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叫嚷着走到她们面前:“酒疯子,空肚子喝酒伤身体,别嚎了,浩宇身体刚恢复,你就把他灌醉。”尔晴忽然想起箱子里的凉拌菜想去拿,浩宇拉住她,说酒都喝完了,让她拿回去陪着梦中情人吃。
尔晴和浩宇两人同时抱住小卉,尔晴笑说:“他不醉时,别人就怕他那副凌厉的表情。”
浩宇右手搭在小卉肩上,左手捶着自己的胸:“我不想成为我爸口中的败子,我这辈子,就只能享用败子这名誉了吗?”
小卉和尔晴都抚着他的胸,小卉说:“我们证明给他们看。”
尔晴拍着浩宇的脸:“你的酒瓶里装满了诗情。我们这些破罐子里装满了破事,我用力摔,我们尽情地嚎,我们大声地吼,我们唯有的是年轻。”尔晴和浩宇把空酒瓶用力摔在井边。
小卉说:“我们年轻就是资本,我不相信,我们闯不出自己的天地。”
“丽丽,你出来!”浩宇叫着。丽丽从桂花树后面出来。
尔晴笑问她:“你早就在这?”徐丽丽点点头。
小卉搀扶着尔晴,丽丽搀扶着浩宇。
小卉把尔晴送回家后,看了手机上的信息,立刻走出家门。
本想把这消息告诉尔晴,此时的她已烂醉如泥。
她踏着月光,不由自主地走向程伟家门口。
程奶奶正想关门,瞧见在门口徘徊的小卉,欣喜地叫着小卉进去。
程伟迎出来,小卉激动地说:“我考取了研。”
程奶奶忙说:“我知道你干什么都行。”
程伟冷冷地说一声祝贺,独自走进屋,小卉忙与程奶奶挥手告别。
这事乐坏了村长,干瘪的长脸上总算开了晴,他把几个年轻人和程奶奶请到家。
明哲进来笑说:“这是村长的喜讯,也是小卉的喜讯。”
程奶奶举杯:“小卉,奶奶借花献佛了,我知道这山沟里关不住你,你来这,是跟她们赌气。奶奶祝你步步高升,冲进市政府。”
村长也举杯笑说:“小卉,感谢你为村里做出的贡献,你放心,程伟有我撑着,不会乱了方寸的。”
小卉也向村长举起杯,心里却在想:“就是有你撑着,程伟才会摇摆不定。”
程伟问:“你哪天去上学?”眼里的不舍一闪而过。
小卉似乎捕到了,激动的望向程伟笑说:“学校寄来了资料,我自学。”
程伟脸羞地一红,明哲朝程伟挤下眼,他本来就是下斜眼,让他一挤,更歪斜不成样了。
尔晴拍打着明哲后背,笑说:“眼斜,心邪,身斜,走路一步三晃,十足的二流子气派。”
明哲把尔晴搂入怀:“荡妇和二流子,绝配。程伟,你说呢!”程伟红着脸,不回答。尔晴推开明哲,跑到对面挨着程伟坐下。
明哲往小卉肩上一搭,直盯着小卉问:“你舍不得谁?村长可是下了血本,宰鸭,宰鸡为你践行的。他对谁大方过,常伸手讨别人的烟,指望别人赠他菜。外甥,你真不厚道。”
然后把小卉推到村长面前,又吼唱起来:“我送你千里之外,这里没有你的爱,希望你不要回来,外婆家的门不会为你打开,这里是舅舅们的时代,你的激情被浓雾覆盖,别人看不到你的风采,请你快点离开,快点离开!”弄得程伟忙捂住耳朵,怕这爆破声擦破他的耳膜。
振华跨进门,笑说:“原来是宰了头肥猪啊!都别担心了,明天我开车,把这坨瘟神送还给曹秘书。”然后搂住明哲的肩。
小卉嘿笑两声,扯扯振华的袖子:“叔,我这根长进了土壤,谁也拔不出来。”
程伟忙着给振华让坐,让振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振华挨着小卉坐下,村长忙把程伟拉到他身旁,积伟想坐下,明哲又牵起程伟,自己挨着村长坐下,要程伟坐到尔晴身旁,他要与尔晴对面坐着。
对着尔晴傻笑一会后,夹块肉往嘴里送。
吞下肉笑向小卉:“我是雷,振华是暴雨,村长是狂风,看你小身板能挡几回。”
尔晴笑说:“我能预知风雨欲来,我的厚重龟壳能包裹她,你们来吧!”
小卉笑说:“在狂风暴雨中,才能练就我飞翔的本领。”
程奶奶腾地站起来,拍手叫嚷着:“好样的!”
村长泡杯热茶端到小卉面前:“小卉,我准你两年假,你专心去读书,你放心,程伟比你稳重,学历比你高,会比你干得更出色。”
程伟红着脸说:“小卉,祝你成功!”
小卉抬头望向村长:“村长,我不会耽误工作的,学习我安排了,不劳您操心!”
村长一下变天了:“你这孩子怎么啦,幕城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攥得那么紧干吗?”
明哲抚着村长胸脯:“要大气!大气!别人会误会你跟下辈争权力,驴肝肺不好吃,不好吃。”向振华挤了一下眼,振华皮笑肉不笑夹着白菜往嘴里送。
村长转变了态度:“来,为我们村的研究生干杯!”假笑填满了皱纹。小卉向尔晴伸伸舌头。
说是村长请客,其实都对桌上的饭桌没兴趣,不是菜炒得不好,而是村长的假情认人反胃。所以大家只挑了一点自己面前的菜,一次不和谐的宴请很快结束了,村长把剩下的鸡,鸭、猪、鱼连盘子塞进冰箱,几盘蔬菜倒了。
村长送走他们后,来到房间,他妻子躺在床上,轻声地说:“你何必这么累啊?放手吧?”
村长坐在他妻子床边:“看程伟这软柿子,不捏他也会软下去。”
他老婆握住他的手:“谁当都一样,对程伟你胜过亲生父母。”
村长说:“我本来就是他的父母官,扶正他是我的责任,小卉只会糟蹋了美丽的村庄。”
他老婆叹着气:“我说服不了你。”
村长起身,踏出家门,独自坐在台阶上,猛吸着烟,想用烟来填补他的失落。
他烟瘾也不重,只有烦心时才抽上几口,有时连一根也抽不完,一包烟搁置几个月。
有村人了解他的特性,买了分几根给他。也有村民误会他讨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