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端着酒瓶,坐在桃树上,使劲地揺晃着桃树,让快要落的桃树叶纷纷落下。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对着圆月大声吟唱:我亲爱的徐丽丽啊/你徐徐地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掠过一抹艳丽,惊醒草尖上的露珠/你款款的降落桃花园/桃花凝眉,一曲哀号从慕城奏响/你的热泪被吹落,落花为你铺床/你舞起荷锄,把人间真情填埋/葬完一曲又一曲/爱情悲歌年年传唱,一代一代盛传。桃园电子屏还在播放着黛玉葬花的情景。
程伟站在门前眺望着月亮,微信的视频铃声突然响起,他接通了,轻声地叫着:“丽丽,你在哪里?你快回来,浩宇快急成疯子了,全国各地到处找你,孩子也需要你。”
徐丽丽在语音里说:“我只想和你聊聊,我想做你的半老徐娘,想你做我的一根筋,回到只有我俩的空间里。我孩子还好吗?”
程伟说:“你自己回家看吧!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一会倒在奶奶怀抱,一会儿倒在别人怀抱,你体会不到,只有妈妈的怀抱才够温暖。”
徐丽丽轻柔地笑说:“你怎么也诗意起来?他是姚家的宝,豪门里没有风雨。”
程伟轻叫着:“你在哪里?别做个无担当的妈妈。”
徐丽丽说:“我在我们的空间里,每天吟诵着林黛玉的诗篇。”
程伟握着手机叫着:“你别下线我就来。”
徐丽丽说:“空间里有你想要的,我要上班了,明晚空间见。”
凌云悄悄跟进去,站在程伟后面,偷拍着程伟空间里徐丽丽的留言。
半老徐娘:一根筋,没有我们的重逢,我可能把你忘了。知道你不恨我爷爷后,我却无法面对你,没有我婚姻的矛盾,我也不会去比较你,其实我们才是绝配。浩宇理解我的诗情,但无法理解懦弱之人的内心世界,他一直想走进我的世界,我也试着把他牵进去,但他只能停留片刻,我俩都在做出努力,还是无济于事。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是否爱过他,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把我推进不算豪门的大门。自从结婚后,我一直感觉不自由,一直想着离开,我不是一个要自由的女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别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只想在我们的空间里聊着,回到那个懵懂的世界里。我累了,想在空间里长睡不醒。下次再聊,欢迎常来空间聊聊。
程伟在电脑前打着字:“半老徐娘,我以为你嫁入豪门就幸福了,既然不幸福,就别勉强了,我再不问你在哪里了。”
程伟的后背被振华重重一拍,振华夺过程伟手中的鼠标,拍着程伟的后脑勺:“你就这样报恩的?浩宇常说你夺了他的父爱,夺走了他的尊严,我一直怪他不争气,没想到你以你的优势还想夺妻。”
程伟站起来,叫着:“叔,我没这胆。”凌云得意地笑着。
振华夺过程伟的手机,命令程伟打开微信。
小卉从振华后面,夺过程伟的手机:“叔,他尊重你是长辈,可你别自失长辈的身份啊!年轻人谁没有个知心朋友。”
姚逍拍着振华的胸脯:“你这里是茹雪温暖的港湾,她累了,闷了,都会闯进来。再矜持的女人,也有失控之时,我正在等着这个时机,难道你没盼望过吗。”他把振华拉出去。
振华吼着:“你们都出去,这是我和程伟的事!”
程伟反身望向小卉,轻柔地说:“你们先出去吧!”
他们三人出去后,小卉电话要尔晴骑着摩托车回来,不到十分钟,尔晴把摩托车停在小卉面前,小卉跨上尔晴的后座后,拍着尔晴后背说:“带我去镇里。”
凌云冲着远去的摩托车笑说:“你躲庙里啊!”
姚逍笑说:“男追女,堵着一扇墙,这扇高墙会让你冲得头破血流,兄弟,没戏了!”
凌云拦了辆出租摩托车飞奔而去,姚逍叹着:兄弟,可怜天下男人啊,下辈子我要做个女人,一边嘀咕一边走向家。
第二天,小卉把摩托车推出家,随手锁了门,跨上摩托车时,抬头望向走来的凌云妈妈:“阿姨,凌云不在我这里。”然后跨下摩托车,从袋里拿出钥匙,拧开了大门。
凌云妈妈笑着走进小卉家:“我来找你的。”小卉忙着拎开热水瓶盖,倒了一杯茶递给凌云妈妈。
凌云妈妈一手接过茶,一手拉着小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卉啊,请你理解阿姨!我一个单亲妈妈,打两份工,供出一个名牌大学生,为的是让他跳出龙门,我穷家富养他,为了他不自卑。”小卉拉她坐到桌子面前的塑料凳子上。
确实,谁能想到凌云是茅房里的秀才,同学们都以为他是富二代,他妈妈不让他在同学面前兜家底。
可凌云不想这么做,他早就告诉过小卉,他不想他妈妈这样,怕累坏了他妈妈。
小卉望向穿着朴素的妈妈,她都不理解:这妈妈是伟大还是虚伪?
凌云妈妈笑问:“凌云告诉过你我的家庭情况吗?”
小卉笑说:“我们早就知道凌云有个伟大的妈妈。”
凌云妈妈笑说:“母亲的天性。”
“阿姨,你也别苦了自己。”
“小卉,你不会理解,有力无处使的农村生活,我不想凌云失去大城市的工作环境。请你帮我说服凌云,只要你回到城里,他自然会跟你回去的。”
小卉忙说:“阿姨,凌云是为了你村长的女儿,你们村长早把他当准女婿了,你应该去找他们父母。”
凌云妈妈笑说:“村长父女一厢情愿,我儿子是奔你而来的,还想与你竞个高低。”
小卉起身洗了苹果,剥好皮后送到凌云妈妈手里,重新坐下后,笑说:“阿姨,你千万别这样认为,我消受不起。”
他妈妈咬口苹果嚼烂慢慢吞下后笑说:“小卉,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既然你打算长期呆在农村,你就别给凌云希望,让他死心,他才会返回城里,算阿姨求你。”
小卉先是一颤,然后笑说:“阿姨,我本来就没给他希望,我虽然年纪大,但我现在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凌云妈妈起身笑说:“小卉,请你对他狠点。”
小卉笑说:“你放心,我让他再不来找我了。”凌云妈妈告辞小卉,小卉说用摩托车送她,她说还想回桃村一趟,小卉把她送到桃村后,再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