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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的大鹏(张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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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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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连载

第二十三章 成长的烦恼

巡回演出结束了。战友们回到剧团,经过短暂的休整,新的日常训练和政治学习又开始了。

部队的生活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事后都要进行讲评。在巡回演出讲评和开训的动员大会上,剧团的领导首先表彰了柳舞燕同志,表彰她带伤坚持工作,轻伤不下火线,号召大家向她学习。

    刘庆云副团长对这次巡回演出做了讲评,他侧重表彰了方方面面工作突出的同志。徐嘉孺同志在节目编排中政治原则性强,内容丰富多彩,能主动从民族歌舞中萃取精髓,台风新颖,严肃活泼,基本功扎实,舞蹈艺术和表演风格,在巡回演出的工作实践中,得到了推陈出新。

最后,他还表彰了新战士滕磬笛同志。他说,常话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作为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基本功训练不是舞台艺术的全部,我们要谦虚地向民间艺术学习,充分理解生活的真谛,在生活的实践中摸索和总结经验,不断地编排和创新节目。严肃活泼的舞台艺术,丰富多彩的节目内容,是我们剧团做好政治思想宣传工作的根本保证。

荣誉,是一种激励,是一种鞭策。同时,它也是滋生嫉妒的温床。一个新兵,在大会上受到了领导的表彰,特别是说到了舞台艺术的创新工作。这种赞誉,很快就招来一些责难。新的要求,新的标准,一起向滕磬笛围来,令年轻幼稚的滕磬笛有些招架不住了。

新队员的基本功,要想达到老队员的水平,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培训过程。在训练休息的时候,杂音来了,有人心怀叵测,故意在滕磬笛面前说风凉话,话里话外,敲打着滕磬笛:“柳舞燕,你还那么努力干嘛?怕丢了你这个台柱子?不过,依我看,你这个台柱子,迟早是人家的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泼到沙滩上。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谁也扭转不了这个趋势,我们为新生代成长鼓掌,我们为她们的成长高兴。”柳舞燕表面上表现得十分镇定,一切都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可她内心又怎么能不焦虑呢?曾经的优势,现在轰然倒塌了,她的内心又怎么能没有一点波澜呢?泰然自若?又不是照搬舞台话剧?生活毕竟是生活,很现实的。她有口无心说了一些酸话:“舞蹈靠的是真功夫,没有真才实学,那也只能是昙花一现。舞台上,靠的是真本事,拼青春,能不能长久,那就要看她造化了。”

“就是,就是,跳舞不像跳舞,唱歌不是唱歌,像耍猴,在台上疯疯傻傻的,啥玩意啊。”

“要说么,现在的人啊,欣赏水平也太庸俗了?难道说疯子和艺术的鸿沟真的消失了吗?庸俗喜欢庸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没有,很正常呀。”

这两个人,在滕磬笛旁边,你一句,我一句,就跟背台词一样,像是挖苦,又像是在敲打。虽说是没名没姓的,外人听不懂,可滕磬笛是当事人呀,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可是,听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怎不能没上没下地和前辈们讹腔讹调的斗嘴吧?如果要是那样做了,最后倒霉的,难道还不是我滕磬笛吗?

面对这样的尴尬局面,如何是好呢?滕磬笛一时拿不定主意。退让,像这样尴尬的局面,今后也许还会出现。顶牛,战友们又将会如何说我呢?说我目中无人,说我刚有一点小小的成绩就沾沾自喜了。领导也会批评我的,说我不尊重老同志。尊重老同志,对新人来说,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滕磬笛。”剧团里的宣传干事黄世明在训练房门口喊她。

“到。”滕磬笛的思绪正在云里雾里来回穿梭,猛然听见有人喊她,也没看清到底是谁,就下意识地大声应答起来。因为是下意识,滕磬笛完全是按照新兵训练的要求,答到声音要响亮。没想到,这炸雷似的声音,把两个叽叽喳喳说话的人吓了一跳,她们面面相觑,像是有点胆怯似的。

“麻烦你出个公差,帮我出黑板报。”黄世明看滕磬笛站在那里犹豫,就说:“我已经和刘庆云副团长说过了。”

滕磬笛望了望柳舞燕,柳舞燕假装没看见,望都不望滕磬笛一眼,似乎仍在闲聊。滕磬笛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柳舞燕跟前,立正敬礼,说:“报告老师,黄干事抽调我去出公差,帮他出黑板报。”

“好吧,去吧。”滕磬笛没走几步,柳舞燕又嘀咕了一句:“好好和领导拉拉关系哈,这样会进步快些。”

