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把锄头竖起来,立地叉腰,扯出了大嗓门:“我们以《玉米》为题吧!”浩宇点头。
一排排母乳未干的小子/站在青纱帐里排练/喝着农民的汗水/长成了黄土地的皮肤/黄澄澄地出列青纱帐,整齐排列市场/叫卖他们的甘甜/他们也有柔软的一面。
浩宇把锄头扛在肩上,在翻新的土坯上迈开大步,嘴里吼着:
扛着红樱枪,迈着军人步伐/脱下绿军装,脱掉白衬衫/彰显健康的黄皮肤/暖了胃,香了嘴/甜了心,把健康送给人民/人民奔走相告/纯朴品质代代相传。
两人击掌哈笑着,尔晴扬着手机跑来:“继续!继续!这精彩的表演,能博得千万点赞。”
等尔晴跑到时,小卉冲她丢了一个媚眼,嘿嘿一笑:“灵感逃了?”
浩宇两手搭在尔晴肩上,学着尔晴的娇嘀声:“灵感被雷吓走了!”
尔晴故作撒娇地说:“想,使劲想,我粉丝们等着你激发诗情。”
正在挖土的中年师傅,把尔晴拖到一边,拿出手机看着刚拍的视频,尔晴手势快夺过他的手机跑远了,浩宇对着她傻笑。
尔晴把师傅的视频转播到她的平台,然后对着远处的浩宇嚷着:“慕城的诗疯出名了,谢谢你啊!为我获得了六十多万的点赞。”
她跑到田里,把手机还给师傅,对着小卉和浩宇挖土的镜头说:“大家好,欢迎来到十里花香直播间,玉米的香甜诱惑着,姚少爷挽起名牌,曹书记撸起袖子要大干一场的风范。大家看看,这是我慕城的鸡鸭专业户姚浩宇,请工人把鸡鸭粪便撒在玉米地,这些玉米,全部是农家肥种出来的,保准玉米更香甜。”
尔晴举着手机跑向走来的月影:“大家瞧瞧,玉米一样的身材,香甜的笑容灿烂在她的脸上,玉米甜到了她的心里,亩产千多斤,她比市场价高出二元一斤,一亩玉米卖到了小万元,正在准备再种四亩玉米,我们的玉米大姐真能干!”
月影忙躲开:“丑死了。”黝黑的鸭蛋脸都羞红了,眼角的鱼尾纹更突出了。
尔晴把她拉进镜头,笑说:“你老公正是憨憨的性格,才让城里富婆爱上了。你这纯朴的品格,能傍上一个成功的帅男人。”
小卉忙扯下尔晴的袖子,尔晴忙改口说:“我的粉丝们要买放心的玉米,想见到我们的土地、农民及农家肥,才确定是农民亲手种出来的。”
小卉拉着月影说:“婶,有了尔晴的宣传,你的玉米会供不应求的,幕冲的旅游都是她直播的,我们还要扩大生产,我到政府申请农产品加工补贴。”
月影忙说:“我不依赖政府。”
小卉笑说:“不是跟你申请,是跟全村人,甚至邻村人,我不想采用机械化,用我们的老方法,小规模的耕种,保准绿色食品的质量。”
月影说:“有智慧就好,我妈做好了饭,回去吃饭吧?”
小卉笑说:“我的相亲对象还在市区等我。”
她拉着尔晴说:“去跟我当参谋。”
浩宇笑向上了田岸的工人:“师傅们,吃了中午饭,还请你们来帮帮我。”
没等月影说完,三个师傅骑着摩托车走了。浩宇也拉开货车车门笑说:“婶,车主还等着我还车。”然后开车走了。
小卉骑上摩托笑向月影:“婶,我们为自己办事,应该吃自己的。”
尔晴坐在小卉摩托上,望着不知所措的月影笑说:“当作你欠着我们的。”然后拍着小卉开快些。
小卉要的就是这种生活,小时候的野性根深蒂固了,任凭她爸怎样改造,也造不出机关里故作的性格,她爸真后悔让她跟着外婆长大,长成了乡下野孩子性格。
凡柔爸端出果盘放在桌上,拉着茹雪坐到桌旁,果盘中间两个苹果,两个西红柿切成花样,周围用青菜和菠菜围着。
凡柔爸用手点指着青菜说,这是代表爱情长青,菠菜代表传秋波,苹果代表爱情甜蜜,西红柿代表爱情像盛开的花朵。他说每年都做个特别的水果盘,来祭祀凡柔妈。
他一手拉着茹雪,一手端着水果盘,来到凡柔妈遗像前,点上香。烧完纸钱后,悲痛地说:“老婆,我陪你过了三十多年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请允许我向茹雪女士挚爱,我爱她,她不爱我不要紧,我以前也死皮赖脸把你追到手,我要再死皮赖脸一次,把茹雪追到,这辈子就无遗憾了。”
茹雪忙双手合十:“请大姐劝劝亲家,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会丑到凡柔的。”茹雪拉着凡柔爸走到他房间。
凡柔爸坐到床上后,一把抱住茹雪:“我无力抗拒你的温柔,请接受我吧!请理解缺爱的老人吧?”
茹雪掰开凡柔爸的手:“亲家,要凡柔接你去她家,你是孤独太久了,我有老公,就是没老公,我也不会这样想。”
凡柔爸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你也嫌弃我这个糟老头,我不想活了。”
茹雪跑到自己房里抓起手机,拨通凡柔的电话:“凡柔,你快回来,我不干了。”
凡柔在电话里问:“怎么啦?”
茹雪打开视频对着她爸:“你瞧瞧他。”
凡柔在视频中笑说:“爸,你怎么又哭鼻子哦?你会把我姨吓跑的。”
她爸说:“你们都嫌弃我这个糟老头。”
凡柔说:“谁说你老了,我请他吃大餐。我马上回来。”
凡柔匆忙回到家,她还是没挽留住茹雪。
离开凡柔家的茹雪,独自游荡在繁华街道上,以前自己总是想:等女儿毕业了,买不起新房子,就是买二手房也好,繁华都市总比寂静的山村好。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七彩雾都”和天府喷泉,似乎还没家乡文化广场上的小喷泉,那么炫彩,天府广场上人来人往,似乎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陌生感压迫孤独感。变幻有序的七彩光束,让她幻化成小时候玩耍的万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