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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雪端出了菜，给他们盛好饭。凡柔爸把子墨拉到他身边，笑向茹雪：“凡柔妈也温柔贤惠，怎么生出个歪种。”
凡柔把虾子夹到她爸碗中：“虾生不出龙种。”
她爸用筷子点着凡柔的碗：“早知这样，不如把她送到她乡下外婆家，农家孩子品学兼优，富家子弟惯坏了。”
凡柔笑问：“你是富吗？臭老九，节衣缩食。你以前还说，我和子墨不是门当户对，是我们高攀了他。”
凡柔爸笑向子墨：“来，为我女儿的慧眼干杯。”凡柔跟茹雪倒杯饮料。
茹雪端起杯说：“来，我们祝贺你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凡柔一边喝了一口酒，一边笑说：“坏人千千岁，祝我的坏爸千千岁。”她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她办事挺严肃的，她遗传了她爸的威信，一个眼神让人不得不敬。
但她也有活泼的一面，时常怕自己不自觉流露威严，吓着了同事。
有时间也常常与他们开玩笑，拉近距离。要不然，都会对她远而敬之。
她北大毕业后，她父亲送她到部队深造二年后，再回来读完研，子墨等了她七年，才圆了梦。
在欢笑声中，她们吃完了饭，凡柔爸放下碗筷叹着：“我每次都想你们别吃得这么快，你们吃饱喝足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一个人独自留在房子里，回忆着小时候的你。”
凡柔伏在她爸后背上：“爸，你想儿女有出息，还是想他们天天烦着你，把你的退休金榨干。”
她爸反手拍着她：“快些滚！滚回慕城去！”
凡柔拉住茹雪的手：“姨，有你照顾，我更放心些，请你多担当些。”
茹雪笑说：“你们去忙吧！你们有你们的不易。”
凡柔往她爸脸上一亲：“这才像长辈说出的话。我亲爱的老小孩，我保准下星期回来陪你。”
凡柔爸把凡柔推出门外，子墨轻柔地说：“爸，我每天晚上给你打电话。”
凡柔爸挥着手说：“去吧！早点回去，下次把你妈带来。”子墨跟他们轻轻关上门。
茹雪叫着：“叔，我那里做得不好，你明说。”
凡柔爸帮着茹雪收拾碗筷，笑向茹雪：“我有这么老吗？叫我亲家公更亲。”茹雪点头，端着空碗笑进厨房。
洗完澡后的茹雪靠在床头上，尽管睡在土黄色的“喜临门”大床上，还是让她找不到归属感；尽管房内富丽堂皇，一颗落寞的灵魂像飘游在灯红酒绿间。
她抬头望向金属线条的三层吊顶，尽显贵族范，七彩的吊灯，放射到乳白色的墙壁上，让茹雪看得似乎有点鬼魅，所有家具像是在鄙夷她这个低俗的女人。
她不由得打开微信，微信群里有家乡人发给她的视频，这么多年她靠着看家乡的乡土风情入睡的。她突然想起小卉来，拨通了小卉的电话，正在村道上散步的小卉，在电话里惊喜地叫着：“茹雪婶，我过几天会来北京的。”
茹雪也欣喜地说：“我去车站接你，子墨也会欢迎你来的，像你这样的高学历，找工作也容易。”
小卉笑说：“我是来考察的，我这辈子不会出来打工的。”
茹雪沮丧地说：“是啊，谁又愿意出来打工，一颗受伤的灵魂不知往那边靠。”她说得有点哽咽，泪水已流到脸上。
小卉急切地问：“婶，你怎么啦？”
茹雪说：“我只是想到家乡人就有点想哭的感觉。”
小卉安慰她说：“婶，我不会让你们永远打工的，我想去了解北京烤鸭和北京果脯，借用他们的特色。”
“小卉，谁在哭？”茹雪在电话里问。
小卉仔细听一下，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姚逍窗子下，她忙跟茹雪说了声她有事便挂断了电话。
小卉随着哭声走进去，站在姚逍房门口，忍不住笑起来。
姚逍侧身睡在里面，他儿子站在床前一边哭一边用乒乓球扔向姚逍。姚逍床上落满了几十个乒乓球，四个球拍也被扔在床上，房里小乒乓球桌也被推翻了。
姚逍听到轻笑声，翻转身，右手拿着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放美女的妖笑声，左手掀开被子，看到是小卉忙坐起来，赤着脚下来，刚才听见孩子没哭时，以为他妈妈回来了。
越潇忙着从床上捡起乒乓球，小手捧回四个球塞到小卉手里后，又走过去扶他的小乒乓球桌，扶不起来时，又走过来拉小卉。小卉帮他扶起乒乓球桌后，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小脸笑说：“阿姨带你去广场上打。”
姚逍嘿笑着：“我儿子每晚交给你了，如果你能培养出一个冠军，他可以不认我，去认你当亲妈，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小卉也不理他，牵着越潇走出家门。
他们来到广场，广场上非常热闹，少妇们在跳广场舞，老人们在做老年健美操，越潇奶奶也在其中。她不穷开心，又能怎么办。小卉也不让越潇去打扰他奶奶，她牵着越潇来到乒乓球前，大男孩在打篮球，小男孩霸着乒乓球。
小卉叫着：“潇然，你陪越潇打吧？”
“陪他打？”机灵的小圆脸里闪现出一丝鄙夷。小鹅蛋脸上溢满不屑，皱起弯弯的眉毛，围着只有他腰高的越潇转一圈。眉毛立刻舒展开来，哈哈一笑说：“你爸常说，我打不过没有桌子高的你。阿姨，你做评判。”
说完把他手中的乒乓球拍拿给越潇，只有三岁多的越潇当然看不懂他的表情，更听不懂他的狂语，他拿着球拍慢慢走向桌前。他也不是孬种，每天缠着要跟爸爸比，今天的他当然要好好跟大哥哥比比。
小卉把乒乓球桌调矮后，笑说：“潇然，阿姨有个请求，如果你没打赢越潇，你每天晚上来跟他比，直到打败越潇为止。不过，我会先检查你的作业后，才肯打球的。”
“好说！”他把球拍往桌上一拍，爽快地回答，在他的自信心里，他不可能会败在这个小屁孩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