柳舞燕不冷不热的补这一句,像鞭子一样,从背后向滕磬笛袭来了。刹那间,一种隐痛透过脊背,直渗心里。从此以后,滕磬笛就开始社会常识的启蒙了。

滕磬笛跟在黄世明的身后,走到营房路旁的黑板报跟前。说是黑板报,其实就是用红砖砌的一面墙,然后用水泥粉一粉,再用黑漆涂饰几遍,这就算是一块大黑板了。滕磬笛按照黄世明的指导,用彩色粉笔,将一份份稿件抄到黑板上,再配上图文。黄世明在现场指导一番,就溜到办公室去看报纸了。

太阳渐渐偏西了,滕磬笛手中的稿件一份份减少了。当她抄完最后一份稿件的时候,一看,大黑板还有一块空白。怎么办呢?黄世明又不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滕磬笛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偷偷读过不少诗歌、散文和小说,可搞创作,她压根就没敢想过。现在,急需要稿件,怎么办呢?豁出去了,滕磬笛索性自己即兴写了两首诗歌,抄在黑板上,填满了空白的地方,总算完成了抄黑板报的任务。

第二天吃过早饭,滕磬笛从黑板报旁走过,看见一群人围绕着黑板报指指点点的,议论个不停。滕磬笛心想,新出的黑板报,战友们观看,这很正常,也就没有太在意了。恰在这时,滕磬笛听见柳舞燕在议论:“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喜欢出风头,出个黑板报,也要加塞自己的稿件。看来,这回她又如愿以偿了。”

“嗨,你别这样说,她这个小脑袋瓜子还真够用,将歌舞融会到一起来,歌中有舞,舞中有歌,赋有青春气息。她的歌,领悟到了民歌的真谛,藏歌的空旷感,蒙古族民歌的悠扬腔调,把握得很有分寸。你看,这诗,有诗的味道:

听一声

怒狮吼

鹰击云端

瞰山川

觅雄狮

漫山遍野

军士演练

冲锋陷阵

势如波涛汹涌

气壮山河

有诗的气质,气势宏伟,蔚为壮观,真正的阳春白雪。”

柳舞燕看看这位相识多年的老战友,就像细瞅一位陌生人似的,眼珠子不转了,定住了,一动也不动了。

月色像银光一样,使黝黑的山川,河流和草原依稀,朦胧,充满神秘。

朦胧之中,滕磬笛感觉自己精神恍惚,身体飘逸,步履轻盈,像梦魇一样,自己能看见自己的所作所为。

自己一手端着脸盆,脸盆里放着肥皂和浴巾,还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哼唱着歌曲,来到剧团里的淋浴房。更衣室里有许多人,她找了个位置,脱下衣服,走进淋浴间。

老师柳舞燕也在里面洗澡,她站在淋蓬头下,热腾腾的水雾,像白蒙蒙的迷雾,烘托着柳舞燕,老师仿佛在瑶池里沐浴,优美的身材,婀娜多姿,媚态舒展。一汪清水,顺着她的秀发,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微微闭合的眼睫毛,修长的颈脖,丰腴的双肩,漫过隆起的乳峰,徐徐淋下。

老师白皙的肌肤,仿佛像刚剥去蛋壳的熟鸡蛋,白净,柔嫩,酥润,挺美。丰满的臀腿,亭亭玉立,简直就是私自偷偷来到人间沐浴的仙女。

滕磬笛找了一个淋蓬头,打开热水,走进热气腾腾的花洒。热水有点烫,滕磬笛赶紧用手从头到脚下搓了一遍,感觉好多了,满心的烦恼,一身的疲倦,随着热水的冲淋,一种轻松,舒畅,愉快,悠然而生。她都记不得自己淋了多久,也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战友,早都淋好了,穿上衣服回去休息了。她开始用香皂洗头,洗身体。泡沫把她堆成个小雪人,像白雪公主,只剩两只眼睛了。

淋浴间里的电灯,一盏一盏熄灭了。最后,只剩下更衣室和她附近的电灯还亮着。她只顾洗澡,全然不知道周围的情况,沉醉在舒服的热水浴中。

偶然之间,她看见远处的污水开始结冰了。从她身上淋出去的水,也在不远处结冰了。渐渐的,她感到脚下有点凉,不是凉,是冷,已经冷到小腿了。她抬头一看,淋蓬头周围的雾汽不见了,没水了。她慌了神,往周围一看,整个淋浴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再往远处看,奇怪了,真神了,她的眼睛竟然能够穿过好几道墙,看见柳舞燕在和那个烧热水炉的战友说:“小王啊,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不放心,好像女淋浴间里还有人在洗澡。”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是最后一个人,里面早就没人了。”

“我刚才还听见有动静呢。”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不相信,那你进去看看吧。”

“大姐,你就是枪毙我,我也不敢进去啊。”

滕磬笛冻得浑身只打颤,结冰的肥皂沫将她凝固住了,像冰棍,动不了。她开始使劲地喊,使劲地喊,可就是没有人理睬她。她想挣脱,使尽全身力。猛然之间,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看见柳舞燕,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将被滕磬笛蹬落到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盖到滕磬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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