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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雄Li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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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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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宕花撷》连载

第二十六章 祥静的山野

不过,还有一条重要的信息我忘了交给爷爷,那就是和那张十元的钱放在一起的那两张纸,平时我也没有太去注意。有一天小芳和我一起洗衣服时,我才突然紧张的想起了父亲塞给我的,用针线别在裤腰的那张十元的钱和那两张纸。

我本不想告诉他们,怕出差错,但我发现,爷爷是个很平实和善的人,于是,我就告诉爷爷。

我在爷爷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拉开裤腰管的线,把那张十元的钱和两张纸取了出来。取出时我发现,那两张纸己紧紧的贴在钱上,而且早已经是皱皱的。我们十分努力的想把钱和纸分开,但发现那已经是不可能的,因为纸和钱几乎完全粘住了。

爷爷经验十分的丰富,他把钱和纸放在碗里的冷水中浸泡,然后,慢慢的把钱和纸摊开。

我告诉爷爷这钱和纸的来历,爷爷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后,告诉我一定要把钱好好的留着,要留在身边一生一世。

我们经过了好长时间的努力,钱终于完整的留下了,但那两张纸己经差不多是一丝一块的撕下来的。

爷爷把这些纸片慢慢的拼凑起来,按原来的分页分别粘在两张白纸上,尽量复原回原来的模样,但最终还是缺边断角。

通过对这两张缺边断角的纸分析,爷爷高兴的告诉我,我确实也是姓李,但同时也告诉我,按照上面若有若无的字迹判断,我应该是病的危险的人,其中,最大的遗憾,就是纸的封头没有了,爷爷说,要是纸的封头还在,就可以知道医院的名称,也就知道我是哪里人。

通过爷爷的综合分析,得出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结论,那就是我的病很危险,父亲又没钱给我治病,就把我留在医院,希望有好心人收留并我给我治病。

通过爷爷的分析,我心里的结,特别是父亲为何没回来找我,以及为什么父亲会把那十元钱偷偷的留给我的所有心结都打开了。于是,我悔恨我自己,也悔恨我当时不该在心中一直埋怨父亲,也深深的感觉到那张十元的钱所富涵的深刻意义……

日子随着风的飘渺移动着,很快就到了寒冬时节。

南方的冬季天高云淡,寒冷的冬天中午是一种别样的温暖与和煦,阳光下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冷风夹杂着冬日暖阳的温度,给人一种夏季雪峰边清冷又艳和的感受,感觉空气都是清新冽矖的。

爷爷说,这个季节,小溪特别的清澈,而且水量很少,水层很薄,是围堰抓鱼的最好时机。

小芳基本上都是吃素的,营养严重不足,所以,爷爷总是希望能在冬季里抓些小魚小虾给小芳补补身子。

在一个暖阳的冬日午后,爷爷带上自制的网勺,铁盆,锄头等工具,带我们去小溪抓鱼。我们拿着勺子、木桶等小工具,兴高采烈的,屁颠屁颠的跟在爷爷的身后。

小溪从田野的中央穿过,与两边的山势保持平行的走向。小溪很小,最宽不过六七米,窄处只有两米吧到,弯弯曲曲,高低塌落,浅的地方鹅卵石裸露,水层很薄,深的地方深不见底,两边又杂草丛生,感觉深不可测,爷爷说就是这种地方有鱼。

爷爷把上游小坝的水引进麦田,再把小坝与深塘上游之间的水堵住,然后用锄头挖个深沟,把水塘里的水放流出来,最后用铁盆舀水。

刚开始的时候,水塘的水干净又宁静,渐渐地水塘里的水就混浊了,而且也有了点动静,最后,水塘的水快被舀干了的时候,发现水塘里竟然有不少的魚在蹿动。我和小方欣喜若狂,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爷爷说不能把水塘的水舀得太尽,要留点冲小溪岸壁上的草丛。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岸壁上草丛都没水位了,还会有鱼?只见爷爷用铁盆水冲那草丛,居然也有魚,虾,小螃蟹,田螺掉进坑里。

爷爷拿铁勺子使劲的把水搅浑,他说,这样鱼就会晕死过来,老老实实的让我们抓。

看到浑水面一条条黑魚脊,我和小芳兴奋得直跳着,等不及了马上就下到水坑里,浑水里竟然也有不少鱼在脚掌脚腘处窜来蹿去,很多小螃蟹想从岸壁溜走,均被爷爷神速的逮住放入水桶里。

