地上的死猪，沉着脸说：“真以为你们是神人，前几年山东老板在东山村承包几十亩田，背上贷款还不算，弄来一场场官司。去年神岭养了几百头羊，一场病全死了，这样的案例天天发生。政府天天高歌无息贷款，发展农产品。我们不像山东那边大规模，我们小打小闹输不起。除非种些花花草草，养养眼，走走过场，影响不到利益。”
小卉笑说：“我们会摸着石头过河的。”
村长说：“你还没摸到石头，一场洪水把你冲走了。年轻人，别异想天开了，我们已经走上了美丽乡村路，要发财的，去外面淘金；留下的，守着一亩三分地也能够温饱，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
尔晴笑说：“你们温饱过吗？五六十年代饿死了多少人？”
“那你们继续疯吧！”他背手走下山。
吃过早饭，尔晴和小卉牵手走向石头山，她们就不相信创造不出奇迹来，登上石头山顶上，尔晴兴奋地打开直播，大声叫嚷着：“亲爱的网友们上午好！你们见过石头缝里开花吗？今天我带你们见证一下，种子的力量，石头里真的长出了夏杜鹃花，世界无奇不有，我们慕城也千姿百态。”
网友们发来问话：“假山吧？”
尔晴指着从石缝中长出的杜鹃花，笑问：“不信，你们亲临现场，看那片石头是假的，那朵花是假的，我包车费。”
小卉笑说：“北方墙上种蔬菜，我们石头上种花。国家南水北调，我们来个低抽高喷，在高山上装了喷泉，利用我们草水河的水源，把美丽的花园，举到石头顶上，垫上几寸厚土，我就不相信生在石头山上的花不娇艳。”
小卉蹲在花前，轻吟着白居易的《莲石》青石一两片，白莲三四枝。
尔晴叫嚷着：山中坐满石，怀中花盛开，我们的石头山美不美？我们的山花魅力大不大？铁石心肠都乐得开了花。
浩宇端着一株杜鹃花，做着醉仙状，大声吟诵着：身为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在乎脚底板的践踏/不甘于被泥土埋没/不惧怕锉刀的削刮/固执地挺起脊梁。
无情的凿子/凿出了理想之花/借着月光，转个身/给种子让出步。
用火热的心膛/怀抱种子茁壮成长/让自己的世界花红柳绿。
远处的程伟与徐丽丽，默默地看着她们在花丛中发疯，在阳光下绽放她们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