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后,小卉回到家吃过晚饭,洗完澡出来,蹲在水桶边洗衣服。尔晴轻轻走进小卉家,靠在小卉背上,拿过小卉水淋淋的衣服。
小卉立刻站起来,转身瞪着尔晴,尔晴也回瞪了小卉一下,故作娇柔地说:“我代表程伟心疼你,我们村就少了你买洗衣机的钱吗?”
小卉从尔晴手中夺过她的白衬衣:“你真以为你的白色内衣是洗衣机的功劳吧?是你婆婆用刷子一下一下擦干净的。”
尔晴笑说:“我有时还没起床,她就洗了,明天我要干洗店的工人上门取货。”说完把小卉手中的衣服往桶里一扔,呵呵一笑,说:“我跟你打折,五角钱干洗一件,你每天有一元够了。”
然后拉着小卉坐到床边,拍了一下小卉的后背:“你知道许昭辉住哪里吗?”
小卉拿了条干毛巾重新坐到床边,一边擦手一边说:“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为什么要搞突然袭击?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神秘?”
尔晴一边看着姚逍的直播,一边说:“没脸呗!要是早让村人知道,说不定他妈都会当众骂他,今天我只是帮他掩护,我想直播陈世美的逃亡史。”
小卉笑说:“他就怕你们骚扰,所以才躲起来,你这个妖精更不用说,是人就想躲。”
尔晴把小卉推倒在床上,紧紧抱住她,让她动不了。
小卉叫着:“救命啊!我被妖精缠住了!”嘴里念着:法海快快降下来,擒拿这个妖精,她祸害这么多纯情男人,为她不娶的,为她离婚的,为她去死的。
念完嘿嘿一笑,一个翻身爬起来,跑出家门,跑进月色中。尔晴追上去,两人跑到凉亭下才停下来,面对面坐在凉亭的木凳上,荷塘里冒出青青的尖儿,在月光下青翠欲滴。
尔晴笑说:“明晚把许纤纤请来,看她们七月的相约准备得怎么样。”
小卉笑说:“还早着呢!”
尔晴笑说:“浩宇饰演许仙怎样?”
小卉说:“他不适合这样的角色,给许生一个露脸的机会。”
尔晴笑说:“我怕连我的白马也拉不出他。”
小卉轻抚了尔晴一下:“你的白马归你,他许仙,当然只有白娘子的妩媚把他诱惑出来,你放心,七月七日保准白娘子降临荷塘,”
浩宇搂着姚逍的肩走来,尔晴猛地站起来,跑上前拉着浩宇坐下说:“你总算醒了,小卉,从明天起,你没收他的酒瓶子,说不定他枕头下还有空瓶子。”
小卉笑说:“我有什么资格!”
浩宇笑说:“我真是搂着酒瓶子睡的。”
姚逍抚摸着浩宇的头:“我可怜的哥们,搂着空瓶子,不如搂着美女卉。”姚逍的话刚说完,尔晴的巴掌就落到姚逍后脑勺上。
姚逍回拍了尔晴一下,笑着望向小卉:“豪门里的配胎有底气,你总比晴妖精命好,做一只寒门的配胎,南风吹不起来,等到今冬让北风呼啦啦地吹。”说完抓起尔晴的手亲了一下,忙着跑走了,站在远处嚷着:“我马上去给你公公下聘礼。”尔晴追跑着姚逍。
看着他们消失在月色中,浩宇两手一摊:“此地不宜久留!快跑!有小鬼偷窥。”哈哈一笑顺着姚逍的方向跑远了。
小卉独自漫步到梨花园里,抬望着银色月光倾泻到梨花朵上,更增加了它的圣洁,她喃喃自语:这样的月夜,正是赏月吟诗好时节,要是能和浩宇在一起,另有一番情趣,她突然感觉到孤独。
一阵花香沁入她鼻尖,启开了她的灵感,她轻轻吟诵:春风轻柔地抚/梨花轻盈地飘/月光下一片寂静的白/满眼银光晃动在夜空/分不清是在梨园/还是在雪花纷纷的冬天/我的思绪像踩着云朵/在仙境里飘飞。
尔晴从梨花中直起腰要,呵呵一笑,轻柔地说:“这样的夜景,我也舍不得就睡在梦中。”
她跑上去牵起小卉的手,慢慢走在梨花园,怕碰落梨花似的,抬眼望向月光下的梨花,轻柔地念着:一滴白雾落在花的眉梢/滴湿的思念,愁白了头/没有蜂蝶的嬉戏/只有寂静的白。
浩宇牵着姚逍返回来,两人牵手走进梨园,浩宇轻声念着:我轻轻诵,我轻轻地走/怕惊扰你们的美梦,一滴白露落入眸中/滚落到花瓣上/摇曳出一缕清香/春风舞起纯白的婚纱/让蜂蝶梦入春宵。
姚逍松开浩宇的手,爬到一棵梨树上,使劲地摇,梨花纷纷而落,尔晴像一下白了头,尔晴大吼着:“你想我一夜白了头?”
姚逍骑在梨树上得意地说:“我等不了了,你不白头,不会委身于我,今夜就是我们的良宵,天当被,花当席,小卉和浩宇当证婚人。”
尔晴顶着一头梨花呵呵两声:“怎么不敢下来?”姚逍真不敢下来,又跨到另一棵梨树下,大声叫着:“小卉,快把妖精挟走。”
浩宇哈哈一笑:“原来二师兄有贼心没贼胆啊!明天请我喝酒,我把妖精挟走。”说完他真的拖走尔晴。
小卉蹲下轻轻捧起地上的梨花:“姚逍,你太残忍了,就此结束了她们的生命。”
姚逍跳下树,拔腿就跑,丢下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
热闹一阵后,一种孤独感突然袭上心头,自己又莫名想起程伟,程伟只给她心中留下一地空白,就像此时地下的梨花,还未待到盛开,就被无情的岁月折断了花期。她绕着梨花走,可恨自己来不及阻止姚逍的粗暴,世间有多少事能让她预料到暴风雨来临。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由得走到程伟窗前,只听到噼啪的打字声,举了几次手想敲开他的家门,但一想到他冷冰冰的表情又放弃了。他为什么这么冷?这句话已在她心里问过几遍了,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也奇怪,在人静的时候想程伟,在闯腾的时候会想浩宇,不过她自控能力强,绝不会越轨的,在程家门口徘徊几圈后只得回到家。
这一夜她失眠了,失眠在程伟冷冷的表情中,失眠在程伟的木纳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