这次,我们收获的魚、虾、小螃蟹、田螺等足有大半桶。

回家的时候,爷爷把这些鱼虾蟹螺用清水养起来,然后每天煮一点给我们吃,他只偶儿吃几个田螺,其它的全都留给我们吃。

一个冬天,只要天气和暖晴好,爷爷都会带我们去抓魚,当然了,每次收获也不一,最差的一次只抓到几条小泥鳅。

抓鱼是一件好玩的事,当然了,除了抓鱼,也有其它开心欢乐的事,如"篝火晚会",晒冬阳。

因为我的到来,分走了小芳冬天保暖的衣服,所以,我们算将就御寒,但是在特别寒冷的晚上,爷爷就会安排烤火取暖。

爷爷会在门口烧一小堆木柴火堆,我们搬来小凳子围在火堆旁烤火取暖。每次烤火时,我们都会拿些地瓜来烤。当地瓜烤熟以后,我和小芳便会边吃地瓜边跳舞,跳那种自娱自乐的,想什么跳就什么跳的原生态自由舞。我们可以手舞足蹈的沿着火堆绕圈圈,也可以整齐地拍拍手,火光与火星兴高彩烈,火星与火温兴高彩烈,火温与我们兴高彩。爷爷说这叫"载歌载舞的篝火晚会",犹如草原上的篝火晚会,只是牧民们吃的是烤牛羊肉,而我们吃的是烤地瓜。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跳舞,但我们的歌声也可以悠扬的回荡在山谷。那种欢乐与温馨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烤火结束后,火堆里剩下的全是木炭。于是,爷爷就会把木炭用瓷罐子装到房间里去取暖,因为房间透风,因此,取暖效果并不明显,所以,寒冷的夜晚,我们更多是三个人睡在一起。

晒冬阳,也是一种欢乐与美好感受。晴空无云的冬季,早晚显得特别的寒冷,但太阳一出来,照在身上就是暖哄哄的。

房子的背后是一片芦苇,冬季的芦苇早就被霜冻干了,残茎断叶的。爷爷会在那片芦苇中踩一圈平整的地方,脚下垫着芦苇草叶,周围依然是可以挡风的芦苇。太阳从山头升起来后,爷爷就会带我们到那个"芦苇坑"里去晒太阳。冬日的朝阳美丽而温暖,照得全身暖哄哄的,感觉这种温度能透进身体。我们或坐或躺着,或仰或卧着,充分感受冬日阳光带来的温度,"莎莎"的冷风声被芦苇圈"拒之门外″,我感觉在圈中是一种封闭的自由与温暖。

还在老家的时候,在冬季的晴天里,我们小伙伴也会晒太阳,我们不懂得如何屏风,以改于我们一边在感受阳光的温暖,一边承受着风的寒冷,于是,我们就会紧挨着身子靠在斜陂边,以此来御风。在草丛中踩一个坑来抵御冷风,是爷爷想出来的办法。爷爷说,他们打游击战时,经常要穿过小溪小河,如果敌人追得紧,就来不及脱掉衣服直接过河。他说,有一次,为了掩护我军主力转移,他们几个小分队假扮成大部队来引诱日本鬼子的主力军。他们在芦苇丛中穿梭迷惑日军,把日军引到湖边。那是个天寒地冻的冬天,他们跳进了冰水中,到上岸时,衣服都会冒烟,极度寒冷。为了取暖,他们便在芦苇丛中踩了一圈,纷纷脱下湿透的衣服,一边晒衣服,一边光着身子晒太阳。爷爷说:"还别说,在芦苇圈中没有风,光看身子晒太阳,特别的暖和,全身火辣辣的,感觉舒服极了"。这就是爷爷踩芦苇圈晒太阳的经验。

冬季的山上长着一种与黄豆一般大小的,黑色的不知名的小果粒,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水果,连爷爷都不知道叫什么。这东西我们老家也有,冬天里我们也经常去摘吃过,比黄豆稍小又比绿豆大的小颗粒,树是灌木,感觉一丛一丛的,叶子很小,只比果子大一点。这种果粒的果核占据了大部分的果粒,吃的时候感觉只是吃一层皮。果粒很甜,但汁很黑,应该算紫黑色,吃了以后嘴唇和舌头都会黑黑的,连吐出来的口水都是黑的。

爷爷上山去拣木柴时,有时会带上我们,而对我们来说,最高兴的就是摘这种小果粒吃。

当然,对我来说,上山还有另一种情结,可以找到故乡的感觉。和故乡一样,在宁静的山野上,可以放松所有的心念,仔细聆听阵阵的松涛声,聆听村庄上人的疾呼声,聆听感觉是远在边际的狗叫声。而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躺在小果粒树丛中,细心品味这些声音,感受着这些声音的悠远与逼真,感受着这些声音的远阔与怀想,感受着这些声音的亲切与真意。

冬天午后的阳光下,是无限的温暖、祥和与幽静,是心灵祥宁的感悟,是人生心海的避风港,是享受孤寂温暖的纯真小令与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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